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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归来之颠覆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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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转载在东海又向西走八百海里的地方,此时正狂风大作,暴雨不止,天空又低又重,被浓厚的密云笼布着,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原本蔚蓝的海面变成浓重的黑色,海底开始颤动,海浪翻滚,飘荡在东海上的一艘八桅大船,霎时就像一缕浮萍,任由海里的那只大手把玩。海浪掀进船里,再掀出去,就将人和货物都掀了去,一时之间,人人惊恐不已,都死死抱着船桅,生怕一松手就葬身海底。大船开始倾斜,就像船尾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拽着,气力之大,像是要把船生生拽入海底。副手李胜跌跌撞撞跑进船舱,向统领这次出海的两位管事吼道:“不能再抓了!海神爷发怒了!到时船翻了大家一起玩完!”两位管事紧紧抱着船窗,谁知大管事咬咬牙却说道:“富贵险中求,有胆子跟船,就要有胆子送命!”李胜恨得眼都红了,正准备让人砍断网索,海面却突然平静了下来,转瞬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又恢复到起初的风平浪静。登时云破天开,仿佛刚才的那场风暴只是一场迷经幻境,可是船身还在隐隐晃动,提醒着船上的人船底还抓着个大家伙。所有人都聚到船尾,两位管事也都出了船舱,急忙让人将水里的东西拉上来。蔚蓝的海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待李胜看清了水里的东西,惊得立马跌坐在地,霎时三魂去了七魄,抓着旁边的人颤抖着说道:“快……快放回去!这是要遭天谴的!”桓县的早市远比周边的郡县来得热闹,因为桓县靠海,每天天不亮,就有渔船满载归来,顶着尚还黯淡的天光,早有贩往各个郡县的商贩在等着了。但在这众多出海的渔船中,有一家渔船最是特别,船身精致,插着番旗,是南城杜家和张家专供自家吃鲜的。瞧这阵仗,一些商贩便看不过眼了,说这杜家和张家真是财大气粗,吃个鲜都要自己个儿出海捕鱼,莫不是吃个鸡鸭牛羊肉,都得自己个儿养吧。都是些犯了红眼病的,旁人哪儿管得着,就是人每天捕鱼拿回家扔着玩儿,也碍不着谁的事儿。不过说起这杜家和张家,桓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明看着是个世家做派,却从京城跑到这偏远的海边郡县待着,听说早些年还是皇商呢,不过现在比起当年,倒是没落了。此时,杜府。杜家老爷杜秋石正抱着自家小孙子逗乐,小孩儿不过四个月大,用上好的软锦包被裹着,只露出圆圆的小脸儿,模样煞是可爱。杜老爷的大孙子杜维安正安排下人传膳,等菜上齐了,杜维安向帘子后的祖父通告一声,便关上房门退下了。杜维安和爹娘一般在饭堂用饭,印象中祖父从未走出他那个屋子,就算一家人在一起看个戏听个曲儿,都得隔着张帘子。祖父性子冷淡,对他这个长孙也说不得有多疼爱,可他记得在他刚记事儿的那两年里,也就是还未从京城搬到桓县来之前,祖父对他是很疼爱的。想起祖父,杜维安就感到一阵烦躁,因为这阵儿他在外边儿听得些闲言碎语,说他的幼弟不是爹娘所生,而是祖父与娘亲苟且所生。杜维安起初愤怒,将说这话的人打了个半死,可事后他细细想来,却觉得祖父对幼弟的偏爱实在让人介怀。杜维安自幼弟出生后,还没正眼瞧过一眼,就被祖父抱去。而爹娘的态度也甚是奇怪,娘亲像是对这个儿子避恐不及似的,整日疯疯癫癫,精神都不大好,总被父亲拘在房里,也不让请医。无论杜家多么风光,在杜维安看来,都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已及弱冠,早就恨不得脱离杜家,要不是放心不下娘亲,中了解元之后他就自立门户了。想起娘亲的病症,杜维安就难受,不过前几日听得鉴金门那边来了个游医,医术甚是了得,明日寻着空儿得去请一趟。