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帮忙完善一下跪求了。寻仙父子情深称号获得难割断,昨夜相见思绪乱,今朝阴阳两不见,独有泪水洗心田,悔恨当日孝

阴阳先生之天下永安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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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生下来就是个错……  深圳偏僻区域有一名为广沥的城镇。镇子从古至今青山绿水,人丁兴旺,盛产药材。八十年代开始,整个镇子两百多户人家便过上丰衣足食,荣华富贵的生活。  来这里购买药材的客户都说广沥镇风水好,是天赐宝地。不想发财都难。  其中有一胡姓人家,所拥有的财产,土地,更是在富到流油的广沥镇里脱颖而出。成为镇上最富有的一家。荣升镇长。  刚做首富那会,家里当家做主的那位便是事业巅峰期。下有一儿一女,但并不满足,所谓饱暖思yin欲,甚至打起娶小妾的想法。  那会可是谁有钱谁就有道理的年代,镇长请来媒婆,托她找个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的黄花闺女。  当时媒婆急着赚钱,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把隔壁村一个家境贫寒,世代修道的女子叫人给绑了过来交货。  女子必然不愿意,无奈没权没势,尽管新婚那天哭得稀里哗啦,还是被硬生生绑进洞房生米煮成熟饭,大了肚子。  1999年冬天深夜,镇长家里小儿子出世。取名为胡允谦。  或许是当小的比较受宠,镇长对她娘俩是出奇的好。  怀孕期间镇长就着人到处购买补品,胡允谦出生后,吃的奶粉更是从海外偷运回来的。这些年来,镇长为了她们,几乎是倾其所有。  奇怪的是,胡允谦越长越大,五官上却没有一处是跟镇长相似的。  而且镇长家里的生意日渐衰落,七八亩土地上种的药材居然一日之间全都枯萎。  眼看着自己大富大贵的生活渐渐离去,镇长把这口气撒在她们身上。  偶然的一次,镇长大房发现小妾拖着胡允谦跟个穿道袍的男子上山。就把这事加油添醋的告诉镇长。  待她娘俩回家后,镇长便大刑伺候,当着镇上所有人的面,把小妾打了一身,绑去浸了猪笼。  小妾颜面无存,在笼子里自尽身亡。  当时才六七岁的胡允谦,跪在河边眼睁睁望着这一幕。  从那以后几年,胡允谦完全失宠,几乎天天挨打不说,吃饭睡觉都是跟下人仆人一起。就连上学都被镇长选在偏远的地区,眼不见为干净。过着未算孤苦也伶仃的生活。  附近的人家流传流言蜚语,都说镇长帮别人养了十年的拖油瓶。  胡允谦十岁生日的那天,镇长破天荒的送了他一份‘礼物’。  居然说给他娶个老婆。  事出有因,村长见自己生意衰落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整个城镇就自己一家的土地长不出药材。那可真是奇了怪了。请来专家查不出原因,就托人找了在附近很出名的算命先生。  那道人刚进门就询问了家里所有人的生辰八字,没一会就指着胡允谦说他是祸根,纯阴子,是一天煞孤星。出生在谁家谁家就轻则贫困潦倒,重则家破人亡。  镇长深信不疑,问了破解之法。  道人说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一个未满十六岁就夭折的女子,在她坟墓旁边把胡允谦活埋作法,结成人鬼姻缘。帮胡家冲喜,方可避开大灾,东山再起。  镇长听后,当下答应,请道人选个吉日,为避免胡允谦逃跑,着人把他关在房间内,二十四小时看守。  作法之日,月亮高照,胡允谦被塞住嘴巴,五花大绑,抬去广沥镇后山活埋。  已经挖好深坑,布上法坛,这时半路杀出来一个瘦瘦弱弱的道士。一把桃木剑砍断胡允谦身上的绳子。还把出谋划策的那位算命先生收拾了一顿。  镇长见状,即刻大怒:“哪里来的妖道!”  “这世上并无妖道,只有除魔卫道。”道士虽然长的瘦弱,但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英气。  镇长和这道士讲了几句话,这道士自称姓金名虾,是受人之托前来南粤办事的。  “道长可清楚这孽种给我家带来的灾难?”镇长指着胡允谦说道:“道长,这小子到如今是不是我的种我都不清楚。既然他生下来就是个错,那就让他报答我这十年来的养育之恩,也算一个了断。”  金虾听后,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将胡允谦拉到身前,咬破中指间,在他两眉之间点下一个符印,然后微微一笑:“是块料。”  “镇长,如果信得过小道,我可以帮你去除这个所谓的灾难。既然你不想养着他,可以交给我。”金虾望了一眼那躲在镇长身后探头探脑的算命先生,冷冷道:“道友也是有些本事,但五行道法中,消灾不只是这一个办法,以后不可再为了钱胡作非为,免得损人又不利己。以后下去必会受苦!”  “听道长的,听道长的。”算命先生立刻拱手行礼。满脸堆笑。  金虾也不是个慢慢悠悠的人,让镇长带路,回到宅子前布坛作法。并且严令作法过程不许任何人偷看,不然必出大祸。  时间用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金虾就要带着胡允谦走。  在大宅门前对镇长嘱咐道:“灾难已压……破解,切记,六年内此地不可种药。这段时间镇长可以做其他生意。待年份已过,方可重操旧业。”  金虾说罢,也不理胡允谦怎么想,逮着他就远去。  ……  时间一晃六个春秋,光阴一眨眼便跑掉。当年满身伤痕,每个夜晚都望着月亮流泪诉苦的胡允谦已经长大。如今变成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玉树临风,英姿焕发。诱人的杏仁眼中早已熟悉人情世故。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  “停!”  今天是胡允谦十六岁生日。  纯阳观内偏殿,微弱的烛光照射四方,金虾捧着个小的可怜的生日蛋糕,正晃来晃去对胡允谦唱生日歌。  “今天我生日。你唱歌跟鬼叫一样,我可不想吃进去的蛋糕给吐出来。”胡允谦一脸嫌弃的望着金虾这个糟老头。  “来。”金虾摸出打火机,点燃一根蜡烛,说道:“许愿吧。”
  “这可能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  “啊?”  胡允谦刚紧扣的十只手指松开,微弱的烛光下,金虾慈祥的望着他。语气中有几分郁闷。  这些年来,胡允谦跟着丘富学道,免不了出外抓鬼除妖。两师徒一起喝酒醉过,一起在山上烧烤过。也一起因为不够强大的邪祟打。在遗弃的寺庙里面躲过。但胡允谦从来没见过金虾是这么忧愁。  “你有话直说。别天天好像很烦的样子。”胡允谦一口气吹熄蜡烛,打开房灯。  金虾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朝天花板缓缓吐出,道:“为师有自己的使命。”  “我叼。”胡允谦不耐烦了,叉着腰骂他:“老野,你不想讲就不要讲。干嘛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但是听这语气,金虾好像要离他而去的样子。  金虾撇着嘴,翘了翘眉毛,戏问:“徒儿,信不信这世界上有僵尸始祖?”  “别用肺说话。不然僵尸哪来的?”  “告诉你。自古以来,道士都是凭借自己的辉煌战绩在道门里面占有一席之地的。”金虾哼了一声,转身走去窗前望着月色:“其他道门传来消息,四大僵尸始祖之一的后卿即将出世,准备祸乱人间。为师修炼四十余年,岁数已经将近花甲,却始终在道教里面籍籍无名,而我们纯阳观也并不算是名门正派,就连小门派都称不上,门内人出去降妖除魔始终被同行贴着一个阴阳先生的名号,趁着我还有动手的能力,必须要为纯阳观拼出一席之地。”  见金虾这么膨胀,胡允谦也不好打压他。弱弱的问了一句:“带上我得么?”  金虾怔住,从而转头盯着胡允谦,认真问道:“你讲真讲假?”  “只要你肯带,我就敢拼杀。”  “傻仔。”金虾直接拒绝。  然后,从书桌底下扯出来一个黑色行李箱,一脚伸过去胡允谦面前:“要拿什么防身的赶紧吧。你有任务在身。”  “任务?”胡允谦楞了一下。  打开行李箱后,里面装的全是驱魔法器,桃木剑,金钱剑,黑狗血,朱砂,符咒等等。  看见这些,胡允谦立刻就意识到金虾要跟自己分手,既然两师徒要分道扬镳,胡允谦不会跟他客气。  “拿点钱来。不然我怎么生活。”  金虾摇摇头,告诉他回去深圳找他养父自然会收到一笔钱。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回去?”胡允谦心里一激灵,回想起六年前天天挨打的自己,后背凉飕飕的。  “如今,为师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胡允谦一听,立刻闭嘴,睁大眼睛期待着金虾继续说下去。  “还记得当年你差点被活埋,为师救你出来吧?”金虾想到这,笑道:“要不是为师,你早就成冢中枯骨了。”  “那要不要我跪你啊?老是这样子。”  金虾清了清嗓子,也知道自己说得太多废话了。道:“行,说正事,其实当年就是你老爸,事业巅峰期很膨胀嘛,就到处乱搞,娶你老妈之前呢,把隔壁村一个卖花女给,给夹硬来了。那卖花女被污辱之后,无脸见人,自杀身亡。你老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埋在你家种药的土地里面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杀身亡本来就不入轮回大道,况且是带着怨气自尽的。刚好你老爸种的药又是属阴,阴阴相补,短时间内就能造就一只强大的鬼王。那片土地不长药材,也是因为灵气被怨鬼吸收。”  “之前你不是收了吗?”胡允谦忍不住插了一句。  “收个屁,太厉害了。”金虾想起来就浑身打冷震,咧牙道:“妈的为师当年跟她闹了一个通宵,令她元气大损,为师也是筋疲力尽收服不了,只能封印下来。答应她六年之后,有人会来帮助她轮回下世。”  胡允谦一怔,问道:“六年?这件事你打算交给我去办,是吗?”  金虾笑了笑:“你是我徒儿,又是道门奇才,学道几年就可以修为大涨,为师放心。况且这是你家事,就当报答那十年的养育之恩吧。你还有别的任务噢。”  胡允谦也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没了金虾,自己一个人就不能抓鬼除妖了么。没想太多,当下答应。  金虾大喜,夸胡允谦有胆识。即刻拿出一个新的背包,把行李箱里面的除妖法器丢进去。送给胡允谦。然后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给他当路费。  胡允谦提了提背包,真够沉的。即兴唱歌:“你的背包,让我走得好缓慢。”  “滚!”金虾一脚过去胡允谦屁股上。  ……  广州高铁站内,胡允谦买了一张夜票。连夜赶往深圳。  到了上车时间,胡允谦找到自己的座位,托着下巴看窗外夜空。这是头一次单独一人行动。不免让他想象过程和结果。再回望着生活了几年的城市。就将远离。纵有万般不舍,也只是一句谨遵师命。  就在胡允谦感慨万千的时候,高铁开动了。听着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胡允谦困意来袭,大晚上的就得赶过去。说起来今天还是自己的生日呢。  慢慢的他就睡着了,跨越几个城市并不算太远。等高铁抵达深圳车站,才凌晨五点多。  带着困意下车可是很折磨人的。  所谓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胡允谦下车后只想找个宾馆打盹。  见车站不远处有个穿着暴露的靓女站在树下。胡允谦打着哈欠走去。  靓女一见,以为有生意上门,立刻笑脸相迎,还很和蔼的想帮胡允谦背背包。但发现太沉,还是算了。笑着问:“帅哥,看你很困了,是不是想找宾馆教教猪啊?”  “嗯,你知道哪里有吗?”胡允谦点头,但眼光不自觉的射去靓女下身那两条露出来的大白长腿,膝盖上还有淤伤:“靓女,你不冻吗?”  “不冻不冻。”靓女热情的很,双手拉着胡允谦手臂不断往大树后面赶,边走边道:“帅哥我们这里二十四小时热水,还有WIFI上网。你洗完澡后要是寂寞了睡不着还有人会陪你喔。我也可以陪你喔。”  “啊?什么什么。洗,洗花澡?”
