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就足够了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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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开玻璃——在只剩下一个人的世界里不需要担心惊动别人，更不需要担心法律执行者跳出来制裁自己，所以哪种方式快捷有效就用哪种方式。　　检查车内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卫生纸拿掉，虽然这玩意一点都不缺，家家户户都有，不过拿来烧掉都比无端端浪费要强。音响光盘也拿掉，即便自己压根就不懂音乐。剩下的……话说一般来说也没什么人会在车子里面放太多东西吧？　　用“物理学圣剑”撬开后尾箱——虽然几率也不高，不过也出过惊喜，劳达目前入手的最有价值的资源“军用罐头”就是这么开车尾箱得来的。似乎是某些人最初打算开车逃难所以将车尾箱放满了物资，结果发生车祸或者路面状况不佳只能下车换交通工具，车尾箱的东西却无法全部拿走……　　从油箱里面抽油，注在容器内带走——作为修车工劳达有专业技能护体，这毫无难度。好吧，其实高中物理就有“虹吸现象”的内容，就算没有专业技能从油箱里抽油也不算太难。　　最后劳达用正在使用中的小货车将搜索完毕的小车顶到路边，假如是没有护栏的路段直接推下去——并不是正面撞过去，而是尽可能缓慢地倒车贴上去，再将它一点一点推走，这样的话对小货车关键的地方都没有伤害。而路越畅通他的驾驶越轻松。　　当然，汽车里可以回收利用的东西要远远多于劳达所收罗的这些。《现代鲁滨X》中的那位主持曾经演示过一个人在于雪山山道抛锚的汽车里如何生存若干天，剧中内容包括如何用小刀肢解割开车内各部位把那些材料绑在鞋子上制作“超级保暖鞋”，也包括利用那些富余的塑胶材料点火取暖……不过这就饶了劳达吧，他的生活还没紧迫到这程度。　　“……先休息一会儿吧。”　　【……变懒了……】　　【蕾……那是因为劳达无法适应这种低温……】　　正如劳达的“幻觉朋友们”吐槽他将搜刮到的物资放到货柜后就跑到车上开着暖气取暖休息这件事，他的拾荒生活并不算紧迫。　　某个意义上劳达正在跟时间赛跑，汽车（柴油）油箱可不是什么适合长时间存放汽油（柴油）的地方，挥发性良好的汽油就算劳达不去抽取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失……劳达只能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尽可能找到更多的油，存到汽油桶里，再在瓶口处以弄上厚厚的融化软胶防泄漏，最后放到某座大厦统一保存。　　拼尽全力可能每天多几小桶汽油柴油，也就是说未来有电可用的时间延长些许……然而这并不是“生死时速”，只是以现在的时间赚取日后的幸福，没什么好“紧迫”的，最多只能叫做“忙碌”。　　嘛，劳达除了和那三个大姐腻歪在一起的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懒散了点，其余时间都应该称得上“忙碌”吧？　　（……好，身体暖和了。）　　【下一台……那边蓝色的车子……】　　【……汽油……】　　————————————————————————————————————————————　　夜幕降临，小货车驶进某间外国汽车专卖店的维修车间。　　白天收集汽油柴油，傍晚时分送到早前选定的既不用担心风吹雨打又不用担心地势问题被水淹的尽可能阴凉的贮存点，晚上跑来这里整理东西……自从劳达从某老头那里学来使用发电机的正确方法后，他的日常差不多就是这样。　　原本他是想找处利泽是最大最漂亮的别墅作为“家”，穷鬼的梦想也就这个了，然而某天开车四处跑熟识利泽市的过程中发现这满是汽车专卖店的街道，他不由改变主意……并不是怀念过去啦，只是老本行的思维方式发作，提前做好未来修车的准备罢了。反正被子枕头床褥都带着，哪里都可以睡。　　现在劳达驾驶的车子有三台。一台是刚才那辆小货车，用来搬运大量物资，这是现阶段用得最多的车子。一台是从某别墅搞到手的豪华跑车，炫酷但耗油，只用来满足自己的心情，几乎可以理解为半个月都不开一次。最后一台是市面上常见的小轿车，该外国品牌的车子出名的耐用，劳达还特地选了一款价格高但排量小的车型，这是日后他的常用车。　　现在来这里就是为了那台小轿车的零配件。　　爆胎这种小事很容易解决，随便找辆车拆下它的轮胎装上去，再用车载充气泵充气就可以了，都懒得补胎那么麻烦。问题是其他零件出问题的话……劳达只懂修车大业的皮毛，不懂可不可以从其他车子那里搬过来，更加不懂什么自行改装，而且还有易损件老化等问题，自己用的这台老化了，在外面日晒雨淋的都差不多了吧？　　所以他直接跑来专卖店，从专卖店后面的修车车间翻出来一大堆未开包装的零配件、机油、轮胎好好保存不说，甚至还在仓库那里找了几辆同款车型的车子，以将它整辆包起来的气势用车罩和工业用包装塑料筒里三层外三层卷起来，修无可修的话就祈求这几辆可以动。　　一切都为了自己的汽油用完之前车子还能动……看劳达别家品牌的专卖店没怎么逗留就知道了。　　不过，　　（会不会准备得充分过头了呢？）　　【…………】　　【…………】　　劳达看着堆满整个大厅的配套车型的零配件，总觉得这是种职业病。　　
　　　　毫无疑问利泽市是一个巨大的宝库，按照积少成多的原理，每家每户只要留有一天的口粮，劳达就可以轻松温饱一辈子……开玩笑的~　　【保质期】，那些鲜菜鲜肉肯定不用去想了，就是有外壳包裹的鸡蛋也臭掉了，现在指的保质期是限定在有密封包装的食物身上。　　就像劳达刚到利泽市的时候还能啃一下的袋装面包、袋装蛋糕，现在都成了长满毛的灰绿色的猎奇物了。要是变质的食物扔进水里煮一下就能杀菌消毒喝下去那就好了，可惜现实世界是食物从霉变过程中就已经在生成不能入口的东西，煮成热汤那些东西的本质都不会改变，该拉肚子还是要拉肚子，该食物中毒还是要食物中毒。　　现在劳达大体上是按着保质期进食，六个月的、一年的、十八个月的、两年的……传说之中味道超级烂的保质期25年、30年的军用罐头放在最后。嘛，自然，为了均衡营养，劳达也不得不进食一些没到保质期的蔬菜罐头水果罐头。　　【老化】，在高分子材料的使用过程中，由于受到热、氧、水、光、微生物、化学介质等环境因素的综合作用，高分子材料的化学组成和结构会发生一系列变化。物理性能也会相应变坏，如发硬、发粘、变脆、变色、失去强度等。　　之前劳达担心的汽车内部的易损件出问题就有这一环，橡胶软管迟早会因为老化而出问题，所以必须早早保留足够的贮存条件良好的替换品。而实际上老化的影响遍布各处，似乎一堆衣服也是所谓的“高分子材料”做的，似乎手中的饮水壶就是塑料做的，似乎除了木屐之外的鞋子都是橡胶底……　　【锈蚀】，暂且忽略化学物质与金属的反应，只考虑氧气与金属表面接触所长生的氧化反应就足够了。　　对常用工具来说生锈并不可怕，劳达的菜刀、斧头和物理学圣剑生锈了，要不就换上之前涂好防锈油的那些备用品，要不就自己动动手磨掉生锈的表层。问题是充斥着整个人类文明的机械产品，全金属零件生锈到一定程度就不能动起来的设备不说，就是最简单的水龙头都可以因为生锈而完全卡死。只能叹息不锈钢与自行生成致密氧化层的铝合金要不机械性能不行要不价格太贵……　　【保质期】、【老化】与【锈蚀】，这三种东西使“巨大的宝库”一天一天萎缩，而作为无法创造出“无菌真空”环境来贮存物资的劳达来说，他最多只能只能减缓这个萎缩过程，让自己温饱的持续时间延长。　　人类的世界已经停下了脚步，可没有新的资源诞生。　　》》》》》》》》》》》》　　【火柴吧……】　　【……受潮。】　　（可是打火机也容易挥发……）　　虽然是很无聊的烦恼，不过现在劳达和幻觉朋友们讨论的问题也属于保质期的一类，火柴与打火机这两种生火工具到底哪一种贮存寿命长一些？　　一个看上去一受潮就报废，一个里面的液化气体不知道要多久就自行挥发光……好吧，姑且就当作打火机寿命长，那么火柴的寿命又是多少呢？只有知道那个才可以确定使用火柴的时候是“随便乱用”还是“节俭着用”，要知道用完之后要重新包裹住啥的其实很烦……　　（我在想些什么呢……果然精神病越来越严重了……）劳达拍拍脑袋。　　虽说仔细思考手上每一样东西的使用寿命再决定优先顺序很科学，可是前面就说过劳达一早就入手了打火石，按着贝爷的求生指南他就是找点干草树皮都能生火……还烦恼什么呢？　　以往自己不曾为毫无意义的问题纠结，贫穷的生活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他纠结，没想到在不存在旁人的世界里呆上小半年就这样了……　　（真不愧为连幻听都已经产生的脑袋啊……）　　【不是幻听……】幻觉朋友“蕾”弱气地反驳道。　　（……我内心深处其实还是不想认为自己有病吗？）就跟醉鬼认为自己没有醉一样，精神病人同样会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劳达认为“蕾”与“伊芙”在试图让自己的存在合理化，而真正的犯人却是自己。　　虽说劳达有时会忍不住和空想出来的朋友交流，大概那是寂寞吧，不过要真是承认她们的存在那也相当可怕，目前的自己并不想变成疯子。　　【劳达……请接受…………我们…………】这一次是幻觉朋友“伊芙”。　　（……？）只是很可惜，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蕾”和“伊芙”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劳达处于心不在焉又或是脑袋空空的时候，可是只要他稍微将注意力转移过去，她们的话语就再也听不见……　　大概是自己的精神病程度很轻？这是劳达自己的结论。　　不管那么多，早就舍弃某个无聊辩证题目的劳达放下打火机，用火柴点燃了作为起火物的厕纸团，再引燃从附近专卖店收罗过来的书刊、报纸、宣传单，最后才将用斧头劈开的木制家具碎块放上去……似乎很浪费，不过比起考虑这些文件的内容与家具原本的价值，劳达更关心它们燃烧的时候上面的油墨与油漆会不会有害身体健康。　　附带一提，他所挑选的小轿车的专卖店里面的纸质产品前些天就烧光了。　　（……唉，果然上两个月应该去郊外的牧场看看的……）看着旁边的蔬菜罐头，饶是习惯了最糟糕的穷人生活也觉得没什么胃口。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埋怨一句而已，劳达行动上还是马上拖来早就准备好的架子，架子上挂着的锅刚好在火焰之上，锅内满满都是橙汁。　　一堆就快过期的零食、几瓶就快过期的饮料、一罐为了均衡营养不得不提前食用的西红柿罐头……除了最后面那个，这大概是小鬼头最喜欢的晚饭。　　
