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医生,你可别手抖_医学界_传送门
要当医生,你可别手抖
作者：芯片
来源：意林　　在当医学生的头一个年头里，我遭遇最多的质问便是：“你见过死人吗？害怕吗？”坦白讲，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有恐惧。　　记得首次接触尸体是在人体解剖学课上。我们的上课地点在山脚下一排粉红色的小平房里，在老师口中，那排小平房叫作“实验室”，但我们私下里称呼它为“停尸房”。平时那里鲜有人去，特荒凉，只有我们身穿白大褂的医学生才会游荡在这片区域，所以其他系的同学亲切地称我们为“山脚下的白精灵”。而学校似乎也为了锻炼医学生的胆量，特意将每次上课的时间都安排在黄昏或晚上。　　第一次走进停尸房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腐臭气息，四顾之下，我真感觉自己走进古墓了。中央摆放着两口特大号的白漆棺材（后来才知道那叫防腐棺），四周玻璃柜里立着各种尸体切片，扭头一瞧，身旁还立着一副完整的白色骨架。整个房间里密不透风，蓝色的窗帘拉得紧紧的。陈旧的黑板上依稀可见前人留下的笔迹。此情此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过后才想起来是儿时看过的僵尸片在作怪。　　当老师打开白色的棺盖后，露出了一丝丝红色，坐在前排的女生吓得突然“啊”了一声，大家都以为是血液溢了出来。但老师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作理会，很麻利地将整个红色扯了出来，我们这才看清那红色是包裹尸体的袋子。打开袋子，深褐色的尸体才真正暴露在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前。而就在此时，棺内尸体所散发的福尔马林气味已弥漫整个房间。我们齐刷刷地用手捂住了鼻子，胃里的食物开始不断翻滚。前面的一个男生没等老师开讲就拔腿跑出了教室，随后我们听见了令人肝儿颤的呕吐声。男生呕吐完，颤巍巍走进教室，没过两分钟，又跑了出去。此刻，教室里的每个人都蒙了，大家都眼睁睁瞅着那白棺，恶心加上恐惧，导致我们大脑里一片空白。过后老师才幽幽地对我们讲道：“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医生的。有些同学体质天生很敏感，可能对福尔马林不适。像这种过不了第一关的人还是趁早转专业吧！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学校在大一便给你们开设解剖学这门课，来检测你们是否真的具备做医生的基本条件。”这段话威力十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　　我很庆幸我没吐，就像是被上帝挑选的子民一样，我在这场淘汰战役中骄傲地存活了下来。而在这堂课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位“呕吐男”。第一节课浑浑噩噩地结束了，老师讲的内容紧张得都忘了，唯一能记住的是尸体褐色的皮肤与那久久无法散去的腐臭味。我们谁也没去触碰那已失去活力的人体，只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如同发现了外星人一样，躲避并好奇着。那一天，粉红色的停尸房彻底成为我们每个人的梦魇。　　第一次“小试牛刀”之后。我和室友回到寝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手。虽然没有触碰尸体，但我们始终觉得手是脏的，拿着肥皂一遍又一遍地洗，直泡到皮肤发皱才停下来。在那晚的“卧谈会”上，我们一致认为自己不敢触碰尸体的原因是“胆小”，而练胆儿的唯一方式便是——看恐怖片！于是乎，接下来整整几天，我们除了上课就是看电影，专挑各种血腥残忍的，以此来刺激我们脆弱的神经。一周过后，我和室友猛然有了一种重生的感觉，怀着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开始期待去“停尸房”。这种奇妙的变化就像是一种修炼，让人迈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好不容易等到上课，我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提早到了实验室。那天日头毒辣，门外的柳树露着青森森的颜色，四周空无一人，只剩下鸟鸣。实验室里透着微弱的光，细微的尘土在光下肆意飞舞，蓝色的窗帘看得人浮想联翩。我心一紧，径自走近防腐棺，打开棺盖与一层层裹尸布，熟悉的气味再次涌来，“日思夜想”的人儿此刻便躺在了面前。我深感他存在的意义远远大于他逝去的意义，情绪激动起来，多日磨炼的胆量在这一秒爆发，伸出手指，以对待婴儿的方式开始用指尖一点点触碰咖啡色的肌肤。由于戴着橡胶手套，触感变得颇为不真实。我能感觉到的是死亡的僵硬，没有油脂的铺垫，皮肤如同烈日暴晒过的树枝一般。与死亡的初步交流令人享受，我不满足于触碰式的感受，进一步大胆地拉开尸体腹腔，尽情浏览着他的脏器。一件件有关生命的器官就这样第一次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它们的形态就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脑海。我看着朽木般的躯体，无端地喜悦起来。盖上棺盖，走出“停尸房”，赶紧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室内过量的甲醛让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我无法相信刚才的触摸、观察与凝视，这一切撕破了过去。我清晰地发现了那可怖面具下的真容，心里满是难以言表的自豪感。　　现在想来，当初面对尸体胆怯的我是如此幼稚可笑。尸体只不过是小儿科，在此之后不久，我尝试了用手术刀剥人皮，花费一整天只能剥下来一条胳膊；给兔子做开颅，兔子疼得嘶叫，那叫声如同婴儿啜泣一般；用镊子钳夹小白鼠的眼球，稍不小心，小白鼠便会咬住手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飞，给兔子做阑尾手术，打开腹腔一看，里面存活着两个奄奄一息的幼崽……虽说一件比一件令人难堪，一次比一次残忍，但我还是扛了下来，狠心与过去的自己一刀两断，坚守着一份做医生的信念。　　迄今为止，我的书桌上已经满满摆放了50余本医学课本，最厚的1000余页，最薄的也是300多页。曾经有人做过统计，我们内、外科两本书的字数比“四大名著”的字数总和还多140万字。我有时会出神地凝望这座书山，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高三，然而这里没有一月一考的紧张气息，也不存在老师的敦促。熬过书本的万水千山，我们靠的只是一份做医生的愿望。　　每次去食堂吃饭，其他系的同学最怕遭遇医学生来袭。遇到上课时间太紧，我们一下课穿着白大褂便直奔食堂。人头攒动，但一看到一群白色涌来，大家便直接让开道。大家都怕沾染白大褂上的血迹，也怕闻到那怪异的气味。打好饭，坐上桌，夹起一块肉，若是有人问上一句：“这是什么肌？”这顿饭就彻底变成了学术讨论会。首先会分析这块肉若是以人体分，应属于什么肌，紧接着再讨论它游行了何种血管神经，有何功能与临床意义，最后总结一番，达成一致，我们才开始狼吞虎咽。有时讨论未果，性子急的便直接掏出课本，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每当此时，我们讨论得越激烈，坐在周边的外系同学就会越崩溃，盯着饭却再无食欲，心中愤愤不平，拿起碗直接逃离现场。　　还有几个月，学医生涯便满3年了。3年过去，我越发觉得自己与身边的同学所经历的是一场类似“取经之路”的旅程，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辞辛劳地打怪升级，披星戴月地刻苦修炼。　　经过一次次历练，医学在我眼里俨然成了一个壳。我在壳下修炼着一颗拯救生命、冷静从容面对磨难的心。我看着这颗心成功熬过了对死尸的恶心恐惧，欣然接受了天天见血浆的考验，爱上课业繁重的生活。这些没有让我觉得难过，我心里明白日后更大的挑战在等着我，但纵使要遭受九九八十一难又如何，只要能见到生命的鲜活，便值得我去做。亲爱的界友们，若您是五官科医生，请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动动小拇指帮我们完成一个调查吧～小编谢过了～【说出你的故事】想和界友们一起分享您的行医故事？欢迎投稿至 ，期待您的故事。如果你觉得这篇文章还不错，请点一下底部的小手指，给界哥界妹一点鼓励吧；如果你看到界哥界妹勤劳聪明天天陪你加班加点大口吐血只为给你做出好内容不容易，就打赏下吧，别担心，不花钱，戳一下最下面的广告，就ok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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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6日 15:17
医学界 最新文章十年后再来，改了文再发《左手心的伤痕》【三井寿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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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再来，改了文再发《左手心的伤痕》
十年前来过这里发了一篇文，当时还是高一……写的很简单也很稚嫩，最近重新看slam dunk发现自己还是喜欢三哥，少女心炸裂。好了，除了主角没变，其他的全改了。就发来看看吧。
前几天在晋江上发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先更新晋江还是这边，所以先发个链接出来备份吧。
好了 我要先上文了
