是不是沈卫的儿子,沈兰舟和萧策安最后在一起了吗的儿子?

    猛撞在猎隼中,受到群攻, 它放声嘶呖。火浪随着坍塌的帐篷迸溅到旗帜上, 虹鹰旗霎时间就燃烧起来。

    狼戾刀翻砍而下,抵着弯刀, 在交错中发出刺痛耳朵的摩擦声。刀锋错过,火星闪烁。

    萧驰野借着高度, 拖动狼戾刀, 气势惊人,把阿木尔的弯刀抡砸向下。阿木尔挨着砸, 只是几下而已,虎口已经被震出撕裂般的疼痛。他在萧驰野的强攻下退后半步,萧驰野的年轻就是最大的优势。

    阿木尔老了, 当萧方旭病隐时, 他也退回了大漠。在时隔多年以后重新上阵, 即便外貌上没有老态, 可是身体也无法再与正值鼎盛状态的萧驰野相媲美。

    “你来到这里,”阿木尔架起弯刀, “要把我的儿子还给我吗?”

    突袭的铁骑忽然四散, 扯开的金账内竟然有架床子驽。等待多时的悍蛇部战士青筋暴起,在机括的“咔嗒”声里转动方向,重箭当即飞掷而出,射向铁骑。

    应声倒塌的帐篷里没动静, 骨津在滚地翻身时反应迅速,说:“帐篷是空的!”

    悍蛇部的马厩早就被萧驰野突袭掉了,但是夜沙中霍然翻出埋伏的战士,片刻间口哨声四起。

    悍蛇部的驻地地势开阔,边境没有设置任何防御工事,甚至不如漠三川门口的蒙驼部。但是在哈森战死、重兵压境的情形下依然没有受到其余十一部的袭击,是因为没有部族敢来。阿木尔在咸德年间,横扫了中博军备库。哈森的辎重来自于父亲的资助,作为大漠最擅长变革的男人,阿木尔在很多时候胆量超群。悍蛇部蛰居在大漠深处,他们有蛇一般的毒牙。

    离北铁骑已经散开,晨阳在勒马时正准备下令,岂料侧旁猛然撞出矮种马,那战车似的冲力不给晨阳使力的机会,直接把晨阳撞翻下马。

    □□着半身的四脚蛇眼神凶悍,用边沙话说:“以牙还牙。”

    晨阳落地后翻滚几圈,四脚蛇的铁锤就砸在他头盔侧旁,即便没有中招,那擦过时带起的震荡仍然让晨阳感觉晕眩。

    萧驰野的侧后方有四脚蛇在夹击,他高举的战刀遽然变道,经过肘腋,捅穿了四脚蛇的胸腔。那血水爆溅,喷洒在萧驰野的肩臂,顺着铁甲流淌到马鞍上。

    侧面的弯刀挥下,萧驰野偏头避闪,小辫儿蹭过对方的刀刃。他无法立刻拔出狼戾刀,选择左臂屈肘,猛击在对方的面上。四脚蛇没有料到萧驰野的力气如此恐怖,整个门面都要裂开似的,鼻梁骨当即断掉了。

    萧驰野正面的刀锋已经逼近,狼戾刀贴着铁甲,及时抽出,“砰”地格挡住了弯刀。

    浪淘雪襟骤然前奔,狼戾刀扛着对方的力道,在前进时带翻对方的身体。萧驰野没有喘息的机会,因为浪淘雪襟在前奔的那一刻,金帐里床子驽就跟着他转动,在他带翻的人的同一时刻,重箭削风,直冲而来!

    床子驽是攻城器械,其重量和杀伤力可以以一敌十,在早年的攻防战里为大周赢得了无数胜利。沈泽川在守端州时也选择用它来做防守器械,足见其厉害——关键是,它光是拉开就需要数人齐心协力,铁头重箭冲出去的力道绝非单人能够抵抗的,就算是萧驰野,在千里界线上遇见它都无法独力扛下来,更不要说这么近的距离。

    骨津几乎是同时撑地飞奔而起,他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在奔跑里扯哑了声音:“二爷!”

    萧方旭没了,战场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对于离北而言,今夜就是死伤尽半,都不能留下萧驰野!

    晨阳离得近,在挺身而起时再度遇见了铁锤,这次他横刀格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扛着四脚蛇的铁锤抬了起来。晨阳双臂双腿都在颤抖,他喉间爆出沉喝,咬牙说:“拦——箭!”

    疾风随着重箭已经到了萧驰野的不远处,他松开缰绳,□□的浪淘雪襟嘶鸣着跪倒前膝。萧驰野顿时前滚下马,重箭可怖的力道“呼”地冲过去,砸进了人群。

    狂奔在沙地里的悍蛇部战士们翻身上马,提着弯刀,从四面八方涌聚而来。

    “蒙驼部的巴雅尔是大漠中最不守信用的杂种,”阿木尔刮掉弯刀上的血珠,用拇指磨蹭着胡茬,“你竟然相信他们,这是萧方旭不会犯的错。”

    萧驰野摇晃着站起身,右臂的臂缚在适才的重箭突袭中被撞得凹陷,但是它没有裂。萧驰野把狼戾刀插在脚边,抬手解掉臂缚,系到了腰侧。

    月芒被火光搅糊了,阿木尔看到萧驰野的影子延伸到自己身前,背后是无尽寂寞的大漠。

    “不要再叫我父亲的名字。”萧驰野深藏的愤怒与不甘都被这句话点燃了,憎恨爆开在他的胸腔,连带着背部的伤口都在灼烧。

    可是哈森把萧方旭留在了暴雪中,萧驰野每听阿木尔说一句,就会想起积雪里萧方旭的身躯。

    “萧方旭,萧方旭——”萧驰野眼眸通红,沙哑地说,“你们把我父亲的头颅带走,把狼王的尊严踩在脚下。”

    “还给我,”他微微狰狞着面容,在猛力劈砍里错步推进,朝着阿木尔失声喊道,“还给我!”

    猛疾坠而下,像是不堪围攻。萧驰野的暴喝震荡在夜空,猛在靠近地面时忽然振翅,接着飞旋而起。它背后穷追不舍的猎隼还在继续下降,骨津错身屈指,朝着天穹吹响口哨。下一刻,无数鹰翼齐振,在腾空时群扑向猎隼。

    猛敛翅在猎隼群中横冲直撞,它记仇,从其中找到追自己最凶的那只猎隼,在旋飞间把对方撕的粉碎才肯罢休。

    铁骑和骑兵交汇在帐篷的空隙间,巴音奔逃着,跪倒在金帐前,对老智者说:“老师,我扶您离开!”

    老智者还维持着垂头合掌的姿势,他苍老的身躯像枯树一般,苍白的发静静垂落在两侧。

    巴音心中一凉,探手到老智者的鼻下,面色顿时煞白。他憋不住哽咽,当即大哭:“老师!”

    夜幕间的厮杀伴随着血涌,悍蛇部的帐篷塌毁尽半,阿木尔留在外圈的埋伏没能从离北铁骑身上讨到甜头,四脚蛇的铁锤在崭新的长刀面前难以发挥全力。

    萧驰野成长速度太快了,这是连阿木尔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独守在漠三川的蒙驼部确实是不讲信用的杂种,他们没有告诉萧驰野阿木尔还拥有马匹和辎重的事实,也没有如约前来支援,但同样,巴雅尔更没有来替阿木尔打仗的意思,他就像握着刀等待最后时刻的渔翁,既害怕阿木尔留有后手,又想要跟随这场决斗里绝对的胜者。

    星垂天际,大漠尽头突然奔出匹马,朵儿兰的裙摆飞扬在巨大的落月里,她带着那批有熊部战士奔驰而来。

    朵儿兰在勒马时乌发飞舞,她漂亮的绿眸倒映着火光,说:“我嫁给了哈森,我属于哈森的部族,哈森也属于我的部族。父亲!你说得对,强部拥有俄苏和日,哈森就是我的俄苏和日。”

    “我们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避退的孬种!巴雅尔,你听着,”朵儿兰面朝大漠,高声说,“你臣服强者,朵儿兰不怪你!但是大漠有大漠的强者,蒙驼部几十年前也曾拥有过俄苏和日的荣耀,你跪在萧驰野的铁骑前,杀掉的是蒙驼部的尊严!”

    月下的厮杀中混杂着女子的厉斥,让按兵不动的巴雅尔自愧不如,羞愧难当。

    “我听说你的女儿乌雅敢用匕首行刺萧驰野,”朵儿兰面容肃然,“我佩服她,哈森也佩服她!将来我的儿子诞生,我要让他认乌雅做姨姆,这是大漠人的脊梁!”她说着,又极其粗鲁地朝侧旁啐了口唾沫,“但我会让我的儿子牢记蒙驼部是个软骨头,首领巴雅尔是个孬种!”

    朵儿兰胸口起伏,她抽响马鞭,率领有熊部的战士直冲向前。离北铁骑数量可怖,可是朵儿兰眼中没有惧怕,她是大漠里最耀眼的明珠,即便没有战士强壮的身躯,也愿意冲向这样不可战胜的铁壁。

    哈森在最后一刻没有向萧驰野跪下,朵儿兰了解他。他们即便战死,也要站着死。

    “傻女孩,”阿木尔放声大笑,继而正色肃穆地说,“你说错了,胡鹿部的俄苏和日不是哈森,是朵儿兰啊!”

    悍蛇部原本低迷的士气暴涨,巴雅尔还在犹豫,身旁的乌雅却跑出几步,指着前方,对蒙驼部的战士说:“漠三川的大门由我们把守,留下萧驰野,离北铁骑不攻自破!你们要向他下跪,往后二十年都站不起来!”

    萧驰野跟阿木尔在交手中踹翻了火把,铁甲沾满了鲜血和黄沙,火海间冲进的有熊部战士拔刀奋战,因为萧驰野在边郡杀掉了他们的首领的达兰台。在蒙驼部也拔出刀的那一刻,萧驰野陷入了真正的重围。

    伏案小睡的沈泽川惊醒了,他挪下压麻的手臂。堂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偏厅里还有先生们的议论声,这里却显得异常安静。

    沈泽川扶着门框,外边的寒风吹得他后心倍感冰凉。费盛听着动静,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主子,要受寒了!”

    “大漠,”沈泽川右耳的翠玉微晃,他掩住唇,忍住咳嗽,问,“没有来信吗?”

    骨津上马,晨阳率军集合。他们以萧驰野为中心,不断收拢。离北铁骑的铠甲损耗严重,只有萧驰野没戴头盔。

    “你为了突袭,没有带着大军。”阿木尔把被萧驰野砍出豁口的弯刀收回腰侧,“年轻总是易冲动。”

    四方的机括“咔嗒”声密集,阿木尔为了今夜,也孤注一掷了。

    月被浓云遮挡,沙地间都是大漠的战士。朵儿兰号召的有熊部战士是有熊部剩余所有的力量,他们借着朵儿兰的光,在悍蛇部得到一段时间的修养,如今已从几个月前被萧驰野击溃的重伤里恢复。

    阿木尔额间的石珠松开了,他摘下来,略显寂寞。他眺望向鸿雁山的方向,说:“但你杀了我的儿子。”

    茶石河对于大周人而言,是条风景里的玉带,可对于大漠人而言,它是条遥远的母河。曾经,他们和大周共享着鸿雁山,离北铁骑的崛起导致他们不断退后,回到大漠只能为了口粮自相残杀。

    离北人枕着山河,大漠人睡在黄沙。他们用刀剑相识,接连三代的英雄豪杰都相遇在茶石河畔。春来秋去,无人幸免。

    “战争总要结束,”阿木尔把系着石珠的额带挂在刀柄上,“我会把你的头颅,送还给你的哥哥。”

    猛旋飞落下,离北的鹰很安静。萧驰野抬起左臂,架住猛,说:“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沙地飞起沙砾,在簌簌声中,蒙驼部前奔的队伍看到了长柄短刃的刀。

    曾经深入大漠的陆广白跟胡鹿部一样熟悉沙道,萧驰野留下大军不是为了突袭,而是为了引蛇出洞。

    阿木尔不肯随意迎战,只有萧驰野的贸然突袭能让他看到曙光。如果朵儿兰带着有熊部走了,今夜以后,萧驰野还要继续深入,但朵儿兰回来了,她为萧驰野完成了一网打尽的部署。

    “阿木尔,”萧驰野重新握紧刀柄,“战争总要结束。”

    黄沙滚滚,陆广白在奔至有熊部战士面前时猛地后撤,身后的离北铁骑冲撞上去。他在跟离北铁骑错身时补住四脚蛇的空缺,挥动的长刀悍然架住了四脚蛇的铁锤。

    重力碰撞,陆广白的军靴在沙地里顿时向后滑。他单臂撑身,攥了把黄沙,笑道:“好大的力气。”

    陆广白的长刀骤然经过头顶,在翻动间“噼啪”地打在四脚蛇的铁锤上。四脚蛇只与离北铁骑交过手,还没有遇见过这样诡异的兵器,那长刀长的是刀柄,他抡锤够不到陆广白的身体,格挡又跟不上陆广白速度,只能在这密集的攻势里连连后退。

    铁骑已经突破外部防线,从侧方与萧驰野汇合。萧驰野没有再上马,而是冲入其中跟边沙战士步战。离北铁骑这次犹如黑潮,以绝对碾压的数量横盖过来。

    阿木尔杀了几个人,在铁甲翻滚里再次和萧驰野相遇。萧驰野带起的劲风从上往下,劈开了阿木尔的前襟。狼戾刀卡在弯刀的豁口里,萧驰野猛地逼近两步,压着阿木尔后退。

    阿木尔使力上挑,掀翻狼戾刀的压制。但是狼戾刀回击迅猛,长途都没能消耗掉萧驰野的精力,他在这个刹那间异常专注,专注到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那双眼睛冷静得可怕。

    弯刀在撞击里被弹开,然而它没有脱手,阿木尔抄回弯刀,翻身踹在萧驰野的腰腹,萧驰野却没有如期回退。他顶着力,靠刀柄狠狠撞在阿木尔的侧颊。

    阿木尔没有翻倒在地,他口中弥漫起血腥味,牙齿都被萧驰野击得酸痛。

    萧驰野的打法杂糅百家,但是始终没有脱离本宗,他像萧方旭一样蛮横霸道,真的打起来十有**要死人。

    阿木尔的左眼已经有些昏花,他看见月亮在燃烧,悍蛇部的悲鸣穿透苍茫无垠的夜。那些曾经属于他的星星尽数陨落,穷途末路的豪雄要承认自己早已年迈。

    阿木尔仿佛看到了儿子离去时的背影,也是这样的月夜,哈森挥挥手臂,腼腆的红发就被夜色掩盖了。

    萧驰野每抡一次刀,阿木尔的弯刀就会发出吃痛的声音。萧驰野的锐气不加遮掩,每一下都砸在弯刀最锋利的地方。

    这场战斗不再是势均力敌,而是离北铁骑单方面的碾压。

    朵儿兰的马被突倒在地,她跌在地上,看着匕首脱手,遗失在铁蹄间。她的面颊上都是溅到的血,在擦抹间,失声呜咽。

    巴音带着自己的短刀,冲入乱阵,对朵儿兰喊道:“我的马给你,朵儿兰,跑啊!”

    巴音喘息不定,忽然握住朵儿兰的手臂,真诚地说:“小鹰要活下来,”他忍不住哭,喉间哽咽,“赤缇湖的傻女孩,跑——”

    血光乍现,巴音的话没有说完,就栽倒在血泊中。朵儿兰怔怔地睁大眼,说:“不……”

    晨阳抬起头盔,冷漠地看着朵儿兰,用边沙话说:“阿赤在端州杀掉了我们的左翼,是这个人出谋划策,一债还一债。”

    巴音还握着朵儿兰的手臂,朵儿兰弯腰捞着年轻人的身躯,声音颤抖,已然变了调,她脆弱地细声呼喊:“住手……”

    阿赤在端州附近不仅杀掉了当时离北铁骑的左翼,还夺走了左翼队伍里所有铁骑的头颅。他们在茶石河畔露营,踢着这些头颅,用铁骑的头盔撒尿,晨阳忘不了这份耻辱。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铁蹄踏过帐篷,大火以后是无边灰烬。在大漠里强悍了三十年的悍蛇部就在这一夜里变作了泥,承载着离北沸腾已久的怒火。

    金帐前的火堆倒在一起,阿木尔在狼戾刀前迸断了石珠额链,那象征强部叱咤风云的虹鹰旗在焚烧里终于倒下,萧驰野的身形挡住了一切。

    萧驰野用强袭迫使阿木尔失去了所有退路,他在烈火中高喊着:“阿木尔!”