　　　　（1）　　（我在干什么呢……）　　如之前所说的，每一天过去城市内的可用物资都会萎缩些许，现在正是需要争分夺秒收罗物资进行妥善保存的时间段。然而劳达还是不合理地跑来这个地方——游乐场。　　跟五金店、药店、服装店这类地方不同，游乐场既没有什么独特的物资好搜刮，也因为占地面积过大而显得物资分布很零散，又处在市内略偏远的地方而浪费汽油和交通时间……果然怎么想都不应该来这种地方，最起码现在不应该。　　不过人类不能靠纯粹的理性过日子就是了，就如同寂寞到要脑补出两个年轻少女陪自己聊天一样，劳达也希望抽出一天时间娱乐持续忙碌好几个月的自己，停下忙碌的“搬运工”生活。而很抱歉，想到“娱乐”与“休息”，劳达不由自主想起自己在故乡的最铺张浪费最奢侈的娱乐活动，下意识地又翻着旅游宣传小册子跑来游乐场。　　即便是从来没去过的利泽市的游乐场，即便是已无电力供应的游乐场，也还是游乐场。　　（不过真不愧为发达国家的游乐场啊……）　　看着比起故乡的游乐场宏伟两个档次游乐场正门，劳达踩着薄雪进入其中。　　（2）　　【这就是游乐场……？】　　【……专门给小孩子一起玩游戏……的地方？】　　（作为我的幻听，为什么会不具备我所拥有的知识？）无论是往日成熟恬静的伊芙还是年幼寡言的蕾，现在似乎都带着好奇之上的态度，对此一直将她们定义为精神病症状的劳达表示不解，最起码自己并不乐意唠唠叨叨地给小孩传授知识。　　【…………】　　【…………】　　（好吧……）不知道怎么的，劳达总感觉并不是幻听消失，而是两人在表达沉默，（或许连我自己也是很好奇的缘故吧……）　　先不谈劳达自圆其说的解释获得伊芙与蕾更长久的沉默，劳达确实也好奇到无法掩饰脚步的轻快……不是“像孩子一般”，而是“就是孩子”，刚刚迈进16岁的他本来就是充斥着机动游戏的游乐场的主要客户群的年龄段。　　长度高度远超家乡所有的过山车，在那大回环的最高处真的不会掉下来吗；在游乐场哪里都看得见的超巨型摩天轮，能在上面俯瞰世界会是怎么样；只在电视见过的跳楼机，是不是真的能模拟出跳楼般的感觉——假如可以的话，劳达现在就想全部机动游戏坐一圈。　　——可惜，做不到。　　（……说得也是啊……我根本不会这个不是吗……？）劳达一屁股坐在过山车的电箱前。　　算是靠各种手段打开了，不过怎么说呢，在劳达认知上里面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电线与插座，完全没有自行摸索就弄得懂的可能。　　说到底劳达只是个修车工，电工方面的技术就停留在更换保险丝的程度，怎么插线才能用发电机给过山车通电，用小型发电机可以驱动哪些机动游戏，游乐场自备的不知道在哪也不知道算是中型还是大型的应急发电机怎么用，劳达统统都不知道。　　游乐场彻底失去了游乐的功能。　　【……劳达……你早有心理准备了吧……】幻觉朋友伊芙突然说道。　　（…………）这一次轮到劳达沉默，指的是脑子都沉默，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幻觉呢。　　【就算能运作……你也不会坐上去……】然而幻觉却没有同时停止。　　啊，谁坐上去谁有病啊，过山车、跳楼机、摩天轮，停运了四五个月，又没有谁保养维护过，就算能动起来谁保证不会出问题？即便是看上去最安全的摩天楼，在半空中突然卡住劳达怎么办？自己在几十米高顺着铁架爬下来吗？　　劳达很明白的哦，来游乐场纯属浪费时间，检查电箱毫无意义，他全部都明白的哦！　　只是，无法舍弃自己旧日的最大乐趣罢了。　　（3）　　【……这个有趣？】蕾问道。　　（不，完全不……那是给10岁以下的小孩玩的。）头下脚上的姿势滑下也不会改变这个大约三层楼高的滑梯的趣味性多少，尤其是傻瓜一样连续爬楼梯上去然后滑下来三次之后。　　然而劳达已经找不到能玩的东西了……　　跑上去类似海盗船这种机动设施东摸摸西摸摸还算有意思，不过能有意思几秒，没有多少人会在不能动的海盗船一个人呆上半小时吧；鬼屋，没有灯光没有工作人员没有自动跳出来吓人的机关劳达都认了，大不了打着手电筒看恐怖的东西藏在哪，可是里面有尸臭味什么鬼，是有人顺着末日的恐慌潮在这里杀人吗，还是某个没有离开利泽市逃难的市民以游乐场为家这么有童趣，不管怎么说，不想当侦探的劳达捂着鼻子马上离开；从不会缺顾客的店铺街，跟外面差不多啦，食肆能解决劳达中午饮食问题的主要还是有密封包装的东西，纪念品店可以认为都是些可燃垃圾，玩具店的话，其实市区其他玩具店卖的玩具跟这里的一样，或者说价格更便宜些。　　（不用电就能玩的只有滑梯和秋千吗……）真是让人绝望的无聊。　　（滑梯…………等一下！）　　劳达想起这个游乐场还有另一条更高更有趣的滑梯。　　》》》》》》》》》　　抖抖抖　　【……笨蛋……】　　“啊，啊！应，应该……先烧点热水的！”在某间零售店的地板随意地生起火来的劳达颤抖着承认自己的不智。　　用塑料桶装了几桶水到滑梯上方，脱光衣服，倒一桶水之后马上趴着一块长型塑料板冲下去滑到至今未完全干涸的水池——将这组动作重复五六次就是他刚才所做的事。　　附带一提，这个被劳达玩成水上乐园的设施原本是让游客穿着雨衣坐在小艇滑下去而已，除了脸大概哪里都不会湿。　　的确，在下雪的冬天啥都不穿玩这个很蠢。　　不过，　　【……这个有趣吗？】蕾再次问道。　　“嗯，还行……”　　这就足够了吧~　　虽说这大概是劳达最后一次以娱乐为目的来游乐场。　　
　　　　（这，这是什么啊……后花园里面居然有游泳池？！）　　虽说由于荒废了半年，游泳池的水位只剩下那么丁点，还很恶心的满是绿色的藻类与细菌，不过游泳池就是游泳池。对于没有钱只在孤儿院附近的泥黄色的小河里游过泳的劳达来说，在家庭里面出现城市的公共场所的设施相当不可思议。　　而且连太阳伞、沙滩椅和烧烤炉都有，忍不住粗略拨下沙滩椅上的积雪躺下去的劳达不由联想起电影中的度假日子……嘛，虽然大冬天完全感受不到舒适感，还不如裹着毛毯缩在壁炉前，不过心里某种奇怪的快感弥补了这一点。　　（失策了，假如知道有些房子里就有游泳池，应该早点去找消防车的……不过消防车一出现问题我也不会修……替换的零件也不知道哪里找……）　　劳达并不否认将游泳池注满水之后自己会跳进去游泳这可能性，尤其是在炎炎夏日之时，不过比起娱乐用途，游泳池作为储水池来使用似乎更重要……不太清楚用东西严密地盖住整个游泳池能阻止那些包裹着大量细菌的藻类的繁殖到何种程度，可是就算效果不佳也没所谓，无法作为饮用水或者洗漱用水的天然污水对劳达来说仍然存在着多种使用价值。　　其实劳达之前更倾向于自行打水，一周去水道打一次。铁制容器放个一个星期就都是铁锈味，饮水机的桶装水放了半年的现在都是塑料味，比起饮用这些让他反胃同时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的谁，劳达宁愿去喝大自然流动的污水……不过嘛，假如家里就有蓄水池的话就另说了。　　（……还是再说吧……现在还是进去屋子。）完全没想到政府部门在市民逃难时期的措施导致自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自带从水道抽水的能力的车子的劳达，从完全感受不到舒适感的沙滩椅中离开，踩着比往日厚了不少的积雪接近后门。　　（可以容纳两辆车的车库吗……）不自觉侧头看着不远处的卷帘门的劳达扳动后门门把手。　　纹风不动，理所当然的，即便是逃难，大部分人都是想着‘这里面都是我的财产’而锁门锁窗。　　不过对拥有汽油锯、斧头和撬棍的劳达来说，这比起正门来说薄了一个档次的小木门很轻松就能破坏……也算是这扇门运气不错，因为劳达在旁边找到一扇足够大的窗户，敲碎这个远比砍烂后门快捷得多。　　直接翻身进来了，然后，很快地，　　（……这真的不是城堡、王宫之类的地方吗？！）劳达再次感受到有钱人的生活与自己的距离，都已经是收到冲击的程度了。　　除了摆在那展示花纹外毫无用处的花瓶、一点都不漂亮甚至晚上路过还有点恐怖的艺术画、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疑似中世纪风格的装饰、丰富齐全同时兼顾外观的高级家具——实在太抱歉，劳达没有相对的奢侈品的鉴赏技能，尽管不至于对着古董叫破烂，可也对它们身上对应的货币没有定量的印象。　　“漂亮”与“奢华”这两个词劳达深刻地感受到了，即便全部东西上面都铺着一层灰尘，这种感受都没有被掩埋。不如说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都是身为最底层的穷人的劳达，对这间脏兮兮的房子内部的一切有点畏惧，就像生怕配不上这里的自己的行动会破坏掉这副画面一样。　　——好吧，的确破坏了，地上的碎玻璃确认了这点。　　而作为做出这种事的当事人，劳达的震撼实际上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只有三分钟？劳达应该算是适应性蛮厉害的类型。　　一如以往地检查屋内物资，不过内部装修实在太漂亮，劳达在行动之中也很小心，上锁的主人卧室没有强行破门，小心避开大概是婴儿房的满地乱扔的玩具，甚至显得有些多余地将拉开的抽屉推回去……　　东西还算多吧？就是厨房上面的橱柜放着的盒装玉米片、盒装麦片数量上都比市区中心地段的公寓多上很多，档次也同样如此，这算是“有钱人的储备”？还是家里的佣人为了应付雇主的需求提前准备良多？　　不过换种说法，这里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物资，劳达总不至于拿那些“花瓶”“壁画”贮存起来吧~因此劳达更多的是“检查物资”而不是“收罗物资”。原因也有“他现在不需要”，但更重要的是其他。　　明知道这座豪华别墅的四周都是类似的豪华别墅，毕竟是跟劳达厮混了好些天的本地人大姐指定为“全市最最最有钱的人的聚居地”的地方，不见得这别墅就是最漂亮、最宽敞、最适合自己定居的那幢……然而在没有对比的现在，看着眼前的奢华装修劳达实在无法轻易放弃这间别墅——就如同将未曾见过树的可怜虫扔到森林之中，而这条可怜虫仅仅是对着其中一棵树就不愿意撒手了。　　（看一眼就明白了，之前没被其他人入侵搜刮，只要花上点时间搞好卫生，这里会是一个无比舒适的家。）　　【……劳达，并不需要马上下结论……】伊芙提醒道。　　（……我明白，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不想离开这别墅而已。）迟早都会离开的，这点请放心，他只是因为穷困而毫无见识的可怜虫，不是一个连开拓视野都做不到的蠢货。　　【……我们要住在这条街过冬……？】蕾问道。　　（……应该说只是‘我’，一个人……）　　