（二）初次见面今天下课格外早，收拾完书包，我磨蹭着来到了体育馆外。宽大的篮球场被两条种满樱花的小路隔开，时而洒下一点阳光的欷歔。门口已经围了不少女生了，难道湘北也有类似哥哥这样的人物？运动少年还真是受欢迎啊。“流川枫好帅，”“流川枫我爱你”难道……这就是彩子说的，那个出风头的学弟？伤脑筋呢。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大约有接近二十个人，正在集合听一个白胡子教练的训话，他看起来很和蔼，胖胖的，像一个会动的面团。等训话完毕，我踟蹰着走过去，“大家好，我叫仙道澄。这一周帮彩子代理篮球部的事务，请多指教。”鞠躬。沉默。空气凝固了。“哈哈哈，你是仙道那家伙的妹妹吧？你告诉他，我一定会打败他的！”一个高个子红发的男孩手舞足蹈着，好像很兴奋。等等……我这就被发现了？苦笑。“**！”一个看起来很冷漠的男孩低声呢喃。“说什么？！流川枫！你这个死狐狸！”“笨蛋。”……我被无视了？流川枫？棱角分明的脸，感觉……好像见过。红头发的是哥哥说的樱木？一脸茫然。“你是陵南仙道的妹妹吗？这几天篮球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一个长的很象猩猩的人客气的对我弯了一下腰，顺便给了正在争吵的两个人一人一记头槌。终于有个主事的了。“……是，请多指教。那个……大家是怎么知道的？” 我鞠躬应答。“彩子昨天告诉我们的啊。让我们不准欺负你。”红头发的家伙抢答道。“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欺负女孩子呢。”……哭笑不得。我拼命想掩饰的事情，她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告诉了所有人。真无奈啊。球场上的灯照出温和的光，场上的少年们生机勃勃的跳跃着。红头发的家伙是全场最活跃的，弹跳力，爆发力都惊人的可怕。现在正被大猩猩叫着在旁边练习基础动作，嘴里还时不时骂骂咧咧的叫着流川狐狸，看起来有些呆傻可爱。他应该是……最叛逆的一个吧。全场只有大猩猩才可以喊住他。以及……另一个叫晴子的女生。被他叫做“流川狐狸”的那个男生，技巧高超，碎刘海掩盖不住凌厉的眼神，看起来酷酷的。门口那些女生都是来看他的吧。确实很帅。还有一个凤梨头，左耳戴着耳钉的男孩，他虽然不算很高，但运球技巧十分熟练，偶尔几个传球也十分绝妙。另外，大猩猩带着另外几个看起来像新手的球员在一旁练习投篮的基础动作。大家都好认真啊，跟我想象中的篮球队不太一样。堵上青春和梦想的少年们，湘北，好像还蛮厉害的。“大家休息一下吧，十分钟后继续！” 随着一声大吼，大家停止了各自的活动，我也醒悟过来，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个，仙道的妹妹，麻烦给我一瓶水可以吗。”一个看起来像学长说。“啊，仙道的妹妹，给我毛巾……”红发男孩嚷着。“……是。” 喂，我有名字啊。算了，反正只有一周，我忍。默默走到一旁给他们搬水。“喂，你们不要老是叫别人‘仙道的妹妹’啊，她有名字的啊。”一个很干净的声音。缓缓向我走来一个帅气的男孩，细微的汗珠凝结在他深蓝色的发丝上，脸色略带疲惫，下巴还有一条浅浅的伤口。左腿的护膝却掩盖不了他矫健的身型。咦，刚刚好像没看到他。新来的么。“你是叫仙道澄吧？”他一边系鞋带，一边低声说道。“是……你可以叫我小澄。”有点紧张，“初次见面，请多……”他的眼神并未在我身上停留。“说起来，小三，你还不认识仙道吧？”红发男孩盯着他，眼神变的很狡黠。他叫小三？好想笑。“听说过，陵南的吧？”他擦着汗，眼神平静。原来不认识哥哥，松了一口气。“小澄，麻烦你，我要一瓶宝矿力。” 笑意涌上。“是。”喝宝矿力哦，原来是一年级的。“谢谢。”他的目光扫过我的脸，眼神放空，好像有一丝……怔住。“怎么了。”我摸摸脸，有些不好意思。神经再大条也会尴尬吧。“没事……”他转过头，沉思道“好像……在哪见过你。”我么？我搜索着脑海中的回忆，却一点都没有关于眼前这张脸的线索。“我说小三……你这个搭讪方式也太老土了吧。”红发男孩一脸坏笑，捏了捏他的肩膀。“看到好看的女孩子都这样说啦。”“樱木你吵死啦。”深蓝色头发的男孩转过脸。“果然被我说中了吧。”“你闭嘴。”吵吵闹闹走远。真是闹腾的两个人。第一天的工作总的来说还算轻松，篮球么……，能让哥哥那么痴迷，能让他们这些平时吵吵闹闹的男生，到了赛场上又如此相互信任，真奇怪。不过湘北，大概也正在逐步的接受我吧。
（三）自信一点好困啊。后座的男生轻微的打呼，我都听困了。今天的课程也是出人意料的简单，完全听不进去。我敲打着笔头，看着窗外的云朵。下课铃响。“仙道同学？”“是。”我猛的回神，站起身。“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高木老师面无表情的说。完了，才转学过来，就被老师请喝茶了吗。我扶住额头，茫然失措。本来是作为优等生转学才被湘北接纳，这样会被哥哥嘲笑吧。伤脑筋。脑子里已经可以想到哥哥的手舞足蹈欢庆的样子了。毕竟，他是那种看到我出糗就会很开心的人。幽幽的走到走廊尽头的办公室。“仙道同学，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高木老师一改刚才冷淡的表情，微笑的说道。“……是。老师你请说。”“我想拜托你担任我们班的班长。”“诶……？”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啊。我才刚到湘北……“仙道同学之前在陵南，就担任过班长的职位吧。”他微笑的扶了扶眼镜，“我们湘北比起陵南来说的话，学生们都更好管理一些呢。所以这个职位交给你，我很放心。”“可是……”我才刚来，对这边的同学也不了解，我很担心。“不着急。你先想一想，明天给我答复吧。”“……是。” 坐在球场的角落，一整晚都有些失神。班长这个角色，我肯定应付不来的，该怎么拒绝才好呢。场上加油打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可我一点都听不进去。终于训练完了。我收好叠好大家训练的临时球衣，内心一阵茫然。只想安静的过完高中生活啊。吁……正换好衣服经过球场，却看到一个纤长的身影正在球场上徘徊，深蓝的头发，左膝盖上赤红的护膝熠熠生辉。是昨天那个男生？“那个，社团活动不是结束了吗？”我小心的发问。空荡荡的球场，有回声。“哦，是小澄啊。今天跟他们打赌输啦，只有我自己打扫球场了。”他回头，很简洁的回答。唔，果然还是新生，宝矿力，打扫球场。不过……还好是新生。如果是前辈的话，我多少会紧张吧。“一个人么？”这么大的球场，估计会打扫很久吧。“嗯。”“这样啊，我帮你吧。”既然你昨天帮了我一次，礼尚往来吧。“那多谢咯。”他点点头，又继续扫地。我走到仓库拿回了抹布，穿过他身边。明亮的灯光投下来，正好映出他刀斧雕刻般的侧脸，专注的眼神。不知道他篮球打的好不好呢。’又走神了。空荡的球场，炽热的空气。想打断这个凝固的氛围。 “那个……昨天听樱木叫你小三，请问，这是你的真名吗？”话一出口，我看到他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难道，问错了。“不，不是。”黑线脸。“我叫三井寿，你别听樱木那个笨蛋胡说。”“抱……抱歉。”真是太失礼了。脸红到了耳根，却还要故作镇静。“那个……三井君是一年级哪个班的啊？”樱木没有叫他前辈，他又留下来打扫球场，这个肯定错不了。“笨蛋，……我是三年级的。”再次黑线。“额……对不起，学长。”竟然是前辈？两连败，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好糗……窗外的蟋蟀把夏日的气氛拖的长长的，球场里却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和拖把摩擦地板的声音。叹一口气，我还是继续专心擦地板吧。真不适合与人交流。虽然没有划区域，我们也按照自己所在的半边球场，默契的打扫着，互不干扰。时间慢慢流淌，随着地面逐渐变的锃亮，涌上一阵满足。偶尔能听到球场外扬起放学回家的脚步声和欢笑声，就是夏天的感觉吧，活力又生机盎然。让人觉得美好。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我抬起头，嘴角划过一个弧度。等等，三井学长呢？偌大的球场除了我和灯光，别无他物。丢下我自己跑了？过分啊。我暗自腹诽。“好累啊，很久没打扫过球场啦，请你喝饮料休息一下吧。”话音刚落，他拿着2瓶饮料缓缓走进来。原本宽大的运动T恤并没能掩盖他的肌肉线条，反而……更鲜明了。“你刚刚的表情，是不是以为我已经走了。”三井一脸好笑的表情。他明明知道，却还问。真孩子气。“……谢谢学长。”我不置与否，快步跑过去，蹑手蹑脚的接过饮料。“你的手……”三井一脸惊愕的望着我的左手，有些失神。“唔，去年夏天多管闲事，被一个不良少年撞倒了，所以……。”我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年夏天，我还是国中生呢。放学走在去电车站的小路上，看到三个不良少年在殴打另一个，被打的那个人满脸是血，倔强的反击着。我担心会出事，吓得报了警。想去看看被打的那个少年，却被盛怒的他撞到在地，撕了长长地口子。缝了16针。想起来，还是很生气呢。“抱歉……吓到你了。”我下意识的缩回左手。这条伤疤，一直不敢被人看到。那么丑，又那么痛。“不……没有。我太失礼了。”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放下扫把走过去，和三井并列坐在球场旁边的椅子上。他额上的汗珠随着面颊滑落，身上的肌肉线条被宽大的运动T恤掩盖着却也若隐若现，被灌进去的饮料随着他的喉结跳动着。运动的男生真好，至少不会去打架啊。讨厌，我在想什么。突然，他侧过身，炽热的眼眸意外撞上我的眼神。太……难为情了。我猛的低下了头，脸上烧灼一般的发烫。得说点什么缓解这份尴尬。“呃……那个，昨天真是很谢谢你。”“谢我么？”他的眼神扫过我，带着一丝不解和玩味。“谢谢你不让他们再叫我‘仙道的妹妹’。”“只是碰巧。”他淡淡的笑了。即使是碰巧，我也满足了。毕竟……你在我正需要的时刻出现。 “终于打扫完了。”看着整洁的球场，我有种大功告成的喜悦。“恩，”三井看了看门外，又转过头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没办法了，送你一段路吧。”“不用……”我摆摆手，我可不习惯跟男孩子走在一起。“就当报答你。”他又加了一句。“报答我？”“对啊，唔……多谢你帮忙，我才可以快点打扫干净。”他腼腆的笑道，“快啊。”“是。”口是心非。夜晚空荡的校园是有些安静得可怕，但不知为什么，有他在，竟然安心了一些。明明我们才认识两天啊。走上街头，唯有街边草丛中的蟋蟀的低吟，树上偶尔可以听见几声蝉鸣，却也不如白天那样聒噪刺耳。前面的街区灯火通明着，路灯成排的闪亮，像是流淌的光河。时而有车经过，悠扬的马达声跳跃着。路上只能听见我们的脚步，和淡淡的呼吸声。 “三井学长，不喜欢说话吗？”我小心的打破沉默。“抱歉，”他有些腼腆的摸摸头，“很少跟女孩子走在一起，放空了。”其实是不好意思吧。我低头浅笑，不忍揭穿。“那课余时间都在打篮球吗……”我有些好奇。“唔……是的吧。”他的眼神凝结在远方，又拉了拉衣领，修长的手指理出好看的纹路。原来他对篮球的热爱，一点也不输哥哥。少年时代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都会深刻而永恒吧。“小澄是不是不喜欢你哥哥？”三井看了看我，好像随口开启一个话题。 “没有啊……”我不大明白的皱了皱眉，“我不讨厌他啊。”虽然老是被喜欢他的女生困扰，老是斗嘴，老是被他嘲笑，但一旦真的遇上麻烦，他总是温柔的保护我。至少某些方面，我很依赖他。“抱歉……只是感觉小澄很在意‘仙道的妹妹’，这样的称呼。” 心细如尘。“……”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希望大家把我和他区别开来。”我强撑着笑容，“老活在哥哥的光环下，很辛苦的啊。”往事如同电影的翻转页面，鲜活的跳动起来。国小六年级，放学后的黄昏，每天被两个喜欢哥哥的女生纠缠，跟踪，以至于不敢回家。国中二年级，给喜欢的男生递了情书，对方却回应说：如果是仙道君的妹妹的话，会给我很大困扰的吧。国中三年级，曾经最好的朋友告诉我：要不是因为你是仙道君的妹妹，我怎么会跟你做朋友。年少的稚嫩情感就是如此脆弱，一旦经历风雨，就轰然倒塌。你这种阳光少年，一定不懂的吧。“抱歉，我太失礼了。” 鼻腔有点堵的慌。不被期待，不被看到，只是哥哥的影子……而已。 “我一直……觉得你挺好的。”他好像放慢了脚步。略生硬却充满安慰的语句，像夏日的薄荷水，那么清凉，又恰到好处。一直……么？“学长……昨天才认识我哎。” 我抬头看着三井，勉强支起一个笑容，“不用安慰我啦。”“不是……”“诶？”一瞬间，他欲言又止。风摇晃着树影，沙沙作响。左边的少年屏住呼吸，像在等待什么。“……笨蛋，我说真的，你要自信一点。”三井别扭的转过头，路灯光洒在他的侧脸，照出嘴角向上扬出美丽的弧度。原来他会害羞，哈哈。有种得到宽慰的感觉。你是第一个看得见我的存在的人。