  原来是不正规的宾馆。胡允谦赶紧甩开她邪恶的双手。  借着路灯,胡允谦身为道士,观察到这靓女身上阳气很充足,头顶,两边肩膀的火烧的贼旺。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男人滋润,采阳补阴,越战越勇,以一当十。  这种女人一般的孤魂野鬼都不敢近身。  “呐,我不理你这里是卖什么的。哥哥只想睡觉,行吧?”胡允谦认真的讲,跟了金虾几年,金虾说过他身世不凡,但是成年之前绝对不可以破了金刚不坏之身。不然就会有大劫。  靓女一听,没有生意,语气即刻变了。带着胡允谦开了个房,走出去后还对着房门骂了句:“死人青头仔。”  ……  第二天中午十二点,胡允谦才起身。这教睡得很爽。比纯阳观里面那些木板床舒服多了。  起床后刷牙洗脸洗澡一番,然后拿上背包退房,去附近的饭店吃了个快餐。就得打辆车赶往老家。  抵达广沥镇后,胡允谦下车打量四周,变化不大,想当年自己未失宠之前还是这里一代名少。  凭着记忆,胡允谦迈着步伐,轻车熟路的走到镇长家门前。  这里还是老样子,一间大屋,几亩土地,不同的是,家里人气更旺了,除去下人仆人,自己那两个哥哥姐姐应该都结婚成家了吧。  胡允谦站在大宅门前凝视了很久,才伸手去敲门。  一阵子的叩叩声后,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一个保姆,胡允谦不认得她,应该是新来的。  “这位哥仔,找哪个?”  胡允谦伸手拨了拨头发,望着门后空荡荡的走廊,问道:“胡国元呢?”  “镇长和家人在吃饭,哥仔要不先在客房里面等会?吃些点心喝杯茶。”保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胡允谦诧异一下,还有客房,不见几年居然这么膨胀。  “不必了。”胡允谦摆了摆手,自个走进去。  来到客厅里面,胡允谦嗅了嗅鼻子,除了饭菜香味,这里还有很浓的阴气,怨气。  抬头一看,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居然渗入很多水滴。把白油漆都给磨下大半,露出水泥,甚是难看。看来埋在土地里的那个卖花女,怨气一年比一年大。修为也愈来愈高深。散发的阴气都可以笼罩整间宅子了。  客厅走多几步便是饭桌。  比起以前围在一起吃饭的一家子,饭桌上多了一男一女。还有两个婴儿。  “胡国元。”胡允谦站在饭桌后叫了一声。  镇长抬头望过来,打量了好一会才发现是胡允谦,放下碗筷后,冷笑着说:“原来是你啊,不见几年,倒是长得越来越像你那死去的老母了。”  以前那个在镇子上横行霸道,肆意妄为的胡国元,如今头上冒出很多白发。脸上皱纹也长出不少。没有了当年那股不可一世的气势。  望着胡允谦身后的背包,胡国元很得意的笑了笑:“怎的,想回来住?那道士没有给你饱饭吃?”  这一见面就一顿讥讽。让胡允谦很是恼火。  他走到沙发上坐着,放下背包。玩弄着腕上的佛州手串:“胡国元,死到临头还跟个傻佬一样懵盛盛?”  “死到临头?”胡国元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什么意思?”  胡允谦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直入主题:“无事就不登三宝殿,这次哥哥过来,两件事。第一,你土地上偷埋的女尸。第二,我妈的魂魄。”  见家人都纷纷一脸懵逼的望着胡允谦,胡国元明白,有些事不可以让他们知道。  “进来说。”  两人走到书房,胡国元关上门,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埋了一具女尸?”  “我师父知道的,哥哥自然也知道。”胡允谦找了张凳子坐下,抱着胳膊等待胡国元的下文。  胡国元脸色一变,指着天花板:“你是说,我家里渗水,是跟那具女尸有关?”  “你也傻不透嘛。”  胡允谦站起来,伸手在墙壁上沾了点水,放鼻子上一闻,一股寒气直入喉咙。  “哇,叼。”这股寒气,直接窜得他打了个喷嚏。  哆嗦了好一会,胡允谦才缓过来。把手指上的水滴擦了后,道:“那女鬼已经成气候了。今晚让家里所有人搬出去其他宅子住,贫道要收了她。”  此言一出,胡国元愣住,道:“那我呢?”  “那卖花女是你害死的,你当然得在这里。懂吗?平时你这屋子人气旺,她不敢胡作非为。今晚正是引她出来闹事的最好时机。”  为了以后的日子,为了家人。胡国元是真得站出来,但是想到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他胆怯的问了句:“那我会不会死?”  “我理得你死不死!”  胡允谦忽然爆发怒火喷出这句话。  从刚见到胡国元那一刻起,他每时每分都会回忆到母亲被打,被浸猪笼。然后自尽身亡的情景。  对于这个仇人,胡允谦是真想把他碎尸万段,压制魂魄不入轮回!  见胡国元目瞪口呆,胡允谦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道:“你养了我十年,我今晚就帮你收了女鬼,算是报答恩情。但你得把当年禁锢我老母魂魄的地方说出来。不然我让你一辈子都忏悔。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  说罢,胡允谦自个离开,找家里的保姆要了间客房休息,等待夜晚的到来。  ……  傍晚六点。宅子客厅。  家里的人陆陆续续都离开。客厅里面只剩下胡允谦跟胡国元面对面的坐着。  这孤独的气氛,胡允谦早就习惯。他童年的时候没有一天不是望着月光诉苦的。  “谦,谦仔……”  胡允谦抬头怒视胡国元一眼:“别叫的这么熟。记住,你只是我养父。叫我道长。”  “道长……我能跟你说点事吗?”  “讲。”  胡国元浑身一哆嗦,用着抖音:“我是真怕这个气氛,每天深夜十二点,时钟打响之后。宅子外面都会准时响起一阵歌声。”  “哦?”  “而且,而且就我一个人听见。我很多次天亮之后问过其他人。他们都没听见。”
  胡允谦诡异一笑:“那只是拜你所赐而已。卖花女是你害死的,跟其他人无关。若是怨气太大,可能会危及你的家人喔。”  “所以你才让我把家人都打发走?”  “错了!”胡允谦摇头,冷冷道:“你家人是生是死咧,跟哥哥没半毛钱关系。我只为减少人气,引出女鬼收复,让她早入轮回大道再世为人。而你,呵呵,你生前做那么多无阴功的事。等住来了,下了地府你就爽过打尿震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时间也就一点一滴的过去。胡允谦在家里找了点东西吃。很快就接近凌晨十二点。  此时十点整,胡国元躺在沙发上打瞌睡。那呼噜声响彻云霄。  胡允谦听着烦,一脚踹醒他,然后在背包里面摸出桃木剑,让他把手放在茶几上。  胡国元照做,但是很疑惑,问道:“这是干什么?”  嚓!  桃木剑从手腕上划过。鲜血直流。  “啊!你你你。”胡国元立刻捂着伤处,无鞋挽屐走。跑去房间找纱布。  胡允谦把他给逮了回来,让他老实坐在沙发上。  然后,在客厅里四处走,找到一个香炉。供奉的是关公,怪不得那女鬼还不敢放肆。  胡允谦掐诀行礼,鞠了个躬后,说道:“小道今日除妖,还望关二爷助一臂之力。”  随后,胡允谦捧着香炉回到胡国元面前。放下,在茶几上找到一个大茶杯。把里面的水倒干净,抓住胡国元的手就往里面挤血。  “哇哇哇,你想收买人命啊!”胡国元疼的额头直冒冷汗。  “收声。”  血挤出半杯之后,胡允谦才收手,让他赶紧滚进去疗伤。  十分钟后,胡国荣手腕上包着纱布回来。变得面青口唇白。  胡允谦让他写上生辰八字。  随后,胡允谦按照写出的生辰八字,转化为子丑寅卯等年份时辰。拿出毛笔占了胡国元的血写在符咒上。  摸出打火机烧着符纸,把碎屑丢进血里面搅拌均匀。  胡允谦又摸出一张符纸折成小人的模样,写上胡国元的名字。然后把小人立在杯子上面。  “你这是干什么。”胡国元年纪大,扛不住失血。虚得已经说句话都得喘几口气。  胡允谦道:“你不是想活命吗,哥哥折腾这些就是为了让那卖花女认定这个小人是你本人。不用你亲自引她出来。”  “喔。”胡国元如梦初醒,刚才还以为胡允谦要割他脉来着。  一会后,胡允谦看到时钟将近十二点了。得赶紧出去布阵。不然凭一己之力很难打得过卖花女。  来到大宅外面,看着一望无际的土地,胡允谦朝胡国元问道:“埋尸体的地方在哪?”  胡国元指着接近外面小路的一颗大树:“就在下面。”  胡允谦点头,走到前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土地的泥巴。潮湿得很。稍微一按就能挤出不少水。  “糟糕。”胡允谦暗骂了一声。他心里清楚,卖花女魂魄还在此处,这地方如此潮湿,水分肯定会渗入泥巴里面。触碰到尸体,尸体一碰水就得发涨。况且魂魄窜进尸体里面还会尸变。  到时候一个人单挑一怨鬼,一行尸。那滋味可是太难受了。  胡允谦走回胡国元身边,让他滚进屋子里面把关公像给搬出来。  之后,胡允谦在背包里面拿出红绳,桃木钉布阵。  他先把桃木钉摆成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的八卦阵图,然后用红绳系上。在八卦阵中间的两个阵眼上分别贴上灵符待激活。  阴眼贴五行道法中的属金的金刚护体符。阳眼则贴属水的普渡众生符。  之后再把关公像放在正中央镇住。  这一系列看的胡国荣瞠目结舌,不过也不敢多问。在一旁呆呆的望着。  忙完以后,胡允谦才满意的擦了擦汗。防御能力如此强的八卦阵,就算是来多几个厉鬼大妖都一时半会破不了滴。  看着时间慢慢过去,还有两三分钟就是女鬼出现的时辰。  胡允谦让胡国荣走进阵法里面待着,自己跑进家里面拿出引鬼的小纸人放在离阵法不远处。  ……  当!当!当!  忽然,大宅里面响起钟声。连续打了十二下。吓得胡国元浑身一激灵。胆怯道:“她,她要来了。”  “嘘……”胡允谦当然知道,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拿出一张闭气符撩开衣服贴在胸前,走到胡国元身边蹲下观察。  “愁……惆……鬓……卖花过日长有恨……”  卖花女的魂魄在泥地上呈现出来,身穿粉色旗袍,长发飘飘。赤裸双足。缓缓爬起之后,修长的躯体飘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右手掐起兰花指,左手叉腰,正唱着粤剧。  胡允谦低头望了一眼胡国元,已经吓得捂住耳朵,双脚颤抖。咬牙咧齿的一副恨不得自己聋了的样子。  “抵死。”胡允谦冷笑一声。抬头继续观察卖花女。  “恨不已,名花未得爱护人,血泪落满襟。”  卖花女悄悄落地,口中唱出的粤剧满是悲伤怜悯之情,一字一句中都唱得摄人心魄。  一曲唱罢,卖花女朝引鬼纸人那看了过去。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元哥,你来看我了?”卖花女蹦蹦跳跳的,开心得像一个小孩子。  来到纸人面前,卖花女飞起来转圈,空中两只手不断变换姿势,朝纸人问道:“元哥,你看我的身形靓不靓啊?”  见纸人不作答,卖花女落地,嘟着嘴巴:“元哥,你说过最喜欢听我唱粤曲的喔,我每天晚上唱歌就是想你出来见我一面,今天你愿意出来了,可是就不肯跟我赏月聊天。”  “你看看。”卖花女指着天上的月光:“今晚月亮这么圆,你是不是得跟我合唱一曲河塘月色呢?别人都说,难及给最爱在耳边,低声温柔地唱才是最有感情的。”  胡允谦发出感叹:“真是长情啊。可惜是一段孽缘。”  这会他也没闲着,取下闭气符,走出阵法。  卖花女察觉到道士独有的罡气,立刻警惕起来。脑袋朝后一转:“有何贵干?”  这卖花女的头是直接转过来的,身子压根没动。
