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印直播,睡觉感觉有人在摸我,大家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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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诡事——隐藏在平凡生活中的诡异故事~~{一中的都来看看}收藏
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农村家庭,打小在庄稼院里长大,日子算不上富足,但有吃有喝,生活倒也安逸。唯独让爹妈头疼的是,我自小体弱多病,大病不犯小病不断,一年之中至少得有两个月是在医院度过。如果医院能办会员,我早就成我们乡下医院的vip了。为此老妈还曾经笑我,生在穷人家,长个富身子。开始只是以为小孩子身体弱,生病了就去医院治病,但久而久之,家里人便生出了一些其他想法。这总是闹毛病,会不会是触犯了啥东西,或者是有啥说道啊?乡下人迷信,遇到点大事小情就喜欢往神鬼方面想,对于我身体的这种情况,老妈也有些坐不住了,在我十岁那年,开始四处寻找有名望的大仙给我算命,寻求解决方法。然而拜访过几位大仙之后,就连老妈都能看出,这些人其实都没啥本事,只不过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的骗钱罢了。东奔西走的折腾了一大溜,也没能找到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这不禁让老妈有些失望,寻找大仙给我算命的事儿也就暂时搁置下来。事情过去没多久,我又得了感冒,老妈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拿着钱领着去了医院。医生询问了一下病症,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不出所料的,这次又得输液。在医院熬了一下午,当输完液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老妈顺便在集市上买了点菜,准备晚上回去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快到家的时候,恰好碰见邻居家的二婶。二婶见我脸色腊黄,手上粘着医用胶布,笑着问道:“这是咋的啦,孩子又闹病了?”老妈停住身,伸手拍了拍我的脑袋道:“可不是,这孩子就没有一天让人省心!”二婶走到近前,冲我笑了笑,抬头问老妈:“这孩子整天闹病,你咋不找个人给看看啊,保不准就能看好呢。”我知道,二婶所说的这个“看看”,并非指的是去医院治病,而是找大仙寻求方法。老妈摆摆手道:“可别说这事儿了,前一阵子到处找人给这孩子看,可没一个看得准。这有病了咱还得去医院治,找那些人没用,都是糊弄钱的。”二婶点头附和道:“你说的也是,这年头顶香的可不是早些时候了,看的准不准先不说,治个病消个灾,伸手就要钱,十个里头有九个都是糊弄人的。”(“顶香”也是对大仙的一种称呼)老妈随口附和着,又跟二婶聊了一会儿家常,正准备告别二婶,回家做饭。这时候二婶却拉着老妈神神秘秘的道:“嫂子,你听说了吗,村东头的赖三姑这几天出马了!”老妈一愣,问道:“啥时候的事儿?”二婶道:“就是最近这几天,听说一开始赖三姑不想干,结果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一连闹了好几天,赖三姑见实在是拗不过去,这才摆上香炉出马了。”那时候我虽然还小,但是老妈拉着我四处寻找大仙看病,对于二婶口中的话倒也能理解几分,这也算是久病成医吧。所谓的“出马”其实就是对新出道的大仙的一种描述,而这大仙的“神通”并非是与生俱来,更不是后天修炼所得,用他么自己的话来说,他们的所拥有的神通是来自天上的神仙。用点直白的话来讲,就是天上的某位神仙假借凡人之手,替人治病消灾,而这个凡人则被人们称为大仙,有些地方也叫出马仙。说白了,大仙其实就是神仙在凡间的一个代言人。如果某个神仙选中你作为代言人,而你又不顺从,那么你就要遭罪,轻则让你大病一场,重一点可能是家里死几个牲口,再严重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总之一句话,神仙选中了你,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赖三姑就是这种情况,被选中了却不想出马,所以遭了一番罪,最终还是妥协,选择顶上香炉出马。至于这世上有没有神仙我不得而知,总之我没有亲眼见过,也没有遇到过啥神仙显灵的事件。而我在几年之后遇见了一位奇人,从他口中得知了大仙的真实内幕。其实那些所谓的大仙,十个中有九个都是江湖骗子,他们利用乡下人的迷信思想,假借神鬼之名,表面上说是为人们消灾治病,实则是趁机骗财。偶尔有一个倒是真的,只不过也不是什么神仙附体,幕后都是一些修炼出道行的精怪作祟。这些精怪有的为了积攒功德早日修成正果,会假借凡人之手帮助人们做些个好事儿,但也有一些精怪心术不正,为祸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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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听着二婶的话,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道:“有人找她去看了吗?”二婶道:“有啊,听说这两天不少人找她呢,回来都说看的贼准。要我说啊,你家狗子整天闹病,八成是有啥说道,抽空你找赖三姑给看看,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估摸着她也不会坑你,这种事儿看不好也看不坏,你就试试呗。”老妈点点头道:“行,我回去跟狗子他爹商量商量,改天找赖三姑给看看。”俩人又东扯一会,西扯一会,直到天黑才收住话头,各自回家。回到家之后,老爹已经等得不耐烦,瞪着眼睛冲老妈喊道:“干啥去了,这么晚不回来做饭!”老妈也不甘示弱,厉声回道:“你冲我瞪啥眼睛,狗子感冒了,我领他去医院输液,回来晚咋的啦!”果然,老妈这么一说,老爹不再吱声,瞅着我低声道:“不省心的东西!”咱也不理会他,从抽屉里翻出玩具枪,自顾自的玩着。对于老爹老妈的这种吵闹,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动动嘴皮子算是好的,俩人动手我也没少见过。开始还哭着劝两人,到后来就习惯成自然了,你们吵你们的,只要别饿着我的肚子就行。现在回过头来想想,当儿子当到这个份上,还真是够操蛋的。等老妈做好饭之后,我已经把玩具枪拆了装、装了拆,折腾了好几遍了。老爹正抱着收音机闭着眼睛听评书,闻到饭香,睁开眼冲我道:“别摆弄那破玩意了,赶紧收拾桌子吃饭!”我头也不回的道:“不去,我长病了。”老爹腾地一下坐起来,厉声呵斥道:“你个小兔崽子,长病就有理儿啦,赶紧端饭去,再不动弹小心我踢你!”我回头冲厨房喊了一句:“妈!我爹又要踢我话音刚落,厨房立马传来老妈的声音:“他敢!今天他要是敢碰我儿子一下,就甭想吃饭!”听了这话,老爹将收音机放在一边,下地趿拉上鞋,瞪了我一眼:“小兔崽子,等你病好了再收拾你!”说完,转身进厨房端菜去了,我得意的笑了笑,依旧在玩我的玩具枪。饭桌上,一家三口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这是老爹定下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就要专心吃饭,不许干别的事儿。老爹给我家饭桌上顶的规矩很多,例如夹菜的时候只能夹冲着自己的一面,不能满盘子乱夹,如果想要打喷嚏,必须背过脸去,绝对不能冲着桌子打。总之一句话,在我家吃饭就好比上战场,每顿饭都吃的胆战心惊。草草的吃完饭,离开饭桌继续去摆弄我的玩具。这时候老妈开口道:“听说村东头的赖三姑出马了,我想明天请她过来给狗子看看。”老爹眼睛一瞪,斥道:“看啥看,满嘴胡说八道,没TM一个正经人!”老妈道:“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去请赖三姑,你要是看不惯就出去躲一会儿。都说大仙刚出马的时候算得准,这赖三姑刚顶上香炉没几天,应该差不了。”老爹闷声不响的吃着饭,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爱咋办就咋办,这种破事儿别来烦我!”老爹一松口,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了,明天去请赖三姑。原本老妈是想带着我去拜访赖三姑,但是第二天我还要上学,并且下午还要请假去医院输液,没办法,只能是趁着中午的时候将赖三姑请回家里。第二天中午放学,一进家门便闻到一股鸡肉的香味。急急忙忙的跑进屋,正巧老爹从屋里走出来,一头撞进老爹的怀里,撞得我头晕目眩,半天才缓过神来。老爹瞪了我一眼,呵斥道:“瞎跑啥,没个稳当劲!”我挠了挠头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屋里,老妈正坐在炕上跟一个妇女聊得热火朝天,连我进来都没有注意到。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妇女,大概有四十多岁,大脸盘,身体很粗实,有点虎背熊腰的意思。然而此人说话却是细声细气,若不是见到庐山真面目,单听声音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村子本就不大,村里人几乎都认识,然而这个人我却从未见过,不过想到昨天老妈说的话,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赖三姑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人,总感觉有些不舒服,或许是她那体格与声音的极度不协调,也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个人让我莫名的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
老妈没有发现我,倒是这个人先察觉了,停下来盯着我看了看,回头问老妈:“这就是你家的孩子吧?”老妈这才注意到我,一把将我拉到身前,摸着我的脑袋笑道:“是啊,这就是我家狗子。狗子,快跟三姑问个好。”我有些不情愿的打了个招呼,不等她回话便转身跑向厨房。相比于这个赖三姑,我更感兴趣的是锅里是否炖着鸡肉。走进厨房,发现老爹正向锅里放调料,时不时的用勺子舀出一点汤尝尝滋味。见我进来,冲我招招手把我叫到身边,低声道:“小子,今天咱家炖了一只老母鸡,你想吃哪圪垯就说一声,爹提前给你留出来。”我眨巴眨巴眼睛,道:“爹,你不是说不能偷吃东西吗?”老爹拍了我脑瓜勺一下,笑骂道:“傻小子,这是咱自己家的东西,不把最好的留给你,难不成留给那个五大三粗的傻娘们啊!”我低头想了一下,嘿嘿笑道:“我要鸡翅膀、鸡爪还有鸡头。千万别给我留鸡腿,鸡腿肉没滋味。”老爹点点头道:“行,你先出去玩吧,等一会儿炖熟了再叫你。”鉴于对屋里的赖三姑实在是有些反感,我没有回屋,直接跑去院子里玩了。过了约莫半个小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耳边才传来老爹的声音:“狗子,吃饭了!”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屁颠屁颠的跑进屋,发现饭菜已经摆上桌,老妈正招呼着赖三姑坐下。见我进来,老妈冲我摆摆手道:“赶紧去洗洗手,回来吃饭。”盯着桌上的鸡肉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转身去外屋洗手。等我再次回到桌旁的时候,赖三姑已经坐下开吃了。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儿,好像几百年没吃过好东西似的。老爹对赖三姑的吃相似乎也有些反感,板着脸不说话,扯过一个凳子叫我坐在他身边,并且给我夹了几块肉放在碗里。这时候赖三姑才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的道:“孩子,多吃点,瞧你那小体格子,看着就让人心疼。等一会儿三姑给你好好看看,保管你以后不生病不闹灾,长的结结实实的。” 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有说话,心道:还多吃呢,看见你我就一点胃口都没有了。这赖三姑还真不客气,捏着筷子在菜盘里翻来翻去,专挑精肉吃。这还不算,吃的满嘴流油还在那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个菜咸了,一会儿又说那个菜淡了,在盛鸡肉的碗里翻了半天,突然问道:“鸡头呢?咋没鸡头啊?”老爹客气的道:“鸡头端上桌不好看,还在锅里放着呢。”赖三姑点点头,夹起遗址鸡大腿放进自己的碗里,埋头大啃。刚才肚子还饿得咕咕叫呢,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点胃口,心里不断的琢磨怎么整整这个赖三姑!将老爹放在我碗里的肉吃光的时候,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把桌上的鸡骨头有意无意的扔在地下,然后用脚踢到赖三姑身边。做好这些之后,我放下筷子,跟老爹老妈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出去了。在院子里找到俺家的小花猫,用一根长绳将它拴起来,牵着它回到屋里。小花猫喵喵的叫了两声,没人理会,于是低下头捡桌子下边的骨头吃。因为骨头散落在赖三姑周围,小花猫绕着赖三姑来回转圈,不一会儿,赖三姑的脚便被绳子绑在了凳子上。见计划成功,我偷偷笑了笑,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这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赖三姑最后一个放下筷子,老妈站起身忙活着收拾饭桌。老爹沏上一壶茶水,给赖三姑倒了一杯。赖三姑端着杯子站起来正要挪动位置,这时候精彩的一幕发生了。只听赖三姑妈呀一声,直直的向桌子上扑去。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凳子被她扯到了,桌子他被她那壮实的体格压翻了。紧接着,赖三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桌子正好翻过来盖在她身上。桌上还有两盘菜没端下去,一点都没浪费,全都扣在了赖三姑的身上。我站在一边笑的肚子都疼了,老爹愣了愣,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低声道:“闭嘴!”说完将桌子掀起来,老妈上前将赖三姑扶起来,慌慌张张的问道:“三姑,你没事吧?”
