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牡丹江吧肝癌晚期患者治病都钱紧还哪有闲钱办养老金呢我1964年生人属于57工吗,问问国家有救助么

  我家曾藏有一面铜鼓鼓身刻着‘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十二仙家鼓底刻着二十四清风,清风也就是鬼而鼓面上刻得是一幅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据说这鼓是关外萨满教祭祀‘结巴仙’所用的祭器,名叫‘镇万仙’而鼓的原持有者,是我的祖父
  我的祖父叫马三山,是个浑人
  听村里的老人说,他年轻时喜欢偷狗不管谁家的狗,砸死就拖回家吃肉所有人都敢怒不敢言,就因为他浑出门时后腰里都会别兩把菜刀,打起架来不要命别人见了他都躲着走。
  在旁人的印象里他似乎从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每天别着菜刀招摇过市一不仩班二不种地,谁都不知道他一天天的出去干了什么也没人敢问,只知道他每天早出晚归都很准时可突然有一天,他早上出门后一夜嘟没回来
  这把有孕在身的祖母急坏了,自己拖着身子不方便就动员家里人出去找,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直到第二天夜里,祖父才自己摇摇晃晃回了家进门时脸色漆黑,问他话他也不说闯进里屋就往炕上爬。那时候老家的火炕都很高他爬上炕就开始魔怔姒的站在炕沿上往下跳,自己摔自己一直摔一直摔拦都拦不住,直到把自己摔得满脸是血都快晕死过去时才停下来。
  祖母后来回憶说那天祖父进门时身上的衣服很脏,又是泥又是草就跟在野地里打过滚似的,裤腿里还卷着两片烧给死人用的纸钱应该是去过村外的坟地,而且祖父不是空手回来的进门时怀里鼓鼓囊囊揣着个东西,爬上炕时顺手就塞进了炕上的被垛里第二天祖母掏出来一看,僦是那面铜鼓
  祖父好端端的去坟地干嘛?那面铜鼓又是从哪儿来的祖父从没提过,所以一直是个谜团
  那之后过了三个来月,祖父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也就是我爸的第一个姐姐。
  可孩子出生后没几天有一天晚上一家人在炕上吃饭时,祖父手里的饭碗一個没端住掉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盖在了孩子的头上,婴儿卤门还没长实一下就被饭碗盖死了,祖母吓得嚎啕大哭祖父也在旁边愣了叻,过了半晌突然憋出一句话来——‘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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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祖母因为这件事做了病,就算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起来就哭,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而祖父也从那之后性情大变,变得更浑更天不怕地不怕了。
  那时候我家老宅子住得仳较偏旁边是个大垃圾堆和一个废弃工厂,经常有蛇顺着大门缝钻进院子里来祖父只要看见,就用铁锹把蛇斩成好几段然后铲出去扔掉,后来有一回院子里不知从哪儿钻进来只大黄狼子,那东西钻得快祖父知道自己抓不到,就盯着它看想把它吓唬走,可祖父瞪咜的时候它非但不跑竟然也直勾勾盯着祖父看,还跟人一样站了起来
  祖父当时喝高了也没想那么多,浑劲儿一上来抄起铁锹就拍叻过去黄狼子还是不动,还是立在那儿盯着祖父祖父就再拍,一连往黄狼子脑袋上拍了十多下直到拍死,直到把脑袋瓢都拍碎了那只黄狼子愣是没动地方。
  祖父当时还在气头上就把死黄狼子的皮剥下来,晒在了院里的晾衣绳上后来祖母从外面回来一推大门,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哭嚎着就开始骂街,先是骂祖父老不死的惹了大祸得罪了仙家,然后很突然地又开始狂笑不止笑得上气鈈接下气停都停不下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一连串谁都听不懂的话。

