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义气风发,英姿飒爽之意小气意思相同的词语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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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班军训方阵解说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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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赏鉴之辛弃疾(二)
作者:小猫猫虞美人·同父见和再用韵答之& & 老大那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别。& & 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 鉴赏:& & 本词的突出特点在于,把即事叙景与直抒胸臆巧妙结合起来,用凌云健笔抒写慷慨激昂,奔放郁勃的感情,悲壮沉雄发场奋厉的格调。& & 文学作品的艺术力量在于以情感人。古今中外的优秀诗作,无不充溢着激情。该词即是如此。作者与陈亮,都是南宋时期著名的爱国词人,都怀有恢复中原的大志。但南宋统洁者不思北复中原。因而他们的宏愿久久不得实现。当时,词人正落职闲居上饶,陈亮特地赶来与他共商抗战恢复大计。二人同游鹅湖,狂歌豪饮,赋词见志,成为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这首词,就是当时相互唱和中的一篇佳品。词中,作者胸怀对抗战恢复大业的热情和对民族压迫者、苟安投降者的深切憎恨,饱和笔端,浸透纸背。正如周济所云:“稼轩不平之鸣,随处辄发,有英雄语,无学问语”(《介存斋论词杂著》)。词人这种慷慨悲凉的感情,是运用健笔硬语倾泻出来的,因而英气勃郁,隽壮可喜。& & 周济还指出:“北宋词多就景叙情,……至稼轩、白石一变而为即事叙景”(《介存斋论词杂著》)。与以情为中心的就景叙情不同,即事叙景是以叙事为主干,以抒情为血脉,以写景作为叙事的烘染或铺垫。这首词的上阕,便采用了即事叙景的艺术手法。在追忆“鹅湖之会”高歌豪饮时,以清冷孤寂的自然景物烘染环境氛围,从而深刻地抒发了词人奔放郁怒的感情。& & 作者作为一名忠愤填膺的抗成志士秉笔作词,胸中沸腾的激情难以遏制,不免直泻笔端。“老大那堪说。”直写心怀,感情极为沉郁。“那堪”二字,力重千钧,义蕴极为丰富。当此之时,英雄坐老,壮志难酬,光阴虚度,还有什么可以说的!然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曹操《步出夏门行》)。以收复中原为已任的志士们,胸中的烈焰是永远也不会熄灭的。因此,下面“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两句,抒发了作者的壮怀,并且与陈亮的“同志”之情拍合。“元龙”、“孟公”,皆姓陈,又都是豪士,以比陈亮:“臭味”谓气味相投,“瓜葛”谓关系相连。作者与陈亮友谊既深,爱国之志又复相同,因而引以为快事。不久前,两人“憩鹅湖之清阴,酌瓢泉而共饮,长歌相答,极论世事”(《辛》祭陈同父文《)这是大慰平生的一次相会,故在此词中津津乐道:“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词人时在病中,一见好友到来,立即与之高歌痛饮,彻夜纵谈。& & 他们志在恢复中原,心无俗念,视富贵轻如毛发,正笑世人之重它如千钧。讨论世事时硬语盘空(韩愈《荐士》诗:“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足见议论有力。这几句是他们交谈时情景的实录。因为写在词里,故顺笔插入自然景物的描写。积雪惊堕,状述二人谈吐的豪爽;孤月窥窗,衬映夜色的清寂。英雄志士一同饮酒高唱,雄壮嘹亮的歌声直冲云霄,竟惊散了楼头积雪。这种夸张的描写,把两人的英雄气概与狂放精神充分表现出来。着一“惊”字,真可谓力透纸背,入木三分。然而,当时只有清冷的明月与两人相伴,论说国家大事的“盘空硬语”又有谁来倾听呢?在这里,抗战志士火一样的热情和刚直狂放的性格同积雪惊堕、孤月窥窗的清寂冷寞。形成了强烈的对照,形象地写出了在苟安妥协空气笼罩南宋朝堂的情势下,个别上层抗战志士孤雁难飞的艰危处境。这样把写景与叙事胶着一体,更能充分抒发出翻卷于词人胸中的狂努之情。正因为二人志同道合,所以夜虽已很深,但他们仍“重进酒,换鸣瑟”,兴致不减。& & 如果说,词的上阕主要是作者奔放沸腾的感情融于叙事之中,那么下阕则主要是直泻胸臆的赋体,抒发对南宋统治集团的强烈批判和“看试手,补天裂”的壮怀。词人尽情地驰骋笔力,敷陈其事,倾诉肺腑,写来笔飞墨舞,淋漓尽致。“事无两样人心别。”面对时世,山河破碎,爱国志士痛心疾首,而南宋统治者却偏安一隅,把家耻国难全都抛在了脑后。词人用“事无两样”与“人心别”两种不同象意象加以对照,极其鲜明地刻画了南宋统治者苟且偷安的庸懦丑态,尽情地抒发了郁勃胸中的万千感慨。词人义愤填膺,向统治者发出了严厉的质问:“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神州大地,山河一统,自古已然,“合”时多而“离”时少。今当政者不思恢复中原,反而以和议确定了“离”的局面,是何居心!词语中凛然正气咄咄逼人,足以使统治者无地自容。雄健顿挫的笔力,加重了词的感情色彩,使其更富有艺术感染力。& & 词人想到:神州大地要想得到统一,就必须重用抗战人材,可是当今社会却是“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当道诸公空说征求人材,但志士却长期受到压制,正象拉盐车的千里马困顿不堪而无人过问一样。徒然去购置骏马的尸骨又有何用!词人连用三个典故,非常曲折而又贴切地表达了郁勃心头而又不便明锐的不平。“一个”空“字,集中表达了词人对朝中当政者打击排斥主战派种种行为的无比怨忿。笔力劲健,感情沉郁,意境极其雄浑博大。”正目断关河路绝。“词人触景生情,由大雪塞途联想到通向中原的道路久已断绝,悲怆之情油然而生。山河分裂的惨痛局面,激起了词人收复中原的热情。他想起了晋代祖逖与刘琨”闻鸡起舞“的动人故事,想起了古代神话中女祸氏炼石补天的美丽传说,更加坚定了统一祖国的信念,唱出了”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这时代的最强音。笔健境阔,格调高昂。用典如水中着盐,浑化无迹,从而丰富了词的义蕴,加强了形象的深广度,呈现出极其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全词的意境也最后推向了高潮,给人以极大的艺术感染力。&虞美人& &陈同父自东阳来过余,留十日。与之同游鹅湖,且会朱晦庵于紫溪,不至,飘然东归。既别之明日,余意中殊恋恋,复欲追路。至鹭鸶林,则雪深泥滑,不得前矣。独饮方村,怅然久之,颇恨挽留之正是遂也。夜半投宿吴氏泉湖四望楼,闻邻笛悲甚,为赋《虞美人》以见意。又五日,同父书来索词,心所同然者如此,可发千里一笑。& & 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华发。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佳人重约还轻别。& & 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君来愁绝?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 & 鉴赏:& &作者与陈亮(字同父)是志同道合的好友。他们始终主张抗金,恢复中原,并为此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他们和朱熹(字元晦,又号晦庵)在哲学观点上虽然不同,但彼此间的友谊却很深厚。淳熙十五年(1188)冬,陈亮自浙江东阳来江西上饶访问作者与他共商恢复大计;并寄信约朱熹到紫溪(江西铅山南)会面朱熹因事未能前去。作者与陈亮同游鹅湖寺(在铅山东北);后到紫溪等候朱熹,由于朱熹没有来,陈亮遂东归。作者于别后次日欲追赶陈亮回来,挽留他多住几天。到鹭鸶林(在上饶东)因雪深泥滑不能再进,只好怅然返回。那天夜里,作者在投宿处写了这首词。& &“把酒长亭说。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上阕开头回叙在驿亭饮酒话别的场面。显然,当时双方都说了许多相互推许的话。作者在这里只举了自己对陈亮的称赞,说陈亮的才能和文采既像陶潜,又象诸葛亮。因为陈亮长期住在家乡,没有作官,故以陶渊明、诸葛亮作此。这个评价自然很高,但倒也部分符合陈亮一生言谈、行事和学问的实际,并非夸大溢美。作者不仅理解自己的好友陈亮,而且把历史上两位著名的人物陶潜和诸葛亮(表面看,他们是多么不同!)联系在一起,一并谈论,这是极有见解的。写朱熹对陶潜的看法也是一致的。朱熹《清邃阁论诗》说:“陶渊明诗、人皆说是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来得不觉耳。”后来,清代诗人龚自珍在《已亥杂诗》中写道:“陶潜酷似卧龙豪,万古浔阳松菊高。莫信诗人竟平淡,二分《梁甫》一分《骚》”,就融合了作者和朱熹两人的见解。 “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微雪。要破帽多添华发。这三句骤看起来像横空飞来,与上文毫不相干;细思便能理解:此乃词人挪开话题,把主题转到写个人和国家的命运。鹊踏松梢,雪落破帽(自东晋孟嘉龙山落帽传为美谈后,文人往往喜以破帽自诩),引发了对满头白发的联想。这时,这时与陈亮都近五十岁了。岁月蹉跎,报国无门怎能不触起他们无尽的感喟呢?  “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两三雁,也萧瑟。”这几句表面写冬天的景色:水瘠山枯,四野凄凉;仅凭几枝稀疏的梅花妆点风光。暗里写南宋朝廷苟且偷安,不肯锐意恢复中原,因此只能落水剩山残。“疏梅”,暗指力主抗金的志士。但他们犹如掠过长空的两三只雁儿,不成阵队,力量过于单薄,只能使人感到“萧瑟”。词中语意双关,景中藏情,以比兴见意,抒发出无穷感慨,蕴涵着深远的忧国情意。 下阕又回叙别情。“佳人重约还轻别”;佳人,指陈亮作者既推许他“重约”来晤,又微怨他急于告归(“轻别”)。