（四）（番外）初见雨停了。膝盖还在隐隐作痛。我摸了摸膝盖，抬头一看表，已经17:12了，是时候出发去找铁男了。我起身冲了个凉，擦了擦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木然。长发，疲惫的脸，昼夜颠倒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离开篮球的这两年来，我无不例外是这样过着。一个人住在吉祥寺这边的公寓中，虽然每个月父母会给我足够的生活费。也好，一个人，起码自由啊。算是自我安慰么。哼着小曲走下楼，却感觉心中说不出的异样。雨后的空气中有一股青草的味道，我看了看表，又加快了步伐。迟了就赶不上这班电车了，一会儿晚高峰，可有得挤。穿过前面那条巷子有一条小路，那样过去会近一点。我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急中生智，赶紧跑向那条巷子。脚步声……怎么感觉有人跟着我？可能昨晚没睡好吧，我摸摸头，又加快了步伐。不对，还在。骤然停下了脚步。“三井，好久不见呢。”这个声音从我的耳畔划过，一阵心悸。我转过头，看到了三个与我身形相仿的男人，当中的一个拿着铁棍，眼角微微隆起，嘴角咧起一丝寒冷的笑意。他，大约是前两天我跟铁男在某个高校打架的对象吧，我努力回想。可恶……最近打架太多了，竟然不记得对方是谁。“浅田……？”我试探性的一问。“你还记得我。”他咧着嘴笑得更猖狂了，“一周不见…今天我带了朋友特意来看你。”“其实不记得。”我耸耸肩，“对于手下败将我从来都没印象。”看这个情形，是要让我要一对三吗？“你这家伙，死到临头还嘴硬。”“我干嘛要记住手下败将？”捏了捏拳头。“那我今天就让你记住我。给我上。”一声令下，我已经被三个人围在中间，拳头和扫踢从四面八方袭来，我躲闪不及，身体各处传来种种阵痛。可恶……怎么会这么轻易认输。我抬手猛的拨开旁边两个小喽啰，一个直拳打在浅田的鼻梁上。他躲闪不及，脸上的血突然如泉涌一般喷溅开来。紧接着，我顾不得旁边两个人的穷追猛打，又是几个猛拳打在浅田脸上，看着他脸上的血越来越多，我竟然忘记了痛感，涌上一阵满足。在对方人多势众的时候，起码要盯着一个人往死里打。这是铁男告诉我的打架真理。可恶，另外两个帮手果然不是盖的，一个扫踢几乎把我绊倒在地，胫骨传来猛的钝痛。“啊……”我的腹部突然被猛踹了一脚，那个力道，足以震碎我的五脏六腑。可恶，这些人是来真的。“砰……”一根钢管从我头顶砸下，从头皮传来的刺痛像炸弹一般提醒了我，鲜红的血顺着头顶流过我的眼眶，有点……站不稳。“今天就让你尝尝死的滋味。”浅田震怒了。可恶，我不会死在这里吧。我扶着头，恍惚之间，看到一个瘦弱穿着国中制服的女生，齐肩短发，站在两米开外。手里还拿着一罐刚打开的蜜桃味碳酸饮料。“不要打了……”她颤抖着声音，好像很努力，才挤出这句话。谁呀，我搜索我的记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相似的人。哪里来的爱管闲事的女人。“我……已经报警了。”她再次大喊，声音依旧颤抖。看得出她很害怕。报警？这可不好办。高中生打架可是要被开除的。真是麻烦的女人。“可恶。”浅田一声低吼，三个人停止了对我的攻击，转头走向那个女生。不好，他们不会对她动手吧。“你给我记住，臭女人。”对着她咆哮，也仅仅是咆哮而已。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朝巷子的另一头走去。走了？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这算是，被一个国中女生救了？“你……还好吧？”她试探性的走过来，幽深的瞳孔有些湿润。明明怕的要死，表情却那么倔强。白皙的手颤抖着递过来一包面纸。我不耐烦的盯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警笛声！她真的报警了。“谁让你多事的。”我有些恼怒，猛的打过她的手。好像……力道太大了。“哎…”一个不稳，她竟然摔倒在地。纤细的手掌正好撑在饮料罐的拉环上，瞬间撕开长长的伤口，鲜血染红地面。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应该，很痛吧。警笛声越来越近。顾不上了，抱歉。我用衣角擦了擦额头的血迹，踉跄着走远。这是我唯一一次，欠别人的恩情。差不多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吧，直到那天，看到这条伤疤。尘封的记忆才逐渐打开。那是我根本不愿去回忆的从前，却跟她一起，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措手不及。
（五）流川同学与三井学长 那我要不要接受高木老师的安排呢。纠结了一整晚，直到睡觉前，脑子里还萦绕这三井学长的话。“我出发啦。” 站在玄关前照了照镜子，脸上好像有黑眼圈了。“一个人出发吗？”哥哥一脸坏笑。“诶？”他是不是睡糊涂了。“昨天送你的那个，是篮球部的三井吧？”他靠在餐椅上，微眯着双眼，一脸八卦的表情。难道……被看到了。“你认识他？”
“我知道啊，高我一级，好像国中时候得过MVP呢。”他一脸认真。诶？三井学长他，那么厉害么。“顺路而已。”“平常不会让男生送你回家的……”他笑的很暧昧。 “啰嗦……”我白了他一眼。 关上门，又是晴空万里的一天。要自信一点。 课间。班上的同学也渐渐熟络起来，周围的同学都很能打成一片。除了我后座的男生。他一直在睡觉。算了，其实大家也蛮可爱的。“打扰了……”我最终还是敲响了高木老师办公室的门。“哦，仙道同学啊。”高木老师一脸笑容，“昨天的问题……”“是。”我点点头，“我决定先做着试试看。”毕竟三井学长说，要自信一点。“那就好。”他点点头，又从桌角的抽屉里抽出一本册子，“因为你才转学过来，这是班上同学的名册，先对照着熟悉一下。”和蔼的笑容。“是。”我接过名册，缓缓退出了办公室。原来当你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了。神清气爽。走廊上熙熙攘攘的同学们打闹着，很有青春的气息。我踱步回教室，一边走一边低头翻看着名册, 油墨的纸张透出一股幽香的味道，花久玲子，神木优，小泽一郎……流川枫？！等等，流川枫？跟我一个班？打篮球时执着的冰块脸映入脑海，可是……我怎么从来没着班上见过他。我茫然的挠挠头，搜寻着我的记忆，完全没有啊。会不会……？我心中一紧，小跑回教室，迫不及待的想揭晓答案。果然，后桌的男生还在睡。从身形上看，他确实很高，凌厉的碎发也压不住的熟悉感。“喂，你醒醒。”我鼓起勇气摇着后面的桌子，想让他抬起头来。小木桌被我作弄得吱吱作响，他却纹丝不动。“喂，老师来了。”灵机一动，只能靠老师来震慑他了。依旧纹丝不动。这是个什么怪物。“喂，赤木学长来了。”大猩猩那么可怕，应该会……凑效吧。他竟然动了。晃晃悠悠的支撑起身体，抬起了头，睡眼惺忪的望向我。果然是他。幽黑的秀发，立体的的下颌……以及，迷离的眼神。跟昨天打篮球的他完全不一样。“谁敢打扰我睡觉……”他瞪大眼睛，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凑近了我的脸，“……仙道？”“……是。”我猛的把身子后仰，心砰砰的跳。这么近，我都听到他的呼吸了。“……哦，看错了。”诶？他挠挠头，眼皮一搭，又倒了下去。我按住自己狂热的心跳，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把我错看成哥哥了啊。什么呀，那个球场上的独行侠，竟然也有可爱的一面。 下课。“小澄，拜托你帮我去下办公室……”同学玲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面色苍白，“老师说我的作业没完成，要重写一遍。”玲子是我前桌的女生，个子小小的，皮肤白皙。上课老是不在状态，经常拜托我借作业给她看。一来二去，我们也成了比较熟悉的同学。此刻她的声音轻得可怕，像是生病了，我便关心了一下她的情况。“不用啦，你懂的。”她叹了口气，又指了指自己的小腹。嘛……这样啊，我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大约要穿过五六个班级吧。我漫步着走出来，课间的少年少女们如同放出囚笼的小鸟，几个一群，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如果能一直这样平淡的过完高中生涯，顺利考上大学，就好了。脑子已经放空了。一个褐色短发的女生不知从哪里冒出，突然挡在了我的前面，低着头，面色腼腆，“那个……仙道同学。”认识我么？我不认识她啊。“你好，”我淡定的问好，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拜托你。”果然。女生红着脸，扭捏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淡粉的信封，颤抖着递上。时间仿佛变得寂静。又是哥哥的粉丝吗？我有些苦恼的撅噘嘴。在湘北，这还是第一次啊。“……是。”我接过信封，上面三个大字却并不熟悉，“流川枫？！”“……是，听说他就坐在你后面，所以想拜托……”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流川坐我后座而已……我们并不熟稔啊。这些女生们……也太快了吧。捂脸，“……好的。”我小心的收过情书，完整放进上衣的右边口袋中。在陵南帮哥哥收情书，在湘北帮流川收情书，真的是……伤脑筋。什么时候才可以摆脱这种生活啊。焦躁地加快了脚步，沉闷的脚步蹬在走廊光滑的瓷砖上，终于走到办公室，拿到了玲子的作业，还“顺便”答应帮老师把所有的作业本抱回去。作为班长，也没办法啊。我走到小桌上的作业本前，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摞大概有一尺那么高吧，试探性的抱起来，倒也勉强可行。于是淡定的走出办公室。砰！电光火石之间，感受到一阵猛烈的撞击，从肩膀到后背，差点把我整个人都撞到在地，我一个踉跄，颤抖着稳住了脚步。抬头一看作业本，还好还好，只撞掉了几本而已。是谁那么冒失啊！真是生气。正当我平复心情，打算把这堆作业本放在一旁再来捡这几个本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小澄？”一个穿纯白T恤的身影向我走来，利落的短发，深邃的眼眸，以及……安静的眼神。“三……三井学长？”“唔，我下来找樱木，打电话他不接。”他一边回答我，一边缓缓的弯下腰，帮我从地上捡起四散开来的本子。修长的手指触及我的每一寸冒失，那么温柔又随和。一米之外，时间停滞。直到周围的人窸窸窣窣女生说话声，我才意识到事情有点，尴尬。“……学长，我自己来就可以。”我反应过来，脸红蔓延到了全身。毕竟这样麻烦他，真是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也是学长。“在湘北的话……我会尽力照顾你的。”“……诶？”虽然很小声，像是承诺一般的话语……是怎么回事。“唔……我是说，你打算怎么捡？”三井指了指我抱着本子的双手，一脸戏谑的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站在阳光下的我，一定糗得格外显眼。他把本子收好，又帮我叠在我本来抱着那一摞上，“原来你跟流川一个班啊？”“嗯，要不是刚刚叫醒他，我都不知道他就坐我后座呢。”我讪笑道。毕竟这个家伙，总是在睡觉。又没看到过他的脸。“你……叫醒了他？”他的表情带着不可思议。“……是，有问题么。”我茫然。“他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吧。”脑子里突然想起他刚刚凑近我脸的表情，脸开始升温。不可以说。“没……没有啊，他倒下去又睡了。”我苦笑道。沉默，只能听见树上的蝉鸣。“要帮你送回教室么。”“啊……不用，应该不会再掉了。”我抬手把作业本扶好，微微鞠躬道。突然，一个粉红的信封从我上衣的口袋里滑落，摇曳，直至坠地。……是刚刚那封情书。流川枫三个打字突兀的出现在上面。没有署名。“这小子……”三井往前弯腰，捡起情书嗤笑一声，又蓦地恢复了常态，“原来……这么受欢迎啊。”被误会了。“三井学长……”我腾不出手来，只能慌乱的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不会说的。”他打断我的话，一脸不在意，“毕竟小女生心思嘛……”“不……不是，”我着急的打断他，“刚才另一个女生给我……”又嘴笨到不知道从何说起。“好啦，我先走啦。”他匆匆把信封塞到我的口袋里，冷静的表情。根本没打算听我解释么。算了吧。“承蒙关照……”我调整着急促的呼吸。三井双手插兜，踱步走向走廊的另一头，“下午见。” “是，下午见。”阳光在他身上投下了微弱的影子，而我的心，有些莫名其妙的空。“给你。”放下作业本，径直走到桌前，把这封该死的情书按在了流川的桌上。趴在课桌上的身影毫无反应。莫名其妙的懊恼感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都是被你害的……”我小声嘟囔着，丧气。“……唔。”后桌的板凳摩擦着地板，像是冬眠的动物睡醒的样子，“你说什么。”被听到了？太尴尬了……脸上的温度陡然上升，我用力咬紧了嘴唇，转过身去，不敢看他的眼神。“这是你的情书……”“你给我的？”“才不是！”……一激动，声音大到让全班同学侧目。他又睡了下去。“流川果然只跟小澄讲话哎……”“他们刚刚在吵什么，粉红色的是情书吗……”周围同学八卦的样子，真让人躲闪不及。