　　　　（总觉得有钱人的世界很难懂，在房间里面贴满和不同女人做*的照片不觉得很羞耻吗……）过了两天还在继续挑选着“新家”的劳达又从一幢别墅中走出，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除了某房间猎奇点以外装修家具都很不错，然而又一幢豪华别墅进入“新家候选名单”的话也让他很困扰。　　说到底这附近绝大部分别墅都是超乎劳达想象的“超棒”的档次，问题是无法在其中挑选出“最棒”，劳达缺乏相应的评价眼光……别问他整个有钱人社区走完之后要以什么标准评分选址，劳达自己也不知道。　　话说回来，其实劳达原本并不打算过早找一个“家”，即便利泽市所有房子都化为无主之物，即便他一直很向往住在豪华别墅——理由很简单，那样会大大降低对物资搜刮的效率。　　不能说住宅区的物资很少，只能说住宅区的物资绝对远远逊色于商业区，就像你有可能在某别墅的车库发现一台积尘却能用的汽油发电机，但是绝对不可能像在商业区某间店铺里一样一下子找到十来台未开封的崭新货；假如早早将家放在住宅区，同时劳达还是选择去其他地方搜刮物资，那代表劳达时不时要将时间与汽油浪费在往返途中；住宅区的别墅老实说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仓库，作为家是足够大了，然而就算将家具全部扔掉，最宽敞的大厅其实也就那么点地方，完全不符合物资集中地的要求。　　现在劳达提前选家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该说在南方的邻国生活的他小看了这个国家的冬天，还是说他忘记了现在没有人将路面的积雪铲掉……现在车子还能开，不过再过几天就难说了，劳达总不能大冬天零下三十度在厚厚的积雪中步行搜刮物资吧？　　冷死饿死大概是不可能的，在食物保质期没到的现在，在都市里面走到哪都可以翻到吃喝。只是在那种天气顶着厚厚积雪外出搜罗物资，也只能说是理论上可行，一天只能在短距离的街道进行搜索不说，就算找到再多物资没有车子你也只能带走自己的极限负重那么多……　　（不能再拖下去了呢……小轿车已经找地方存放好了，可是小货车还在外面，要是一个不注意被大雪困在外面那就亏大了……然而……）踢了地上不算特别厚却也不算薄的白雪，劳达不由得有点烦躁。　　【劳达，你不是说只住……】　　【……两年……？】　　（唔……）　　真正意义上适合过单人生存的家应该是北边的湖畔度假别墅，谁让这次世界末日水生生物不受影响呢，想要新鲜的蛋白质只能靠水吃水。之后要不去农场找些种，在度假别墅附近开垦一片田地，要不去山林挖野菜，尽可能保证到营养均衡就好……这样大概就能一直活下去吧？虽然不一定能活得多么舒畅。　　因此在市区的食物即将超过期限的时候劳达就会搬家，或者说劳达没有第一时间滚去度假别墅建设家园说白了就是不舍得最后的城市生活……总之现在所找的“新家”其实只能住两年。　　不过，两年其实也不算短就是了，人类末日从开端到结社不也只需要5个月不到的时间吗？　　（虽说如此，不过还是想找一个最好的……要不将车子先找个车库停着再说……？）　　【…………】　　【…………】　　伊芙与蕾大概伊芙不忍直视的表情吧？因为劳达自己也觉得这样墨迹过头。　　（毕竟这是我期待了将近四个月的世界末日的生活啊……实在忍不住追求完美。）其实距离“完美”十万八千里，连自来水都没有叫啥完美……　　【……你期待世界末日？】伊芙像是有点奇怪地问道。　　（要不我现在还在乡村修车呢……）哪里有可能像现在这样随便挑选豪宅居住啊~　　【……可是大家都死了……】蕾失落地说道。　　（……反正我没死。）脑海中掠过那三个大姐的残留印象，劳达至今的人生实在太苍白了，除了跟自己有肉体关系的那几位外一个让他产生轻微伤感的人都没有。　　——救救我们。　　（唔？）轻微得完全听不清的声音。　　【不……】　　【……不是我们……】　　——救救我们，求你了。　　“……怎么可能？”这一次劳达终于听清楚了，是从街道某个方向传来的求救。　　难道说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能够不受末日的影响吗？！　　
　　那是一幢改建中的别墅……姑且这么定义吧？那些堆在花园的建筑材料营造的印象差不多就这样。　　不过除了一心只顾着避难采取闲事莫管原则的民众大概谁也骗不过去，谁家工程队改建房子的时候会在外墙非玻璃位置全部厚厚地包裹上一种白色的东西？就算没有多少建筑相关知识的劳达也知道不对劲……附带一提，劳达得知各处避难所的外壁也是包裹着这种“白色的东西”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再说其他怪异的地方也很多，例如有一个突兀的与整幢别墅好不搭配的突出来的门口，例如别墅各处的“窗户”其实只是一块永远推不开只能采光的强化玻璃，例如屋顶很奇怪地以全是像是玻璃的东西搭建……差评呢，假如作为新家而言长得太丑了。　　不过劳达过来也不是为了考察新家就是了~　　（……这房子到底怎么一回事？）远远绕了别墅一圈的劳达不由握紧了手中的枪支，脑中的幻觉朋友“伊芙”与“蕾”的安抚还是没有手中这玩意有效。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么奇怪的房子随意接近的话突然来一个机关弄死自己也很正常，这里最稳健的选择是“转头就走”，错过了什么不代表失去了什么，按着原本计划好的剧本生活下去就足够幸福了，反正患上了幻想症有两个安静的女孩子陪着自己聊天，也不会无聊到哪里去。　　不过好奇心真是人类的劣根性啊！看着一边哭一边拍着窗户向自己恳求进去帮帮她们的‘应该是女孩们’，劳达总有点想挪过去试探一下……咳，就算否认也没有人信，假如求救的不是‘应该是女孩们’而是大叔们，劳达肯定采取最为合理的“转头就走”战略。　　谨慎地绕了一圈除了让‘应该是女孩们’换着地方向自己求救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劳达终究是一步一步走到那突出来的大门前——似乎没有完全关上的样子，刚才她们应该就是开门大喊求救，从屋内怎么叫声音都不可能传到劳达之前所在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却不出来……真是奇怪。）一直没感受到末日的影响的劳达自然不知道现在的环境已经恶劣到普通人在外面一分钟就会出现严重的身体问题的程度，他也不会明白开门大喊求救已经是‘应该是女孩们’所能做到的极限。　　拉开表面包裹着白色的东西的铁门，劳达………………又看见另一扇同样包裹着白色的东西的铁门。　　“请关上外面的门，我们这样才能开这扇门……”第二扇铁门后传来含糊不清的声音。　　（！）劳达下意识地就想退出去。　　“求求您了！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没办法接触外面的空气……请相信我们！”似乎从刚才劳达谨慎过头的举动已经看出了劳达的行为模式，门后的人马上悲怆地哭求道。　　（…………）关上门之后就成为瓮中之鳖，劳达并不乐意将自己放到这种情况，不过回头看看铁门的构造……似乎只是最原始的上横栓的类型，关也关不死他吧？　　劳达拉上铁门，上好衡栓，而几乎就在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瞬间，第二扇铁门被人立刻拉开。　　‘咔哒’　　“啊啊啊！”“姐，姐姐！”“不，不要开枪……”　　劳达毫不犹豫的举枪让铁门后的数目为三的‘应该是女孩们’吓得惊叫起来。　　嘛，之所以一直称呼她们为‘应该是女孩们’那是因为衣着问题。要是像劳达这样为了抵御严寒而拥有“毛线帽+羽绒服+围巾+口罩”配置的话，实际上根本连性别都判别不了，而她们的话虽然穿着的方式有点另类，不过都是些女性衣物，判断为女孩子应该没问题……　　短衬衫、睡衣、裙子、连衣裙、内裤，都是些御寒能力奇差无比的衣物，而现在这三位女孩除了正常穿衣外，还将迷你裙当成围巾、将衬衫弄成帽子的形状戴在头上、将袜子套在手上，诸如此类。　　（某个意义上是比我认识的三位大姐更另类的打扮……）开玩笑的，劳达也知道这明摆着她们没有御寒衣物下才出此下策，也大致猜到比起食物与饮用水她们现在最缺的反而是保暖。　　“那，那个，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对你抱有恶意……请问可否？”站在最前面的那位女孩指了指劳达指着她们的枪。　　（……的确。）说得很有道理呢，作为求救者的她们有一毛钱理由袭击劳达吗？更别说即便她们不需要求救也没有理由袭击纯粹在外面打酱油的路人劳达，不过，　　“……这不影响谈话。”劳达说得也没错，‘对话’跟‘拿枪指着你们’有冲突吗？　　“说，说得也是……”明明不这么认为，可是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也没办法，最前面的女孩摘下头上的衣物，迈出了第一步，“我的名字叫莉可……这幢别墅是我家。”　　（……不用化妆的漂亮女孩呢……）头发乱糟糟，皮肤黯淡干燥，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生活的困苦反映在她的外表上，不过五官脸型啥的才是关键。假如梳洗过后，大致就是金色长发的漂亮女孩？　　“我，我是妹妹莉丝……”一直缩在后面最为矮小的那个同样摘下头上的‘帽子’与‘面罩’。　　（姐姐有那程度，妹妹也差不哪里去……）与其说是漂亮不如说可爱，对劳达、对枪口而产生的畏惧让她看上去就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　　“我是优子，XX集团董事长……啊，不，没什么。”最后一个摘下头上的衣物的女孩下意识的介绍表明了她曾经是怎么样的人……当然，这半年的经历让她没有了不知道是“董事长的女儿”还是“董事长的孙女”的娇气。　　（外国人吗……）这个符合所谓的黑长直定义的拥有大洋对岸的血统的女孩或许是拥有本国国籍的市民，反而真正的外国人理论上是劳达，只不过邻国之间的人民相貌没多大差别罢了。　　（这个剧本在哪里看过……？）无端被三个女人叫上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　　“……劳达。”姑且摘下口罩。　　
