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被割了流血,然后人突然晕倒有几种可能了,再然后听我朋友说身体有点抽了,口也有点要吐白沫的感觉,而我醒来时

《白夜恋人》有奖连载③ | 别哭,我受伤又不是为了你
明开夜合/著
明开夜合·人气经典
捧着太阳的人
带走了一个人。
剩下另一个人,
捏着将熄的火柴。
夜又黑又长,
前方是无垠的雪原。
杨静&杨启程·锥心之爱
明开夜合:生于山城,心中却有澎湃的海浪,愿将所有的琳琅的故事,都化作文字讲与人听。
愿望很小也很大,路还很远,只愿风雨兼程。
已出版:《蝉》《我爱的人》
微博:@明开夜合盒子
杨启程没有固定工作,以帮忙看管酒吧为生。有一天,住在自家对门的小女孩杨静母亲自杀去世,杨启程出于一时的恻隐之心,收留了杨静。两人在逐渐的相处之中,产生了亲人般的相依为命的感情。但杨启程为了杨静的未来考虑,将其送去学校住宿,两人似乎都奔赴了属于各自的未来,然而,彼此始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杨启程与杨静之间,是否还有柳暗花明的机会?
这个故事,讲述幻灭,以及幻灭之后的重生。
“你眼中有春与秋,胜过我见过爱过的一切山川与河流。”
杨静要的不多,恰好是杨启程所能够给的那一点。
愿这个故事,陪你入梦。
——明开夜合
一周后的深夜,杨静刚进入睡梦中,外头就响起“砰砰砰”的敲门声。她将帘子一掀,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却看见黑暗里睡在外面床上的杨启程身影一闪,杨静暂时躺着没动。
门外传来缸子的声音:“人找着了。”
“我进去穿件衣服……”窸窸窣窣的一阵,杨启程的脚步声到了门口,“走吧。”
随后,门“砰”的一声摔上。
杨静在心里数了十秒,赶紧爬起来跟上前去。
楼道里昏暗无光,杨静怕被杨启程发现,没敢开灯,摸着墙一阶一阶下去。到了楼梯口,巷子里稍微亮了几分,杨启程和缸子已经往巷子口去了。
杨静怕跟丢了,一阵小跑。到了巷口,没看见两人身影,只见巷外马路边停了一辆破金杯。附近很难打到出租车,而摩的和麻木车这会儿都已休息了。
杨静正愁该怎么办,前方车门突然打开,杨启程钻出来。杨静吓了一跳,赶紧边往回跑边往阴影里躲。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杨静也跟着越跑越快。
“跑!再跑!”
杨静只得停下来,喘着气回头:“程哥……”
杨启程嘴里叼着烟,居高临下地看她:“有闲心啊,大半夜出来散步?”
“我……我想跟你去看看。”
“看屁,赶紧给老子回去睡觉!”
杨静眼巴巴看着他:“我不下车,就待在车上,让我看一眼。”
“没得商量,赶紧回去!”
“程哥……”
“我手机在床上,十分钟后我打电话,你要没接,明早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杨静“哦”了一声,失望地往回走。走出去两步,她回头看一眼。
黑暗里,杨启程正迎着光走。像座山,风雨不动。
杨启程重回到车上,缸子问:“打发回去了?”
缸子笑说:“我之前还以为这小姑娘性格老实,结果居然有这么多小心思。”
杨启程闷头抽烟,“人在哪儿找到的?”
“宏兴地毯厂。他家里有老婆有孩子,不好解释脑袋上伤怎么来的,这两天一直住在厂里。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跟厂里一个女工打得火热,经这一吓唬,估计他今后那儿都不顶事了哈哈哈!”