（六）酒精放课后，夏日的热气已经开始上腾，教室里的风扇呼呼作响，似乎要吞没夏日的欢腾气氛。在教室大致写完作业以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体育馆。大家已经开始训练了，所有人都在鼓足力气练习着，朝气蓬勃。三井学长和流川等人在各自练习投篮，樱木在一边孤单的联系基本的控球动作。热血的少年们，光是拼尽全力联系的样子，就足以让人感动了。还是有些介意……被三井学长误会啊。心里总觉得有一根刺，需要好好拔掉才是。“大家休息一下吧。”大猩猩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抱起几条脏毛巾穿过球场，想要放到外面的水池里。“噗。”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撞，身体瞬间失去平衡，竟然扑到在地，毛巾散落到周围。实在是……丢脸死了。挣扎着坐起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樱木这家伙丢过来的篮球。“啊小澄，对不起！”红头发的少年手足无措的走过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刚刚是想砸那个死狐狸。”“**。”“你说什么流川枫！”“**。”这两个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我垂了垂嘴角，勉强想要站起来，却发现伤口意外的被擦破了皮，淡淡地血迹沿着皮肤纹理渗出来。“啊，小澄你流血了！”樱木的尖叫声引来了所有人，一大波男生带着炽热的气息向我靠近，也包括……三井学长。“我没关系，大家先休息吧，我出去冲洗一下。”低头看了看伤口，并不严重，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过矫情。意识到我没事的大家放心的散去，我站直了腿，“那我陪你去吧。”樱木脸红红的，有些内疚的望着我。其实真的不严重。比起左手心那条伤口……这个根本无所谓。“你这个要用酒精消毒，可能会感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啊，三井学长还在。他卷起了T恤的短袖，露出结实的臂膀。凝重的眼神带着关心，跟上午戏谑的那个人全然不同。“不用麻烦了……”我苦笑着打算走开。其实是怕疼，又不想露怯。“樱木你去拿酒精。”他的手指划过我头顶的发丝，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不要啊。我瞪大了眼，又不知如何拒绝。时光如同翻动的书页，倒回到五年前。一个有着火烧云的傍晚，我陪哥哥一起练习篮球，运球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被自己绊倒在地。当时并不觉得十分难受……直到回家清洗伤口时，哥哥骗我是清水，然后用酒精帮我擦刚好破皮的伤口的时候……撕裂的痛……至今还刻骨铭心。仙道彰……从小就是个说着善意谎言的骗子啊。“可是小三，真的要这样么……”樱木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嗯。”“不要！”两个相反的意见同时冒出来，樱木的表情明显有些抽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向后缩了缩身子，打算溜走，一抬头却撞上樱木严厉的眼色，狡黠的他似乎发现了我的想法，生生的按住了我肩膀，把我拽到地上坐下。“不准走。”“我说……”酒精太痛啦。“这种事情……”不容置疑的声音，“我有经验。”“也是……”樱木把手搭在头顶，一脸坏笑道望着三井，又快步跑着去了库房。经验？此时的三井的眉头微蹙，仿佛一个温暖又慈爱的学长。脑海中又想起上午哪句莫名其妙的话，“在湘北的话，我会尽力照顾你的。”算是在兑现承诺吗？恢复练习的球场上“咚咚”的运球声此起彼伏，因为大家都是男孩子，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些小事。算了，先走为上。“学长……其实我，”我一脸讨好的望着他，身子慢慢的往后缩着，尽量不要过于明显。“不要任性。”这严厉的口吻……让我胆战心惊。“啪！”一个不经意，左肩已经被他厚实的手掌按住，手里拿瓶已经打开的纯净水被他轻轻抬起，“砰”倒在了我膝盖上！透心凉……已经，轻微的撕裂的痛感传来。“学长你……”我捏了捏小腿肚，恼怒的望向他，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先洗洗伤口，然后用酒精就不会很疼了。”他的眼神并没有撞上我，只是一脸仔细的望着我的膝盖，“以前我也经常受这种伤，所以我的方法，不会疼。”虽然是很感激，可是，明明就会很疼好么……难道……他知道我是在怕疼。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感蔓延开来。轻轻的热浪从球场上传来，场外两个人呆坐在地板上。看着他遥望的眼眸透着热切的光，坚挺的下颌微微抬起，突然显得宁静又温柔……这个虽然才认识几天，就让人想要去信任的……学长。“给你。”樱木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递过来一小瓶……酒精。这也太快了吧。“毛巾给你，痛的时候就咬住。”他递给我一片干净的毛巾，像是怕我担心，又补了一句，“我的，没用过。”“是。”不是应该说谢谢么。自己连脑子也受伤了么。嘛……果然是会痛的。可是……此刻的他，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而我，就像一个被抓住的犯错小孩，低低的拿过毛巾，望向地板。被管住了呢。右手抓过轻轻的捏紧毛巾，又不敢抬头，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酒精会擦过来。斜着眼睛瞟一眼，微微的细汗沾染在他的额角，急促的呼吸涌动在他的胸腔。又有一些……安心的感觉。“啪！”酒精整瓶倾倒在我的膝盖上，浑身的毛孔像是被反射弧打通了，全部张裂开来，充满刺痛，直到后背发麻。“唔唔……”整个牙咬上了毛巾，用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可是眼眶还是有些发胀。果然还是痛的呀。要是哭出来，就太丢人了。 “好些了吧？”他一脸宽慰的靠近我，像是展示一般，往下倾倒了一下那个小小的酒精瓶，直到滴水不漏。“……完了？”“嗯。”他的眼角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紧绷的肌肉骤然放松，我拿开毛巾，果然好像……又比想象中好一些呢。大概所谓的没那么疼……只是缩短了疼痛的时间吧。但效果是一样的，不是么。我长舒一口气，轻轻吹了吹伤口，清洗过的皮肤已经舒展了太多，等待身体已经习惯痛楚之后，才意识到还没跟他道谢。人呢？抬起头四处望着，遥远的身影已经在篮下活跃了啊……修长的手臂投出的每一道弧线都那么完美。“再来一球。”“哐！”球场上的高大影子，正在发光。脑海中那句“不要任性”还在野蛮的滋长着……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楼主怎么不更文了……
我怎么看不到我发的贴了
（七）番外仙道的周末周日可恶，大周末的，我竟然被仙道彰拖出来陪他钓鱼。他的理由竟然是，“你都去当篮球社经理人了，当然要有足够的体力，帮他们打理事务啊。”这算什么鬼理由。钓鱼能增强什么体力。白白浪费美好的清晨。我腹诽着看向天空，湘南的海风轻轻的扬起，沙滩上的小螃蟹还在沉睡。海浪有韵律的拍打着海边，远处货轮的汽笛也暗暗低鸣，恬静的一切。转头看看哥哥，他右手握着鱼竿，睡眼惺忪的望着海面，竟打了个呵欠。“喂。”我嚷了一声，他却把手放在嘴边，对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在手势。这个家伙，明明自己都没睡醒，干嘛要拉我来钓鱼。我微蜷了身子坐着，手撑着下巴。这样的天气，真让人困倦啊。眼皮好沉……睡意涌上。直到被什么东西戳到了右臂，才恍然睁开眼。“仙道彰，你干嘛。”我嗔怒的白了他一眼。我可是有起床气的人。他深棕色的瞳孔漠然的望着我，又一言不发，指了指右边。啊，旁边还有人。纯黑的球鞋，深蓝色运动裤，淡蓝色的运动T恤，还有手指尖正在转动的，篮球。“流川枫？”我揉了揉眼睛，这是周末，我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哥哥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情，“这小子骑车去练球，经过这边，看到我正在钓鱼，找我1v1.”然后又一脸尴尬的挠头。真是球痴。“你去吧。”毫不迟疑。哥哥要是去打球了，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真好。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转身要走，却被人按住了右肩。这力道，有点……痛。“怎么？”我转过头，看到流川枫一脸认真的表情。“你也要去。”“不要。”我想推开他的手，“你们打球，我要回家。”“你要计分。”他重复道。“不要。”两个大男人打球，我去多无聊啊。“要。”“不要。”“要。”拜托，我怎么跟小孩一样跟他拌嘴。他的手抓住我的右肩，却丝毫没有要放松的意思。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一脸静默。仙道彰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海上的浪打到沙滩上，啪啪的响。偶尔一两只海鸥飞过来，盘旋着。海边两个人斗气一般的僵持。我盯着流川的脸，他却依旧面无表情。“要我去也可以，我有条件。”我让步。“你说。”“以后在学校你要叫我班长，不可以给我添麻烦。从现在起，我们是小团体。”