杜维安越想越乱,行至中庭,不小心撞了人,抬起头来看,竟是张二爷。张二爷是祖父的至交好友,平日里也是位不爱走动的主儿,因为早些年被烧伤了脸,所以总是蒙着面,话也不多。今日却见他着急忙慌地往祖父房里走,连杜维安告罪都没听见。张笃衡推开房门的时候,身上都还带着水气儿。他出海六个月,至今才回来,一着家就赶紧跑来找杜秋石,听说小孙子出生了。杜秋石正在用饭,见张笃衡来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张笃衡就先说道:“孩子呢,让我看看。”虽然从杜秋石皱眉的表情中他就已经猜到结果,但他还是不死心要亲眼看看。杜秋石将张笃衡领进屏风后,小孩儿缩在包被里睡得正香,张笃衡瞧了一眼,喜道:“这不挺好的么,模样儿水灵。”杜秋石便将包被打开,张笃衡立马没了声响,久久才把包被重新裹好,叹了声,“造孽啊。”杜秋石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问道:“你这次出海,可有……”张笃衡摇摇头,“我去了东海,找遍了那片海域,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可能那些东西都迁到南海去了也不一定,下次我再去南海找找。”杜秋石便不再说话,小孙子睡得不踏实,他便轻声哄着。张笃衡愣了会儿神,忽然把脸埋进掌心哽咽起来,“大哥,你说,你说这该如何是好?我们真的做错了,真的错了!”杜秋石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神色不明。错了?不。杜秋石看着铜镜中映出的自己,觉得就算付出了天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杜秋石抱着孩子站起来,说道:“笃衡啊,每当你看着自己,就不觉得这是件很神奇的事么。我们既然已得了大道,那么付出些代价也是应该的。”张笃衡却猛然抬起头来,双眼通红的盯着杜秋石,“不!我只觉得害怕。这六个月在海上,每晚我都会做噩梦,梦到当年我们,我们……我甚至不敢看自己。”杜秋石叹了口气,“木已成舟,覆水难收。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学不会狠心。”说着一把将孩子掼在地上,孩子还没来得及哭就咽了气儿。张笃衡像是被激了一下,紧紧攥着双手久久没有说话,盯着地上的那坨血肉,过了好一会儿才闭了闭眼,道:“生了几个孩子都是这样,你也该死心了吧,反正你只要自己就够了。”杜秋石擦着手,不甚在意道:“杜家有的是儿媳,替杜家传宗接代是她的本分。这个孩子不是比上几个情况要好些了么,只要找到秘术,笃衡,我们便可与天一斗。”张笃衡没有说话,看着桌上的食物一阵反胃,但肚子很饿,只好走过去吃起来。翌日,杜维安来到鉴金门,远远就看见一个药摊儿前面排了长长的队。他望了望日头,估摸着申时应该能轮到他,便也上前去排着。隔着人群向那游医看去,只看得一张黝黑的脸,约摸五十多岁,瞧那身打扮,虽着长袍,但杜维安看着就跟寻常渔夫差不多。好不容易轮到他,一听要到府上就诊,那游医抬了抬眼道:“让我出诊,”随后举起一个巴掌,“没有这个数儿我可是不去。”杜维安道:“银钱好说,只要您能药到病除,我杜维安绝不会亏欠您一毫一厘。况且您可打听打听,杜家在这桓县敢称第二,就无人敢称第一。”那游医听罢,抬起头来盯着杜维安,道:“杜家?”见杜维安点头,又问道,“你替谁寻诊?有何病症?”“我娘患了疯病,”杜维安说,“她先后生了三个孩子都夭折,受了些刺激,总说自己生的是怪物,看见水里的鲜货就怕。”那游医听罢神色一凛,收拾收拾东西,忙起身叫杜维安带路。进了杜母的小院,杜维安先是询问杜母身边的丫鬟小厮,衣食可有欠缺,马上要入冬了,银炭可有备好,然后屏退下人,将那游医带进来,他得避着父亲和祖父的人。那游医姓李,杜维安便称他一声李大夫。杜母平日里不怎的见人,突然见了一个生人,忙不迭地就往墙角里躲。杜维安赶紧上前柔声哄道:“娘亲,这位是李大夫,他是来给您看病的。”谁知杜母听了吓得更厉害,挥舞着双手扭身就跑,边跑边喊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不要让我生那种怪东西,求求你,求求你……”杜母说着,就跪在地上重重磕起头来。杜维安心疼得不行,赶紧将杜母扶起,看向李大夫。李大夫站在屏风前,神色不明,随后从背囊里取出一盏油灯点亮,放在杜母面前。