杨启程:“你他妈就喜欢下三路。”
缸子嘿嘿一笑,“人我让兄弟几个绑起来了,就看你打算怎么整。”
“怎么整?往死里整。”
缸子看杨启程一眼,“老杨,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你得答应我,去了你自己不准动手,我叫停,你得听我的。整出人命来,不值当。”
杨启程猛吸了口烟,“行。”
金杯拐出市区,在近郊的一处厂房外停下。一个寸头男人迎上来给杨启程和缸子找烟,“杨哥,曹哥。”
杨启程和缸子跟着寸头走进厂里,那人眼睛蒙住,被反绑在一架机床的腿上,嘴里塞着棉袜。寸头刚把棉袜扯出来,男人立即呜呜哭号,脸上肥肉跟着抖动:“求求你们放了我!要多少钱我都给!我都能给!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
杨启程咬着香烟的滤嘴,一脚踹上去,不遗余力,那男人立即敞开嗓子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
缸子赶紧上来拉他,“兄弟,兄弟,咱在车上讲好了,你不准动手。”缸子将杨启程拦在身后,吩咐:“去外面捡个麻袋套起来,避开要害,使劲揍——注意分寸,别弄死了,留口气。”
说完,将杨启程往外拉,“走走,咱出去抽烟。”
郊外视野开阔,夜空中一轮朗月。
缸子瞅着月亮,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别说,这地方空气还不错。”过了一会儿,“它娘的,什么味儿这么臭。”
杨启程:“……”
缸子站起来,循着臭味绕到了厂房后面。几排粗大的管子,连着一个巨大的污水池子,臭气熏天。
缸子吐了烟,回到前面,朝里面一喝:“停手停手!把这龟儿子拖出来!”
几人照缸子的吩咐将人拖到了污水池旁,将男人头摁下去浮起来,浮起来摁下去,持续了十来分钟,缸子抬脚踩着他脑袋,“喝饱了吗?”
男人只剩喘气的劲儿了,连说:“饱了饱了饱了!”
缸子看向杨启程:“老杨,要不就这么着了吧?就灌了几斤马尿,一时没管住脑子,再说,也没遭到什么实际损害不是?”
杨启程顿了顿,点头。缸子一招手,几人将男人从污水池里拖出来。缸子抬脚踩着他的手指,一分一分用力,“下面这几句话,你可听清楚了。”
男人猛点头,“您说你说!”
“你要是敢报警,或是今后再往扁担巷去一步,爷我就把你跟你厂里女工乱搞的照片印成大字报,往你小区门口啊,你老婆公司啊,你丈母娘家里啊,还有你儿子学校的墙上,这么一糊,保管让你在旦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缸子脚底狠狠一碾,“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
缸子收脚,抬手招呼:“收工收工了!杨哥请你们吃麻小!”
杨启程笑骂:“你他妈倒是挺会替我做人情。”
“兄弟们前前后后替你忙了一周,吃你一顿怎么了?”
杨启程放声说:“放开吃!曹哥买单!”
缸子:“你大爷!”
七八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厂区范围,缸子笑说:“你说,这厂长灌了一肚子污水,今后要是寻思着把这污水处理系统好好整一整,咱几个是不是也算干了件替天行道的大好事儿?”
“干着作奸犯科的勾当,还想着替天行道?你他妈怎么一开始不报警校呢?”
缸子:“报了啊,没考上。”
杨启程:“……”
缸子又说:“之前我说杨静这妮子是个美人胚子你还不信,这才十三岁,再过几年长开了,啧啧……”
杨启程沉了目光,一时没吭声。
几人已走到了野草疯长的路旁,正要上车,前方一览无余的公路上忽然毫无征兆地现出了四道亮光。
杨启程神色一凛:“上车!”
车子刚发动,两辆面包车迎头而来,并排将道路一拦。缸子咬着牙,倒车,后视镜里光线一闪。他探出头往后一望,“操!”——后退的路同样被两车堵死。缸子猛砸了一下方向盘,“这他妈是有备而来的?”
杨启程没说话,拉开车门跳下去。缸子愣了一下,也跟着下去。其他几人陆陆续续也都下了车,围在杨启程和缸子身边,等着吩咐。
拦路的四辆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一共十五人,前七后八。缸子盯着看了一眼,“老乌的人。”
“怎么跟来的?”
“估计这几天帮你找人,动静闹得有点大,被他们盯住了。”缸子看他,“怎么办?”