其实，只是为自己不想去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他应该不会答应吧。“……？”他迷惑的摸摸头。“我回家了。”我拍拍衣角，反正我又不吃亏。“知道了。”竟然答应了……倒吸一口气。这家伙是为了打篮球什么都可以么。“你们俩可真像小学生。”仙道彰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好笑的表情。“……**。”“你闭嘴，”我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仙道彰讪笑着望向我们，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三个人，往附近的公园走去。天空上浮着的云好像有些沉下来了，一片片压在海边。流川枫扛着单车走在前面，阳光透过云缝洒在他身上，把淡蓝色的T恤照出了一丝光亮。空气逐渐闷热起来。经过长长的石阶，转角看到一家便利店。有些口渴了。“你们要不要喝饮料。”我走到门口。“……”算了，男生真麻烦。我头也不回的走进去，从货架上拿了一罐柠檬味的碳酸饮料，又拿了两瓶宝矿力。“宝矿力？”仙道彰一脸惊讶的表情。流川枫也是一脸茫然。我心中一怔，对啊，哥哥平时不是喝纯净水吗。误打误撞的，居然拿了宝矿力。见鬼。“怕你们打球太累了，所以……”我苦笑来掩饰尴尬。终于走到附近的小公园。不大的球场，四周青草弥漫，人迹罕至。球场背后正好是一条新修的公路，车辆很少经过，所以，很适合1v1。两个男生做完热身以后，就抱走篮球走上了球场。我拿出手机，按出了秒表的界面。大概，有两三年没有看过哥哥打球了吧。回忆涌上心头。自从暗恋哥哥的女生成为我的负担开始，每次看到他在球场，我都只能躲远。怕她们围着我问哥哥的事，怕她们不停的给我塞礼物塞情书，怕她们疯狂的跟着我。她们像吸血鬼一样，要榨干我身上关于哥哥的所有。直到，找不到自己的存在。“哐”随着球进框的声音，我回神。秒表上的时间已经过去42秒，哥哥进了第一个球。打球的哥哥有一种凌驾一切的气势，却又恰到好处不至于锋芒毕露，不故意出风头也会是球队的中心人物，那么让人信任啊。他冷静的擦擦汗，做好的防守的姿势。等等……男生们打球都这么一言不发吗。我撑着下巴，静静坐着。换流川进攻了。他站直了身子，缓缓运球走到三分线外，哥哥贴着他防守，步步后移。突然，哥哥放低了身子，伸出右手斜过去想要直接抄球。就在他的手指尖快要碰到球那一刹那，流川身子侧过身体微微向前一挡，右手腕猛的发力，把球狠狠从背后往地上一打，篮球迅速跳到他的左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着他一个矫健的退步，接球，又快速跳起。打算直接投球么。哥哥不甘示弱，马上跳起，伸出手在空中向前一划。只见流川蓦地往后一仰，扶着球的右手腕向外一弹，从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哐”球进了。Fadeaway jump shoot！能用出这种技术的高中生！还是一年级。我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子，内心感到一丝惊恐。想不到流川，这么厉害。他一定会成为哥哥的好对手的。
（八）三井的界限周末总算过去了，膝盖的伤经过清洗以后确实好得快一些，而我又终于迎来了社团活动的时间。心里竟然开始盼望着，再看到他们打篮球的样子。真是……不像我。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透明的日光顺着玻璃窗投下，我戴好了耳机，听着歌缓缓走着。夏(なつ)の匂(にお)い夜(よる)が包(つつ)んでぽたぽたおちる金鱼(きんぎょ)花火(はなび)どんな言叶(ことば)にもできない一瞬(いっしゅん)うつるのあなたの优颜(ゆうがお) 拐角的楼梯上，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三井学长？深蓝色的校服，高大的身材，利落的短发，以及不紧不慢的脚步。旁边还有一个人，看着侧脸凶神恶煞的，好像是三年级的什么德男？他怎么会和不良少年在一起，我使劲揉了揉眼睛。“那个……”我提高了声音，打算顺着楼梯跑下去，却突然被人拍了拍右肩。“三……三井学长！”深蓝色的校服，利落的短发，深邃的眼眸，斜跨的运动包，以及，空气中传来的，温暖感。我果然看错了。他这种运动男生，怎么会跟不良少年在一起。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怎么啊，我吓到你了吗？”他孩子气的笑着，露出好看的牙齿。“……不是，我走神了。”“笨蛋，……你是不是功课太辛苦了。”他皱了皱眉。……在关心我么。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回应，最终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个“谢谢。”等等……好像前言不搭后语啊。“谢谢？”他不解的笑出声，“伤口好些了吧？”是的呢，“承蒙……”不对，我到底在讲什么啊。答非所问嘛。“你怎么啦。”他不解的快要笑出声，“小澄好像真的太辛苦了，请你喝饮料吧。”然后从包里递来一罐蜜桃味碳酸饮料。蜜桃味。我喜欢的。“学长也喜欢喝这个吗？”“……”原来我们喜欢的饮料一样啊。真好。“谢谢学长。”铁皮罐上还带着他的余温，“学长……也是去篮球场啊？”“当然了，你不也是去篮球场嘛。”他一脸鄙视道。仙道澄你……硬生生的岔开话题也太尴尬了吧。捂脸。“别发呆了，快走吧。” 他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加快了步速。被指尖轻柔触碰的发际传来温和的触感，惊讶，甜蜜，激动，甚至是不安，混杂在一起。好像有种不明的情愫，在心底生根，发芽。风吹过来，有青草的醇香味。 “大家下午好。”异口同声的打招呼。“你们为什么一起来了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樱木从角落跳了出来，挥着手对着我们一阵指指点点。“凑巧碰见。”我白了他一眼。“小澄好凶……对了你要不要看看本天才的灌篮，我这次真的学会了哎。”他把篮球别在腰间，一脸跃跃欲试。“不要。”我故意打击他。“看看嘛。”“不要。”“那小三看。”“樱木，你皮痒了吗。”三井学长嫌弃又凶恶的望向他。“小三，那你让小澄看。”樱木眼睛一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了不要叫我小三……”“不要……”渐行渐远点两人。那样与樱木逗笑的他，竟然让我觉得鲜活，又孩子气。可他在我面前，却那么温柔又……遥远。笨蛋，我到底在想什么。“好了大家换好衣服过来集合，今天先做一组强化体能的训练。大家先跑20圈。小澄，拜托你帮我们记一下时间。”大猩猩站在篮筐下，对大家发号施令。20圈？心里咯噔。“是。”今天的大猩猩看起来格外严肃，难道是快要开始县大赛的关系。我换好衣服站在一旁，替场上的队员捏了一把汗。这样的步速，我大概能跑，2圈？“咚咚咚咚，”全是球鞋撞击地板的声音，才不到十圈，已经有两个二年级的替补球员明显放慢的速度，大口喘着粗气，落后了队伍一大截。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吧。坐立不安。我叹了口气，又走到休息室，搬了一箱功能饮料过来，又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宝矿力。我站起来，又走回库房。“第十五圈。”大猩猩在前面低吼着，行动也开始迟缓了起来。唯独樱木看起来还保持正常状态，紧跟着大猩猩身后，他的眼神专注而充满激情，身体没有半丝松懈，与刚才戏谑的他判若两人。紧跟着的宫城学长和木暮学长也都还保持着不错的精神，双腿灵活的跑动着，眼神却异常坚毅。流川枫落后了好几个人，额头上冒出大粒的汗珠，他不停的用护腕擦汗，行动也渐渐放慢。三井学长呢？我扫视着。队伍的最后，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也变得散漫。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面颊滑落，纤长的四肢仿佛不听使唤的在做机械运动。怎么回事？这跟平时我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他篮球打的并不差，为什么体能竟然……“最后一圈。”大猩猩的大吼把我拉回现实，三井学长一个人跟在最后，落后了大半个球场那么远……我开始有点担心。随着樱木，大猩猩甚至流川一个个跑完最后一圈，球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三井学长的身影显得特别孤独。回头一看流川，他疲惫的坐在角落的地板上，喘息着，静静的擦汗。白皙的脸微微透着红。“给你。”我走过去，随手递给他一瓶水。毕竟是同学，关心一下，也算正常吧。我安慰自己。“……哦”他迟疑了一下，接过了水，“谢谢班长。”扑哧。我差点笑出眼泪。执着于那个“在学校就叫我班长”的约定么。这小子真是一根筋。“好了，大家休息五分钟。”随着三井学长最后一个到达终点，大猩猩终于结束了这场魔鬼式训练。我拿好宝矿力，右手捏着毛巾，徘徊不前。要不要过去。会不会显得太过……亲密啊。心里的某颗种子发了芽，竟然……在为难自己。嘛……刚刚给流川递了水，所以现在过去，也算普通朋友的关心吧。算是说服了自己，假装从容的走到了他身前。他弯曲着右腿坐在地板上，大口呼吸着，右手掀起衣角迟缓地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左手微微合拢，大约是要握拳？ “哈哈，小三，你果然不行嘛。”樱木叉着腰，耀武扬威的走过来。拜托，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暗自腹诽。等等……他这样炫耀，三井学长会……更懊恼吧？“樱木，你看晴子去看流川枫了。”我灵机一动，指了指那边。“啊啊啊啊……那个死狐狸。”这个单细胞生物，还真好支开。不自觉的笑出来。 “三井学长……”我小心翼翼蹲下，递上毛巾，又把宝矿力平放在地板上，不敢出声。三井眼神呆呆的望向地面，眉心微蹙，似乎带着一丝……懊恼。看着他努力硬撑到样子，心里想好的安慰话显得那么苍白……说不出口。三井缓缓接过毛巾，对我眨眨眼，张着嘴，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他抬起手又擦了一下汗水，伸过左手，颤抖着拿起了那瓶宝矿力，右手掌盖上去又握紧，做出拧瓶盖的姿势。一秒，两秒，三秒。瓶盖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一动不动。内心突然有些不知名的酸楚在涌动。 “……给我吧。”我颤抖着拿过水，拧开，递回。一气呵成。却好像有些，微妙了。他的眼角停留在我的左手心，顿了顿，又仰起头大口大口的灌起来。那个意气风发的三分球神射手，会虚弱成这样。是不是生病了？思绪在半空中滞留了很久，像是毫无根源的散乱线头，无论怎么缠绕，都不对。“小澄……”终于恢复了一些啊。“嗯？”“如果……你遇到这个人，”他指了指我手心的疤痕，顿了顿。累晕了吗？我怎么可能再遇到这个人。“学长是不是太累了……”我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会原谅他吗？”他的眼睛望着球场尽头的灯光，突然问出这么生硬的问题。手僵在半空。风吹过我的耳朵，拂起的发丝掠过我的面颊。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刺到心里。有些久远的回忆，在逐渐靠近。