杜维安看着那盏闪烁着豆大一颗火焰的油灯,慢慢地觉得内心平静无比,他还嗅到一丝细细的香味。对了,他想起来了,这是用一种深海鱼脂炼制的长明灯。杜维安定了定神,李大夫已经在向杜母问话了,杜母也平静了下来,虽然神色有些呆滞,但问了些她的门楣姓氏,倒也答得清楚。李大夫问道:“你说,你生了怪东西?”“是。”“什么怪东西?”“鱼……”杜母瞪大了眼睛,“是鱼!”“什么样的鱼?”李大夫问得急促,杜维安看了他一眼。“第一条浑身滑腻腻的,身上还有鳞片,”杜母看着自己的双手哭道,“第二条有一张人的脸,第三条,第三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正说着,杜母突然转过身来死死抓着杜维安大叫,“维安,维安啊,救救娘吧,救救我,杜秋石不是人,他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你救救我,救救我……”杜维安第一次听娘亲说这些,顿时惊怔在地,猛地转头看向李大夫。他明明知道这是娘亲的疯话,可心里却莫名慌乱,只希望李大夫能给娘亲下一个确切的诊断,他就能安下心似的。可李大夫紧紧皱着眉,本就黝黑的脸又重了几分,杜维安登时心下一沉。李大夫紧紧盯着杜母,随后又把目光对上杜维安,一字一句道:“她是疯了,可她说的都是真话。”“你说什么!”杜维安脑子一炸,说罢就要把李大夫乱棍打出,“你这江湖骗子,她有疯病,你也有疯病不成!”“杜少爷。”李大夫看着盛怒的杜维安蹙眉道,“难道你就不觉得这杜家有什么不对劲儿?我一进府上,可就觉得贵府处处透着股子邪气儿呢。”杜维安脑子乱作一团,这杜府如何,怕是没谁比他更清楚了。可是,可是要他相信他娘亲生下来的是鱼,还是半人半鱼,说什么他都不信。只是,杜维安突然想起,上次他给祖父传膳的时候,新来的小厮没将盖子盖好,他分明瞧见里面装着的,是满满一瓮的鱼。起初他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的做法,可那些鱼的鳃鳍还在微微闭合,是活的。想到这儿,杜维安猛地抬头看向李大夫,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李大夫正欲开口,前厅却传来杜父的声音,李大夫示意他们先躲起来。杜维安看了眼娘亲,只好带着他躲在妆案旁边的木柜里。杜父不是自己来的,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背影应该是祖父杜秋石。杜维安躲在木柜里,透着丝缝儿,看见杜父将下人都打发走,随后对着杜秋石欲言又止,半晌还是带上房门走了出去。杜维安掌心里满是汗,他看着祖父慢慢走向娘亲,身子终于忍不住发起抖来。可是,当祖父转过身露出他的脸时,杜维安觉得他已经不能呼吸了。那绝不是一张已知天命的脸,年轻,刚健,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年轻。杜母一见杜秋石就高声尖叫起来,拼命往房门跑去,可还未跑得几步就被杜秋石抓回来,一掌扇在脸上。杜秋石神色淡淡道:“怎么还是学不乖?”说着就把她往床上拖去。杜维安紧紧闭着眼,觉得有人死死掐着自己的喉咙,他控制不住眼泪跟断了线似地流。娘亲的尖叫、挣扎和哭喊不断撞击着他的耳膜,似一根根鼓锤砸在他的心上。如果不是李大夫制住他,说他有法子对付杜秋石,他就算拼着同归于尽也要将那禽兽杀了碎尸万段。港口的一艘渔船内。杜维安从杜府出来就一句话也不说,他的手臂已被他自己抓烂,李大夫正在给他上药。见他这样子,李大夫叹了叹气,搓了杆儿烟就兀自说起来。他姓李,叫李胜,早些年是个跑船的,打小就在海上混,因为看得懂老天爷的脸色,便经常有些做买卖的请他开船。二十年前,有两个管事找到他,请他上船,说是要到东海去寻一样奇珍,具体是什么他们没说,只道事成之后定会付一大笔佣金。李胜心动了,便跟着他们上了船。他们在海上航行了七个月,最后终于在粮食尽绝之前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奇珍,那时他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奇珍,是鲛。传说鲛居南山之巅,东海尽头,下身鱼尾,上身似人,牙尖嘴利,颈上有鳃,指间有蹼。最主要的是,啖其肉,则得长生。李胜霎时明白了,那两个人,妄图与天同寿。李胜在他们抓到鲛之后,就试图砍断网索,可未能得手。