  “妈啊!”  虽然见过的鬼不少,尸也除过。但脑袋直接扭过来的还是头一次。胡允谦吓了一跳。  “哼哼,原来是个刚入道门的二打六。”卖花女轻蔑一笑,道:“姐姐今天心情好,并不想杀人。你也别想着超度我了。道行不够。”  胡允谦一听就不乐意了。但面对这种厉鬼大妖,还是不先惹怒的比较好。能和平解决,那就不用动手了。  当下立刻行礼作揖。  “仙家,小道奉师父之命前来履行当时六年之约,送仙家入轮回大道不再受人间疾苦的。”  卖花女一听,觉得好笑。伸手摸了摸腹部:“当年我是答应了,可是现在我不能入轮回。”  “为何?”  “我已经把元哥的孩子抚养长大,等着一家三口团聚呢。是吧元哥?”卖花女转过头去,飞到纸人身旁,露出烂漫的笑容,问道:“元哥,孩子还没名字。等着你取。快点好吗?”  握草……  胡允谦听到后,猛然一惊,然后皱起眉头,心里把金虾祖宗十八代都给友好的问候了一遍。这死老头简直坑徒弟。  先不说卖花女天天享受月亮精华修炼,此时还孕育出一个鬼婴。修为再涨一倍。金虾亲自前来都不知道收不收的了。  况且人家母子一起来伺候,自己纵使有天大本事都难以一敌二。  站在除魔卫道的角度,胡允谦一定得超度两人。免得以后作乱人间。  想到这,胡允谦从背包里拿出桃木剑。  “小道斗胆请仙家履行前约,前往地府轮回大道再世为人!”  “如果我不去呢?”卖花女声音变得很冰冷,同时双眼爆发出一股血红的杀气。  “轮回乃天地大道,任何人都逃不掉。”胡允谦无奈的摇着头,放下背包,往里面拿出一众镇妖法器放身上。  “我讲我逃得掉呢?”  “那你哥哥我就打得你老妈都认不出你老爸!”  胡允谦双眼一睁,忽然出手,两步上前拿起手中落雷符往空中一抛。  朗声念到:“雷公电母,速降神通。为我除妖,化解鬼众。天雷急火如律令!”  口诀念罢,落雷符闻声而散,化成一道疾雷朝卖花女脑袋上招呼过去。  胡允谦担心威力不足,从兜里摸出一把朱砂撒去增加灵力,同时捏住桃木剑紧跟在后。  卖花女早有准备,举手轻轻一挥便破了这招。动作甚是潇洒。  “这么犀利。”胡允谦一惊,脚步急停,不敢再上前。  卖花女狰狞的笑起来,四肢乱挥,用着狂妄的语气吼道:“现在你跑不掉了!”  随后她血红的双眼喷出两股极其强大的怨气。横扫四周!  胡允谦不敢硬抗,一个侧身落地,滚了两下躲开,溅了满身泥水。  泥地上被怨气扫过的地方都留下两条深不见底的裂痕。  紧接着卖花女腾空而来,一声尖啸,体内埋藏六年之久的怨气瞬间爆发。张开双臂:“我让你试一下怨气入体的滋味!”  双手一扬,怨气凝聚成一股黑烟飞出,以泰山压顶之势朝胡允谦攻去。  胡允谦爬起来,紧捏桃木剑,丝毫不畏惧。冲进黑烟里面跟她斗法。  一个积累六年怨气的厉鬼,修为可见有多强大。胡允谦在黑烟的包围下束手无策,很快,怨气就朝着胡允谦七窍涌进去。势必攻进他脑子里面。  胡允谦万急之下咬破舌尖,含着一股舌尖血,紧闭呼吸不让怨气入体。同时双手捏住桃木剑朝四周围乱砍。  每一剑砍下去,黑烟都会有一条裂痕呈现出来,但瞬间就会被周围的黑烟弥补上。周而复始。  眼看自己屏蔽呼吸的时间已经到极限,胡允谦把嘴里含着的舌尖血喷到桃木剑上。往前方势如破竹般斩下!  轰一声,黑烟被击溃,终于是挣脱了束缚。  胡允谦狼狈不堪的跑着,此时他双脚已软,速度很慢。卖花女紧追在后,飞到他头顶就是一掌。  威胁感来袭,胡允谦一个变向,转过身来,手中结印跟她硬碰。  两股力量相撞,卖花女更胜一筹,直接把胡允谦震飞。  这一掌却刚好把胡允谦打进早已布下的八卦阵法里面。  “滚出去别阻着我!”胡允谦飞到胡国元屁股后面,一股臭气扑面而来,赶紧一脚伸开他,爬起来后双手结成金刚印,激活阴眼中的金刚护体符。  “万鬼不当,金刚不破!”  灵符得到指令,金光一闪,照耀四方。桃木钉上的红绳也被激活,点燃红光增加威力。  一面紫光盾牌闪现出来,盾面一个‘卍’字散发无限灵力,气势之强令卖花女一时间不敢贸然进攻。  “咦?”卖花女目光移到胡国元身上,好奇地问:“怎么有两个元哥?”  胡允谦和胡国元互相看了一眼。  “哇叼,赶紧滚进来。”胡允谦招手吼道。  卖花女见到这个元哥会动,刚才对着它说了一大番话的元哥却不会动。一下子明白过来,血红双眼冰冷的望着胡允谦:“臭道士,你够胆骗我。”  胡国元二话不说朝着八卦阵撒丫子就飞奔。  卖花女瞬间飞到面前拦住去路。一字一顿的问:“你就这么怕我吗?”  望着卖花女接近扭曲的五官,胡国元吓得腿软,内心砰砰乱跳,坐在地上屁股不断后移,嘴里用着抖音:“哦嚯嚯,姑奶奶呀。”  仔细一看,胡国元下身裤子上流下一股清泉。从胯下一直流到鞋子上。吓尿了!还尿这么多。  胡允谦一看这情景,急了,张嘴要骂,看见不断滴水的胡国元,忽然想到什么,急中生智。对了!童子尿对邪煞可是非常有威力的。  卖花女一只手把胡国元老鹰抓小鸡般提了起来,拉到脸前,两嘴几乎相碰。妩媚的问:“元哥,不要躲我,好吗?”  “哦嚯嚯,姑奶奶呀,救命啊谦仔!”  “收声,吵个毛。”  此时胡允谦正拿着矿泉水瓶,脱了裤子往里撒尿。反正卖花女暂时不会伤害胡国元,有多少尿多少,去尽他!
  尿了几乎半分钟,胡允谦总算释放完毕,浑身一哆嗦,抬头仰天感慨:“哎哟,打尿震就是舒服。”  提好裤子后,胡国元和卖花女那边已经谈情说爱很久了。两人几乎要亲嘴延续当年未完成的恋情。  胡国元紧张得四肢乱舞,豆大的汗珠不断流下脸颊,望到胡允谦手里拿着大半瓶黄色液体。怒吼道:“你个含家产,还有心思嘘,嘘嘘!”  卖花女则是在胡国元身上到处乱摸,还一脸陶醉,甚是肉麻。怎么连鬼都这么好色,而且是个年过半百的臭男人。  胡允谦看不过去了,趁卖花女不注意,悄悄走出八卦阵,捡起背包在里面翻找拿出红线。  把红线丢进矿泉水瓶里摇晃,浸泡几秒后,拉扯出来对准卖花女脖子使劲一弹!  此时卖花女心思全在侵犯胡国元身上,哪有作防御的准备,这根红线射出去后死死箍住了卖花女的脖子。  卖花女笑容僵住,感觉到脖子在冒烟,不由得松开胡国元,双手紧抓着红线想要撕断。  胡允谦用力一拉,卖花女被拖到他面前,随后胡允谦手中出现一张超度符,用力贴在卖花女额头上。  “啊!”  卖花女口中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随后,胡允谦朗声唱到:“来又如风,离又如风。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人在途中,人在时空。相识也许不过擦过梦中。卖花女,不必留恋人间情感,往轮回去吧!哎……呀!”  就在这几乎可以超度卖花女,四周念起往生咒的时刻,一个小拳拳轰到胡允谦后背。  这拳头虽小,但却力量十足。直接把胡允谦打飞好几米。  胡允谦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背一阵透心凉的疼。好不容易站起来,发现卖花女额头上的超度符已经被撕烂。旁边站着一个浑身黑漆漆的塞豆隆。  塞豆隆就是小孩,南粤方言。  这塞豆隆帮卖花女解开脖子上的红线,然后光秃秃的脑袋转过来,嘟着嘴,发出小孩子独有的娇滴滴声音:“不许欺负我妈。”  胡允谦心里一阵握草,懊悔的要死,倒忘了还有个鬼婴,看他身上的阴气丝毫不比卖花女弱。万急时刻蹦了出来救他老母一命。是自己大意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他娘的唱歌了。  胡允谦气的疯狂乱抓,手舞足蹈,把怒火撒在胡国元身上,骂道:“胡国元你看看你生出来的那死崽子!”  “关我毛事,你自己要唱歌。”胡国元坐在地上一脸无辜,耸了耸肩问道:“这我儿子?你打得过吗……”  “爸爸?”塞豆隆小巧玲珑的双眼睁大,水灵灵的望着胡国元。脸上露出小孩子天生就有的可爱笑容。  这塞豆隆看起来不过刚会走路的样子,只有胡允谦膝盖高一点,胖嘟嘟的。他松开卖花女的手心,敞开双臂屁颠屁颠往胡国元那边赶。  最可气的是还边跑边喊爹。  胡国元居然还傻比的应了一声:“儿子?”  看见人家父子相逢,胡允谦心生怒意。捡起红线使劲弹去,吼道:“哥哥打烂你的父子情深!”  红线穿过塞豆隆脖子,围绕一圈瞬间缩小捆住。让他死死不能动弹。  “休想欺负我儿子!”卖花女一见,怨气爆发,张牙舞爪的飞过来要干架。  可是胡允谦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起自己童年那段阴影时光,更是火冒三丈!  红线已经困住塞豆隆,胡允谦拔出桃木剑单手跟卖花女怼过。  一个是埋藏六年怨气的厉鬼,一个是拥有无限潜能但被亲情激怒的道士。好一场大战,修为能量相撞,不断迸出火花,让一旁看戏的胡国元瞠目结舌。  很快,塞豆隆趁着胡允谦分心战斗,挣脱红线攻了上去。加入战斗前后夹击。可谓上阵母子兵!  两鬼一人死死斗在一起。极其壮观。  胡允谦越打越勇,左手扯红线,右手紧捏桃木剑。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斗了好几回合,胡允谦一剑砍开卖花女,趁着空隙朝胡国元大喊:“关公像!”  这么一嗓子,胡国元回过神来,跑进八卦阵里搬出关公像送到胡允谦身后。  关公像已到,胡允谦腾出手来洒去一把朱砂挡住攻势。一个空翻跳到关公像后面作法。  两张金刚护体符朝天一抛,形成盾牌护住四周。然后胡允谦拿着红线绑住关公像,再跑到八卦阵上扣住里面的红绳。激活贴在阳眼的普渡众生符。  “众生皆有灵,万物皆有命,若怨比天大,枉过此生!大慈大悲,渡你等怨鬼!”  呼……  漆黑的夜空中,普渡众生符化成灵力朝天上漂浮。凝聚出观音菩萨的佛像!  观音手托玉净瓶,脸上露出悲悯的神色,由柳枝挥出一滴甘露,却变成磅礴大雨。不断洒在卖花女和塞豆隆身上。  “啊!”  “啊!”  母子两人同时发出尖叫,紧紧拥抱在一起,魂破上不断冒出黑烟。  “元哥!救我!”卖花女抱住塞豆隆,艰难的迈着步伐,顶住雨露往胡国元跑去。  胡允谦一见,立刻把住红线激活关公像。  关公像发出灿灿金光,母子二人四周传出古朴沉重的声音:“汉寿亭侯面前还敢造次?”  金光一震!母子二人彻底失去修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甘露下完,观音消失。胡允谦长舒一口气:“总算解决了……”  他拿着两张超度符走到跟前,蹲下身子。问道:“你们母子俩也是可怜人,下辈子自然会丰衣足食。现在贫道就施法超度你们吧。”  “慢!”卖花女伸手制止,望着不远处的胡国元,苦笑着说:“道长,当年我被元哥玷污,自尽身亡。但没想到已经怀了他的种。儿子是无辜的,能不能让他存在世上修炼?”  胡允谦一听,立马怔住,抱着威胁的语气,说:“你是想你的孩子遭天劫吗?你两留在世上事出有因,地府会明察秋毫。但鬼魂不入轮回,那可就是逆天之行。会有执法天兵下凡惩罚的!”