那个被我救过却恩将仇报的不良少年么？“抱歉，太突然了……”他转过脸，面色闪过一丝紧张。“大概，不想见他吧。”应该就是我的答案吧。不知道怎么面对。是他推开我又让我受伤，明明是我救了他啊。不自觉的，捏紧了左手。“干嘛要问这些啊，三井学长。”我扬起头，“你还要再喝一瓶吗？”“不了。”他的眼神木然的望着前方，虚弱又迷茫。“可是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笨蛋，我没事……有些生疏了。”三井转过脸来，右手轻轻搭在我肩，慢慢的站起来，拍了拍衣角。灰色T恤被汗水浸透，透露出不一样的疲惫感。生疏？三井迟缓的走过去。想要伸手扶他一下，却又……放下了手。只能看他一步一步的向他们走去。 回家“喂哥哥，我有个问题。”急促的想要知道答案。三井球打得那么好，为什么体力却……比不上一年级的新生。“干嘛。等一下我在做饭啦。”这个慵懒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跟三井学长交过手吗？”我换好鞋，迫不及待的推开厨房门，被一个巨大的背影挡在门口。这……身高，比哥哥的还高出半个头，陵南的制服。只有他了吧。“……鱼，鱼住学长？”我试探性的一问。他应该没听到我刚刚的问题吧。不然……好尴尬。“啊，小澄啊。”他侧过身子，给我让出一条缝隙，“被你哥哥叫来教他做菜。”他一脸抱歉的笑容。厨房里的水声沸腾，哥哥正俯身切三文鱼，他修长的手指扶着刀，目光专注而深远。“你刚刚是在问三井么？”鱼住学长关好水龙头，象征性的擦擦手，低头看着我。“不……没事。”我咬紧嘴唇，低下头。不能让他知道的啊，不然，好奇怪。“对，你问鱼住学长吧，他应该知道。”哥哥并没有抬起头，继续切鱼。金黄的鱼片被他摆弄好装在蓝釉的盘子上，有种撞色的美。哥哥，你这是在补刀你知道么。“不……不用啦。”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转头要走。“好像有两年没有见过他打篮球啦……”鱼住学长望向哥哥，似乎在回忆着。两年么。“那之前……”我站住了脚步，忍不住问了出来。“好像因为，受伤了吧，所以……”他好像还说了些什么，我却听不清了。因为伤病，长时间不能打球，所以体力不好。终于，又多了解了他一些。真是辛苦他了。一直以来，那么逞强。
（九）彩子回来英语课。算下来，彩子应该明后天就要回来了吧。篮球队的大家……竟然有些舍不得的情绪。流川枫又在睡觉，淡淡的打呼声。燥热又潮湿的空气，乏味的课程，以及，桌角的蜜桃味汽水。我闲着翻了翻书后面的内容，却瞥见藏在文具盒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条新讯息。“小澄，我已经回来了。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我会自己过去。这几天承蒙你的关照了哟，过几天请你吃饭。——彩子上”已经回来了？心里涌起一阵惊讶，失落，迷茫甚至是……沮丧。我今天还带了运动装。焦躁拿起笔在书上勾画着，脑子里却泛涌出各种念头。不能再去篮球部了么。调皮的樱木，过分认真的大猩猩，可爱的宫城以及温柔的……三井学长。无法再跟他们打成一片，以后只能以局外人的身份，站在球场外。羁绊……断了。“仙道同学。”高木老师的声音如平地惊雷，划破我的思绪。“是。”走神竟然被点名了，真糗。“你一会儿下课收一下大家的课堂作业。”“是。”什么嘛，虚惊一场。还以为又要挨批。下课铃声响起。各个组长把收齐的作业直接传到我的课桌上，我对照着名册，挨个确认人数。“小澄，”玲子转过身来，一脸坏笑，“流川枫交了吗？”“诶？”“他从来不交作业的。”她指了指我的后座，一脸“真替你操心”的表情。真的吗？虽然我们是同学，但我从来没在意这个问题。“他从来不跟别人说话。”玲子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坏笑，“除了你。”我？“你感受到了么？”玲子的问题接踵而至，像是，带着一丝诡异的期待。“……没有。”玲子无奈的转过身去，低喃了一声“笨蛋。”这个流川枫，我们果然是小团体了么？竟然有点……感动。甚至觉得他，挺可爱的。“流川枫。”我转过身，轻轻的敲了敲他的桌子。没反应。“你的作业……”没反应。果然睡着了啊。真是让人不省心呢。可是……以后都很少能看到他打篮球了啊。我转过来，望着桌角。一想到以后都不能看到大家打篮球，我的沮丧如同散落的蜘蛛网，一层一层的又结了起来，厚厚的一层。“我以后……都不能去篮球队了。”我像是自言自语，却有点……眼角发酸。我还是想见你们啊，想给你们加油，还有三井学长。手撑在桌角，眼角垂下来，有点……不甘心。后桌终于有了动静，摇摇晃晃的，应该，是在起床吧。桌子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为什么。”迷糊的呓语。“彩子学姐回来了，”我揉了揉眼角，“以后我就不能去了……”我抬头望着天空，云朵一片片的飘荡而过，却又回不去了。“那你去加油……”挠头的声音。可是……以什么身份去，坐在看台远远看着么。上课的话，也没有办法吧。我想离你们更近一些。“你手机……”他的手穿过我的座位，指了指我放在文具盒里的手机。手指真修长。“你要用么。”我转头递给他。却撞上他格外认真的眼神。“你要哭了么。”“我没有……”我别扭的转过头，哪有这样直接问的。虽然是有点伤感。“给你。” 他的手肘撑在桌上，翘起美好的姿势。手心向上，托着我的手机，“以后的比赛，我会告诉你。”整个人又倒了下去。流川两个字，备注在我的联系人里。这小子，竟然格外的温柔。
（十）被牵起的手不能去篮球队，放学后的时间总是百般寂寞。“哥哥，先出去一趟。”刚吃完饭，就接到玲子的电话，让我去户冢那边一个居酒屋接一下她，好像跟男朋友吵架了的样子。真不让人放心。“好，早点回来，保持电话畅通。”仙道彰说完转过头就去看电视了，果然，电视上放着他最爱的NBA。我匆匆换上鞋，小跑着去了电车站。夕阳把我的身影拉得老长，路边两只流浪猫在晚霞下来回踱步，好像生活从此归于平静，虽然这样没并无不好。现在这个影子，大概有三井学长那么高了吧。说起来，都有一周多没见到大家了吧，尤其是……三井学长。
温柔又平静的声音，那么疲惫却又坚毅表情。却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再去接近了。电车沿着海岸线“哐哐哐”向前迈进，跟生活一样，一去不复返。到站。原来这里到了晚上竟是不错的消遣。到处是灯红酒绿的KTV，酒吧，甚至援交小姐和牛郎都站在街边了。花枝招展的，正在四处寻找他们的猎物。我茫然的接近，按照手机地图的指引，远远的看到了玲子所在那个居酒屋。“小妹妹，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喝酒啊～”几个醉酒的猥琐大叔走了过来，满身酒气。“不好意思，借过。”我使劲推开这些人，三步并作两步跳了过去。真可怕。“美女，我们店里有全日本最帅的帅哥哦，进来看看嘛~”几个打扮的花花绿绿的男人走过来，牛郎吧。“我不要谢谢。”我侧过身子埋下头，继续往前走。这哪里是高中生来的地方，真可怕。我心里暗暗紧张。玲子喝醉了会不会有危险。加快了步伐。“玲子。”终于在快接近店门口的地方，看到了她的侧影。她并没有回应我。而是被一个看起来有些高大的男人搂着，一脸笑意。难不成……已经遇上坏人了？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快步走向前，顺着这个背影，用全力一把撞开这个男人，“走开，你再缠着她我要报警了。”“哎呀，小澄你干嘛？”这声音……“和彦？”我抬起头，这个熟悉的面孔，不就是玲子的男朋友吗？我呆呆的看着他，又望向玲子，她一脸尴尬与歉意。“抱歉小澄，刚刚喝多了给你打电话，结果和彦过来找我道歉了……所以，我们又……”“和好了？”黑线。“抱歉，忘了告诉你，害你大老远过来。”玲子眼神委屈，又连连给我鞠躬。看样子，我又多管闲事了。强作镇定的送走他们。我才是多余的那一个。不过也好，还好玲子是安全的。地上的石阶铺得很浅，青苔也随着梅雨季节的远去而散去，星星一颗一颗浮上了天空。只不过前面那么多酒吧，我该怎么穿过去。万一又遇到猥琐大叔怎么办。一筹莫展。“小澄？”这声音……“三……三井学长？”我转过头，果然。白色T恤和牛仔裤，配了一双红白相间的airforce板鞋向我走来，眼神带着好奇和惊讶。他……总是在我无助的时候出现。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又暗自觉得自己太过妄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俩几乎是同时问出这句话。我只能把刚刚的情况从头到尾给他讲了一遍，顺手给他指了一下远去的玲子他们，证明我没说谎。毕竟一个女孩子出现在这种地方，要是被误会是不良少女怎么办。他竟然笑得直不起腰。讨厌。“你还是那么爱报警。”他一脸憋笑的表情。“啊？”他突然怔住，又一本正经的说：“你对你朋友真好。”眼光直直的，像是要灼伤我。直到耳根发红。太……难为情了。“那你来这边干嘛？”我岔开话题。“我……我一个朋友住这边。”他含含糊糊的说道，眼神有些闪烁。“这附近……好像没有住宅吧。”我喃喃自语。“有啊……就在那个很高的石阶上去，再右转”他顿了顿，“反正还有点远啦。”“这样哦。”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真是……缘分呢。“笨蛋，走吧，我送你一段。你一个小女生应付不来的。”“说了不是……”小女生，“哎……”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一把抓起我的左手。左手腕被他温厚有力的右手握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他走在前面，带着我穿过这些鱼龙混杂的店，高大的身影顺着倾倒下来的月光，在地上投出厚实的肩膀。我跟在后面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影子出神，耳朵好像已经失灵了，什么也听不到，只能听见自己疯狂颤抖的心跳声。这是我第一次被男生牵手。“啊…”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小心翼翼中，右臂突然遭到了猛烈的撞击，一个虚晃的影子从我侧面擦过去。我重心不稳快要向前扑倒时，被一只手轻轻的揽入怀中。一阵淡淡地柠檬草香味突然弥漫开来，我的心口贴在他清爽的肋骨线条上，仿佛此刻全世界只剩下我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真……温暖。直到右边肩膀传来阵阵坚实的痛感。“喂，你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沉着而冷酷，脸上的表情有我从未见过的凛冽。在担心我吗？“抱歉抱歉……”那个撞我的中年大叔缓缓抬起头来，面色微醺，右手轻扶额头，连连鞠躬。“学长，我没关系的。”我不好意思的轻轻推开他，又拉了拉他的衣角。“真的没关系？”他转过身来看看我，表情却和缓了很多。“嗯，抱歉。”我低下头，其实我想说，让你担心了。可……有什么资格。 “到啦。”他转过身来，缓缓放下我的手。明亮的白织灯把站台照得温和平静，平行的铁轨一直延续到漆黑一团等远方。原来电车站那么近吗？我明明记得要走十几分钟。“是，谢谢学长。”我微微鞠躬，拼命控制自己越发滚烫的脸。“笨蛋，不要自己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他眉头微蹙，语重心长。“是。”“手机给我。”“嗯？”我抬起头，不明所以。却还是颤抖着右手，递了过去。他利落的按下几个键，又递回给我。“我的电话，存在你手机上了，到家了告诉我一声。”“是。”我低头一看，他简短的拼了三井两个字，作为备注。夏夜悠长的晚风把这一瞬间拖到静止一般，让我不知所措。“快走吧，电车来了。”他推搡着把我带到电车门前，硬塞了进去。“……学长再见。”我呆呆的拿着手机，根本，不知道做什么。随着电车的轰鸣，我们之间的距离被拉的更远。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渐渐变成一个小米粒，再消失不见。今天窗外的月光格外温柔。报告三井学长，到家啦。今天给你添麻烦啦。不对，这样好像很客套。我赶紧又删了几个字：学长，到家啦。这样好像太简洁了。纠缠了十几次，最终发出去的文字是“三井学长，我到家了，谢谢。”辗转反侧。嘀嘀，不到一分钟，手机的震动传来。“好，早点休息。”平淡无奇。“好的，你也是。”“嗯。”很暖。