这是全词主题,但点到即止。接下去便竭力地铺陈和渲染。“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 &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问谁使、群来愁绝?清江,泛指今江西信江上游;时因天寒,水深冰合,行人已无法渡江。雪深泥滑,道路艰阻,车轮象长了角似地转动不了,语本于陆龟蒙《古意》“愿得双车轮,一夜生四角”的诗句。唐圭璋等《唐宋词选注》指出:“这是写别后的景况,又是对眼前局势的影射。”“此地行人”,即词人目谓。“销骨”,用孟郊《答韩愈李观因献张徐州》“富别愁在颜,贫别愁销骨”诗意,极言离愁的销魂蚀骨。接着又以“问谁使”的设问句式,含而不露地道出友人陈亮(兼指自己)的极度愁怨。他们的愁怨,当然不仅是因朋友离别引起,而且更主要是由国家的危亡形势和他们在南宋朝廷里的不幸遭遇所促成。这样,最后几句“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长夜笛,莫吹裂”,就不致使读者觉得词人在小题大做了。&  最后几句,暗用了好几个典故。前两句用《资治通鉴》卷二六五载罗绍威的故事。罗绍威联合朱温击败田承嗣后,为供应朱温的需求,把积蓄都花光了。他后悔说:“合六州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后两句用《太平广记》卷二○四所记独孤生的故事。唐代独孤生善吹笛,“声发入云,……及入破,笛遂败裂”。又承接小序“闻邻笛悲甚”,用向秀《思旧赋》的典故。错,本指错刀,这里借指错误。料,作岂料解。诗人感叹说:哪里料到当初费尽九牛二虎的力量,竟铸成而今的“相思错”呢?这“相思错”,当然不仅限于指朋友间的思念;实际上也暗寓着为国家统一奋斗的想法。“长夜”一词显然是针对时局而发,非泛指冬夜之长而言。在那样一个“长夜难明”的年代里,如龙似虎的英雄人物如辛弃疾,陈亮等,哪能不“声喷霜竹”似地发出撕裂天地的叫喊呢?& &全词感情浓郁,忧愤深广。典故虽略嫌过多且僻,此辛词之病。但大都能就景叙情,或即事写景,因此形象鲜明。王国维在谈到辛弃疾词的妙处时说:“有性情,有境界。即以气象论,亦有‘横素波,干青云’之概”(《人间词话》卷上),这首词就是这样。词前小序。记述辛、陈二人相会、同游和别后的情思。非常感人。& &由此词倡始,词人和陈亮一连唱和了五首。这在中国文学史上,称得上是一桩盛事。&山鬼谣& & 雨岩有石,状怪甚,取《离骚》《九歌》,名曰“山鬼”,因赋《摸鱼儿》改今名。问何年、此山来此?&& & 西风落日无语。看君似是羲皇上,直作太初名汝。溪上路,算只有、红尘不到今犹古。一杯谁举?举我醉呼君,崔嵬未起,山鸟覆杯去。须记取:昨夜龙湫风雨,门前石浪掀舞。& & 四更山鬼吹灯啸,惊倒世间儿女。依约处,还问我:清游杖履公良苦。待万里携君,鞭笞鸾凤,诵我《远游》赋。石浪,庵外巨石也,长三十馀丈。& & 鉴赏:& & 作者闲居带湖时,常到博山游览。雨岩在博山之隈,风景绝佳。据题注,“雨岩有石,状怪甚”,词人借用了屈原《九歌》中的“山鬼”名,而将这首词的词牌名由《摸鱼儿》改为《山鬼谣》。& & 这首词写得诡异奇特,与石之“怪甚”十分相称。& &上阕头二句“问何年,此山来此?”著一“来”字便把偌大一座博山拟人化了。从历史长河中来看,这座山当有形成的日期,但在科学知识不发达的古代,谁能解答这个问题呢?提问的对象,并不确指,又巧妙地以“西风落日无语”作答,使渺茫的太古融入了瑟瑟西风、奄奄落日之中,竟不能够究洁。既渲染了冷峻阴森的气氛,又引起日落后神秘可怖的悬想。究诘既无所得,所以紧接着便以猜度之词说:“看君似是羲皇上,直作太初名汝”。“伏羲”即太昊。《白虎通·号》:“三皇者,何谓也?谓伏羲、神农、燧人也。”传说伏羲始画八卦,造书契,揭开了人类文明史的第一页。《列子·天瑞》:“太初者,气之始也”;《易》“易有太极”疏云:“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说这怪石早于伏羲,实际上便把近在眼前的怪石写得超越千古,无与伦比。这是从纵的方面来写的。“溪上路,算只有,红尘不到今犹古”,则是从眼前的景物照应远古写的。空山无人,溪水清澈,缘溪而行,一尘不染。人间虽然经历了沧桑,但这儿依然“红尘不到”,只此才与太古相似。既突出了雨岩环境的无比幽静,又透露了词人对纷扰、龌龊现实的厌恶。词人独游雨岩的词作,大多抒发了知音难遇的感慨。空山独酌,孤寂可知,“一杯谁举”,与之相对者唯有此一块巨石。然而“崔嵬未起,山鸟覆杯去”,巨石不能与我共饮,酒杯却又被山鸟打翻了。巨石不起,是无情之物体;而山鸟覆杯,是无心呢?还是有意呢?还或许是精灵所使吧?或真或幻把“山鬼”之灵从无写到有。由此可见,山鸟的插曲,正是人、物交感的契机。妙在写得空灵,犹如山鸟之去,无迹可寻。与之相对者唯有此一块巨石。然而“崔嵬未起,山鸟覆杯去”,巨石不能与我共饮,酒杯却又被山鸟打翻了。巨石不起,是无情之物体;而山鸟覆杯,是无心呢?还是有意呢?还或许是精灵所使吧?或真或幻把“山鬼”之灵从无写到有。由此可见,山鸟的插曲,正是人、物交感的契机。妙在写得空灵,犹如山鸟之去,无迹可寻。& & 如果说上阕写极静的意境,那么下阕就写了极动的景象:龙潭风雨,足以惊人;长达三十馀丈的巨石,然被掀而舞,就更加骇人了。继之“四更山鬼吹灯啸”,能不“惊倒世间儿女”吗?如此层层渲染,步步推进,直到“山鬼”出场,真令人惊心动魄。词人对于雨岩之夜的描绘如此笔酣墨饱,显然快意于这种景象的思想感情。龙潭的风雨,石浪的掀舞,山鬼的呼啸,其势足以冲破如磐夜气,其力足以震撼浑浑噩噩的心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惊倒世间儿女”有什么不好!在这里,词人长期被压抑被钳制的心声,突然爆发出最激越的声响!可知以怪石为知已,不仅在于它远古荒忽,阅尽沧桑,而且更在于它惊世绝俗,能使人在精神上受到震动。词人与之相通者,大概就在这里吧!我以石为知已,石亦以我为知已,所以接着说“依约处,还问我:清游杖履公良苦。神交心许。”这个“苦”字语意双关,既是说登山涉水之劳,也是说内心之苦,知已难得,人间难求,既“神交心许”,便深合默契,难分难解,所以最后说“待万里携君,鞭苔鸾凤,诵我《远游》赋”,从横的空间展示了广阔的天地。韩愈《酬卢给事曲江荷花引见寄》诗云:“上界真人足官府,岂如散仙鞭笞鸾凤终日相追陪。”词人要携带“山鬼”,驾驭鸾凤,云游万里了。《远游》是《楚辞》中的篇名。词人在这里说“诵我《远游》赋”,主要是表明他追求屈原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离骚》)屈原内心的苦闷是与追求理想的渴望交织在一起的,辛词的用意亦在于此。& &这首词把写景合咏物揉合在一起来抒情言态。由于寓意深刻,感情炽热,形象生动,渗透着对国家兴亡和作者本人身世的感慨,所以读后感到有一种扣人心弦的艺术魅力。元人刘敏中曾写过一首《泌园春·号太初石为苍然》④,显然摹仿本词。这说明《山鬼谣》一词,对后世也是有一定影响的。&满江红& &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但试把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 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阑干曲。& & 鉴赏:& &这首词从语气看象是出于女性所作,很有可能是作者设想中情人对自己的怀念。上阕“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写昼长天暖之时,闺房内外,十分寂静,甚至只有窗前轻风吹动翠竹的声音,才会惊动闺中的人,中断她的凝思,敲碎她的离愁。环境的幽美,衬托出主人公的孤寂、愁闷。“敲碎”既体现了静中之动,又以动衬静:“离”字点出了词中之情。& 这两句景情结合,以景为主,虽是开头,但在全词中却写得最细腻。“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写出主人公的生活状况:所爱之人去了,自己孤独无伴,只好常常倚楼遥望,由于无人欣赏,所以也就无心去吹箫了。“人去”、“人独”,是“倚楼”、“吹箫”的原因。第一个“人”字是对方,是主人公想念的人;第二个“人”字是主人公本人。“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承“倚楼”句,写登楼所见的风景,又点出了时令。“千山绿”虽然可爱,但“三月暮”却又意味着春光消逝、好花凋谢,对于爱惜青春的女性来说,便有“满眼不堪”。之感。这表现了主人公的身分和性格特点。“但试把一纸寄来书,从头读。上面写的,是日常的一般生活;这两句写的是一个特殊的细节。主人公不断地把情人寄来的信,从头细读,这进一步表现她的孤独无聊,也开始深入地揭示了她思念情人的深切感情。这是通过行动来写情的,是事中之情。 上阕写景写事,没有直接抒情。下阕“相思字,空盈幅;相思意,何时足?”直接抒情:情人寄来的信,满纸写着“相思”之字,说明他没有忘记自己,信中的字,不能安慰、满足自己的“相思”之意,也包含自己没有机会向情人倾吐相思、取得补偿之意。思念情人除了空读来信之外,还设法安慰自己,但仍不免“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小珠般的点点眼泪,轻轻地、不断地滴在罗衣上,不但染衣,而且几乎“盈掬”。这两句再以事写情,体现了身分、性格特点,最可看出主人公是个女性。“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又接着以景补充抒情。“芳草”句,意本于《楚辞。招隐士》“王孙游兮不归,芳草生兮萋萋”而又有发展。对比辛词《摸鱼儿》“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或本作“无归路”,意同),则此说“不迷”者,便有盼望他能够回来和归程并不艰难的意思:“垂杨”句,指暮春杨柳长得浓密,却碍人眼界,使人不能远望。二句分写两边,而意自关连。因上句有盼望游人能归意,故倚楼望其或即翩然来归;但“垂杨只碍离人目”,“只”字有怪怨的感情色彩,怪垂杨别的作用不起,“只”起碍人望远的作用。两句将楼头思妇的细微感情,曲曲传出。“最苦是、立尽月黄昏,阑干曲。”最后归结,仍从事中写情。第一句从早到晚,第二句呼应上阕的“倚楼”。垂杨遮眼,尽管望不到天涯行人的去处,但是仍然站在楼上阑杆旁边,直到黄昏月亮出来。因此用“最苦”两上字来充分地修饰,不仅详尽地表达了这两句,而且是详尽地表达了全词之情。& & 范开《稼轩词序》说辛词也有“清而丽,婉而妩媚”一类的作品,这首写闺的词,正是其中之一。