大家都太兴奋了,虽然害怕,可对这只存在传说中的奇珍,都想分一杯羹。他们将那只鲛捉上来,钉在船的中心龙骨上,然后把仅存的酒和食物都拿了出来。杜秋石道:“待喝了这碗酒,人人都可得一块鲛人肉,见者有份。”李胜远远地坐在一边喝酒,想等他们都喝醉了就把那只鲛放回海里。他还未会走路,就已经在水里泡着了,他熟知海里的每一缕动向,就冲着海神爷的那一怒,今日这艘船上的人都不要想得以安生。可他想不到,杜秋石和张笃衡会这般狠。他们在酒里下了毒,毒倒了所有人之后又补了两刀,遂后他们就剖开鲛人的身体,割下鲛人的肉。吃得作呕,却逼着自己吃了吐,吐了吃。他们把鲛人的残体点燃,顺带放了一把火便乘小船逃走了。李胜因为喝得不多,中毒未深,便巧妙地避开了刺向要害的两刀。等他们走了,他才扑到燃烧的鲛人身上,在双手被烧熟之前,在鲛人的身体里扒拉到了鲛珠。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坠下海,被海水包裹的瞬间,他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死,海水将他卷到一处洞穴内,四周还微微散着淡光,不过待他双眼适应洞穴内的光线后,立马吓得一动不敢动。洞穴的正中是一个阔大的水池,从这里潜水应该能通到外面。而就在这水池之中,飘浮着数不清的鲛人,他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发出长吟,声音清冽而悲伤,他们的身体开始发光。李三炮感到掌心一阵滚烫,他摊开掌心,是鲛珠,原本透明的珠子正变得血红。那一瞬间,他切身体会到那些鲛人的长吟声中所包含的悲伤、愤怒和痛楚。他想起儿时有次潜水被水流卷入深海,后来又平安出现在海滩上。他没有告诉爹娘,是鲛人救了他。第二天他又跑去海边,将娘亲给他买的大肉包子放在他被救起的地方,等着鲛人出现道一声谢,可直到他睡着,鲛人都没有出现。但是当他醒来,发现大肉包子不见了,而他身边放着一枚贝壳,贝壳里有一枚鳞片和一颗光泽圆润的黑珍珠。这颗珍珠在李家最艰难的那一年,救了全家人的命。李胜磕了磕烟灰对杜维安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们。从京城一路南下,几乎走遍了大大小小的郡县。他们如何从海上逃生的我不知道,只是在那之后,东海浪涌,周遭的三个郡县都惨遭淹没。这是海神爷在发怒啊。”“况且你也看见了,不仅是杜秋石,张笃衡的面容也似当年那般,过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没变。他们吃了鲛人肉后身体产生了变化,一如传说所言,得了长生,可他们却还不满足,妄图将长生延续,所以才会生下那些似人似鱼的怪物。”李胜看了眼杜维安,“如果你想救你娘,就想办法将杜张二人带到东海上,我会告诉你怎么做。”杜维安终于有了反应,看了李胜一会儿,道:“那你呢,你图个什么,也想长生?”李胜叼着烟杆笑起来,“长生?不,不会死的东西还活着作甚。”李胜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挂着枚鳞片,他眯起眼看向映着月光的海面,轻声道:“我只是想再见见她。”这日,东海上晴朗无云,适宜远航。杜秋石没想到他还会回到这片海上,他对这片海的恐惧不亚于张笃衡,可一想到即将要做的事,他就压不住心里的兴奋。当张笃衡拿着一枚鲛人鳞片来告诉他,在东南海一带发现了鲛群,他甚至觉得这是否是梦一场。若能延续长生,那这天下他还有何畏惧!杜维安也在这艘船上,他告诉祖父他想随行,跟着去海上历练历练,祖父没说什么,算是默许。杜维安站在甲板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船工,心里有些没底。李胜说他会混在船工当中,可他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他。午时已过,后厨开始端上午膳,杜维安有些紧张地站在帘子后,看着那些盖着盖子的盘子和瓮罐。等菜上齐了,他才清清嗓子道:“祖父,二爷,孙儿知道二位喜欢吃鲜,恰巧前些日子寻到个从南方来的厨子,那身手艺真是没得说,孙儿就将他请到这船上来伺候祖父和二爷。那个描着青花的小瓷盏里,便装着他的拿手好菜,名儿叫肚儿羹。”说起这肚儿羹呐,做法可谓是复杂。取猪、牛、羊肚,焯水后剁成肉糜,塞进鹌鹑肚里用麦草缝上,辅以七香八料大火熬上四五个时辰。