赖三姑头顶着一片菜叶,喘了几口气,故作镇定的道:“没事没事,给你家添麻烦了。”老妈道:“你这是哪里的话。”说着,将赖三姑扶到炕上,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水,道:“你先歇着,我收拾一下。”因为我的这个计划十分隐秘,又不是我亲手实施,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意外,老爹老妈也没责怪我。直到很多年以后,老妈无意中提起这次事儿,我才告诉她这是我精心设计的一个恶作剧。将残局收拾妥当之后,老妈拉着我走到赖三姑身边,道:“三姑,你看这孩子总是闹病,折腾的我们一家都不得安生,您费神给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赖三姑此时没了刚才那大大咧咧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道:“你家的饭我不能白吃,你去拿个香炉,找一炷香来,香炉里装满你家今年产的新小米。”见赖三姑要办事了,老妈高高兴兴的按照吩咐去准备了。不过家里不供奉神仙,没有香炉,索性用一只碗代替,碗里满满当当的装着今年新产的小米。赖三姑将盛满小米的碗放在桌子上,叫我去对面做好,随后拿起香点燃,恭恭敬敬的插进碗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摆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像是在掐着什么发觉,嘴里叨叨咕咕的念起了奇怪的词儿,至于她念叨的是啥,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此时赖三姑的表情异常严肃,嘴里念叨的也越来越快。赖三姑所进行的这个过程叫请神,也就是请神仙附体。随着语速越来越快,赖三姑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坐在对面的我甚至能闻到她的口臭,熏得我直皱眉头。然而令人奇怪的是,她面前的香灰却是纹丝不动,并且三炷香冒出来的烟竟然交织在一起,盘旋扭动这上升,宛如一条灵蛇。看到这奇异的景象,老妈变得有些紧张,目光在我和赖三姑身上来回移动。而老爹则是瞪大眼睛盯着碗里的三炷香,好像是在琢磨这其中有啥玄机。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赖三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先是看了看我,随即冲老妈笑了笑道:“大仙已经跟我说了,你家孩子命犯哀星,体弱多病,要是不尽早解决,恐怕这孩子活不过十八岁。”赖三姑口中的大仙是指她请来附体的“神仙”。老妈一听我活不过十八岁,脸色立马变了,哀求道:“三姑,你可得给想想办法,只要能让孩子平平安安,让我干啥都行!”看老妈那姿态,就差给赖三姑跪下了。对于老妈的哀求,赖三姑似乎很是受用,拍着胸脯打保票道:“放心吧,保证你家孩子平平安安的。”说完,眉头又皱了起来,嘴巴几次张开却又闭上了,似乎是有些话想说却说不出口。这时候老妈看出门道来了,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塞给赖三姑。赖三姑眉开眼笑的收下钱之后,细声细气的道:“这样吧,你家孩子的事儿我都清楚了,明天你撕一尺红布一尺白布,红布缠在你家院里的杏树上,白布裹上三炷香、十二张黄表纸送到我家去。然后再找个全活人杀一只大公鸡,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接四酒盅鸡血,在院子四角各洒一盅。洒完之后拿着扫把从院里扫到院外,让你家孩子坐在屋里别出声,你也别说话,扫完之后关上大门,这时候谁来敲门也不能开,第二天才能开门!”赖三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而且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听得我晕晕乎乎的。不过老妈倒是用心记下来了,自己念叨了一遍,又问:“还有啥嘱咐的吗?”赖三姑皱了皱眉头,道:“这也只是暂时把哀星扫出去,迟早还是要回来的。必须给你们孩子认一个姓刘的干爹,帮助你们一起抗,才能彻底留住这孩子的命。还得记住,这干爹只能本村里认,别村里的人不行!”说完,又嘱咐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挥挥手打着饱嗝美滋滋的离开了。老妈送赖三姑出去,我和老爹坐在屋里互相瞪着眼,半晌之后老爹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而我的心里则是在琢磨,这赖三姑从我家赚的钱也太容易了吧?大吃大喝了一顿不说,摆上香捣鼓了五六分钟,这事儿就办完了?想想她那吃得满嘴流油还挑挑拣拣的样子,我心里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不过我也知道,这都是老妈的一番苦心,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第二天老妈按照赖三姑的吩咐准备好了一切,将白布、香纸送到赖三姑家以后,又请来了四爷爷帮忙杀鸡。赖三姑所说的全活人,是指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人口一样不缺的人,据说这样的人受上天眷顾,杀的鸡也干净。接了鸡血,扫了院子,关上大门,老爹老妈坐在炕上开始琢磨给我认个干爹。结果琢磨了半天,才发觉好像是被赖三姑给忽悠了。我们村子总共有百十来户人家,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可惜村里人有百分之九十都是本家,最近几年倒是搬进来几乎外来户(赖三姑也是其中之一),但也没有一户姓刘的。过了几天,老妈实在是想不出办法,又去找赖三姑,结果赖三姑推脱说时机不到,说只要多留心,十八岁之前,肯定能在本村认一个姓刘的干爹从那以后,老妈就天天盼着村里搬进外来户,期望有一个姓刘的,然而一晃过去了四年,村子里始终都没出现一个姓刘的。我也上了初中,身体比起以前有所好转,可比起健康的同龄人,仍然是病秧子一个。不过对于给我认干爹的事儿,家里人也渐渐的淡忘了。那年春天,老爹老妈又大吵了一架,两人甚至动起了手。最后老妈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家里只剩下我和老爹两个人。晚上放学回家之后,老爹给我做了热腾腾的面条。吃完晚饭,老爹打开收音机,躺在炕上听评书,我则是抱着那台熊猫牌黑白电视机翻来覆去的调,期望找到一个清楚一点的频道。正当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清晰一点的频道,准备坐下来好好欣赏的时候,院子里的狗突然叫了起来。老爹翻身做起来,下地穿上鞋,出去开门。不一会儿,二叔穿着水靴跟在老爹后边进了屋。我站起来打了声招呼,问道:“二叔,这么晚了,有啥事啊?”二叔道:“灌渠下来水了,招呼你爹一声,一起去浇地。”说着四下里扫了一圈,问道:“你妈呢?”我撇撇嘴道:“跟我爹干仗,跑我姥姥家去了。”老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问道:“狗子,爹跟你二叔去浇地,你自己敢在家不?”不等我回答,二叔道:“要不让狗子先去我家吧,他二婶在家呢。”我笑了笑道:“不用,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去吧,甭管我。”老爹点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后屋找出水靴,拿着手电出了屋,临走的时候嘱咐:“别到处乱跑,老实在屋里呆着,困了就赶紧睡觉。”我有些不耐烦的道:“行啦,知道啦!”老爹走后,我抱着电视机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现在睡觉还太早,关掉电视机,决定找点东西玩玩。在屋子里寻摸了一圈,目光停留在老爹的收音机上,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于是翻出工具箱,从里边找出螺丝刀、细铁丝,又找来一块小木板。回到屋里摆上桌子,开始给老爹的收音机动手术。这个收音机是老爹的心爱之物,听了将近五六年了,外壳磨损的很严重,并且效果也很差,经常知啦知啦的响。用螺丝刀将收音机卸开,找来一块细布将零件擦拭了一下,然后用螺丝、细铁丝将零件固定在木板上,又把电视机的天线拆下来固定在木板上,用来增强信号,最后再将扯断的线路一一连接起来。就在我进行拆装实验的过程中,窗外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动,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人穿着水靴在窗外走动。我心道:完了老爹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手忙脚乱的将收音机零件藏好,趴在窗户向外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而那奇怪的声音也不见了。我疑惑的摇摇头,感觉有些不对劲,要是老爹回来,肯定会打着手电,并且老爹的脚步声也绝不会这么轻。趴在窗台向外瞅了半天,也没发现啥异常,缩回头笑了笑,也许是自己害怕被老爹发现,以至于出现错觉了。既然老爹没回来,那咱就继续。将线路接好之后,调整了一下天线,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拨动了收音机的开关。吱!收音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声音十分凄厉,似鬼哭似狼嚎!声音很短暂,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不见了。“XXX药膏,专业治疗牛皮癣……”短暂的声响过后,收音机里传出那熟悉的广告词。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站起身来,低声骂了一句:“妈的,吓了老子一大跳!”