    阿木尔吃力地接刀,被萧驰野逼近,汗水淌湿了他的双眼。

    萧驰野越战越勇,他的狷狂来自于草原,只有鸿雁山的大地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男儿。他高涨的战意掺杂着汗水,眼睛和刀光一样雪亮,里边装着烈阳。

    阿木尔疲于鏖战,弯刀已经迟钝了,终于在萧驰野又一次发起猛攻的时候脱手了弯刀。

    阿木尔的石珠滚落在脚边,脚下的黄沙被血水浸泡。他仰起头,苍穹间的猎隼所剩无几。

    “天神眷顾雄鹰,”阿木尔骤然高举起右臂,朝着大漠的残余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我阿木尔统治六部二十年,到达过大周内部,对得起虹鹰旗,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

    狼戾刀劈头砸下,阿木尔硬是用附带臂缚的手臂扛住了。

    “——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阿木尔在空隙里,对萧驰野豪放地大笑,坚定地说,“萧驰野,二十年后,大漠的雄鹰还会再次飞越鸿雁山。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但你杀不尽大漠的鹰!二十年、四十年,”臂缚在刀刃发出崩裂的声音,阿木尔沉声说,“大漠终有一日会迎来真正的大君!”

    萧驰野在施压中同样爆发咆哮:“二十年、四十年,离北的狼永驻防线,来啊,”他赤红着双眼,森然地说,“这一次,下一次,我在茶石河畔等着你们,十二部永远跨不过茶石河!”

    阿木尔的臂缚彻底断开,紧接着刀锋势如破竹,从正面结束了他的嘶吼。

    朵儿兰的呜咽戛然而止,随即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她爬起来,踩到裙摆跌在地上,又爬起来,攥着那把匕首冲向萧驰野。

    朵儿兰的发散落满身,她停在刀锋前,眼中的泪珠流淌不止,浑身颤抖,终于咬牙憎恶道:“杀了我!萧驰野,杀了我!”

    狼戾刀的血珠滴答在朵儿兰的眉心,混杂在她的眼泪里,模糊了这张脸。

    天尽头的晨曦刺破黑暗,黎明的薄光铺满荒芜的沙地。萧驰野的铠甲泛出细微的芒,他微微抬起下巴,汗水下淌。他对朵儿兰说:“离北铁骑,不杀女人。”

    朵儿兰齿间发抖,那是恨意,她站在这里,连战死的尊严都被萧驰野剥夺了!

    “骑上你的马,滚出这片沙地,往后漠三川以西尽归离北所属,没有我的命令,十二部胆敢逾越一步,”萧驰野的刀锋下移,重重地钉在朵儿兰脚前,像是在这里划出条不可逾越的天堑,“严霜就屠尽十二部全族。”

    离北的狼旗招展在苍穹,萧驰野的侧脸冷峻,这是狼王仅剩的仁慈。他的战刀杀掉了边沙的豪雄,他的铁骑就像严霜一般过境无声,他的背后屹立着万古不变的鸿雁山。

    阿木尔曾经屠遍了六州,那不是强大,屠杀才是种懦弱,真正的强者敢于面朝岁月的侵袭。从此以后离北不再独行,萧驰野拥有世间最强的后盾,他就是世间最锐不可当的刀锋。

    萧驰野收刀归鞘,不再看朵儿兰一眼。他转身上马,面对无数离北铁骑。

    萧驰野背朝日出,在光芒万丈的那一刻,像是十四岁初战告捷的那天,虽然满身灰尘,可是眼神桀骜。他抽响马鞭,在烈风吹拂中朗声大笑:“大捷!”

    陆广白心潮澎湃,看着萧驰野策马,那种难以言喻的骄傲,像极了当年咸德四将出境的时刻。

    战将忠于土地,永宜四将退隐,咸德四将消磨,乱臣贼子的时代就要结束,新的悍将必将紧随萧驰野的步伐诞生于山河。

    “欸,”陆广白抱着刀柄,追着萧驰野跑了几步,喊道:“我们没马啊!”

    离北铁骑驰骋在大漠,男儿们爆发的大笑回荡云霄。他们从来时的黑云,变作归途的春雷。猛旋转翱翔,冲破了那层白云。

    捷报两个月后才到达阒都,当时正值雪天,暖堂里的沈泽川倏地站起来,两侧的先生们也跟着站起来。

    “赢了噻!”余小再一高兴,就拍腿,“我就晓得,二爷出马,所向披靡,没得问题!”

    高仲雄喜形于色,连忙说:“我,我写捷报!此战要彪炳青史啊!”

    姚温玉因为严寒的天气,近日甚少露面,沈泽川急召既然进都,既然还在路上。姚温玉压着咳嗽,听到“青史”两字,便与身侧的孔岭对视一眼。

    孔岭微微颔首,说:“如今阒都无主,要迎二爷,还得早做准备。”

    先生们都高兴,唯独沈泽川侧过了身,低声问:“策安好?”

    费盛早打听了消息,也低声回禀:“主子放心,二爷无恙!”

    沈泽川略微放心,暖堂里有周桂夫人送来的盆栽,正值青茂,沈泽川注视片刻,竟有了剪下一枝来藏在怀中的冲动。

    先生们散时已是戌时,门帘起起落落,姚温玉却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拨着茶沫,他沉思时的面容病态明显。元琢回了阒都,既不见故人,也不归姚氏旧宅。

    暖堂内外都很安静,静到只闻雪落声。姚温玉凝视着盏中起伏的茶沫,答道:“都是临终人,该见见。”

    沈泽川转过目光,任凭他自持沉稳,也要因为这句话动容。

    姚温玉没有喝茶,他望向透着灯笼昏光的窗户,雪飘落的影子一片一片。

    “过年了,”姚温玉微微笑起来,“府君,新年顺遂啊。”

    刑部的牢狱里关着薛修卓,他束起起的发髻规整,即使没有那层官袍,也仍然维持着往日的镇定。

    姚温玉的四轮车到时,薛修卓搁下吃饭的筷子,隔着门,不觉得意外。他说:“元月天寒,沈泽川派人打扫街道了吗?”

    姚温玉转动四轮车,肩头没有覆雪,道:“禁军自有安排。”

    薛修卓扶着双膝,平视着姚温玉。他们都曾活在对方的阴影里,前半生,薛修卓是那把无名的刃;后半世,姚温玉是那块跌碎的玉。

    薛修卓说:“开春山上的雪化了,老师的冢位置不好,你看着给修一修吧。”

    薛修卓挺直的脊骨晾在背后的飞雪中,他如实说:“不敢去。”

    姚温玉垂下眼眸,似是微晒。他把攥在掌心里的白子放在桌上,在昏暗里,无声地推向薛修卓。

    薛修卓注视着那枚棋子,在漫长的沉默里,似乎听见了菩提山的雨声。

    “许多年前,”薛修卓声音平静,“老师不以世家嫡庶成见看我,提拔我入仕。我读到了齐惠连的策论,知道世间广阔,有种人叫作‘朝臣’,他们疾走奔跑在大周各地,成为大周必不可少的顶梁柱。永宜年齐惠连幽禁,老师数次徘徊在能看见昭罪寺的望楼上,我问他看什么,他说看这世间最后一个‘臣’。我那时心觉奇怪,因为齐惠连是臣,老师也是。等到咸德年,我们为搜集花思谦的罪证死了很多人,做官的,当吏的,这些人都是地方忠臣,基本死完了。”

    这些事薛修卓想了太久,久到麻木,已经变成了铁石心肠,不会再在深夜失声痛哭。他那样敬重海良宜,但是现实太残酷了。

    “这些人没冢,没坟,都死在轧斗里,被世家挥一挥衣袖,就抹得干干净净。”薛修卓眼眸中没有感情,“咸德年那场猎场进谏,是无数你没听过名字的人的希望,我们扳倒了花思谦,可是老师没有继续。”

    太后因此存活,世家仍旧坚不可摧。李建恒登基,薛修卓也曾想要辅佐他,但李建恒根本担不起重任。

    薛修卓不明白,他站在了岔路口,不肯再追随海良宜,这条路他看不到光芒。

    “直到今天,”薛修卓抬起眼眸,“我也不认可老师的道路,没有人能在这场局里说服我,元琢,你也没有。”

    薛修卓看着姚温玉的背影,说:“天生我薛修卓,命拿去,名随意。你我之间谁赢了?只是我败了而已。吾主生不逢时,败给沈泽川,错的是时机,不是命。”

    姚温玉的四轮车停下,他没有回头,仅仅侧了些脸,在阴影里一字一顿地说:“时也,命也,运也。”

    姚温玉沿着狭窄的通道推动四轮车,在临近大门时猛地呛咳起来。门口的灯光晦暗,姚温玉扶着把手,在喘息里逐渐看不清前方。

    姚温玉的手指在空中怅然地虚握了一把,朝着前方,直直地栽了下去。

    沈泽川守在侧旁,轻声说:“既然和松月就要来了,你跟我说说话,等他们一等。”

    姚温玉望着垂帘,也轻声答道:“我让松月到菩提山,种棵菩提树等着我。”

    沈泽川垂着眼眸,酸涩逼在咫尺,仿佛再一眨眼,泪就要落下来。

    “冬日真长啊,”姚温玉惆怅地说:“我入都前,疑心能等到菩提山的花开。”

    “你等一等,”沈泽川颓然地说,刹那间就沙哑了声音,“元琢。”

    姚温玉没回答,又咳了起来,这次血浸着帕子,再也藏不住。他静了片刻,道:“厥西的黄册推行多年,□□山是个好官,兰舟,留下他,那是厥西的爹娘。大帅敢为天下安定拒不出兵,她做王,启东五郡尽可归顺。费盛虽有小瑕,但仍是可用之才,有尹昌的石碑在,放他回端州,端州可保。成峰……”姚温玉呼吸加重,“成峰本欲功成身退……我已留信与他……兰舟,新皇不能没有谋臣,我走了,凭成峰的通透才学……可辅佐你坐稳江山……”

    姚温玉汗浸满身,像是发作了,连面色都在发白。他抬起手,抓住了沈泽川的衣袖。

    “这天下……”姚温玉几欲起身,在残喘中,双目微红,“要你来坐!洵儿年、年幼……还不到时候……”

    沈泽川反握住姚温玉,在烛光里,缓声说:“我不是做皇帝的料。”

    “你是枭主,天下枭主。”姚温玉坚定地说,“来日江山可让,但此刻,唯独你沈兰舟能坐!旧案昭雪……沈卫重判……”他喘着息,喉咙破了,那清琅如玉的声音变得哑涩,言辞间还在仓促咳血,“兰舟……你是光明磊落……”

    “待策安归、归……”姚温玉手指攥紧,“你再无忧患……我于半年前撰写文卷,各境衙门尽数囊括其中,对八城民治略有拙……拙见……你拿去……从此……”

    姚温玉借着沈泽川搀扶的力道,猛地呕出血来。那块块红迹浸在他的袖袍上,他连血也不再擦拭,勉强牵动唇角。

    海良宜卸下的那个担,姚温玉扛起来了。他没有遵从于别人的道,他是他自己的践行者。不论这世间要如何评价他,他都是骑驴而来的那个谪仙。

    姚元琢一辈子不入仕,他做到了;姚温玉要完成师愿,他也做到了。他赤条条地来到世间,碎了也无妨,除了乔天涯,他不欠任何人。

    姚温玉望向窗,那里挂着至今没有丢掉的重彩,他疲惫地笑,挪动戴着红线的手。

    乔天涯策马奔驰在大雪里,他背着琴,冲破围栏,在禁军的嘘声里滚下马背。费盛来扶他,他推开费盛,从雪中爬起身,目光穿过长长的廊,看见尽头的灯灭掉了。

    乔天涯走几步,又被台阶绊倒,他跌在这里,忽然间肩臂抖动,仰头看着大雪,在大笑中泪流满面。

    “……狗老天!捉弄我……作践我……”乔天涯哭声难抑,“我都受了啊……”

    但是为时已晚,乔天涯陡然抬高琴,朝着台阶砸了下去。那被他爱惜了一辈子的琴,发出“嗡”的断弦声,接着琴身迸裂,断成两半跌在雪间。

    风雪遮蔽了乔天涯的双眼,他落拓的发飞在空中,随着琴断,心也死了。

    “这世间既没有姚元琢,”乔天涯缓缓闭眼,像是嘲讽这荒唐的安排,“便死了乔松月。”

    乔天涯不作答,他在转身时解掉了那把恩怨沉重的佩剑,朝着来路踉跄而行。

    马车停下来,既然钻出车帘,小跑着追上乔天涯。他拍一拍手,稚声唱道:“我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施主,前路无风霜,唯你明镜照。我佛弹指间,往事灰烟了。”

    乔天涯如若不闻,既然跟着他,那一大一小的衣袂飘飘,共同消失在大雪间。

    沈泽川独守着雪檐,从天黑,坐到了天明。他听见檐角雪落的声音,时间仿佛凝固了。他最终回到了阒都,从这里望着天空,往事历历在目。

    “你知道那年,”沈泽川拥着氅衣,慢慢地说,“我为什么要答应策安,戴上耳坠吗?”

    费盛立在很远的后方,说:“因为主子与二爷感情甚睦。”

    沈泽川抬手折掉了挡住自己的梅花,说:“……因为我知道有人会离开,消失在大雪里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除了策安。”

    萧驰野给兰舟戴上耳坠,明示着霸道,暗藏着疼爱。他每次捧起兰舟的脸,目光永远都那么炽热,这是爱无可退,欲无可藏。

    沈泽川戴上策安给的耳坠,同样是宣告着占有,他在痛与狠中还存有温柔。这是他的柔软,他只给萧策安。

    费盛不敢走得太近,元琢和松月接连离开后,沈泽川就难见霁色。沈泽川已经站在了世间的巅峰,即便还没有戴冠,也与还在中博时不同了。这份不同不是沈泽川变了,也不是费盛变了,而是地方变了,仿佛在这屹立数百年的王都里,台阶都具有威慑力。

    费盛挖空心思哄道:“主子,王妃和世子已经上路了,再过几日就能入都。”

    不知过了多久,沈泽川把折下来的梅花揉掉了,那脆弱的娇瓣汁水沾湿他的指腹,他在垂眸时拿帕子。雪地里忽然发出“吱吱”的声音,沈泽川没开口,头顶骤然被氅衣罩住。

    沈泽川一怔,继而被抱了起来。氅衣露出空隙,他的后脑勺被摁住,接着就被吻了个正着。

    沈泽川拽紧萧驰野的毛领,偏头俯首,几乎是撞在他唇上。萧驰野风尘仆仆,随即收紧手臂,把兰舟箍得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萧驰野盖着兰舟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上来。分别数月的相思都在其中,他在片刻的伪装后就原形毕露,吻得兰舟舌尖发麻。

    萧驰野腿长力大,这么抱着沈泽川毫不吃力。沈泽川的头都顶到梅枝里了,那枝丫间的雪可劲儿地掉,全跌两个人的脖颈里了,冻得两个人齐哆嗦。

    萧驰野脖子里的雪沿着脊背往下滑,冰得他想抽气,又因为舍不得面前的人不肯撒手,只能带着沈泽川跳了几下。

    这一跳沈泽川真的顶到梅枝间去了,一时间雪块、碎花全落下来,沾了两个人满头满肩。

    萧驰野的眼睛被挡了个正着,往后退几步,直接倒在厚厚的积雪间。雪灰扑了沈泽川满脸,萧驰野胸口起伏,夹着兰舟的脸颊,伸颈又是一口。

    “大哥要我在大境住几天,我半夜掀被子跑了,”萧驰野露出牙齿显得异常锐气,“他过几天得进都来揍我。”

    “从东北粮马道走的?”沈泽川突然扣住萧驰野的手腕,迫近了问,“路上没见着大嫂跟洵儿?”