杨启程眯眼,“能怎么办?打一个不亏,打两个稳赚。”说罢,将后备箱一掀,拎出根沉甸甸的钢管。
半小时,杨启程和缸子的人顺利脱出,到了安全的地方,清点战果。
缸子笑说:“爷一人干翻三个,宝刀未老!”
“我两个!”
“我一个!但是他们十六个车轮子都让我捅破了!“
“一车捅破一个就成,你他妈捅十六个,吃饱撑的?”
缸子跟人乐了一圈,没看见杨启程,回头一看,杨启程正闷声靠着车身,扯掉身上的被血浸透了的背心,笑问:“你干啥一个人在这儿?装忧郁?”
杨启程比了一掌。缸子一愣,也伸出手掌,跟他一击,“耶!”
杨启程黑着脸:“老子想说打了五个!”
缸子挠挠后脑勺,“哈哈!不错啊兄弟。”
“最后那下要不是老子替你挨了,这会儿你就到阎王跟前吹吧!”说着,杨启程嘴里嘶了一声,扭头去碰背上的伤口。
缸子一惊,忙抓着杨启程的肩将他翻了个个儿。近一尺长的口子,皮肉都翻了过来。
“这得赶紧送医院。”
“诊所里敷个药得了,明天还有事。
缸子瞥他,“明天你就别去了,你还怕我一人镇不住?”
杨启程想了想,点头,“行,请客我先欠着。”
缸子将杨启程送回扁担巷,临走前嘱咐:“你躺会儿,起床了赶紧去诊所上药。”
杨静心里挂着杨启程的事,睡不踏实。睡一阵醒一阵,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立即一个激灵,飞快爬起来。打开门,一股血腥味猛地扑面而来。
杨静惊叫:“程哥,你受伤了?”
杨启程进屋,在床板上坐下,咬牙忍了会儿,抬头看杨静,“去打盆凉水来。”
杨静二话不说,拎上塑料桶接了半桶水提回来。杨启程将毛巾投进水中,伸手去捞,扯着背后伤口,立即抿紧了嘴。杨静忙将他手一格,“我来!”
杨启程也不推辞了,“把背上血擦一擦,别碰到伤口。”
杨静点头,拧干毛巾,单腿跪在床板上,侧身看向杨启程后背。伤口在肩胛骨上,狰狞可怖,血已经止了,背上全是半干的血迹。杨静吸了口凉气,手指轻轻发抖,攥着毛巾的一角,缓缓探上前。
擦了一下,问:“疼不疼?”
“不疼。”
又擦了一下,“疼不疼。”
“不疼。”
擦到了伤口边缘的地方,“疼不疼。”
“别磨磨唧唧!快点儿擦!”
话音刚落,有什么滴在了背上。
杨启程愣了一下。
“程哥,对不起……要不是我……”
杨启程回头。杨静低垂着头,眼睫毛沾了水滴,鼻头泛红。毛巾的一角,轻轻缓缓地贴着他背上的肌肉。
“不是为了你,”杨启程别过头,“换成别的人,在我地盘上被人欺负了,我都不会不管。”
他背上疼得要命,这会儿语气却难得十分和缓——没有人能轻易拒绝别人真心实意的关心。然而他耐心也就能维持这么一小会儿,低喝:“别哭了!赶紧擦完,老子要睡觉。”
杨静憋着泪,稍稍加快了动作。
终于擦完,她将毛巾扔进桶里,清水立即被染成血色。
“抽屉里有卷纱布,还有酒精,拿过来。”
杨启程的东西,杨静一直没敢乱翻。此刻得令,才把两个抽屉打开。里面乱七八糟,找了一会儿,翻出一只塑料袋,所有药品都在里面。杨静将塑料袋扯出来,又带出一串零零碎碎的东西。其中有个白色的小纸袋,装登记照的。
“快点!”