刘克庄《辛稼集序》说辛词“其秾纤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然而又完全全是这样,辛氏性格豪放,笔力超迈,所写的艳情词,仍多哀而不伤,不象秦观、晏几道同类的词那样纤细、凄婉,总之,他们各有短长,难以轻论高下。&满江红·暮春& & 家住江南,又过了、清明寒食。花径里、一番风雨,一番狼藉。红粉暗随流水去,园林渐觉清阴密。算年年、落尽刺桐花,寒无力。& & 庭院静,空相忆。无说处,闲愁极。怕流莺乳燕,得知消息。尽素如今何处也,绿云依旧无踪迹。谩教人、羞去上层楼,平芜碧。& & 鉴赏:& & 稼轩词素以豪放闻名,但也不乏有含蓄蕴藉近可于婉约的篇章。盖大作家,非只有一副笔墨,他们可据内容的不同、表达的需要,倚声填词,更迭变换,犹若绘事“六法”的所谓“随类傅彩”。按词谱,《满江红》用仄韵,且多穿插三字短句,故其音调繁促起伏,宜于表达慷慨激昂的感情,豪放词人也乐于采用,岳武穆“怒发冲冠”一阕可作楷模标本。然而此前,贺方回已用此调填写了以“伤春曲”为题的词,抒发深婉纡曲之情,但是承其传统者,则是辛稼轩。& & 此词,抒写伤春恨别的“闲愁”,属于宋词中最常见的内容:上阕重在写景,下阕重在抒情,也是长调最常用的章法。既属常见常用、那么易陷于窠臼,但是仔细体味该词,既不落俗套,又有新特点,委婉,但不绵软;细腻,但不平板。作到这一步,全赖骨力。具体地说每句之中,皆有其“骨”,骨者,是含义深厚、分量沉重,足以引人注目的字面;由骨而生“力”,就足以撑住各句,振起全篇,“家住江南,又过了、清明寒食”,此句中,“江南”二字为骨。此二字与题目联系起来,则可引发读者丰富的联想:江南早春,风光绮丽,千里莺啼,红绿相映,水村山郭,风展酒旗,及至暮春三月,花开树生,草长莺飞。引发繁衍之外,“骨”的另一作用,乃显示其“力”,由“花径里、一番风雨,一番狼藉”可见。此句中“狼藉”二字为其骨。由此二字,读者仿佛感受到一股猛烈狂暴的力量。与之相比,孟浩然所谓“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显得平易,李清照所谓“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只觉婉转,而此处“狼藉”二字富有的骨力清晰可见“红粉暗随流水去,园株渐觉清阴密”,其骨在“暗随”与“渐觉”二处。此二处,“骨”又显示其劲韧之性,实作“筋”用。作者将“绿肥红瘦”的景象,铺衍为十四字联语,去陈言,立新意,故特意在其转折连接之处,用心着力,角胜前贤。“暗随”,未察知也:“渐觉”,已然也。通过人的认识过程表示时序节令的推移,可谓独运匠心。“算年年”& & 以下数语,拈出刺桐一花,以作补充,变泛论为实说。“寒无力”三字,颇为生新惹目,自是“骨”之所在。寒,谓花朵瘦弱。故无力附枝,只得随风飘落,不而清阴绿叶之盛壮,若得以耀威于枝头。寒花与密叶之比较,亦可使人联想倘能结合作者的处境、心绪而谓其隐含君子失意与小人得势之喻,似非无稽。就章法而论,此处隐含的比喻,则是由上阕写景转入下阕抒情的过渡,唯其含而能隐,故尤耐人寻味。& & 下阕,假托不能与所思美人相见而抒写内心的愁苦。“庭院静,空相忆。无说处,闲愁极”四个短句,只为点出“闲愁”二字,闲愁,是宋词中最常见的字眼,而其含义亦最不确定,乃是一个“模糊性概念”。词人往往将极其深重的感受,不易名状、难以言传的愁绪,笼统谓之闲愁。读者欲探究其具体含义,使其“模糊性”变得清晰,则必须结合历史背景、作者生平以及其他的有关资料进行考察,差不多就能作出合乎情理的推断。作者此词中所谓的闲愁,当是由于自己不为南宋朝廷重用,复国壮志无从施展,且受投降派的忌恨排挤,进而而产生的政治失意。以此推衍而下,“怕流莺乳燕,得知消息”,则痛恨奸侫之蜚语流言、落井下石之意。“尽素”、“绿云”一联,以美人为象征,表达了对理想的渴望与追求。然而,信息不来,踪迹全无,希冀仅存一线,愁肠依然百结,而“谩教人、羞去上层楼,平芜碧”的结尾,也就顺理成章了“谩”字是语气副词,表义甚是灵活,此处与“浑”字近,犹言“简直”、“真个”。“平芜碧”,可与欧阳修的词句“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参看,意谓即便上得高楼,举目遥望,所见的恐怕已是满川青草了。稼轩《摸鱼儿》有“天涯芳草无归路”之句,亦可参观,意谓归路已为平芜所阻断,最终不能与意中人相见了。& & 比兴寄托,乃风骚之传统,宋人填词,也多是继承这种传统,该词就是如此。而词人命笔,每托其意于若即若离之间,致使作品带有“模糊性”的特点。& & 此种模糊性,非但无损于诗歌的艺术性,有时且成为构成诗歌艺术魅力的因素,越是模糊、不确定,越能引人求索耐人寻味。此种貌似奇怪的现象,正是诗歌艺术的一大特点。就读者之求索而言,倘能得其大略,即当适可而止;思之过深,求之过实,每字每句都不肯放过,则会认定处处皆有埋藏,又难免要捕风捉影,牵强附会。&满江红·饯郑衡州厚卿席上再赋& & 莫折荼,且留取一分春色。还记得,青梅如豆,共伊同摘。少日对花浑醉梦,而今醒眼看风月。恨牡丹笑我倚东风,头如雪。& & 榆荚阵,菖蒲叶。时节换,繁华歇。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鴂!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 & 鉴赏:& & &这是一首别开生面的饯行词。郑厚卿要到衡州赴任,作者设宴饯别,席间先作了一首《水调歌头》,然而意犹未尽,于是又作了这首《满江红》,所以题目中再“再赋”二字。& & 在饯别的酒席上连作两首词送行的,既要各有特点又要毫无雷同,这是十分困难的。作者却似乎毫不费力。因而两首词都经过了时间的考验,流传至今。& & 为了从比较中探寻艺术奥秘,不妨先看看《水调歌头》:寒食不小住,千骑拥春衫。衡阳石鼓城下,记我旧停骖。襟以潇湘桂岭,带以洞庭青草,紫盖屹西南。文字起骚雅,刀剑化耕蚕。看使君,于此事,定不凡。奋髯抵几堂上,尊俎自高谈。莫信君门万里,但使民歌五,归诏凤凰衔。君去我谁饮,明月影成三。& & 上阕从描述衡州自然景观和人文传统入手,期望郑厚卿到任后能振兴文化,发展经济,富国益民,大展经纶,从而赢得百姓的歌颂和朝廷的重视;直到结尾,才微露惜别之意。雄词健句,络绎笔端,一气舒卷,波澜壮阔,不失辛词豪放风格的本色。& & 有这样好的词送行,已经足够了,但还要“再赋”一首《满江红》,又有什么用意呢?读这首《满江红》不难看出作者与郑厚卿交情深厚,饯别的对间拖得很久。先作《水调歌头》,从“仁者赠人以言”的角度加以勉励,但伤心人别有怀抱,在依依惜别之际虽欲不吐但终于不得不吐,因而又作了这首《满江红》。& & &从《诗经》开始,送别的作品就不断出现,真是不胜枚举。在平庸作家笔下,很难跳出前人的窠臼;而作者的这首《满江红》,却自出手眼,一空依傍,角度新颖,构思奇特。全篇除结拍以外,压根儿不提饯行,自然也未写离绪,而是着重写暮春之景,并因景抒情,吐露惜春、送春、伤春的深沉慨叹。及至与结句拍合,则以前所写的一切都与离别相关,并且寓意深广,远远超出了送别的范围。& & 上阕开头以劝阻的口气写道:“莫折荼!”好象有谁要折,而且一折就立刻会产生严重的后果。这真是惊人之笔!“荼”,也写作“酴醿”,春末夏初开花,故苏轼《杜沂游武昌以酴醿花菩萨泉见饷二首》一开头便说:“酴醿不争春,寂寞开最晚”。而珍惜春天的人,也往往发出“开到荼花事了”的慨叹,作者一开口便劝人“莫折荼”,其目的正是要“留住”最后“一分春色”。企图以“莫折荼”留住“春色”,这当然是痴心妄想。然而心愈痴情愈真,也愈具有感人肺腑的艺术魅力。而这,也正是文学艺术区别于自然科学乃至其他社会科学的重要特点之一。&  开头未明写送人,实则点出送人的季节已是暮春,接着又以“还记得”领起,追溯“青梅如豆柳,共伊同摘”的往事。冯延已《醉桃源》云:“南园春半踏青时,……青梅如豆如眉。可知”青梅如豆“乃是”春半“之时的景物。而同摘青梅之后又见牡丹盛开、榆钱纷落、菖蒲吐叶,时节不断变换,如今已繁华都歇,只剩下几朵”荼“了!即使”莫折“,但风雨阵阵,鹈鴂声声,那”一分春色“,看来也是留不住的。”鹈鴂“以初夏鸣。《离骚》云:”恐鹈鴂之先呜兮,使夫百草为之不芳。“张先《千秋岁》云:”数声鹈鴂,又报芳菲歇。“姜夔《琵琶仙》云:”春渐远,汀洲自绿,更添了几声啼鴂.“作者在这里于”时节换,繁华歇“之后继之以”算怎禁风雨,怎禁鹈鴂!“表现了对那仅存的”一分春色“的无限担忧。在章法上,与开头遥相呼应。& & 上阕写“看花”,以“少日”的“醉梦”对比“而今”的“醒眼”。“而今”以“醒眼”看花,花却“笑我头如雪”,这是可“恨”的。下阕写物换星移,“花”与“柳”也都“老”了,自然不再“笑我”,但不用说我也更加老了,那又该“恨”谁呢?“老冉冉兮花共柳,是栖栖者蜂和蝶”两句,是工对,命意新警。“花”败“柳”老,“蜂”与“蝶”还忙忙碌碌,不肯安闭,有什么用处呢?春秋末期,孔丘为兴复周室奔走忙碌,有个叫微生亩的很不理解,问道:“丘何为是栖栖者与?”作者在这里把描述孔子的词儿用到“蜂”“蝶”上,是寓有深意的。上述描写都没有涉及饯别,到了结尾时,作者突然笔锋一转,写了“也不因春去有闲愁”因离别。“即戛然而止,给读者留下一系列的悬念和疑问。& & 全词句句惊心动魄,其奥秘在于句句意兼比兴。例如“莫折荼,且留取一分春色”,写得是如此郑重,如此情深意切,令人想到除它本身的意义外,必另有所指。其他如“醒眼看风月”、“怎禁风雨,怎禁鹈鴂”以及“是栖栖者蜂和蝶”等等,也都是这样的。难道他劝人“莫折”的“縻”仅仅是春末夏初开花的“荼吗?难道他要着意留住,却在风吹雨打和鹈鴂鸣叫中消逝了的”一分春色“,仅仅是表现在自然景物方面的”春色“吗?那风、那雨、那鹈鴂,难道不会使你联想到许许多多人事方面、政治方面的问题吗?这是第一层。随着“时节换,繁华歇”,人的头发也已似雪一样的白。洋溢在字里行间的似海深愁,分明是由“春去”引起的,却偏偏说与“春去”无关;都只是“因离别”,却又偏偏在“愁”前着一“闲”字,显得无关紧要。这就不能不发人深省。这是第二层。& & 作者力主抗金,并提出了一整套抗金的方针和具体措施,但由于投降派把持朝政,他遭到百般打击。淳熙八年(1181)末,任江南西路安抚使的他被罢官不得不闲居带湖(在今江西上饶)十年之久,虽蒿目时艰,但又一筹莫展。据考证,送郑厚卿赴衡州的两首词作于淳熙十五年,属于“带湖之什”。他先作《水调歌头》,鼓励郑厚卿有所作为;继而又深感朝政腐败,权奸误国,金兵侵略日益猖獗,而自己又报国无门,蹉跎白首,收复中原、统一祖国的宏愿难以实现!于是在百感交集之时又写了这首《满江红》,把“春去”与“离别”绾合起来,触景生情,比兴并用,寓意深远。国家的现状与前途,个人的希望与失望,俱见于言外。“闲愁”云云,实际是说此“愁”无人理解,尽管“愁”也是徒然。