    “见着了,”萧驰野眉间微挑,“但是我的马快,当场就超过他们了。”

    还在路上颠簸的萧洵趴在车窗边,陆广白问:“看什么呢?”

    萧洵面无表情地指着前路,说:“二叔说他撒个尿就回来。”

    陆广白拍拍萧洵的头,道:“你二叔是个混球,混球的话不能信。”

    里边正拍脸敷粉的陆亦栀“唰”地拉开车帘,气势威武地指着前方,命令道:“冲,快冲,就算追不上这臭小子,也要赶得上他吃晚饭!”

    萧驰野跑得快,在阒都里还是挨了顿打,倒是纪纲有点心疼,撵着他跑掉了。

    几日后沈泽川整理案卷,蘸墨的笔在空白的纸上叙写。灯罩笼光,他在万籁俱寂里,终于理清了大周永宜年后所有事情。

    “永宜年,太傅三入仕途,辅佐太子推行黄册。”萧驰野从后握住沈泽川的手,跟他一起写下去。

    齐惠连在与世家的博弈中,因为乔康海的叛变而败北。纪雷和沈卫在昭罪寺逼死太子,自此,齐惠连装疯幽禁于昭罪寺中,东宫血脉彻底断绝。

    随后,沈卫疑心太后要卸磨杀驴,花费重金贿赂潘如贵,得到外放中博的机会。同年,邵成碧为救乔氏老小,借用职责之便,盗取中博军形图赠于沈卫,然而沈卫言而无信,乔康海抄斩,邵氏落没。邵成碧受陈珍所保,从此隐姓埋名于阒都,等待时机。

    沈卫到达中博,为保性命,在替世家联络阿木尔的时候,顺势把中博六州军形图转赠于阿木尔,并为阿木尔杀掉了妻子白茶。

    咸德三年,厥西旱灾,布政使□□山欠下几十万两巨款,冒杀头之罪开仓放粮。同年,内阁次辅海良宜联合户部都给事中薛修卓及各地实干派问责花思谦,花思谦向世家要钱未果,遂铤而走险,由沈卫避战,打开中博茶石河防线,放边沙骑兵入境。

    萧驰野写到此处,眉间微皱,在蘸墨时说:“沈卫避战实为世家的替死鬼,在那时投靠阿木尔再好不过,他**这件事,我到今日都想不明白。”

    “我原本也不明白,”沈泽川侧头,“前几日成峰重理沈氏族谱,才找到原因,一个最明显的原因。”

    沈卫为了避战,和世子沈舟济勒死了敦州指挥使澹台龙,再回阒都也是戴罪之身,他是想投靠阿木尔,可是阿木尔的骑兵把沈舟济拴在马后,活活拖死在了官道上。

    “然后咸德四年,”萧驰野用下巴压着沈泽川的发心,“我们兰舟入都了。”

    沈泽川孤身进都,同时战功显赫的萧既明被迫交出萧驰野。恨意碾压的疯狗和戴上镣铐的恶犬,在阒都的阴雨里相互撕咬,血腥味横窜在彼此的口齿间,热得像火在烧。

    阒都铸就了沈兰舟和萧策安,他们是背靠背的刀盾,还是面对面的**。

    天蒙蒙亮,萧驰野听见了悠远的钟声,他抚着沈泽川的鬓,笃定地说:“今日起,我的兰舟就是天下共主,天下五十六万大军尽归你的麾下。明堂高殿随意出入,我萧策安刀挂前堂,替你镇守八方豪雄。”

    沈泽川仰起颈,萧驰野抬起流珠冠冕,替他稳稳地戴在头上。那降红的袍滚着暗金边,萧驰野再次摸了沈泽川右耳上的红玉珠。

    “藏锋归鞘。”沈泽川神情有些懒怠,指腹沿着萧驰野的臂侧上推,最终捏住萧驰野的下巴,在拉近后,却没有吻上,而是悄声说,“你这身王袍谁做的?”

    沈泽川笑起来,退后半步,和萧驰野并肩站定在门前。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萧驰野抬手,轻轻推在沈泽川腰间。

    沈泽川跨出去,看苍穹渐醒,重重屋檐间,中博离北启东三境旧部尽数跪地,由孔岭举着玉玺,率先说:“吾皇——”

    新阳顿现,屋檐间爆出的光芒穿过流珠,沈泽川在那万众匍匐中耀不可观。

    沈泽川在玉龙台的旧址上,新起了苍云阁。左起文臣录,齐惠连、海良宜、姚温玉名率群臣,右起悍将谱,萧方旭、萧既明、戚竹音、陆广白、尹昌名定千秋,在那整整齐齐的画像尽头,是不分左右尊卑的双雄图。

    自此天下干戈为玉帛,国号择“靖”,由沈泽川开启“淳圣元年”。

    这一天欢宴在高殿,木讷半生的周桂醉酒殿前,在那纵兴中,握筷击酒盏,唱“天苍苍白鹭来,水渺渺雾霭间”,唱到一半感慨泪流,握着孔岭的手说:“此后茨州我独守,你在这里,当你的白衣相辅……”说到此处,竟然不顾体面,大声哭起来,“这一路何其艰辛,成峰,我是太高兴了!”

    侧旁的费盛举盏相碰,笑道:“我与大人同归,到端州去,做我的‘忠肝义胆’!”

    费盛抹着眼泪,道:“妈的,我走了,以后谁照顾主子!”

    “府……”澹台虎也抹着泪,粗声改口,“我二爷坐镇王都,连只苍蝇都别想挨着皇上,你担心个鸟!”

    “我想起元琢,”高仲雄掩面拭泪,一头对澹台虎拜下去,“元琢要我把虎奴给你,你,你好生待它!”

    “操,”澹台虎再次抹了把脸,却正色说,“我懂元琢先生的意思,我是臭脾气,他把猫给我,此后我见猫如见他,行事三思,不敢莽撞。”

    霍凌云几杯酒下肚,沉声说:“不知乔指挥使去了哪里……”

    “乔天涯走了,主子就把仰山雪封了箱,这份恩,足了!”费盛强打起精神,问,“主子和二

    流珠王冠没有掉,但是流珠碰撞,在黑暗里发出耐人寻味的摇晃声。那王座高得令人心惊,是世间最遥不可及的地方,沈泽川受压在其中,仰着劲。

    沈泽川的袍子没有扒掉,只是探出手,攥紧了萧驰野背部的衣料。

    这是天底下最拘谨端肃的地方,也是天底下人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沈泽川不在乎,萧驰野也不在乎。

    沈泽川融在这里,被衔住了玉珠,只能费力地眯着含情眼。他在一遍又一遍里,不知轻重地唤着“阿野”。

    萧驰野一把撑住座背,把兰舟困在自己的臂弯里。他咬着人,在粗暴里溢出低笑:“……兰舟。”

    沈泽川发间的流珠王冠终于掉了,滚落在侧旁。萧驰野嗅着他,在咫尺间有几分亢奋的狠绝:“囚住了。”

    沈泽川能活动的指尖滑动在萧驰野的虎口,像是夸奖,又像是鼓励。他是如此危险又致命,略显迷乱的眼眸贴着萧驰野的侧颊。

    权势被践踏在脚下,两个人碾着它,沉浸在□□的潮热里。那些纷争远不可见,从此以后他们相依为命。

    故事整体套用明制,地方制度简略成了州府管制,并且混杂了清制里的笔帖式,加重了幕僚群体的作用。在很多需要考究的细节上偷了懒,不严谨,情节以自己爽到为主。

    对篇幅的预算次次都错,收线的时间超乎想象。大纲只剩一页的时候就在收尾,各条线掺杂起来详写费力,详略取舍还是问题,时常觉得一口气能写完,真的写起来又遥遥无期。后期在角色退场时尽力克制煽情,写过的伏笔不再啰嗦复述,但仍然不是那么满意。连载期间得到了很多建议,非常感谢。

    三卷总体来说手感不错,有卡顿,但热情始终高涨不退,其他问题完结以后的休息期会再琢磨琢磨。下本最好能存稿,避免请假。

  国子监三千名学子在雨中跪喊,请求皇帝严办国贼。萧驰野冒雨前来疏散,乔天涯与沈泽川一众锦衣卫紧随其后而到。萧驰野与沈泽川雨中对谈,二人对话依旧不改从前的阴阳怪气。

  潘如贵和纪雷不久后也到场驱散学子,但因其二人身份被学子视为佞臣国贼,于是驱散中又引起了一场混乱……

  1、明明皇上刚下了旨意赦免沈泽川,这会儿谁敢去太岁头上动土让他修改旨意,学子在引导风向这一块虽然有不小实力,但敢在这节骨眼上发起这么大风波事的,肯定是有人煽动挑唆引导所致,而萧驰野在一开始就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玄机。他说:“怎么?因为昨日的收获不小,所以才出了牢笼,就要兴风作浪?”说明萧驰野怀疑这场煽动就沈泽川干的。

  2、乔天涯与萧驰野在雨中的对话沙射影,意有所指,很值得品味。他知道萧驰野和沈泽川有过节,所以自然不希望萧驰野掺和这事。对话表面上似乎在说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亦或是教唆学子的幕后之人,但实则乔天涯的话中却暗指萧驰野,我们稍微将两人对话的语序调换一下就会更加明晰。

  两人原文对文语序:
  乔天涯:此事棘手,不好麻烦总督。挨着我们锦衣卫,自然是该我们锦衣卫自己解决。
  萧驰野:镇抚要如何解决?一群手无寸铁的学生,何至于劳动锦衣卫。
  乔天涯:在这阒都之中,皇上最大。谁胆敢违逆皇命,谁就是锦衣卫的敌人。
  萧驰野:好兄弟。真肝胆。
  乔天涯:此事棘手,不好麻烦总督。(萧二,这件事儿你别管)
  萧驰野:一群手无寸铁的学生,何至于劳动锦衣卫。(你们锦衣卫是天子私兵,杀鸡焉用牛刀,这事让我们这些禁军“杂役”出手就行了。)
  乔天涯:在这阒都之中,皇上最大。谁胆敢违逆皇命,谁就是锦衣卫的敌人。(皇上已经下令赦免沈泽川,但这些人却违背皇命行事。既然违逆圣言,就是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你知道锦衣卫是天子私兵,虽然你与那沈泽川有私仇,但劝你可千万不要学这群学子一样以身犯险,对他打什么要命的主意,否则,你也会成为锦衣卫的敌人。)
  萧驰野:镇抚要如何解决?(你想怎样)
  乔天涯:挨着我们锦衣卫,自然是该我们锦衣卫自己解决。(沈泽川既然已经入了我们锦衣卫的编,就是我们锦衣卫的人,萧二,我劝你收手,不要把手伸得这么长。)
  萧驰野:好兄弟。真肝胆。(哈哈哈哈哈,乔天涯,你个王八孙子,这么直言不讳,真是坦诚相见啊。)

  两人对话后乔天涯竟然把沈泽川叫过来,让他陪着萧驰野,这波操作也是耐人寻味。但是结合以上对话后就可以推测乔天涯的用心,他仿佛在说:沈兰舟,我刚刚已经和萧驰野通过气了,让他不要总盯着你不放,但你自己也要主动表个态,即便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两人也不要一见面就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乔月月,你就是策舟情感史助攻第一人)

  3、“才出了牢笼,就要兴风作浪?”
  “如今什么人盼着皇上和花家反目成仇,二公子不比我更明白?”
  沈泽川和萧驰野耍嘴斗狠就没有输过,萧驰野暗指沈泽川利用花家庇护兴风作浪,煽动学子风波,好让他出寺的路走得更稳。沈泽川于是借力打力怼回去,你既然觉得这事是冲着花家,可最希望花家失势的就是你们萧家,那这事我还说是你做的呢。

  “恰好我对驯养悍兽颇有心得。”→(萧驰野,你就是悍兽,但我当年咬你一口的滋味你还记得吧,你这悍兽我都不惧,又怎么会怕驯象所里的大象呢。)
  “心得算不上。那叫同类深谈。”→(沈泽川,你就是疯狗,逮到谁咬谁!如今去了驯象所就好好和你的动物同类每天四目相对吧。)

  4、乔天涯不是来驱散学子的,因为他到场后就和萧驰野交谈了一番,然后转身去棚子里嗑起了瓜子。
  他不动,因为他知道学子人数过多,又不能出手伤了他们,所以只管坐等真正来解决这场风波的人到场。为什么是潘如贵来呢,因为前头萧驰野也提到了,这事表面上看是冲着沈泽川,但实则是冲着宫里去的。而名义上是皇上下旨放沈泽川出寺,但其实这是太后的意思,所以学子以沈泽川为借口,讨伐的是把持朝政已久的太后和花家。这样一来,作为花党走狗的首要代表潘如贵就不得不出场了,但很可惜,他刚失了小福子,心情本就不痛快,刚好没地方撒气,于是就冲着学子一通怒骂,但学子本就看不上这为花党卖命的阉狗,所以两边都是视对方为仇敌,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引发了更混乱的局面。这下好了,潘公公把没学子风波这事情解决好,还惹了一身骚。

  5、纪纲说:“你托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了。”说明煽动国子监在学这事是沈泽川做的。
  “若是有一日,你我丧于中途,今日这个安排,便是他的保命杀招。”
  “保命杀招”是全书跨度最大,间隔最长但又是事关剧情的最重要伏笔。至于这个未成事是什么事,值得考究,可能是‘杀宿敌’,可能是太傅赋予兰舟厚望,弥补当年东宫之遗憾。

  高仲雄:“文死谏,武死战。”

  太学风波惊动了太后,她夜起与花香漪分析本次学子闹事涉及到的各派纷争及八大家历史沿革。

  萧驰野和纪雷一同面圣回禀太学风波之事,皇帝因本次处理结果表彰了萧驰野拦锦衣卫拿人之举,同时批判纪雷的锦衣卫凡事不以皇命为先,反而以他人马首是瞻。出了明理堂后,萧驰野和纪雷均皮笑肉不笑的和彼此虚与委蛇,萧驰野想给禁军换个大点的校场,于是用离北鸿雁山的良马和纪雷达成了交易。

  沈泽川与奚鸿轩见面,二人达成合作共识,要一起分了纪雷和奚固安的命。

  1、沈泽川出寺一事本就让皇上和太后之间生了嫌隙,如今学子风波使得他们的嫌隙又更上一层楼,且看煽动学子闹事,一旦皇上松口,那最称心如意的人就是萧家,所以太后一开始疑心这事是萧驰野煽动的。

  2、为什么说“学子风波”后,沈泽川就算是真正出来了。
  虽然皇上打心里不愿意放沈泽川出寺,但为了保李建恒,又得卖太后一个面子,所以不得不释放他出寺,因此第一,释放沈泽川,这已经是公开的天子之令,原则上就是不能再做改变的旨意。
  但忠心的朝臣肯定不愿意沈泽川出寺,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朝堂上言劝皇上收回成命。然而端午那天,皇上已经因为这事气晕过去了,圣体违和的情况下,第二天他不一定上朝,所以朝臣还没有等到机会立马上奏。
  但朝臣和学子请皇上收回成命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朝臣的角度是以朝政出发,有很严格并强制的政治立场,所以在言官的强势谏言下,皇上哪怕顾忌太后,迫于时局压力,他收回成命的可能性也会很大。但国子监在读毕竟还只是一群靠国家吃饭的学生,是文人,他们确实能引导风向,但也只能是提出建议,而最终采纳与否,得看皇帝本人。
  端午后的第二天,奚鸿轩就紧锣密鼓地请学子雅谈,并煽动他们跪请皇上收回成命。然而还是那个理由,皇上为了李建恒,又得讨好太后,更重要的,是天子不可能让一群学生“以命逼迫”拿捏自己,这往小了说,是失了他李建云的体统和面子,往大了说,朝令夕改,是失了皇家的威严和体面。往后若是再遇上两难的事情,学子都可以这样以死相逼,那就不需要天子之令了,所以皇帝不可能又把沈泽川塞回昭罪寺中,因此他对学子跪请一事不做回应,也就是坚持自己的在端午节那天下的旨意不改。这是第二次,他再次做的表态,沈泽川要释放。
  我们常说,做事情“再一再二不再三”,当初沈泽川出寺时,已经有无数反对的声音,但天子的最终旨意是允其出寺,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后,皇上的态度依旧是坚持自己的旨意。朝臣看学子闹成这个样子后皇上依旧不改,那就是铁了心不能改,所以他们也不会再多嘴触怒圣颜,因此沈泽川经历两番后,终于能稳当出寺,即便未来再有微词,皇上也不会再因为他的身份把他塞回寺中。

  4、沈泽川一出寺就和奚鸿轩搭上了线。这一点没有交代渊源,且看后面有没有答案。
  沈泽川还在寺中时是不能与外界接触的,他所有的外界信息来源,均靠纪纲和葛青青还有卖包子的邵成碧等获取。太傅凭借近年来获取到的外界信息帮沈泽川搭明桥,埋暗线。明桥,有奚鸿轩和乔天涯,暗线,即邵氏。而前一章纪纲也提到,齐太傅有托他办事,这只是其中一件,说不定在这之前,奚鸿轩这条线也是他帮提前搭好的。

  5、奚鸿轩对沈泽川所住的宅子颇有兴趣,“这是先帝赐给太子,太子又赏给齐惠连,齐惠连死后被卖掉的老宅子了,你是怎么弄到手的?”说明奚鸿轩对齐惠连还活着的事一无所知,但是对沈泽川的底细还是尚有存疑,即使二人目前是合作关系,却各有防备。

  6、“他穿的鞋,我不喜欢。”
  沈泽川为什么那么讨厌纪雷,前面已经解释过。纪雷一直毫不掩饰的想要了沈泽川的命,对沈泽川动用私刑,并且重大嫌疑参与花娉婷的死。无论是哪一条,都会让沈泽川对他讨厌至极。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哪哪都看不顺眼,包括他穿的鞋。(唐酒卿真的绝!)