（十一）（番外）三井的第一次牵手今天训练结束很早，打算去铁男打工的酒吧看看。自从上次的事件，已经很久没见他了。毕竟县大赛就要开始了，以后见面的时间，会更少吧。一直以来，他总是义无反顾的帮我。可如今，我又这么一言不发的归队了……欠他一份人情。我收拾好衣服，搭上了最近一班电车。站在最里面的位置。人真少啊。“哐哐哐……”沉闷的声音，总让人想起往事。过几天就要开始打比赛了，第一场对战的是三浦台，竟然有点紧张。已经两年没有打过正式比赛了啊。国中的最后一场比赛，到底是怎么打的。那时候都那么辛苦，竟然激发了我的斗志，身体的节奏，姿势，还可以那么灵活。现在却，找不回那种感觉了。之前说要带领湘北打到全国第一，可是那两年却让我……连体力都十分枉然。甚至之前连打开一瓶水，都要拜托小澄。仙道澄……么。真是个……意外。对了，那天她的答案……至少也应该是讨厌，或者不可原谅，这样的吧。可她连见都不想见。我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的伤痕么。抱歉。我这两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啊。窗外的风景像电影一样节节后退，偶尔看得见湛蓝的海。如果有一天她知道真相了，会不理我么。无聊的想法。他不是喜欢流川么，上周末池上叔带我去爸爸公司的时候，还看到他们还在公园里一起打球。还有那封不小心掉下来的情书。流川应该也对她……比较特别吧。我只要报答她就够了。现在要专心打球。天气不错。到达时，已经快7点了。和木町这边开始灯火阑珊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空气中都是酒味混杂着牛郎和援交女的劣质香水味，那么肮脏又浑浊。我以前，怎么会混迹在这种地方。“铁男。”我走进去，店里的人并不多，一眼看到这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酒柜前，别致的耳环。他只比我大一岁而已啊，调酒的气势，倒是越发成熟了。他一直比我成熟。“是三井啊……”他的眼神顿了一下，有些讶异。“唔……”我径直走过去，“就是过来看看。”坐在高脚凳上。昏暗的灯光，若有若无的音乐，以及空气中氤氲的淡淡清酒味。我看不到铁男的表情。“……喝软饮吧。”他从酒柜上，递给我一罐……汽水。“……？”不解。“你现在已经是运动员了。”落地有声。是要把我们划分到两个阵营么。有些……遗憾的情绪。“我可不想我的朋友因为喝酒影响打球。”他淡淡的拿来一桶冰块，嘴角似笑非笑。突然读懂了他的深意。“……我才不会呢。”我侧过头，抓起汽水倒进杯子。汽水冒着烟，逐渐盖过冰块。一饮而尽，有些呛喉了。走出酒吧，却神清气爽开来。铁男还是没有变，好像某个结，解开了。这样才能专心的带领湘北称霸全国啊。我长舒一口气。海浪从远方传来，微咸的海风吹得人头脑不清醒，又或者是……软饮喝醉了？竟然看到她了。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她一脸惊恐的跟我打招呼，解释完一切，还拼命给我指了指远去的朋友，笑的我直不起腰。她还是那么爱管闲事。逞强的性格。只好送她到车站了，这边品流复杂，她怎么能应付过来。小女生一个。也不知为什么就抓起了她的手，冰凉，抖得厉害。我只能不说话，故作淡定。其实也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十二）他不是不良少年今天也只能自己回家了，玲子自从跟和彦和好之后，就很少跟我一起回家。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我，无处可去。流川枫这小子，更是第三节课就不见了。寂寞的高中生涯啊。我匆匆换好鞋，走出校园。“篮球部……听说有个叫流川枫的长得特别帅哦，篮球也打得超级好，我打算今天下课去看看他呢。”走在后面的女生们碎碎念。真的有那么多女生喜欢他。好看的皮囊，一流的技术，以及……不苟言笑。会让女生们觉得很酷吧。我勾了勾嘴角，强忍笑意。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了，不然该得意了。“还好吧，我还是喜欢三年级的三井学长，他投三分球的样子实在太帅了，听说他家是开医院的哎。”另一个尖利的女声。原来，三井学长也这么受欢迎啊。突然有点……不安，便放慢了脚步。“才不要喜欢他，他以前可是不良少年哎。”又一个声音响起，略显聒噪。不良少年？脑子里闪过三井学长和我一起打扫篮球场，帮我捡东西的温柔时刻，当然，还有前几天那个……发烫的左手腕。这么阳光的运动少年……怎么可能是。我停驻了脚步，转过身去，“抱歉，虽然不知道你们如何得知这些谣言，但请不要说了。三井学长不是不良少年。”我语气很轻，想要尽量显得冷静一些。却控制不住自己发抖的手。毕竟，这是第一次……在学校中跟人争执。“你是那一级的，居然偷听我们说话。”一个长发女生嚷道，“真奇怪。”偷听？“总之你们不可以乱说三井学长。”我抬起下巴，直直的盯着这个女生，克制着心中的……愤怒。“算了算了，绘里，别理她。”另一个短发女生拉了拉她，长发女生似乎想要跟我争吵，还是被短发女生连哄带骗的拉走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干燥的空气开始在身体周围流动，腾起，蒸发。僵硬的，不知名的懊恼也开始收拢，直至褪色。我干嘛要无缘无故跟人发脾气。就因为她们说三井学长么？真是不像我。低头扶额，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小澄小澄，我都看到了哦～”红头发的家伙一脸阴险的笑容向我走来。“没想到，你喜欢小三啊，哈哈哈。”“啊？”什么。我哪有。“少来了，刚才他们说小三的时候，你很生气呢”他笑的很夸张。“当然会生气啊。”我解释道，“要换成你或者流川，我也会生气的啊。”脑子里突然闪过流川的脸，嗯，会维护他吧。“真的是这样吗？”他摸摸脸，又歪着头，佯装认真的开始思考。“真的啊。”我应该也会这么努力的维护他们吧。“不对，少骗我了。上次小三跑最后你还单独给他递毛巾呢。你藏不住的哦。”樱木一脸看透一切的得意笑容。递毛巾都记得。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单细胞。“我说了我没有。”我握紧双手，感觉自己的脸在升温。心跳的好快，脑海里却不断想着，与三井那些……过往。碎片式的回忆从四面八方入侵我的脑海，反复缠绕重叠又分散开来，剪不断，理还乱。不会的吧，我们才认识多久。“你有你有……我要马上告诉小三这个好消息哈哈哈。”他狂妄自大的笑声恨不得传遍整个校园“想不到小三这种自大狂也有人喜欢呢。”我跳起来想捂住他的嘴却……不够高。真的有吗？我只是觉得他会鼓励我，对我很温柔，有时候开心得孩子气，有时候很逞强到……让人心疼，好像每一个他都是一片暖阳，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靠近，去拥抱。这就是喜欢么。逐渐冷静下来。“好吧，那我现在就去告诉晴子你的心意。”我假装转头，往教学楼方向走去。他喜欢晴子，大概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吧。除了晴子。“啊啊啊啊，”他惨叫起来，“不要，晴子知道的话肯定会讨厌我的。”他跳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扑闪着双眼，楚楚可怜。在……害怕么。我笑出声来。这小子，真好骗。“那你也不准乱讲话。”我假装严厉。“好好好。我保证。那你也不可以告诉晴子哦。”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跟那个平时在球队乱嚷嚷的是两个人。原来，爱情可以让一个人，这么卑微。连樱木这样的男生，都……“好的。”我抬起头，微笑。算是，我们之间，的约定么。“可是樱木……”脑海中浮现在着刚才那两个女生的话，我有点……犹豫。“怎么啦？”“没事，走吧。”三井学长那么好，怎么可能是那种打架喝酒的问题少年呢。我应该相信他。
（十三）翔阳前夕周三晚。仙道彰这个笨蛋还没回家。我早早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新换的床单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百无聊赖。湘北已经打过了前三场比赛了，都是大比分获胜呢。流川每场比赛完后都会简短的告诉我结果，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却很及时。我很感激。陵南也顺利打赢前三场，有哥哥在，我很放心。但如果湘北碰上陵南，怎么办？脑子里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我不想他们任何一方输。手心微微发汗。算了，我摊开了书，打算整理今天的笔记。“吱吱。”放在桌角的手机震动了，屏幕的荧光盖过了灯光。这么晚了，是谁。“明天上午十点，湘北vs翔阳。-- 流川上。”明天？翔阳？是去年的县内第二名翔阳！情不自禁抓紧了被角，望着亮白的屏幕发呆。哥哥他们去年败给了翔阳，可是，今年的湘北也不弱。五个人意气风发的脸一一窜过我的脑海，竟然又放下心来。应该……会赢的吧。“加油。”克制住心中聒噪的想法，发出去寥寥数字。要成熟一点。蒙在被子里，脸微微发烫。“叮叮叮……”手机铃声响彻天际，吓得我差点摔倒。妈妈？“妈妈……”这么晚了，她不是在出差吗。“小澄，阿彰他好像食物中毒去医院了，帮我去看看吧。”电话那头的妈妈急切的声音。“哥哥食物中毒？严重么？那个医院？”脑子里闪过千万种可怕的可能，这个家伙，可千万不能有事。“野口综合病院。好像已经休息过来了。”松了一口气。这个哥哥，真不让人省心。放下电话，换了件干净的T恤，扎上马尾，穿上帆布鞋，出门。 夜晚的医院人烟稀少，弥漫的消毒水味增添了寂静感觉。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推门看到的，是这家伙神情放松，一头枕在手臂上，正在悠闲的看电视剧。半只脚还露在床外面。哪像个生病的人，害我白担心一场。“你来了啊。”淡淡的语气，“我都跟妈妈说了不用你过来。”“还不是不放心你。”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吃了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他翻了翻眼皮。你脑子里除了篮球可能什么也不知道吧。 “对了，医生说九点的时候要过来再检查一下，你去帮我看看呢。” 他低头看了看表。“不去。”我才刚到，一来就使唤我。“可是……刚刚好像看到他了。”他翻个身子，面朝我，轻挑了一下眉。“谁啊。”“三井。”“他怎么了？”我尽量放慢语速，装作不经意的问。“现在说不定还在诊疗室。”他生病了么。“……我去买个饮料。”我站起身来，轻轻拉上门。仙道彰这个坏蛋，竟然利用我的……对同学的关心。对，就算是流川或者樱木，我也会走出来的。对了，三井学长……怎么会来医院呢。