再取新鲜马奶和鸡蛋打散,上锅蒸,待欲成羹状,就将入了味儿的肉糜细细铺上一层,浇上高汤,最后再放上一勺赤绡珠加以点缀。赤绡珠是一种口感软糯、颜色似血的珠子,鱼眼大小,海上的老把式管这叫鲛人泪,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这样一碗肚儿羹,怕是皇帝老儿都没尝过的鲜。杜秋石和张笃衡多年没吃过热食,闻到香味却忽然觉得极其饥饿,特别是这鲛人泪,像是一下子勾起了二人的食欲,当即大快朵颐起来。这是杜秋石和张笃衡这么多年来,吃得最满足的一次。自从得了长生,他们对热食就没了兴趣,整日只吃新鲜的鱼虾,还得是活的。杜秋石乐得立即打了赏,可话音刚落,杜秋石和张笃衡不约而同地都掐着自己的脖子干呕起来。腥。铺天盖地的腥气好像都灌进了喉咙,张笃衡将手伸进嘴里去抠,可是都抠出了血,也没吐出个什么。这种感觉就像他当年吃鲛人肉,恶心得天昏地暗,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吃进去,一直吃到吐都吐不出来。杜秋石回过神来,立马挥开帘子想找杜维安算账,可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他们跑出船舱,却发现整艘船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忽然海面开始颤动,有微弱的声音传来,渐渐地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像是从海里传来的,张笃衡立马慌了神,拽着杜秋石,声音都开始发抖。“来了,他们来了,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要来复仇了,大哥,怎么办,我们应该怎么办……”杜秋石没有说话,猛地推了张笃衡一把,跑到船舱里将火油搬了出来围成一圈,这样无论那些鲛人出现在哪个方位,他都可以点燃火油将他们驱退。可这是在海上。船身忽然猛地一晃,像有什么在撞船,张笃衡立马跑进船舱,过了一会儿脸色惨白地跑回来对杜秋石说:“船舱漏水了,怎么办,不出一个时辰船就得沉。”杜秋石恨恨地踢了油桶一脚,然后将火油都围着船沿倒进海里,再将火把抛下去,将海面上的火油点燃。可是没用。撞击越来越强,还没等船沉没,这艘船就已经垮了。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船舱底下冲出来,又重重落入海里,接着一个又一个,凭借着海里的冲力,示威似地在杜张二人身边鱼跃.他们的口中发出尖锐的长鸣,刺得杜秋石和张笃衡一阵恶心头痛。还没等他们缓过来,身子一轻,就被鲛人卷入海里,速度极快地往海底坠去。杜秋石和张笃衡被鲛人往深海里拖,虽然及时屏住了呼吸,但还是呛了好几口水。可抵不住鲛人下落的速度,渐渐地,他们感到五脏六腑像跟刀在里面绞似的,“哇”地一下张口涌出血来。不知下坠了多久,杜秋石和张笃衡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他们开始回想自己的一生,可是却发现,除了身体停留在二十年前,好像没有什么可回忆的。不是没有担心报应,只是做都做了,就要做得更狠一点。谁不想长生,不想与天同寿?人啊,就是心太大,身体却偏偏这样弱小,塞不住比天还高的野心。下坠的速度慢了下来,杜秋石透过层层水流,发现他们坠到了海底。而在这海底之上,竟是一片沉船群。杜秋石甚至可以看到,那些残破的船体和布满红锈的铁锚,还有,密密麻麻被铁钎穿透的人骨。杜秋石和张笃衡被鲛人擒着手脚,眼睛里满是恐惧。两个鲛人游到沉船那边,抽出铁钎后又朝他们游来,杜秋石和张笃衡看着那高高举起的铁钎,就像是即将对他们的审判。海水瞬间变成血红。铁钎从他们的头骨刺下,穿透了整个身体,鲛人举起铁钎,发出震彻的长吟,随后将铁钎插入海底,成为这累累白骨中醒目的,新的旗帜。海面上,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席卷了整个东海。随后,东海,终于平静了。(原标题:肚儿羹 作者:一叶西凉)没过瘾,安卓到各大应用市场,iPhone到app store,搜【每天读点故事】app,或加微信dudiangushi收看本文由百家号作者上传并发布,百家号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文章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百度立场。未经作者许可,不得转载。深夜奇谭百家号最近更新:简介:悬疑、推理、奇幻、惊险、恐怖,个个都精彩作者最新文章相关文章抱得鲛人归 作者:陌殊途