11楼 收音机恢复正常收听,而且要比以前清晰的多,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这回就算是老爹知道,也不会踢我了。长长舒了一口气,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刚才那鬼哭狼嚎的声音早就被我忘在了脑后,心里以为那只是设备重新组装好之后的一点小故障而已。 就在我琢磨着这个没有外壳的收音机还能怎么改造的时候,窗外又想起了脚步声,而且这次十分清晰,好像正在向门口走来。我心道:这回八成真的是老爹回来了。然而静静的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开门声,反倒是那脚步声在窗外来回走个不停。我再次趴在窗台上向外张望,结果与刚才一样,没有任何人影。这时候我的心里也有些发毛了,站在屋里琢磨了半天,一咬牙抄起手电走了出去。打开门,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犹豫了半天,始终没敢迈出那一步。就在这时候,突然感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我脚边窜过去,进了屋里。吓得我打了一个激灵,定了定神,猜测应该是小花猫进屋了。打开灯在屋里找了一圈,却也没发现花猫的踪影。而与此同时,房后的鹅嘎嘎的叫个不停。我自作聪明的想到:妈的,我说今晚咋不消停呢,原来是有人偷鹅来了!想到这里,端着手电,走进厨房,本想拿菜刀,但感觉有些不顺手,倒是那根擀面杖挺合手的。一手端着手电,一手握着擀面杖,气势汹汹的走到房后,准备狠狠的教训一下偷鹅的贼!可是到了房后,却没发现一个人影。房前房后不死心的转了好几圈,依旧是没有找到人。数了数鹅,一只也没少。看着眼前这些大白鹅,有些郁闷的道:“没人你们瞎叫唤个啥,再叫唤明天挨个剁了你们!”没有找到偷鹅贼,悻悻的回道屋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琢磨怎么改装收音机。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有些不对劲。今晚三番两次听到窗外又动静却见不到人,开门的时候从我脚边溜进屋的那个到底是啥东西?大白鹅为啥无缘无故的嘎嘎乱叫?以前老妈经常领我去看大仙,对于神神鬼鬼的事情也听过不少,心里估摸着,今晚可能真的碰见邪祟东西了。此刻老爹不在家,想起这些心里还真有些打鼓。正想着,那收音机突然没了动静。我端起木板晃了晃,扳动了几下开关,依然是没有反应。将收音机的喇叭放在耳边,想仔细听一听。吱!收音机里又传出一阵刺耳的怪叫声,吓得我扬手将收音机摔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拼装到一起的零件彻底散了架,喇叭却还在那吱吱啦啦的响着,也听不清是什么内容。怔怔的看着地上的收音机,心道:这下可惨了,肯定要挨老爹的大脚板了。弯腰将收音机捡起来放在桌上,此刻也没心情改装它了,现在最要紧得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钻进屋里的那个毛茸茸的东西藏到哪去了。将屋里的灯全部打开,里里外外的开始翻找起来,就连柜子空都没有放过。可惜一点结果也没有,按理说像我这种找法,就算是一只耗子也该给翻出来了啊?那个东西到底藏哪了?而就在这时候,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好像是有人在搅动水缸里的水。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厨房门前,轻轻的推开门,伸手摸索着墙壁寻找灯开关。刚刚摸到开关,耳边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这次不是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声音的源头就在厨房里!猛然回过头,借助外屋那微弱的灯光,只见水缸旁边趴着一个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大概有我家的小狗那么大,全身的毛蓬松着竖起来,一双碧绿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怎么害怕,相反,好奇心驱使我慢慢的走上前,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个啥东西。可是,当我走到水缸旁边的时候,那毛茸茸的东西却突然不见了。我打开灯在厨房里寻找了半天,却怎么也找不到。若不是水缸旁边的那一滩水渍,我还真以为自己刚才眼花了呢。寻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今晚也折腾的够累了,尽管心中有些不安,却也抵不住哈欠连天。关了厨房的灯,回到里屋,将桌子收拾了一下,把破碎的收音机藏好,捂上被窝关灯睡觉。缩在被窝里,脑子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儿,越想越觉得不安,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才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门缝中钻进来,一下子扑到了我的身上,吓得我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打开灯,揉了揉眼睛,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自己已经睡着了,刚才只不过是在做恶梦而已。不过这个噩梦未免有些太真实了,在梦里我甚至能清晰的体会到那个东西扑到我身上的感觉。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老爹还没有回来,胡乱的担心了一阵,又安慰自己:老爹能出啥事,现在照顾好自己就行了。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等冷汗落了,关上灯蒙上被子继续睡。然而这一睡,第二天却没能起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摸我的额头,耳边好像还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挣扎了半天,才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大亮,老爹满身泥水站在我旁边,见我睁开眼,焦急的问道:“狗子,你咋的啦,是不是感觉哪里不舒服?”我翻了一下身,感觉浑身酸痛,身上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想要开口说话,却感觉嗓子又干又痛。对于身体的这种情况,我实在是太熟悉了,这TMD肯定是又发高烧了。 抿抿嘴使劲的咽了几口唾沫,润了润嗓子,半天之后才勉强挤出几个字:“好像又感冒了。”老爹瞪着眼睛冲我运了半天气,最后有些无奈的道:“那还磨蹭个啥,赶紧穿衣服去医院啊!”穿衣服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儿,可如今对我来说却是一个挑战。磨蹭了将近十分钟,才将衣服穿好,老爹也趁着这会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伸手将我从炕上拎起来,像拎小鸡仔似的把我提溜出去,然后骑上大二八自行车,带着我直奔医院而去。到了小诊所,见到了那个熟悉的白大褂,我心里那个恨啊,这家伙在我身上扎了多少个针眼了?我们进去的时候,白大褂正在接待一个病人,见我们进来,还不等我和老爹开口,他便抢先打招呼道:“你们先坐下等一会儿,我给这个老爷子量完血压”说完又转头吩咐旁边那个卖耗子药出身的护士:“你去给这个孩子找几片感冒药,让他先吃上。”听他说完这话,那个等着量血压的老大爷眼睛瞪得溜圆,扭头看了看我,问道:“小伙子,你感冒了?”我轻轻的点点头,老大爷转过头冲着白大褂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先生的医道真是高啊!拿眼一瞄就知道人家长了啥病,厉害啊!”老大爷说完,我差点晕过去,他有个狗屁医道,早些年干兽医,后来去进修了几年回来就开了诊所。我这个病秧子是他的常客了,而且已经形成了规律,我一来这里,根本不用问就知道是咋回事。看着白大褂那一脸得意的笑容,我也懒得去揭穿他,省的一会打针他给我穿小鞋。等老大爷量完血压,白大褂开了一些降压药将他打发走之后,装模作样的拿出体温计,给我量了一下体温,确定是发烧之后,便去准备退烧针。本以为是白大褂亲自给我打针,没想到当药剂配好之后,白大褂抬手将针管递给了护士,吩咐道:“你去给他打吧。”听了这话,我冷汗都下来了,这个卖耗子药出身的护士是白大褂的外甥女,因为小诊所人手不够,被白大褂拉来帮忙。护士接过针管,轻轻推了一下,挤出一点药水,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一边低头找酒精棉球,一边道:“脱裤子!”此时我是真恨自己,没事发什么高烧啊!在老爹的帮忙下,很不情愿的露出咱那可怜的小屁股蛋,回头对护士道:“卖耗子药的,你可得悠着点。”老爹瞪了我一眼,呵斥道:“闭嘴,老实等着!”老实等着,我心道:爹啊,我还是不是你儿子?你儿子都高烧了,却还要被这个二百五护士拿来练打针技术,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被那个二百五护士给按着扎了一针,疼的我是龇牙咧嘴。打了退烧针,又买了点退烧药,老爹骑车带着我返回家里。照以前的情况来看,只要打了退烧针,再吃点药就会好了,可这次的情况有些异常。回到家之后,高烧不但没有退,反而更加严重。整个人忽冷忽热,一会儿像掉进了火炉,一会儿又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折腾的我满炕上打滚。老爹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却是没有一点办法。中午的时候,老爹托人给老妈传个信儿,告诉她我生病了,下午老妈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进屋之后见我痛苦翻滚的样子,冲老爹厉声呵斥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干啥吃的,我刚走了不到一天,这孩子咋就病成这样啊!”
13楼 老爹心中也是着急,听老妈这么一喊,火气也上来了,毫不示弱的回道:“要不是你回娘家,要不是我晚上出去浇地,能让狗子病成这样吗,你还冲我喊……”见他俩这架势又要吵起来,我强忍着难受,不耐烦的道:“你们别吵了!妈,这不关老弟诶的事儿,昨天晚上我见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进了咱们屋……”随后,我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老爹老妈讲了一遍,并且说自己的病可能是与那个东西有关。其实这些都是为了劝架,让老妈相信我得病不是老爹的过失。可令我没想到的是,老妈这人本就非常迷信,听我这么一说就更加慌了神,二话不说披上衣服就直奔赖三姑家去了。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妈神色匆匆的回来,进屋之后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老爹见她表情有些不对,急忙问道:“咋回事啊,人咋没来?”老妈没有回答,瞅着我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好半天才吭吭哧哧的道:“赖三姑刚出门,她家里人说是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听了这话,老爹沉默了半晌,呵斥道:“哭个啥,赶紧领孩子去大医院瞧瞧。”县里的大医院距离我家有几十里路,老爹出门叫来一辆农用三轮车,用毛毯把我裹上就塞进了车里,一家三口坐着三轮车直奔县里的正规医院去了。本以为正规医院能找出个解决的办法,然后到了以后又是挂号又是诊断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得出的结论依然是高烧,给出的方法还是打针。就这样,我可怜的屁股一天挨了两针,更可气的是,在县医院打了针之后,高烧还是没有退,并且有更加严重的趋势。打针吃药,吃药打针,一连折腾了三天,体温一直没有降下来,并且已经烧到了四十度。可是令医生都奇怪的一个现象是,正常人持续高烧这么长时间,早就昏迷不醒了,可我的意识却异常清醒,并且用什么药都不管用,有时候甚至还起反作用,连县医院的主任都对此感到不解。此时老妈心里那些神神鬼鬼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在一旁跟老爹商量,是不是要请一个大仙来给看看。出于对我的关心,老爹同意了老妈的意见,可是一时半会儿又到哪里去找大仙呢?全家都为我愁眉不展,那三天至少省了两天的粮食。虽然我发着高烧,全身无力,意识却非常清醒,且不耽误正常行动。第四天,老爹老妈坐在屋里愁眉不展,我裹着一件大衣坐在大门口无聊的摆弄着石子。抬头无意间发现一老一少两个人正缓缓的向村子里走来。这两人肩上都背了一个蓝布包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着补丁。只瞄了一眼,便可以确定,这俩人肯定不是村子里的人,看样子像是逃荒的或者是讨饭的。虽然感觉有些奇怪,对他们却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依旧低头摆弄着石子。然而这两人走到我身边却是停了下来,同时耳边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小子,俺和师父都饿了,你家有没有饭吃?”这一声“小子”令我感到非常不爽,于是头也不抬的道:“没有!”“你……小气鬼,给一口饭吃又咋了!”声音的主人似乎是有些生气。我正要“回敬”他一句,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算了柱子,你咋就那么没出息,咱们再往前走走看吧。”这个声音显得有些苍老,语气也有些无奈。这时候我才抬起头打量了这二人一眼,老人身材干瘦,头发已经花白,满脸褶子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子微微翘起,似乎昭示着老头的倔强。而那个年轻人则粗壮的多,比我足足高出一头,皮肤黝黑,瞪着一双铜铃大眼,嘴唇又宽又厚,总体来说我没有见过比他更丑的人,乍一看这家伙活脱脱一个钟馗在世!要不是我还有些胆色,恐怕早就吓得叫出来了。我没有叫出来,可这家伙见到我的面容却像是见到鬼一般,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大叫道:“妖怪!”“妖怪”这俩字我就更不爱听了,不就是不给你饭吃吗,我还没叫你妖怪呢,你反倒污蔑起我来了。尽管他的体格比咱壮实,尽管咱现在还发着高烧,但被人当做是妖怪,咱还是要站出来理论一下的。扶着墙垛站起来,怒视着这个黑脸小子,问道:“你说谁是妖怪?”
