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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虾三斤、卤料一袋、陴县豆瓣2大勺、剁椒酱1大勺、麻辣酱1大勺、香辣酱1大勺

生姜数片、盐3小勺、料酒15克、油300克、花椒10克、干尖椒20克、大蒜两头醋30克、白糖1小勺、鸡精适量、啤酒两瓶

1. 油焖大虾卤料一袋;

2. 大蒜剥皮,生姜切片,干尖椒花椒洗净;

3. 将小龙虾抽去虾肠,剪去头部;

4. 用牙刷在水龙头下刷洗干净;

5. 用剪刀从头部的壳开始一直剪到尾部,在最末端留一小截,不要完全剪断;

6. 炒锅倒入小半锅油,大火烧辣;

7. 下入所有作料煸炒至出香;

8. 然后下入小龙虾爆炒,这时候的油温一定要高,注意翻炒均匀,至所有的虾尾都卷起,颜色变深时,加盐,倒入一大勺料酒,烹香;

9. 最后加入陴县豆瓣,香辣酱,麻辣酱,剁椒酱和醋,然后加入两瓶啤酒,炒匀,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改中小火焖煮,至水分收干时,加少量鸡精和一小勺白糖调味,即可起锅。

☆、六、妹妹你真的精分

    赵有时学习好,并非没道理,她听课认真,吸收自然快,因此当那天她在茶楼里听完翟闵训斥蒋方瑶的话,不知不觉就将那些内容铭记于心,今天见到姐姐受辱,看到榔头和菜刀后,这些行为变得自然而然。