  7、晨阳说:“我看他脚步虚浮,”这也是一个伏笔。说明沈泽川在服用遮掩身型的药物。

  萧驰野拿到了远在城外的枫山校场,回城时应李建恒的邀请到卉香楼赴宴。
  本次赴宴的皆是阒都有头有脸的人物。沈泽川姗姗来迟。
  席间,众人见沈泽川容貌不凡,便出现以奚鸿轩为首的宴客以“耍杯子”的名义调侃起了沈泽川。原本奚鸿轩与沈泽川皆为过场戏,不料萧驰野却出面解了围。
  风泉奉其义父纪雷的嘱托,在席间奉上了道“驴炙”的菜,以“驴炙”寓指现在的沈泽川正如同眼前这头只能任人宰割的驴。萧驰野在这含沙射影中,也体会到自己也正如同这困中兽般的境遇,于是拔刀斩了还在苦嚎的驴,并亲自看着风泉服用他自己准备的“驴炙”。

  1、风泉给沈泽川准备驴炙的用意文中已经讲述得很清楚了,所以这一章里,主要谈谈萧驰野两次为沈泽川解围的用意。

  第一次是奚鸿轩提议玩“耍杯子”游戏时,萧策安为沈泽川解围。
  这里萧驰野解围的原因值得回味,他们目前还是对立关系,按理说萧驰野应该跟众人起哄看沈泽川笑话才是,但是在奚鸿轩暗示用沈美人的鞋子传酒时,萧驰野却帮把这矛盾又转移给了奚鸿轩。我自己理解,萧驰野此番举动原因有三:
  第一,萧驰野确实被沈泽川的外形吸引住了,美人在侧 ,让人生怜很正常,所以沈泽川被人拿来当噱头确实让他感到不舒服;
  第二,当时满堂看客都在调笑沈泽川,可沈泽川竟未露出半点难堪之色,脸上还有隐隐笑意,萧驰野着实看不透沈泽川这个人,明明命如草芥,却可以这副云淡风轻又逆来顺受的做派。萧驰野诧异,所以他说了句“刮目相看”,这里自然不是指沈泽川的相貌令他刮目相看,而是沈泽川这个人的心境。萧驰野对沈泽川这个人是存有好奇心的,被他的外貌吸引,也想探视沈泽川的内心,里里外外的吸引下,迫使他将注意力放在沈泽川身上。而这时旁人要戏耍沈泽川,他自然不乐意了,有一种“我都还未‘拨开云雾’呢,凭什么给你们助兴”的味道吧;
  第三,个人认为这是萧驰野的为人驱使他做出的举动。他虽然浪荡纨绔,但内心依旧可以算是一个正派的人,奚鸿轩的提议明显是在戏耍沈泽川,他看得出来。但是萧驰野这个人,记恨谁宁愿和人痛快打一架,拿人当笑玩乐掉人面子明显不是他的作风。

  第二次是风泉叫沈泽川对驴炙动筷时萧驰野大动肝火的解围。
  在外人看来,这次解围确实是有出手帮助沈泽川的感觉,但“任人宰割的困中兽”不仅是沈泽川,还有被困在阒都五年之久的萧驰野,所以这实则也是萧驰野为自己出气的举动。但旁人不会想这么多,能懂风泉用意的人全当看沈泽川热闹。然而风泉应该还没反应过来,这驴炙不但灼伤了驴,烫到了沈泽川,还连同烙到萧总督的心口上。萧驰野拔刀出手,给自己挣下了一口痛快,明面上也确实为沈泽川解了困,所以沈泽川也承了他这份情。

  2、奚鸿轩虽然暗地里和沈泽川是一伙的,二人一起合谋过国子监一事。但是表面上二人却像是八字不合,其实从字里行间也能感受到二人更像是因为某个共同的目的暂时在同一阵营,内心并没有达成合作。具体原因还有待后文解释。

  3、奚鸿轩为何要帮沈兰舟煽动国子监在学?
  沈兰舟的目的是为了彻底从昭罪寺出来。奚鸿轩的目的是为了让身为八大营指挥使的奚固安惹太后怀疑,从而失宠。奚鸿轩和奚固安虽然是亲兄弟,二人却并不和。这种关系可以参照纪纲和纪雷,薛修易和薛修卓。
  ‘驴炙’一事中,外人看着像是奚鸿轩在针对沈兰舟,众人皆以为奚鸿轩因为大哥失宠拿沈泽川撒气。很明显并不是这个原因,具体原因暂时并不知道。

  奚鸿轩和沈兰舟是谁牵线站在同一阵营的?后文找到答案再解释。

  李建恒:“这位是我好兄弟。离北萧家二公子,禁军总督萧策安。”
  沈泽川:“中人之姿,各位抬爱了。”

  大马金刀:汉语成语。意思是①形容豪爽,气派大。②形容说话直率锋利,不留情面。

  宴会散场,萧驰野和沈泽川二人还在楼中你一眼我一语相互试探,两人言辞滴水不漏,真假难辨。
  李建恒碍着风泉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娘子(慕如)的弟弟,所以亲自出面,为风泉前些日子在宴席上准备驴炙的事向萧驰野说情。为了让潘如贵能放了他的小娘子,李建恒还想将沈泽川作为兔爷送给潘如贵。萧驰野捕获到李建恒确实是对着小娘子上了心,但他又觉察到李建恒的这个决定和他平时“没胆”的风格不像,电光火石间,他想到可能是沈泽川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了人,教唆他做这些事,于是立马出门去找沈泽川。

  1、沈泽川当然是懂萧驰野处境的,他知道萧驰野是只爪牙被封了条的可怜困兽,所以理解萧驰野在宴席上拔刀砍驴的初衷是为自己。但就像上一章解析提到的,萧驰野明面上也相当于为沈泽川解围,因此沈泽川扬言对他的解围表示“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好笑的是,萧驰野也知道沈泽川这话表面客套应承,所以他直接拆穿沈泽川的“满嘴谎话”。

  2、沈泽川是记仇的。五年前,萧驰野在昭罪寺前叫沈泽川学几声狗叫,说叫痛快了就放过沈泽川。今夜,萧驰野想要骨扳指,沈泽川也让他学两声狗叫。果然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3、李建恒提议把沈泽川送给潘如贵时,萧驰野骂他脑子里装浆糊。带入各方势力再结合后文细细琢磨:沈泽川是太后要保的人,潘如贵又是花党,如果潘如贵真的收了沈泽川,那就是和太后对着干,是自寻死路。且李建恒笨得要死,看不清个中缘由,叫人挑唆,所以说他脑子是浆糊。不过我觉得除了这两个原因以外,萧驰野也是出于私心,沈泽川要真的被送给潘如贵那个老狗糟蹋,他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李建恒生性胆小,且不善谋划,萧驰野猜测他想不到这些个其中关联,所以觉察出肯定有人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了人,故意给李建恒煽风点火,教唆他这么做。而这个可能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人的人,他第一个就想到是沈泽川,因为当时还被囚禁于昭罪寺中的沈泽川连李建恒要打小福子这事都能打听得到,安插个人教唆李建恒就不在话下了,但是李建生在萧驰野眼里傻啊,他觉得李建恒想不出这些弯弯绕绕,被人当刀子使还乐乐呵呵,所以只能骂他脑袋里装浆糊了。

  4、还有一个重要的点,沈泽川当时在世人眼中是属花党一派,那就是和楚王相对立的一面。如果沈泽川真的在李建恒身边安插了人,那随时会对李建恒不利,而当朝皇帝当时病弱,随时都有殡天可能,要是届时沈泽川对李建恒下手,那花党就会找其他人乘势继承皇位,而和李建恒走得近的萧驰野,或者说萧家就会在这场夺嫡中落于下风。所以萧驰野想到这些就去找了沈泽川,意欲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东西来。
  二人的语言对手戏也是精彩绝伦,这一点我真是佩服作者,两人虚与委蛇,话中有话,却看着又像打情骂俏。

  禁脔:以比喻某种珍美的、仅独自享有,不容别人染指的东西。在晋元帝时《晋书·谢安传》附《谢混传》上有记载。

  萧驰野套着沈泽川的话,企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沈泽川沉稳冷静,滴水不漏,让他看不出丝毫破绽。
  昭罪寺中,齐太傅与兰舟分析萧家与阒都未来皇位继承之间的捆绑关系及走势,同时揭开萧驰野“混子”做派下,实则不为人知的隐忍耐心与超强洞察力。萧驰野仅凭借李建恒教唆他把兰舟送给潘如贵一事就能敏锐察觉到这其中许多事,齐太傅认为萧驰野是老天给离北的契机,是天纵奇才。而如今当朝皇帝病弱,各方势力浮动,沈泽川面临着到底是该追随以太后为首的花党一派,还是以李建恒为首的楚王一派的抉择。

  1、萧驰野敏锐,沈泽川也很鸡贼,若不是我们拥有上帝视角,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萧驰野去驯象所找沈泽川,确实没套到他想要的答案。

  2、昭罪寺中,太傅提到了萧驰野这个人。
  太傅被幽禁昭罪寺的时间比萧驰野的年岁还要长,他没见过这个萧家后辈,但他在萧驰野十四岁时成功夜袭边沙的事迹中窥视到这个人不但有果敢坚毅的性格,还有超出常人的智慧,所以他给了萧驰野“天纵奇才”的评价。
  这一点和第10章萧既明提到萧驰野时的心境有呼应之处,但不同的人面对萧驰野有不同的看法,例如太傅认为他是天纵奇才,而朝晖却认为他天性“孟浪”。

  咸德八年十月,咸德帝下令筹备月初赴南林猎场秋猎一事。
  沈泽川拿着葛青青给的“松月”的卖身契到东龙大街找人,刚巧萧驰野也就着楚王府内的名册,要去东龙大街查其中几个的来路,两人相遇,又是一番调情试探。
  萧驰野看到葛青青,便想起了五年前在民巷中遇到他的事,当时他就觉得沈泽川在那个时候还能命硬不死定是有人暗中相助,于是命令晨阳开始调查葛青青。
  沈泽川在东龙大街没找到人,回到家中时发现风泉已在家中等候。风泉代太后传话,要沈泽川在秋猎中取楚王项上人头,沈泽川应。
  不日,众人随同皇帝御驾前往南林猎场,沈泽川驱象而行。

  1、咸德帝将往年定于十一月份才进行的秋猎提前,也许知道自己精气神不足,因此担心天寒难行确实是其中原因之一,但还有另一个原因,下章讲。

  2、乔天涯在八月份和兰舟去昭罪寺时,见到了疯疯癫癫的太傅。小说里没有描写乔天涯和太傅两人在见面时的言语往来,但这次见面以后,纪纲便让兰舟去找“松月”,而太傅也是应予的。后文提到,太傅对乔家有恩,乔天涯一直感念于心,所以乔天涯对太傅的回报是早晚之事。乔天涯也势必知道太傅心中执着的事情,所以他们当时在昭罪寺见面时,即便没有言语往来,两人依然可以达成一种默契,即:你曾经救我乔家于水火,我今日助你学生成大事。

  3、风泉来找兰舟时有个描写:风泉雪白的脸沉在昏暗中,像是个孤魂野鬼。这是个很细致的伏笔,风泉确实是沉在最黑暗里的人,他也确实是个孤魂野鬼。作者有心,人物伏笔暗示得很深,不仔细看就错过了。
  “沈泽川下差回家,尚未推门,便知道有人在。”
  之前看过有读者质疑,太后如此大费周章去保沈泽川,却并没怎么用沈泽川,这句话就给出了解释。沈泽川尚未推门就知道有人在,说明风泉来找沈泽川是常有的事,沈泽川和太后私底下有很多来往,只是和主故事情节并没有太大干系,所以就没有过多描写了。但是作者很有心,有了这句话交代,逻辑就非常严谨,读者质疑也就可以解释了。

  □□泉给兰舟传递的信息是“林”,“林”字是“楚”字的上半部分,即“取楚王项上人头”之意。

  5、乔天涯看到沈泽川喝酒的时候,夸他的酒量,但沈泽川说自己是“一碗的量”,乔天涯没有戳破。“没有戳破”指的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指兰舟的酒量不是一碗的量?
  当时局势四方涌动,接近核心的人都知道这次秋猎会有大事发生,没有戳破兰舟说自己是“一碗的量”,是因为他知道兰舟即便不是一碗的量,现在这种情形也不会多喝,因为现在的他一定会留下大脑的神经,高度又密切关注周边的事态将如何发展。谨慎的人都会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喝了酒怕误事,又哪里敢多喝,所以乔天涯是知道自己未来主子不过在装装样子陪大家喝喝酒罢了,真正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局势之变化也。

  猎场里,楚王李建恒与萧驰野纵马射猎,楚王箭术不通,只能让近卫提前备好猎物;萧驰野亦在猎场上展现出比楚王还差的技艺。当天皇帝高兴,赏赐了楚王□□皇帝留下的霸王弓。
  晚膳后点起了篝火,海良宜在御前保举六部户科都给事中薛修卓陛见上奏之权。
  薛修卓风尘仆仆,回禀了近几年核察户部财务详细,称发现户部开支与实际到账间的巨额差距,而个中缘由皆指向花思谦。海良宜附和,严指户部账本分真假两册,而这背后的操控皆为花思谦。
  皇帝本就设局借此次秋猎拿下花党众人,如今狐狸尾巴已被揪出,局势所迫,逼得花思谦狡辩不能,只能奋起造反。纪雷、潘如贵等花党一派众人以“皇帝病发”为由,强行将皇帝带了下去。花党在出发前又将奚固安妻儿送入宫中陪伴太后以此要挟,让奚固安此刻不得不选择花党一派;为绝后患,他们还将杀气转向当时最有可能顺位登基的李建恒。
  天空中暴雷炸响,萧驰野在入都五年后,终于在众人面前拔刀横档在楚王面前,与花党众人站在对立一面保下楚王。