愤激之情,出以平淡,但内涵深广,他的那首脍炙人口的《摸鱼儿》以“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开头,以“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结尾,正可与此词参看。&满江红·题冷泉亭& & 直节堂堂,看夹道冠缨拱立。渐翠谷、群仙东下,珮环声急。谁信天峰飞堕地,傍湖千丈开青壁。是当年、玉斧削方壶,无人误。& & 山木润,琅G锫断拢碇榈巍O蛭Mず峥纾裨ǔ伪獭W砦枨乙○椒镉埃聘枘灿懔:薮酥小⒎缥锉疚峒摇& & 赏析:& & 作者在南归之后、隐居带湖之前,曾三度在临安做官,但时间都很短。乾道六年(1170)夏五月,作者三十一岁时,受命任司农寺主簿,乾道七年春山知滁州。这段时间是三次中较长的一次,本词可能就是这次在杭州作的。  冷泉亭在杭州灵隐寺前的飞来峰下,为唐剌史元所建。白居易《冷泉亭记》说:“东南山水,余杭郡为最;就郡言,灵隐寺为尤;由寺观,冷泉亭为甲。亭在山下水中央,寺西南隅,高不倍寻,广不累丈,而撮奇得要,地搜胜概,物无遁形。”它不但靠近灵隐寺和飞来峰,而且就近登山,还有三天竺、韬光寺、北高峰诸名胜。词的上阕写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来峰;下阕写游亭的活动及所感。& &上阕自上而下,从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涧写起。“直节堂堂,看夹道冠缨拱立。”说山路两旁,整齐排列的高大的树木,象戴冠垂缨的官吏,气概堂堂地夹道拱立。这在修辞上是拟人手法;在句法上是形容句置在主句之前。“直节堂堂”,形容“拱立”的树木高大挺拔,倒戟而出,形成突兀雄伟的气势,并寄托了作者的志趣;第二句绾合上句,并形容树木枝叶的茂盛垂拂。“渐翠谷、群仙东下,珮环声急。”说两旁翠绿谿谷的流泉,渐次流下,声音琤琤琮琮,象神仙衣上的环珮叮噹作响一样。其意本于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记》:“隔篁竹,闻水声,如鸣珮环。”这也是拟人的写法。上一层以列队官吏拟路旁树木,有气势,但读者不易领会,稍嫌晦涩;这一层比拟,由粗入细,形象自然、优美,比较容易理解。“辛词才气横溢,常不择粗细”,信手拈来,但都能灵活驱使,此处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下面四句,集中写飞来峰,由“谁信”二字直领到底。飞来峰并不高,但是形势奇矫如灵鹫《淳祐临安志》引晏殊《舆地记》说:“晋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兹山,叹曰:”此是中天竺国灵鹫山之小岭,不知何年飞来。佛在世日,多为仙灵所隐,今此亦复尔耶?‘因挂锡造灵隐寺,号为飞来峰。“岩有矫龙、奔象、伏虎、惊猿等名称,是因为远看有高峻之感。”天峰飞堕地“,状飞来:”傍湖“,指在西湖之滨:”千丈“,状高:”青壁“指山峰,承”天峰堕地“:”开“承”飞“字。”谁信“二句描写飞来峰,气势雄伟,但和起两句比较,则辞意细密,峭而不粗。”是当年、玉斧削方壶,无人识。“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壶,《列子。汤问》所写的海上五个神山之一。句中意思是:飞来峰象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样,可惜时间一久,沧桑变幻,现在已无人能认识它”当年“的来历和面貌,以补充解释、描写飞来峰作结,调子转为舒。& & 下阕“山木润,琅G锫断拢碇榈巍保赐け叩哪臼@奴,美石;琼珠,即秋露。因秋露结成琼珠般的水点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湿润。这四句形式平列,但前后有因果关系。“向危亭横跨,玉渊澄碧。”上句写游亭,下句写冷泉秋天流水澄清如碧玉。以上几句,调子承上阕的歇拍,仍然舒和。“醉舞且摇鸾凤影,浩歌莫遣鱼龙泣。转写自己游亭活动,触动豪情和身世,调子又转为豪迈激昂。”“醉舞”句写豪情,“鸾凤”自喻,“浩歌”句写感慨,“鱼龙”因泉水而联想。“恨此中、风物本呈家,今为客。”为什么醉舞还会发出悲痛的“浩歌”,怕歌声会使“鱼龙”感泣呢?这二句正可说明其内在的,复杂的原因。作者的家乡在历城(今济南),是山东的“家家泉水,户户垂杨”的胜地,原有著名的七十二泉,其中也有叫冷泉的;那里大明湖、趵突泉附近有许多著名的亭子,如历下亭、水香亭、水西亭、观澜亭等,也有可观的美景“风物本吾家”,即谓冷泉亭周围景物,有和作者家乡相似的地方。为什么又会因此而产生“恨”呢?原因是作者南归之后,北方失地未能收复,不但素愿难酬,而且永难再回故乡。只能长期在南方作客,郁郁不得志,因而触景怀旧,便有了无限伤感。要想排遣这种伤感,只能通过醉中的歌舞,但事实上是排遣不了的。话说得平淡、含蓄,“恨”却是很深沉的。这个“恨”,不仅是关系个人思乡之“恨”,而且是关系整个国家、民族命运之“恨”,自然会引起读者强烈的同情。这首词由西湖景物触动作者的思乡之情联想到国家民族的悲哀,表达含蓄悲愤深广;写景形容逼肖,而开阖自然。它并非是作者刻意经营的,但是能见出作者词作的风格特点和功力。&满江红·江行和杨济翁韵& & 过眼溪山,怪都似、旧时曾识。还记得、梦中行遍,江南江北。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两平生屐?笑尘劳、三十九年非,长为客。& & 吴楚地,东南坼。英雄事,曹刘敌。被西风吹尽,了无陈迹。楼观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头先白。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今犹昔。& & 赏析:& & 此词与《水调歌头》(落日塞尘起)为同时先后所作。题一作“江行,简杨济翁、周显先”,乃作者离开扬州溯江上行,途中抒怀而成。今存杨炎正(济翁)《满江红》数首,其中“典尽春衣”一首有“功名事,云霄隔;英雄伴,东南坼”,“问渔樵、学作老生涯,从今日”等语,与这首词虽用韵不同,而情调相同,意气相通。或为本词所和之韵。“此词可分三层。  上片为第一层,由江行沿途所见山川引起怀昔游,痛惜年华之意。长江中下游地区山川秀美,辛弃疾南归之初,自乾道元年至三年,曾漫游吴楚,行踪遍及大江南北,对这一带山水是熟悉的。乾道四年通判建康府,此后出任地方官,调动频繁,告别山水长达十年。今日复见眼中川“都似旧时相识”了。“溪山”曰“过眼”,看山却似走来迎,这是江行的感觉。“怪”是不能认定的惊疑感,是久违重逢的最初的感触。往事虽“还记得,却模糊、记不真切,真象一场旧梦。“还记得、构中行遍,江南江北”,“梦中”云者不仅有烘托虚实之妙,也是心理感受的真实写照,这种恍惚的神思,乃是多年来雄心壮志未得实现。业已倦于宦游的结果。反复玩味以上数句,实已暗伏“尘劳”、觉非之意。官场之上,往往如山水一般旧曾相识虚如幻梦不如远离,同时也就成了一种强有力的召唤,来自大自然的召唤。所以,紧接二句写道:“佳处径须携杖去,能消几两平生屐?”要探山川之胜,就得登攀,“携杖”、着“屐”(一种木底鞋)是少不了的。《世说新语·雅量》载阮孚好屐,尝曰:“未知一生当着几量(两)屐?”意谓人生短暂无常,话却说得豁达幽默。此处用来稍变其意,谓山川佳处常在险远,不免多穿几双鞋,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所以结尾几句就对照说来,“笑尘劳、三十九年非”乃套用蘧伯玉(春秋时卫国大夫)年五十而知四十九年之非的话(语出《淮南子·原道训》),作者当时四十岁,故这样说。表面看,这是因虚度年华而自嘲,其实,命运又岂是自己主宰得了的呢。“长为客”三字深怀忧愤,语意旷达中包含沉郁。实为作者于四十年年来之感慨,年已四旬,南归亦久,但昔日的志愿,却无一件得以实现,感慨,今是昨非,一生劳碌,原来“长为客”无丝毫是自己左右的。这片六句另起一意为第二层,由山川地形而引起对古代英雄事迹的追怀。扬州上游的豫章之地,历来被称作吴头楚尾。“吴楚地,东南坼”化用杜诗(《登岳阳楼》:“吴楚东南坼”),表现江行所见东南一带景象之壮阔。如此之山川,使作者想到三国英雄,尤其是立足东南北拒强敌的孙权,最令他钦佩景仰。曹操曾对刘备说:“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三国志。先主传》)而孙权堪与二者鼎立。此处四句写地灵人杰,声情激昂,其中隐含作者满腔豪情。“被西风吹尽,了无陈迹”二句有慨叹,亦有追慕。恨不能起古人于九泉而从之的意味,亦隐然句中。结尾数句为第三层,是将以上两层意思汇合起来,发为更愤激的感慨。“楼观才成人已去”承上怀古,用苏轼诗“楼成君已去,人事固多乖”(《送郑户曹》)意,这里是说吴国基业始成而孙权就匆匆离开人间。“旌旗未卷头先白”承前感伤,由人及己,“旌旗”指战旗,意言北伐事业未成,自己的头发却先花白了。综此二者,于是词人得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结论:人间哀乐从来循环不可琢磨(“转相寻”),“今犹昔”。这结论颇带宿命色彩,乃是作者对命运无法解释的解释。更是作者对命运不如已愿,人事多乖的感叹。& & 词中一方面表示倦于宦游——“笑尘劳、三十九年非”,另一方面又追怀古代英雄业绩,深以“旌旗未卷头先白”为憾,反映出作者当时矛盾的心情。虽是因江行兴感,词中却没有着重写景,始终直抒胸臆;虽然语多含蓄,却不用比兴手法,纯属直赋。这种手法与词重婉约、比兴的传统是完全不同的。但由于作者是现实政治感慨与怀古之情结合起来,指点江山,纵横议论,抒胸中郁闷,驱使古人诗文于笔端,颇觉笔力健峭,感情瀰满。所谓“满心而发,肆口而成”,自具兴发感人力量。&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 & 绕床饥鼠,蝙蝠翻灯舞。屋上松风吹急雨,破纸窗间自语。& & 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 & 鉴赏:& & 不少专家都曾指出过辛词的多样性特点,肯定各种风格的作品往往又都达到了很高的文学成就,一旦我们细读了辛词,便会有极深的感受。就拿这阕《清平乐》来说,可以讲是代表了辛词的一种艺术风格,全词仅有八句话四十六个字,但是却描绘了一幅萧瑟破败的风情画。夜出觅食的饥鼠绕床爬行,蝙蝠居然也到室内围灯翻飞,而屋外却正逢风雨交加,破裂的糊窗纸也在鸣响。“自语”二字,自然而又风趣地将风吹纸响拟人化、性格化了。独宿的这个“王氏庵”,是久已无人居住的破屋。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作者一个平生为了国事奔驰于塞北江南,失意归来后则已头发花白、容颜苍老的老人出现了。