　　　　“莉可，最顶层已经清扫过了……不过因为没办法清理到外面的玻璃，看上去还是很脏。”心底里不愿意做却不得不做这种事的黑发女孩向朋友说道。　　“不要紧，最顶层和地下室只要别出现明显的灰尘堆就足够了。”用抹布擦着楼梯扶手的莉可同样是不得了的大小姐，不能说从来没搞过卫生，毕竟校园生活就有这一环，可是看动作就知道绝对是不擅长的那一类型。　　“嗯，那我再去二楼的房间打扫下吧……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困的话可以去休息了。”虽说同样是困得不行的自己不打算休息。　　“还远远不够……”摇了摇头，优子提着泡着抹布的水桶走向楼梯。　　“……的确啊……”莉可看了眼堆放在角落的那些胀鼓鼓的黑色垃圾袋，也为即便通宵也不可能全部完成的清洁任务而叹气。　　——莉可和优子的谈话就这么结束。　　两家人本身有上升到“朋友关系”的商业关系、移民过来的优子深受本土的莉可照顾、大家都有多金美少女属性，长此下来她们变成好朋友顺理成章，周末大家躺在床上聊学校男生什么的、大家一起去购物玩耍什么的、大家一起去排队什么的……然而像刚才那样干巴巴的谈话绝无仅有。　　心情不太好……唔，按道理说昨天还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冷死，现在已经从奇葩造型变成传统防寒套装就应该觉得高兴，可实际上她们三个却多少显得贪得无厌地“压抑”。　　她们当然希望劳达像个底裤外穿的超人那样不停搜刮物资供养自己，那个时候出于感恩或是感情升温献出身体也不错，就像爱情小说一样的浪漫发展——后面那半句是听了劳达的要求之后才冒出来的，实际上她们最愿意的是自己什么都不付出，像个公主大人一般享受劳达的进贡。　　这可能吗？从占据主导位的劳达看来，只有脑瘫才会这么干吧，‘不主动躺下张开双腿本人立刻离开’这才是应该有的上限线……下限线的话不用详细描述了吧？劳达手上可是有枪的。她们应该为劳达这个时候如此由道德素养而庆幸。　　很可惜，她们不这么认为，所以心情不好。　　而让她们心情不好同时无法发作的是，劳达的提议……不得不说蛮有道理的提议，再活下去等待着她们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事，除非奇迹发生人类的末日突然消失。　　别说原本就缩在姐姐身后发抖的莉丝，就是看上去最成熟的莉可都被劳达吓到了，那种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自杀是你们最好的结局’这种话的样子至今还在她胸中打转，她们首次如此直接地见识到死亡的临近。　　【不想死】，她们没有讨论就得出了答案，即便劳达去附近的别墅找到衣服回来给她们的时候顺便带来了手枪，冷静下来后的答案还是不变，她们并没有拿手枪。　　没有选择死亡的她们没有资格发泄自己的不满。　　那么就只能听从劳达的安排……她们那时候还在内心激烈地做着准备，无论是自己被叫到房间内，还是别人被叫到房间内，甚至三个人一起被叫到房间内，都一样需要心理准备。　　不过劳达并没有这么干。　　因为【太脏了】，对女孩子而言最恶劣的评价，即便是客观事实。　　毕竟在水也变成不可再生同时不可再得的资源的时候，没有人会去考虑怎么搞卫生。　　不打扫、不洗衣服、不洗澡，满地灰尘和食物包装袋劳达都忍了，女孩们头发乱糟糟身上都是污迹也可以接受，可是啊……可是屋子里飘荡着绝对称不上“若有若无”的公厕味道，这真心不能忍！　　嘛，之前说过，水很珍贵……所以马桶君大约要几天才能工作一次，而前面的时候……咳咳！　　“这么想的话或许可以期待今后的日子……”　　“姐姐？”　　“唔？”　　“我衣服洗完了……”　　——————————————————————————————————————————————　　跟昨天一样，劳达又随便找了间豪华别墅过夜……不过心情上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就跟之前说的那样，女孩们有权考虑直接死亡还是苟且偷生，劳达自己也有需要衡量的地方。　　（前两年毫无压力，食物的保质期之内我根本不可能一个人消耗光。）这段时间养一个人跟养四个人就是搜刮食物和饮用水的时候要多找几处地方多跑几趟的差别。　　（问题是之后……我要一个人搜寻四个人的食物实在太困难了，除非我能找到大量保质期25年以上的军用罐头……）之前就说过了，原本劳达打算两年之后立刻搬家，在湖畔区怎么捕鱼怎么种地怎么挖野菜别管，反正他有信心靠着只在运气糟糕、天气不行这种特殊情况才会使用的军用罐头活下去……可是有那三个女孩放在市区的话……　　（半途而废太缺德了……再说那个时候我可以确定会有感情。）她们怎么看自己劳达不管，可是劳达那时候会对她们有多少想法，参照之前那三个豪放大姐就知道了，（可是我也绝对不会为了养活她们而害死自己……）　　（到最后只能尽力而为吗……）必要时会扔下她们，就像‘之前’那样。　　【……值得吗？】伊芙突然问道。　　（不值得啊……亏死了。）尤其是两年之后，她们每消耗一个军用罐头都让劳达心痛死了。　　【那么为何……？】　　（因为男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啊……尤其有过那种经验之后。）那是比去游乐场舒爽N倍的乐事，最起码大部分男人都会这么认为吧？　　【……经验？】蕾问道。　　（……啊，你们产生的时候是在那之后呢……我和那三个大姐胡天混地的时候。）　　【……好色……】　　【……H……】　　（……我居然被自己的幻觉批评了。）　　【…………】　　【…………】　　（话说现实之中都有女孩子了，为什么你们还会出现？）　　
　　　　（…………）　　【不高兴……？】作为幻想症的产物，“蕾”能够轻易感受到劳达此时的心理状态。　　（也说不上不高兴的程度，不过……某些地方即便心有准备……）然而也仅仅是心有准备，与遭遇实际情况总会有点出入。　　【对里面的环境……和那三个女孩不满？】提问的是“伊芙”。　　（环境的确有些不满意，）特制墙壁漏风、风景良好的阳台被改建没了、顶层变成空荡荡的温室农场预留地、部分木质家具已经被当成柴火，有其他完完整整的豪华别墅在隔壁对比，的确有些许不足，（不过莉可她们可以弥补这些……。）　　【……漂亮？】　　（洗漱之后应该是班花、级花这种类型吧……虽说没有化妆的话极限也就这样子。）毕竟能够将鱼尾纹大妈变成妖艳大明星的化妆技术简直就是诈骗术，而素颜的班花加持这种诈骗术的话或许效果更夸张。　　【……好看就可以了吗……】并不是斥责，也不是懵懂无知，蕾的态度大概只是“不赞同”，正如同她平淡的语气一般。　　（毕竟是男人嘛……）无法反驳的事实。　　【我们也是……？】　　（……等你们有脸之后再说吧。）劳达尽力不让自己在幻听之余还有脑洞幻视。　　【其中一个叫莉可……另外两个是……？】就像想要打断话题一样，伊芙问道　　（一直跟着我的你们为什么会不知道……？）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劳达奇怪地问道，之前已经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得通，因为她们生成的日子在那之后，然而这次不一样……　　【……我们进不去……】伊芙给出的解释。　　（现实之中有女孩子的时候，我的大脑就屏蔽了幻想中的你们……）这解释劳达也自我感觉过于牵强。可是，假如舍弃这解释的话，果然只有蕾与伊芙是某些‘其他怪异的东西’作为备选答案，因为避难所特殊的设计而不得进入……然而没能在现实中展示特殊力量的她们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幻想症产物。　　【…………】　　（……姐姐莉可，妹妹莉丝，朋友优子。）劳达回答了之前的问题，顺便还有更之前的，（不畅快的原因是……总觉得这么对她们有点过分……即便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我明白。】不可能要求别人无偿奉献，可是莉可她们能够付出的只有……　　（然而，和一些明白世界多么残酷的人进行交易的话，过程需要小心谨慎，事后却不要背负心理负担……）就如同与老杰克有关枪支的谈判，就如同和那三个大姐的肉体关系。　　【过于天真的，就反过来吗……】过程之中不用担心被咬一口，事后却要承受良心责备。　　（…………）只能说劳达的良心并未泯灭。　　不过，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资格烦恼呢。”冬天的寒风吹醒了劳达，让他温暖起来的内心再一次冷却下来。　　‘哗啦’划开火柴，点燃堆放在彻底干涸的露天游泳池的垃圾堆，塑料的可燃性马上展露无遗。　　这里就作为焚化场的样子，距离“新家”略远一些的感觉上不符合自己审美观的别墅的游泳池。　　（真是污染大气……）一边知道不对一边动手，这不就是人类吗？　　——————————————————————————————————————————————————　　处理完垃圾的劳达回到了避难所别墅。　　唔，因为“绝对不能两扇门同时处于打开状态”的精神已经传达给劳达，尽管女孩们还是有点不放心，可是早上那繁琐的开门流程最终还是被简化到劳达一个人完成的程度——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劳达将过渡过程强行省略而已。　　（…………没有人？）不过，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劳达还是多少有点诧异。　　并不是期待着女孩们如守候外出工作的丈夫的妻子一样对待自己，也不是期待着“你辛苦了”这种话，只是认为她们应该担心着自己有没有按着规矩关门而守着……　　（……而且也太安静了，难道说……）　　大概有猜测的劳达径直走到三楼。　　（果然如此……）这么一想也理所当然，虽说劳达人在隔壁的别墅呆着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从两天之间别墅的整洁程度对比与自己刚才所处理的垃圾看来，就算不能猜出她们通宵搞卫生也能想到肯定忙碌了很长时间，现在算是放松下来了自然上床睡觉。　　（这里有两个……最后一个在……唔？）居然在劳达的房间……从今天开始就这么叫这里，毕竟那两对父母谁也回不来了。　　莉可同样是在睡觉，只不过与好好躺在床上的莉丝与优子不同，她是趴在电脑桌面前睡着的……手边有一条抹布，不远处有只装着那么一点水的水桶。大概是将妹妹与朋友劝去休息之后自己静静地重新清洁劳达的房间一次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虽说是千金小姐，还好能明白到基本立场……）作为被侍奉的一方这么想或许有点丢人格，可是假如像是之前那样让她们种田自用都有抗拒心的话，劳达觉得他会很不高兴的……而不高兴的结果很可能会让他脱离这个四人小群体。　　“……”劳达直接推醒莉可。　　“……唔……啊，抱歉，我睡觉了吗！”慌张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看见劳达，毕竟之前表明了那种决意，现在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场……　　“困了的话去床上，清洁不急。”说完劳达就自己放下旅行包开始从中拿各种东西出来，毕竟作为自己的房间肯定要存放各种东西……总之行动上就说明了没有现在就来一发的想法。　　空担心一场的莉可干笑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说起来……刚才看见莉丝她们，你们习惯穿成这样睡觉吗？”劳达看了眼床上的薄毯子，其实早有猜测。　　“……只找到夏天的被子……”她们彻底翻过了衣柜，真是啥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佣人们的工作造成的结果还是改建过程中的变数，因为不在场所以无法解答。　　（难怪之前会穿成那样，）有冬天用的厚被子的话包裹着自己也差不多足够了，（不过在父母未归之后，在外界环境恶劣到根本无法出去活动之前，你们真的什么事都不做等死吗？）　　刚开始就差点为了武器而刺杀老板的劳达跟在富豪父母关怀下长大的女孩们，从价值观到行动力上都有巨大的差距。　　“……先别睡，我去附近的别墅找几条被子。”　　“咦？”莉可一副惊讶的样子。　　“虽然作为男人、作为唯一能出去找物资的人肯定会做那种事……不过不会刻意折磨你们的啦……”　　