  她并未察觉,翟闵却真正察觉到了,赵有时模仿得太像,最重要的是她并非二选一,而是选择双管齐下,先把榔头给对方,冤枉对方谋杀吓唬他,倘若不成,再抽刀捅他,可是这个书呆子怎么就不知道把凶器换个顺序,把刀给对方,把榔头插在腰后皮带,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呆子怎么真的照做,连蒋方瑶都知道他是胡说八道。
  翟闵握着她的手,自然牵动了菜刀,菜刀刀柄朝上,刀片朝下,动了动,翟闵明显感觉赵有时一颤,想必是刀片碰到了屁股,她觉得痛,如果真的迅速抽出来,不伤到自己才怪。
  赵有时想转身,他凶巴巴道:“别动!”一手握住刀柄往上抽,一手放在刀片下,正好贴住赵有时的屁股,避免刀片伤到她。
  赵有时震惊了,可惜这一切动作不过短短几秒,她根本来不及喊“流氓”,下一刻翟闵已经放开她,站在两步开外,右手拿刀,一下一下拍在左手上,漫不经心,却极具危险性,对赵家舅舅说:“要教她?你试试。”
  他个子高块头大,长相英伟,赵家舅舅却和赵有时一般身高,根本不堪一击,只够在女人面前耍横。他见到翟闵,瞬间产生怯意,但仗着周围都是人,他还是硬着头皮高昂下巴:“你是什么东西,哪里跑出来的下三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是她们亲舅舅,我就要教教……”
  他还没有说完,就听边上一声吼:“你说什么,谁是下三滥,你他妈敢说我儿子下三滥,老娘跟你没完,道歉!”翟母从一旁冲出来,手上还拿着蒲扇,她一吼,周围街坊自然帮她一起吼,连上完厕所跑下来的王阿姨也加入了对骂战局,赵家舅舅和舅妈被逼退到角落,喊也喊不出,跑也跑不掉。
  翟闵笑道:“既然这么‘好学’,记住,这叫借刀杀人。”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翟母,翟闵早就看见出来纳凉的母亲跑来这里围观,翟母最护短,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儿子一句不是,加之她成日舞剑、耍太极、跳广场舞,早就是一**大妈中间的领袖,一呼百应不是盖的。
  翟闵得逞,瞟向赵有时,却见赵有时突然偏过身,面朝向他,抹了一下脸,接着又是一下,用他来做挡箭牌,不叫别人看到自己泪光闪闪。
  对,就是泪光闪闪,那双眼黑白分明,此刻蒙上一层雾气,水珠掉落一颗又一颗,她的表情仍如刚才激辩时严肃,可是泪水发光,比阳光刺眼,她很快擦干泪,又转过身,看向拄着拐杖去劝架的赵有为,翟闵来不及捉住她,她就跑了过去,他只能捕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可控,有些颤抖。
  女人的眼泪,杀伤性可真大。
  赵有为很生气,掰开赵有时拽住她胳膊的手,说:“你去楼上呆着,我待会儿找你算账。”这场闹剧愈演愈烈,她已从主角变成无人理睬的龙套,再闹下去,以后将难以收场。
  赵有时不敢置信,又仿佛在意料之中,她呆了呆,手还保持去拉姐姐的姿势,不一会儿,一只大手从横里插|进,一把覆住她的手,把她硬生生地拽出了战场。
  赵有时抗拒,突然听道:“你姐姐一定在气头上,别惹她,等这里散场,你姐姐消气再回来。”
  翟闵把她带的远远的,已经看不见战场硝烟,掌心里的小手忽而绷紧,忽而滚烫,他偏头看她,嗤笑:“后怕了?刚才都差点下刀砍人了,要不要再把菜刀找来给你壮胆?”护犊子护成这样,跟他妈有一拼。
  赵有时动了动唇,又扯了扯手,扯了两下才把手抽出来,她也没在意,随意坐到了墙边的石阶上,扭头望向来时的方向,小声说:“姐姐念书的时候可以申请贫困生奖学金,但是她没有申请,她说班级里有两个女生,一个人家里条件很好,她想办法弄到了这个奖学金,物质生活更加好了,另一个人家里很穷,她也申请到了这个奖学金,有一次买了一件两百左右的新衣服,班里都是闲言闲语。”
  所以姐姐从来不打算申请贫困生奖学金,也不申请助学金,姐姐拿着打了借条的三万块钱,从大二熬到大四,把她从初中养到高中,每天都单腿骑着自行车去打工,最后作为省优秀毕业生毕业,进入时代集团两年,攒出她大一的学费和生活费,可是她买新衣服新手机,似乎是一件天理难容的事情,她也必须要埋头书堆,否则更加天理难容。
  翟闵突然记起小时候赵有时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画面,那时赵有时两三岁,抓泥巴抓蚯蚓,抓住一条想往嘴里塞,他把她的手拍掉,把泥巴糊她一脸,赵有时连话也讲不清,捡起蚯蚓递到他嘴边,说:“踏狗狗,次!”
  他们玩在一起的次数不多,赵有时太小,而他即将念小学,后来他只记得赵有时穿得干净整齐,戴着红领巾站在主席台,光荣地成为了一名少先队员。