文案: 杀手之王的鬼千面一直暗恋着一个人,求而不得弃之不舍,直到最后死在那人眼前那人也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 哀莫大于心死,在他以为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结束时,他却重生在了一年后一个人鱼雌x_ing的身上,这次一切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内容标签:
杀手之王的鬼千面一直暗恋着一个人,求而不得弃之不舍,直到最后死在那人眼前那人也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
哀莫大于心死,在他以为一切都随着他的死亡结束时,他却重生在了一年后一个人鱼雌x_ing的身上,这次一切有了不一样的开始...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锦年/欧阳明月 ┃ 配角:苏沐远/南宫泽/端木逸/叶梓馨 ┃ 其它:鲛人、兽人、重生、
第1章 第一章&& 逃离
  雨夜,天空电闪雷鸣刺激得人耳朵生疼,哗啦啦的倾盆大雨从墨黑的天空洒落,呼啸的狂风把打开的玻璃窗吹得啪啦直响。让从睡梦中惊醒的人,升起一股无端的慌乱烦躁。摸黑从床上爬起,男子刚要关掉那啪啦直响的窗户,一道耀眼的闪电却砰的劈到地上。把窗外那偌大的梧桐树凌空斩断了一小半,入眼望去花园内到处都是娇艳鲜花的残骸,狂风的摧残大雨无情的洗刷让整个花园透着莫名的悲凉。
  似乎有人惊恐的说着什么,有人影在对面走廊处焦急跑过。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男子的心头,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一样的心慌感,让男子毫不犹豫的奔跑出去。
  别墅远方的郊外,一抹人影冒着让人生疼的冰冷大雨,似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在漆黑的夜色中拼命奔跑着,雨水混杂着鲜血流到地上渲染出一片猩红,千面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脑海中只有回到中心城回到那人身边这一个念头在叫嚣。
  耳畔似乎又回荡起那人温柔的承诺,&半年,完成这个任务,等你回来我们就在一起。&
  他知道这个任务九死一生,但为了那人的承诺,鬼千面没有丝毫犹豫的接了。故意接近那个y-in晴不定的嗜血罗刹,在罗刹身边潜伏了三个月,他如愿完成了那人交给自己的任务,顺利得不可思议让鬼千面都认为那是做梦。直到他要离开时被重重包围,才明白他早就成了那罗刹手中的瓮中鳖,从没失手的杀手之王鬼千面第一次败了,在消减了无数杀手后败在那个血罗刹手中。那一刻他以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血罗刹却留下了他的命。
  即使后面的三个月他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炼狱,即使他身上的伤痕一天天更新从没好过,即使他好几次被那罗刹折腾得只剩下一口气又被救活,即使那残酷的折磨似乎永无止境千面也不想放弃,只因那人临行前的承诺他就算爬也想爬回去,即使痛不欲生他也庆幸他还活着,只要活着便总会有机会回到那人身边。
  血罗刹没想到那个人如此厉害,拖着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居然从守卫重重的地牢逃了出去。当看到地牢外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鲜血染红地面的两具尸体后,血罗刹毅然转身,&不用找了!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开车追!&里面的那些想必也死了,没想到我这如铁桶般牢不可破的地牢,对你来说却形同虚设。早知铁链锁不住你,早知你能躲过监控跟别墅防卫,早知你能耐如此之大,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折断你的双腿也要把你锁住。