心境如此,环境如此,“秋宵梦觉”分明指出了时令,同时也暗示了主人公难以入睡。半夜醒来,眼前不是饥鼠蝙蝠,残灯破窗,而是祖国的“万里江山”。很显然,他“梦中行遍,江南江北”(《满江红》),醒后犹自留连梦境,故云“眼前万里江山”。这一句与“平生塞北江南”相呼应,而把上阕四句推到背后。平生经历使他心怀祖国河山,形诸梦寐;眼前现实使他逆境益思奋勉,不坠壮志。全词因有这一句,思想境界顿然提高。& & &这首词用文字构筑的画面和表达的感情,若改用线条和色彩是完全能够表达出来的,可见作者用抽象的文字符号所捕捉、表现的景物的具象化程度了。而且,每一句话都是一件事物、一个景点,把它们拼接起来,居然连连接词都可以省略掉,因此自然就形成了这幅难得的风情画!通过画面,我们几乎可以触摸到作者那颗激烈跳动着的凄苦的心,那颗热爱祖国大好河山的执着的心!尽管作者有意要把它掩藏起来。  从词的格调看,近似田园派,或者归隐派,同作者的那些豪放之作相去太远了,而且还算不上是代表作。不过,这首词别具一格同样带给了人们美好的艺术享受。从创作来说,作品总反映着作家的所历、所见、所闻,所感,总反映着作家的一生及其一生的各个方面,即反映作家的全人。从创作的角度讲,任何作家也总是从题材内容出发,去努力寻求不同的形式和风格,他们之间的区别权在于成就的高低而已。象作者这样,能够在断承、发展苏轼词风的基础上,成为豪放派大家,同时还能在闲淡、细腻、婉约等格调方面取得突出成就,在文学史上倒是不多见的。正如刘克庄在序《辛稼轩集》时所说:“公所作,大声镗钅答小声铿金訇,钅答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其秾纤绵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博山,在江西永丰境内,古名通元峰,由于其形状象庐山香炉峰,所以改称博山。(博山炉是外表雕刻成重叠山形的香炉,见《西杂记》)。作者在上饶带湖闲居期间曾多次游览博山,并留有颇多的题咏。&鹧鸪天·代人赋& & 陌上柔桑破嫩芽,东邻蚕种已生些。平岗细草鸣黄犊,斜日寒林点暮鸦。& & 山远近,路横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 & 鉴赏:& & 这首写农村风光的词,看上去好象是随意下笔,但细细体会,便感觉情味盎然,意蕴深厚。上阕头二句在描写桑树抽芽、蚕卵开始孵化时,用了一个“破”字非常传神地写出了桑叶在春风的催动下,逐渐萌发、膨胀,终于撑破了原来包在桑芽上的透明薄膜。“破”字不仅有动态,而且似乎能让人感到桑芽萌发的力量和速度。第三句“平岗细草鸣黄犊”“平岗细草”和“黄犊”是相互关联的,黄犊在牛栏里关了一冬,当放牧在平坡上时被乍见春草,欢快无比。“鸣”虽写声音,但可以让人想见黄犊吃草时的悠闲,神态。第四句中的“斜日”、“寒林”、“暮鸦”按说会构成一片衰飒景象,但由于用了一个动词“点”字,却使情调发生了变化。“点”状乌鸦或飞或栖,有如一团墨点,这是确切的写实,早春的寒林没有树叶,所以黑色的乌鸦,在林中历历可见,故曰“点”这不得不使人想到马致远《天净沙》的警句“枯藤老树昏鸦”。两相比较,给人的感受很不相同,马致远是在低沉地哀吟,而作者却是在欣赏一幅天然的图画。  词的上阕主要是写近处的自然风光,下阕则将镜头拉远,进而涉及人事。“山远近,路横斜”,一笔就将视线拉开了,在山区这种路成为村落与村落之间联系的纽带,也成为与外面世界联系的桥梁,生活在山间的人们,时常觉得那路会给他们带来新的东西,所以词人对眼前蜿蜒于山间的路有一种特殊的感情。“青旗沽酒有人家”,横斜的路,去向不止一处,但词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有青旗标志的酒家上。山村酒店,这是很有特色的一处地方风景。词人在一首《丑奴儿近》中就写过:“青旗卖酒,山那畔别有人家。只消山水光中,无事过这一夏。”只写出酒家青旗,意思便不言而喻了,一个“有”字透露出词人欣喜的心情。  眼前的农村美景使他悟出了一种道理,在结尾两句中翻出了新意:“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那散见在田野溪边的荠莱花,繁密而又显眼,像天上的群星,一朵接一朵地迎着风雨开放,生命力是那样顽强,好像春天是属于它们的“相反城中的桃李则忧风愁雨,春意阑珊。这两句,上句宕开,借”城中桃李“憔悴伤残的景象为下句作衬,虽只点桃李而可以使人自然联想到城中的人事;末句则收归眼前现境,”在“字稳重而有力,显然带有强调的意味。  这首词通过写景和抒情,表达了作者在罢官乡居期间对农村生活的欣赏流连和对城市上层社会的鄙弃,并由此把词的思想意义向纵深方向拓展。荠菜花的花瓣碎小,颜色也不鲜艳,只有浓郁的香味,在城市人眼里,一般是算不上什么花的,作者却偏偏热情地赞美,除此之外,引起作者注意并捕捉到的,还有桑芽、幼蚕、细草、黄犊等等,多半是新鲜的、富有生命力的事物。这些,连同那出现在画面上的山村茅店的酒旗,都体现了一种健康的审美观。词中关于“城中桃李”和“溪头荠菜花”的对比,还含有对生活的哲理性的思考,荠菜花不怕风雨,占有春光,在它身上仿佛体现了一种人格精神。联系作者篇首的目注“代人赋”,当时很可能是朋辈中有人为作者罢官后的生活担忧,因而词人便风趣地以代友人填词的方式回答对方,一方面借荠菜花的形象自我写照,一方面又隐隐流露出自己不做愁风雨的城中桃李,而做坚强的荠菜花,以此与友人共勉。这首词把深刻的思想乃至哲理,与新鲜生动的艺术形象有机地结合起来,给人多方面的启迪。  词与诗在语言运用上是有差别的。这首词大部分用了对句,并且很注意动词的运用和某些副词、介词的搭配,词的上阕“破”、“鸣”、“点”以及下阕。&&念奴娇& & 瓢泉酒酣,和东坡韵& & 倘来轩冕,问还是、今古人间何物?旧日重城愁万里,风月而今坚壁。药笼功名,洒垆身世,可惜蒙头雪。浩歌一曲,坐中人物三杰。& & 休叹黄菊凋零,孤标应也有,梅花争发。醉里重揩西望眼,惟有孤鸿明灭。万事从教,浮云来去,枉了冲冠发。故人何在?长庚应伴残月。& & 鉴赏:& & 作者的词,历来与苏轼的词并称,不少词论家将苏、辛目为同派。辛词的确有得之于东坡者,这首《念奴娇》即其一例。词前小序云:“瓢泉酒酣,和东坡韵”。由此可知,此词是作者闲居铅山瓢泉时的感兴之作。“和东坡韵”,指步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之韵以追和。东坡的原词,是贬官闲居黄州的所作,在抒发政治上失意的感慨这一点上,与辛词有相似之处。辛词也以健笔抒豪情,风格上极力追步东坡。但两词相比较,不难发现他们心貌各别。同为“豪放”的风格,苏词之放,表现为超逸放旷;辛词之放,则表现为悲壮激昂,同样是抒发政治失意的情怀,苏词的结尾,以“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的老庄消极思想自解,显出颓废为自适的倾向;辛词则金刚怒目,感愤终篇,仍大呼“枉了冲冠发”,毫无出世之意。下面就让我们具体来看看,作者是怎样借助《念奴娇》这个声情激壮的调子来自抒胸怀的。&& & 全词着意表现的,是这样一种悲剧性的英雄人物,他鄙弃世俗追求轩冕排场、荣花富贵的风尚,胸怀抗金恢复的事业,他日夜思念失去的北方河山,渴望能通过自己的英勇战斗来统一祖国,可却被卖国群小排斥在政府之外,不能一展宏图;他刚直不阿,嫉恶如仇,申张正义,向往自由,可社会恶势力对他百般阻扰,使他大半生坎坷不遇,只得屈身于田间山林!词中一唱三叹地表达了这样位失意英雄的尴尬处境与悲愤心情。上阕先写作者失意闲居的牢骚。头二句,以疑问的句式,表达了自己对仕途和功名的困惑与思考。& &轩,高车;冕,古代地位在大夫以上的官僚戴的礼帽。轩冕代指官位爵禄。首句典出《庄子。缮性》:“轩冕在身,非性命也,物之倘来,寄者也”(官职不是一个人自身的根本之物,只是一种偶然而来寄附于人的外物)。这里借用庄子的话,表明作者在政治失意之后对功名事业感到难以捉摸。“旧日重城愁万里,风月而今坚壁”,二句承上说自己丢官之后,重重愁恨无计消除;百无聊赖之际,连美好的风光也象是竖起坚墙,存心不让人欣赏解闷。接下来三句,连用两个典故,自述身世,感叹事业无成,人空老大,怨恨之情溢于言表。“药笼功名”,用《旧唐书。元行冲传》:“元行冲劝当权的狄仁杰留意储备人材,喻之为备药攻病,并自请为”药物之末“,仁杰笑而谓之曰:”此君正吾药笼中物,何可一日无也!“”酒垆身世“,用《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相如未遇时,曾与妻卓文君在临邛市场上当垆卖酒。这三句连起来,意思是:我本来当之无愧地是国家急需的人才,求取功名应是分内之事;不料遭遇坎坷,如今竟埋没于民间;最可惜的是,白发满头,来日不多,今生要实现理想大概不可能了!”浩歌“二句写歌曲抒发愁怀,并以张良、韩信、萧何”三杰“(《史记。高祖纪》)比自己与座中的友人,词情于是振起。& &下阕紧承上阕歇拍以倔强坚毅的态度,表明自己虽遭万千磨难,但壮志不泯,下阕头三句:“人叹黄菊凋零,孤标应也有,梅花争发”。以自然气候喻社会环境,以花喻人,通过黄菊凋零与红梅争发,表明爱国志士前赴后继。是紧承“坐中三杰”而领以“休叹”二字,尤觉振奋。这是与友人共勉。“醉里重揩西望眼,惟有孤鸿明灭。”这两句以空间的意象正面表达了自己不忘中原的思想。“西望”特有所指。作者词中屡屡以“西北”代指沦陷的北方。这里的“西望”,应是“西北望”之省写,即遥望中原地区;《水龙吟》中“举头西北浮云”,《菩萨蛮》中“西北望长安”等等,含意与此略近。醉中尚揩眼西北而望,这就表明自比寒梅的作者之所以壮志不衰,自我磨厉,其原因在于他意识到危难中的祖国还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去解救,故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北伐。但“孤鸿明灭”的象征性描写则又表明作者深知国势衰微,而志士因备受压抑打击,力量比较孤单,一时难以振兴。正是有此清醒的认识,才有了下面三句的悲愤叹息:“万事从教,浮云来去,枉了冲冠发!”岳飞《满江红》词高唱“怒发冲冠”,感叹“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并担心“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作者在这里也叹息万事如浮云,空自发冲冠,可见当时的爱国志士们,面对危难的时局都有相同的感受与痛苦。词的结拍“故人何在,长庚应伴残月”,以景结情,以残月孤星的夜色来映衬自己和友人们凄凉悲怆的心境。末句盖本于韩愈《东方半明》诗:“东方半明大星没,独有太白配残月。”(太白,即金星。《史记。天官书》索隐引《韩诗》:“太白晨出东方为启明,昏见西方为长庚。”)