  赵有时根本不会记得两三岁时的事,翟闵看着她,她还在低头落泪,右手手背泛着水光,她无声哭泣,默默抹干,她从来不叫人担心,又乖又听话,她真够刺眼。
  翟闵心想,完蛋了完蛋了,这节奏他妈的不对啊!
  赵有时哭得伤感,心疼姐姐仇视舅舅,肩膀突然一紧,她被提了起来,懵懵地仰头看着翟闵,翟闵哼道:“行了,眼泪省着点用。”
  翟闵把她押进出租车,又把她押进那栋商住两用楼,赵有时半推半就,一会儿去掰他的手无比抗拒,一会儿被他瞪一眼,又老实巴交的跟着他走,两人的内心似乎都在打仗,只不过彼此都不清楚彼此。
  “木子科技”里面没有人,这次赵有时终于看清这里,客厅有四张办公桌,每张办公桌上放有两台电脑显示器,桌下却只有一台主机,老板桌面朝它们,正对落地窗,屋内还有三间房,一间是厕所,另外两间的作用赵有时不得而知。
  赵有时想问翟闵为什么把自己带来这里,张了张嘴又没有问出口,万一翟闵反问她为什么老实跟来,她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翟闵一副主人腔调,抬了抬下巴说:“坐。”他边发短信边打开其中一台电脑,登陆后台开始工作。
  赵有时环顾四周,远远地坐到了另一边,心里一团乱麻,想了想鼻子又开始发酸,要哭不哭的样子让翟闵看得光火。
  “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憋着累不累!”
  赵有时呆呆地看向他,明明他之前还让她眼泪省着点用。
  翟闵叹气,松开鼠标滑了一下椅子,把腿挂到办公桌上,双臂枕在脑后,正对赵有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边是厕所,要不要去检查一下屁股有没有开花?”
  赵有时立刻脸红,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屁股,那把菜刀在后腰别了许久,一直磕着她也擦着她,不痛是假。
  “你说你蠢不蠢,怎么不是菜刀拿手里,榔头放腰上?”翟闵满嘴风凉话,见到赵有时醍醐灌顶的样子,他终于相信她是“真蠢”。
  赵有时讪讪:“没想到。”当时匆忙,又怒气冲冲,她哪里能想到这么多,也不知道现在那里如何了,她不敢回家。
  赵有时被翟闵赶进洗手间洗脸,脸蛋通红,她又摸了摸屁股,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传来对话,有人说:“你今天可是来晚了,怎么让我打包这么多,昨晚没吃饭?”
  赵有时悄悄开门,迟疑着不敢走过去,那头响起不耐的命令:“你掉马桶里了?过来!”
  赵有时磨磨蹭蹭走到客厅,小声打招呼:“你们好。”
  客厅里站着两个男人,彼此对视一眼,高个男笑看赵有时:“你好,又见面了。”
  另一个男人跟他差不多高,穿着白衬衫西装裤,打趣翟闵:“介绍介绍,别光顾着吃。”
  翟闵已经在吃饭,说:“丁士磊,你见过,李江,这里的老板。”顿了顿,“赵有时,过来吃饭。”
  赵有时没想到翟闵会替她买饭,她确实饿了,小心翼翼地打开桌上的快餐盒,一份套餐,一份卤鹌鹑,她饿得肚子咕噜噜,小声道谢,坐下开始吃,吃了几口,见到那三人各自忙碌,她有些好奇。
  翟闵连吃饭都在做事,一直敲着键盘写代码,李江偶尔问他一声,那些话赵有时完全不懂,丁士磊似乎在谈网站广告的价格,看了赵有时一眼,笑了笑,举着手机走进了其中一间房,没让她听到价格。
  这里的一切都如此陌生,主城区中心地段,商住两用楼,奇怪的电脑,忙碌的三个男人。他们如此年轻,正在这里奋斗。
  赵有时似乎不认识这样的翟闵,频频偷看他,嘴里还塞着饭。卤鹌鹑极香,丁士磊从房间里走出来说:“这味道也太馋人了,晚上我也买份鹌鹑。”
  赵有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吃吗,我没动过。”
  丁士磊还没回答,翟闵突然滑着椅子坐到她边上,套上一次性手套,抓起卤鹌鹑徒手撕裂成两半,甩下一半扔回快餐盒,咬了一口手中的半只,骨头咬得咔吧脆,想吃就吃,废话少说。
  赵有时瓮声问:“我的菜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太土豪,又又又破费了,实在太破费了,孝孝波的地雷我不造是不是晋江抽了啊,假如抽了,晋江会自动退换的,不要担心( ⊙ o ⊙ )
  感谢各位土豪的地雷,(╯3╰)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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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闵丝毫不担心自己母亲的安危,说:“用不着担心,我妈不会让自己受伤。”