本以为这黑小子会说出些狡辩之词,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的道:“你身上有一股妖气!”我冷笑道:“你西游记看多了吧?真当自己是孙猴子啊!就你这形象,猪八戒还差不多!赶紧滚蛋,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找人揍你!”至于为啥是找人揍他,因为咱根本就干不过他啊。黑小子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旁边的老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大惊小怪的瞎叫唤啥 黑小子黑小子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旁边的老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大惊小怪的瞎叫唤啥!”黑小子有些委屈的道:“师父,他身上真的有一股妖气,我都看到了!”这老头也不含糊,抬起脚就冲黑小子的屁股踢了一下,训斥道:“我又没瞎,用得着你告诉我啊!”听着这一老一少的对话,我倒是有些糊涂了,我身上有妖气?这不是扯淡么?不过看他俩的表情倒不像是作假,这时候我开始有点怀疑了,这俩人到底是干啥的?本以为他们是父子关系,没想到黑小子喊老头师父。神神鬼鬼的事情听得多了,我心里也不免有些疑神疑鬼,想到传说故事里那些神仙菩萨显灵的故事,一般都是变换成乞丐之类不起眼的人物,难不成这俩人也是得道的世外高人?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们俩到底是啥人?”黑小子被老头踢了一脚不敢再说话,可老头自己似乎又有些为难,沉默了半晌,扭头给黑小子使了个眼色,黑小子领会之后上前回道:“俺和师父行走江湖,路过此地,肚子饿了,你给口饭吃呗?”我撇撇嘴,心道:说到底不还是俩乞丐吗,讨饭都讨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不过这俩人看上去与普通的乞丐还真有些个不同,既然已经搭上话了,再不给人家一口饭吃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于是我叫他俩稍等一会儿,裹着大衣晃晃荡荡的向院子里走去。走进屋里,老爹瞪了我一眼,喝道:“都感冒了,不老实的坐一会,瞎跑个啥!”我一边向厨房走,一边回道:“外边来了两个乞丐,爹,咱家还有剩饭吗?”“还有点。”老爹也没有为难我,站起身道:“你回屋里坐着,我出去看看吧。”说着把我拽进屋里,一把拎到炕上让我不许乱跑,他自己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老爹领着一老一少进了屋,我偷偷笑了笑,暗道:看来还是老爹实在,我只是想给他们找点饭吃,可老爹竟然把他们给领进屋来了。进屋之后,那个黑小子就瞪着眼睛四处寻摸,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也不知道他在找啥东西,不过看他样子不像是在找吃的。最后,黑小子的目光停在我身上,盯着我瞅了好半天,转身对老头道:“师父,他……”老头瞪了他一眼,沉声道:“别瞎说话!”随即回头对老爹道:“给你们家添麻烦了,要是有剩饭就给我们爷俩弄一口吃,吃完我们就走。”老爹这人本就不怎么爱说话,如今因为我的病变的更加沉默,只是点点头,然后吩咐老妈去厨房端饭,他自己倒了两杯开水递给一老一少,淡淡的道:“先喝点热水。”老头接过水杯道了一声谢,看了看我,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看老爹的脸色,又没有开口。老爹见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以为两人是不好意思,于是勉强的笑了笑道:“甭客气,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多了咱帮不了你,一顿饭还是能管的起的。”也许是被老爹的实在打动,老头深吸了一口气,咬咬牙道:“大兄弟,能问你个事儿不?”老爹道:“啥事儿,你说吧。”老头瞅了我一眼,问道:“你家孩子这是咋回事,能跟我说说吗?”老爹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道:“这熊孩子从小体格就不好,三天两头的闹毛病,这不前两天又感冒了,高烧好几天了,打针吃药愣是不管用!”老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站起身直接走到我身边,道:“小伙子,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啥,但是这是在我家里,谅他也不敢耍啥花样,把手伸出来递给他。老头先是扯着我的手看了看,随后张开手指搭在我的脉搏上,闭着眼睛仔细的诊起脉来。老头的举动不仅令我有些疑惑,就连老爹也惊讶的站了起来,静静的盯着老头的动作。
老妈端着饭菜进屋,正要说话,见到这场面也有些吃惊,轻轻的将饭菜放在桌上,站在一旁观看。过了一会儿,老头睁开眼睛,低头琢磨了一下,开口道:“对于中医我也略懂点,看这孩子的脉象,不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容我直说,这孩子长病之前是不是遇到过啥事?”一听这话,老爹老妈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都露出惊喜的神色。高烧总是不退,老妈正怀疑是撞到邪祟东西,准备找大仙给我看看呢,如今这老头竟然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门道,正可谓是天降救星啊。于是不等老头细问,便绘声绘色的将我那天晚上遇到的事儿讲述了一遍,讲的好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似的,听的我的都有些傻眼。老妈刚说完,黑小子立刻张口道:“我说这小子身上咋有一股妖气儿呢!”紧接着又道:“师父,咱抄家伙不?”老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训斥道:“还没整清楚是咋回事呢,抄啥家伙!”说完之后低下头半天没有吱声,也不知道在琢磨啥。见他不说话,老妈有些着急的问道:“我家孩子这到底是咋回事,您能给看看吗?”老头看了看我,砸吧着嘴道:“我估摸着也不是啥厉害的玩意,要不然折腾了这么多天,孩子的命早就保不住了。我先看看到底是啥东西在作祟,能赶就把它赶出去,赶不出去就灭了它!你家厨房在哪,先领我去看看。”老头愿意出手帮忙解决问题,爹妈自然是高兴,先不管这老头是真有本事还是忽悠人,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完全是死马当做活马医。带着老头来到厨房,厨房有点小,四五个人都进去显得有些挤。老头指着墙角的水缸冲我问道:“那天你就看见一个带毛的东西蹲在这?”我点点头,走上前去指出具体位置。老头探头朝水缸里瞧了瞧,随即将手伸进水缸里,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又把手拿出来放在嘴边嘬了嘬手指头。看着他这些奇怪的举动,我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这老家伙在玩啥花样?这可是俺家吃水用的缸啊,你伸手进去搅和,中午我们还咋做饭啊。回头看了看老妈,她对此似乎不是很在意,目光有些紧张的盯着老头。反正水已经脏了,索性我也把手伸进去试了试,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这缸里的水竟然冰冷刺骨,比刚从井里打出的水还要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将手撤回来,此时我倒是有点明白老头的意思了。老头见到我的举动,抿着嘴笑了笑,叫我趴在水缸边仔细向里边看着。他自己则是解开身上的蓝布包裹,从里边翻出一个四方小盒子。打开盒子,里边装着一些红色的粉末,老头伸手捏了一点粉末撒进缸里,嘱咐我仔细的看清楚。虽然不知道他让我看啥,但还是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缸里的水。粉末撒进去不一会儿,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股波纹。我以为是谁在碰水缸,刚想回头看看,不料水缸里却出现了令我吃惊的一幕。原本清澈的水里慢慢的显出一个影子,等那个影子变得清晰的时候,我指着缸里大叫道:“就是它!那天晚上碰到的就是它!”听到我的喊叫,老妈也凑上来观看,可是瞧了半天也没发现啥东西,有些疑惑的问道:“狗子,你看到啥玩意了?”看到水缸里那个毛茸茸的东西,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无比真实的噩梦。大喘了两口气,定了定神才回道:“就是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东西,它就在水缸里!”就在我和老妈说话的时候,老头又从包裹里取出一样东西。这东西被用白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看样子十分贵重。等老头小心翼翼的将白布打开之后,才发现原来里边只不过是一柄破木头剑。看着老头那庄重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一把破木头剑至于这样珍藏吗?这种木头剑我从小到大不知道玩过多少把,而且都是咱自己做的。不过还别说,老头手中的这把木剑比我做的精良多了,不知道他选用的是啥木材,纹理清晰,色如紫铜,剑长两尺,剑身上雕刻这古朴的花纹,看上去颇有几分神秘色彩,并且散发出一种怡人的芳香。正在心里点评着老头手中的木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盯着木剑使劲的看了看,心里狐疑道:难道这是经过特殊处理、能驱鬼辟邪的桃木剑?