这里虽然境界萧瑟,情调悲伤,但这个结尾与前面的孤标红梅,怒发冲冠的形象结合在一起,仍然能够使人看到作者对政治抱负与人生理想的执着追求,从而在感情上激起强烈的共鸣此词与作者借助比兴而委曲言情的“潜气内转”之作不同,其主要表现方法是激情迸发,直抒胸臆。由于感情浓郁,气势凌厉,虽然较多直说,但仍然具有很大的感人力量。&念奴娇·书东流村壁& &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 闻道绮阳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 鉴赏:& & 辛弃疾绝少写自己的爱情经历,偶一为之,便迥异诸家,带着一种击节高歌的悲凉气息。却少有婉转缠绵之意。此词即是其例。& &据邓广铭《稼轩词编年笺注》,此词可能是淳熙五年(1178)自江西帅召为大理少卿时作。览其词意,当是作者年青时路过池州东流县,结识一位女子,这回经过此地,重访不遇,感发而作此词。& &开头五句:“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乐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清明时节,春冷似秋,东风惊梦,令人触景生情,萌生悲凉之情感。“又”字点出前次来此,也是之个季节。暗合于唐人崔护春日郊游,邂逅村女之事。“客梦”暗指旧游之梦,“一枕寒怯”之孤单又暗衬前回在此地的欢会之欢愉。果然,下边作者按捺不住对往事的追忆:“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曲岸、垂杨,宛然如旧,而人去楼空了;只有似曾相识之飞燕,在呢喃地向人诉说,为人惋惜而已。末句化用东坡《永遇乐》“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词意,却能翻出新意,颇有信手拈来之感。这五句,作者回忆往日惜别感伤今日不得复见笔落之处愁思可见,这隐隐含悲之语在其词作中少有。& & 歇拍处意脉不断,承接上片回忆之感伤一气流注而入下片:“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绮陌”,犹言烟花巷。纤纤月出于帘底,指美人足,典出窅娘。据龙沐勋《东坡乐府笺》,此又是从东坡《江城子》词“门外行人,立马看弓弯”句脱化而出。极艳处,落笔却清雅脱俗,此亦稼轩之出众之处。至此可知此女是风尘女子。这里说不仅“飞燕”知之;向行人打听,也知确有此美人,但如今不知去向了。惆怅更增,所以作者伤心的说:“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去年惜别的旧恨,已如流水之难尽;今日重访不见的新恨更如乱山云叠,令人如何忍受。皖南江边山多,将眼前景色信手拈来,作为妙喻。当然,这两句里已经有意无意地渗透进了家国恨,身世恨,报国无门之恨。不断之恨当是如此。稼轩遭遇颇多,故融合而难分了。陈廷焯评为“矫首高歌,淋漓悲壮”,便是领会其中的深意。意思本来到此已完,不断词人借助想象,又转出一层意思来:“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即使还有重逢的机会,只恐已属他人,终如镜花水月,不复可得,永抱杜牧《叹花》诗“绿叶成阴子满枝”之憾了。用意一唱三叹,造语一波三折,稼轩为词,达情至切他人有感而觉无可言者,他都能尽情抒发。如想见镜见难折,似有未了之意但不知从何说起。稼轩则又推进一层,造成了余意不尽的结尾:“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那时,想来她也该会吃惊地、关切地问我:“你怎么添了这多的白发啊!”只能如此罢了!以想象中的普通应酬话,写出双方的深挚之情与身世之感叹。这白头,既意味着“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深情,又饱含着“老却英雄似等闲”的悲愤,真可谓百感交集。写到此,恋旧之情、身世之感已浑然不可分,大有“倩向人唤取,红巾翠袖,英雄泪”(《水龙吟》)的意味,实为借恋杯之酒,浇胸中感时伤事之块垒。因为有此一结,再返观全词,只觉得无处不悲凉。这结尾,也照应了开头的岁月如流,于是归结到萧萧华发上,就此顿住。如上缕析,这篇作品并非没有其他言情佳作曲折宛转的内含,然而辛稼轩不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委婉的风致来抒写,更不用“香衾”、“银烛”、“玉筋”“红泪”那些字眼。他笔下挥洒的是东风欺梦、惊见华发,其间仅以“纤纤月”略作点染,一现即隐。整体格调悲凉慷慨,《白雨斋词话》评为“悲而壮,是陈其年之祖”。& & 此词风格迥异之处不仅在其外表,而更在其气质不同,字里行间隐含着悲凉。它虽写情事,却不专为寄男女之情而作,作者的思想感情里本来就浸透了英雄投闲、报国无门的悲愤,不免触处皆发,使得这首爱情词自始至终透出一股悲愤情感。到后来,就亦比亦彼,浑然难分。同时,对于男女之情,稼轩所表现的也不是缠绵无法摆脱,而是把其一往情深归之于感慨无限的喟叹之中。其音调也不是低徊的,凄婉的;而是急促的,击案赴节、一喷而出的。看来,这样的言情词,就只能是配合着“铜琵琶、铁绰板”来唱,情诗的。这样的新境界,只能于稼轩词中见到了。& & 周邦彦《瑞龙吟》,写的也是“桃花人面”的“旧曲翻新”(周济《宋四家词选》评)。同一题材,在稼轩手里是敲唾壶尽缺的悲歌,在清真笔下却是传统情词的“浅斟低唱”。周词是迴环吞吐,惟恐不尽;辛词却是郁积如山,欲说还休。清真所为是笔触纤细、笔笔勾勒的工笔仕女图;稼轩作成的却是洒脱爽健、一挥而就的泼墨写意画。这艺术风格上的差异,是词人个性与气质的差异而造成的。同时也能看出稼轩词作风格之独特,确实与众同。&念奴娇& & 登建康赏心亭,呈史留守致道& & 我来吊古,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虎踞龙蟠何处是?只有兴亡满目。柳外斜阳,水边归鸟,陇上吹乔木。片帆西去,一声谁喷霜竹?& & 却忆安石风流,东山岁晚,泪落哀筝曲。儿辈功名都付与,长日惟消棋局。宝镜难寻,碧云将暮,谁劝杯中绿?江头风怒,朝来波浪翻屋。& & 鉴赏:& & 宋孝宗乾道四年(1168年),辛弃疾任建康(今江苏南京)通判,当时他南归已经七个年头,而他期望的抗金复国事业,却毫无进展,而且还遭到朝中议和派的排挤打击。词人在一次登建康赏心亭时,触景生情,感慨万千,便写下此作,呈送建康行宫留守史致道,以表达对国家前途的忧虑,对议和派排斥爱国志士的激愤。全词采用吊古伤今的手法,来表现主题思想,写景时,寓情于景,感情极其浓郁;抒情时,吊古伤今,笔调极为深沉悲凉。& & 这首词分以下几个方面下笔:建康的地理形势、如今的败落景象,并用东晋名相谢安的遭遇自喻,表达词人缺乏知音同志之士的苦闷,最后用长江风浪险恶,暗指南宋的危局。& & 开头三句,开门见山,直接点明主题,抒发内心感情基调。然后再围绕主题,一层一曲地舒展开来。“上危楼,赢得闲愁千斛”,是说词人登上高楼,触景生情,引起无限感慨。“闲愁千斛”,是形容愁苦极多。“闲愁”,是作者故作轻松之笔,其实是他关心国事但身不在要位始终不能伸抗金之志的深深忧愁。四、五两句,采用自问自答的方式,把“吊古伤今”落到实处。“虎踞龙蟠何处是”?问话中透出今不比昔的悲凉。据《金陵图经》记载:“石头城在建康府上元县西五里。诸葛亮谓吴大帝曰:”秣陵地形,钟山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都也。‘“正因为如此,建康曾经成为六朝的国都。但在辛弃疾看来,而今却徒留空名,和一片败亡的气息。这里暗中,谴责南宋朝廷不利用建康的有利地形抗击金兵、收复中原饱含感情的问答异常生动地勾画出词人大声疾呼、痛苦欲绝、气愤填膺的形象。”兴亡满目“,”兴亡“是偏义词,侧重于”亡“字。& & “柳外斜阳”五句,是建康如今的景象,把“兴亡满目”落到实处,渲染一种国势渐衰悲凉凄楚的气氛:夕阳斜照在迷茫的柳树上;在水边觅食的鸟儿,急促地飞回窝巢;垅上的乔木,被狂风吹打,飘落下片片黄叶;一只孤零零的小船,漂泊在秦淮河中,匆匆地向西边驶;不知何人,吹奏起悲凉的笛声。映入词入眼帘怎能不勾起作者忧国的感叹。同时词人独选此景,也正是意在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从构思而言,上片三个层次,采用层层递进、环环紧扣的笔法,衔接极为严密。而各个层次,又都从不同的角度,加深和强化主题。& & 上片十句侧重于吊古伤今。下片十句则侧重于表现词人志不得神、无法实现抗金国收河山壮志的愁苦,及其对国家前途的忧虑。下片亦分三个层次,前五句为一个层次,是曲笔。次三句为一个层次,是直抒胸臆。最后两句为一个层次,是比喻。各层次的笔法虽不相同,但能相辅相成,浑然符契。“却忆安石风流”五句,用谢安(安石)受谗被疏和淝水之战等典故。前三句写谢安早年寓居会稽,与王羲之等知名文人,“渔弋山水”、“言咏属文”,风流倜傥逍遥洒脱。作者借此表达自己本也可隐居安逸但忧国之心使其尽小国事,以至“泪落哀筝曲”。晋孝武帝司马曜执政,谢安出任宰相,后来受谗被疏远。“泪落哀筝曲”,是写谢安被疏远后,孝武帝有次设宴款待大将桓伊,谢安在座。桓伊擅长弹筝,他为孝武帝弹一曲《怨诗》,借以表白谢安对皇帝的忠心,和忠而见疑的委屈,声节慷慨,谢安深受感动,泪下沾襟。孝武帝亦颇有愧色。词人在此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曲折隐晦地表达未见重用志不得伸的情怀。“儿辈”两句,写谢安出任宰相未被疏前,派弟弟谢石和侄儿谢玄领兵八万,在淝水大败前秦苻坚九十万大军的事。当捷报传到建康,谢安正在和别人下棋。他了无喜色,仍下棋如故。别人问他战况时,他才漫不经心的答道:“小儿辈遂已破贼。”这段历史,本来说明谢安主持国事,沉着与矜持。可是,辛弃疾改变了它的原意,把词意变成:建立功名的事,让给小儿辈干吧,我只须整天下棋消磨岁月!不难看出,这里包含着词人壮志未酬、虚度年华的愁苦,同时也给予议和派以极大的讽刺。&  辛弃疾为词气魄不亚于东坡,但这里却屡用喻指,语含讥讽,可见长期的压抑使之极度愤懑,而面对现实除了无奈更别无他法。“宝镜”三句,笔锋又双从历史转到现实,词人用寻觅不到“宝镜”、夜幕降临、无人劝酒,暗喻壮志忠心不为人知、知音难觅的苦闷。“宝镜”,唐李濬《松窗杂录》载秦淮河有渔人网得宝镜,能照见五脏六腑,渔人大惊,失手宝镜落水,后遂不能再得。这里借用此典,意在说明自己的报国忠心保国之才无人鉴察。刘熙载说:“稼轩词龙腾虎掷,任古书中俚语、瘦语,一经运用,便得风流,天姿是何敻异!”(《艺概。词曲概》)的确,“宝镜”三句,感情基调虽然悲愤沉郁,但词句却含蓄蕴藉,优美动人。最后两句,境界幽远,寓意颇深。