  赵有时说:“我知道,我怕阿姨不小心伤到别人。”说完继续低头吃饭,瞟到那半只卤鹌鹑,也不知道该不该吃,她悄悄看了一眼丁士磊。
  翟闵被赵有时的话顶得无语,又想也是,他站在儿子的立场,赵有时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的方向自然不同,他“啪”一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力道不重,却还是惊到了赵有时,害她塞满饭瞪大眼,咀嚼也忘了。
  翟闵命令:“嚼啊,要我帮你吃?”又说,“呆两个小时,待会自己回去。”
  这两个小时里,翟闵似乎最忙碌,倒是丁士磊和李江有时间跟她说话,赵有时知道丁士磊和翟闵同级,开学即将大四,李江是翟闵的师兄,刚刚考上研究生。没多久有一个女生敲门进来,自我介绍后就被李江带进了其中一间房去面试。
  丁士磊向赵有时解释:“这家公司李江开了将近一年,以前有一个合伙人,毕业的时候散了,我和翟闵就从那时起帮他忙,上个月公司搬到了这里,文员又辞职,流动性太大。”
  赵有时不解:“又辞职?”
  丁士磊笑道:“我们这里的文员工作太简单枯燥,没几个小姑娘能坚持久。”
  赵有时半知半解地点点头,翟闵突然开口:“你跟她啰嗦什么。”
  赵有时无所事事,饭后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动作静悄悄,不敢打扰到他们。那个女生面试失败,李江似乎很烦躁:“看她的穿着打扮就不安分,怎么就不能找到个安安分分老实巴交的呢?”
  翟闵一边打字,一边说:“老实不老实,不能光看打扮,得看钱,你缩短工时,提高工资,谁都能老老实实。”
  李江若有所思,翻出一本册子开始写写画画。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赵有时磨磨蹭蹭,担心姐姐见不到她会着急,又害怕回家后被姐姐训斥,翟闵推开椅子起身,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拉起赵有时,把她往屋外带。
  翟闵今天大发善心,不光救她出来,还要送她回家,赵有时有些感动,看着翟闵的眼神也和善多了,不再像从前那样厌恶,她道:“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今天谢谢你。”
  翟闵二话不说把她塞进了出租车,随后自己坐了进去:“我怕你不敢回家流落街头。”
  翟闵原本以为此刻的赵有时应该是忐忑不安、近家胆怯的,谁知道半途赵有时突然问他:“你们公司招暑期工吗?”见他看过来,赵有时顿了顿又说,“我很安分老实的。”
  翟闵哂笑:“如果是以前,那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至于现在……”他微微靠近,看着赵有时的眼睛,“都拿菜刀砍人了,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安分?”
  赵有时低头:“不可能真的砍下去,会有人拦的。”他不就拦住她了吗。手指刮了刮牛仔裤,赵有时慢吞吞地又说,“梁山好汉也是被逼的。”
  她的最后一句话声音极轻,很容易叫人忽视,可翟闵偏偏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一时忍俊不禁,瞅一眼她的细胳膊说:“好汉?”顿了顿,笑道,“嗯,好汉!”
  真是一条好汉子,翟闵笑得想哭!
  赵有时回到家,小心翼翼开门,从门缝里望进去,家中并没有异状,等她把大门彻底打开,才见到姐姐坐在餐桌边,拐杖放在一旁,桌上都是菜,一盘鲜虾最醒目。
  赵有时心头一颤,赶紧跑近:“姐……啊——”
  赵有为抄起拐杖连抽她的背部和臀部,赵有时起先没有准备,条件反射地呼痛,挨了几下后渐渐适应,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老老实实的被抽十几下,眼泪再次冒出。
  赵有为气极:“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那是我们的亲舅舅,舅妈也跟着他一起来,舅妈当初是怎么照顾我们的你忘了,舅妈刚才都吓哭了你知不知道!”她抽累了,放下拐杖道,“那三万块我答应舅舅年底先还两万,到时我有年终奖。”
  赵有时憋回眼泪,抿着嘴一声不吭。
  楼下翟闵抽完半根烟,想起很久以前经过这里,时常能听见小小的赵有时鬼哭狼嚎。赵家父母善良老实,从不打骂孩子,只有赵家长女扮恶人,打人手不留情,撕碎的试卷纸也会从厨房窗户飘出来。晚上他打篮球回来,还能在阴森森的墙根处看到赵有时扮鬼,呆呆傻傻蹲在那里,看来恐怖,他往往扔下两枚硬币,硬币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起先赵有时不懂,后来她懂了,气得面红耳赤,还会把硬币捡起来砸向他。
  再后来,小赵有时越来越乖,他兜里的硬币只好扔给真正的路边乞丐。
  楼上的呼痛声听不见了,翟闵踩灭烟头,嗬笑一声离开。
  晚上赵有时洗完澡,特意往姐姐被窝里钻,抱住她的腰就要睡觉,赵有为沉默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外强中干,特别孬?”
  “不是。”赵有时的声音闷闷的。
  赵有为叹气:“你年纪小,我也不能太责怪你,小时,做人要懂得感恩,尽量不记仇,这样才能活得自在。你只记得舅舅的坏,怎么不记得他和舅妈的好?舅妈一直对我们很好,很多事情她也迫不得已,毕竟舅舅是她的丈夫,舅舅再坏,爸妈丧礼的事情也是他包揽下来的,办得体体面面。钱,谁不贪钱,我也眼红外婆留下来的钱,可为钱伤和气是最不值得的事情,换个角度想,当初爸妈都没跟舅舅讨回这笔钱,我们凭什么去讨。健健确实要结婚,舅舅急等用钱,才会这样的。”
  赵有时又一声不吭,赵有为笑了笑:“再说,他们已经是我们唯一的亲人,今日不知明日事,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万一哪天我出了什么事,你总还能找到人依靠,给自己留条后路。”
  赵有时倏地坐了起来:“姐,你瞎说什么!”
  “什么瞎说。”赵有为拧了拧她的鼻子,笑道,“我就随便说说,你别什么事情都这么较真,你呀,王阿姨还总是说你乖,巴不得你是她的女儿,她们都不了解,你的脾气才是最倔最冲的。”否则她也不会第一时间让王阿姨来叮嘱赵有时别下楼。
  有的人平时看来柔柔弱弱,没有任何威胁,临危时爆发,才最叫人胆颤。
  赵有时挨了一顿打,又听姐姐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晚上竟然噩梦连连,连续几天都有些萎靡不振,担心姐姐真的会有什么事,她把姐姐看得很紧,傍晚下班时特意跑去时代大厦接她,可当她看到姐姐和一个男同事一道步行时,她就默默离开,默默心花怒放了。
  丁士磊连续几天见到赵有时在时代大厦附近鬼鬼祟祟,这天回到公司,他问翟闵:“上次那个小女生,就是你带来的那个,这几天总是在附近偷偷摸摸,是不是有事找你?”
  翟闵扬眉:“偷偷摸摸?”
  “你没见到?好像三四回了,她没找你?”
  丁士磊说:“刚才我过来的时候还见到她,现在不清楚。”
  翟闵低笑:“没事,一小时后她能见到我。”
  一小时后,翟闵到达九川逸阳酒店。
  九川烧烤就在附近,当初蒋方瑶在那里把人揍得头破血流,今天她在杨哥旗下的逸阳酒店里办聚会,庆祝自己考上泸川大学。
  翟闵进包厢时,正听到蒋方瑶说:“……茶楼的薪水确实低,做二休一你也有时间,再找份兼职也不错,不过你干嘛要这么辛苦。”
  “我想自己赚足生活费,最好以后的学费也能自己赚。”舅舅要讨债,她不想让姐姐一个人负担,再者姐姐将来迟早会结婚,没有一点存款当做嫁妆怎么行,她还要念四年书,不能成为姐姐的累赘。
  蒋方瑶还想说话,见到翟闵来了,忙跳了起来,喜道:“大哥,你来得这么早啊,那帮家伙也快到了,我去门口接他们,你和小时先坐一会儿,马上上菜!”
  蒋方瑶跑得快,赵有时眨眼看她消失,又看了看翟闵,动了动嘴,不知道究竟要怎么称呼他,是像从前一样叫他的名字,还是跟着叫他大哥?
  还没犹豫完,身边的沙发猛地凹陷,赵有时说了一声话,翟闵的声音与她一道响起:“你找我?”
  顿了顿,他问:“你说什么?”
  赵有时眨眨眼,她什么时候找他了?翟闵突然靠近,盯着她问:“你叫我什么?”
  赵有时稍稍靠后,严肃说:“大哥。”
  作者有话要说: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上荡悠悠~~~~~~~~~~~
  看,你们又一次破费了,谢谢地雷啊(╯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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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打入组织可以反悔吗