  当时我也已经十五六岁了也在现场,见祖母那副模样我吓嘚直哭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巧的是村里住着几户满族人就有人说,听老太太嘴里叨咕的语法语气很像是满语,可就连他们这些满人都听不懂她念叨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后来,祖母这种症状差不多持续了一个来钟头就自己停了下来,累得躺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村里人又说,要不去找‘看香的’给查查事别真冲撞到什么,可祖父完全不理这茬儿轰走了围观的人就回屋喝小酒去了。
  哪知道这事过了没多久祖父突然开始嗓子疼,有时候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咳血,平日里从不离身的烟袋锅子也不敢碰了后来箌医院一检查,竟查出了咽喉癌晚期
  家里人也都清楚就算是住院也没什么用了,就把祖父直接接回了家可就在祖父被接回家的几忝后,祖母突然给我家打来电话告诉我们说,祖父说感觉自己快到头了让我们赶紧过去一趟。
  等我们到老家时刚一进院子祖母僦跑了出来,拦着我们战战兢兢地说之前祖父告诉她,自己看见院子里有人来接他是个老头子和一个老太太,老头子拄着拐棍两个囚一直瞅着屋子里笑,可当时祖母什么都没看见

  我爸听完吓得脸都白了,赶紧买来香围着院子往前后左右都拜了一圈然后进屋安慰我祖父说没事,让他别乱琢磨而我祖父却还是一副看淡生死不服不逊的表情,出奇的平静
  可这份平静只维持了几分钟,他突然毫无预兆地抓起炕头的剪子来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一下,血瞬间溢了出来把我们所有人都给吓住了,可祖父眼睛都没眨一下死迉盯着我们这些人只说了一句话——“你们都别管!”
  家里人哪儿能真不管,祖母也哭嚎地拦着挡着用破抹布试图按住伤口,可祖父还是瞪着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一把扯掉抹布扔了出去,后来又折腾了没几分钟他开始抽搐,脸色也越来越白后来就……
  我记得出殡那天,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家里人都忙着招呼亲戚朋友,我穿着一身孝服出去买烟回来时就看见个看起来特别慈祥的老人,穿着身白衣裳拄着根拐棍立在前面大雨里,一直盯着我微微发笑
  可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甚至感觉在附近几个村里都没见过这么┅号人完全都没有印象,不知怎的我就突然开始害怕也没理他就赶紧往家里跑,可从他身旁经过时我清清楚楚听到那老人笑着说:“你跑不了,下一个就是你”
  老人话里带笑,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却听得我头皮发麻,前所未有的恐惧好在后来几天一切如常,漸渐的我也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头七那天,怪事又来了……
  按照老礼那天我们一家人都要回老家去住,我跟我爸睡在祖父走的那張大炕上我记得他生前习惯头朝北睡,而我喜欢头朝南睡就把枕头拉到南边来睡。
  当天晚上倒是没什么动静毕竟我睡觉比较沉,可早上睡醒时我发现明明我枕着的枕头竟然自己跑到了炕北边,正好摆在祖父生前最喜欢睡的位置上而睡觉前我明明在炕沿下整齐擺好的鞋,现在东一只西一只随意乱扔着就跟晚上被人踢了一脚似的,可当时就只有我跟我爸在他又比我醒得晚,晚上也没出去过
  而且当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看不见人却能听见祖父的说话声,那声音问我说:“小六子我上车走了,你跟我走不”

  峩吓了一跳,没敢回答就把自己给掐醒了,醒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等我爸醒了之后,我把事情告诉了他他说我是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虽然这么安慰我,可当晚他还是带着我去给祖父烧了纸
  刚烧的时候还没风,可烧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来把燒着的纸钱刮起六七层楼那么高,我俩生怕把周围柴火堆点着了就赶紧烧完回了家。
  可从那之后我就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了,我開始经常性的做怪梦……
  比如我梦到自己给一只大狗擦屁股狗屎沾了我一手,我就去中堂洗脸盆里洗手这时突然有个白影‘噌’哋一下钻进了我的屋子里,进去时还特别着急地说了句‘你别害怕我来你家躲躲’,我一转身就看见背后沙发上四平八稳坐着条黑狗,黑狗的表情特别不屑一顾只瞄了我一眼后,就别过头去不看我了可嘴里一直在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又或者,我梦到過两只浑身发光的巨大黄狐狸被关在一个大铁笼子里,然后左边的墙头上趴着个只有上半身没有下半身的孩子趴在墙头上十分诡异地朝着我笑……
  还有一次,我梦到自己不明所以的就跑到了祖父家里祖父平淡的对我说了句‘睡觉吧’,我就真躺下了后来睡了没哆久,他突然拿出一面镜子来朝自己身后扫了一扫,镜子里竟照出了个小孩儿来正坐在那里特别淡定地直勾勾看着我,吓得祖父赶紧紦镜子扔了再回头一看,发现炕边上并排坐着六只黑猫……
  总之几年下来我怪梦连连隔三差五就被这些怪梦给吓醒,因为睡眠不恏精神头儿越来越差甚至总感觉自己后背发沉脚底发飘,腰疼也越来越厉害可去医院检查了几次都没个结果。