  “这些,我自然是明白。”卖花女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喃喃说道:“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没看过人间的繁华,道长你可知道,一位母亲,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人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  卖花女眼中留下两滴晶莹的泪珠:“道长,我求你了。”  人心都是肉造的,胡允谦此刻不免有些动心,看看那塞豆隆,虽然一出世就是鬼婴,但浑身怨气已经散去,如果走正道修炼。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可那是胡国元的骨肉啊,胡允谦早就恨透了这个人。要收养他的儿子,胡允谦做不到。  胡允谦摇摇头,斩钉截铁道:“对不起。这小孩的父亲是我杀母仇人。”  “道长,纵使千错万错,都不关孩子的事啊。”卖花女纤细的手指抵在两眉之间,要挟道:“道长,若是你不应承,我宁愿魂飞魄散都不肯带着孩子入轮回。”  说罢,卖花女印堂发出红光,她是真有这个念头。鬼魂一旦击碎自己的印堂,那就会魂飞魄散,连入轮回大道的资格都没有。  “握草。”胡允谦气的乱抓头发,无奈道:“大姐你用不用这样啊,谁都像你这样不肯轮回,那这个世界还得了了?”  “我只是想孩子体验一下人间的繁华。”  卖花女说罢,印堂的红光变得更加耀眼。只要她下定决心,下一秒就会魂飞魄散。  胡允谦急了,连忙制止,然后回头怒斥胡国元:“胡国元你个孙子,你招惹的都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戳蛋,该死的那些还不死,不该死的却为了那些该死的变成厉鬼。还怀了那些该死的后代。  胡国元听到,满脸尴尬,拖着湿漉漉的裤子走来。  胡允谦还以为他要劝说什么,让出个位置,从裤兜里拿出香烟要抽。  扑通!  胡国元走到身边,忽然双膝下跪,朝胡允谦磕了一个大头。  “哇!你搞边科!”  这磕了不由分说的一头,吓得胡允谦点烟差点燎着头发。他连连后退拔出桃木剑,指着胡国元大叫:“你什么意思,想我折寿直说,哥哥一剑斩死你。”  “对不起。”胡国元又磕了一个。  “哇,你有什么直接讲好不好,你这样我好难受。”胡允谦受不了这大礼,躲得远远的。  胡国元还是跪着不肯站起来,仔细一看,居然哭了。豆大的泪珠在眼睛里不断涌出,哭得五官扭曲,像个婴儿一般发出嘤嘤喊声。  这副可怜的模样,与以前凶神恶煞的他判若两人。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胡国元有这一天,也是天赐的。或者说,胡允谦是冥冥之中派来惩罚他的。  胡国元哭了好一阵,才擦去眼角泪水,对胡允谦哀求道:“谦仔,我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我求你。你就把我的孩子收在身边吧。他是无辜的。”  握草好戏剧性的对白。  “哇,好离谱啊你。”胡允谦迟疑好一会,人非草木,都有感情。既然他俩人这么执意要把孩子留在世上,胡允谦也不好阻止了。  他点了点头,怀着爱与恕的心,道:“好吧,你儿子可以不超度,但哥哥不会留在身边。碍手碍脚的,你生出来的东西你自己养。”  说罢,胡允谦拿着超度符走来,拉开卖花女抵在印堂的手:“你也别闹了。”  超度符往额头一贴,念一遍往生咒,卖花女连忙鞠躬拜谢,化成青烟飘去远方。  胡允谦暗暗叹了口气,拿出符纸把一旁玩泥巴的塞豆隆收进去,准备念咒。  胡国元一看,连忙阻止他,问道:“你不是说不超度的吗?”  “松开。”胡允谦推开他,解释道:“我这是要消除它的怨根,不然以后变大了到处害人,还得是我的锅,这锅哥哥不背。”  念完一遍咒语,胡允谦把符纸递给胡国元,然后朝夜空行了个礼:“三清在上,这鬼婴若是以后成了气候,千万不要往我身上推。”  说罢,胡允谦长舒一口气,转过身去,神情变得严肃:“我妈的魂魄禁锢在哪?”  此时胡国元还沉浸在得到儿子的喜悦之中,捧着符纸又亲又吻。被胡允谦这么一问,嘴巴张大:“你刚讲什么来着?”  “我妈的魂魄。”  “哦。”胡国元把符纸收进口袋里面,思考良久之后,开口道:“我记得了,你也知道,你妈当年背叛了我,她自尽以后,我怒气还没消,叫了个道士在河里把她魂魄收了带走。”  “带去哪了?”  “那个道士是附近戏班的人,叫小凤戏班,对。”胡国元说到这,眼睛不自觉的盯着胡允谦看。  “草拟吗。”胡允谦听后,火冒三丈一脚踢过去,踹了胡国元一个人仰马翻。  胡允谦踹完后,依然不解气,举着拳头要打。  “别别,我告诉你地址。”胡国元连忙站起来,安慰着说:“我不想再后悔,最初怎么犯错。我也希望帮你一把。”  “别扯没用的。”  “好好。”胡国元挠了挠脑袋,道:“这个戏班四海为家,但是不会离开南粤,在你没出生之前就已经成名了,我跟他们挺熟的。我问到地址立刻告诉你。”  “行。”胡允谦把联系方式给他,捡起背包,撤去八卦阵,把法器都收好就要走人。  “等会。”胡国元叫住他,然后急匆匆跑回大宅里面,两分钟后气喘吁吁的回来,手里拿着一张银行卡和一部手机。  胡允谦接过,好奇地问:“这算什么?”  “我只希望你原谅我。”胡国元朝他赔罪:“你要知道,男人都爱面子。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给自己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买个好点的房子。这部手机是挨炮8。新买的,学着用。”  一百万……挨炮8……  胡允谦冷笑着:“东西我收下,但是原谅你,不必想了。以后好自为之。还有。把卖花女的尸体烧了。”  说罢,胡允谦把这些东西收进背包里面远去,不知不觉中,天空也渐渐变晴,云朵后面露出新生的阳光。
  清晨,深圳世纪广场。  “客人,您选好了吗?”  胡允谦依然穿着那身已经风干的泥水衣裤,加上通宵捉鬼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正在广场的服装店里面选衣服。  一旁女服务员眉头紧皱的望着这位要饭打扮的人,催他赶紧选,不要弄脏了衣服。  还好现在早上七点,人流不多。  “你这么肉紧干嘛,哥哥又不是乞儿。”胡允谦白了她一眼,手里拿着三件新衣服还有裤子,在试衣间换好之后,照照镜子觉得很满意,然后拿出胡国元给他的银行卡走去付钱。  滴一声。  一张三千块的发票打出来。  “哇!”胡允谦捏着发票仔细瞅,确定价格后,觉得很不可思议,张嘴问道:“靓女,你是不是打错数字啊?这价钱夸张得这么紧要。”  “名牌是这种价格啊。”服务员点点头,指着店门招牌道:“我们这也是名店啊,货源是从花旗国直接供应过来的。”  “什么花旗国名牌啊,真还是假啊,你不要欺负我漆头哥不吃辣椒酱喔。”胡允谦那个肉疼,吵着要退钱。  “客人,发票都打出来了,衣服你也穿身上了。怎么退?”  “哇,你这么离谱,哥哥去差馆讲你欺骗消费者,告到你掉裤子你信不信啊。”  服务员也是个年轻人,朝气蓬勃,也有脾气,两人在柜台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来。  ……  吵了接近十分钟,胡允谦拗不过,拉着服务员要去差馆讲道理。  “干嘛干嘛,松手。”  这时,一个肥头大面,身穿西装的少年过来拉开他两。并对胡允谦骂道:“哪里来的流浪汉啊,来我店里面调/戏女店员。”  “你又是哪一只啊?”胡允谦被他扯得生疼,甩开他手问道。  “我是这里店长!”  胖子急了,摸出手机,甩了甩长到眉毛的刘海,对服务员吩咐道:“看住他,我报警。”  胡允谦忽然看到胖子额头上那不显眼的胎记,抢过他手机,皱眉问道:“喂,你是不是叫麦达俐啊?”  胖子把手机抢回来,诧异的望着胡允谦,问他到底是哪一只。  胡允谦哈哈一笑,一脚伸过去他那肥硕的臀部上:“大粒麦,我是胡允谦啊。小学的时候你跟我混的。”  麦达俐挠了挠后脑勺,回想半天才记起来,眼前一亮,即刻给了胡允谦一个熊抱,搂得他差点去见阎王。  “松开。”胡允谦被他抱起,两脚离地。胸口难受的很。  麦达俐这才放下他,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脸色溅的泥水,笑着问:“大哥最近很不行吗?怎么这副模样。”  “我好饿,你先请哥哥吃早餐。”  “走走走。”  ……  茶楼内,胡允谦和麦达俐要了一个包间,桌子上满是点心。  胡允谦早就忍不住,狼吞虎咽吃起来。  麦达俐在抽烟,看胡允谦这副模样,哈哈笑道:“饿鬼投胎啊大哥,没人跟你抢,吃不完再叫。”  “好好好,大哥饿得慌。”胡允谦边吃边跟麦达俐聊家常。  麦达俐是一个富二代,但家住在农村,胡允谦童年天天被胡国元打,选的学校也是偏僻,在那里认识了麦达俐,他为人豪爽,讲义气,也挨欺负。胡允谦在家里被欺负,去学校就欺负别人。下课闲得慌就踹他两下屁股。  有一次胡允谦在家里挨打,心情不好,第二天回到学校叫上麦达俐两人砸了书桌,拿上桌脚去高年级干人家五个人。打得别人头破血流,在当时可是一段传世佳话。  “对啊,大哥你刚上六年级就撤学了。为什么?”麦达俐也会想到以前那些威水史,不解的问。  胡允谦被他这么一问,当场傻眼,张开嘴乱说一通:“啊。哥哥当时,被埋……不是不是,是去修道……哎不是不是。”  “什么,修道?你当道士?”麦达俐耳朵灵光,抓住这个点打破砂锅问到底。  胡允谦三言两句敷衍他,这种事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但麦达俐不肯放弃,还是要知道事实,问道:“大哥你到底是不是去当道士,你告诉我,我信得过你,我家里出事了。”  