它写词人眺望江面,看到狂风怒号,便预感到风势将会愈来愈大,可能明朝长江卷起的巨浪,会把岸上的房屋推翻。这两句不仅写出江上波涛的险恶,也暗示对时局险恶的忧虑。& &“吊古”之作,大都抒发感慨或鸣不平。辛弃疾这首吊古伤今的词作,写得尤其成功,感人至深。《宋史》本传称其“雅善长短句,悲壮激烈”。即说明辛词此类作品的豪放风格。&鹧鸪天& & 寻菊花无有,戏作& & 掩鼻人间臭腐场,古今惟有酒偏香。自从来住云烟畔,直到而今歌舞忙。& & 呼老伴,共秋光。黄花何处避重阳?要知烂熳开时节,直待秋风一夜霜。& & 鉴赏:& & 辛弃疾的词,大多即景抒情、咏物言志,他的这首《鹧鸪天》也不例外。自从南归之后,他本希望能得到南宋政权的重用,报效国家,恢复中原,展露才干,但没想到他的这些志向不仅未能实现,反而遭奸臣谗害,落得被迫过上闲居生活。他虽寄情山水,但仍时常流露出一股愤愤不平之气。此词虽题为《寻菊花无有,戏作》,但整个上片都未直接接触题目,只是愤世疾俗之情的抒发;就是下片,对题目说来,也只是点到而已。& & 此词上片开头两句:“掩鼻人间臭腐场,古今惟有酒偏香。”仿佛凭空而来,却又发自心灵深处,是饱经风霜,到过了庙堂官场、都会边疆,目睹了官场丑恶之后的十分痛苦的总结和极端厌恶的心态。在辛弃疾的仕途生涯中,他看惯了当时投降派掌权,正人君子遭受打击,狗苟蝇营的小人气焰嚣张,故斥官场为“臭腐场”,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掩鼻”二字,本于《孟子。离娄下》的“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充分展示了词人自己品格的高洁和对丑恶的厌恶。正因为面对的是“臭腐场”,所以“惟有酒偏香”。“酒”之“偏香”,不在于它的味,而在于它能“解忧”。“惟有酒偏香”,言外之意是说除酒以外,一切都是“臭腐”的。“人间”与“古今”连用,即空间与时间结合,横与纵交织,意谓不仅眼前的“人间”是“臭腐场”,“惟有酒偏香”,而且从古到今,莫不如此。接着“自从来住云烟畔,直到而今歌舞忙。”两句,情调一转,由对“人间”深深的厌恶,变为对山林隐居生活的由衷的喜悦,前后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云烟畔”,指词人闲居的铅山乡间别墅。这里依山临水,云烟缥缈,如世外桃源。“歌舞忙”,写词人闲适潇洒的生活和志得意满的情愫。他在闲居铅山时所作的词,多有类似语句。& & 上片叙写人间是“臭腐场”,词人欲远务之,从而为下片“寻菊花”作了铺垫。下片“呼老伴,共秋光。黄花何处避重阳?”转入正题。前两句点“寻菊花”,后一句明“不见”。“老伴”,据另一阕《鹧鸪天》(翰墨诸公久擅场)的题目可知,当为“吴子似诸友”。“共秋光”,共享秋光。古人多用“秋光”来表现菊花。如杜甫《课伐木》诗说:“秋光近青岑,季月当泛菊。”张孝祥《鹧鸪天》词说:“一种浓华别样妆,留连春色到秋光。解将天上千年艳,翻作人间九月黄。”因而“共秋光”,即隐含了“寻菊花”之意。“黄花”,即菊花。“重阳”,即农历九月初九,古人常在这天登高赏菊。结尾两句:“要知烂熳开时节,直待秋风一夜霜。”是说菊花的开放,还得等待刮一阵秋风,落一夜严霜。这只是字面意思,实际是赞美菊花不趋炎附势而傲霜凌寒的品格。赞美菊花的这一品格,也是表明作者的品格。& & 通观全篇,这首词虽写法不合常规,但作者本意不在按题作文,而在借题发挥,表现他愤世的情怀和如菊的品格。&鹧鸪天& & 游鹅湖,醉书酒家壁。& & 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 & 闲意态,细生涯。牛栏西畔有桑麻。青裙缟袂谁家女,去趁蚕生看外家。& & 鉴赏:& & 这是一首借景抒情的小词。词的前两句“春入平原荠菜花,新耕雨后落群鸦”,写的是农村恬静而又充满生机的春天景象。白色的荠菜花开满了田野,土地耕好了,又适逢春雨,群鸦在新翻的土地上觅食。聊聊数笔,把一幅乡间春色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出来。& & 本词由荠菜开花而说“春入”,对平凡微贱的荠菜花寄予了极大的感情,又把“群鸦”写得充满生意,一点不像平时我们所见的那副使人讨厌的聒噪相。词人留意和刻画这些细物细事,可见其意态闲适。但是,接下来两句“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情绪陡变,适才令人心情舒爽的春色不见了,万种愁绪染白了的头发。词中说的是“白发”,实际上讲的是“愁绪”。“多情白发春无奈”,词人心情沉闷,只好到小酒店去饮酒解愁。这里“多情”二字写得诙谐,恰如其分地传递出词人那种带有苦味的诙谐。而在这诙谐中,又让人深切地感受到作者无可奈何的愁绪。& & 面对如画的春色,词人的愁绪从何而来呢?这首词有一小序:“游鹅湖,醉书酒家壁。”我们可以从这两句话中找到一定的线索。这时,正是词人被罢官落职、不得不退居田园之时。这时他才四十二岁。他还有精力,足有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怎能耐得住清闲无为的生活?所以词人游鹅湖,面对生机勃勃的春天,联想到自己的遭遇,事业上的失意与感叹岁月流逝的惆怅之情便油然而生。& &清人王夫之说过:“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姜斋诗话》)。这也是本词上阕的艺术手法。下阕写的是一幅农村景象:村民们悠闲自在,生活过得井然有序,牛栏附近的空地上种满了桑麻。春播即将开始,大忙季节就要到来,不知谁家的年轻女子,穿着白衣青裙,趁着大忙前的闲暇赶着去走娘家。与本词的开篇几句不同,下阕词人从近处落笔,一个“闲”字,一个“细”字,一个“有”字,一个“趁”字,把农村生活的闲适与古朴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然而,词人越是写闲适、古朴,越是让人联想到“多情白发春无奈,晚日青帘酒易赊”所流露出来的那种烦闷和无可奈何的情绪。词人无一字写我,尽情描写客观景象,着力描绘了一个“无我之境”,实际上“我”尽在其中。词人采用这种高超的艺术手法,把烦乱复杂的失意之情在这闲适的氛围中突现得淋漓尽致。& & 或许人有会问:词人既然喜欢农村,喜欢农村古朴而又悠闲的生活,为什么还要借酒浇愁呢?这里,我们就必须结合词人当时的生活背景和他当时的处境去理解。我们知道,辛弃疾是一位很有抱负、正义,充满爱国心的词人,然而,在当时的封建社会官场中有的是尔虞我诈、争权夺利,有的是夸夸其谈,食言而肥,词人对此看透了,厌烦了,所以他要远离城市的喧闹,他认为美好的春天在田野,在溪头,在那漫山遍野雪白的荠菜花中。如今,他虽置身于纯洁、清新的农村,却还有愁苦,那是因为他不能忘怀祖国万里江山。他要奔赴抗金疆场,去收复已夺占的土地,那才是真正关心的事业,然而,他却被排挤到农村,过起“闲意态”的生活来,他怎能不愁苦呢?他不是不喜爱春天,但春天并不能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 & 总之,这首词写了作者的苦闷,而在这苦闷中,表达了作者的追求,是一首难得的借景抒情的好词。&木兰花慢& & 中秋饮酒将旦,客谓前人诗词有赋待月,无送月者,因用《天问》体赋。& & 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是天外空汗漫,但长风浩浩送中秋?飞镜无根谁系?姮娥不嫁谁留?& & 谓经海底问无由,恍惚使人愁。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虾蟆故堪浴水,问云何玉兔解沉浮?若道都齐无恙,云何渐渐如钩?& & 鉴赏:& & 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咏月诗不可胜计,咏月词也多得不可胜数。但是,真正能千古流传,脍炙人口的,却并不很多,如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就是。而辛弃疾的这首仿屈原《天问》体的《木兰花慢》词,由于它打破了历来咏月的成规,发前人之所未发,充分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和大胆的创新精神,而别具一格,成为千古绝唱。& & 战国时代,楚国大诗人屈原曾写过一篇《天问》,全篇是对天质问,一连问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辛弃疾使用《天问》体,而创作的这首《木兰花慢》,构思新颖,想象奇瑰,与一般写悲欢离合的词人不同,他不思乡,不怀人,不吊古,而是紧紧抓住黎明前的刹那时间,象伟大诗人屈原那样,驰骋想象的翅膀,连珠炮似的对月发出一个个疑问,把有关月亮的一些优美神话传说和生动比喻交织成一幅形象完美的绚丽图画,给人以极大的艺术享受。请看他那妙趣横生的发问是:今晚的月亮是多么可爱,悠悠忽忽地向西走,它究竟要到哪里去呢?接着又问:是另外还有一个人间,那边刚好看到你升起在东头呢?还是在那天外广阔的宇宙,空无所有,只有浩浩长风把这美好的中秋月送走呢?它象一面飞入天空的宝镜,却不会掉下来,难道是谁用一根无形的长绳把它系住了吗?这些问题,问得异想天开,而又饶有兴味。传说后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羿妻姮娥窃以奔月,离开人间而独居于广寒宫。于是,作者又发问:月宫里的嫦娥直到如今没有出嫁,不知又是谁把她留住了呢?听说月亮游过海底,可又无从查问根由,这事真是不可捉摸,而叫人发愁。我怕大海中万里长鲸横冲直撞,会触破月宫的玉殿琼楼。月从海底经过,会水的虾蟆不用担心,可是那玉兔何曾学会游泳呢?如果这一切都安然无恙,那么,又为何逐渐变成弯钩模样?词人这一连串的发问,把我们带入了富于浪漫色彩的神话世界,想象新奇,幽默而又妩媚,问得奇,问得妙。   当然,稼轩写这首词不只是驰骋艺术才思而已,其中也有着作者对客观自然现象的深入观察,作出了大胆的猜测。在诗词中,向月亮发问,前已有之,不算什么发明创造。如李白的“青天有月几时来,我今停杯一问之”,苏东坡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等等,然而,这首词中所提出的一些疑问,表达了作者对自然现象的大胆猜测,却是前人所不及的。月亮绕地球旋转这个科学现象的发现,曾引起天文学界的革命。而在哥白尼前三、四百年,宋代词人辛弃疾在观察月升月落的天象时,已经隐约猜测到这种自然现象了。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稼轩中秋饮酒达旦,用《天问》体作《木兰花慢》以送月曰:”可怜今夕月,向何处,去悠悠?