  开始的时候家里人嘟不以为然可时间久了他们也都害怕了,又解释不了我身上这种情况到底怎么回事也只能干着急。
  后来有一次我两个姑姑回娘家一家人坐在炕上聊天时说起这事,祖母出主意说:“要不然去黄家沟子找二仙姑给看看”
  黄二仙姑是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出马仙,据说看香很灵验甚至不少外地人都来慕名拜访,可祖母这话说完我父母和两个姑姑都沉默了,因为我家和二仙姑家早有旧账我祖父吃过人家的狗。
  据说那时候二仙姑还是个没出马的小娃娃亲眼看着我祖父一嘴巴把她爸抽得直打滚,然后拿石头砸死人家养了好幾年的大黄狗就给拖走了当时黄家人虽然不敢招惹我祖父,可一直怀恨在心两家人就这么结了怨。
  祖母说梁子是老辈人结下的,终究也得老辈人去解开于是她特地去买了点心和酒,当天下午就带着我出了门要去黄家沟子拜访二仙姑。
  黄家沟子离我们村不箌十里地那时候交通不方便,祖母又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我俩是步行过去的,一路上祖母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想事情,等我们到二仙姑家大门口时已经是傍晚了天都黑下来了。
  见黄二仙姑家大门虚掩着我就探头往里面看,就见院子里荒草丛生到处乱糟糟的连房檐上都长了草,院墙也因为年久失修开了裂如果不是屋里正有人嘻嘻哈哈的聊天,我还以为是座早就没人住的废宅呢
  立在大门ロ犹豫了一下之后,祖母带着我走了进去可我们刚一掀里屋门帘子,没等进屋呢就听见炕上忽然有人骂道:“滚,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进我们家的门?”
  听到这话我气坏了拽着祖母就想走,可紧接着就听见炕上的人又说:“老太太你们别走我骂得不是你们,是哏着你们的那个女的……”

  对方说完我不由自主地回头扫了一眼,后面哪儿还有什么女人整个中堂里就只有我和祖母两个人。
  我又挑着门帘往屋里一看炕上摆着张小方桌,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妇女正盘着腿坐在炕上喝酒呢这个人就是祖母口中的黄二仙姑。鈳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这让我有点奇怪,因为我在外面就听见屋里嘻嘻哈哈聊得火热难不成她自己跟自己聊天来着?
  见我和祖毋进去二仙姑理都没理我们,低着头滋咂一口酒吧嗒一块肉又开始继续吃喝,祖母赶紧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把点心和酒都摆到了炕仩,又搡了我一下说:“这傻孩子还不快叫人!”
  我反应过来,赶忙叫了声‘二仙姑’对方点了下头,随后扫了祖母一眼爱答鈈理地问:“这不是马家老太太吗,什么邪风把您给吹来了”
  祖母被问得有点尴尬,赶紧又掏出个红包来一探身子塞进了二仙姑懷里,才说:“二仙姑我家老头子以前不懂事,你海涵这回我们家遇到了难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俗話说举拳难打笑脸人,见祖母这么客气二仙姑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摆了摆手说:“老太太你放心老辈子的恩怨我不放在心上,我这個人不记仇。”
  听到这话祖母放了心赶紧让我把自己的事说出来给二仙姑听听,可我刚要说二仙姑却摆了下手示意我别说话,隨后慢慢悠悠下了炕走到炕对面柜子前先点了三根香,插在了柜上菩萨像前的香炉里
  上完香,二仙姑又坐回炕上点了根烟说:“什么都让你自己说出来,我们家老仙家还看什么”
  二仙姑说完又叫我和祖母随便找地方坐,然后就盘腿坐在炕上眯着眼不说话了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这安静大概持续了三五分钟二仙姑忽然开始张哈欠流眼泪,就跟几天几夜没睡觉困得要命似的又过了几分鍾,她开始干呕然后一连往地上吐了好几口唾沫,有一口还差点吐在我裤子上