  1、萧驰野真心实意评价李建恒的箭术,“我在离北都没见过这般的箭法”。中国文字博大精深,这句话可作夸奖,可做贬损。憨憨心安理得,觉得好兄弟在夸自己。

  2、晚膳后咸德帝没有歇息,李建恒稍显愚钝不知缘由,但看萧驰野的态度,他大体是知道咸德帝要在今晚“发难”的。
  咸德帝直接问海良宜“你今日要干什么?”,说明海良宜在此之前就已经先和咸德帝提过要在今晚禀告一些事情。
  薛修卓未着官袍,“风尘仆仆”地出现,说明他确实是打老远来。那他的这个出现就和上一章咸德帝将秋猎一事提前联系了起来。
  咸德帝和海良宜为了瓦解花家势力,在很久以前就开始着手准备,一是安排薛修卓去厥西查账。在薛修卓查到眉目后,又得安排个适当时机将事情推出水面。不选择在宫里发难,很大原因是因为宫中有花太后坐镇,花党势力过于庞大,稍微不慎,不但拿不下花党,还反被其将一军。其次,薛修卓查到账后,如果入宫,一旦被有心之人提前知道,他被灭口的程度就会大幅提升,那本次查账成果将功亏一篑。所以当海良宜知道薛修卓大体的归期后,便和咸德帝禀报了这件事,咸德帝将秋猎提前,并设计在猎场对花党发难。
  除了安排查账,还得安排兵马护驾。再此之前,他肯定也想办法事先联系了启东的戚竹音。但是戚竹音作为一方大帅,没有重大兵情是不应该带着人马提前入都的,否则还没入都就会被有心之人扣下反叛的罪名,所以她得掐着点到。因此本次秋猎现场,她不能立马出现,甚至在李氏已经岌岌可危的破晓,她才带着兵马赶到。

  2、混乱中,花思谦的一句话至关重要。“皇上病昏了头!魏嫔已有半月身孕,楚王怎么能登基!”后来魏嫔死了,很多读者都不知道她究竟是被谁杀的。且不管魏嫔怀孕一事是真是假,但她被投井一定不是花党干的,因为花党还需要利用她的孩子操控李氏江山,所以即便魏嫔没有孩子,他们也会想办法让魏嫔有孩子。但偏偏魏嫔死了,那就有两股势力会对魏嫔下手,一是希望咸德帝死后,魏嫔的孩子不会成为花党傀儡的人,因此只有她死,李建恒才能顺利坐稳着李氏江山。那这股势力,就是支持李氏的人。还有一种情况,是趁着局势搅混水的人,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隔山观虎斗,坐看两派相争相斗,不让天下太平安乐,就图个自己痛快过瘾。这权谋世界,就是会有这样的疯子。

  李建恒:“我本闲王,何至于此?”
  萧驰野:“谁能断了我的手脚,我不仅赏他黄金百两,还叫他声爷。要是断不了,我就要他的命!”

  陛见: 指臣下谒见皇帝。

  夜中的秋猎围场随着火光扑朔与这混杂局势乱做一团,晨阳率领一众近卫带着李建恒向□□围,纪雷的锦衣卫强拦围杀,萧驰野奋勇抵抗。
  花党执意要在今夜取楚王人头,于是召集锦衣卫,联合遄城两千守备军包围猎场,奚固安回都率八大营严守阒都。
  晨阳带着李建恒先走,萧驰野独身一人调头应对以乔天涯为首的仍在追击的锦衣卫。黑夜弥漫,暴雨如注,萧驰野一次一次击退乔天涯带领下的进攻,在黑暗里犹如在虎尾春冰上行走。双方势力胶着不下,都在这场没有人声的寂静中等待突破的良机。
  因为得到要活捉萧驰野的命令,所以锦衣卫不能下死手,他们采用了弩机,要将萧驰野当成凶兽捕捉。不防中,萧驰野中了被插上麻药的箭。他跃过前方凹陷的地势,却在那里遇上了沈泽川,二人处于对立面,又是一番近距离的大打出手。

  1、萧驰野在本次秋猎中也是做足了准备,手下一批亲兵在身上都穿着和李建恒一样的骑装,说明他早就预料到李建恒很大可能会在这次秋猎中涉险,提前准备是未雨绸缪。

  2、到这一章节,雨夜中的乔天涯对萧驰野的围捕看起来还是很快节奏的,而且也是“奉旨办事”要活捉萧二,没有留情。

  3、萧驰野越沟落地后遇上了另一股势力,文中称之为“杀手”而非锦衣卫,说明这些人不是跟着乔天涯的人。

  4、兰舟出场时搞偷袭,给了萧驰野一脚,也算是报了当年萧驰野踹他那一脚的仇,虽然这一脚对身强体壮的萧驰野来说就像挠痒痒。

  5、乔天涯发现“杀手”时,确定这不是和他一伙儿的人。他们锦衣卫得到的命令时活捉萧二,但现在却出现了另一股势力要萧二死。

  虎尾春冰:汉语成语。意思是踩着老虎尾巴,走在春天将解冻的冰上。比喻处境非常危险。出自《尚书·君牙》。

  乔天涯带着锦衣卫持续搜索围捕,萧驰野和沈泽川藏身于坡下。锦衣卫紧逼上前,沈泽川协助萧驰野联合对抗锦衣卫,二人合力躲过锦衣卫的进攻,向东方奔去。
  萧驰野的麻药已走遍身体,行动开始僵硬迟缓。乔天涯还在追击,沈泽川独自提着萧驰野的狼戾刀上前应对。小批援兵来得及时,沈泽川趁这回缓时刻带着萧驰野快速离开。
  得到喘息片刻的二人似在无意地“调情”,沈泽川开始清理左手伤口,萧驰野却在这刀光火石的危险时刻看到了沈泽川的狠厉之下的媚态。
  锦衣卫带着猎犬搜寻,二人贴身隐匿于一处狭窄之地中,明明是四面楚歌的境地,萧驰野却不合时宜地燃起来一些特殊的反应。

  1、沈泽川在围猎之前,可能真没想到要帮花家还是帮萧驰野,全是跟着局势走。但花党已经在咸德帝面前完全撕破脸,所以只要李氏兄弟还能活着,花家一定会在李氏朝廷里占下风,局势已经完全摊开,花党只能鱼死网破。但根本是,花党当时只是挟持住一个病入膏肓的李建云,却没能找到李建恒,所以即便李建云马上一命呜呼,只要李建恒能活着回宫,来日登基,萧驰野就是拥有定鼎之功的臣子,而花党面临的就是死路一条。
  兰舟面临的情况,要么听从太后的旨意,随花党一致,找到李建恒,杀之。但从此朝廷更将由花党把持,而花党往大的说,就是八大家的头目分子,属于齐太傅“杀宿仇”环节之的一个关键,如果要助花党,那就是与当初自己和先生许下“杀宿仇”的承诺背道而驰,所以兰舟真正帮助花党的动机并不大。
  其次,当时萧驰野和沈泽川两人,因为沈卫而导致中博兵败一事存在恩怨,是人前人后的死对头,如果兰舟不能让萧驰野对他产生良好的改观,未来他在朝中行事也会更加受困。趁着现在萧驰野被围剿时助他脱困,算是卖他一个重大的人情,也算是给自己未来行事种下一点善果。

  2、本周萧驰野中了麻药,局势没有完全明朗,锦衣卫的围剿也迟迟没有散去,但萧驰野和兰舟近距离的接触竟然还让他产生了不合时宜的想法,只能说,兰舟的魅力的确过于出众。所以萧驰野那句“你手段了得”,讲的当然是兰舟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的那种撩人气息的手段。

  3、兰舟骑坐在萧驰野身上时,本来认真观察周遭动静,突然掀开萧驰野脸上的帕子,都是因为二公子的“首硬礼”影响到他了。但是萧驰野也毫不回避地看着兰舟,他当时想的可能是“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吧。

  两人躲过了锦衣卫的搜捕,但独处时萧驰野却被沈泽川的“美色”勾得某些地方昂扬不下。奚固安策马回都守城,但副将带着巡防队去调兵途中,却被佯装醉相的禁军杀了个干净。
  天快亮了,锦衣卫却依旧没有找到楚王李建恒的身影。日出之前,乔天涯突然意识到楚王李建恒很有可能以“锦衣卫”的身份混在他们人中瞒天过海,于是下令开始核查腰牌。晨阳带着李建恒排在锦衣卫队伍的最末端,乔天涯查到他时,旁边的李建恒抖得露出了破绽。
  就在两边都要出手时,突然,萧驰野的禁军队伍和戚竹音率领的启东军队及时赶到。自此,花党大势已去。

  上线人物:澹台虎(已出场,但未提到姓名)

  1、乔天涯究竟有没有在本次围剿中放水?
  从年龄上看,乔天涯都比兰舟和萧驰野要大,且还任命锦衣卫镇府。而要入锦衣卫,本就在体格和能力上超于常人,所以单论他的资历与功夫肯定都不会差,可能对上一个一如往常的萧驰野会占下风,但他再加上一群锦衣卫弟兄一起对上一个被打了麻药的萧驰野就不好说了。
  但偏巧那时兰舟又出手帮萧驰野了,那时虽然他和兰舟还没有正式确定主从关系,但他和兰舟去了昭罪寺回来后,兰舟就拿到了他“松月”的卖身契,所以当时他与兰舟的关系还是单向确立,兰舟处于未知,但他处于已知。兰舟出面保萧驰野,他虽然不能在众多锦衣卫面前公然放人走,但只要他抵抗得不要太强烈,他们二人就可以夹缝生存。事实证明,他们也确实在围捕中得到了喘息。(但我私以为乔天涯的“放水行为”依旧太过隐晦,单从原著文字上看比较难联想。)

  2、萧驰野在被围捕中,猛一直没有出现,当它再次出现时,文中的描写是“引路而归”,所以期间它定是传救援信去了。后面萧驰野也说“阒都书信要是都过锦衣卫之手,那多麻烦呢”,这一点也证明他们有其他通信渠道,而这个渠道不但隐秘,还非常安全。寻常的飞鸽传书是会被花党截下,但猛是最凶悍且训练有素的海东青,经它的书信肯定是最稳妥的。
  这么一推敲,也许咸德帝在本次秋猎中谋划的大事,不但事先有和海阁老通气,也很有可能和萧驰野提过,这样才能让海良宜和萧驰野都能提前准备部署各方的安排。
  而和萧驰野通气的原因,因为皇帝需要兵。但当时的奚固安是墙头草,胆小,还举棋不定,锦衣卫又由花党把持。萧驰野和李建恒交好,萧家又和花家分属两派,所以即便当时萧驰野掌管的禁军还没有展现正规军队状态,但在派系上,他对李氏的有利因素更多一些。

  皇宫内,太后要见魏嫔。但魏嫔却被眼生的小太监带去了其他地方,并投入井中。
  皇帝回程途中时已经日若游丝。临终前,他拉着李建恒交代了最后一番话。
  阒都内忙着咸德帝身后事与新帝登基的大小事宜,萧驰野和沈泽川都很忙。
  沈泽川在面摊上吃面时萧驰野刚好到场。两人对话间,萧驰野试探着问沈泽川,当日在猎场出手救他是否是见机行事。沈泽川的回答依旧是一语双关,虚与委蛇,回答中透露着两人才懂的味道。

  下线人物:魏嫔、咸德帝李建云

  1、魏嫔死得蹊跷,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花党杀的。魏嫔是谁杀的,本章没有交代。

  “含□□说宫中事,鹦鹉前头不敢言。”然而大周的这些贵人们特别喜欢养鹦鹉。
  原文:咸德帝喂着鹦鹉。这扁毛畜生养得精贼,跟着咸德帝的话,张口说:“阿野到了!阿野到了!阿野给皇上请安了!皇上!皇上!”(第4章)
  咸德帝临终前对李建恒怎么说的?“母后让朕笑,朕就得笑。母后让朕死,朕就得死。”而这只老鹦鹉,在咸德帝驾崩之后,也被太后毒死了。
  原文:花太后坐在榻上,喂着咸德帝的鹦鹉。……鹦鹉接着喊:“母后!母后!”……鹦鹉又喊了几声,忽然一头栽倒在笼子里,再也不动了。
  后面还有李建恒的鹦鹉:太后这会儿捏着木勺逗鹦鹉,看也不看韩丞,说:“……”。这其实是一种隐喻。从李建云到李建恒,太后无非是换了一只鹦鹉罢了。
  李建云为什么不忌惮养鹦鹉?因为他本身就活得像花太后的一只学舌鹦鹉,没什么含□□说的宫中事,扳倒一个花思谦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而世家的根茎依然坚固如初。
  李建恒为什么不忌惮养鹦鹉?他比较没心没肺,到死都还近乎天真地惦记着玩乐富贵。
  韩丞看似捏着太后的命脉,其实还是一只狐假虎威的鹦鹉。
  至于太后,则是不惮别人怎么说她,她的算盘昭然若揭,不必掩饰。

  3、秋猎结束后,萧驰野对沈泽川说:“顺便向纪纲师父问个好。”
  说明在秋猎打斗过程中,萧驰野已经看出沈泽川使用的是纪家拳,而会纪家拳的除了纪雷、左千秋,便只有纪纲了。左千秋是萧驰野的师父,他没有沈泽川这个徒弟萧驰野自然是清楚的,纪雷更不会教沈兰舟,因为他自己都不会纪家心法,所以这里萧驰野已经清楚纪家拳是纪纲教的,并且纪纲还存活于世。

  李建云:“卧榻之侧,绝不许他人酣睡。今日救你的,明日也会杀你。”

  从秋猎一战后,萧驰野和沈泽川知道他们师出同门。
  萧驰野年轻气盛,想以一个光鲜体面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回家。可是他与李建恒称兄道弟五年之久,锋芒隐藏的那么深,叫人怎么不忌惮,加上李建云临终之前和李建云交代的那些话,魏嫔死的蹊跷,李建恒怀疑是萧驰野,所以即使萧驰野护驾有功,李建恒也没有如他所愿。

  纪纲::“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功赫赫又如何?到最后不过是黄土一抔。左千秋遁世,萧方旭病隐,陆平烟年迈,等到二十年后,如今的四将又在何方?不过是大浪淘沙,代代更替。”
  齐惠连:“生一世,平白受一遭苦,太亏。总亏都要死不如了却了凌云志再死。”

  新帝登基,锦衣卫全员撤职,纪雷、乔天涯、花思谦、潘如贵、奚固安下狱,薛修卓升任大理寺丞(大周三法司中枢:可以稽查和参与复审任何案件)。
  沈泽川劝奚鸿轩乘胜追击除掉奚固安,方法是稽查奚固安专领八大营的四年时间的军饷账本,因他手里捏着阒都巡防要务,质疑他将少出的两百万两用于贿赂边军,私养亲兵。
  奚鸿轩对沈泽川的狠戾感到冷汗涔涔。
  李建恒不适应朝堂规矩,请求萧驰野和海良宜说说直接免了复审,斩了花思谦。
  萧驰野是禁军总督,不能插手三法司。再者,秋猎一事后,李建恒海阁老等对萧驰野多有忌惮,下一个拿的就是萧驰野。以海良宜为首的文官也不肯放萧驰野回家。
  萧驰野因这事心里不痛快,去香芸坊喝酒,遇到沈泽川,二人又是唇枪舌剑。

  上线人物:蒋榭、双禄。

  关于萧驰野洁不洁的分析:
  要了解一个人究竟有没有做过一件事可以有几种方式:
  关于“萧驰野到底是不是第一次”这个问题亲妈在书中没有明说,但是她给我们留下了线索,按迹循踪,我们就可以找到答案。

  李建恒悻悻,说:“那打一顿总成吧?不出这口恶气,我连饭也用不下。话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总是精神不济的样子,晚上做什么去了,我上回给你挑的雏儿你怎么还给打发了!”
  萧驰野彻底不作声了,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拇指上没了骨扳指,虎口的牙印却留下了痕迹。后边李建恒又说了些别的,他一概置若罔闻。(第12章:端午)
  这是书中第一次提到萧驰野对“美色”的态度。李建恒是他兄弟,给他挑的人肯定都是有点颜色的,但萧驰野却都给打发了。当时萧驰野已经二十二却尚未娶妻,这在古代已经是个“高龄”男子,但他对美色却没有兴趣,说明这人的心思啊,就没放在女人身上。