老头取出木剑,叫我留下,让老妈退出去。我以为这老头要向以前听到的故事中那样,挥舞着木剑做一通法术,然后将小妖消灭,没想到他只是轻轻的将木剑抛进水缸。更令人惊讶的是,木剑落入水缸之后,竟然像个鱼漂一样,稳稳当当的立在水中。我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木剑,心里很是好奇,真想上去拿出木剑来看看这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这木剑也像鱼漂的设计一样下重上轻。不过看到老头那严肃的表情,还是忍住好奇心没有去碰。木剑立在水中半天没有动静,正当我想询问老头这是在干啥的时候,木剑上下浮动起来,有点像鱼儿上钩时的样子,不过这水缸里可没有鱼,倒是有一只小妖。浮动了两三下,木剑再次静止不动。老头冷笑一声:“还不走?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说罢,一把从水中抄起木剑,抬头看了看,伸手将厨房的窗户关上,同时在包袱里找出一团红线,在窗户上横七竖八的拉了几道。接着转过头对老爹道:“大兄弟放心,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小精怪,既然它赖在这不愿意走,我就送它一程,你家里有没有石灰,给我找点来。”老爹虽然一直站在门口,但是刚才的景象也都看见了,此刻对老头那是满脸的敬佩。听了老头的吩咐,老爹二话没说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拎着半袋石灰回来,问道:“这是去年翻新灶台时候剩下的,你看够用不?”老头道:“够用了,你把厨房收拾一下,在地面薄薄的撒上一层石灰,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老爹按照吩咐,将地面清理了一下,用不到的东西全部都挪了出去,然后用找来一个铲子,在地面上撒了一层石灰。做完这些之后,老爹按照吩咐退了出去,我也被老头赶了出来。一切准备妥当,老头招呼黑小子道:“你抄家伙站在门口守着,别让这畜生跑了!”黑小子刚才就要抄家伙,听老头松了口,兴奋的解下自己的包袱,从里边抽出一把刀子,挺胸昂头的站在门口。这把刀可不是木头做的,那可是实实在在杀猪用的尖刀!真不知道这杀猪用的尖刀怎么能对付邪祟东西,不过还别说,就黑小子那长相,手里再握着一把杀猪尖刀,看上去还真有点吓人。老头反手握着木剑,另另一只手拎起剩下的石灰,在我们诧异的目光中,将石灰全部倒进了水缸里。不一会儿,缸里的水上下翻腾起来,甚至冒出丝丝白气。惊奇的看着水缸,虽然咱学了化学,知道生石灰遇水会发热,但也不会热到沸腾吧?老头将空袋子扔到一边,单手举着木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砰!水面突然响起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溅出些许石灰水,老头赶紧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地面上突然冒起一股白烟,并且飞快的向门口蔓延。黑小子堵在门口,见白烟冲过来,大喝一声,反手握着尖刀狠狠的插向地面。我家厨房是水泥地面,也不知道黑小子这一刀用了多大的劲儿,一刀下去,只听咯嘣一声,尖刀竟断成两节!而且黑小子好像受到了很大的一股反弹力,推的他重重的坐了一个屁墩。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与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动静一模一样。黑小子出刀不利,眼见着那股白烟就要冲出门口了,这时候老头也反应过来,大喝一声:“畜生还想跑!”抬手将木剑掷了出去。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令我终身难忘,木剑以闪电般的速度飞向门口,并且笔直的插在黑小子脚边!我站在黑小子身后都看傻了眼,那可是水泥地面啊!一柄木剑,竟然愣是插进去一寸多。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做梦啊?正当我想上前拔出木剑验证一下的时候,木剑周围突然暴起一股白烟,并且散发出一股鱼腥味,呛得我直咳嗽。只过了十几秒钟,白烟就散尽了。我迫不及待的绕过黑小子进入厨房,抬手握住木剑,想要将其拔出来。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我也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断木剑。黑小子看到我的动作嘿嘿笑了笑,拍拍屁股站起来,抬手轻松的便将木剑拔了出来。有些得意的看了我一眼,提着木剑走到老头身边,关心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老头扶着水缸大口大口的喘气,神情显得很是疲惫,半天之后才摇摇头苦笑道:“不服老不行啊,以前收拾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小东西,哪用得着这么费劲。”老爹老妈完全被老头露的这一手给镇住了,站在厨房外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黑小子扶着老头出来,老爹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帮忙。老头深吸了一口气,推开老爹的手,笑道:“我没事,你们放心吧,那个邪祟东西已经收拾掉了,下午你再去医院给孩子检查一下,应该不会再有啥问题了。赶紧去收拾一下,记住那口水缸暂时就别用了,抬出去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星期再装水。”等人都撤出去之后,我低头看了看,那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小眼,而旁边却没有一丝裂痕,可以想象那一剑的力道有多么狠!四下里扫了一圈,厨房里除了老头和黑小子留下的脚印,还有一串奇怪的爪子印,有点像小狗,可细看之下又不是,而且每个爪印旁边都有一滩水渍水渍到那个小眼处便彻底消失了。正当我低头打量地面上痕迹的时候,黑小子又走了进来,低头捡起那柄断裂的尖刀,有些可惜的自语道:“到底还是不行,比师父手里的真家伙差远了。”我瞥了他一眼,打击道:“是你自己本事不到家,你师父人家用一柄木剑都能入地三分,你拿着尖刀还给折断了,真丢人!”黑小子瞪了我一眼,不屑的道:“你懂个屁,师父手里的可是用秘法精制的桃木剑,哪是一把杀猪刀能比的。再说了,刚才师父那一下,完全是用内劲扔出去的,要不然师父也不会累成那样。”说完,摸了摸肚子,瞅着我道:“小子,俺和师父可是救了你的命,一会儿你可得跟你爹说一声,让他给咱弄点好饭吃!”盯着他瞅了半晌,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道:这家伙还真是个憨人,到现在还惦记着吃点好吃的,不过看他那样子好像还真是饿了。黑小子见我不回话,站在那里嘿嘿笑,有些不满的道:“你说句话啊,到底中不中,不中的话就算了!”“中!”我学着他的语气道:“俺叫俺爹给你们准备点好吃的。”经过老头他们这么一折腾,还别说,真的感觉精神好多了。老妈端着屋里的凉饭菜走进厨房,见我俩还站在那里,笑着对黑小子道:“你叫铁柱是吧?快去里屋坐一会儿,都中午了,这些凉饭就别吃了,你再等一会儿,做点热乎的咱们一起吃。”黑小子盯着饭菜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抬脚出了厨房。老妈放下饭菜,摸着我的额头道:“狗子,感觉咋样,好点了吗?”我晃了晃脑袋道:“比刚才好多了,妈,那黑小子挺馋的,今天中午你多做点好吃的啊。”老妈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道:“知道了,只要你好起来,咱杀鸡宰鹅款待他们都成。”走进里屋,老爹已经沏好了茶水,正跟老头坐着聊天。老爹问道:“你们爷俩是打哪来,要上哪去啊?”老头滋溜喝了一口茶水,轻叹道:“我们爷俩也没个家,这几年一直四处逛荡,走到这里的时候钱花光了,没办法才开口讨点饭吃,说起来真够丢人的。”老爹安慰道:“这有啥,谁还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对了,您救了我儿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您姓啥呢,真是对不住了。”老头摆摆手无所谓的道:“有啥对不住的,我姓刘,叫刘书海,你也别您您的叫了,听着怪别扭的,我虚长你几岁,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哥就行。”听着他们两人说着客套话,感觉实在是没啥意思,伸手悄悄捅了捅黑小子,本想暗示他别吱声,一起溜出去玩一会儿,谁想到这傻小子扯着嗓门问道:“你捅俺干啥?”老头瞪了黑小子一眼,不满的道:“你扯着嗓子喊个啥,给我滚一边呆着去!”老爹笑了笑,冲我道:“狗子,你领这个小师父出去转转,一会儿吃饭了再叫你们。”黑小子看了看老头,闷声不响的出了屋。我冲老爹打了声招呼,也跟了出去。出了屋门口,却不见黑小子的人影,走到院外,才发现这家伙坐在大门口,手里仍摆弄着那把断刀。我凑上去笑道:“还在心疼这把刀?没事的,吃完饭让俺爹去给你再弄一把。”黑小子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本想上前套套近乎,没想到却吃了个闭门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不满,暗道:小子你跟我牛是吧,等套出我想要知道的话,看我再咋收拾你!于是我厚着脸皮继续跟他拉近乎,我以为自己就够闷的了,可碰上他我才知道什么叫小巫见大巫,这小子愣是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不过在我软磨硬泡之下,还是知道了一些信息。
首先,别看这个黑小子长的五大三粗的,可竟然跟我同岁,只比我大上几个月。看看自己这小体格,再看看人家,真有种拿脑袋撞墙的冲动。其次,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是那个老头将他一手带大的。而他坐在那里不愿意跟我说话,也是因为看见我爹妈对我那么好,心里有些嫉妒。跟他聊了十多分钟,一直都是我在不停的说,而他只是不时的应付几句,最后累得我是口干舌燥。以前与人说话都是我当听众,今天算是超常发挥当了一把演员。后来我发现,这家伙对神神鬼鬼的话题很感兴趣,每当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他都会多说上几句。找准了方向,咱也就不怕他不开口了。低头想了想,问道:“你一见到我就说我是妖怪,后来又说我身上有妖气,你是咋看出来的,难道你和你师父都是大仙?”我知道,他俩肯定不是大仙,因为没有大仙会四处跑,也没听说过哪个大仙混的像他们这样惨。果然,说起这个话题,黑小子来了兴趣,撇撇嘴不屑的道:“你说的大仙是那些个出马仙吧,他们咋能跟俺师父比,俺和师父学的可是玄门术数,那是真本事,那些个大仙只会借着畜生的道行招摇撞骗罢了。开始说你是妖怪,是因为你脸上有一股黑气,一般人看不到,只有经常跟精怪打交道或者是练过的人才能看见。”“练过?”我好奇的道:“练什么?对了,你刚才说你师父掷出去的那一剑是用内劲才办到的,这个内劲是啥东西,跟小说里的内功一样不?”黑小子低头想了想,皱着眉头道:“俺跟着师父练得都是一些呼吸吐纳的方法,时间长了就能练出内劲。这个跟小说里的内功有些地方一样,也有些东西不同,总之没内功那么玄乎。开始俺还以为跟着师父学,能成个武林高手呢,后来被师父臭骂了一顿。”他一口气说了好多,我却是没听明白,还是弄不懂这个内劲到底是咋回事。于是将这个问题暂时放下,继续我的采访。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再次问道:“你刚才跟你师父一起灭掉的是啥东西啊,这世上真有妖怪吗?”黑小子嘿嘿笑了笑道:“师父跟俺说过,老天爷是公平的,咱们人能自己修炼,强身健体,甚至得道成仙,其他的东西也能修炼。像那些飞禽走兽、草木山石都能自己修炼,只不过它们比不上咱们人,能修炼出道行、开了灵智的极少,咱们管这些个东西叫妖怪。像在你家水缸里的那个,就是个有点微末道行的小精怪。我估摸着,那东西可能来自水里,所以到了你家之后一直躲在水缸里不出来。”