杨静“哦”了一声,赶紧提起整个袋子回到床边。她用棉签沾着酒精,给伤口边缘消毒。碰到的时候,杨启程嘴里嘶了一声,她也跟着手一抖,“对不起。”
飞快消完毒,杨静将纱布展开,从肩头到腋下,缠住杨启程肩胛骨上的伤口。等她处理完桶里的血水回来时,杨启程已经倒头睡下了。她收拾好塑料袋子,拉开抽屉的时候,再次看到了那个装登记照的白色小纸袋。
回头看了一眼,杨启程睡得很沉。
她将纸袋打开。里面有张登记照,很旧,边角泛黄。红色的幕布背景,一个扎马尾的女孩,约莫十四五岁,面庞清秀,眼睛明亮,微微笑着,露出颊上的一个梨涡。
离天亮仅剩几小时,杨静定了个闹钟,打算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屋内杨启程的鼾声均匀细微,杨静却睡不着。她翻了个身,躺一小会儿;又翻一个身,再躺一小会儿。最后翻了个身,平躺着盯着头顶上空。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杨静起了个大早,给自己和杨启程买早餐,拎着豆浆油条回到筒子楼,杨启程还没起床。她挂心他的伤势,然而又不好吵醒他,悄悄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留个条儿在桌上,出发去学校。
杨启程一觉睡到中午。桌上早餐早就冷了,他抽出一根油条,嚼了两口,看见旁边搁着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杨静写的:程哥,醒了去医院看看,切记切记!!!
三个感叹号。
杨启程鼻子里笑了一声,拆开已经冷了的豆浆的包装,喝掉大半杯,换了身衣服,去诊所。上完药,在楼下随便将就一顿,回房间接着睡。
睡到下午两点,被缸子的电话吵醒。缸子声音急切:“老杨,你伤好点了没?”
“怎么了?”
“你要是能行,过来一趟吧,老乌的人找上门来了……”
杨启程一个翻身起来,“我马上来。”
下午放学,杨静没在学校耽误,第一时间回家,却见杨启程仍然躺在床上。她吓了一跳,以为他睡了一整天,仔细一看,桌上的早餐没了,他身上也穿了衣服。杨静坐到床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程哥?”
杨启程没应,也没动。
“程哥?”
杨静伸手点了点他的肩膀,仍然没有反应。便握住他膀子,伸手一推,一愣。手心里热烘烘的。赶忙拿掌心试了试他额头,滚烫。一摸脖子,同样如此。她费力地将他翻了个身,肩胛骨上,白色的上衣已有血渗出来。
天热,估计是发炎了。
她记得昨晚那塑料袋里是有消炎药的,翻出来一看,原来全过期了。
杨静从自己睡觉的床垫里抠出布包,数出一张,想了想,又拿出一张,仔细揣进口袋。正走到门口,忽见走廊那头走来四个人。为首的那个几分眼熟,她想了想,是上回的“粗噶男声”!
屋漏偏逢连夜雨。
杨静赶忙摔门,然而那四人已循声而来。
“杨启程!”
门板被踢得几乎散架,杨静背靠着,咬紧唇,不做声。
“老子知道你在里头!有本事你今天就甭出来了!看他妈谁耗得过谁!”
杨静重回到窗边,又拿手掌探了探杨启程身上,烫得几乎能烙饼。小坐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没声了。她走去门口,趴在地上,顺着门板下的缝往外看了一眼,齐刷刷的几条腿,人还没走。正要站起来,那门板又是“咚”的一声,吓得她差点跌过去。
天色渐暗,杨静枯坐着,时不时被突如其来的踢门声惊得一跳。她将暖水瓶里的水倒在桶里,放凉了给杨启程擦了擦身体,然而擦了一道又一道,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
窗外传来辣椒炒肉的呛人香味,巷子里狗吠阵阵,天色越来越暗。
等不了了。
杨静深吸一口气,上前去打开门。
“哟哟憋不住了——怎么是你?这回你妈去哪儿?阎王殿?”后面几人哈哈大笑。
杨静冷眼看着“粗噶男声”,“什么事?”
“什么事?”“粗噶男声”一脚踹开门板,大摇大摆走进屋内,“还债!”