  &鬼..千面,&血罗刹任由这冰冷刺骨的倾盆大雨淋在自己身上,夜色中那邪肆的桃花眼乏着让人心颤的危险光泽,&你逃不掉的!&
  或许命运总是眷顾不愿放弃的人,就在千面用尽最后的力气奔跑出那禁锢了自己三个月之久的囚笼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千面呆呆的看着那仅一步之遥就要撞上自己的出租车,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弧,&用最快的速度去中心城。&
  夜行的司机大哥从没想过,这荒郊野外大半夜会突然冒出一个人,而自己还差点撞到他,若不是他驾车多年有经验这人铁定得撞飞。而就在自己还在愣神的功夫,这浑身s-hi漉漉差点被撞飞的人却淡然打开了车门,坐在了自己旁边。
  随着男子进门时迎面扑来的除了冰冷的寒气,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司机大哥皱眉看着从年轻男子身上落下的血红色水珠,&你受伤了,我看还是去医院吧。&如若不是确定自己并没有撞到他,司机大哥都忍不住怀疑这人身上如此浓重的血腥味,是否是自己真的把他撞飞了的缘故。
  &不想死,就用最快的速度去中心城。&
  司机大哥打了个寒颤,身边这脸色惨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年轻男子明明什么都没做,只这一句似假似真乏着杀意的话,对上他冰冷仿佛没有感情的眼眸后,司机大哥火速开车全速前进。他绝对不会怀疑身边这颜值不低的俊逸男子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这个半夜突然冒出来的人,绝对不是自己这种普通人可以招惹的。
  千面知道血罗刹不会轻易放了他,只要没到中心城他总是有办法把他掳回去,他本来想直接去中心城却明白普通的民用车绝对没有血罗刹他们车辆的速度快,很可能被拦截包围到时候得不偿失。在中转站时他便打昏了司机两人交换了衣服,同时也给彼此换了一张脸。
  虽然知道他那以假乱真几乎没有破绽的易容术,对血罗刹那家伙没有多大的用,但不得不说还是可以拖延几分钟。中转站不像中心城那般人多,虽然是凌晨但人数却不少,在催眠了几个顶着自己的脸上车的人后,再次换了衣服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的鬼千面,拉了拉帽檐毫无意外的看到了血罗刹他们开来的几十辆车。血罗刹知道自己急着赶向中心城,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顶着自己的脸招摇离开,但他却没法确定那一辆辆车内没有自己,所以鬼千面如愿看到了那人叫自己的人分成了几波,就连他自己也跟着上了人数最多的悬浮巴士。
  鬼千面不得不说血罗刹对自己的了解真的很讨厌,不说自己易容成什么模样他都可以一眼找出自己,就连自己的想法他也摸得八九不离十,不得不说对于急着回去又需要隐藏的自己,这人多又不起眼的悬浮巴士是最合适的。只可惜他虽然一时冲昏了头脑急着回中心城,但在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也就不那么急了,至少在甩掉他们之前他的安全都没法保证。直到血罗刹带的所有人都相继离开,鬼千面才往上拉了拉帽檐转身离开。
  一辆普通悬浮车内,一家两口正在焦急等待,当看到那悠闲而来的少年后急忙打开了后车门,中年男子不满的催促,&知道弟弟在家等还不快点!上个洗手间还这么久,小子你干什么去了?&
  &好了老公,他这不是来了,你就别说他了。&
  带着木奉球帽的少年一声不吭坐上了悬浮车。与此同时被绑在厕所内的少年在不断嗯嗯喊叫时,终于被解救了出来。
  晌午时,经过漫长的行驶,鬼千面终于回到了中心城。在借故下车后,趁着没人注意鬼千面丢掉了头顶的帽子,顺带撕下了脸上的□□。想着呆会就要见到那人一向淡漠的鬼千面忍不住还是欣喜,在洗手间内整理很久确认除了脸色过于惨白,没有太过狼狈凌乱后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只要想到那个人似乎连身上疼痛的伤口都不那么明显。