噗呲,胡允谦听到出事这个词,惊讶的把口里的点心吐出来,擦了擦嘴,盯着麦达俐问道:“出什么事?”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道士?”  “我是。”胡允谦点头,看了看门口,确定没人,才继续问:“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麦达俐即刻回答:“大哥,你也知道,我家是在农村,有几个佣人,前些天我家有个妹仔撞车死了。就在村口。这件事也没报警啥的,我爸就打算拉去火葬场烧了算了。”  又是这种狗血剧情?跟着丘富学道几年,出去解决这种遇鬼,诈尸的事情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次。  胡允谦一听就明白了,道:“然后你家里有人做梦,那个妹仔说要回来找人算账对吧?”  “对对对。”麦达俐脑袋跟啄米一样不停的点,随后说道:“她报梦给我老爸,说头七那天会回来找撞她的人算账。我老爸不敢轻举妄动,棺材一直放在那妹仔住的房间里面,然后让我出来城市买个店打理,费事惹上我。”  “头七?”胡允谦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麦达俐把手机拿出来一看:“五天前。”  “哇。”胡允谦惊道:“棺材放那么久不发霉都发臭了,今晚来接我。哥哥帮你解决了。”  麦达俐犹如大旱望甘霖,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睁得奇大:“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  “不行。哥哥困得很。”胡允谦摆手,把昨天抓鬼的事情告诉他,表示要补上一觉,不然没精神抓鬼。  麦达俐也答应下来,表示随时过来接胡允谦回村。  ……  麦达俐不会亏待胡允谦,在手机上找了间五星级酒店给他住。  一觉睡到傍晚六点,胡允谦才起身,刷牙洗脸洗澡一番之后,穿上新衣服,收拾好背包。打电话让麦达俐过来接人。
  麦达俐效率很快,十分钟就到酒店楼下,还购买了一大堆食物。  胡允谦拿着背包下楼,望到酒店门前停着一辆黑色豪车,麦达俐把脑袋伸出车窗来,正对他招手。  这车胡允谦虽然不懂什么牌子,但一看就知道是贵价货。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驾驶座上的,居然是麦达俐自己。  胡允谦窜上汽车,打开一包薯片吃了起来,享受麦达俐这灵活的驾驶技术,饶有兴致的问道:“大粒麦啊,你年纪跟哥哥这么上下大而已,怎么还能开车?”  麦达俐哈哈一笑:“刚上初中那会老爹就让我在村子里面乱飙,不够年龄考驾照而已,但我已经是诺维斯基了。”  胡允谦撇了撇嘴,就你还诺维斯基,哥哥还是威斯布鲁克呢。  城市开车到农村要用不少路段,两人在车里聊起事情的详细。  红绿灯口,趁着等待时间,麦达俐在手机上翻出几张照片给胡允谦看。并指着一个女孩说:“这就是我家那个妹仔,叫周思,才十七岁,就被车撞死了。”  说到这,麦达俐叹了口气。  胡允谦反复翻看这几张照片。周思长的还算可以,眼大嘴小,扎着马尾辫,穿一身白色佣人服,眉开眼笑的脸上不免有一些乡村气息。  “撞她的是什么人啊?”胡允谦好奇地问。  “是村长家的儿子,叫梁锦福,平时欺欺霸霸,喜欢调/戏女孩子。因为是农村,管理松懈,也没人敢惹他。”  胡允谦听到后,起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心,咬牙道:“这种人早死早着早超生算了吧。”  “那你想怎么样?不管了?”  讲真的那句,胡允谦是不想管这事,让周思拉上梁锦福垫尸底也未尝不可,但周思是麦达俐家的佣人。怨气一膨胀,发狂起来可能伤及无辜。况且这么年纪轻轻,胡允谦也不想让她的孤魂在世上流离浪荡。杀了人之后,魂魄连轮回做人的资格都没了。  “继续开车吧。”胡允谦叹了口气,眯起眼睛闭目养神。  ……  车子从城区转到村路,行驶整整三个小时。  村子的颠簸路程,震醒了在后座睡觉的胡允谦。  “大哥,下车。”麦达俐把车停在一大院门前。  两人下车后,胡允谦看了看四周,村子挺大,但村屋很少,每间相隔都很远。  胡允谦所在的这个大院就是麦达俐的家,四面围墙,打着路灯。大院正中间还有一个小花园。一栋高三层的别墅屹立在花园后面。  “啧啧。”胡允谦感叹:“你这里就是一个度假村啊。”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别墅里面灯火通明,胡允谦跟着麦达俐走进去,里面有一满脸胡渣的大叔坐在沙发上抽旱烟。  “爸。”麦达俐打了声招呼,指着胡允谦介绍道:“这我同学。胡允谦。”  “麦叔好。”胡允谦很恭敬的点点头。  麦大叔抬起头,诧异的望着他两,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有些生气的问道:“家里出了这种事,还带同学回来玩?”  麦达俐招呼胡允谦坐下,然后自己走去麦大叔旁边解释:“爸,我这同学是道士。我信得过他。”  “道士?”麦大叔觉得好笑,上下打量胡允谦,道:“后生细仔的当道士,哪个信啊。”  胡允谦听后,很平静的说:“麦叔信不过没关系,可以让我进去看一眼周思的遗体吗?”  麦大叔毫无所谓的模样,冷笑道:“可以,但不要吓着。”  随即指着天花板:“第二层,最后一间房。”  两人点头,走楼梯上二楼,一阵臭气扑面而来。  麦达俐伸手打开灯,捂着鼻子问:“大哥,尸臭会不会中毒啊?”  “就你多事。”胡允谦有点烦,道:“赶紧带我去看看。”  两人走到二楼走廊最后一间房,打开门后。里面家具齐全,正中央放着一副棺材。  “怕臭就在门口看着。”  胡允谦说罢,走进去,伸手轻轻放在棺材上一会后,脸色微变,推开了棺材。  “哇。”胡允谦眼珠睁大,深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着。  麦达俐好奇,走上去一看,也呆住了。  这棺材里面的那里是尸体,分明就是一堆烂肉,血肉模糊,头发稀散,内脏骨头都被磨烂了,喷出黄水,看上去就像在绞肉机里面绞过一样。融融烂烂的白色碎肉里还夹杂着不少泥沙。根本看不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脚。  胡允谦赶紧把棺材盖上,转头盯着麦达俐,喘了口气问道:“被什么车撞的能撞成这样。”  麦达俐没等回答,胃里一阵翻腾,直接捂着嘴巴跑出去吐了。  “压路车。”  麦大叔忽然在后面出现,满脸惆怅,抽了口旱烟说道:“那天梁锦福开着压路车玩,直接碾了过去。我们收拾不了尸体,连肉带土铲起来放到棺材里面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胡允谦生气了。硬生生把一个活人压成碎肉,天杀的。太踏马牲口了。  “报警不行啊,没用的,村长威胁过我们,要是报警的话,直接把我们家拆了。况且村长跟管这边的警察有关系。他们只眼开只眼闭的。”  “含家富贵。”胡允谦捏紧拳头,恨得牙痒痒。肉身被压成这样,死也不会瞑目,就算是自己也一定会找凶手报仇。这种人等执法天兵惩戒就晚了,胡允谦打算替天行道。  “你想怎么样嘛。”麦大叔诧异的望着他,苦笑着问:“你还能真的把他抓进监狱不成?”  “明天是周思的头七。明天我会有安排。”胡允谦深深吸了口气,朝麦大叔说道:“还请麦叔腾间房间给我休息。”  麦大叔答应下来,说二楼都是佣人房,今晚就让胡允谦跟麦达俐委屈一晚。  麦达俐房间内。  胡允谦洗完澡,站在书桌前面画着符。  “这是什么符?”麦达俐走过来好奇地问。  “不要打扰我。”胡允谦三言两语打发他走,继续用心画符。
  胡允谦画了整整二十张符。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踏马的累死了。”胡允谦扭了扭脖子。骨头咔咔咔的响。画符这种事必须要集中精力,而且一笔下去不能断。长时间的精神集中让胡允谦很是眼困。  扭过头望去,麦达俐早已入睡。躺在床上摆出大字型,占了整个床位,嘴里还发出震天响的呼噜声。  “起身!”胡允谦毫不客气,走去一脚踹醒他。  麦达俐整个人弹起来,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骂骂咧咧道:“哪条粉肠阻止我跟周公的女儿嗨皮啊?”  “哟!”  啪!  敢这么串,胡允谦马上抽了他一大耳刮子,道:“哥哥我。”  这下可算打得麦达俐清醒,一脸懵逼的望着胡允谦,喘了口气,无奈的问:“做什么啊大哥。”  “有无梁锦福的生辰八字?”  “无。”麦达俐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躺下要继续睡。  胡允谦脸色顿时黑下来,不肯放弃,伸手掐住麦达俐耳朵使劲把他抽起来。  麦达俐被他拉起来,也是一阵恼火,推开他,没好气的问:“你想怎么样啧?”  胡允谦严肃道:“大粒麦,我告诉你,你家周思这件事哥哥管定了!明天傍晚之前你想办法把梁锦福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你要来干嘛?”麦达俐一怔,不解的问。  “拘魂。”  麦达俐不懂,但也明白大概意思,皱眉道:“就是勾魂吗?那我想办法帮你拿来。”  胡允谦盯着他的眼睛,随即点点头:“这件事包在你身上了,明天,不对,今天就是周思的头七,前六天她会在方圆十里之内流离浪荡,但今天夜晚子时之前肯定会返来寻仇。