杨静忙几步退到床边,将杨启程拦在身后,“多少,我替他还!”
“粗噶男声”斜眼上下打量,“你还?你知道这孙子欠了多少吗?二十万!一分的利!”
杨静张了张口,“一分的利是什么意思?”
“粗噶男声”将她往外一扯,“甭废话!杨启程,别他妈挺尸了!赶紧还钱!”
杨静忙去拉“粗噶男声”,“你别动他!”
“粗噶男声”一眼瞅见杨启程背后的伤,一巴掌呼上去,“嗬!挂彩了!”
杨启程无意识地闷哼了一声。杨静只感觉神经也疼得一扯,抬手将“粗噶男声”猛地往后一拉,“你别动他!”
“粗噶男声”脚里趔趄了一下,站稳,“老子就动了,怎么着!”
“钱我替他还!八千够了吗?”
四人静了一下。收高利贷的,哪指望真一次性收起,一月一月,刮点儿利息,能够交差机会醒了。
杨静将床垫里那布包抠出来,往“粗噶男声”男生手里一拍,“赶紧滚!”
“粗噶男声”笑了一声,“嗬,欠债的还当起大爷了!就这么点?”
“就这么多,还剩条命,你要不要?”
她瞪着眼,眼白里泛着血丝,神色狠厉,像头被逼到绝路的幼崽。
“粗噶男声”掂了掂手里的布包,“这次就饶了你,下回老实点儿!”一挥手,“走走走!收工吃饭!”四人簇拥吆喝着走了。
杨静浑身脱力,在床沿上坐了会儿,抹了抹眼睛,一摸裤子口袋,那两百块还在,她得赶紧去给杨启程买药。
刚到楼梯口,和缸子迎面撞上。杨静瘪了瘪嘴,“缸子哥。”
“我刚在巷口碰见老杨债主了,没事儿吧?”
杨静垂着眼。
缸子一惊,“他们上门来了?动没动手?老杨怎么样?”
杨静摇了摇头,“我打发走了。”
“怎么打发的?”
杨静微微抬眼,嘴唇微张,终是没说,“程哥发炎了,在发高烧,我去诊所给他买点药。”
“这么严重?你赶紧去吧,我去看看老杨!”
杨静点头,将钥匙给缸子。
刚走出筒子楼,忽听见上面缸子喊她,“别买药了!他这得送去挂水,你等等!”
缸子哼哧哼哧地将人背下来,“真他妈沉!”杨静伸手在背后托着杨启程,尽量减轻缸子的负担。
到了诊所,挂上水,没到半个小时,杨启程烧就退了,人也醒了。杨静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杨启程咕咕喝完,把杯子递给杨静,“再倒点儿。”
缸子起身舒展筋骨,“老杨,我说你行不行啊,又是发炎又是发烧,咋改行当起林黛玉了?”
“你他妈就会说风凉话,这刀替谁挨的?还一个人镇得住,镇得住个屁!”
缸子嘿嘿笑了一声,朝着盐水瓶看了一眼,“怎么还剩这么多,这也滴太慢了,赶紧输完了咱出去吃点夜宵!”说着伸手就要去跳流速。
杨静立即将他手一挡,“缸子哥,别太快了,太快了药起不到效果。”
缸子收回手,“行行行,听你的!我出去抽根儿烟。”
杨启程手撑着床板,用力起身杨静忙上前帮忙将他扶起。杨启程坐起来,想抽烟,瞅了瞅四周,都是病人,便没将烟点燃,只咬着滤嘴过干瘾。
“今天是不是有人来找我了?”
“嗯,上回那四个人。”
杨启程瞥她一眼,“那你怎么打发走的?”
杨静撇下眼,没吭声。
杨启程盯着她,“给钱了?”
杨静还是没吭声。
“给了多少。”
“问你话呢,给了多少?”
“八千。”
“我他妈……你妈给你留了多少?”
“九千。”
“全给了?”