    赵有时被拍懵,觉得翟闵拍她后脑勺的这个动作说不出的诡异,可又不能明确诡异之处。她替翟闵倒好茶,顺便给未到的同学们也倒好茶放上餐桌,忽然听到蒋方瑶的声音:“……我家可爱的赵小时你在哪里,速速来迎接!”


  赵有时笑笑,立刻替她开门,门一开,三四个人一齐挤在门框里,争先恐后抢第一,伸出手来让赵有时帮一把,看赵有时选择谁,声音闹哄哄,等那几人看到翟闵慢慢露出脸,立刻忘记玩闹,齐声喊:“大哥!”
  “大哥,难得你比我们早到啊!”
  “蒋方瑶快叫白酒来,今天我要把大哥灌醉!”
  进门十人,算上蒋方瑶刚好五男五女,十二人一桌,服务生很快上酒上菜,他们关上门,立刻将这里变成自己的小天地,起先还正常吃菜,后来越来越闹,一个男生给大家斟满酒,连女生的杯子都不放过:“喝什么饮料,要不是这变态的高考制度,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喝酒!”
  十八岁不代表成人,高考才预示长大。
  男生闹哄哄,女生嫌弃白酒,翟闵捻着酒杯叩了叩桌子,大家立时安静不少。
  “你们高一新生入学的时候,我刚刚踏进大学,还没进大学的门,就被老班招回去给新生演讲,当初那些人都老老实实,只有你们这几个跑来跟我搭讪,一眨眼,你们也都考上大学了。”
  翟闵指着斜对面说:“李解考上川大,孟思捷考上工大,冰冰考上师范。”他按照顺时针一一指过去,大家已经噤声,轮到赵有时,他笑道,“这个不用我说,考上了华大,全班第二,没进全校前十,很快就要步我的后尘,开学去给新生演讲。”
  大家哄笑,翟闵最后说:“今天做东的是蒋方瑶,凭她那个渣成绩,居然也能考上川大,这就证明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奇迹还是很多,以后大家各奔东西,无论未来发生什么,都要心存希望和期待。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不过你们知道我这人,从来不白帮人。”
  大家又笑,翟闵叩叩桌子:“今天跟平常不一样,每个人都必须喝点,女生不会喝,抿一口意思意思,剩下的酒别浪费,谁想和谁亲密接触,就帮忙把酒解决了,不分男女啊!”
  翟闵一席话,气氛瞬时高涨,他擅吃喝玩乐,有他的地方永远都不会冷场,看起来总漫不经心,实则对每件事都了如指掌,连哪个人考上哪所大学都能一一报出,纵使他经常对人冷嘲热讽,很多时候只会袖手旁观,赵有时也不得不承认,翟闵确实是他们的“大哥”。
  赵有时偷偷打量翟闵,一个不留神,面前的酒杯突然被人拿起,转头一看见是李解,大家猛敲桌子起哄:“李解你小样憋不住了吧,让你平常装,赵小时,别给他喝!”
  有两个男生在强夺蒋方瑶的杯子,蒋方瑶没空理,大笑着说:“李解快点喝,一口闷啊!”
  赵有时面红耳赤,想要抢回酒杯,又想起姐姐说她平时太较真,反正大家都在开玩笑,连蒋方瑶都不介意自己杯中的酒被两个男生平分,她也该玩得起才行。
  李解见到赵有时迟疑不动,兴奋地一口闷干,众人鼓掌叫好,喊道:“赵小时,机会难得,你再给他倒酒,他不敢不喝,快快,给他倒满三大杯!”
  赵有时笑道:“别闹了别闹了,酒水很贵,不要浪费。”
  还挺押韵,大家更是不放过,李解拿着酒杯想跑,突然就见酒瓶靠过来,“哗哗”几下,酒水重新注满。
  “看,大哥都替你倒酒了,你不能不给大哥面子啊!”这下李解更加逃不成了。
  翟闵笑看李解:“再喝一杯,赵有时说得对,可别浪费这酒水。”
  酒杯小巧,可李解的酒量也浅,翟闵纡尊替他倒酒,他无论如何都要喝,一口闷干,没多久就有些晕乎乎,众人不断叫好。
  中途服务生又上三道菜,说免费赠送,杨哥招呼这桌酒水免单,蒋方瑶欣喜若狂,饭后辗转KTV,蒋方瑶已经晕乎乎,点完歌后嚷道:“接下来是赵小时的经典曲目,大家鼓掌!”
  赵有时推脱,她从来没在这些人面前唱过歌,大家却十分期待,硬是把话筒往她手里塞。蒋方瑶说:“你别害羞,下课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唱这首歌吗,快唱快唱!”
  音乐已经响起,赵有时无可奈何,只能握住话筒盯紧电视机,起调就没跟上,落下好几个拍子。
  这首歌并不烂大街,除了赵有时没人听过,那年它是一部电视剧的片尾曲,剧情太阴暗,国内遭禁播,赵有时不爱唱歌,却独爱这首歌,唱到最后,歌词激昂又让人脆弱:
  “如果,命运能选择,十字街口你我踏出的每步更潇洒……”
  “如果,活着能坦白,旧日所相信价值不必接受时代的糟蹋……”
  赵有时不懂粤语,唱出来其实有些怪腔怪调,可这首歌太适合如今,“年少无知”对他们来说是最美好的词语,他们能在“年少无知”时肆意挥霍,尽情放纵,以后再也不会有。
  一曲毕,大家东倒西歪鼓掌,继续抢话筒唱歌,李解已经睡到了角落,另外几人疯疯癫癫。翟闵喝啤酒解渴,见赵有时摸索着要返回原位,经过他时,他一把拽住赵有时的手腕,把她扯到身边坐下。