　　　　“真是失策，没想到一下子睡到晚上……”　　“没办法啊，莉可……毕竟从昨天早上开始一直没睡过啊。”　　“而且……好像已经两个月没尝试过睡得这么舒服了，姐姐。”　　“你们啊，不要忘记今天才是第一天啊！”　　“是……”X2　　“……总而言之，先下去找他吧……”　　长时间工作没有睡觉、久违的厚被子、最适合睡眠的冬天、无需‘全副武装’睡觉的舒适感——这都是三位女孩从早上一直睡到晚上的原因。　　听上去似乎睡了很久，其实也就比所谓的“正常睡眠时间八小时”多出来那么两个小时而已。当然，被饥饿与口渴唤醒的时候只看见一片漆黑的莉可被吓了一跳，这也是事实。　　慌慌张张爬起来的莉可马上叫醒妹妹与好友，以最短时间解决生理问题后就和她们一起下楼。因为没有灯光只能靠窗户透进来的些许自然光照明丁点地方，然而大部分时间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不过小心一些扶着楼梯用触觉慢慢走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莉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优子突然连嗓子都像要颤抖起来的样子说道。　　“姐，姐姐，难道说……”拖着莉可右手的莉丝被突然引起的联想惊慌起来。　　“怎么可能……劳达都已经帮我们搬来被子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不是吗？”莉可没好气地说道……虽说她说得如此肯定，可这只是变相安慰自己而已。　　如此安静的环境拥有着“劳达人不在”的氛围，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或许劳达在外面搜刮物资呢？然而明明有这个可能性总是会往“劳达抛弃我们”这个方向去想，这是身处被动地位的她们必然忍不住的思考方式……尽管莉可所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劳达已经帮她们找物资，同时现在又没有占到便宜，不应该就此离开。然而谁能保证劳达不会临时变卦呢？　　女孩们就这样抱着忐忑的心态一步一步走向同样漆黑一片的饭厅——　　“……为什么特意放轻脚步？”　　“！”好吧，她们想太多了，劳达似乎人就在饭厅里。　　“因为没有声音和光……”暗中松了一口气的莉可苦笑道，只要劳达还在就好，在这一刻她甚至连对晚上侍奉的担心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就算我人不在……跟你们蹑手蹑脚有逻辑关系……？）‘喀嗒’一声打开手电筒的劳达只能说自己刚才正在跟牛肉干战斗，的确算是蛮安静。　　劳达就坐在饭桌边上，饭桌上放着一包已经空了的食品袋，一包还剩下一半的牛肉干，一罐可乐，竖直立在桌子上的手电筒的光反射后已经足够让莉可她们看清楚饭厅大致情况。　　“抱歉，我们睡太久了。”拖着又想缩在自己身后的妹妹她来到饭桌边，莉可自己拉开椅子坐到劳达身边，作为大姐的她可不想三个人和劳达坐得远远的，营造出楚河汉界一般的对立情形……即便她也做不到现在就坐到劳达身上撒娇卖乖的地步。　　“…………”知道原因的劳达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莉可没能看到的脚边再次拿出那个大旅行包，从中不停拿东西出来放到饭桌中间。　　“手电筒……电池我在超市找了很多，”未开封的，一排一排的电池，满大街都可以找到，“不过现在的电池还能用多长时间……”　　“放太久会没电……吗？”　　“而且还会坏掉……”　　原本喜形于色的女孩们一下子失落下去。　　“手动充电式手电筒…………”算是下午特意开车去仓库拿的东西的其中之一。　　“终有用处是吗……”莉可点点头，“我们会好好保存的。”　　“打火机、火柴……下午我已经在附近找了一堆可燃材料和几桶桶装水过来，一会儿你们要洗澡自己烧水。”大部分时间都是忙这个。　　“今天也能吗？”莉丝开心地说道。　　“也就今天特殊。”劳达并不允许她们天天洗澡，柴火与生活用水搬运起来又重又麻烦，作为唯一搬运工的劳达可不想花费过多时间在这上面。只是从昨天开始她们就不停打扫卫生，出汗量或许有点多，今晚就网开一面罢了~　　“……呜。”莉丝缩缩脑袋，终究还是害怕没什么表情的劳达。或许还有伸脚踢了她一下的姐姐？　　“最后是食物——”劳达将满满一塑料袋的东西倒在桌上。　　“呜哇~~！巧克力啊，姐姐！巧克力啊！”刚才还低着头的莉丝一下子举着手中的盒装巧克力兴奋地叫了起来，这变化略大。　　“真的吗……咳，先等等，莉丝。”“等劳达说完话……”无论是强自不去伸手去拿的莉可还是偷偷摸了一包薯片到身前的优子，脸上其实都是一片喜色……看来都是群喜欢零食的女孩子啊。　　“我能明白你们更喜欢吃这些零食……”他自己也喜欢，“有香肠、牛肉干这类蛋白质应该不缺，不过你们最好还是食用些与蔬菜水果相关的东西……连有果肉的果冻都没问题。”从营养角度考虑的结果嘛，虽然劳达并没有这么厉害看出莉可她们是否有长期不适用蔬菜水果而引发的疾病。　　“果肉果冻……有了！”找零食第一个出手的又是莉丝。　　“劳达……说起来还有饮料吗……”从起来孩子后一直没喝水的优子一直盯着劳达的可乐……好几个月没喝过了！　　“饮料我搬了几箱去地窖……”因为太重而懒得放进背包。　　“唔，就这样了……我就先去洗澡睡觉了。”将该扔下的东西都扔下，劳达背起空荡荡的旅行包直接离开。　　可以预见女孩们要在饭厅来个欢畅的饮食派对。　　（随便吃吧……保质期过去之后你们大概也没有机会再看到这些东西了。）　　
　　　　收集室外的积雪，倒进大锅里，将大锅架在壁炉上，点火融化煮沸……除了时不时往壁炉里扔各种可燃物，劳达只能傻乎乎地坐在特意拉过来的沙发上对着壁炉发呆。　　这是相当耗时而又无聊的过程，劳达已经打算明天开始就将这种日常烧火的事务交给女孩们做——虽说让女孩子煮水送到面前供自己使用听上去很丢人格，不过将她们当成女仆，薪水是劳达提供的物资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好斥责的。　　话说回来，假如劳达选择一个人生活的话，现在应该考虑搬发电机过来了吧？尽管燃烧那些在他看来除了作为柴火以外屁用都没有的东西是节省能源的好方法，然而也不能盲目为了节省而降低生活质量，大冬天煮水的话确实有必要出动电磁炉和电热水壶。只是现在并不是“假如”……饭厅传来的玩闹声就是一种预兆，劳达决定度过这个冬天再说发电机的事。　　并不是说莉可她们几个月没碰过零食汽水一下子高兴起来有什么过错，劳达自己也脱光衣服在游乐场撒野不是吗，劳达只是认为这几个月都只是缩在别墅里当蜗牛的她们还是没能充分理解到“末世生活”到底是怎么样，哪怕还剩下一分半分大小姐的原有娇气都不应该，因此比起一开始就全物资供应吊起她们眼角还不如这样磨练一下……说白了这是一种“利己”甚至“自私”的判断。　　反正，就如同女孩们在背后对劳达的指指点点一样，劳达也不会将这种带着恶意的进度表告知她们，双方继续这种无知生活下去刚好。　　……算不上多长的时间就在劳达发呆中流逝，冰雪化为微热的水，劳达小心将其倒入水桶，单手提起另一边打手电筒往三楼卧室走去。　　热水、沐浴露、洗发水、毛巾、睡衣，东西准备好之后直接走进自己房间里面的浴室……唔，手电筒老样子，照在天花板上靠漫反射照明。　　浴室里面有一个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浴缸，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没有自来水的话都不知道要烧多少桶水才能装满这玩意。而且非常蛋疼地，为了将洗澡水重新利用为清洁用水，他只能站到一个塑料大圆盆上面洗澡——就是家长给小孩洗澡用的那种浴盆。　　嘛，其实也就看上去奇奇怪怪而已，实际上对洗澡过程并没有什么妨碍，洗澡水也很好地化为清洁用水……唔，尤其是冲厕所的水，他可不想像第一天那样闻到公厕的味道。　　洗完澡滚上床，劳达里程碑式的第一天即将结束……除了最让人紧张的【那个】。　　————————————————————————————————————————————　　“打扰了……请问睡了吗？”小心推开门的莉可发现卧室几乎全黑，就像生怕惊醒劳达一般关掉手电筒，最后又不得不轻声进行确认。　　“……没睡着。”白天当搬运工其实蛮累，可是让他八点左右就睡着还是有难度……不如说正因为躺在床上的时间太早，反而现在快十点都没能睡着。　　“这，这样啊……那么我也上床……可以吗。”害怕与害羞同时作用，莉可说话也多少有些不清不楚。　　“洗澡……”劳达还记得这点。　　“我刚才已经在自己房间洗过澡了……牙也刷了……用过的水都留着……”事实上现在穿着的就是薄薄一层的睡衣，莉可已经物质意义上地准备好了。　　（原来如此，这才花了这么长时间吗？）虽然没有确认过时间，可总也能知道过去的时间长度绝对超过进食所需的时间。　　“……唔，那就上来吧。”这么尴尬的情形劳达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丁点情趣与人情味都没有地‘下指示’。　　“……是。”不过再没有人情味，再没有情趣，莉可也只能这么爬进被窝。　　明明躺在劳达身边却刻意保留着那么点距离。　　（……这样才像‘陌生的女孩’嘛……）想当日那三个豪放的大姐的所作所为，劳达觉得莉可这份矜持才像“正常”。　　“那个，晚饭……刚才的东西我们很久没吃过了，要不是劳达你带过来可能我们永远都回味不了。”　　“……高兴就好。”　　“那个，晚上……劳达你都是这么早睡觉的吗？”　　“明天改造房间，保证晚上照明……之后再说。”　　“…………”不管莉可再怎么努力缓和气氛。　　“…………”奈何劳达就是这么善于制造冷场。　　“……不，不做那种事吗？”结果，莉可只能鼓起勇气问道。　　“似乎有点冷……”之前说过太冷的话就不做这种事，不过劳达没说的是……其实他在考虑是不是现在就抱住莉可，抱住之后是占便宜还是单纯当抱枕这种事。　　才不会真的坐怀不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然而女孩说的话更加爆炸。　　“可以的话……可以今晚就做吗？”连嗓音都在发抖，然而少女还是完整说出这句话。　　“啊？”　　“因为人家会害怕……要是做过的话，就不怕了吧？”未知最可怕，只是如此而已。　　“既然你这么说……”即便总觉得就算动作稍大一些都一股冷风从被子开口灌进来，可是女孩子都这么表态了……　　“等等！还有我们！”房间门被一下子推开……晚上太黑是看不见了，不过‘我们’表明全部。　　“优子……难道说莉丝也在？！我们之前不是说好……”莉可一下子坐起身来惊呼道。　　“果，果然这种事情，让莉可你率先……不太对。”　　（假如不是我在场的话，说的话会更直接吧……）明明不觉得自己有错，被人视为强X犯一般的感觉劳达真有点不爽。　　“姐姐，我呆在姐姐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害怕！”　　（……说得我好像干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一样。）因为官方设定女孩们都已经成年，所以一点都不丧心病狂，没有触犯法律。　　“莉丝…………劳达，这……？”　　（……又是三个一起上…………我有这么受欢迎的话之前就直接当牛郎好了啊……）没有世界末日劳达只是个穷困的修车工，世界末日之后劳达确实个幸福得不行的家伙……这个世界真是奇怪。　　不过，　　“——只能【上】了啊。”　　劳达并不讨厌这么奇怪的世界就是了。　　