哥哥会作法超度她,但是超度她之前我要让梁锦福体验一下魂魄被伤的苦楚。好解周思心头只恨。”  麦达俐听后,沉思了一会,随后微微点头:“你放心吧。”  ……  第二天傍晚六点,胡允谦坐在客厅沙发上,与麦达俐和麦大叔一起喝茶。  茶过半旬,胡允谦看了看窗外,天色已黑,适合做法。  “麦叔,还请你先把家里的佣人打发出去。”胡允谦道。  麦大叔早上也听过麦达俐跟他讲的事情,点点头,没有拒绝。把一众佣人叫到客厅,分别发了几百块钱,摆手吩咐道:“今晚,家里有事情解决。你们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明早再回来。”  几个佣人立刻烚熟狗头一样点头哈腰称好,连原因都不问,就屁颠屁颠一起离开。  胡允谦也不拖泥带水,站起来走到窗前,确认几个佣人已经不见踪影后,拿出背包,道:“关门!布坛!”  麦达俐接到指令,立刻跑到外面把门关上,回来后帮胡允谦把饭桌抬到客厅正中央。  “麦叔。”胡允谦转头朝麦大叔说道:“还请麦叔跟大粒麦一起把周思的棺木搬出来放在饭桌前。”  麦大叔点头,带着麦达俐上二楼。  胡允谦在背包里翻出一张八卦布,扬了一扬,平铺在饭桌上。然后搬出一个香炉摆在八卦布正中央,插上三支长香点燃。  再往背包里拿出其他作法工具,把两支红烛放在香炉两旁点着。  此时麦达俐和麦大叔已经把棺材搬下来了,累的半死不活,按照胡允谦的吩咐,放在饭桌前面正对。随后走到一旁休息,静静看着胡允谦布坛。  胡允谦叫麦达俐去厨房拿来一个干净的海碗,把装在矿泉水瓶里的黑狗血倒进去半碗,撒上一把朱砂。用桃木剑搅拌均匀后,咬破中指,挤进自己体内的一滴纯阴血。再往香炉里捡起一撮炉灰洒进里面。  随后,胡允谦把一张空白符纸折成小人形状。跟上次引出卖花女一般,不过上次是引魂,这次是勾魂。  “生辰八字拿来。”胡允谦擦了擦额头的汗,朝一旁观看的麦达俐说道。  麦达俐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还不忘嘱咐:“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多事。”胡允谦白了他一眼。  胡允谦看了看纸条,把梁锦福的出生年月日按照子午寅卯等时辰,手执毛笔,沾了黑狗血,画在纸人身上。再写上梁锦福三个大字。  写罢,胡允谦拿起红线,分为四段,绑住纸人四肢。随后把四根红线另外一头分别捆在三支长香上。将纸人凌空架住。  胡允谦搞定一系列事情之后,想拿出手机看时间。  就在这时,窗外一阵阴风刮进来。吹得麦达俐和麦大叔浑身颤抖。  “哇。”胡允谦扭头望着窗户,惊道:“这么等不及。”  随即立刻在法坛上拿起三张镇鬼符,跑到周思的棺木旁边,把镇鬼符分别贴在棺材门板和两旁。  “你不是……”麦达俐打了个冷震,咧呀想问什么。  胡允谦盯着他眼睛:“周思已经回来了,我在棺材上贴符是为了保证她的魂魄不会窜进尸体里面发生尸变,不然一堆烂肉爬起来到处蹦跶你嫌好看?”  “收声!”旁边的麦大叔也转头骂了他一句。  与此同时,一位身穿佣人服,长发披肩的女子从窗外飘进来。  胡允谦察觉到变化,站起身子往后一转,周思正站在法坛后面,惨白的脸上满是憔悴。虽然眼睛水灵,但变成鬼魂的她带上复仇欲望,瞳孔早已变成空洞。歪着脖子咧嘴傻笑。  “老爷,少爷。我回来了。”周思朝麦家父子两人很恭敬的鞠了一躬。  “小思?你在哪?”麦达俐紧张的抓住麦大叔胳膊,到处观望,听到屋内荡荡回音却看不见周思的魂魄。  胡允谦走到两人面前,咬破中指,在两人眉心点上一滴纯阴血。  胡允谦是纯阴命理,他体内的纯阴血阴气十足,不用借助牛眼泪也可以看见鬼怪。  麦达俐率先发现周思,看到这副傻子一般的尊容,不免吓了一跳,尖叫一声,拉着麦大叔连连后退。  麦大叔先是一惊,却挣脱他的拉拢,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的双手抱起拳头,朝周思赔罪:“小思,你可千万别算上我啊。老爷我是真的不敢报警。”
  “我并没有怪老爷。我回来只是为了完成还未做玩的事。”  周思苦笑着摇头,言语中满是哀伤和怨恨。  可怜她一个弱女子,二十岁都不够,却因为这次意外,丧失了年轻的性命。死无全尸,而且还不能为自己伸冤。  麦大叔听到她没有责怪自己,捂住胸口大大的喘了口气,按着麦达俐的脑袋一起朝周思鞠了个躬:“谢谢你,小思,你安心投胎去吧?”  周思却暗淡一笑,把目光转移到胡允谦身上,轻声说道:“道长久等,我有两个请求。”  胡允谦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点点头,走到法坛前,指着纸人:“周思,我可以将梁锦福的魂魄拘来,任你处置,但不可令他魂飞魄散。能做到吗?”  周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头望着法坛前面的棺材:“我想看一眼我的尸体。”  胡允谦一怔,脱口而出:“不可!”  人死之后,魂魄都很留恋世间的一切,最重要的,莫过是自己的遗体完好无损。当时周思突然死亡,魂魄受惊离体逃窜,没来得及望自己的尸体,此时想看最后一眼。也是正常。  若是正常死亡,胡允谦还是会答应的。但周思被压路车碾成碎肉。她看到尸体之后肯定会怨气大发,火冒三丈,不顾一切要杀死梁锦福并且令他魂魄灰飞烟灭。  此时周思还算冷静,胡允谦试着转移话题:“周思,人生在世,来又如风,离又如风。或世事通通不过是场梦,切莫留恋。不如你惩戒梁锦福一番就安心投胎吧。”  “道长,你是拒绝我吗?”周思语气很平静,忽然发现棺材上贴着三张镇鬼符,好像明白了什么。  胡允谦脸色一沉,没有作答。  周思看向麦大叔,哀求道:“老爷,能完成我最后一个心愿吗,我想看一眼尸体。”  “这。”麦大叔不知所措,跟麦达俐对视了一眼,狠下心来:“好吧。”  说罢,两父子就走过去要打开棺材。  “不可!”胡允谦突然开口叱喝住他两。  “为什么啊?小思只是想最后看一眼尸体。”麦达俐不解问道:“你就不能答应她?”  胡允谦狠狠盯了麦达俐一眼,目光无比坚定,他们两父子根本就不知道一只怨鬼发起狂来是什么恐怖模样,但胡允谦可是清楚得很。  “那我明白了,我自己会看。”周思猛然跳起,飞到棺材旁边,伸手抓住门板上的镇鬼符就要撕。  镇鬼符碰到邪物,发挥灵力,震出三道闪电,把周思打退一段距离。  周思半跪在地上颤抖,缓和了一阵,抬起头来眼睛却变成血红。恶狠狠的瞪着胡允谦:“我要看到梁锦福!”  胡允谦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朝纸人身上贴去一张空白符,执起毛笔,飞快的描出一道勾魂咒。一道金光闪过,灵符生效。  胡允谦伸手捏住纸人,闭上眼睛,念诵勾魂咒文。几秒后,眼睛猛然睁开,吼道:“梁锦福,出来!”  手用力往后一抽,手掌连带着一道朦胧的鬼影,在灵符上抓出来半个身段。  就在梁锦福整个魂魄都要被勾出来的时候,他下半身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闪出金光,用力把他整个魂魄往回扯。  “哇?”胡允谦脸色一惊,双手并用,跟它杠上。  勾魂咒及其耗费灵力,那边却还有不明物体阻止,胡允谦撑了仅半分钟就汗流脸颊,手臂血管爆出。但他依然咬紧牙关,不肯放弃。  一旁的麦达俐看到这情景,以为是拼力气,跑到胡允谦身后抱住他腰间往回拉,想要助一臂之力。  “走开!”胡允谦吼了一句,然后腾出一只手拿起红线捆住梁锦福脖子,道:“对面用的是道法,不知哪个妖道为了钱保护这含家产。哥哥跟他搏过!”  待麦达俐退开后,胡允谦用咯吱窝夹住梁锦福脑袋,捏着红线,把另一端弹到灵符上。  随后拿起落雷符拍在红线上,再撒去一把朱砂,口中振振有词:“雷公电母,速降神通。为我除妖,化解鬼众。天雷急火如律令!”  一道疾雷散在红线上,连贯的往灵符另一边传去。  一声噼啪过后,那边力气小了不少,胡允谦趁机用力,双手抓住梁锦福脑袋。整个人后仰一跳。摔在地上,把梁锦福活生生逮了过来。  胡允谦抱住梁锦福的魂魄,深深喘了口气,低头一看,忽然发现这个姿势不太好。双脚双手都夹着人家。骂了一声,立刻把他丢到一旁。站起来后,望着纸人露出欣慰的笑容:“赢了。”  “梁锦福!”周思看到梁锦福的魂魄后,早已忍不住,浑身怨气暴涨,尖哮一声飞过来双手掐起他,吼道:“是你害死我的!”  梁锦福魂魄刚被抽出,神识模糊,睁开眼后望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哇了一声:“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杀!”周思忽然双眼爆红,举起手便要轰碎梁锦福印堂。  “不行!”胡允谦一步上前,伸手抵在梁锦福面前挡住这一击。  周思这一下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一拳过去震开了梁锦福,还把胡允谦手掌打的生疼。  胡允谦赶紧捂着手掌夹在腹部,双脚不自觉的站成芭蕾舞姿势。痛得五官扭曲,都快哭出来了。  真爽!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胡允谦讲得断断续续:“不能让他魂飞魄散。”  麦达俐见状,走上来扶住胡允谦,问道:“很疼吗?”  “你踏马的,用肺说话。”胡允谦咧呀道:“不废也骨折了。”  周思却没心思看他们两个玩耍,目光依然死死盯着梁锦福,喃喃道:“谁阻止我杀他,我就杀谁。”  胡允谦心头猛然一沉,周思终归是有怨气,看见杀自己的凶手,一心只想报仇。不过胡允谦提前设好法坛,运作起来,估计能抵挡住周思。急忙后退,拉起梁锦福放在八卦布上,朝周思道:“惩戒可以,决不可杀!”