在我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功的让黑小子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述起各种奇闻异事。我这人好奇心本来就重,这个话题可算是彻底将我吸引住了。俩人越聊越投机,甚至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尽管对于他说的好多事我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这不耽误我猎奇的心理。直到后来,我对玄门术数了解的越来越多,才知道黑小子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有很多东西就存在我们身边,只不过常人难以看到,便不相信罢了。像黑小子所说的内劲,说白了就是道家的一种养生功。道家提倡清心寡欲,修炼内丹以突破自身限制,达到另一个境界,而最高境界便被称之为仙。葛洪所著《抱朴子内篇》中第二卷,便从各种角度论述了仙的存在。当然这世上有没有仙,咱没亲眼见过,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人通过修炼自身而得道成仙。但是道家的养生术却是实实在在存于世间,并且坚持修炼的确能使人体的机能得到极大的提高,延缓衰老速度。而道家的养生术,与武术家的内功看似不同,却是殊途同归,最终目的都是突破人类自身限制,挑战极限!玄门术数自古已有,魏晋时期兴盛最为兴盛。术数脱胎于道家,却又杂糅了各家之长,自成一格。在古代,掌握术数的人被称为方士或者是术士,他们的身影遍布历史的每个角落,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甚至还有许多是赫赫有名的帝王师,他们通过胸中所学辅佐帝王成就一番基业。如汉朝开国军师张良张子房便是术数大家,得黄石公传授天书,辅佐刘邦成就了大汉四百年基业。三国蜀相诸葛孔明,也精通术数,摆下一个八卦阵,便困的东吴大将陆逊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得诸葛亮的老丈人相助才逃出生天。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也是一术数奇人,民间对于他的传说故事也是多不胜数,而且他的很多著作至今仍流传于世。总之一句话,术数是中华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历史中发挥着不 总之一句话,术数是中华传统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历史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而在现今科学社会,虽然术数已经没落,但是他仍在民间以其独特的形式延续着血脉。比如老头,就是一位精通术数的奇人。
我与黑小子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病痛,黑小子也没再叫嚷肚子饿。直到老妈出来叫我们,我们才意犹未尽的打住话头。回到屋里,发现老爹与老头聊得也十分热乎,直到老妈将饭菜全部端上桌,两人才互相客气着坐下。黑小子上了饭桌,盯着满桌子的菜双眼直冒光。等老爹动筷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开吃。看他那样子,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似的,吃相比赖三姑还难看。不过我到没什么反感,瞅着他吃饭反而觉的很有意思,看他吃的那么香,我顺带着也比每顿多吃了一碗饭。半个小时以后,黑小子将所有饭菜一扫而光的时候,才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老头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没出息,这回吃饱了吧?”黑小子嘿嘿笑了笑,没有吱声。老妈收拾桌子,老爹端来茶水,给老头倒了一杯,并对黑小子道:“喝水自己倒啊,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一杯茶水下肚,老爹问道:“老哥,容我问一声,你们爷俩打算去哪,有方向吗?”老头皱了皱眉头,轻叹道:“有啥方向啊,没个家,走到哪算哪。”老爹微微一笑,道:“那要不这样吧,一会儿我去把厢房收拾出来,老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在我家住下,别的不敢多说,咱是种地的,不缺粮食,你们爷俩吃饭咱还是能管饱的。”老头连忙摆手道:“这哪行,哪能给你添这个麻烦,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老爹笑道:“老哥你先别忙,听我把话说完。我这孩子以前找人给看过,说是命犯哀星,要认一个姓刘的干爹才能保住他的小命。既然咱们碰上了,那就是缘分,我想让这孩子认你做干爹,你看行不?老头似乎被这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这我哪受得起。”老爹道:“这有啥受不起的,咱这不都是为了孩子吗,您就帮帮这个忙吧。”站在一旁听着他俩的对话,我有种特别别扭的感觉,好像老爹要把我卖了似的。说实话,我是打心眼里不想认啥干爹,我有一个老爹老妈就足够了,不过这种事得老爹做决定,咱只有执行命令的权利。老头见老爹说的诚恳,不像是随口开玩笑,再者说,也没人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捻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子,低头琢磨了半晌,才开口道:“兄弟,容我问一句,你找谁给你家孩子看的?”老爹道:“我们村里有个大仙,是她在前几年刚出马的时候给看的。”老头听后眉头皱了起来,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黑小子忍不住嗤笑道:“出马仙算个啥,就会满嘴跑火车,我看你们八成是被骗了。”“滚一边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黑小子的话音刚落,老头便瞪着眼睛训斥道。随即又对老爹道:“依我看这样吧,你先给我说说你家孩子的八字,我给看一下。”老爹虽然有些好奇,但是见识过老头露的哪一首,对于他的本事是彻底的信服,想都没想,张口便说出了我的出生年月。老头听后,眯着眼睛滋溜滋溜的喝着茶水,直到一杯茶水喝尽,才点点头道:“那个大仙倒也不算胡说,这孩子的八字确实有点弱,凭你一个人还真扛不住。”听老头这话有松口的意思,老爹自然是高兴,又给老头添了一杯水,问道:“那你看这事儿……”老头砸吧着嘴道:“要不这么办吧,你也说了,遇上了就是缘分,老弟你说的又诚恳,我要是再推脱就不厚道了,但是义子我不能收,就让这孩子跟铁柱一样,叫我一声师父吧。”老爹有些为难的道:“这,这能行吗?”老头笑道:“放心吧,保管没事,不是有一句话叫‘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师父和干爹不差啥(差不多)!”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爹也无话可说。等老妈收拾完之后,三个人又一起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老妈对此更没有啥异议。就这样,稀里糊涂之下,我磕头奉茶,拜了这个认识不到一天的老头为师父。有时候回过头来想想这件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一天我家人都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让老爹老妈对认识不到一天的师父如此信任?至今我也想不明白,或许这真的是一种缘分吧。
既然已经拜了师,老爹更不可能让老头走了,而老头也不好意思刚收个徒弟就当甩手掌柜。下午的时间,全家齐上阵,加上老头和黑小子,五个人一起动手将我家的厢房收拾出来,老头和黑小子就暂时住在了我家里,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议。用老爹的话来说,凭师父的本事,想要挣口饭吃,比他这个种地的要容易的多。事后没多久,老爹的话就得到了验证。老头凭借着真本事,很快在就村子里混的风生水起,渐渐的闻名十里八乡,期间还跟大仙赖三姑发生了一件“不得不说”的故事,且容我慢慢道来。将厢房收拾干净之后,老爹又帮着找出两套铺盖,然后沏好茶水、准备了旱烟,拉着老头坐在厢房里抽烟喝茶水去了。老妈本想趁着这段时间再去医院给我检查一下,不过对于医院、尤其是小诊所里的那个白大褂和他的外甥女,实在是有一种恐惧心理,于是当即蹦了两个高,绕着她跑了两圈,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老妈这才放过我,不过还是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感觉不舒服要立马告诉她。有时候我对老妈的想法做法都感到不能理解,一方面带着我去找大仙,可她又不像有些人一样完全迷信这个,生病了还是主张去医院看。事后我才明白,在乡下有很多人都是老妈的这种想法,对神鬼之事抱着似信非信的态度。也正因如此,让许多江湖骗子有机可乘,大施骗术,聚敛钱财。老爹跟老头在厢房里抽烟喝茶水,对于他们的聊天内容,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于是招呼黑小子一起来到院子里,带着他在我家四处参观。其实农家小院也没啥好看的,无非是房前房后的转转,可黑小子对此却感到十分新奇,趴在猪圈旁边都能“欣赏”半天。正在院子里转着,黑小子突然说了一句:“要是我和师父也能有这么一座小院该多好!”我刚想说一个农家院有啥羡慕的,但是想到中午的谈话,知道这家伙跟着老头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在我眼里平平常常的农家院,在他眼里却是弥足珍贵。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故作大方的道:“这有啥难的,现在老头也是我师父,你们就把这当自己家好了。”说完之后我都有点佩服自己,现在看来那台满屏幕雪花的黑白电视机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至少现在咱就把电视里的台词给改编一下用上了。果然,我说完之后黑小子怔怔的瞅着我,眼里满是感动。在我的想象中,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黑小子热泪盈眶,然后稀里哗啦的说一大堆像“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誓死相报大恩”之类的话。可实际情况却让我有些无语,半晌之后,黑小子重重的拍了我肩膀一下,将我拍的一个趔趄,扯着嗓门道:“从今往后你就是俺师弟了,要是有谁欺负你,俺帮你揍他!”我翻了个白眼,险些晕过去,我有心跟你做兄弟,你却非要给我当打手!这人,还真是憨到家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以后身边有这么一位煞神,我看谁还敢欺负我。王二驴、三嘎子还有冬瓜头,你们都给我等着,我狗子报仇的时候到啦!我心里想象着带着黑小子把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狠扁的场面,嘴上忍不住笑出声来。黑小子推了推我,疑惑的道:“师弟,你咋了?”师弟?这个称呼不错,听起来有点江湖侠客的感觉,够唬人。开始还对这个师父不以为然,不过现在越来越发现,拜这么一个师父还真是不错。要是哪天再能把他掷飞剑的那一手给学会了,岂不是更牛逼了?那天整个下午,我都在激动的心情中度过,师父与学校的老师不一样,感觉十分新奇。甚至那天晚上,我做梦都梦见自己手持一柄桃木剑,跟着老头行走江湖,斩妖除魔。由于过度兴奋,很晚才睡着,第二天一大早,还在睡梦中就被老妈给揪起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满的道:“这么早把我揪起来干啥啊?”老妈道:“干啥?你说干啥!你因为闹病,都好几天没去上学了,今天吃完饭赶紧给我上学去!”我低头算了一下日期,因为发高烧确实已经耽误好几天的课程了,不过我冲老妈嘿嘿一笑,道:“老妈,你糊涂了,今天是星期六,学校放假,你叫我去哪上课啊?”