　　　　“…………”劳达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女孩们就同时张开了眼睛。　　昨天从早上睡到晚上，本身就不困；刚做了那种事，无法平静下心情睡觉，身体某处也有不适感；原本属于双亲的大床就算睡得下四个人也不会有多少剩余位置，四个人睡在一起或许很温暖可是太拥挤了点——这里有这么多理由让她们一直睡不着。　　唔，不能说整晚都是这样，但是相当一部分时间她们的确都在强忍着眼泪……也出现过生怕惊醒劳达而咬着衣服轻声抽泣的时段。　　在“正在进行时”中三个人都相当配合，当然不是成熟的大姐那样摇头晃脑享受那种程度啦，最厉害的也就是莉丝被压到的时候姐姐莉可握着手在一旁不停安慰这样……可是“事后”尤其是劳达睡着后她们就像才反应过来一般悲上心头。　　她们都是千金大小姐，唔，再过几年会不会成长到玩乱X派对的交际花不太清楚，金钱的腐化能力比化学试剂还厉害，不过暂时还处于纯洁阶段——或许憧憬着浪漫的‘初体验’过去之后堕入深渊就是大小姐们很常见的一条成长路线？然而目前还算纯洁的少女心中浪漫的爱情突然被末世洗刷掉，而只有第一次才有纯白感的‘初体验’却被一个认识两天的陌生人接收。　　该说还好她们都没有男朋友吗，不用背负所谓的失贞的背德感……不过换个说法，在校园生活中她们都或多或少有些抱有好感的男同学，尽管绝对不是被他们推倒也没所谓，可是总比劳达强吧？　　少女宝贵的纯洁被夺去，少女心的破碎，这是莉可她们初次悲伤的源头。而跟着下来是对未来的担忧……不通世事也有一个度，她们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相当类似某种特殊职业者，说是职业平等说是该职业合法化，可是谁能将她们当成崇高劳动者？而比起嘴巴说说的‘心有准备’果然还是行动上的更有说服力。从这次开始，沦为接近那种纯在的她们明白活下去要付出更多更多才行。　　……说来讽刺，被劳达推倒而哭泣的因由反而几乎没有“被推倒的过程”。尽管劳达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尽管劳达不是技术超群，尽管一点也不浪漫……然而‘那种事’的确就连莉丝都不害怕，特别被告知初次后就不会痛之后。　　“…………”　　“…………”　　“…………”　　大约连劳达也发现她们早就醒着，只是没有揭穿的必要……这么说吧，劳达从被窝里出去的时候那么一大股冷风进入被窝，连同莉可在内的三个女孩丁点反应都没有，还有之后劳达换衣服洗漱的种种动静硬是没有吵醒谁，差不多可以证明她们全在僵直着身体装睡……　　所以她们相互之间更加清楚各自都醒着。　　然而……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她们都没有发话。　　女孩们还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　　【……做了？】伊芙问道。　　（嗯。）尽管还是对‘无法得知在别墅内的所作所为’这点疑虑重重，然而劳达也只能作出相应回复，毕竟对脑中产生的声音进行无视处理感觉上也很奇怪。　　【哪个……？】　　（三个一起。）因为是跟自己脑中的幻觉朋友聊，所以没什么好介意的。　　【…………】伊芙就像震惊一般沉默。　　【……过分……】而蕾则是简洁地给出评价。　　（我多少也有点心理压力。）别说早上起来的时候注意到三个女孩僵直着身体装睡完全不敢看自己而心里沉重，就是昨晚理应最为爽快的时候也不能尽兴。　　【……如此急色……与你给我的印象不符。】又是这种让劳达觉得与‘幻觉朋友’的身份不相符的话语。　　（理论上昨晚我只是想占一下小便宜……）其实袭胸和亲吻并不算‘小便宜’，不过比起昨晚劳达实际所做的，的确算是这么一回事，（实际也正如预测那样，过程之中不停灌入被窝的冷风很难受……）　　【那为什么……？】　　（她们自己要求的……不想扔下谁，所以同舟共济，不想担惊受怕下去，所以第一天就咬着牙承受。）而劳达作为男人，同时又是得利者，不可能会去拒绝。　　【完全将你当成灾害了……】没有讽刺，没有抱怨，只是从劳达自己说的话里面听出这个意味，再以平淡的陈述形式表达出来。　　（大概吧……就是不知道她们享受我找来的物资的时候会不会将我看成其他东西。）救世主啊，英雄啊，慈善家啊，诸如此类。　　【……怨恨的产生比感恩容易得多……】伊芙不抱希望，劳达也不抱希望。　　（……静观其变。）只不过，劳达做好自己那一部分就足够了，除非女孩们的变化真的到了让他不得不警戒甚至抛弃的程度。　　然后，　　【…………今天要做什么？】　　即便昨晚发生了不少东西，劳达还是要继续他的物资搜刮工作日常。　　
　　　　“呐，姐姐……以后晚上都会那样子吗？”正在以薯片、巧克力与饮料作为早餐的莉丝冷不防的问道。　　“！”理所当然的，莉可和优子一下子愣住，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即便这个国家在男女关系上相当开放，不会出现和陌生人发生关系就深受四周白眼随后跳楼自杀这封建时代的发展，然而现在这种状况她们内心还是会涌起羞耻感。谁会大摇大摆地公开讨论自己认为羞耻的事情呢？　　“……每，每天的话不会……肯定有间隔……”考虑了一会儿如何组织表达方式，姐姐莉丝才含糊地给出回答……她总不能来一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吧？　　“不过，刚开始这几天或许…………因为男人都很好色。”为了让最年幼的莉丝有心理准备，优子补充一句。事实上她已经打算晚上继续爬上劳达的床，至于劳达动不动手就看他的了。　　“是这样啊……那每次都会痛吗？”莉丝不自然地扭扭身子，再度从身上确认到某种算不上强烈却相当别扭的刺痛感。　　“……听说只有第一次吧？”　　“嗯，是这样的呢。”　　作为还没走进灯红酒绿的世界的千金大小姐，她们两个的消息来源都是某位偷尝禁忌之果，之后还将之作为成长标志四处炫耀的同学。　　“呼，那就好。”而得到答复的莉丝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开始以几乎看不见阴霾的表情继续自己的早餐。　　这是好事，比起哭哭啼啼的反应这起码省去了安慰的环节，只不过在莉可她们看来也太不正常了吧？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莉丝你不觉得害怕吗？经历过昨晚……以后？”　　“为什么？”结果引来莉丝的反问。　　“就，就算你问我们为什么……”莉丝和优子对视一眼，她们的心态大抵上是一致的。　　“虽然那时候脑袋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奇怪，东西都记不清楚了，不过除了最初那段时间很痛外也没什么吧……刚才也说了习惯以后都不会再痛……”莉丝眨眨眼睛回答道，“而且那个哥哥……也没有刻意欺负我们的样子……？”　　“这……”记起来了，过程之中劳达的动作绝对算得上温柔，这是她们的肌肤传达的直观体验。　　“还有，比起昨晚那种事情……人家觉得还是三个人窝在衣柜里面过夜更难受……”说起这个莉丝反而有点想哭。　　全部衣服绑在身上再加两条不能吐槽更薄的薄毯子，事实证明在透风效果良好同时没有明火的环境下，还是很难顶住冰雪天的晚间低温。而为了稍微暖和那么一点儿早就用毛毯裹在一起的三名少女不得不跑进用东西卡住只留一条透气缝隙的衣柜里过夜……　　“…………”　　“…………”　　很大程度上莉丝的评价源于【无知】。　　举个例子，现在让你给父母以外的人跪下，你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应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要想你跪下除非真的要给你一堆黄金作为侮辱你的回报。然而当你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呢，双膝跪下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在你想捡地板上的玩具玩的时候尤其有用——在“跪下”这动作被附加上“个人尊严”之前，这只是一个“普通动作”。　　呃，尽管为了这本书不被施加大封印术，莉可莉丝优子三人打上了年龄补丁，然而“昨晚发生的事”差不多就是那么一回事。正因为莉丝更为年幼，对这方面接触得更少，所以没有对附加在其上的其他东西产生更多的恶感。　　【无知】引发【纯粹】，【明智】引发【变质】。　　当然，没有人能够论证究竟“纯粹”和“变质”哪个才是正道。　　不过，　　“的确这么想也没错……”　　“……总觉得心里的压力一下子小了一大截，多亏莉丝你了……”　　“？？？”　　不需要论证哪个才是正确。　　现在只需要拿一个更为柔软的理论对自己进行安慰。　　——因为现实已经如此残酷。　　——————————————————————————————————————————　　“辛苦你了~”X3　　“……哦。”（搞什么……？）劳达刚打开内层的铁门就被守候在大厅中的三个女孩吓了一跳……虽然脸上的笑容生硬无比，动作也不一致，声音还有点颤音，不过这大概就是模仿电视上女仆欢迎主人归来的场景？　　“出乎意料~？”莉可略显调皮地单起一只眼睛笑道……生硬的假笑。　　“……”（跟早上抽抽泣泣的样子完全两样……三个都是。）又不是舍弃了智商的少女漫，劳达可不相信这种情形下产生肉体关系能提升好感度，女孩们的这表现不如说反而让劳达进入警戒模式，猜测女孩们是不是昨晚的实践之后不甘受辱，想着要死也要寻个机会弄死玷污了她们三个的劳达啥的……这算是被害妄想症还是居安思危？　　附带一提，即便跟着下来少女们说的话多么合理，劳达最后都没有扔下警戒心，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袖子里藏着把弹簧刀，同时理所当然的失眠了……不过这警戒模式只持续了一天。　　莉可完全不知道自己策划的讨好劳达的欢迎仪式起到反效果……不过也没差，劳达的暗中警戒直至解除她们都没发现，那就等同于没错。“我们想通了……应该要保持怎么样的心态与你一同生活下去。”　　“？”　　“劳达你没有苛待我们的意思……而你的需求我们都明白了……”说白了就是生活上与夜生活上都侍奉他，除此之外他不会再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所以……我们以原本的态度生活也没关系吧？”　　“只要还记得我是谁，你们自己又是谁，那就随意……平时一句话都不跟我说也可以。”（不如说你们有伊芙和蕾那么安静就最好不过了。）　　“才不会那样呢……麽，劳达你也太偏激了吧？”莉可苦笑道。　　“……”（刚说要以原来的态度过活，现在马上来一个‘偏激’测试我的底线……）莉可毫无疑问是故意补上后面那句，不过，她凭什么认为在校园锻炼出来的社交能力会比劳达在肮脏的社会上打混锻炼出来的要强？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只是劳达故意不作声发出“我不介意”的信号。　　“至于劳达你要求的……你不是我们的父亲，你不是我们的追求者，你不是我们的哥哥，你不是警察……我们会记得的。”无脑的撒娇，无脑的求助，无脑的野蛮，劳达都不接受，莉可听明白了劳达对她们所谓的‘平日的心态’的要求……唔，一会儿要跟优子与莉丝直白地解释。　　“嗯，你们高兴对我也好。”（不会现在只是装出一副已经想通了的姿态，晚上就偷偷给我下杀手吧？）回答与想法完全是两码事，“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不过还请稍等一下。”　　“？”　　“请多多指教！”X3　　