  赵有时惊叫一声,谁也没听到,看清是翟闵,她奇怪问:“你干嘛?”
  翟闵酒喝多,三分醉七分醒,冲赵有时讲了一句话,音乐太大声,赵有时没听清,翟闵索性一把扣住她的肩,贴着她的耳朵喊:“你找我想问兼职?明天你过来,李江给你面试!”
  赵有时挣扎,以为翟闵已经醉得厉害,挣扎几次挣不开,只能去推他的脸不让他靠近,听清后也顾不得奇怪自己什么时候找过他,忙喊:“好!”终于把翟闵推开,她已经面红耳赤,心跳如鼓,起身逃得远远的。
  酒精作祟,回家后翟闵睡得很沉,第二天接起电话时以为还在做梦,含糊不清地咕哝:“……你过来。”左手握住站立起来的“小兄弟”,等听到电话那头喊他“大哥”,又连名带姓喊他“翟闵”,他才一个激灵,猛然清醒,暗骂一声没好气道:“大清早的你有事?”
  赵有时坐在家中挠挠头,迟疑道:“我吵醒你了?你昨天说让我今天去面试,我不知道几点。”
  翟闵看一眼陌生号码,重新把手机放耳边,声音还有点沙哑:“你有空就过去,不用管时间,今天李江一直在。”
  赵有时道谢,刚要挂电话,突然听见翟闵问:“你买手机了?”
  “嗯,前几天买的。”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赵有时莫名其妙。
  翟闵把她的号码保存好,继续补眠,可惜再也睡不着,他口干舌燥,起床连灌两杯冰水,重新躺回床上翻出赵有时的手机号,把备注姓名改了又改,最后还是写成“赵有时”三个字,连名带姓,陌生疏离,不同于蒋方瑶的名字“蒋F”,李江的名字“李水工”,“丁士磊”的名字“丁三石”,他生性严谨,即使手机丢失,也能谨防有心人招摇撞骗。
  赵有时在十点到达“木子科技”,李江还在吃早点,嚼着肉包说:“这么早,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赵有时连忙说:“不用不用。”
  李江笑笑:“你别拘谨,先坐。其实我那天就问过翟闵你想不想找兼职,翟闵没搭理我,没想到昨天他突然说让你来面试。”他觉得翟闵的话有理,缩短工时提高工资,不怕员工不老实,但他还要计算成本,最后中和各方面,他觉得把文员一职算作兼职也可行。
  “我们这里做三个小网站,文员的工作只要负责更新信息,我给你几个固定网址,你每天把那里的信息复制到后台更新就行,操作起来非常容易,但是内容十分枯燥,每天需要重复一样的动作,对了,你会不会PS?”
  赵有时说:“我不会……”
  “那也没事,到时候我可以教你,只要掌握最简单的PS就行,有些图片可能需要裁剪大小,拼接标题,工作时间和地点随你定,每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内容全都更新完毕。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赵有时没反应过来:“我随时都可以,这样就……面试好了?”
  李江笑道:“对啊,你的个人情况我都知道,做这种兼职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如果你做得好,以后你开学去了华大,也能在学校里继续做,想必比你找其他兼职更方便。”
  这份工作根本就是替赵有时量身定做,她向来定性佳,简单繁琐都能坚持,动作快些每天只需工作几小时,剩余时间可以找其他兼职,并且没有地域限制,赵有时欣喜,立刻留下来熟悉工作内容。
  “一台主机配两台显示器,方便你平时操作,你可以在一台上复制,在另一台黏贴,假如你在家里工作,可能没有这么便捷,时间花费得多一些。”李江打开电脑,对赵有时说,“翟闵负责技术,等会儿他来了,我让他给你后台开一个账号。”
  翟闵姗姗来迟,赶到时赵有时已经完成一个网站的更新任务,他没跟赵有时打招呼,径自对李江说:“锅碗瓢盆记得报销。”
  李江愣了愣,见到翟闵手中提的大包小包,面色古怪。
  赵有时好奇地看看翟闵,又看看李江,李江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说:“翟闵说你平常做二休一,休一的那天可以过来做饭。”
  “做饭?”赵有时吃惊,环顾办公室,这里能做饭?
  李江讪笑:“这里还有两间房,一间房是办公室,服务器放在里面,另一间是厨房,一直没用过……”
  他还在解释,翟闵已经从厨房走出来,站到赵有时面前,黑色的影子压下,覆在赵有时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TVB电视剧《天与地》片尾曲,《年少无知》,卷名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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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有时炖得猪蹄香到恐怖,丁士磊刚进门就喊:“怎么回事,你们打包了什么?”