28楼 “啥?今天是星期六?”老妈有些惊讶的道。“嗯,是星期六!”我用极其确定的语气回复老妈。因为就在昨天,咱还特意琢磨今天怎样逃学呢,后来一算日子是星期六,省却了我不少心思。既然已经被叫醒了,就不能再接着睡了。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正准备洗脸,却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响动。好奇的走出屋,只见黑小子正呼哧呼哧的举着一块大石头做下蹲,已经累得四脖子汗流,还在那坚持举着。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傻了眼,黑小子举得那块石头我再清楚不过了,以前还想挪动它呢,结果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仍旧是没能让它移动半分。可如今,这黑小子竟然举着这块大石头做下蹲,这小子还是人吗?往院子里看了看,老头也起来了,他没有像黑小子一样做体力运动,只是静静的站在菜园的矮墙上,眺望着南边。拜了师傅,甭管咋说早起打个招呼还是应该的,这个不用人教。走到菜园旁边,抬脚爬上矮墙,问道:“老头……”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赶紧改口:“师……师父。”老头回头瞄了我一眼,笑道:“行啦,叫不惯就别勉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随便你喜欢,叫我啥都行老头回头瞄了我一眼,笑道:“行啦,叫不惯就别勉强,只是一个称呼而已,随便你喜欢,叫我啥都行。”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在说笑,我高兴的道:“真的?”不过随即又垂下头道:“不行,我要是叫你别的,被老爹听到了非得踢死我不可。”老头道:“这我可就管不了了。”我低头想了一下,颓丧道:“算了,我还是叫你师父吧。”老头笑了笑没有说话,眼睛继续望着南边。我踮着脚看了看,有些好奇的道:“师父,你在看啥啊?”“气!”“气?”我疑惑的道:“你别忽悠我了,气哪能看得到?”老头看着我笑了笑,伸手指着南边的山林说道:“你看那边,雾气昭昭,凝而不散,宛如一道屏障守护着村子。”说完有些感慨的道:“这个村子的风水好啊,藏风聚气,是一块世间难寻的福地!”我撇撇嘴道:“可拉倒吧,一个山旮旯子,能是啥福地啊。”老头摇摇头,认真的道:“这个地方可不简单啊!”说完之后,手搭凉棚,向南边仔细的观望起来,然而不一会儿,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表情很是疑惑。这时候老爹给牲口添完草料,走过来打招呼道:“老哥,你这是看啥呢?”老头跳下墙头,回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想问你点事呢,你们这村子以前是不是出过啥大事儿?”“大事儿?”老爹头些莫名其妙的道:“没有啊,一个小村子能出啥大事?”老头低头琢磨了一下,又道:“这么跟你说吧,你们村子周围的风水极好,我刚才看了一下,这中间好像是有点问题,死气淤积,生气无法流通,阴阳二气不能交融,这里的风水好像是被坏了啊。你们以前有没有对这周围的山或者是水进行过大的改造啊?”老爹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向南望了望,不过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掏出烟包,一边卷着旱烟,一边道:“这没事谁会乱挖山动水啊,要说对着周围进行改造,那也就是生产队那时候,在山上开了几片荒地,多种了点粮食。”老头皱着眉头道:“这些倒是不打紧(不要紧),还有没有别的事儿?这些年雨水啥样,收成啥样?”老爹叹了一口气道:“可别说了,以前这地方年头还不错,每年粮食都不少收。可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这年头一年比一年旱。对了,说到这事儿,我想起来了。有几年实在太旱了,生产队那些当官的合计了一下,不知从哪请来一个阴阳先生。那阴阳先生到这一看,说这里的阴阳走向出了问题。先是让我们在村头盖了一座龙王庙,然后又告诉我们把山下的那口水塘挖大一点。要说对这里的山水进行改造,也就是挖挖那口水塘。那时候几乎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动员起来挖泥塘,我还在那往外挖过塘泥呢。你还别说,自打把那水塘扩大了之后,还真过了几个好年头,不过这两年又不行了。”
我在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脑袋晕晕乎乎的。这阴阳风水、挖泥塘、年头好坏,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东西,能有啥关联?我没听明白,估计老爹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过老头倒是好像有些明白了,砸吧着嘴道:“当年请来的那个阴阳先生是个二把刀!”老爹卷好了旱烟,点着吸了一口,问道:“老哥刚才说这地方的风水破了,是因为挖泥塘那事儿弄得吗?”老头刚想说话,却听老妈在屋里喊道:“饭做好了,都赶紧收拾一下吃饭了。”老头笑了笑道:“先去吃饭吧,我也是刚刚才看出一点问题,具体是咋回事还没弄明白,等以后慢慢再说吧。”等我洗完脸,饭菜已经端上桌。原本是一家三口吃饭,现在突然多了两个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饭桌上显得热闹了许多。老头在吃饭的时候表情很是不自然,似乎觉得很不好意思。老爹也破了饭桌的规矩,时不时的说上几句话,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黑小子倒是很不客气,埋头吃的那个香啊,看的我都有些怀疑,莫不是今天老妈做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可揉眼仔细看了看,还是平常的饭菜啊。吃完饭之后,老头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回到厢房去了,走的时候吩咐我有空过去一趟。因为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本想带着黑小子出去收拾一下那几个曾经欺负过我的家伙,但转念一想,黑小子刚到我家就带着人家出去打架有些不合适,还是等过几天再说吧。闲来无事,便来到厢房,看看老头找我有啥事。进了厢房,老头正坐在炕上,端着个烟袋杆眯着眼睛抽烟。见我进来,使劲的吐出一口烟,也没有说话,起身下地找出他那么蓝布包裹,从里边翻出一本蓝色封面的线装书。书大概有我的语文课本大小,不过要比我的课本稍厚一些,奇怪的是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也不知道这是一本啥书。老头放下烟杆,轻轻的抚摸着书本,对这本书似乎很是爱惜。看着老头那有些不舍的样子,我心里却是要乐开了花。他叫我来,又找出这本书,肯定是要送给我的。老头昨天掷飞剑的场面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所以见到这本书的一瞬间便认定,这肯定是一本高深的武功秘籍!抱着书本摩挲了好半天,就在我差点忍不住伸手去抢的时候,老头才郑重其事的开口道:“既然收你为徒,就不能让你白叫我一回师父,总得传你点本事。原本我想让你跟柱子一样,驱个鬼、镇个邪啥的,但你八字太弱,干不了这个。昨天我琢磨了一晚上,决定教你相术。只要你能学好了这相术,以后就算是考不上大学,也能凭这个混口饭吃。”听他说完,我不禁有些失望,还以为他要传授我武林绝学呢,没想到是啥破“相术”,可话又说回来,这相术到底是个啥东西,我还真不明白。老头似乎是看出了我迷惑,耐心的解释道:“相术在大多数人看来就是摸骨看相,我要教给你的可不止这些,还有相地术、相宅术。现在跟你说这些估计你也不懂,等以后你慢慢就明白了。学好了这相术,你可以当一个阴阳风水先生,也可以给人看相算命,不管干啥都能让你混口饭吃。”风水先生?算命先生?开啥玩笑,咱的理想可是当一名科学家,谁愿意去当什么先生啊!听老头解释完,我对这相术是彻底没了兴趣,这世上有几个看风水、算命发大财的啊?别说发财了,我看混个温饱都困难。老头见我那不以为然的神态,有些不满的道:“臭小子,你可别小看这相术,学好了它……”“学好了它能混一口饭吃是吧?”不等老头说完,我便将他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紧接着又打击他道:“那我也没见您混的咋样,连饭都吃不上了。”这话算是戳到老头的软肋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道:“臭小子,我这好心让你当成驴肝肺了是吧?我混不上饭吃?我混不上饭吃那是因为我不稀罕玩腥的!”玩腥的?老头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不过咱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懂就问,于是趁着老头不注意,上前扯过他手中的蓝皮书,嘿嘿笑道:“我学,我学还不行吗?那个……师父,你跟咱解释解释啥叫玩腥的?”
老头被我弄得很是无奈,瞪着眼睛冲我运了半天气,最后颓丧的道:“算了,你想学我就教你,不想学我也不勉强。‘玩腥的’是江湖中的行话,意思是没啥真本事,就会弄虚作假忽悠人,而那那些有真本事的人叫‘玩尖的’。现在江湖中那些摸骨看相、测八字、摆八盘(八卦)的,十个中有九个都是玩腥的,有一个玩尖的还被饿死了!”我挠挠脑袋,心里更加糊涂了,为啥没本事的都赚了钱,而有本事的却饿死了?于是我继续发扬不耻下问的精神,可老头却没有回答我,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这行内的规矩多着呢!”见他没有再说,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等许久以后,我慢慢的才明白,老头有那么大的本事,却混的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就是因为他那耿直 等许久以后,我慢慢的才明白,老头有那么大的本事,却混的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就是因为他那耿直的脾气。摸骨看相、卜卦算命的人满大街都是,可有真本事的却寥寥无几,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一行太难学了。这些人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赚钱,可学习这些要费去好多时间和精力,与那点微薄收入相比,实在是不划算。打个比方,有些人摆奇门卜命,可是奇门非三年五载不能有所成,若是天资不够,一辈子都别想精通。那些算命的人连吃饭都是问题,哪会花费时间金钱去研究这些?虽然这些人没有真本事,却琢磨出另外一套方法,通过观察言谈举止、衣着形色来判断人的身份,以及所问何事、所求何事,摸透他们的心思之后一通忽悠,让你交钱走人。这行内有一句话叫:一天卖出十石假,十天卖不出一石真。人有一个劣根,就是喜欢听顺着自己心思的话,而这样的话往往都是假话,所以能卖钱的大都是假话,而干这一行的也大都是玩腥的。虽然没有追问,但心里却对这相术更加不屑了。学了真本事还不如人家满口胡说八道,我学它还有啥用啊。如果我真想靠这个混饭吃,跟你学真本事还不如学习一下江湖骗术呢!不管咋说,老头的这本书我是收下了,至于看不看、学不学以后再说,现在找地方去玩才是最要紧的事儿。出了厢房,正见黑小子坐在院子里,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些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干啥呢?”黑小子嘿嘿一笑道:“背师父教俺的口诀呢,俺这人脑子笨,师父教给俺的东西得天天背,要不然就忘了。”说完,看见我手里的无名相书,十分吃惊的道:“师父把这本书教给你了?”我扬了扬书本,撇着嘴道:“还以为他叫我能有啥事儿,没想到就给了我这么一本破书。”黑小子站起身,表情严肃的道:“师弟,这本书可比师父的桃木剑还宝贵,以前他连碰都不让俺碰一下。”“一本破书,有那么重要吗?”听他说这书比老头手中的桃木剑还贵重,我有些不信的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都是用繁体字书写,只瞄了一眼,就有发现了好多生字。偶尔有能读通顺的一句话,还不理解是啥意思,看来要读懂这本书对我来说无异于破解天书!看我那不懈的表情,黑小子有些生气的道:“你咋就不信呢,师父跟俺说过,要是学会这本书上的东西,可比捉鬼驱邪厉害多了。以前俺也想学来着,可师父说俺不是那块料……”“行了行了,我知道啦,就算是这书有用,那也得慢慢学吧?”刚从老头那受训回来,黑小子又要给我发表长篇大论,心里实在有些不耐烦,赶紧转移话题道:“我带你去山上玩,去不去?”黑小子点头同意之后,我将无名相书放到屋里收好,便带着黑小子直奔山上而去。初春时节,山上也没啥好玩的,不过俩人依然是玩到中午才满身是土的回家。周末的这两天,我一直领着黑小子到处逛荡,有时候还特意去村里同龄孩子面前去显显威风。在我高调的行为下,两天里几乎全村人都知道我家来了一老一少两个要饭花子。不过咱听从老爹的指示,对外只说这俩人是我们远房亲戚,落难到我家暂住几天。两天时间一晃过去,我还没有玩够呢,就要去上学了。吃早饭的时候,老爹对老头道:“老哥,这铁柱天天在家也不是个办法,要不我找人活动活动,让铁柱跟着狗子一起去上学?”