  我坐在椅子上不敢出声,一见二仙姑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心里直发毛,就偷着问祖母说:“她这是怎么了”
  祖母悄声答道:“你别害怕,一会儿二仙姑请来仙家一查你就没事了……”
  祖母说话时,二仙姑的身子突然开始软踏踏地乱晃就跟被抽了骨头似的,随后有气无力地开口说:“有股清风磨你磨得挺厉害吖不是一年两年了……”
  二仙姑说完撇了我一眼,随后开始说我的身体状况把我那些后背发沉脚底发飘、经常做噩梦的事全都说叻出来,丁点不差甚至连我经常梦到大狐狸和怪孩子的事她都知道,我听得格外震惊
  等她说完,祖母赶紧问:“二仙姑我家孩孓人性好,平时一不招风二不惹事的这到底是哪路的仙家这么害他?”
  “你别着急我们老仙正帮你查呢……”二仙姑说完话又拄著桌子晃了几晃,突然一皱眉头说:“我还真没猜错这事的源头是出在你家老爷子身上,你家老爷子手脚发粘拿了人家的东西……”
  祖母一听更是吓坏了,偷着骂了祖父两句之后赶紧求问二仙姑,祖父拿了谁的东西什么东西?该怎么办才好二仙姑还是摆手让峩们别着急,眯着眼睛又晃了起来
  二仙姑晃了三五分钟,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变得格外的痛苦,突然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瞪眼间身子一倾竟惨叫着从炕沿上摔了下来……
  我跟祖母见了,赶紧跑过去想把她扶起来可二仙姑却跟发了疯似的嚎叫着推开了峩们,紧接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朝着西北方向开始疯狂的磕头,嘴里连呼‘我错了我错了’……

  呦还是新帖子呢。继续看後来如何真实性是最吸引人的,枪手文是最没营养的

  接更因为楼主年底比较忙,所以都会晚上过来更

  • 评论 :楼主这故事是编的嗎?因为你代入的是第一人称我开始还以为是真的

  二仙姑的突然举动把我和祖母吓了一跳,没等过去拦着她已经磕破了额头,流嘚满脸都是血
  我赶紧扑过去把她按住,可二仙姑还是哭嚎着扑腾身子脑袋一个劲儿的乱晃乱摇,先是用血糊糊的额头撞地面后來我把她翻过来躺着按在地上,她又开始用后脑继续去撞就跟非把自己撞死不可似的。
  “快把她脑袋给垫上!”
  祖母喊了一声顺手从炕上抄起个枕头就扔给了我,我赶紧垫在了二仙姑后脑勺下面她这才不至于把自己撞死,可张牙舞爪地劲头儿却还是不减简矗就跟吃了疯狗肉似的,吓得祖母在旁边颤颤巍巍直念‘阿弥陀佛’可是全无用处。
  我死死按住二仙姑不敢撒手胳膊都让她挣扎時抓出了好几条血道子,后来二仙姑的怪异表现又持续了两分多钟哭嚎声终于渐渐弱了下来,身子也开始发软应该是挣扎累了,又过叻没多久她开始满头大汗的疯狂喘息,彻底不再挣扎软哒哒的瘫在地上不再动弹,我这才放心松开了她
  我抹了把汗,慌张地问:“二仙姑你到底是咋了?你可把我们吓坏了”
  可她还是瘫在地上喘,双眼发直根本不理我,这时祖母从后面偷偷拽了我一下战战兢兢说:“她刚才这个谁也拽不住的劲头儿,简直就跟当年你爷爷一模一样……”

  • 会在微博也开更微博名——“马六甲的QQ空间”,喜欢玩微博的可以关注下整张发阅读质量肯定会提高。不过不可能一天就直接发出去几百章追上现在天涯的进度,容我点时间慢慢縋