  萧驰野突然盯着他,坐起来说:“你是不是碰了她?”
  萧驰野说:“你在潘如贵眼皮子底下碰他的女人?”
  “他要是个真爷们,我还不干。”李建恒一下子不情愿了,站起身说,“他一个老太监,就那点助兴的花样,整日把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打得梨花带雨!这美人本就是我的!换作是你,你干不干?!”
  萧驰野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干!”(第19章:真假)
  李建恒的假设多美好啊,倘若你有个美人,千娇百媚的美人,那你不和她来点实质性的关系吗?可二公子对这事的态度却是“恨铁不成钢”的否定。实锤了,二公子的缘分不在女人这里,他对女人的情感也许是不开窍的,所以他不会想要碰女人。

  李建恒不是滋味地咬着舌尖,过了半晌,说:“策安,讲句掏心窝子的话,人都不给睡,那些秋猎还有什么意思?”(其实这是上一章的细节,我忘了分析,这里萧策安不让他带女人,是在保护李建恒,秋猎一事,表面是去打猎,实际云谲波诡,暗潮汹涌,想杀楚王的人太多了,如果带女人,很可能此刻就会隐藏在其中,李建恒真是个憨憨。)
  “意思多了。”萧驰野说,“晒太阳也比你窝帐篷里有意思。”(第21章:秋猎)
  都说二公子是混吃等死,酒肉纨绔,每天就知道和楚王殿下醉生梦死,世人眼中他是个青铜草包,其实人家是隐形王者。秋猎途中楚王还带着美人出行,但做大事的人都知道本次秋猎会有大动作发生,萧驰野不让美人进李建恒的帐中一来确实是出于安全考虑,但他的回答也算心声流露,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他并不是个耽腻于女色的男子

  他走着路,忽听前边一阵吐声,接着那趿着木屐,不着袜的姐儿小跑着追出来,却被轻轻挡开。
  萧驰野抵着墙,指着后门,让姐儿离远点。
  香芸坊的姐儿都跟他熟,知道他喝醉了不叫人碰,便把帕子叠放在边上,柔声说:“二公子,舒坦再进去,给您备着热汤呢。”
  萧驰野没搭话。(第28章:巷醉)
  这里描写得很明显了。其实有很多怀有心机的风尘女子,或者说为了某种目的去接近人的女子,经常趁人酒醉投怀送抱甚至主动献身,过后哭哭啼啼闹着闹那。谁也不知道萧驰野身边有没有这种人,但萧驰野在这方面是提了一根弦的,即便醉了也不让人碰就是他内心真实写照。醉了尚且清醒的人,醒的时候又怎会醉入烟花风尘。

  萧驰野从前最看不上被美色引诱的人,因为他仰慕的前辈无一不是心志坚定者,每一个都堪称正人君子,带着坐怀不乱的气质。
  好比他父亲,好比他大哥,好比他师父。
  天下名将更迭,他却从来没有敬佩过戚石雨,就是因为戚时雨好色。中博一战后,他最恶的人是沈卫,也是因为沈卫恶贯满盈还好色!(第31章:后颈)
  兰舟蜜汁后颈把二公子迷得神魂颠倒,但是请注意关键字,“从前最看不上……”,说明他内心深处本就不齿这一类人。二公子表面虽然纨绔,但实则磊落,如果他不齿这一类人,那一定不会做出那类人那般的行径,戚时雨虽为天下四将之一,但小妾众多,连有近亲血脉的都不放过,所以二公子自然不会敬佩;沈卫更加不用说了,外敌入侵时他不做抵抗弃城而逃导致中博血流漂杵,这是引恨大周的国事,而情感方面沈卫也是妻妾成群,且我们通观全文也可以得知他并没有哪个真心爱护之人。反之,在情感这方面策安以父兄师傅为榜样,正是他们对爱情都怀有忠贞不渝、坚如磐石的态度。所以读者无需过多猜测,作者在文中并未明说,但她早已给我们有迹可循的伏笔。策安仰慕的是如同父兄师傅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所以他绝对不会在遇到自己命定之人之前时乱采野花。

  萧驰野从仓促的碰撞里逐渐摸索到了快乐,他进步飞快,在那团软云里缴械,又在那一团软云里□□。(第41章:兰舟)
  这是策安与兰舟初夜的描写,描写很细腻,很欲,也很殇。我们暂且撇开其他不谈,现在就只看上句。有几个关键词,“仓促”、“进步”、“缴械”、“□□”,你们细细品就知道这绝对就是第一次的形容了。

  萧驰野长腿支起,他说:“你现在看着不大像不缺的人。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咱们说完了公事,可以慢慢捋一捋私事了。上回藕香楼的人是奚鸿轩给你的?我听闻他只喜欢姑娘,什么时候也换口味了。”
  “男风早就不稀罕了,”沈泽川说,“他换没换我不知道,怎么,二公子换了?”
  “我没定性,”萧驰野捡起沈泽川垂在膝前的发,说,“从来都看心情。”
  沈泽川抬指拉回自己的发,已经催了好些汗,他说:“有些人说得风流潇洒,看起来有条不紊,实则只会狼吞虎咽,生疏吧。”(第50章:同舟)
  兰舟懂他。在这之前,兰舟知道策安一直向往着离北,心心念念都想着能回到那广阔的草原上自由策马奔腾,但初夜后他对策安的懂又多了一分,这是来自策安对感情的态度。“风流潇洒”正如“酒肉纨绔”一般,是策安在世人眼中的外衣,但如今的兰舟对策安到底是不是真的风流倜傥有条不紊的判定最有发言权,作为当事人,他亲身证明了这位鼎鼎大名的二公子在这方面只不过是爱牙尖嘴利的给自己戴高帽,实则不但没有身经百战,更是经验不足,否则怎会生疏?又怎会狼吞虎咽?春宵一刻值千金,总该柔情蜜意似水绵长才对啊。

  “这么看你还特地去查了有哪些旧爱,”萧驰野说,“在意啊。”
  “查倒没有查,”沈泽川说,“坐香芸坊吃盅酒,什么风流事儿都能打听出来。诸如二公子是常客,风月老手。”
  “佩服吧?”萧驰野说道。
  “佩服,佩服。”沈泽川说着看向他,放缓声音,“但是耳闻不如亲试,传说中的,跟我遇着的,不像同一个人呢。”(第59章:风月)
  兰舟调侃策安的技术已经调侃上瘾了。而且你们发现没,兰舟这句话是放缓了声音说的。有一种“你看啊,你在众人面前塑造的形象已经被我知道了,我不但知道其实你并非世人面前的那些故作风花雪月的混样,而且我还替你保守秘密没有告诉其他人哦”的那种暧昧气氛。言归正传,这依旧是兰舟作为当事人的视角给读者透露的信息,兰舟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萧二,你总说你混迹花楼身经百战游刃有余,其实我的亲身体验告诉我,你是初出茅庐毫无经验手忙脚乱。

  烛泪斑驳,夜已将尽。外面一片寂静,魏怀古站起身,像是一位引导清谈的长辈。
  “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要亲自问问萧方旭,可是如今没有机会了,便只能问问你。萧驰野,你爹出身寒素,经历边陲劫难,终于渡过苦海划地称王,你们称自己是打破世家桎梏的人。可是如今三十多年了,离北与萧氏成为了不可分割的一体,他也有了儿子。你与萧既明都是嫡出,萧方旭为了避免嫡庶纷争,甚至不肯续弦,也不肯纳娶小妾。他把你和萧既明变成了离北铁骑唯一的选择,这不正是世家成立之初构建的铁壁吗?你们正走在与我们相同的道路上。”
  萧驰野沉默须臾,说:“你这样想,是因为你不明白这世间有人肯为情所困。我爹不续弦不纳妾,只是因为他这一生只肯对我娘许下白首的承诺。”(第95章:大厦)
  萧家的男人不但是驰骋马背上的铁血男儿,还是对爱情忠贞不渝的痴情儿郎。都说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他明白父亲对母亲的爱,也明白父亲“为情所困”情出自愿,萧驰野在长辈的爱情里耳濡目染,他也成为了父亲这样的人,这是对前头他仰慕父兄师傅的一个对应强调。书中第119章还有一段策安内心世界的描写:“浑浊的爱恨经历了瓢泼大雨的淘洗, 变成了清澈见底的湖泊。萧驰野敛起了锋芒, 在“心爱”两个字下俯首称臣”,这也是他和父亲一样成为这世间为情所困的另一个萧家儿郎的描写,所以我们可以把这里看做是萧驰野是否是第一次的一个细微暗示的起承转合。因为父母爱情忠贞不渝,所以他也要做这样的人,因此即便一人留守阒都五年混迹花楼仍旧初心不改,直至遇上他的命中人。

  萧驰野穿着鸦青常服,这身打扮压不住他的佻达。他似是也吃了酒,搭着椅,跟边上的公子哥玩骰子。
  灵婷候在边上给贵人倒酒,倒了半宿,席间醉成一片。李建恒拉着香芸频频劝酒,萧驰野像是玩尽兴了,却始终没碰过席间的姐儿。
  李建恒喷着浑浊的酒气,给香芸指着萧驰野,说:“这是我……我的兄弟!离北王、王的儿子……上过战……”他打了个酒嗝,嘻嘻笑起来,“策安是真……真家伙。”
  萧驰野哈哈大笑,他垂下长指,把骰子丢进金樽里,带着不以为然的散漫,说:“战场浑臭,哪有这温柔乡舒服?二公子要在这儿醉生梦死。”
  李建恒把香芸推过去,萧驰野手滑,接住了金樽,香芸便落在了别人怀里。他们酒吃到吐,歇下时席间满是狼藉。
  灵婷这般想着,忽然听到了酒水打翻的声音,吓得她匆忙收手,在窥探中发现那离北来的二公子还醒着。
  萧驰野谁也没看,他明明身处在这眼花缭乱的繁华里,却带着点距离。他既不进去,也不要姐儿陪。他的手臂仍旧搭着椅,眉间凌厉,眼神清醒,透过打开的窗,望着离北的方向。(第225章:对手)
  上文是灵婷还在香芸坊时遇见李建恒和策安来吃酒玩乐的情景,他酒是喝了,骰子也玩了,但香芸坊的姐儿策安没碰,连李建恒推过来的香芸他都没有接。他虽身处阒都繁华,却不沉醉莺歌燕舞;他周遭充斥着无穷尽的诱惑,但他依旧冷静清醒;他虽言语轻浮看似浪荡不堪,实则内心端正自持不染红尘。萧驰野,他是个战场中刀枪不入红尘中也百毒不侵的好男人。

  所以通篇下来,可以很明显的知道,萧驰野在遇见兰舟以前,是没有真正经历过男女之事的。
  1)本证来自策安。他虽然总透露着一股子情场老手的气息,但内心世界才是真实写照。他的内心不需要戴着蒙蔽众人的面具,他不再需要伪装,他可以直视自己的真情实感,他追求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2)佐证来自兰舟。眼见为虚,耳听也为虚,在和策安有了第一次肌肤之亲后,兰舟对策安有了真切的认识,他看清这个总是混迹待烟花之地的离北王幼子只不过是叶公好龙,什么情场高手身经百战都是闭眼胡吹以讹传讹,实则纯情宝藏小处男一枚。
  3)辅证来自灵婷。灵婷的辅证非常重要,当时的她并不认识萧策安这个人,而每天来香芸坊寻欢作乐的男人这么多,且事过多年她依旧记得当时的情形,这是为什么?因为吃酒玩乐的男人千篇一律,洁身自好的男人万里挑一,萧策安在她眼中很独特,他虽然也身处其中,但明显与那些寻花问柳的男人不一样,他只喝酒嬉闹,却不会碰女人。没有诱惑,就无法证明坚守的可贵。灵婷记住了他,因为策安的与众不同。

  在情感方面人分三种
  第一种是一边倒的类型,他对所有的人都温柔或者对所有人都不温柔,这种人应该是本性如此;
  第二种是对外人温柔但对家人和爱人严肃且没什么好颜色的人;
  第三种人和前者相反,他对外人严肃冷峻,但对家人和爱人不但温柔且关怀备至。
  (这段分析来自知乎,说的很有道理,分析的很好,同时也很佩服作者大大将这种人设品质润物细无声的安插到每个细节中,让读者自己去感受。)

  海良宜举止刻板:胡须修理得宜,,发冠戴的端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伏天居家不敞怀,寒冬月上朝不抄袖;站立如青松,行走快如风;处理事情绝不拖泥带水,可以垂听案情三天三夜,不露倦色。

  三法司(刑部、督察院、大理寺)
  三法司是中国古代三个中央司法机关的合称。
  《商君书·定分》:“天子置三法官,殿中置一法官,御史置一法官及吏,丞相置一法官。”后世“三法司”之称即源于此。汉代以廷尉、御史中丞和司隶校尉三个司法机关的会议,称三法司。
  《新唐书·百官志一》:“凡鞫(ju,审问)大狱,以尚书侍郎(指刑部)与御史中丞、大理卿为三司使。”重大案件皆由三个机关共同审理,明清两代以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为三法司,遇有重大案件,由三法司会审,也称“三司会审。”

  也叫最高监察院。元顺帝至正二十四年(公元1364年),朱元璋在应天(今南京)称吴王,设立中书省、大都督府及御史台等政府机构。中书省掌政事,大都督府掌军事,御史台掌监察,组织形式与元朝大体相同。御史台设左右御史大夫(从一品)、御史中丞(正二品)、侍御史(从二品)、治书侍御史(正三品)、殿中侍御史(正五品)、察院监察御史(正七品)等监察官,以及经历、都事、照磨、管勾等事务性官吏。
  朱元璋对御史台的工作非常重视,他曾对刘基(时为御史中丞,主持台务)等人说:“国家立三大府,中书总政事,都督掌军旅,御史掌纠察,朝廷纪纲尽系于此,而台察之任尤清要。卿等当正己以率下,忠勤以事上,毋委靡因循以纵奸,毋假公济私以害物。”
  明洪武初年仍以御史台为最高监察机关,只是在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裁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及殿中侍御史。洪武十三年,朱元璋借胡惟庸案对全国的官制进行了一次全面的大调整,在废除中书省不久,将御史台也废去。到洪武十五年,更置都察院,设监察都御史8人,秩正七品;分监察御史为浙江、河南、山东、北平、山西、陕西、湖广、福建、江西、广东、广西、四川十二道,各道置御史三五人不等,秩正九品。每遭分铸有两颗印信,上铸“绳愆纠谬(改正过失,纠正错误)”四字,一颗由在道中工作时间最长的御史掌管,一颗收藏于内府,有事受命而出,事情完毕就交回来。当时都察院地位不高,所以,秀才李原名、詹徽都能为监察都御史。洪武十六年,升都察院为正三品衙门,改设左右都御史、左右副都御史、左右佥都御史、十三道监察御史、及经历、都事等官。翌年,又升为正二品,于是与六部品秩相齐,左右都御史与六部尚书并称七卿。更铸十三道监察御史印文为“某道监察御史印”,其巡按为“巡按某处监察御史印。”惠帝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改设都御吏一人,革佥都御史。二年改都察院为御史府,设御史大夫,改十三道为左、右两院,设御史28人。成祖朱棣即位后,恢复洪武旧制,仍设都察院。成祖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改北平道为北京道。十八年迁都北京后,罢北京道,增设贵州、云南、交趾三道。宣宗宣德十年(公元1 437年),弃交趾而罢去该道,始定为十三道监察御史。
  明朝十三道监察御史除监察十三省百司官邪之外,还协管两京(北京、南京)、直隶衙门,其中主管部门都察院也在十三道监察御史管辖内。这十三道是:浙江道、江西道、四川道、陕西道、云南道、河南道、广西道、福建道、广东道、山西道、山东道、湖广道、贵州道。
  明代监察御史既监临本监察区的卫所,又监察中央直属机关,而且固定其具体单位,这是明朝皇帝的创举。
  先前,自秦汉以来,监察御史有权弹劾上至执宰、下至郎官的官邪,但权责不具体。迨明代,则把皇帝对中央和地方百司的制约权力落到具体部门,落到实处,从而增强了监察御史的责任心,大大有利于皇权的巩固,其用心之良苦可谓无以复加了。
  都御史为都察院的长官,相当于汉、唐的御史大夫,副都御史则相当于御史中丞,佥都御史则与侍御史仿佛,三者都是主领或分领院务的长官。监察御史则为都察院直接行使监察权的骨干专职官吏。既受都察院的管辖,又可以不受都察院的统制而独立行事,有事可单独进奏天子。至于派遣充任巡按者,则代天子巡狩,权力更崇重。都御史的职权总的是“纠劾百司,辨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具体可分:“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
  “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记者,劾”;
  “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以上三项为纠弹权。“遇朝觐,考察,同吏部司贤否陟黜。”此为监试权;“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谳平之。’’此为司法权;“其奉敕内地,拊循外地,各专其敕行事。”此为临时派遣;“都御史巡抚兼军务者加提督,有总兵地方加赞理或参赞,所辖多、事重者加总督。他如整饬、抚治、巡治、总理等项,皆因事特设。”
  都御史既为都察院之长官,对监察御史负有领导和考核之权责。
  监察御史的职权。总的是“主察纠内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由于监察御史身兼两京直属机关和本监察区的察纠工作,因此有“在内”、“在外”的两个职权范围。在内:监察御史对协管的两京直隶衙门,有权查究其文卷;巡察各营奸弊,“凡有私役卖放,及不行如法操练等项,指实劾奏”;巡视光禄寺、仓房、内库;巡视皇城、王城,凡事有奸弊,听其依法受理送问;监临乡会试及武举,“凡御史监试,如有兄弟子侄应举者,回避”。轮值登闻鼓。“凡在外军民人等赴京或击登闻鼓,或通政司投状,陈告一应不公冤枉等事,钦定监察御史出巡追问,照出合问流品官员,就便请旨拿回”;朝会纠仪。“凡大朝会行礼,若有失仪,听纠仪御史举劾;祭祀监礼等”。在外职权有:巡按,“代天子巡狩,所按藩服大臣、府州县官诸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清军,往各处清理军役,每年八月末仍具请解过军数,回京具奏。“敢有枉道回家,及年限未满,捏造册籍回京,本院严加考察,奏请黜退”;提督学校;巡盐,“兼理盐法,巡视禁约,巡捕禁革私盐,催督盐课”;巡漕、巡关,如守备等官有疲软疾弱不堪任事之人,指实具奏替换;监军,“师行则监军纪功,各以其事专监察”,等。以后在机构设置上,无大变化。