杨启程不说话了,吐出嘴里的烟,心里莫名窜出一股火气,却也不知道该气谁。换做平时,一打四分分钟的事儿。这四人虚张声势地找他要了半年,他一毛钱都没还过。过了半晌,杨启程吐出一口浊气,“你是不是傻叉,不会给缸子打电话喊救兵?”
杨静张了张口,这她真没想到。人一到危机时刻就容易犯蠢。
“对不起。”
杨启程气得受不了,一巴掌拍她脑袋上,“说你傻你还真傻,你道什么歉?”
杨静不说话了。她这会儿真觉得委屈,怎么做杨启程都要骂。可那时候,她只想着快点出去,只想着赶紧给杨启程买到退烧药。她没想那么多。
片刻,杨启程估计也觉得自己说话有点重,语气和缓了几分,“以后别这么老实了,他们收债的,不敢真正犯事儿,你就赖着,他们能把你怎么着?”
杨静缓缓抬眼,“可是,你在发烧,我怕你死了。”
她眼睛湿漉漉的,湿漉漉的清澈。
杨启程愣了一下,再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杨启程伸手把流速调快了。杨静抬眼看了眼,没阻止。
半瓶子药水,十分钟就流完。杨启程自己扯了针头,捻起旁边盘子里的棉花,往针眼儿上一摁,“走吧。”
“还要开药。”
杨启程脚步顿了顿,“我先出去,在外面等你。”
杨静拎着药,走出诊所。
今晚上月亮更好,悬在没有一丝云片的天上,月光流水似的淌了一地。
杨启程蹲在一旁的台阶上,仰着头抽烟。
杨静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两个人都没说话。
只有月光,只有杨启程指间缓缓腾起的烟雾,只有微风,只有远远的,像是在另一个空间的尘世喧嚣。
缸子溜达回来,瞧见台阶上两个人雕塑似的一动不动,乐了,“你俩干啥呢?饿不饿,出去搓一顿?”
杨启程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回走。杨静也赶紧起来,“缸子哥,我跟程哥先回去了。”
缸子见杨启程没有大碍,点了点头,“成,你看着点儿他,别让他胡闹,有什么事儿随时打我电话。”
杨静点头,跟缸子告别之后,小跑一阵跟上杨启程的步伐。
巷子里有家餐馆还在营业,杨静摸了摸口袋,打完针买完药,还剩下些钱。杨静扭头一看,杨启程已经走到楼梯口了,赶紧跑过去把口袋里钥匙塞进他手里,“程哥,你先上去,我买两个菜。”
杨静领着两道菜两盒饭上楼,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人开;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开。杨静慌了,怕是杨启程晕倒在里面,急忙使劲拍门,“程哥!程哥!”
几秒钟后,脚步声朝门边靠近,门一下打开,杨启程面色黑沉,“你他妈叫魂呢!”
杨静张了张口,小声说:“我没钥匙。”
“都住了这么久了,不晓得自己去配?”
杨静愣了愣,继而扬了扬嘴角。
两人风卷残云一样将菜和米饭横扫干净。吃完饭,杨启程去洗澡,杨静再三叮嘱,“不能沾水,会发炎的。”
杨启程不耐烦地一摆手,“行了行了,知道知道。”
由于受伤,杨启程在家休养了几天,有缸子和杨静两个人看着,每天什么事也干不了,闲得腿脚都生锈了。一无聊,他就开始百般使唤杨静。然而不管他怎么没事找事,杨静都像没事人一样,低眉顺目地应下来,屁颠屁颠儿地办得分毫不错。
一周后,杨启程拆了身上的纱布。
这天杨静放学回家,屋里没有半个人影,便放下书包,下去巷子里杂货铺给杨启程打电话。响了几声,没有人接,她又打给缸子,问杨启程的行踪。
缸子回答:“他没跟我一起啊。”
“那你知道他可能去哪儿了吗?”
缸子笑道:“担心你程哥啊?”