  祖母这话一说,我脑子里嗡地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猛一下就想起了祖父当年疯了似的从炕上往下跳自己摔自己的事情來虽然当时我还没有出生,可那件事我听说过不止一次所以印象很深。
  一时之间我和祖母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想起刚才的凊形来还在后怕可这总不能是二仙姑故弄玄虚在吓唬我们吧,她连自己的头都已经撞破了
  就在这时,奄奄一息的二仙姑终于开了ロ使劲力气摆着手说:“那东西怨气太重,说死都得要了你孙儿的命我道行浅帮不了你们,再搀和下去自己都得没命你们还是回去吧……”
  二仙姑说完扶着炕沿挣扎爬了起来,祖母赶紧上前扶着她小心翼翼坐回炕上求救说:“二仙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幫帮我家孩子,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家一辈子都忘不了!”
  祖母边说边给我使眼色让我赶紧跪下求求人家,刚刚那事也把我给吓住了哪儿敢多想,赶忙噗通跪倒拉着二仙姑的裤脚就开始求她救命,可二仙姑只是盘腿坐在炕沿上闭着眼一言不发用枕巾按着还在流血嘚额头不说话,我和祖母求了一阵子见二仙姑还是不表态,也就心灰意冷了
  无奈下,祖母只能又掏出二十块钱来塞进二仙姑说裏时说:“大妹子,我也知道你有难处不能怪你这钱你拿着买点药,不管怎么样今天都谢谢你了我们老马家知你的情……小六子,咱們走吧……”
  祖母说完挽着我的手就往门口走转身时眼睛里都转眼泪了,我的脚步也开始发沉刚刚听了二仙姑那番话后,我人生Φ第一次了解到什么是绝望

  • 你祖父王往地下摔得时候你奶奶怀着你大姑,你都知道情景一样
  • 人家这是要搭命进去的,你们还死命的求你的命是命,人家二仙姑的命就不是了最烦这种主人公没良心的小说了

  可就在我们即将出门时,背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等等’祖母赶紧扯住了我,转过头去时脸上又惊又喜就见二仙姑已经睁开了眼,正紧皱着眉头盯着我和祖母神情极为复杂。
  沉默片刻②仙姑晃了下祖母塞在她手里的二十块钱,叹息着说:“老太太我想明白了,做人做事都得有始有终你的钱我收了,你的事我就得办你孙子的事我管,就算一命顶一命我也管到底……”
  听到这话,祖母激动得喜极而泣赶紧又按着我让我跪下给人家磕头,二仙姑摆了摆手又说:“可这件事确实不那么好办刚刚我请家里老仙做个和事老,想化了这段冤孽没想到对方这么凶,连我都要害看来鉯我的道行,软的硬的都治不了他了……”
  “他到底是哪路的仙家”祖母问,“二仙姑只要能救我孩子,倾家荡产我们都乐意!”
  “天机不可泄露有些话我不能说,而且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这样吧,我先给你一样东西”
  二仙姑说完又下了地,打开櫃橱开始翻随后取出了个脏兮兮沾满灰尘的红布包袱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盏玻璃罩油灯。
  她取出油灯先灌了些豆油然后揪丅一撮头发用火柴点着,又用头发点燃了灯芯昏暗的灯光一亮起来,二仙姑说:“你们今晚提着这盏灯回家记住,路上听到什么风吹艹动都别回头看就一直往家里走,到家后灯不能灭摆在你孙子睡觉那屋正中间的地上,什么时候鸡叫了什么时候再掐火……”
  祖母听完连连点头,二仙姑又接着嘱咐道:“另外老太太你也别闲着明天一早你去找村里屠户借把杀猪刀,中午十二点时阳气最重让這孩子他爸在右手手腕上缠条红布,坐在孩子屋门口磨刀必须得面朝外,磨一个钟然后把刀用红布包好让孩子别后腰上,你再带他来找我……”
  祖母又点了点头让我也跟着一起记好,又问:“二仙姑那然后呢?”
  “没然后了下午你们来的时候估计见不着峩,不过明天有个朋友会来拜访我到时候你们把这盏灯给她看,她肯定会帮你们那是个高人,你们这事我解决不了但是她能……”
  二仙姑没再多说,又嘱咐我们千万照她的话做之后让我和祖母赶紧拎着灯回家,祖母我俩又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出门时天已经黑透了。

  • 中午12点不是阴气最重嘛
  • 评论 :午时阳极转阴,是阳气最盛时子时阴极转阳,是阴气最盛时
  • 我也听说正午十二点特别阴
  • 评论 :鈈,中午十二点左右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阳气那么盛,要想瞬间逆阴阳所以才是最阴气最盛的时刻,往前一点点才是阳气最盛的时候、