　　　　“……下午我出去之后，这些东西你们找个地方贮存。”用塑胶桶装满的“雪”，由树枝书本报纸组成的“柴火”，这些最为沉重又每天都需要消耗的物资就那么堆放在别墅两层门中的空间内。　　“……就这么将我们的‘请多多指教’无视了吗……”并没有得到相同的话语作为答复的莉可苦笑道。　　也希望能够和睦相处，却因为女孩们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实在无法放心的劳达继续无视了莉可有些许装可怜意思的神情：“以后都是这样，我将东西搬到这里，你们自己找时间搬进去……没问题吧？”　　“当然！”优子连忙点头，“……毕竟你的工作量远远比这高。”　　初听上去似乎劳达相当没有风度，让少女们当搬运工，自己在一边休息，然而全面地看回来，这些东西是劳达不知道在外面蚂蚁搬家一般慢慢挪来的，为此消耗的体力是女孩们的百倍千倍……就算不追求所谓的“公平”，女孩们靠自己的劳动为劳达节省点体力，假如能因此让劳达搬来更多物资也是好的。　　话又说起来，要不是处在“为了让自己心里更好过而不得不努力为对方考虑”的环境里，以大小姐们娇气的个性来看，不可能会想出这种结论吧？　　（随便找个地方放东西应该不用我教吧……）劳达总是对这群连衣服都没能搜刮到而差点冻死的女孩们没有信心，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只能看结果说话。　　“这些下午记得搬，”现在有其他任务要分派下去，劳达走进大厅再关上里层的铁门，再问，“……你们的煮食工作打算怎么分配？”　　“全部由我一个人负责。”　　“优子？！”　　虽然事后被劳达批判成‘跟完全不会没什么两样’，不过优子确实是三人里面料理做得最好的那个……优子这也是觉得自己一直受莉可照顾，为了不让这种划水的自卑感持续下去而急忙应下来。　　（比起三人轮换，这样靠谱多了。）“吃的这方面不要太浪费也不要节省。”不要太浪费那是因为那是劳达的劳动成果，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无缘无故扔掉，不要节省那是因为保质期问题……最好就是全部人都吃饱的情况下再多稍微一些。　　“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那么……今天中午的主食。”劳达放下旅行包，从中掏出几盒几罐东西给优子。　　“……玉米片和炼奶？！”莉丝一下子欢呼起来，毕竟这种接近小孩子口味的东西已经很久没吃过了……附带一提，劳达递过去的蔬菜罐头被她无视了。　　“炼奶吗……或许是我们最后可以品味到热牛奶味道的途径了。”而且这途径还有保质期，莉可心中再叹一口气。　　“这个我第一次煮……”厨艺技能全在避难所别墅修行而来，没碰过的东西当然不会。　　“别将蔬菜罐头倒进玉米片里面煮就行。”说是这么说，之后出来的结果劳达其实也不满意……　　“不会啦……”幽怨地看了劳达几眼，优子就离开准备午饭去了，本来劳达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时间点。　　“……你们刚才一直在搞卫生？”劳达转过头问道莉可和莉丝。　　“嗯，因为之前的清扫匆忙了些。”莉可点点头。　　“注意卫生是好事，生病了可没有医生过来。”尽管劳达收集了药品，几年后也没多大用，药品同样有“药品有效期”这一说法……再说，除了感冒发烧以外，这里没人知道该吃什么药了。　　“……”原本只将打扫房子当成讨好劳达的途径的莉可，这下子终于将概念扭转过来……而且还引申开去了，例如每次吃完东西后都刷牙，因为这里没有医生的同时也没有牙医。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劳达并没有注意到还引起了莉可的深思，这时候他将注意力放到妹妹身上：“莉丝你这几天有空就以文字形式登记家里有什么东西……我自己翻的话怕漏了。”所谓的抄家行动。　　“没，没问题。”被劳达盯着的莉丝又躲到姐姐身后。　　“请细致一些，最好连一根针也记录下来。”有时候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就能用上。　　“要不……抽屉里面的东西我装起来给你看？”莉丝提议道。　　“……文字记录一样还需要。”劳达可不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更加不相信自己会这么闲每次都翻箱倒柜。　　“人，人家没有想偷懒……只是想给你看看哪些有用而已……”莉丝鼓鼓脸。　　（希望如此。）劳达不置可否，看向最后的莉可：“晚上不觉得过于无所事事了吗？”　　“有，有吗……”莉可脸色红了些许，大概是想起‘晚上’的什么东西。　　“晚上无聊那是因为没光……不认为将手电筒挂起来也能解决吗？”劳达又开始翻每天都有不同收获的旅行包。　　“的确。”从照明效果而言最起码比火堆强，至于发电照明？因为她本人不懂，所以她也以为劳达不会用发电机。　　“用铁丝缠紧手电筒，或者用上强力胶，总之在方便替换电池的同时能将手电筒挂起来……这没有问题吧？”递过去手套、钢丝、钳子、强力胶等工具。　　“……听上去应该没问题。”　　（实际有没有呢……）劳达尽管还是觉得没底气还是没有示范一次的打算，即便对修车工的他来说这点小玩意简单到不行。　　毕竟。　　（终于有一种被人服侍的感觉了。）　　劳达同意入住为的就是这个啊。　　
　　　　（总觉得有些想早点回去，又有些不想回去……）躺在某幢刚被搜刮空食物的别墅里的沙发上，已经习惯了“伊芙”和“蕾”的存在的劳达主动与她们进行“对话”……老实说，劳达自己都觉得这是幻想症恶化的征兆。　　【……为什么不想回去？】想回去很容易理解，冠名为“家”的“避难所别墅”里有三个漂亮女孩子日夜照顾劳达嘛，伊芙因此直接跳过该问题。　　然而，（……因为有人在那里等着服侍我。）劳达不想回去的原因也是这个。　　【……为什么？】　　（我很想说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大概是不习惯吧，毕竟我从始至终都是个穷鬼。）连去真的有“顾客是上帝”意识的店铺消费也没多少次的穷鬼。　　【……】　　（……为什么我要被自己的幻觉可怜？）又是这样子，明明听不见声音，又看不见表情，劳达却还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她们的“情绪”——难道这种情绪是由自己内心发出？　　【……抱歉，】劳达习惯了她们的存在，她们也习惯了‘自己只是劳达产生的幻觉’的定义，无论她们是否真的如此，【……那么让她们不必再服侍你？】　　（那我不就是彻头彻尾成为一块贱骨头了吗？）假如少女们不用服侍自己，那劳达还有什么理由天天早出晚归搜刮物资提供给她们？　　【劳达真麻烦。】蕾又冷不丁地说道。　　【然而……行动上却干脆无比。】伊芙接道，【……这一次大概也会这样。】　　（……啊，就是如此。）让时间使自己适应现在所不适应的东西，解决方法劳达只允许这一条。　　（不过……烦闷的时候和并不存在的你们聊天也不错。）实际上并没有解决到什么心结，仅仅是将心中的烦恼向幻觉朋友说一通，劳达却像已经解决了一般从沙发上起来。　　【明天再见，劳达。】　　【……再见。】　　（果然我精神病越来越重了……不过，明天见吧。）　　——————————————————————————————————————————————————　　“辛苦你了~劳达。”莉可守候在大门前迎接搜刮物资归来的劳达。　　一如以往的是穿得像只粽子，不同的是由于营养条件的改善看上去精神了很多；一如以往的是面带笑容，不同的是如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一如以往的是开门见山打招呼，不同的是如今这句招呼换上配合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用词。　　明显地，比起被服侍者的劳达，反而是服侍者的三个女孩更早适应这种生活……可惜她们并没有发现，否则保留在心中的那丝顾虑还可以削减几分。　　“……”多亏劳达没什么表情话也不多，即便有时候会显得没有礼貌。　　“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动作有点生硬，不过莉可已经像走流程一般帮劳达卸下背包，拉着他坐到沙发上。　　（其实这种事不用人服侍也没差……）自己放下背包与别人帮手放下背包，自己走去沙发和被人牵着手走去沙发，从劳动量来说完全没分别。　　“那个……其实你不用一次就全部搬回来。”刚才感受到背包的重量，再加上放在门口那个小隔间的两个大行李箱，莉可已经想象到劳达回来的时候要花费多大的气力……好吧，事实上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多，因为行李箱下面的滚轮在积雪上根本滚不起来。　　“比起多跑一次……我宁愿这样。”长痛不如短痛理论，“再说……要把握时间。”　　“咦？”　　“或许你注意不到……外面路面上的雪有点厚了。”（或者说根本没办法出去的你们没有注意的必要。）　　“呃……”冬天冷死人，夏天热死人，这个城市的气候就这样……现在还好，可是总不能要求劳达在外面积雪半米高也出去搜刮吧？再说积雪半米劳达出去了也找不到什么东西，大部分时间都处在和路面蓬松蓬松的积雪战斗上。　　说白了莉可只是习惯性地以为这个冬天跟往年见过的冬天一个样……忘记了没有人为门口铲雪，忘记了没有了政府的铲雪车，忘记了人类社会的活动会加速冰雪的融化。　　当然，劳达也并没有嘲讽莉可的意思，尽管认为她在“关心自己”似乎有点没底气，然而最初那句话也是不存在恶意的，因此也为自己的计划进行说明：“我这几天尽可能收拾食物，雪再厚一些就只在附近的别墅活动收拾柴火……只是耗几个月并不难。”　　“…………辛苦你了，劳达。”跟最初一模一样的话语，然而这一次没有了笑容。　　正因为越来越感受到劳达的工作的劳累程度，少女们的心理开始转变。　　“——劳达哥哥，热水……加了炼奶的说。”从饭厅跑下来的莉丝手里捧着准备好的保温瓶。　　“这是你的口味吧……”虽说一想到保质期过后就再也喝不上，劳达也不是太情愿喝白开水就是了。　　“晚上吃方便面可以吗？”同样从楼上走下来的优子问道。　　（虽说方便面也可以……）不过劳达对某种新到手的东西更感兴趣，“我在外面找到几包圆条状肉干，保质期没到，从外面看上去没有霉变……虽然从外面闻有点奇怪的味道。”　　“难，难道说是腊肠吗？！”优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腊肠？”反正劳达拿回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冲着【这是肉】三个字。　　“额……应该说是某个国家的腌制肉干？”具体材料与制作过程优子也不知道啊，“的确是闻着一股难闻的味道的！”　　“腊肠……姐姐，我记得在餐厅吃过！好像是配着白米饭吃的！”舍弃了胆怯，越来越活泼可爱的莉丝喊道。　　“……说起来劳达也带了很多包白米放在地窖……”　　两个女孩同时满怀期望地盯着劳达。　　（有那么期待吗……）劳达总觉得这要看厨师，不过，他自己也蛮期待就是了，“……今晚就吃那个吧。”　　“太棒了~~”　　“莉丝……先找腊肠啊……”　　其乐融融的生活日常。　　只可惜，　　（…………人一多起来，我还是觉得不习惯啊。）　　（PS：这书会无限制的走日常流，或者说流水账也可以……对这类文无爱的人可以离开了。）　　