  法坛前,胡允谦右手握住桃木剑,左手紧捏一圈红线,跟周思对立站着,心中警惕万分。  “你们是什么人?搞什么大龙凤,我何解在这?”梁锦福魂魄刚被抽过来,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  他盘腿坐在八卦布上,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不满道:“赶紧把我送回去,我爸是村长,在差馆那边有关系,你们如果……”  “杀!”  没等梁锦福哔哔完,周思忽然狰狞一笑,唇角变长,一直延伸到耳垂的位置,双眼绽放出血光,样子恐怖到了极点。披肩长发无风起浪,在脑后扭动着,如灵蛇一般朝梁锦福攻来。  “呀!”梁锦福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下意识的伸手遮挡。  一根红线,突然卷在散乱的头发中间,发丝与红线缠绕上,立刻好像碰到硫酸一样,发出滋滋声响。  周思怨毒的看着胡允谦:“道长,你要挡我是吗?”  胡允谦握住桃木剑,横扫一砍,斩断长发,面无表情的望着她:“我讲过,不能杀。”  周思笑着摇头,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凝聚出一股鬼气,左右夹攻,不断往胡允谦脖子上抓。  胡允谦用桃木剑抵挡,丝毫不凌乱,周思攻完一抓的瞬间。胡允谦捏住红线,伸在丹田前方往上一弹,缠绕住周思左手。  往后一拉,令周思自动转身,胡允谦打蛇随棍上,拿桃木剑招架住她另一只手。再用红线一捆,贴上一张镇鬼符。使她双手不能动弹。  周思大叫一声,用胳膊撞开胡允谦,知道不是对手,转身往棺材方向跑去。  胡允谦心中大骂一声扑街,他整个人被撞飞,跌在法坛上把所有东西都打翻了。  此时周思是想拼尽全力破开棺材查看自己尸身,要是被她看到,怒气暴涨,救难对付了。  胡允谦被撞得胸口生疼,一时间没力气站起来,伸手抓起八卦布丢给麦达俐,吼道:“盖住她!”  麦达俐接过后,不知所措,跟麦大叔对视起来。  “快呀!”麦大叔吼了一嗓子。  “哦哦。”麦达俐抓住八卦布往周思那边跑,脚腕忽然碰到饭桌桌脚,扑街在地。  胡允谦顿时顿时一阵握草,急忙说道:“扶我起来。快!”  迟了。  周思跑到棺木面前,脑后头发扭动,不断鞭打在门板上,镇鬼符灵力抵挡不住连连击打,最终,棺材被破开了。  棺材碎木一块又一块的往四面八方飞,咔咔的击打声过后,剩下一堆烂肉呈现在眼前。  “我的尸体……我的尸体……”周思呆在原地,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一块肉饼。自己的尸体居然变成了一堆烂肉,死无全尸……佛都有火!  “你们两个!”周思猛然回头,愤怒不已,浑身颤抖起来,脑后的头发再度升起:“你们两个乌龟王八蛋,都得死!”  此时胡允谦已经被麦达俐扶起来了,摆着双手,无辜道:“姐姐,你不要一竹篙打翻一船人喔,关哥哥什么……”  胡允谦还没讲完,周思的头发已经射过来了。  “哇!”胡允谦一惊,蹲下身子一躲,发丝却把梁锦福卷住了。  胡允谦眼疾手快,抓起桃木剑把头发砍断,一脚踹开梁锦福,拉起他屁股下的八卦布抵在身前。  周思的头发再度飞来,十几二十条捆在一起,成麻绳粗细。威力更强。  胡允谦把八卦布朝天一掷:“护法金刚,请佑我身。临危不惧,金刚不破!”  噌一声。一面八卦盾牌挡在胡允谦身前,闪出灿灿金光。抵挡住周思的攻势。  周思挣脱开红线的禁锢。双手捏成鹰爪,不断变换姿势,控制头发猛攻盾牌中间的八卦图。  胡允谦在地上捡起香炉,丢弃纸人,把三支未燃尽的长香从新插上,随后拿着红线连住长香,捆成一个结,另一头穿在八卦布上。  长香飘出的烟雾,由红线传送到八卦布上增强灵力。顿时盾牌金光又加强几分。  “呵!”周思猛然跃起,飞到盾牌前一拳轰去正中央。  以八卦布为中心,朝周围爆发出一股修为相撞的气浪。震得麦家父子和梁锦福浑身颤抖。  麦大叔和麦达俐是活人,有阳气护身,也差点站不住脚,互相扶持着不让倒下。但梁锦福是魂魄,一下子就被震飞好几米。身体变得透明,若有若无。  胡允谦暗道一声糟糕,梁锦福魂魄受损,若此时魂飞魄散,就真的连被惩戒的机会都没有了,胡允谦只是想让他接受人间法律的制裁。不是滥杀无辜。虽然该死,但不得不救。  当下即刻停止作法,跑到梁锦福身旁把他扶起来,咬破中指挤出一滴纯阴血:“吸了。”  梁锦福双眼空洞,被震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胡允谦用二指撬开他的嘴,把血滴下去。梁锦福若有若无的身体逐渐变回天蓝色。保住了性命。  可那边,八卦盾已经有裂痕出现,摇摇欲破的样子。  再赶回去,盾牌已经被周思击破。长发穿过胡允谦身体,整个人被铁桶般团团包住。  这麻绳粗的长发,像巨蟒缠身一般,捆得胡允谦升在半空,双脚乱蹬,透不过气来。而且头发不断往他七窍里面凑。想要攻入体内。  胡允谦使劲扭着脑袋,甩开面前的头发,但头只有一个,头发有成千上万根。胡允谦鼻孔很快就有发丝窜进去,挠得他直痒痒,想打喷嚏。  麦达俐见状,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冲过去要砍断头发,但周思只腾出一根发丝就把他两百斤重的身体给鞭飞了。  麦大叔紧接再上,也是同一模样,却被鞭得更远。  胡允谦在头发的包裹下,眼前是一片漆黑,双手无力扭动,双脚也慢慢停止挣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副等死的模样。  “天地无极,道法除邪!”  一道红光,从死死围绕着胡允谦的长发上方划过,快刀斩乱麻一样被分成两段。  胡允谦生生跌在地上,也立即感觉到浑身一松。
  胡允谦眼睛睁开,缓和了两秒,伸手把鼻孔里残留的头发扯出来。  “哈糗!哈糗!哎……”胡允谦爽了两喷嚏,擦了擦鼻子。那些头发差几毫米就窜到鼻膜了,感觉一阵恶心。  此时胡允谦还不知道被人救了,撑着地板想站起来继续打。忽然双手一软,趴在地上。他的内力,已经被周思一连串的攻势完全耗尽,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靓仔,你熄火了。等我来啦。”  众人一惊,朝门外看去。  一个男人身穿橙色短袖,乞丐牛仔裤,留着发荫已经斜到眉毛边缘的蘑菇头。正在挖鼻屎。  胡允谦狐疑一看,这人看似三十岁上下,虽然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但他两条眉毛却特浓特粗。单眼皮,鼻子大,嘴唇厚。倒像是很讲义气的那种。  “喂。蘑菇头!”胡允谦朝那一问:“你刚讲什么?”  看着行走的蘑菇,胡允谦忍不住嘴角抽搐,嘻嘻笑起来:“蘑……嘿嘿。”  “阿叔我有道号!”蘑菇头怒视他一眼,喃喃道:“救了你还,算了。”  周思摆在面前,蘑菇头还得先把正事干完。  他走到客厅内,看了看四周,发现梁锦福正躺地上昏迷。眼珠子转了转,望着周思:“人都这样了,投胎去吧。”  投胎……  周思听到这个词,立马激发刚才杀人的欲望,尖叫一声,头上发出唰唰声响,几秒钟时间,头发便捆成水桶一般粗,而且涌动之间,不断加长。  “哇。”胡允谦一看,连忙后退,拉着麦家父子躲到梁锦福那边。  蘑菇头毫不在意,走到法坛前,捡起地上两把桃木剑。互相摩擦两下,嘿嘿笑道:“阿叔我兼职过飞发佬的。”  “怎么多了一把?”麦达俐不解,看着蘑菇头奇怪的问:“刚不是只有一把吗。”  “应该是他自己的。”胡允谦道。  此时周思的头发已经窜到天花板高,水桶粗一般,不断扭动,看起来简直就是一条灵活的巨蟒。  周思眯眼一笑,扭着脑袋,长发忽然朝下一鞭!  蘑菇头一个潇洒的侧身躲开,反手两剑一起砍下,头发削落一大片。地板上却多了一条裂痕。  “蛇永远打不过老虎。”蘑菇头冷哼一声,踩着头发往周思面前跑去。  女孩子都是爱头发的,这是真理。  周思双眼一红,长发散开,裹住蘑菇头双脚,使得他摔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周思变换发型,完全捆住蘑菇头全身。死死用力,要把他掐死。  蘑菇头双手被绑,桃木剑挥舞不了,一时间南无佬跌落屎坑——无嗮符。  “哇。真是生虫拐杖。”胡允谦从看戏模式中走出来,恢复了部分内力,跑到法坛前,抓起一把朱砂,撒在蘑菇头身上。  禁锢顿时被解开,蘑菇头狼狈的站起来,把其中一把桃木剑交给胡允谦:“老猫烧须了我。”  “你救我一次,哥哥也救你一次,无拖无欠啊。”胡允谦指着癫狂中的周思,问道:“有办法没?”  言语之前,周思已经急不可耐,发出两声狰狞傻笑。脑袋左右扭动,五官扭曲。头发变成数不清的触须,在脚下一层层盘起,支撑她升到半空。  “我烧头发,你突她!”蘑菇头立刻分配任务,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灵符,拍在桃木剑上,口中念道:“目光,意念,气动。真水不可熄,玉露不可灭,四海不可淹。除妖真火!”  呼一声,蘑菇头手中的桃木剑居然燃起熊熊烈火。  灵力之强,威胁得附近的头发一时不敢贸然靠近两人。  “居然是三昧真火符!”胡允谦惊呼起来。  道术分五行,金为布阵法术,木为卜卦命术,水为普渡医术,火为骄阳道术,土为风水玄术。一般的道士会都学一些防身,但精通的只有一门或者两门,天赋比较出众的,可以精通三门。胡允谦命里纯阴,天生就对道术有着极高的天赋。五行道术都可以精通,但是胡允谦却嫌木水土三门道术太过复杂,不想多练习,金虾也拿他没办法。  三昧真火符可是骄阳道术里面的高级符咒,胡允谦看见蘑菇头使用它,不免有些自卑。  “别叫了。”蘑菇头瞪了他一眼,吼道:“赶紧给老子突她!”  胡允谦点头,摸出一张落雷符拍在桃木剑上念咒,剑身立刻噼里啪啦响起一阵疾雷,胡允谦怕灵力不够,撒上一把朱砂辅助。  “我来了!”胡允谦两步一跳,跃到周思面前,捏住桃木剑,迎着头发袭击,横斩过去。  周思一惊,举起手硬挡了一记,修为相撞,桃木剑上的疾雷突然被激发,雷光四射,劈得周思连连后退。  紧接着蘑菇头不断往长发上点火,一连烧到周思脚下。  周思坚持不住,摔在地上尖叫一声。长发迅速收短,差点被活生生烧成光头。  一回合就解决了?  蘑菇头轻蔑一笑,熄灭桃木剑上的三昧真火,在裤兜里摸出一张普度众生符,朝周思走去。  “那他呢!”周思一见,紧张的后退,张嘴嚷起来:“是他害死我的!”  胡允谦背着双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人间自然会有惩戒的。”  蘑菇头点头:“你这辈子是枉死,普度众生符可以为你消灾除难,下一世会投胎到一个富裕人家的。放心吧。”  “我冤啊!”周思忽然伸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不断用力往外扯:“为什么这世界上有些人就可以欺欺霸霸!还没人管!”  “我会为你伸冤的。”胡允谦蹲下身子,谆谆善诱的望着周思,一字一顿:“我保证。”  战斗结束,麦家父子也走过来帮忙劝说。  麦达俐居然哭了,捂着嘴巴边抽泣,边指着梁锦福:“小思,这乌龟王八蛋害死你,我……呜呜呜。”  “投胎去吧。”  麦家父子异口同声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周思松开紧抓头发的双手,仰天长叹:“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周思坐在地上,双眼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忧伤道:“我还是个黄花闺女。”  啪!  一张普渡众生符,忽然贴在周思额头上,蘑菇头按住周思的脑袋,嘴里念咒超度。  胡允谦一惊,伸手推开他,大叫道:“你做什么!”  蘑菇头快速将咒语念完,周思即刻化成一缕青烟,附在普渡众生符上,往窗外远飘。  “你赶着投胎啊现在。”胡允谦瞪着他,觉得很可惜,道:“她想说几句话你都不给,这么无人性的你。”  蘑菇头转头跟胡允谦对视,脸色很平静,却带有一丝轻蔑:“她只是枉死,落到下面自然会有鬼差处理。我们何必花时间听她伸冤?况且我们已经答应帮她了。”  胡允谦低下头来,仔细一想,蘑菇头说的没错,做道士这行,不能优柔寡断。  “那尸体怎么处理?”胡允谦转过身子,看着碎木里的烂肉,叹了口气:“总不能安葬吧。”  “烧了呗,一字这么浅。”蘑菇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残留的发丝,对麦大叔道:“这市的殡仪馆火葬场管理人是我朋友,你想办法运过去,报上我的名字。