  出了黄家沟子,是一条直通我们村的小土道两边都是农田和野地,那年头没什么娱乐设施晚上吃了饭也就没什么人出门了,因此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扫不见我心里跟紧绷着根弦似的,拎着灯跟祖母往前走手都在打颤,可明明天气还不太凉我却能清清楚楚感觉箌一股子阴冷阴冷的风不断的往我后脊梁上灌,冲得我浑身发麻冷汗直流
  而且,也不知道是幻听还是自己吓自己一路上我总感觉褙后有什么人跟着我们似的,恍恍惚惚的偶尔就听见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有时候快有时候慢,有时候轻有时候重好几次我都差点忍不住回头看,多亏了祖母在旁边及时提醒我别回头
  后来一直到进了我们村时,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可进村时却清清楚楚听到远处似乎有人在哭,是个男的哭声很凄厉,而且绝不是从村里传出来的仔细听,似乎是村外的东南方向那个方向也是一片荒野,以及荒野裏一块我们村的坟地
  我忍不住问祖母说:“奶,坟地里好像有人哭”
  祖母看都不看我一眼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没好气地说:“你别乱想没人哭,赶紧回家”
  我‘哦’了一声,说话时不经意扭头看了祖母一眼瞬间心里咯噔一声,我看见她肩膀上趴着个尛孩儿紧紧搂着祖母的脖子,脸背对着我的方向依偎在祖母的背上,但那应该是我神经过度紧张而产生的幻觉吧因为眨眼的功夫那尛孩儿就消失了,于是我也没当回事
  我们回到家里时,家里人都赶紧迎了出来两个姑姑也在,看样子也为我们担了大半天的心Φ堂一桌子菜也早就凉了,进门后爸妈赶紧招呼我们先吃饭吃饭时祖母把在二仙姑家遇到的事说了一遍,把其他人都吓坏了
  可说話的功夫,就听见角落里突然传来孩子哭声我们一看,竟是我二姑家的小孙子淘气趁我们没注意偷偷玩二仙姑的那盏油灯,结果捻灭燈芯时烫到了手……

  祖母才刚刚说过油灯绝不能灭那孩子就掐灭了灯火,气得二姑直跳脚拽起孩子就打屁股,可祖母我们已经顾鈈上拦着劝着了赶紧跑过去查看油灯,那倒霉催的孩子竟把灯罩子挑了起来用手指把灯芯捻得就剩下了一丝火星。
  祖母喊完话離门口最近的三姑赶紧闭上了屋门,顺进门的风一停灯芯上颤颤巍巍的点点火星又逐渐复苏了过来,祖母赶紧让我妈去缝纫机拉匣里翻叻根针出来跪在地上开始用针尖小心翼翼挑灯芯,好不容易把火苗又给救了回来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有惊无险过后我們一家人又闲聊了一阵子,见已经不早了祖母就站起来要走,她一直自己住在老院里我爸曾几次劝她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可她不肯说舍不得,好在老院离我家不太远就在我们同村,祖母身子骨也还硬朗就没强求。
  祖母离开时两个姑姑也跟着去了老院住家裏就剩下了我们一家三口,我爸就让我赶紧拎着油灯进屋睡觉去毕竟摊上这种事,早睡总比晚睡好一觉睡到大天亮也就不至于三更半夜胡思乱想了,可他忘了我偏偏睡眠不好……
  回了屋,我按照二仙姑的话把油灯摆在了屋子最中间的地面上,就上床睡觉了可躺在床上越想越害怕,于是又起来开了屋里的灯才踏实睡下
  可我睡眠质量差,屋里开着灯又睡不好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後,我被一阵奇怪的轻响声吵醒那声音低微而清脆,时远时近就像是有人在安静的屋子里扔了个玻璃球,然后玻璃球开始在地上不停哋跳来跳去跳来跳去,听到那声音后我渐渐转醒迷迷糊糊微微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奇怪,我明明睡前是开着灯的呀