带着担心穿过昏暗的走廊，小跑医生办公室。四四方方的诊疗室被白炽灯照着，明亮宽敞，两个白大褂的医生有说有笑的在喝茶，根本……没有病人嘛。仙道彰居然用这种伎俩来骗我，过分啊。我咬紧了牙。不紧不慢的拜托完医生，我拖着疲惫的步伐径直走向了便利店，打算买点咖啡什么的。毕竟，今晚应该要很晚才能睡吧。霓虹灯，蝉鸣，夏天的微风，一切都那么生机盎然。偶尔能听到一两声货轮的笛声，悠长的穿过海浪，流向城市。也许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吧，不会给予特别的期待。平凡又单调。匆匆拿了一罐咖啡，又拿起一罐蜜桃味汽水，又放下，又拿起。纠结的人啊。走出便利店时，发现一个熟悉的影子。他穿着深色运动裤，红白相间的棒球衫，背靠着栏杆，正在喝……苏打水。今天换口味了？“三井学长？”我有些惊讶的叫出声来。真的是他。“小澄？”他转过头，讶异的表情。今天的三井头发微微被风吹起，眼神清晰而坚毅，仿佛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你怎么大晚上的又到处跑。”他眉头紧锁，责怪似的问我，“你不也是么……”我噘了噘嘴，小声发牢骚。“我是男生啊，而且我也是刚刚复查完膝盖。”三井指了指医院，神情轻松起来。是受过伤的膝盖么。原来仙道彰没有骗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吧？”我的声音很轻，想知道答案又有点担心。“医生说没事了。”他笑的很爽朗，深蓝的头发被风吹动，那么自信。第一次见他这么开心。有些……孩子气。“你呢？”三井指指我，“今天还买了咖啡？”“唔……哥哥生病了。所以可能会晚睡。”我挠挠头，指了指医院。“那……还好吧？”“嗯，没什么大问题了。”三井点点头，喝了一口水，继续看向远方，“说起来，小澄，比我小两岁？三岁？”三岁吧。“……这有什么关系吗？”不会觉得我只是个小女生吧。不想承认。“没有……我只是问问。”他顿了顿，“难道你哥哥只大你一岁？”“……我是跳级生。”我尽量小声。“是优等生啊。”他目光看着远处的灯火，若有似无的说道。汽车川流不息的沉浊声盖住了蝉鸣，对面的少年背对着我，迎着灯火。优等生，很奇怪么。我低着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矿泉水瓶。“还没跟优等生做过朋友。”他喝完最后一口水，把瓶子握在手心，像握着篮球一般，带着孤注一掷的梦想。仿佛夏天，仿佛青春，本该如此。“啊，抱歉，我该走了。”他看了看表，从栏杆上跳下来，巨大的身高差正好盖过我头顶的灯光，那么近，的我们。还是要把心意传达到啊。我屏住呼吸，低下头。“那么，三井学长明天要打败翔阳哦。”“啊，你知道啊。”他微笑着转过头。“流川……”条件反射的吐出这两个字，又捂住了嘴。完了，他不要误会了。“你们关系很好嘛。”还是被听到了。“没有啦……”我尝试着解释，“只是坐的近，所以……。”“我知道啦。”他又笑了，好听的声音从鼻息传来。“该走了。”“等一下……”猛的攥住他的衣角。如果这次被误会的话，以后就再也无法坦率的面对了吧。“我们真的只是同学……我……我好像……”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阿啾……”鼻腔突然发痒，一个该死的喷嚏。“啊抱歉……”我转过身，不让他看到我这个狼狈的样子。太糗了。脸红到了脖子根，握紧的手心也冒汗了。等等……刚刚是要告白了吗。还没弄清楚对方的心意吧。还好清醒过来了。真是乱来。我整顿好心情，慢吞吞转过去，却看到三井正在……脱衣服。“啊……学长你……”我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心跳得厉害，却又从指缝中……偷看他的好身材。缓缓脱下外套的他，露出纯白的运动T恤。手臂和肩膀的线条修长有力，再配上他孩子气的笑容……大街上，这是要干嘛。“你捂着眼睛就好了，干嘛要留一条缝。”他没好气的笑着，声音却越发爽朗。“我……”刚想着怎么解释，一双大手从身后环过来，撑开衣服的两个角，从肩膀搭上，裹住了我。温柔的棉质感，带着他的体温。有他的味道。“学长……”身体僵硬着，越发紧张了。太温柔了吧。这样下去，会无法自拔的。他伸过手，仔细的把外套的拉链重叠，拉好。拉链划到胸口时，吓得我心怦怦跳动。然而他并没有停止动作，顺便还使坏的，把两个袖口在胸前一拧，打上了一个结。我像个不倒翁，挣脱不开。“喂……学长。”我羞怒的看着他，太恶作剧了吧。“快回去吧，一会儿要感冒了。”声音温柔了起来，看好戏的表情。“可是……”我的眼神望向胸口这个结。“这个啊，是为了防止你把我的衣服脱掉。”他又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真是孩子气。不过今天晚上三井，好像，很开心。跟以前的他不一样。“快走吧。”三井把空的苏打水瓶放进垃圾桶，又拍了拍裤脚的尘土，“我也要走了。”“那……明天加油。”双手被困住了，只能像木偶一样呆呆的，对他点头。“嗯。”消失在月色中。 三井学长的……衣服。真暖和。淡淡洗衣剂的柠檬草香，他应该很喜欢这个味道吧。呆傻的回到病房，撞上了仙道彰玩味的眼神。“喂，我说”哥哥一脸奸诈的望着我，“果然遇到了吧。”“要你管。”“衣服出卖你哦。”他耸耸肩。我脸红得像番茄，才发现这件衣服还套在身上。“吵死了。快帮我解开一下啦。”“你喜欢他的吧？”“我没有！”
（十四）揭穿星期天 快六点了。灼热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树上的蝉鸣也渐渐喧嚣起来。盛夏已经到了么。湘北跟翔阳的比赛总算是赢了。听说三井学长表现很不错呢。下周二会迎战去年县内排名第一的海南大学附属高中。彩子学姐说今天请我吃饭，约在她家。“打扰了……”彩子家门虚掩着，我抱着一束百合，侧身推开。好大的客厅。美式装修的风格，深红的柚木餐桌和深蓝的地毯相辉映，屋顶的吊灯呈花瓣状散发出浅白的光，客厅中部是一组象牙色的布艺沙发，以及红头发和凤梨头……“樱木？宫城学长？”我不可置信的喊出声。“小澄来了呀……”他们抬了一下头，并没有意外的神情，继续低头玩游戏.“哎呀小宫你过去一点……”“哎呀樱木你打到我了……”喧闹的感觉，孩子气的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画面轻松而美好。终于不用再那么紧张的面对比赛了。“小澄来啦。”彩子一脸疲惫的从厨房里，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过我的花。“本来今天说请你吃饭，又突然想到篮球部的大家也很久没放松过了，所以就打算叫大家一起过来。”大家？三井学长也会？“彩子学姐……你不早说。”看着自己今天的装扮，纯白T恤，牛仔裙，纯白帆布鞋。我照了照镜子，又叹了口气。一点都不好看。“需要去厨房帮忙么？”“没关系，你帮我招呼大家吧，这两个人只会玩游戏……”她一脸嫌弃的望向正在沙发上玩耍的他们，又露出宽慰的笑容。其实……她不是对宫城学长没有感觉吧。所以，是在逃避什么呢。 “打扰了……”这清脆的声音？我换好拖鞋跑到门口，却差点被猛推开的门撞到。“流……流川枫？”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门后挤过来，看到的却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他也是那种“怎么你也在这里”的疑惑表情。“怎么是你。”我小声嘟囔着，给他指了指地上的拖鞋。“啊……小澄也在。”高大的身影紧跟着走进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头。白衬衫挽起了袖口，胸前的衣领开到了第二颗纽扣，若有若无的肌肉线条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三……三井学长。”我的脸红到发烫，舌头在打转。“……我去帮你们拿饮料。”“谢谢……”我打开冰箱，呆呆的望着饮料发愣。贴在他怀里，使坏的用衣服裹住我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冷气也无法降低我脸上的温度。“小澄好偏心啊，我和小宫明明先来，为什么不给我们拿。”樱木这个聒噪的家伙，明明专心的打游戏，还不忘吐槽。 “……三井学长是前辈啊。”真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宫城学长的我也马上拿过来。”又补了一句。“偏心。”樱木对着我做了个鬼脸。大猩猩和晴子来的晚一些，差不多赶上了菜备好的时候。鳗鱼北极贝金枪鱼……各类刺身让人应接不暇，一大盘裹着黄金外衣的天妇罗也粒粒饱满，中间摆了一个小锅，煮着青菜和豆腐那样的小火锅。彩子一个人就可以做那么多……真厉害。如果以后宫城学长娶到她，应该会很幸福吧。起码不会像我这样笨手笨脚啊。“开动啦。”此起彼伏的声音涌动起来。圆桌，我坐在晴子和流川的中间，像一颗透明的灯泡。三井学长和木暮学长坐在我的斜对面。原来他吃饭那么……好看。饭吃到一半，彩子一脸坏笑的站起来。“今晚我们喝一点酒庆祝一下怎么样。”彩子走到冰箱前，拿出两瓶精致的红酒，一脸坏笑的望着大家。“好哎。”樱木抢先举手，“我没有喝过红酒呢。”“我也要我也要。”宫城学长也是一脸孩子气。“可是……都还未成年呢。”这样好么，我看了看大猩猩，他埋头吃饭，没有要阻止的意思。“没关系小澄，”樱木一脸坏笑的接过红酒倒进杯中，“小三也喝了两年呢。”哈？“樱木你住嘴。”三井学长一把拍向樱木的头，厉声阻止了他，像是在……尴尬。“啊……抱歉。”樱木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拍了拍自己的嘴。两年？是受伤那两年么？鱼住学长的声音还回荡在我耳边。“是那两年么？我好像知道……”我小声的嘟囔。“诶？小澄知道小三不良那两年啊？”樱木一脸不可置信，“那上次还跟那两个女生生气？”不良？鱼住学长不是说生病么？怎么又不良了？我瞪大眼睛望向三井学长，他只是低下了头，低到看不清表情。所以之前听到的谣言，是真的吧。气氛顿时……冷到冰点。一口气从鼻腔坠落到胸口，压的心脏难以跳动。“额，大家要喝什么饮料……”木暮尴尬的发声。“我……去盛饭。”步子挪到厨房，呆呆的打开电饭煲，氤氲上腾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发涩。脑海中划过三井跟我在一起的各个瞬间。原来三井学长真的是……不良少年。可是他那么阳光又温柔，怎么会……而且他从来没提起过。也是，我们才认识，一个月。眼睛酸胀，像是有什么液体，想要涌出来。我以为，我已经很接近他了。原来并没有啊。真讨厌这样矫情的自己。要振作一点。看到红红的眼眶，只能用清水洗了个脸，盛了一点饭在碗里，走出了厨房。大家都很安静。“大家……怎么不说话。”我强撑着笑意。“额……刚刚说道下周要跟海南比赛了，大家有有点紧张。”彩子解释着，却又那么苍白。“谁紧张了，本天才可没有……”樱木站起来想要去厨房，被彩子踢了一脚。三井的眼神有些尴尬，垂下了嘴角。不打算解释一下么。我埋下头，故作淡定的吃了两口饭，感觉嗓子被堵得慌，有种不可名状的窒息感。于是端起半杯饮料，一饮而尽。微甜的味道滑过舌尖传到舌后跟，竟然有些苦和刺鼻了。这是酒！盛着桑葚汁的饮料杯躺在我正前方。我竟然喝了酒，太乱来了。一脸叹息的扶住额头，大家不要看到我才好。旁边的流川微弱的发声，“你刚才喝了我的酒。”被看到了……太失态了。要冷静，要冷静。“那把饮料还给你。”我端起自己的半杯饮料放在他前面。“你喝过了，我不要。”“我刚刚也喝了你的酒哎，我才是吃亏的。”“我又没让你喝。”“我是班长。”“现在又不在学校……”“我说你们俩，真像两个小学生……”彩子一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