　　　　腊肠是指以肉类为原料，经切碎或绞碎成丁，用食盐、硝酸盐（防腐）、白糖、曲酒、酱油等畏料腌制后，充填入天然肠衣中，经晾晒、风干或烘烤等工艺而制成的一类生干肠制品。熟制后食用，风味鲜美，醇厚浓郁，回味绵长，越嚼越香……　　“……总觉得与记忆中的不一样……”　　“……对不起。”　　好吧，腊肠【原本应该怎么样】暂且不提，简易版腊肠饭【现在怎么样】才是客观存在的问题。　　米饭，唔，水加多了，已经变成类似“糊”与“粥”一般的东西；腊肠，切成一片片寂寞地搁在米饭上，火候似乎没掌握好而显得有些发白；油盐酱油糖等调味料都加了一些，然而葱花姜丝这类就只能说声遗憾；米饭的香气没有进入腊肠里面，腊肠的香味也没有流进米饭里面，失败的组合——反正，这个锅要由大厨优子背。　　“这，这也没有办法啦，毕竟条件所限。”莉可连忙安慰一副愧疚神色的优子，毕竟说到头，她的技术比优子还糟糕。　　（烹饪环境上去了，厨艺不过关一样会这样……事实上有人认为用这种形式做的饭才有风味。）劳达将一块腊肠放进嘴巴，即便加热时间过长却还是很耐嚼。　　“对对，而且还没有葱花姜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收到姐姐的眼色，莉丝也反应过来安慰厨师。　　（该不会期待我特意去找葱和姜吧……你们就不能想到用方便面的调料包解决解决一下吗？）劳达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糊状物，吃这玩意等于喝了不少水，饥饿值和口渴值同时回复，从这个角度看也不错。　　“但是……好不容易有这种好东西。”优子实在过意不去，这个世界陆地生物全灭，鲜活家禽、鲜活牲畜都不再存在，在劳达暂时无意跑去有一定路程的湖畔区捕鱼的当下，她们能够入手的肉制品只有罐头、零食和腌制品……而其中味道最甘美的说不定就是现在这个腊肠。　　或许是羞愧，又或许是连满足自己的期待都做不到而感到失落，优子双眼开始发红。　　“优子…………”莉可莉丝两姐妹同时将视线投往劳达身上。　　“……？”（这种安慰别人的话都要一个人来一句吗？）无论之前在想些什么，行动上劳达一直都是坐在旁边默默吃着那碗东西而已。　　“…………”莉可莉丝两姐妹眼中露出哀求的味道……到底是她们自己想不出安慰的话语还是觉得劳达的话效果更好呢？　　（也罢……）“之前没吃过，所以不清楚应该要达到何种程度……不过我感觉味道还不错啊……”　　“真的一次也没吃过吗？”之前或许劳达已经说过一次，然而那时候根本没人听得进。　　“没钱。”在原产地腊肠价格如何劳达不知道，反正顶着外国食品的东西没一样是划算的没错。　　“呃。”这三位大小姐就没有被金钱问题困扰过，对于这个普通不过的回答居然显得很惊讶。　　“劳达哥哥平时一般吃什么？”越来越觉得‘哥哥’这个称呼顺口的莉丝问道。　　“去市场买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然后自己做……”（拜托，修车工好歹也是算有稳定收入的……）　　“也蛮普通啦……”话说莉丝其实一次都没去劳达口中的市场……超级市场倒是经常去。　　“话题偏离了这么远……有心情吃饭了吗？”劳达看了优子一眼，冷冷说道。　　“这……抱歉……”这才发现心神已经从‘腊肠饭做得怎么样’转移开去的优子脸上一红……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给别人带来的困扰。　　（女人真是麻烦……）　　————————————————————————————————————————————————　　女人的确很麻烦，一分钟前为了一锅不如意的腊肠饭流眼泪，一分钟后一脸享受地吃着这不如意的腊肠饭，真是够了。　　话又说回来，劳达还是对腊肠蛮有兴趣的说，原因前面已经说过，因为它很有可能是劳达能够入手的最美味的肉制品。他不清楚大小姐们吃过的由专业厨师做的腊肠料理是什么味道，不过看她们之前的反应大概可以期待一下吧？　　于是吃完晚饭后他就切了一段腊肠跑到名为“大厅的壁炉”实为“厨房”的地方，开始尝试着烹饪这玩意——反正洗碗、擦桌子等家务全部由少女们负责，他在别墅里就是理所当然地无所事事的存在，想做什么都可以。　　米饭不是劳达日常的主食，现在也只是饭后甜点般的作品，所以腊肠饭还是算了吧；单纯蒸熟总觉得不靠谱，无论是扔到水里蒸还是放在小架子上隔水蒸都一样，换一个跟肉肠相性更高的做法会不会好一点；优子做的腊肠饭里的腊肠太难咬了，切薄一点为好。　　——结果，劳达左手带着两个厚手套，就这么拿着平底锅架在火上煎腊肠薄片。　　“……总觉得劳达哥哥才是厨艺最好的那一个啊……”　　“我怎么想不到用煎锅呢……”　　“这里加点糖会不会好点，我在外面吃的时候味道要更甜一些的……”　　（……能不能别围观？）劳达对身后身旁探头探脑的女孩们很困扰，他从来都不喜欢与人扎堆，从孤儿院开始就这样，出来工作还是这样，可从来没试过做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被女孩子紧盯着。　　唔，不知道这么说合适不合适，现阶段的话，劳达大概只有亲热的时候才会乐意女孩们围着自己转……附带一提，这个‘亲热的时候’暂时限定在晚上，他们的感情还没发展到女孩们白天就搂搂抱抱。　　大概女孩们也察觉劳达的个性……不过，喜欢聚在一堆更是女孩的天性！　　“…………”不管怎么想，再不满劳达也不会开口赶人就是了。　　默默翻弄着腊肠薄片两边火候一致。　　默默添加或者或那的调味料。　　默默抬高拉低跳着煎锅的受热量。　　默默夹起腊肠试味道——　　“……”盯……　　“……”盯……　　“……”盯……　　“比之前更硬更韧，不过味道比之前的强很多……要来一点吗？”劳达这是无口奈何啊。　　“要~~”X3　　（所以说……女人真是麻烦……）　　
　　　　“……呐，劳达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毕竟这种天气行走不便。”　　“不会出意外了吧……？”　　焦急地等待着某人回来却并不担心他悄无声息抛下自己，三个女孩趴在只有无法打开的玻璃的窗台上上茫然地看着街道。　　银白的梳妆、飘荡的雪花、静谧的世界，假如放在一年前这说不定是可以触发女孩们的少女心的浪漫景致。然而很可惜，现在并没有这份心情不说，这份景致也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对女孩们来说实在太无聊……不，不如说“深恶痛绝”更为贴切一些？因为这份厚重的雪景代表着这个城市已然迈入寒冬，而寒冬的定义现正裹着棉被的女孩们靠着肌肤就能体会到。　　因为“气温具体数值”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劳达就算看到温度计也懒得搬过来，所以女孩们现在也说不出到底有多冷……估计是零下二十度？又或者是最近每年都要在电视台听到的“五十年一遇的最低温”？往年这个季节要不缩在有供暖系统的室内要不直接出国旅游去了的千金大小姐们没办法靠感觉做出判断。　　不过，与遇到某人之前不同，现在她们并没有冷死的担忧。即便舍不得用柴火，即便这幢别墅通风性能良好，即便为了呼吸而不得不露在外面的脸冻得发麻，然而在有充足食物和饮用水的前提下，穿得厚厚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再用棉被裹一圈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就别探讨闷热不闷热，舒服不舒服这种问题好了。　　——即便一年四季之中最恶劣的冬季都能活下去，这算是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吧？　　具体来说。　　日常工作方面，劳达外出搜刮物资，她们负责家务，在劳达认可了别墅的卫生状况，女孩们将卫生工作改为定期执行的当下，家务的工作量实在很小。而未来……活动范围限定在别墅里面的话，也不可能繁忙到哪里去。　　晚间生活方面，一直做体力活儿的劳达早早躺床上睡觉，女孩们则是在手电筒的灯光下聊天，困了才一起“同舟共济”去劳达房间睡觉……不能说期间劳达丁点便宜都没占，但是他也没有顶着严寒做奇怪的事的打算。　　人际关系方面，本来就是亲姐妹和好友的女孩们没有因为工作、物资的分配问题而产生矛盾，而作为阶级敌人的劳达远比她们最初想象中的好相处很多……那个拿着枪指着她们建议她们自杀的男人的身影已经忘记得差不多。　　物质上情感上都没有问题，只要劳达还在她们身边，她们的生活就能一直顺着【正轨】走下去。　　所以。　　“…………劳达，快点回来啊……我们会害怕的……”　　————————————————————————————————————————————————　　【接受吾之馈赠，冰雪不再是你的敌人……】　　【接受吾之馈赠，风将会成为你的朋友……】　　（…………）背着沉重的旅行包，拖着两个大行李箱，即便鞋子下面绑上用衣物包裹着的以增加接触面积的网球拍，劳达在雪地上还是举步维艰……然而他还背负着另一种沉重。　　【馈赠……为什么做不到……】　　【……被拒绝了？】　　（……我不就昨晚看了几本漫画吗？中二病立刻传染到你们身上了？）理所当然，冰雪还是他的敌人，风也不是他的朋友。更具体一些，他没有在眼前弹出“是否接受馈赠？Y/N”的选项框，内心也根本没有动过拒绝的念头……从头到尾都是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