  李江指指厨房:“还在火上炖,不是买的。”
  下午五点,猪蹄已经炖烂,筷子一插,又肥又软,翟闵拿碗盛了一块,靠着料理台一声不吭开吃,赵有时哀怨地看看他,又用锅铲捣鼓了一下,说:“是不是下班了?”
  “没看见丁士磊才来上班吗?”翟闵无暇他顾,眨眼将一大块猪蹄吃干净。
  丁士磊走进来,喊:“要是知道有人煮吃的,我一大早就来了!”
  他跟赵有时打了一个招呼,不客气地学翟闵盛肉吃,赵有时更加哀怨,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李江善解人意,干笑道:“今天谢谢了,翟闵你了解,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下班吧,下次你休息,想过来就过来,不用理他。”
  赵有时想,她无论如何都是新人,虽说这份是兼职,但薪水可观,李江也很照顾她,她不能把客气当应该,再者果然如李江所说,不用专业的电脑,工作效率确实降低不少,因此有时她从茶楼下班回来,还会特意赶去公司工作,顺便替那三人煮点宵夜。
  姐姐知道她找到新工作,对她说:“那个李江我也听说过,比我小两届,大三的时候问家里拿钱开了公司,听别人说开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翟闵是在他那里。”
  赵有时说:“他们三个人,我一直以为翟闵和丁士磊只是打工的,前几天才听李江说,原来他们也是合伙人,他旧的合伙人撂下摊子之后,公司一度经营困难,还是靠翟闵和丁士磊的资金技术支持才解决问题的,所以四个月前,李江让他们入股了。”
  “难怪翟闵这么拼命,整天呆在那里,我还当他转性呢。”赵有为顿了顿,理了理赵有时的头发,又说,“你找这样的兼职也不错,不过和翟闵不要走太近。”
  赵有时不解:“为……什么?”
  赵有为蹙眉:“他这人,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哥哥出事后,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上他们家,他在高中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那些人给的。我知道不能道听途说,也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但翟闵这个人,感觉太功利,浅交可以,如果深交,那不值得。”
  赵有时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评价翟闵,功利,不可深交。她从前也不喜翟闵,两人住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记得翟闵把她当小乞丐,往她面前扔硬币的事,她认为翟闵坏到缺德。
  是否旁观者才清,现在她走近翟闵,已经看不懂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天茶楼休息,她照例赶去“木子科技”工作,上午翟闵不见人影,等到中午她在厨房洗碗时,才听见门口有动静,不一会儿又听到谈话声。
  李江说:“……我也一直在考察,这三个网站的流量虽然一直不错,收益也还行,但当初徐杰跟我散伙,就是不看中这块的未来,我想过转型,也找过投资人,但对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给,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谈。”
  翟闵说话不留情面:“不去实践才叫空谈,你半年前就清楚状况,拖拖拉拉优柔寡断到现在,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
  “决心我有,但是资金呢?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沈朗伟投资过很多公司,但他哪里是说见就能见,你做事太急功近利,不懂得稳扎稳打,我有自己的计划,这两年还是专注这三个网站,你要是有本事,你把投资找来,我二话不说什么都听你的!”
  气氛不对,丁士磊赶紧打圆场。
  赵有时手上的泡沫都快干了,不由想起前几天姐姐对翟闵的评价,功利和急功近利的意思完全不同,翟闵究竟属于哪一种?
  突然“嘭”一声响,吓得赵有时抖了两抖,转头看到翟闵脸色阴暗,厨房门被他甩得晃动,赵有时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翟闵瞥她一眼,看了看锅子问:“吃完了?”
  赵有时找出一包泡面,又打了一只鸡蛋,翟闵靠在一旁,点燃香烟说:“刚才偷听不少?”
  赵有时澄清:“不是偷听,刚才厨房门没关,你们讲话又大声。”
  “不是偷听,你就不知道避嫌,自己去关上?”
  翟闵讲话总是如此刻薄,这段时间赵有时已不知被他欺负过多少回,换做小时候,她还能哭给他看,现在她只能咬牙切齿。
  他连她心里的诅咒都知道,赵有时无话可说,搅了搅泡面,“你知道就好。”
  “没大没小!”翟闵嘴上不悦,脸上表情倒是很喜,小哑巴会顶嘴,就像婴儿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小孩蹒跚学步时第一次松开扶手,真叫人感动。
  他拽了一下赵有时的马尾辫道:“你说,这三个网站是不是很无聊,是不是应该转型?”
  赵有时吃痛,离他远一些,还是问:“转型做什么?”
  赵有时把泡面盛出来,说:“现在公司好好的,收益也好,转型有风险。”
  “你怎么知道收益好?”翟闵似笑非笑,“偷听丁士磊打电话了?”
  赵有时脸一红,矢口否认:“没有。”丁士磊接电话时会避开她,但总有几次她会不小心听到一些价格。
  翟闵咄咄逼人:“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收益好,你猜的?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那你猜猜,转型会有什么风险,你给我一个预警。”
  赵有时被逼,气他语气不善,“你太急功近利,才做了半年就想转型,李江准备了这么久,还一直在观察。”
  “急功近利?”翟闵笑笑,拿过面碗大口吃了起来,香烟还夹在手上,赵有时真担心烟灰会飘进汤里。
  “你当我在时代做暑期工,是贪几百块的薪水,还是去增长经验体验生活?”翟闵咬掉一半荷包蛋,说,“时代的老总叫沈朗伟,着名投资人,电商出生,资源庞大。”
  他铺垫许久,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不是为了那三个迟早会苟且残喘的网站,两栋大厦离得这么近,却是天壤之别,他迟早会进驻那里,坐在大班椅上。
  赵有时隐约明白,果然旁观者清,近如李江都不了解他,反倒是姐姐一语中的。她好奇:“李江反对的话,你为什么不用个人身份去找他?”
  翟闵已吃完,把面碗塞给赵有时,听她问这种无知问题,有些好笑,但见她双眼清澈,一脸期待,他突然笑不出来。
  “我凭什么个人身份去找他,我有什么背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而李江刚好给我这种便利,他打下基础,这家公司经营的不错,网站小有名气,李江也有想法,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尽心尽力帮他?”翟闵笑笑,“我会白白做好事?”
  赵有时若有所思:“李江说对方连他的面都不见,你凭什么让他见你?”
  这次翟闵没有回答,弹了弹烟灰,突然说道:“你说你赞成李江,是真的赞成,还是怕网站转型后你会失去一份这么好的兼职工作?”
  赵有时还没回答,翟闵倏地吸了一口烟,讲话时烟味呛人,让赵有时看不清他的脸。
  “赵有时,我现在是不是对你不错?你猜我为什么白白对你好?”
  赵有时不解,随即紧张,说不出话。
  翟闵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害怕、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她并不准确明白翟闵的意思,有些想法还没形成就自动消失于脑,翟闵有句话说对,她是书呆子,既然她是书呆子,那还是别再胡思乱想,努力赚钱,用心学习,为开学做准备吧。
  赵有时这样想着,隔了两天又买好菜前往公司,刚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仰头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余光瞥到赵有时,惊喜道:“哎,小时,你怎么在这里?”
  赵有时打量翟母,讶异道:“阿姨,你来这里是……”
  翟母看起来颇为焦躁,悄悄说:“也没什么事,我看你闵闵哥哥最近有点奇怪,所以今天跟来看看。”
  “啊?”赵有时完全不理解。
  翟母认为赵有时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说道:“你闵闵哥哥以前很乖的,平常只要不加班,都会回家吃饭,还会吃宵夜,最近他总是说在外面吃过了,回家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给他焖猪蹄,他还教我火候时间,放什么调料,我就奇怪我给他焖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放过香叶和花椒了,你家里倒是这种做法,而且今天礼拜六,他又说加班,我跟着他出门,他居然来了这里,搞不好是交到女朋友了,在这里同居……“
  翟母忽然注意到赵有时手中提着的菜,奇怪道:“咦,小时,你怎么买这么多菜。”顿了顿,“不对,你怎么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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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捉儿子的奸终结版