  萧驰野回不了家,心里不痛快,去香芸坊又偶遇沈兰舟,二人又是一阵唇枪舌剑。睚眦必报的沈兰舟总是不落下风。萧驰野觉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好似都与沈兰舟脱不开干系。新帝即位,锦衣卫旧部全充禁军,萧驰野将沈兰舟强行留在身边,也是为了监督他,不让他再刷什么花招。
  先帝驾崩,边沙十二部势必会趁虚而入,打劫互市。离北需要军饷,但是国库没钱,薛修卓提议先抄了花潘两家以备军需,李建恒应允。
  奚鸿轩已经揭发奚固安私养亲兵。
  戚竹音提议萧既明放弃萧驰野,培养别的将才。

  1、萧驰野去香芸坊是为了买醉宣泄,沈兰舟为什么也在香芸坊呢?本章没有解释,这应该也是一个伏笔。

  2、灵婷是一个伏笔,这时候的灵婷已经不在香芸坊了

  《归园田居·其一》(魏晋·陶渊明)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方宅十余亩,草屋□□间。
  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本章对离北狼王萧方旭做了详细介绍,萧驰野将沈兰舟带在身边,萧方旭和萧既明都看出来萧驰野是在为难人家。
  通过戚竹音和萧既明的谈话,得出以下信息:1、萧驰野回不去离北。2、萧驰野的婚事要未雨绸缪,不能让他真的娶了一个妓子。3、戚竹音的父亲戚时雨好色,娶了许多苍郡舞姬做姨娘。
  花潘两家抄了家,离北军饷勉强补上,萧驰野又恢复了往日的混样。
  奚固安斩首,花思谦将罪过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咬舌自尽,没有牵连太后。只有纪雷和潘如贵还没有判。

  下线人物:奚固安、花思谦。

  萧驰野让沈兰舟脱衣服看看他纪家心法淬炼出来的身体与自己有什么不同。二人扭打在一起。有一个问题一直让萧驰野百思不得其解。只要常年练习纪家拳或是纪家刀,都会有肌肉,可是沈兰舟不仅外表看起来没有习武,还气血两虚,羸弱多病。
  二人打架之余还不忘阴阳怪气的含沙射影,听着像打情骂俏,引得禁军哈哈大笑。澹台虎得知那人就是沈氏余孽很是生气。
  萧驰野打沈泽川去泡温泉。

  1、澹台虎对沈泽川的态度为下文做了伏笔。

  2、萧驰野和沈泽川泡澡的过程可以看出萧驰野虽然明面上讨厌他,但是也认可他这天地生灵最本真的美。
  不禁感叹:“一个人的后颈怎么生出这样惊心动魄的丽色?”

  沈泽川:“请教就说请教,说什么脱衣服?听着就像禽兽。”
  萧驰野:“蚍蜉撼树,我是该说你自不量力,还是该叹你勇气可嘉?”

  二人泡完澡后,萧驰野带沈泽川看他的枫山校场。
  萧驰野在秋猎一事中虽然没有动手,但是都能看出禁军装备齐全。奚固安死在‘私养亲兵’,如今也要轮到萧驰野了。
  沈泽川发现萧驰野动过太后留给他传信的东珠。
  萧驰野觉得沈泽川变化莫测,派人去请师父左千秋,同时也派人盯着沈兰舟。
  海阁老认为皇上久居大内,阎贼环伺,如若放任不管,久而久之必会闭目塞听,远离朝政,于是下令处死了双禄,还有意要除掉慕如,李建恒觉得这个皇帝没意思。

  萧驰野将枫山校场的事告诉沈泽川就是在向沈泽川示好,可能是想二人合作,可是沈泽川却不承认他与太后有过来往。

  李建恒宠幸个女子也要被海阁老制止,一通抱怨。
  萧驰野宽慰:海阁老对皇上寄予厚望,千万不要心生芥蒂。
  李建恒想起海阁老的好:太后送点心给李建恒装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海阁老立刻就叫人将筷子换成银的防止被下毒。海阁老对‘璞玉元琢’的姚温玉也是严厉苛刻,并没有举荐入仕。南林猎场也是也是孤注一掷。
  李建恒认为海阁老就是孤臣,崖岸高峻,千仞无枝。

  沈泽川知道萧驰野因为东珠对他起了疑心。他连禁军账目来历都坦诚相告,就是等着沈泽川坦诚相告,可是他却笃定的否定了,沈泽川觉得萧驰野问他太后是否找过他竟是回答错了。他又做噩梦了。醒来去见了奚鸿轩,说他可以从纪雷口中撬出想要的东西,于是奚鸿轩帮忙让沈泽川见到纪雷,接下来就是审问纪雷的高光时刻。

  纪雷:“沈泽川,杀了纪暮的人是你们沈氏,蹂/躏花聘婷的也是你们沈氏。你是几万冤魂下的恶鬼,你是沈氏苟且偷生的延续,你该被千刀万剐……”
  纪雷就擅长这种杀人诛心的伎俩,兰舟虽然表面不在乎,但也一直被梦魇所折磨。

  武将不怕死,因为不能。
  文臣不怕死,因为不苟。

  通过审问纪雷得知花党联手构陷太子,纪雷是想救他的,但是纪无凡病死后,他们就要栽赃给纪雷,他若担了罪名,纪纲和左千秋都不会放过他。他只能请求潘如贵,伪造文书。
  沈卫杀了太子,夜不能眠,身边到处都是监视他的人。那时花家已经得势,他为活命,只能花重金贿赂潘如贵想要离开阒都。但是离北崛起,花家除了八大营手中再无兵马,为了堤防萧家,沈卫被封为建兴王,派去中博做了太后的看门口。
  谁知沈卫通敌大计已经成功,不选择临阵倒戈,反而后退求死。他有与阒都来往的文书,若是落入离北手中,萧既明就会痛击阒都,所以沈卫必须自焚,他已然成了太后的弃子。他放边沙骑兵长驱直入就是在报复阒都,报复太后,报复大周。
  得知真相的沈兰舟毫不犹豫将纪雷削成肉片。这个真相未必就是事实,但他是纪雷知道的所有,纪雷吐露出来,那么他的价值也就没有了。

  奚鸿轩对沈泽川的审问结果很是赞叹,答应将乔天涯救出来给他。

  1、纪无凡是怎么死的?
  文章没有明确交代死因,但是花党在构陷太子之后需要纪雷伪造文书,有明确需要拿捏纪雷的动机,所以纪无凡是否病死值得考究。

  2、花聘婷的死因。
  花聘婷的死因没有人知道,只有纪雷一人知道,所以纪雷很大可能目睹了甚至参与了。

  3、沈泽川的审问手段。
  现实将太后的东珠给纪雷,明示这是太后的旨意,纪雷已然成了太后的弃子。让纪雷内心恐慌,觉得太后靠不住了,只能病急乱投医,寻找新的高枝。接着再给出他两个选择,选中有豁口的薄仞薄仞就能暂时活口,挑起他强烈的求生欲望又希望落空,这让纪雷有种被戏耍的耻辱感,兰舟真的是把睚眦必报发挥的淋漓尽致。

  沈泽川:“此刻长夜漫漫,正宜把酒相‘啖’。”

  这一章是两人的情感拉扯对手戏。

  上线人物:丁桃、骨津。

  1、前几章点到了萧驰野对于沈泽川的一些心理描写,萧驰野虽然讨厌沈泽川,但是毋庸置疑却被他惊心动魄的丽色吸引,此人有变幻莫测,委实让萧驰野产生好奇,想要一探究竟,而且秋猎一事二人亲密接触,也是萧驰野的首‘硬’礼,精神上爱怎么讨厌,身体不会说谎,肯定是钟意的。
  这一章则是描写了沈泽川对萧驰野的心理。杀了纪雷以后沈泽川的衣服虽然没有沾上血迹,但是被血腥味萦绕,他觉得很臭。于是问萧驰野要了帕子掩住口鼻。他觉得萧驰野的帕子怪好闻的,不是阒都贵人门惯用的香薰,而是烈日下狂浪的飒爽劲风,是萧驰野身上带的味道,他都有点不想还回去了。
  “这是他触不可及的日光,也是他此生不复拥有的意气。”

  2、说到萧驰野的个头,沈泽川说:“我大哥也很高。”
  这说明什么?沈泽川的大哥是他最亲密的人,听到萧驰野能情不自禁不由自主的联想到自己的大哥,说明沈泽川的内心并不讨厌萧驰野,甚至对他是有好感的。

  3、太后已势微,萧驰野希望沈泽川离开阒都,然后隐姓埋名,忘却前尘,庸碌一生,正如沈泽川所说,“这不是恨我的人该说的话。”萧驰野也说他“恨边沙骑兵,恨沈卫。”意思就是他已经不恨沈泽川了。
  而沈泽川也认为这种‘温情’如果能让萧驰野好受点,他不介意一直陪着做戏。
  感情拉扯真的非常精彩,既暧昧又凄美,既亲密无间又留有余地。

  4、文中有很多丁桃和骨津的对话,从旁观者的角度来阐述萧驰野和沈泽川的感情进展,十分幽默有趣。

  沈泽川:“有些东西,隔着云雾瞧,美的活色生香,但你贴近了再瞧,就是一堆白骨。”

  萧驰野让沈泽川睡在他的床上,萧驰野欲望满身,最喜欢驯服性格刚烈,桀骜难驯之物。他再一次对沈泽川产生了欲/望。

  丁桃说:“昨晚上我听着没什么动静啊。”
  骨津说:“没成呗。”
  这一段真是笑死我了,丁桃和骨津就是二公子和沈泽川的感情解说员,且幽默生动,很佩服作者的这一设定。

  萧驰野去枫山校场看新来的装备,吩咐丁桃和骨津将沈泽川看好,可是沈泽川又一次在近卫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沈泽川和师父纪纲谈论萧驰野的功夫,感叹他得天独厚,体格强壮,纪纲提到冯一圣,猜测萧二揉合了冯一圣和左千秋二者所长,并且把纪雷藏起来的纪无凡的刀弄到手让旧友重新锻造,给沈泽川铸就仰山雪刀。

  萧驰野喜欢沈泽川枕头上留下的香味,萧驰野身上带着去看新来的装备——火铳的火药味。
  (这一章的故事写的不好,和细节分析放在一起了,感情的事太细腻了,不会写。)

  提及人物:冯一圣。

  奓[ zhà ]:〈方〉张开。[ zhā ]〔奓山〕地名。在湖北。
  组词:奢奓、奓刺、奓大、奓太、奓汰等。
  奓刺 [ zhà cì ]:伸出刺儿。比喻嚣张。
  奓大 [ zhà dà ]:夸大,虚夸。

  萧驰野给禁军新添了火铳。

  丁桃:“今晚也很安静呢。”
  骨津:“任重道远呗。”

  乔天涯跟踪沈兰舟被骨津发现,丁桃通过淬蛇毒(厥西十三城永泉港舶来的外家玩意儿)判断他是锦衣卫。

  南林猎场案件判了,纪雷潘如贵斩立决。

  李建恒因为萧驰野的劝谏决定礼贤下士奋发图强。

  萧驰野得知纪雷被沈泽川削的人不人,鬼不鬼,晨阳觉得沈泽川五年前被纪雷在诏狱审过,又被纪雷以‘驴炙’当众羞辱,如今一报还一报,让纪雷也变成了‘驴炙’,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情可见一斑,留在身边实在危险。

  氍毹[qú shū]:一种织有花纹图案的毛毯。毛或毛麻混织的布、地毯之类。古代产于西域。可用作地毯、壁毯、床毯、帘幕等。

  两汉佚名的《生年不满百》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
  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
  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澹台虎因沈卫通敌兵败导致一家老小以及大哥澹台龙罹难,当中羞辱沈泽川,被萧驰野撤职,晨阳因为疏于监督被萧驰野训斥。

  提及人物:杨宗知。

  萧驰野借着这个契机敲打禁军。

  1、“萧驰野抬手示意侍奉的人出去,待堂内再无旁人时,才侧过身,看着晨阳。”
  这个细节真的好。晨阳因着私情纵容澹台虎羞辱沈泽川被萧驰野看出了心思,跪了一夜请求责罚。但是他是萧驰野的近身侍卫,又是萧驰野的心腹,因此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打晨阳的脸,叫晨阳以后在兄弟们跟前抬不起头,失了威信。二公子真的很贴心,御下有方。

  2、朝晖的妹妹是个挺重要的人,后续在制止花戚两家联姻时发挥着作用。
  下面是几波原文引用,也有后文的。
  “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最好。”萧驰野说,“兄弟阎墙、同室操戈,那都是烂到了根子上,不需要外人碰,自己先死了。你跟着我待在阒都,家里边都由朝晖照看。他妹子嫁给了礼部员外郎,过年节的也是你给撑的娘家腰。”
  “不……我要让花三成为戚时雨的血脉远亲,这桩婚事它必须成不了。”萧驰野起身,推门唤了朝晖。
  “过年了,你还没见过妹妹呢。”
  朝晖了然于心,说:“明天一早,我就登门拜访。”
  萧驰野本来已经叫朝晖打点了礼部的人,今夜就等着太后开口,要把花香漪证成戚时雨的血脉远亲……
  礼部侍郎姜旭出列,说:“明明白白的案子,涉及禁军,可跟离北王府没有关系,是谁前去离北王府上搜查的?这于礼不合,传出去,都当皇上要查离北王,坏的是阒都与边陲的情谊。”
  “礼部和兵部都有我的人,若是因为此次都察被调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萧驰野。
  沈泽川颔首,说:“这倒不必太在意,除了礼部侍郎姜旭跟朝晖副将有姻亲关系,别的人都不显眼。

  总之,萧家跟礼部关系是不错的,在泉城丝一案中受牵连的户部王宪,也是被萧驰野设法调到了礼部,再借由礼部的关系放到中博,算是顺手救他一把的同时,在中博安插一个自己人。但是姜旭和姜夫人这条线如果只铺到这里,会让人有种“萧家对自己人好都是在笼络人心”的误解,所以再后面,萧既明兵败受伤的时候,借着左千秋的话又提了一下:“朝晖也负了伤,他家里只剩一个嫁到阒都的妹子,……去报个平安。”

  萧驰野:“兄弟阋(xi四声)墙,同室操戈,那便是烂到根子上。”
  “家仇尚未报,国耻犹未雪。”

  “将威未行, 则先振之以威”
  出处:明·戚继光 -《纪效新书》
  原文:若将威素立,则先收之以恩;若将威未行,则先振之以威。
  释义:如若将帅威势已立,则以恩德收归士兵之心,(以此达到恩威并济之效);如若将帅尚未立下威势,就先采用威势震慑士兵。

  魏征(580年~643年)又写魏徵,字玄成,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政治家、史学家,巨鹿下曲阳(今河北省邢台市巨鹿县)人。祖籍巨鹿下曲阳馆陶(yao,二声)(今属河北晋县西),自幼父母早丧,家境贫困,但酷嗜读书,不理家业,曾出家当过道士,其师为文中子。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望国之治,虽在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将崇极天之峻,永保无疆之休,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德不处其厚,情不胜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者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忧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实繁,能克终者盖寡。岂其取之易而守之难乎?昔取之而有余,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胡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震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车朽索,其可忽乎!
  奔车朽索,其可忽乎?君人者,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所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而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想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弘兹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争驰,君臣无事,可以尽豫游之乐,可以养松乔之寿,鸣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劳神苦思,代下司职,役聪明之耳目,亏无为之大道哉?