老头道:“甭费心了,他不是念书的料,就让他在家呆着吧。过两天让他我跟一起出去转转,找个住处,这整天住在你家也不是回事儿。”老爹他们两人在饭桌上商量这个事儿,我吃晚饭赖着不走,本想听听他们的结果,却被老妈赶着背上书包上学去了。因为高烧几天没上学,耽误了许多课程,这一上午的课都听得晕晕乎乎的,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这几天落下的课程,费了我足足一星期才勉强补回来。等再次周末放假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对我来说是坏消息的消息,老头跟黑小子要搬出去了。 这一个星期里,老头带着黑小子到处撺掇这事儿,后来老爹见实在留不住他们,也帮忙寻找落脚处。最后老头看中了村子北边一座废弃的院子。那座院子在我的印象中根本就没住过人,从小老爹也不让我靠近那里。院子里有三间土坯房,墙体已经开裂,房上的瓦也被风刮的不剩几片。这院子不仅没人住,就连新搬来的外来申请地基盖房的时候也不要这块地。我曾经多次问老爹那院子为啥没人住,老爹总是训斥:“小孩子打听那么多事干啥,我可告诉你,你去哪玩都行,就是不能去那院子里玩!”尽管老爹不告诉我,但是这种奇怪的事儿,在村子里总会有些风言风语流传,渐渐的我也知道了一些,之所以没人要这块地基,是因为传说这里闹鬼,而且闹的很凶!以前请过好多大仙来看,最后的结果都是大仙落荒而逃。闹到最后,这座鬼宅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连大仙对此地都敬而远之。村大队一直为这块地基批不出去而犯愁,当听到老头要这块地基的时候,几乎是白送一样,就匆匆忙忙的将手续给办理了。鬼宅里要住人?这个消息实在是劲爆,很快便在村子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村里人纷纷询问到底是谁这么不知死活。当得知是暂住在我家的“落难亲戚”时,这帮人看热闹的心态顿时转变成同情和鄙夷。同情当然是对老头和黑小子,而鄙夷自然是抛给了老爹。在他们看来,是老爹嫌弃老头两人,急于将老头赶出去才这么做的,让老头住鬼宅,如同将这一老一少推进了火坑。听到这些闲言闲语,我气得火冒三丈,老爹倒是很淡定,只说了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随他们说去。”老头这人办事也利索,说搬就搬,手续批下来的当天就找人将三间土坯房简单的修整了一下。工钱自然是老爹出的,不过因为是修整鬼宅,没有人愿意干这活,所以价钱比正常工钱贵了一倍。等我放假的时候,老头和黑小子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了。虽然只在一个院里住了一星期,但是见他们要搬出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不过还好,虽然搬出去,却还在一个村子里,住的不算远,能经常走动。吃完早饭,老爹吩咐道:“狗子,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过去帮忙,把你师父把那院子再好好收拾一下。”其实不用老爹说,我也会跟过去的,因为我一直都对那座鬼宅非常有兴趣,早就想要进去一探究竟,更何况现在是去帮老头的忙。老头和黑小子的行李不多,来我家的时候就一人背了一个包裹,很快便收拾利索,不过老爹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归拢到一起之后发现东西还真是不少。最后四个人背着大包小包,身上挂满了东西向鬼宅出发。途中,村里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恨得我差点拿板砖上去拍他们几下,不过地头看了看老爹那大脚板,还是忍住了。背着大包小包东西来到鬼宅的时候,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以前曾远远的眺望过这座鬼宅,这种老式的院子根本就没有门楼,一扇木头大门也早已经朽烂不堪,上去一脚就能踹碎。院子四周打的黄土墙,多年风吹日晒,又没有人修补,也是东塌一段,西倒一截,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清整座院子。院子东侧是两间厢房,也已经破旧不堪,不过看房上的瓦却是崭新的,因该是老爹找人翻修的。西侧原来应该是几间棚子,前年刮了一场大风之后,棚子就变成了一堆瓦砾。在黑小子的帮助下,晃晃荡荡的走进院子。其实这不是我第一次走进鬼宅,以前曾瞒着老爹偷偷进来过,但也只是在院子里转一圈就赶紧出去了。那时候虽然好奇心重,但是还没那个胆量敢跟鬼叫板,所以三间土坯房里的情况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神秘未知的。走在院子里,感觉与以前进来的那次一样,浑身发冷,总感觉有东西在背后盯着我,可回头看时,又什么都没有。但是这次很淡定,因为不仅有老爹在,身边还有一个会捉鬼的老头,咱还怕个啥啊!不过渐渐的我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这院子太安静了。旁边两侧的院子里,麻雀在枝头飞来飞去,喳喳叫个不停,却没有一只飞到鬼宅里。抬头望了望天空,偶尔有一只鸟儿飞过,到了鬼宅上空都是绕着飞走。观察到这奇怪的现象,我心里不禁有些发毛,难道这院子里真的隐藏着一只恶鬼?
三间土坯房已经被他们收拾过了,中间与西边的两间房门窗上都换了新玻璃,唯独东边的一间依旧破破烂烂,现如今老头是这里的主人,带着我们径直走到中间的房门口,推开门招呼我们进去。进屋之后打量了一下,房子虽然破旧,地面露着黄土,却打扫的一尘不染,很是干净。中间这间屋子属于走廊性质,在靠近里边的位置打了一个木质隔断,隔断前边是两个门口,通往左右两间屋子,隔断后边也有两个门口,通往左右两个厨房。现在右边(东边)的门口被砖头封死了,老头带着我们直接走到西屋。炕上已经铺了一张崭新的席子,将东西放下,老爹掏出烟包,给老头装了一袋烟,自己也拿卷烟纸卷上一颗,两人坐下来开始抽烟。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站起身到处打量。老爹见到我的动作,嘱咐道:“去哪都行,就是东屋不能去!”我撇撇嘴没有说话,心道:东屋门口都被你们堵死了,我就是想进也进不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为啥东屋不能进,难道厉鬼就锁在东屋里?还有,这鬼宅到底是咋回事?以前我问过老爹,可老爹总是不告诉我,现在我忍不住再一次追问。老爹瞄了我一眼,伸手弹了弹烟灰,才道:“现在你师父搬这来住,有些事儿告诉你也没啥,但你可得给我记住了,不许给我惹事儿!”我撇撇嘴道:“我能给你惹啥事啊”老爹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才慢慢的讲述了这鬼宅的由来。事情得追溯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为快速实现共产主义,全国大搞人民公社化运动,实行平均分配主义制度。咱不去探究那时候政策的对错,总之那时候集体劳动、集体吃饭,不管你干多干少,平均非配下来,你得到的就是这么多。人们口中所说的吃“大锅饭”就是从这个时候叫出来的。那段时间,个人家严禁起火做饭,若是被发现自己在家偷吃,那后果可是相当严重!有时候赶上闹饥荒,大锅饭不够吃,人们饿得连道都走不动。记得我爷爷曾经跟我讲过这样一件事,有一天爷爷他们哥几个坐在炕上,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瞅着房顶,心里幻想着金黄的大烙饼,嘴里直流哈喇子,可惜身边只有一大茶缸子凉水。正煎熬着,啪嗒一声,一束在房梁上挂了两年的高粱穗掉了下来。人在饿极想要填饱肚子的时候啥事都能干得出来,家里不让起火做饭,哥几个就扯着高粱穗就着凉水生吃了!事情就发生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某一天公社发现少了半片羊肉和十斤小米,这可是一件大事!于是公社大力排查,不知怎么的,就查到了李德财,也就是这鬼宅的前任主人身上。李德财是拼命的喊冤,可就是没人相信,最后公社决定不分给他一家老小饭吃,直到将那半片羊肉和十斤小米全部抵回来再让他们一家吃饭。就这样,李德财七岁的儿子被活活饿死,老婆受不了打击一下子疯了,疯疯癫癫的跑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本来挺好的三口之家,就剩下李德财一个人,没过多久李德财也自杀了。要说自杀的方法有多种,上吊、投河、跳井、喝毒药都行啊,可李德财偏偏选择了最血腥的抹脖子!在电视或者电影上,我们都看过抹脖子自杀的画面,一般是某人拿着一把刀或者是剑往脖子上一划,然后整个人就倒在地上嗝屁了。其实这些都是扯淡,真正抹脖子的场面绝不会这么干净利索。从抹了脖子到彻底死亡是有时间间隔的,如果下刀准,一刀割在大动脉上,血会立马喷射出来,这样用不了多久就挂了。但是如果下刀不准,没割到正地方,那你就等着血慢慢的流干再躺下吧。这个李德财就不是一个“专业人士”,下刀不准,抹了脖子之后,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既然还有时间,那就不能白白浪费啊,李德财是个十分热爱“学习”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不忘练一练字。于是乎,李德财以手指头为笔,以自己的热血为墨,在墙上写下了人生最后几个大字:偷羊肉小米的人不得好死!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这家伙虽然“热爱学习”,可文化水平实在是不咋地!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因为半片羊肉。十斤小米而酿造出这么一出人间惨剧,实在是悲哀!而且这件事最后查清,羊肉小米确实不是李德财偷的,而是公社的一个小队长干的,至于这个小队长的结局,因为与故事无关,就不必细说了,总之没比李德财好到哪去。因为李德财是自杀,又属于冤死,临死前又没吃上一顿饱饭,这要是死后成了鬼,那还了得?更何况他还在宅子里留下那么一句狠话,就更没人敢靠近这里了。几个胆大的人将李德财的尸体拖到山上挖坑埋了之后,这座院子也就荒废下来。时间一长,这闹鬼的传闻就冒出来了,并且越演越烈,以至于这座院子荒废了几十年而无人问津。   估计老爹是想吓唬我一下,故事讲的绘声绘色,可我听完后却没感觉到害怕,相反好新奇越来越盛,差点忍不住当场冲进东屋看一看墙上是否还存有血字。鬼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了,几个人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老得站起身道:“走吧,咱们再把院子平整一下,剩下的以后慢慢再收拾。院子荒废了几十年,一时半会想要彻底收拾干净还真不容易。”   进来的时候发现西屋窗下立着几把铁锨,估计是老爹他们前几天带过来的。几乎从未干过体力活的我,也分配到了一把铁锨,扛着铁锨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与黑小子一起填补院子里的一个坑。然而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没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黑小子瞅着我笑了笑:“师弟,你去一边呆着吧,这活俺自己干就成了。”去一边歇着?你这不是让老爹骂我懒吗?我才不去旁边歇着呢,我就在这歇着,等老爹回头看的时候,咱能装模作样的挖几下糊弄过去。   一边偷着懒,一边竖着耳朵听老爹和老头的谈话。只听老爹道:“老哥,把这平整一下,等天再暖和点就把这里挖一遍,收拾成一个菜园子,你们爷俩也种点菜。”   老头摇头道:“怕是不成啊,这院子里阴气太盛,恐怕种啥都长不起来。”   往后的话就断断续续的听不太清楚了,阴气太盛?我在心里琢磨了两遍,半天也不明白老头这话是啥意思。就在我端着铁锨偷听他们谈话的时候,耳边传来当的一声,抬头看去,只见黑小子也停下了动作,有些诧异的看着地面。我急忙问道:“咋的啦?”   黑小子蹲下身,有些疑惑的道:“这下边好像埋着啥东西。” 埋着东西?藏宝箱?以前听来的故事里都是这么讲的,在荒废的宅子下边埋着大笔的金银珠宝!一瞬间,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不用任何人招呼,端起铁锨开始使劲的挖,那劲头把黑小子看的一愣一愣的。很快,地面被我清理出来,地下埋着的东西也渐渐地露出了头。就当我正准备一鼓作气,将底下的东西挖出来的时候,黑小子神色有些慌张的拽住了我。我抬头擦了擦汗水,问道:“拽我干啥?放心吧,挖出了宝贝肯定有你一份!”   黑小子使劲的摇摇头道:“不是这么回事,俺总感觉这下边有点不对劲,俺看还是叫师父过来看一看吧。”   我笑了笑道:“能有啥不对劲的,等我把它挖出来再说,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说完不理会黑小子的紧张,继续我的挖宝大业。随着将坑里的碎土向外清理,一截青灰色的东西展露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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