  只是鬼千面从没想过,一出洗手间他就在中心城众多宽大液晶投影上见到心心所恋人的身影,投影里传来的结婚进行曲和那教堂内携手前进相视而笑的两人,占据了鬼千面全部的视线,恍惚中鬼千面似乎听到了身体内有什么破碎掉的声音,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喂&&你到底上不上车,愣着干嘛?&中年司机见眼前的顾客怔愣在原地半晌也没动忍不住催促,顺着男子怔愣的视线他看到了偌大投影上的一对正在结婚的伴侣,&人家结婚有什么好看的,你还走不走?羡慕的话自己找一个不就行了,话说这一对新人还真是挺般配...。&
  &般配吗?&鬼千面喃喃自语,本就惨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弧,&他们向来般配,现在终于情投意合,倒是我痴心妄想了。&说着鬼千面离开车门,头也不回失魂落魄的离开,毫不在意周围来往紧密的车辆,他像一个突然迷失的孩童般眼中满是茫然。
  &哎&&你不坐车了?怎么突然走了,&司机大哥嘀咕时,重新启动了悬浮小汽车,&(#F&)靠,爱坐不坐。&
  漫无目的前行的鬼千面,在喧哗的中心城穿梭。如此吵闹的环境中,即使不去看,也能听到那渐渐变小的结婚进行曲。想必此刻他们已经在神父面前宣誓了。任谁也想不到全国杀手排行榜位居第一,让人闻风丧胆、神出鬼没的杀手之王鬼千面,一直暗恋着一个同样觉醒兽化能力的兽人。不..与其说暗恋,不如说那个人在他心中占据的位置比爱还要重,那是他整个人生唯一的信仰。他们总说没有信仰的杀手活不长,而南宫泽便是鬼千面十几年来唯一的信仰。
  或许就像他们所说的杀手谈爱很可笑,可同为杀手熟悉鬼千面的人却知道,鬼千面他是所有杀手中的异类。明明是杀手之王却暗恋着那个得不到的兽人,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爱得纯粹而卑微。甚至连那人回应他的感情,这种事曾经都不敢奢求。有人曾劝他说那个人只是利用他的能力铲除敌人,可鬼千面却觉得能被他利用也值得,至少对那个人而言他不是无用的,至少他还有利用价值。
第2章 第二章&&& 拍卖
  鬼千面一直知道他所恋慕的人,有个放在心间的宠儿,身为普通人的钢琴王子叶梓馨。只是叶梓馨因为某些原因并不理解南宫泽,相反不说同样爱着南宫泽曾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厌恶憎恨着南宫泽,用一句话来说他们相爱相杀、互相折磨纠缠。南宫泽于叶梓馨那是弃若敝屣、憎恨不已的存在,而于鬼千面那是求之不得、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所以曾经的鬼千面只是守着那份求而不得的单恋,只是想着能陪伴在那人身边保护他就够了。直到后来一场车祸度过危险的叶梓馨,昏睡三年不曾苏醒,鬼千面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日夜陪伴守护眨眼就是三年,他看到南宫泽的痛苦、悔恨、绝望以及对床上那昏迷人儿的忏悔、温情。
  他心如刀割,却还是守护在南宫泽身边安慰着他。直到后来有一次,南宫泽喝醉了把他误当成叶梓馨,鬼千面最后还是妥协了。即使在床上那人叫着叶梓馨的名字,狠狠进入他没有丝毫温情,即使那是他的第一次除了痛不欲生没有任何感觉,但鬼千面还是擦掉那不该流下的泪水,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那人身边。
  他们的关系却并没有因此有何变化,那一夜后鬼千面忍着疼痛,抹掉了他们上床的所有痕迹。他很清楚南宫泽爱的人不是他,而他已经偷偷拥有那样一夜,已经足够。他没有贪心的奢求更多,是因为他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南宫泽也如他所想的一般,因醉酒而忘了那一夜。鬼千面想这样也好,就让那晚成为他一个人的秘密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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