  浚(jùn):疏通,挖深。
  明哲:聪明睿智(的人)。
  当神器之重:处于皇帝的重要位置。神器,指帝位。古时认为“君权神授”,所以称帝位为“神器”。
  域中:指天地之间。
  休:美。这里指政权的平和美好。
  凡百元首:所有的元首,泛指古代的帝王。
  承天景命:承受了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景,大。
  克终者盖寡:能够坚持到底的大概不多。克,能。盖,表推测语气。
  傲物:傲视别人。物,这里指人。
  吴越为一体:(只要彼此竭诚相待)虽然一在北方,一在南方,也能结成一家。胡,指北方;越,指南方。
  骨肉为行路:亲骨肉之间也会变得像陌生人一样。骨肉,有血缘关系的人。行路,路人,比喻毫无关系的人。
  振:通“震”,震慑。
  苟免而不怀仁:(臣民)只求苟且免于刑罚而不怀念感激国君的仁德。
  怨不在大:(臣民)对国君的怨恨不在大小。
  可畏唯人:可怕的只是百姓。人,本应写作“民”,因避皇上李世民之名讳而写作“人”。
  见可欲:见到能引起(自己)喜好的东西。出自《老子》第三章“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下文的“知足”、“知止”(知道适可而止),出自《老子》第四十四章“知足不辱”,“知止不殆”。
  将有所作:将要兴建某建筑物。作,兴作,建筑。
  安人:安民,使百姓安宁。
  念高危:想到帝位高高在上。危,高。
  则思谦冲而自牧:就想到要谦虚并加强自我修养。冲,虚。牧,约束。
  江海下而百川:江海处于众多河流的下游。下,居……之下。
  三驱:据说古代圣贤之君在打猎布网时只拦住三面而有意网开一面,从而体现圣人的“好生之仁”。另一种解释为田猎活动以一年三次为度。
  敬终:谨慎地把事情做完。
  虑壅(yōng)蔽:担心(言路)不通受蒙蔽。壅,堵塞。
  想谗邪:考虑到(朝中可能会出现)谗佞奸邪。谗,说人坏话,造谣中伤。邪,不正派。
  正身以黜(chù)恶:使自身端正(才能)罢黜奸邪。黜,排斥,罢免。
  宏兹九德:弘扬这九种美德。九德,指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
  松乔:赤松子和王子乔,古代传说中的仙人。
  垂拱:垂衣拱手。比喻很轻易的天下就实现大治了。
  无为:道家主张清静虚无,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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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靴踩过积雪,绕到沈泽川身侧。来人用脚尖拨正沈泽川的脸,靴面蹭到了些许血迹。他头盔下的声音闷沉,说:“沈卫是你老子?”

  沈泽川齿间咬不住血,仓促地用手也掩不住,没有作答。

  这人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片刻,说:“问你话。”

  沈泽川含着血沫,垂头“嗯”了一声。

  纪雷见缝插针,在边上说:“是沈卫的第八子,名叫沈……”〗

  “师父,别生气了。”沈泽川有些无奈,好不容易哄好了师父、大哥和师娘,现在又开始了。

  “这叫人如何不气?”纪纲用力地往把手上拍了拍。

  “师父,这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况且皇上和王爷现在过得不是挺好的。”又何苦棒打鸳鸯呢?后面的话费盛不敢说,心里只道:“皇上,臣只能帮到这了。”

  若是其它的事交给他到没事,但唯独这件事不行,更何况这还算是人家的家事了。

  花娉婷:“话怎么能这么说?川儿,这事儿你师父说得没错。”

  沈泽川看着正深陷自责的萧驰野,一时间犯了难,只能巴巴的看向纪暮。

  纪暮看出沈泽川的为难,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

  〖沈泽川不认得他,却认得离北铁骑。

  沈卫当初狼狈西撤,到达茨州已是中博最后一道防线。离北铁骑从北南下,世子萧既明冒雪行军,三日不歇,横渡冰河,直驱茨州。谁知沈卫连茨州也未守住,致使离北铁骑兵陷重围。若非萧既明设有后援,只怕又是场恶战。

  离北经此一战,最恨的便是中博沈氏。〗

  纪暮:“中博沈氏关川儿什么事?沈卫早就将川儿放弃了,这锅凭什么让川儿背?”

  纪暮自然知道为什么,可是他心痛他那个傻弟弟。

  这里一片寂静。这话不是接不上,只是考虑到沈泽川现在的身份和他神秘的背景,这让他们不好接下去。

  沈泽川勾了勾嘴角,这种感觉真好。

  他不再像幻境中那样,在一片黑暗中孤身一人。

  而结界的另一处的顾慎看着离北铁骑:“也不知道和我们的玄铁营比起咋样。”

  董曌羡:”顾老侯爷,这都不是一个世界,怎么能比呢?”

  〖纪雷原本有心教唆,但见着萧驰野背后的副将朝晖,便没敢再煽风点火。

  萧驰野随手把头盔扔给了朝晖,唇边一笑,适才刀锋般的目光便如冰消融,佻达轻薄的气质顿时涌现,连着这身铠甲都变得不合适了。

  “纪大人。”他和纪雷勾肩搭背,“久等啊。”

  纪雷与萧驰野相视大笑,说:“二公子,两年不见,怎地生疏了!”〗

  这里的脸一个比一个黑,黑历史也不断啊。

  〖两人谈笑自如,就这么一路步行入宫。朝晖跟在后边,离开时看了眼沈泽川。边上的锦衣卫心神领会,把沈泽川又拖了回去。

  纪雷目送萧驰野入了宫,待左右皆是自己人时,才晦气地啐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了一肚子的牢骚。

  他原本想着这混子平日里冒失胆大,弄死个人也顺理成章。可怎料这草包还鬼得很,竟然轻拿轻放,一脚踹过去,就这么放过了沈泽川。〗

  “二爷可真厉害,居然还能跟我那小师叔吃到一起去。”沈泽川面带微笑的说道。

  “皇上也不赖,能和那奚家搭上关系。”萧驰野带着同款微笑回到。

  沈泽川:“不和奚家搭关系,给二爷的聘礼该如何筹啊!”

  两人将纪雷与往日恩怨都暂时抛之脑后。

  〖萧驰野笑容消失,眉眼间积的都是阴沉。他才从沙场退下,一身杀伐凶气隐藏不住,逼得那前头带路的内宦不敢侧耳再听。

  萧驰野冷漠地说:“就是要往死里踹。沈老狗让中博血流漂杵,茶石天坑里的军士埋了半月都没埋完。花家如今要为私情保这老狗余孽,天下岂有这般如意的事情。况且大哥千里奔袭,经此一战已经无可再封。我离北荣已登顶,早已成为太后的眼中钉。”〗

  萧方旭看着那还算年幼的萧驰野说:“果然是年轻气盛,憋不住、也藏不住东西。”

  他作为一个经历过世事的人倒也知道这是不关沈泽川,沈泽川不过是一个出气孔罢,所以他并不怪沈泽川。若真被他那个傻儿子踹死了,那他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夫真不知道该去哪找了。

  萧母看出萧方旭的心思,点头赞同道:“是啊,这么好的媳夫得好好供起来才是,好在现在阿野也成熟懂事了。”萧方旭给她草草讲了这些事。

  侧旁的陆亦栀点了点头:“阿野要是敢欺负你大嫂为你做主。”

  沈泽川:“多谢大嫂。”

  〖“两年吧。”咸德帝逗着鹦鹉,“两年没见着他了。这小子随了你爹,个头蹿得快,长起来恐怕比你都要高些。”

  萧既明说:“个头是高了,就是还是个孩子心性,在家里边惹是生非。”〗

  萧驰野:“大哥,话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大哥说得到没错,看看你怎么大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还得让兰舟来照顾你。”陆亦栀打趣道。

  萧驰野委屈道:“明明是我为兰舟劳心劳力。”

  说道这里,萧驰野看着心虚的沈泽川。

  一个多月前他去离北办点事,沈泽川就联合着一众人瞒着他生病的事,要不是他提前回去他还不知道这事。

  虽然沈泽川的身体养好些了,但始终没有治到根,他每次生病都相当于在折寿。

  〖前年边沙十二部劫袭关北粮道,萧驰野率兵初战,结果被边沙秃子打得满地找牙,还是萧既明给他收拾的烂摊子。这事当年就传成了笑话,萧驰野也因此沦为俾众周知的草包。

  咸德帝见他如此,越发温和,说:“你年纪小,策马横枪已是本事。不过你大哥是我大周四大名将之一,想必平日里也没少指点你用兵之法。既明啊,朕见阿野很知进取,你也不要太严厉了。”

  咸德帝又说:“此次离北铁骑救驾有功,除了昨日的大赏,今日也要予阿野些小赏。”

  萧既明起身行礼,说:“皇上垂爱,是他的福分。然而他尚未建毫厘之功,怎可身受这鸿天之赏。”

  咸德帝顿了顿,说:“你千里奔袭,夜渡冰河,功德无量。此次休说是阿野,就是你妻陆亦栀,朕也是要赏的。阿野,离北乃边陲重地,你年纪小,待久了难免枯燥乏味。如今朕想要你到这阒都来,做个快活的仪鸾指挥使,你肯是不肯?”

  萧驰野原本垂首不动,听到这一声,便抬起头来,说:“皇上赏的,自是肯的。我家里皆是武夫悍将,平日听个曲儿也找不着地方,如今待在了阒都,只会乐不思蜀。”

  咸德帝大笑出声,说:“你这小子,朕要你来做个守卫,你却真的只想玩乐!此话若让你爹听见了,怕又逃不掉一顿打。”〗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好心。

  萧方旭低声说:“虽然我是挺想打他一顿。”但是在咸德帝面前说不一样,那是以退为进,以自由换命,换一家人的命。

  顾昀低笑道:“我可不信他是个萧策安是个草包。”

  以他以前做混子的经验,如果那个萧策安真是个草包,那他真的能做好他们朝臣口中的乾钧王?

  〖咸德帝似是有些乏了,靠在椅子上挥挥手,说:“让他明日来吧。”

  萧驰野跟着萧既明退出去,兄弟俩没走多远,就见到廊下跪着的人。潘如贵上前俯身,笑眯眯地说:“陆将军,陆将军!”

  陆广白睁开眼,疲惫地说:“潘公公。”

  潘如贵说:“您别跪着了,今日皇上乏了,明个儿才能见您呢!”〗

“父皇,那个咸德帝刚刚不是……不是很精神吗?” 君麒玉好奇道。

  “他那是无用,找借口。”君玄枭又提醒道:“麒玉,你以后可不能和这病秧子学。”

  这对父子的话不是是不是那神仙有意,李建云居然清楚他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李建云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就是晕不了。

  〖陆广白伸手拍了把萧驰野的肩背,说:“这哪是圈着你,这是圈着你大哥和你爹。”〗

  萧既明:“的确是。”

  不过好在萧驰野争气。

  〖“是啊。”萧驰野也侧头,说,“茨州那般凶险,大哥身陷囹圄,让我不要写信回家,怕的就是大嫂焦心。这场仗打得遽然,离家时,大哥和大嫂才知道有了身孕。”

  萧既明素来克制,此时只说:“爹此次坐镇家中,便是要护着亦栀。莫担心,年后我归了家,哪也不去。”〗

  陆亦栀:“你担心什么?他们又不圈我。”

  萧驰野:“以防万一嘛。”

  陆亦栀笑了笑,移动座椅去将萧驰野的脑袋敲了下。

  怪不得萧方旭重视,那可是他的嫡长孙。

  萧既明看了看萧洵,这时间过得快,一转眼就从才肚子里的小肉球变成一个小子了。

  〖萧既明在风中拢氅,说:“沈卫向来看重嫡庶之分,此子庶出第八,母家又无凭靠,弃于端州养着,不知内情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皇上如此执着,其中未尝没有缘故。”

  萧驰野套上了头盔,说:“众怒难消。皇上将中博六州守备兵权亲自交给了沈卫,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总也要杀个人以证公允。”

  然而这大周御龙主权的却不是他,而是垂帘听政的太后。如今局势胶着,都盯着沈泽川这条命。他若是能认罪死了便皆大欢喜,若是不死,便注定成为肉中刺。离北萧氏现下荣华登顶,连启东总帅戚家都要避退三尺。萧既明先为四大名将中的“铁马冰河”,又是启东边郡陆广白的妹婿,深究起来,他既能调动离北铁骑,又能凭着妻家调遣边郡守备军,让这阒都不得不防。

  “太后执意留他一命。”陆广白薄唇紧抿,“冲的就是来日,要养出个既能名正言顺收复中博,又能俯首听命的豺狗。到时候在内强劲后权,在外牵制离北,便是个心腹大患。既明,此子留不得!”〗

  “还是得谢太后当年的救命之恩。”沈泽川看着。

  萧驰野也点了点头,也算表达谢意。

  而花鹤娓只冷冷地看着两人,并未答话。

  〖“公子先前踹了他一脚,八分力,正准心口。我见他气已薄弱,倒地时旧伤出血。”朝晖思索着,“却没有当即毙命。”

  萧驰野拎着马鞭,说:“受审多日,又经廷杖,本就是吊着一口气,那一脚是往黄泉路上踹。今夜之后他若不死,我认他命硬。”

  朝晖却皱了眉,说:“他身形瘦弱,一路上风寒未退,按道理早该气绝。然而他残喘至今,这其中必有古怪。世子……”

  萧既明侧眸扫过他们,两人闭口不再言语。他在烈风中眺向前路,静了半刻,才说:“活与不活,皆是命数。”

  强风猛啸,两侧檐下的铁马叮当碰撞。雪中杀气顿时云散,萧既明端居马上,镇定从容地打马前驱。

  朝晖在马上俯首躬身,策马追了上去。

  萧驰野头盔下的神色不清,陆广白捶了他肩头一下,说:“到底是你大哥。”

  萧驰野似是笑了笑,呢喃着:“……命么。”〗

  “看来我还真是命硬,有天保佑。”沈泽川看着萧驰野打笑的。

  沈泽川打笑,萧驰野却一直垂着眼。

  想不到他们应是师出同门,若不是纪家拳别说身体好不好了,连有没有命都还是另一说。

  一旁的纪纲已经放弃挣扎了,这儿子长大了就像泼出去的水。 ——————————————————————————————————————————————————

  听说将进酒剧情版开始选角了,也不知是不是谣言。反正在我心中兰舟应该是最难的,演技好的年龄不适合,年龄还行的演技又不适合,也不知道会演成什么样子。抵制也一定要理智。

  最后中秋快乐!(儿媳夫我没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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