    赵有时原本想实话实说,这又并非什么大事,可她刚一动嘴,突然想到翟闵不会无缘无故向翟母隐瞒此事,事出必有因,她不能代替翟闵解释,因此她只说:“我在这里兼职。”


  翟母说:“你换工作了?茶楼那里你不做了?”
  赵有时道:“没有换,这里的兼职跟茶楼那里不冲突。”
  终于等到电梯,赵有时不知道翟母进不进,等到乘客走光,翟母才边说边走进电梯:“那你在这里工作,有没有碰到过你闵闵哥哥?我刚才看到电梯停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在哪层下的。”
  赵有时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幸好乘客多,她故意被挤到角落,装作没有听见,又掏出手机发短信,过了一会儿翟母喊:“小时,我先在这里下了啊,你到几楼来着?”
  赵有时装作听不清,“帮”乘客往外挤,顺便把翟母挤出去,说:“啊?阿姨再见!”
  脸通红,好像刚打完仗,边上的乘客奇怪地看着她,应该是好奇她的听力。
  电梯抵达二十三楼,赵有时冲向公司,大门拍得有些急,丁士磊开门时奇怪:“咦,怎么了,这么赶?要上厕所?翟闵在里面。”
  赵有时怎么觉得翟闵经常钻厕所,尤其是关键时刻。她跑到厕所门前,喊道:“翟闵,我发的短信你有没有看到?你妈妈找过来了。”
  里面立刻传出冲水声,随即大门打开,赵有时差点被翟闵撞到,后退一步晃了晃,翟闵顺手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赵有时见到翟闵的表情,暗道自己果然猜对,连忙抓紧时间说:“她问我有没有见到过你,我说没有,她不确定你在几层下的,刚才她在十一层下。她是来这里捉奸的,怀疑你跟女生同居。”
  丁士磊和李江没有防备地听到这些,差点喷出早饭,翟闵拍了一下赵有时的脑袋,赵有时“噢”地叫了一声。
  “最后一句话可以省略。”
  翟闵拿过桌上的手机,说:“我出去躲躲。”
  “你妈妈看着你进电梯的,你到时候怎么跟她解释?”
  赵有时替他担心,不知是否要帮他串供,谁知翟闵笑答:“解释?我就说跟你同居。”
  果然不能对他好,赵有时后悔刚才没对翟母说实话。
  翟闵离开没多久,有人在外头敲门,赵有时和丁李二人对视一眼,才走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翟母,赵有时装作吃惊:“阿姨!”
  翟母惊讶:“啊,你在这里工作啊!”她探头探脑看了看里面,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小声对赵有时说,“我不耽误你上班,你帮我留意一下你闵闵哥哥,啊?”
  赵有时道:“好的好的。”
  送走翟母,赵有时松了一口气,李江说:“他妈妈还是没变,幸好她不认得我们。”
  赵有时好奇,忍不住问:“翟闵为什么要瞒着她,公司又没有问题。”
  丁士磊说:“谁知道,他妈妈特别紧张他,大一的时候翟闵参加社团,他妈妈偷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问我社团是做什么的,我还以为翟闵的手机被偷了呢。”
  李江紧接着说:“他妈妈反对他创业,可能是担心创业有风险,对老人家说也说不通,所以干脆瞒着,没想到他妈妈还真是神通广大。”
  丁士磊笑道:“不当私家侦探可惜喽!”
  翟闵走后一整天都没再出现,赵有时下班回家,晚饭时跟姐姐聊起这件事,姐姐恍然大悟:“难怪我今天中午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翟闵妈妈等在楼下,问我今天公司加不加班,平常公司是不是经常加班。”
  赵有时问:“那你怎么说?”
  “我照实说,谁能想到这些,你例外。”赵有为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要是翟闵妈妈知道了,一定剥你一层皮。”
  赵有时讪讪:“我没撒谎,我只是没有回答而已。”顿了顿,她又问,“翟闵妈妈这样做是不是太夸张了?”
  赵有为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翟成的缘故,所以她对翟闵特别紧张。”
  “嗯,翟成出事的时候你还在念小学,估计你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翟闵也才小六或者小五,我记不太清。”赵有为说,“听说翟成赚钱赚得不干净,后来也死得不明不白,有一阵翟闵妈妈还疯疯癫癫的,每天披头散发跑在巷子里找翟成,你还记不记得你被她当成翟成?”
  赵有时隐约记起一段画面,有一天晚上她在学校排练元旦晚会的歌舞,很晚才回来,刚刚和同学道别走进梧桐巷,她就被翟母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翟母似乎在喊:“你放学又跑去玩了?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她被晃得厉害,呼吸都无法畅通,胸骨疼痛,吓得哭喊不止,后来有人喊了一声,似乎是“翟成回家了”,翟母急急忙忙往回跑,而她则被人抱着哄:“不哭不哭,小时乖,不哭,乖乖不哭。”那人不断替她擦眼泪,又帮她揉胸骨,后来父母找来,心疼地手足无措。
  赵有时想起来了,那个抱着她哄的人,不就是翟闵!
  赵有为最后道:“翟成当年就不安分,我看翟闵有过之无不及,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幸好翟阿姨现在生活得很好。”
  翟母的日子过得不错,却还是要操心儿子,她今天没有捉到翟闵,等翟闵夜里回家,她不动声色地问:“公司加班加得这么晚?”
  翟闵道:“是啊,我早上办了点其他的事,回到公司时间迟了,一忙就忙到现在。”
  翟母若有所思:“办了什么其他的事?”
  “我一个同学想买套房子,就在时代大厦附近,他让我帮忙看看。”
  翟母又说:“对了,我今天看到小为,她怎么没有加班?”
  “我们部门不一样,她的部门向来很少加班。”
  翟母觉得翟闵的回答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她一时找不到瑕疵,可她直觉有问题,接下去几天她不动声色地监视翟闵,情况却恢复如常,翟闵有时回家吃饭,有时在外用餐,偶尔加班,她跟踪几次,没见到翟闵再去那栋楼,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终于安心,放弃监视了,直到那天她晨练归来。
  这天赵有时站在公交站台候车,没多久见到翟闵,她环顾四周,被翟闵拽了一下马尾辫。
  “找什么呢,我妈不在。”
  赵有时吁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跟阿姨坦白好,这样一直瞒着能瞒到什么时候,这一个礼拜你一直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赵有时不解,什么三次?
  翟闵笑道:“你已经重复了三次,是不是现在跟我太熟,你越来越没大没小?”
  赵有时还想说话,公车突然来了,乘客一拥而上,她挤不进去,推搡间她的腰上一紧,颤了一下回头看,正见翟闵贴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腰,方向一转,将她揽在身侧,挤出一条路来,一路将她护进公车,还有闲心冲她耳边喊:“你平常就这么坐车?下次做个肉夹馍!”
  赵有时想要反驳,上车后刚刚站稳,翟闵又突然抓起她的手,把她的手一把按在扶杆上,率先替她抢下站立的好位置,又握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侧抬了抬,赵有时变成木头人,动也不用自己动,翟闵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最后翟闵把她护在怀中,看了看她颜色如常的耳朵,说:“你呆不呆,脸红都不会?”
  赵有时眨眨眼:“我看到阿姨了。”
  翟母举着剑立在站牌后方,心里万马奔腾,真想挥剑拦下公交车。她凭着中年女性特有的直觉和侦探头脑,抽丝剥茧,最后恍然大悟。
  难怪她在那栋大厦里碰见了提着菜的赵有时。
  难怪她的儿子突然叫她在猪蹄里放香叶和花椒。
  难怪那天赵有时怪怪的,好像听不见她的问话。
  作者有话要说:  地雷又又又破费了,让我说什么好,谢谢地雷,(╯3╰)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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