是别有人间,那边才见,光影东头?‘词人想象,直悟月轮绕地之理,与科学家密合,可谓神悟!“在宋代词人中,辛弃疾一向被推为豪放派的代表作家所谓”豪“,就是豪纵跌宕,横绝古今;所谓”放“,就是雄放恣肆,别开天地。辛弃疾的词,的确达了这种境界。他这首用《天问》体写词,通篇设问,一问到底,这在宋词中是一创格,表现出作者大胆创新、不拘一格的艺术气魄。它打破了词的上下片的界限,一口气对月发出一连串的疑问。词的用韵也完全适应豪纵激宕的感情,读起来一气贯注,势如破竹。并且多用散文化句式入词,使词这种形式更能挥洒自如地表现思想感情,给作品带来不可羁勒的磅礴气势。并且,这首词还有其另外一层含义,即作者对国家命运的忧思。在这首词中,作者以皎洁的圆月象征大宋江山,而对它的命运忧心忡忡,”怕万里长鲸,纵横触破,玉殿琼楼“,强烈地透露出作者对误国误民的奸邪势力的憎恶之情,表达了他对南宋朝廷命运和前途的深深忧虑,寓意深刻。&木兰花慢·席上送张仲固帅兴元& & 汉中开汉业,问此地,是耶非?想剑指三秦,君王得意,一战东归。追亡事,今不见;但山川满目泪沾衣。落日胡尘未断,西风塞马空肥。& & 一编书是帝王师,小试去征西。更草草离筵,匆匆去路,愁满旌旗。君思我,回首处,正江涵秋影雁初飞。安得车轮四角,不堪带减腰围。& & 鉴赏:& & 张仲固名坚,镇江人,于宋孝宗淳熙七年(1180)秋受命知兴元府(治所在今陕西汉中)兼利州东路安抚使,当时作者任知潭州(今湖南长沙)兼荆湖南路安抚使,虽已接受改任知隆兴府,(今江西南昌)兼江南西路安抚使之命,但尚未赴任。此词是在张仲固卸江西转运判官任后,取道湖南赴任时,作者设宴相送席间作者作的。& & 作者一生致力于光复故土,洗血民族耻辱。因他饯送的人要去汉中,而从汉中到关中的地区,正是李纲等人主张建立行都,出击金军之地,作者很自然地联想到汉朝基业的建立,正是从这里开始的,就以“汉中开汉业,问此地,是耶非?”为此词的起笔。& & 接着追忆了刘邦当年从汉中率军出发,直指关中,把踞守关中的秦的三将章邯、司马欣和董翳相继击溃的往事。那是多么高明的战略决策,多么令人羡慕的战果,而那又全都是多谋善战的汉初三杰的贡献。无奈“追亡事,今不见”即便有韩信那样的战将,也不可能为时所用,以致出现了文恬武嬉、萎靡不振的局面。& & 绿水青山,枉自如故;壮志难酬,宏才不展。南宋政府养那么多兵马,却经常使敌骑犹如入无人之境,恣意驰骋,那怎能不长使英雄泪满襟呢!& & 因被饯送者为张姓,故下阕用张良受书为帝王师的故事,赞颂张仲固这次出帅兴元,只是小试其才。& & 此下全部转入抒发离别之情。其中需要稍加解释的是:当作者饯别张仲固时,他本人也已奉调江西并即将赴任。当张仲固抵达任所,回首思念饯送者时,他已到了“襟三江而带五湖”的南昌故郡了,所以有“君思我,回首处,正江涵秋影雁初飞”之句。“车轮四角”是化用了陆龟蒙《古意》诗“君心莫淡薄,妾意正栖托。愿得双车轮,一夜生四角”的句意,表明作者也幻想车轮在一夜之间能生出四角,使张仲固无法即刻乘车离去,而再住几时,但这又怎么可能呢!满怀离愁,无法消解,离别之后又因为想念而致使身体消瘦,“带减腰围”了。& & 这首词中的“山川满目泪沾衣”(李峤《汾阴行》),“江涵秋影雁初飞”(杜牧《九日齐山登高》),均借用了古人的原诗句却显得自然,毫无斧凿痕迹。作者精湛的艺术手法在这首词中表现的极为典型。&鹊桥仙·己酉山行书所见& & 松冈避暑,茅檐避雨,闲去闲来几度?醉扶怪石看飞泉,又却是、前回醒处。& & 东家娶妇,西家归女,灯火门前笑语。酿成千顷稻花香,夜夜费、一天风露。& & 鉴赏:& & 与上首《西江月》一样,这首词也是辛弃疾罢官后居于江西上饶时所作:以农村生活为背景的一首抒情小词。这首词作于淳熙十六年己酉(1189),当时他已五十岁了。& & 辛弃疾的上饶新居,筑于城西北一里许的带湖之滨,登楼可以远眺灵山一带的山冈,所以他把自己的楼屋起名为集山楼(后改名雪楼)。这首词的开头三句:“松冈避暑,茅檐避雨,闲去闲来几度?”写的是他平时在带湖附近山冈上游览、栖息的生活。词中的松冈、茅檐、避暑、避雨,简练地概括了他在这里生活的种种生活场景。在这里,这样的日子他不知已经经历过多少次了,所以要问问“几度”句中特别点出一个“闲”字,实际上,不是作者闲情逸致的“闲”,对作者来说,是很可伤的。我们知道,辛弃疾决不是贪“闲”而是怕“闲”的人,“闲”是被迫的。他总希望有早一日能回到疆场,为国效力,可现实生活又是他不能有所作为。正如陆游《病起》诗所说的:“志士凄凉闲处老”,他自己的《临江仙》词说的:“老去浑身无着处,天教只住山林。”接下来,作者写道:“醉扶怪石看飞泉,又却是、前回醒处。”具体写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作者抱负难以施展,心情抑郁,只好以酒浇愁。他酒醉未醒,走路时身体摇晃不支,只好扶着一块怪石,停在那里看飞泉,朦胧中以为这是新停留的地方,可酒醒后,发现还是前回酒醒之处,也还是经常止息的地方。这两句特写,从怪石、飞泉表现作者的热爱自然,更主要的是表现他的醉酒。所以要写他的“闲”和“醉”,着力点正在于表达他那无奈之情,他对朝政的失望。& & 不过,作者寓居乡下,鸿图难展,心情沉重,这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从他在上饶所作的一些词看,他谪居乡下的生活中,也有亮丽的一面,而这两者都是真诚的,都是来自他的高尚性格的。由于后者,使得他在农村中,不但有热爱自然的感情,而且也有热爱农村生活、热爱劳动农民的感情。这首词的下片,正是表现了这种感情。“东家娶妇,西家归女,灯火门前笑语。”写农民婚娶的欢乐、热闹情况。这和作者孤独地停留在山石旁的寂寞情况,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足以令他格外感到寂寞的。但作者的心情并非如此,他分享了农民的欢乐,冲淡了自己的感慨,使词出现了和农民感情打成一片的热闹气氛。“酿成千顷稻花香,夜夜费、一天风露。”作者以这两句结尾,写出了为农民的稻谷丰收在望而喜慰,代农民感谢夜里风露对于稻谷的滋润。这样,他就把自己的整个心情投入到对农民的爱和关心。& &总之,这首词在描写闲散生活时透露身世之痛,在描写农民的纯朴生活中,反映了作者的超脱、美好的感情;情境交融,相互衬托,使词的意境显得十分的清新、旷逸。&西江月·遣兴& &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 & 昨夜松边醉倒,问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动要来扶,以手推松曰:“去!”& & 鉴赏:& & 欣赏这首词,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品读辛弃疾的词,可从词中品出更有韵味的戏剧来,虽然在写词中,恰如其分地引入戏剧性场景并非辛弃疾发明,但是在他手上得到了发扬光大,在他的词中,这种情况十分常见。这是值得肯定的。& &“醉里且贪欢笑,要愁那得工夫。”通篇“醉”字出现了三次。难道词人真成了沉湎醉乡的“高阳酒徒”么?否。盖因其力主抗金而不为南宋统治者所用,只好借酒消愁,免得老是犯愁。说没工夫发愁,是反话,骨子里是说愁太多了,要愁也愁不完。& &“近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才叙饮酒,又说读书,并非醉后说话无条理。这两句是“醉话”。“醉话”不等于胡言乱语。它是词人的愤激之言。《孟子·尽心下》:“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本意是说古书上的话难免有与事实不符的地方,未可全信。辛弃疾翻用此语,话中含有另一层意思:古书上尽管有许多“至理名言”,现在却行不通,因此信它不如不信。& & &以上种种,如直说出来,则不过慨叹“世道日非”而已。但词人曲笔达意,正话反说,便有咀嚼不尽之味。& & 下片写出了一个戏剧性的场面。词人“昨夜松边醉倒”,居然跟松树说起话来。他问松树:“我醉得怎样了?”看见松枝摇动,只当是松树要扶他起来,便用手推开松树,并厉声喝道:“去!”醉憨神态,活灵活现。词人性格之倔强,亦表露无遗。在当时的现实生活里,醉昏了头的不是词人,而是南宋小朝廷中那些纸醉金迷的昏君佞臣。哪怕词人真醉倒了,也仍然挣扎着自己站起来,相比之下,小朝廷的那些软骨头们是多么的渺小和卑劣。& &辛弃疾的这首小词,粗看,正如标题所示,是一时即兴之作。但如果再往里仔细一看,那么会发现作者是在借诙谐幽默之笔达发泄内心的不平。如再深入研究,我们还可洞察到作者是由于社会现实的黑暗而忧心忡忡,满腹牢骚和委屈,不便明说而又不能不说,所以,只好借用这种方式,来畅快淋漓地渲泄他的真情实感。&蝶恋花·戊申元日立春席间作& & 谁向椒盘簪彩胜?整整韶华,争上春风鬓。往日不堪重记省,为花长把新春恨。& & 春未来时先借问,晚恨开迟,早又飘零近。今岁花期消息定,只愁风雨无凭准。& & 鉴赏:& & 这首词作于宋孝宗淳熙十五年戊申(1188)正月初一这一天,刚好是立春。在这样的节日,人们忙着庆贺这个双喜的日子。尤其是年轻人,更是天真烂漫,兴高采烈,欢呼新春的到来。但是,这样的节日场景,对于长期削职闲居,壮志难酬的辛弃疾来说,无疑是别有一番滋味,眼看着这一派歌舞升平的气象,却怎么也乐不起来。自然界的节候推移,触发了他满腔的忧国之情。这一年他已四十九岁,屈指一算,他渡江归宋已经整整二十七个年头了。二十七年来,他无时不盼望恢复大业成功,可是无情的现实却使他一次又次地失望了。于是,他在春节的宴席上挥毫写下这首小词,借春天花期没定准的自然现象,含蓄地表达了自己对国事与人生的忧虑。这也是辛词善于以比兴之体寄托政治感慨的一个特点。& & 这首词的开篇通过节日里众人热闹而自己索然无味的对比描写,表达了自己与众不同的感伤情怀。“谁向椒盘簪彩胜?整整韶华,争上春风鬓”,说的是当时民间春节风俗。旧俗,正月初一日各家以盘盛椒进献家长,号为椒盘。彩胜,即幡胜。宋代士大夫家多于立春之日剪彩绸为春幡,或悬于家人之头,或缀于花枝之下,或剪为春蝶、春钱、春胜等以为戏。整整是辛弃疾所宠爱的一位吹笛婢,这里举以代表他家中的年轻人。正当美好年华的整整等人,争着从椒盘中取出春幡,插上两鬓,春风吹拂着她们头上的幡胜,十分好看。这里通过描写节日里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年轻人们的欢乐,来反衬自己“忧愁风雨”的老年怀抱。接下来两句:“往日不堪重记省,为花长把新春恨。”笔锋一转,说明自己并非不喜欢春天,不热爱生活,而是痛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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