杨静垂眸,“他身上伤还没好。”
“他这人闲不住,可能跟朋友喝酒去了。你别担心,这么大人了,出不了事。”
杨静吃了饭,写完作业,又给杨启程打了个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晚上十一点,杨启程仍没有回来。杨静撑不住,只得先睡了。不知睡了多久,被敲门声惊醒。杨静一个激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她窗外瞟了一眼,天空刚露出点儿鱼肚白。
头顶灯泡一闪,暗黄的光线倾泻而下。杨静眯了眯眼,看向门口,“程哥。”
杨启程“嗯”了一声,二话不说,先往床上一躺。一股刺鼻的汗味混杂烟酒味扑面而来,杨静愣了愣,踌躇半晌,走到床边将杨启程手臂轻轻一摇,“程哥,洗了再睡吧。”
然而杨启程手臂盖着眼睛,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尚不到六点,杨静却已然毫无睡意。她在床上干躺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之后,买好早餐放在桌子上,出门去上学。
一连半个月,杨启程天天晚出早归,周末更是成天不见人影。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上回受的伤没好透,身上又添了新伤,每每看得杨静心惊肉跳。然而杨静连个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找不到,即便有机会,她也不敢直接问,不得已,只能去给缸子打电话。
结果缸子反而比她更惊讶,“老杨在打夜场,你不知道?”
杨静并不十分清楚所谓的夜场是什么,只知道估计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程哥缺钱吗?”
缸子笑了,“他什么时候不缺钱了?”
杨静怔怔地拿手指绞住了电话绳,她原本以为,上回替他还的那八千块,还能够撑上一阵。片刻,踌躇问道:“打夜场是不是很危险?”
“那肯定危险,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专门来砸场的……”
听缸子这么一说,杨静心里越发七上八下。
到底不放心,又一个周末下午,杨静跟在杨启程身后出了门。她这次吸取上回的教训,侥幸没被发现。最后,一直跟到了三川路,看着杨启程进了一家酒吧的大门。
这地方,她一个未成年人肯定进不去。
杨静在三川路上徘徊,直到夜幕降临。来往行人渐多,甚至有三五个结伴的男人,经过杨静跟前时,朝她肆无忌惮地吹口哨。杨静心里发憷,不敢继续逗留,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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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上面帖子讨论
发表于:03-12-25 20:45
太长了,不想看了……
 刮风这天 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 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 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象还是说了拜拜 
发表于:03-12-26 15:33
真的很长 不过我还是看完了
正好下午没事做 看完下班汉拿山
 我喜欢骑着单车带你去看夕阳 
 载着你就象载着阳光,不管到哪里都是晴天 
 蝴蝶自在飞,花也铺满天,一朵一朵因你而香 
发表于:03-12-27 09:26
  即使我是一棵小草,也要怀着树一样的心情生长! 
发表于:03-12-27 11:12
颓废的一个男人,很真实的一个男人。。。。。
                
                曾经青涩的感受,曾经单纯的表达, 
                曾经真诚的体会,曾经无法割舍的留恋… 
                正在经历的幸福,正在憧憬的美好, 
                正在成长的兴奋与惶恐……走过的年轻, 
                渐渐地的长大,在你我共同的记忆里, 
                都有那些在校园中传唱着的动听的歌…… 
                QQ: 
发表于:03-12-27 12:02
感动中.............
不过这样俺也不想羡慕他了
  烂人我们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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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lf│...........│cll_ 
 ......be.....鄙....be 
 ......^_.....视....^_  
发表于:03-12-28 21:57
不是 色情的啊,我 在 公司早就看过了阿
发表于:03-12-29 07:52
忒长了,看了两会才完,但还是看完了。
顶一下,别让你发两边都没得人理。
发表于:03-12-29 12:13
不能怪我,只能怪我单位网速狂慢。。。。。。
                
                曾经青涩的感受,曾经单纯的表达, 
                曾经真诚的体会,曾经无法割舍的留恋… 
                正在经历的幸福,正在憧憬的美好, 
                正在成长的兴奋与惶恐……走过的年轻, 
                渐渐地的长大,在你我共同的记忆里, 
                都有那些在校园中传唱着的动听的歌…… 
                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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