他会帮你解决。”  “道长尊姓大名?”麦大叔拱手问道。  “崔名贵。道号忧柴。”  “哦哦,崔道长。”麦大叔连忙拉着麦达俐行礼作揖。  周思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还有一货躺在地上昏迷。梁锦福。  “那这条粉肠怎么办?”胡允谦指着梁锦福问。眼神中带有怒意:“如果你说直接让他魂归体内继续生活的话,我不愿意的。”  崔名贵挠着脑袋,抬头看了看麦家父子,拉着胡允谦走开一段距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梁锦福魂魄受损,醒来之后肯定会大病一场,再者,他习惯了无法无天,以后自然会有劫难报应。我们这些当道士的,不要飞象过河,去管那些不该管的事情。况且。”  崔名贵指着天花板:“上面还有那些人时刻观察着人间呢。”  胡允谦一听,豁然开朗,深深点头。  随后,崔名贵对麦大叔吩咐道:“事情就算过去了,梁锦福的魂魄我先送回去,你们报警,这市的警察局长也是我朋友。报上我名字就行,如果他还敢只眼开只眼闭,那真是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麦大叔连连点头,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  崔名贵走到梁锦福身边蹲下,捡起一撮朱砂,在他额头飞快的画了一道归魂咒。  咒语念动,梁锦福浑身一颤,化为青烟朝门外飘去。  “搞定啦。”崔名贵站起来,走到胡允谦面前,面带笑容。心里喜滋滋的。  “你笑什么?”胡允谦奇怪的望着他,忽然想起勾魂的时候遇到的困阻。  当下指着他鼻子,询问道:“你是不是……”  “呀!”崔名贵突然一声惊呼,摸出手机一看,凌晨一点。十万火急一般,说道:“差点忘了。”  崔名贵说罢,收起桃木剑转身跑出门外。  “着草?”胡允谦两步追上,伸手扣住他脖子,一腿横扫他脚后跟。使他整个后仰,再一个转身把他扑到在地,用胸口压住他后背。两手夹住胳膊。制服了。  “哎哟,死靓仔,锁技还可以啊。”  崔名贵上半身的关节都被胡允谦死死锁住,怎么用力都解不开,稍微一动只能疼上加疼。  “行了,松开我,我讲。”  胡允谦松开崔名贵后,崔名贵才把事情缓缓道出。  原来在梁锦福不小心撞死周思的那天,村长就托人找到崔明贵,让他来保护梁锦福几天。因为是农村,大多数人都相信神神化化,鬼鬼怪怪这些事。  崔名贵收了村长一笔钱,答应做梁锦福的贴身保镖,刚好胡允谦勾魂那会,他去了厕所开大。回来后看见梁锦福躺床上,眼皮往外翻,嘴巴张开老大,一眼就看出来被拘魂了。才会发生跟胡允谦隔空斗法的事。  之后崔名贵拿着罗盘,走了差不多整条村子才找到麦达俐家。  “就是这样啦。”崔名贵摆着双手:“一开始村长告诉我梁锦福被厉鬼缠身。我看着也不像,但他差不多要跪着求我了。我才答应的。这么说起来,我还是被骗的。”  胡允谦抱着双手,狐疑的看着他:“就这么简单?”  “那你想有多复杂?”崔名贵白了他一眼。  胡允谦点点头,转身收拾好背包,跟麦家父子道别:“那我走了,事情你们记得按照这个蘑菇头说的做。以后有什么麻烦再联系我。”  “我送你。”麦达俐走过来,帮胡允谦拍掉身上的灰尘,笑着说:“我有车。”  胡允谦答应下来,两人走出门外,崔名贵却追了过来,问能不能一起载。  麦达俐是个豪爽人,邀请他一起上车。  车开出市区,一路上,胡允谦对崔名贵问这问那的,方知他是一个云游道士,四海为家,但问到是什么师门,他却只字不提。甚至带有一丝憎恨的语气。  胡允谦感觉这个人,深不可测。  转到一个红绿灯口,崔名贵说要下车。并跟胡允谦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胡允谦很乐意。  “大哥,回酒店吗你?”  “嗯。”胡允谦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目送崔名贵远去。  ……  车回到酒店,胡允谦进了房倒头就睡。  ……  “哥哥,舒服吗?”  梦境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胡允谦躺在太师椅上,旁边坐着一位亭亭玉立,貌美如花身穿古代长裙的长发女子。正用她纤细的手指在胡允谦大腿上按摩。  “哇,爽过打尿震。”胡允谦满脸享受,伸手捧着女子俊俏的脸庞,赞扬道:“你叫什么名字啊?长得好水嫩啊。皮肤真滑。声音又这么甜,说一句话就让我浑身舒畅。”  “小女姓周。”女子妩媚的望着胡允谦,轻声问道:“哥哥,想不想爽到无朋友啊?”  胡允谦连连点头。  女子说罢,开始宽衣解带,长裙脱落,露出一对肤如凝脂的白嫩香肩。
  听崔名贵说得这么神乎其神,胡允谦倒是很有兴趣去一睹这小明珠的风采。  “有照片吗?”胡允谦插嘴问道。  “有我早拿出来了。”崔名贵摇了摇头,继续讲:“这也是最奇怪的,看大戏不允许拍照,有朋友告诉我,那些欣赏过小明珠精彩演出的人,出了剧院回家睡觉第二天起来就把小明珠的长相忘得一干二净。正是因为这样,本地的差馆局长说要用五万,委托我查清楚这件事情。事成之后,还有提成。”  说到这,三人都沉默了。  卜多野问道:“在哪?”  “应该快回深圳了吧。”崔名贵拿出手机:“我忘了,得先问下朋友。”  说罢,就走去房间外面打电话。剩下胡允谦和卜多野两人。  胡允谦捏着手指,满脸尴尬,从第一眼看到卜多野开始,他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但也说不出来。  卜多野倒是很开朗,伸手到胡允谦面前晃了晃:“嗨,在想什么呢?”  “无无无。”胡允谦连忙摇头。  见胡允谦这么腼腆,卜多野把手机递给他,问道:“加个微信吧?”  “好。”胡允谦接过,加了之后,卜多野却开始逗他,笑问:“你该不是第一次见女孩子吧?把我手机都捂出汗了。”  胡允谦愣了愣,赶紧搓手,果然有一大把汗,尴尬的笑了笑。  “还聊上了?”此时崔名贵回来,见胡允谦一脸受样,拍着他肩膀:“聊聊天竟比正事更专心啊。”  “行开。”胡允谦瞪了他一眼:“快讲。”  “着什么急呀。”崔名贵回到座位,说道:“刚才问过了,还有三天回到深圳,然后准备戏台,时间加起来会有一个星期。但一个星期后,肯定会开台唱戏。地点在第二十四小学。”  “时间准确吗?”胡允谦关心的问,二十四小学,不就是当初自己读书的学校吗。怎么这么巧。而且学校在偏僻区域,人流少,旧楼多,平时鬼影都不多只,街道也没人打扫,整个学校周围可以用污糟邋遢来形容,这个小凤戏班怎么会选择在那里演出。  “绝对准确。”崔名贵回答得斩钉截铁,道:“一个星期之后是英老太爷的八十大寿。听闻这老东西很喜欢看大戏,他儿子为了讨他欢心,不惜花大价钱让小凤戏班在外地表演中断。然后赶回来贺寿。”  “他儿子谁啊?”胡允谦奇怪的问,一般有名气的剧团都不会因为钱财动摇,中断演出,这可是对观众的大不敬啊。  “沙尘英。”  “沙尘英?”卜多野一听,皱起眉头:“是嫖赌饮荡吹,五毒俱全的那个沙尘英?”  “是。不过听说近来几年他已经收身养性了,没有以前那么沙尘。”崔名贵点头。  胡允谦听得一头雾水,看着两人,拍着桌子:“喂喂喂,你们不要你又跟他讲,他又跟你讲,倒是跟我讲讲啊。”  崔名贵解释起来:“沙尘英,他真正的名字呢叫做英广财,是以前本地各个黑帮都认识的大红人来的,当时沙尘英只有十六岁,但已经身经百战,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拿刀拿斧,他都不放在眼内。”  “简单点来说就是一个黑道大佬呗?”胡允谦问。  “听我讲完。”崔名贵点点头,继续说道:“他就这样带着一群后生仔,逐个逐个帮派的打,基本没人干的过,所以呢,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大,饱暖就肯定思***,他最得力的两个手下经常陪他去那些大保健的地方,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一天换两个那样,为人也沙尘白霍,江湖中人就把他称呼为沙尘英了。”  “不过进来几年好像性子收了不少,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有孝心。他老爹想要什么立刻就给,听说还每天给他老爹抹身洗脚。”崔名贵补充了一句。  “收身养性又怎么样?有孝心又怎么样?”卜多野气的牙痒痒。鼓着嘴道:“我看这种男人就应该把他杀了,居然把女人当成玩物,不对,应该把他当成生鸡一样。”  “怎么样?”崔名贵问道。  “阉了他!”卜多野用手比出剪刀状,两指合并,咔擦!  胡允谦顿时感觉胯下一凉,赶紧伸手捂着,生怕突然不见了。  “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啊……”胡允谦打着冷震,喃喃说道。  “你讲什么?”卜多野朝胡允谦挑着眉毛,温柔的问:“可以讲多次吗?”  说着就盯住胡允谦二弟的方向看。  “问你可不可以讲多次喔。”胡允谦眼看不妙,赶紧转移话题。给了崔名贵一个眼神体会。  崔名贵心领神会,赶紧咳嗽一下:“咳咳,讲回正经事,警察局长交给我的任务是把小明珠请过去差馆。要仔细了解一下为什么观众看过小明珠唱戏之后第二天就把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赏金五万是吧?不许耍诈啊。”卜多野两眼放着青光,不过随后暗淡下来,弱弱的问:“五万,三个人怎么分啊?”  “我不要。”胡允谦当下摇头。  卜多野奇怪的看着他:“你不要?”  崔名贵的脸色却黑了下来,骂道:“握草,大佬啊,早上还答应我来着,来到这里吃饭我跟你讲了这么多东西你给我说你不干,尼玛过桥抽板啊。真是阿茂整饼,没那样你整那样。”  “你老爸告诉你我不做的?”胡允谦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说不要奖金。”  “随你便了。钱都不要。”崔名贵没好气道:“反正少只香炉少只鬼,那到时候别叫我给钱啊。”  “能完成这件事才说吧。赶紧分配任务,我们要怎么做。”  言归正传,崔名贵也认真起来,拿出手机,翻了两翻,道:“时间关系,差馆局长已经帮我在二十四小学那边安排了出租房,我们明天收拾好行李搬过去住就可以。时刻观察小凤戏班的举动。”  “明天吗?”胡允谦问。  “啊?你着急啊?今晚去也行啊。”崔名贵摆着手:“我无所谓的。”
    “我是挺急的。”胡允谦点点头。  说罢,拿起饭碗狼吞虎咽吃起来,肉菜饭一股子往嘴里面塞。  “喂喂喂,饿鬼投胎咩你现在。”崔名贵看胡允谦吃得快要呛住,急忙道:“你这么着紧干什么。”  “咳咳。”  胡允谦以二十秒的时间把饭吃完,用手背随便擦了擦嘴,背上背包就往外走,回头嘱咐道:“记得把几栋几号发给我。”  崔名贵张着嘴还想说两句,可胡允谦的人影已经窜到外面去了。  卜多野抿嘴匿笑一下,望着崔名贵,问道:“你是不是也今晚过去?”  “我还有一大堆东西没收拾。”崔名贵看了看手机,摇摇头:“今晚我是去不成了,得回去收拾家伙。我先将地址发给他。”  “那我过去陪下他。”卜多野拿出化妆品补着妆,边涂唇膏边道:“免得他自己无聊嘛。”  崔名贵一听,来了兴趣,淫笑起来:“你中意他啊?”  卜多野低下头沉思了几秒,点点头:“有好感咯。”  补完妆后,看着镜子里面美貌动人的自己,满意的笑了起来。  ……  胡允谦回到酒店,收拾好衣服裤子还有法器后,打电话叫麦达俐退了房间,拿上背包和行李箱,下楼搭的士前往崔名贵给的地址。  夜晚八点,二十四小学。  胡允谦站在小学门外,昂头望着自己母校,摇了摇头,依旧是那般死气沉沉,校门年久失修,铁锈斑斑,门楼上那几个刻有校名的大字都已经掉漆,教学楼的墙砖也脱落不少。整体摇摇欲坠,看起来简直就是一栋危楼。  操场周围的树木断枝的断枝,滩地上的滩地上,随风吹落的枯叶也没清洁工去打扫,堆积得跟一张黄地毯一般。把整条跑道都沾满了。  “小凤戏班何解会选择在这里演出……”胡允谦皱起眉,心里揪着揪着,以前在这里读书的时候环境就已经够差了,现在居然越来越脏。这学校迟早要淘汰。  怀着惆怅的心情,胡允谦按照地址,走到小学后门旁边的一条冷巷里面。  胡允谦记得很清楚,这条冷巷有三栋楼,住户都异常少,巷子通往附近的小卖部,以前读书的时候,胡允谦经常带着麦达俐旷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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