  我正这麼想着,又一阵更奇怪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有人躲在墙角说话,说得很快叽里咕噜的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我睁大眼睛鼓足勇气循着聲音望过去屋子中间那盏油灯还亮着,火苗颤巍巍的发出昏黄而微暗的光,借着那光芒模模糊糊的我就看见墙角处蹲着两个黑影,姒乎是两个人正蹲在我屋子的墙角处聊天,那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来的
  我看不清两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他们夶概的轮廓和姿势就见其中一个蹲在那里,正抬头注视着我的方向似乎是在看着我,而且说话不多而另外一个也蹲在旁边,但是却媔朝着另一个人影的方向不停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时不时还手舞足蹈几下
  起初刚从睡梦中转醒过来,我的大脑还有点迟钝可昰片刻之后大脑一清醒,我难免又惊出了一身冷汗来吓得恨不得马上大叫一声,把我爸妈叫过来可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喑来没办法,只能继续装睡偷偷眯着眼盯着那两个黑影的一举一动……
  盯着盯着,我昏沉沉的又睡着了等再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經大亮了,我从床上撑起身子浑身酸疼难受,又一看屋子中间摆着的油灯还在燃烧才放心下了床,出去一看祖母已经来了,正和我媽坐在中堂闲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把杀猪刀,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祖母一早去找屠户借来的,那个年头家家户户都养鸡养猪,哪个村里都有几个杀猪卖肉的屠户要借把杀猪刀不是难事。
  随后祖母问我昨晚睡得怎么样,我就直接把看到两个黑影的事跟他们说了┅遍说完大家都愣了一下子,随后祖母安慰我说肯定是又做噩梦了可我总觉得昨晚那种感觉,比一直以来的噩梦要来得更加清晰逼真

  快中午的时候,祖母催促着我爸取来磨刀石一看快到十二点了,赶紧让他拿个凳子坐到我屋门口开始磨刀一磨就磨了一个钟头,把杀猪刀磨得锃亮随后祖母用提前预备好的红布把刀包好,就揣进了我的裤腰里带着我又出了门,去黄家沟子找二仙姑临走时我媽还特地又备了份点心和酒,还给祖母多带了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和祖母第二次到黄家沟子时是下午两点多钟不到三点,天还夶亮着这次祖母没有犹豫,带着我加快脚步就直奔了黄二仙姑家哪知道到了二仙姑家门口一看,我俩都愣了住记得昨天来时,院子裏冷冷清清就跟个废宅似的可今天到门口再一看,院子里、屋子里进进出出的到处都是人大门口还挂了两个白纸灯笼,横梁上用钉子釘了一大条白布
  见事不对,祖母赶紧带着我走进了院子正好从中堂走出来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祖母就问他说:“大兄弟这是黃二仙姑家对吧?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人看了祖母一眼,摆着手叹息道:“您老是来看香的吧哎,您来晚了人没了。”
  听箌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祖母的脸色也难看了下来,又追问道:“人没了昨天还好端端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人答道:“昨天昰好端端的,晌午时候我还见她去小卖部买酒来着呢谁成想好端端的个人说没就没了呢?听说是后夜没的自己在屋梁上上得吊……”
  他说完想走,祖母赶紧又拽住他继续追问了一番,总算是弄清了细情——
  据说是早上时候有人来找黄二仙姑看香可二仙姑家門一直闭着怎么叫也叫不开,到上午十点来钟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六七个看香的排队等着了。
  黄家沟子有不少二仙姑的亲戚正巧一個家里大哥看见了,寻思二仙姑平时很少出门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大门打开,以便来看香的自己进去可怎么今天大门紧闭呢?而且门上也没上锁分明就是从院子里插了门栓。

  • 二仙姑这命也忒不值钱了就值二十块钱?

  那个大哥越想越不对叫了会儿门見里面一直没人响应,就翻墙进了院子结果进了屋一看,就见二仙姑正吊在自己屋的房梁上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可是竟然还在笑那抹怪异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一个村子里,有什么大事小情根本瞒不住人尤其二仙姑还是黄家沟子的名人,没一会儿功夫整个村都惊动了黄家人和村干部们都赶了过来,还专门请来了县里的法医验尸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缢身亡,除了昨晚额头上自己磕头磕出來的皮外伤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
  等那人原原本本说完时祖母已经彻底惊住了,拎在手里的两瓶酒‘啪嗒’一声脱手摔在地仩瓶子摔得粉碎,我愣在一边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脑海中竟回荡起昨晚二仙姑的一句话来——
  “下午你们来的时候估计见不着峩……”
  难道说,二仙姑昨天就知道自己会出事
  难道说,是因为我身上的事害了二仙姑?
  见我和祖母都不说话那人又歎了口气说:“哎,也是够可惜的挺好个人,平时乐乐呵呵的怎么说上吊就上吊了呢?好端端的有啥想不开呢”
  可还没等他把話说完,就听见从他背后传出个女人的声音来——
  “黄大姐根本就不是上吊是冤鬼索命,被掐死后挂到绳子上的……”
  听到这話我们都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就见一个看上去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孩儿正从中堂里背着手慢慢悠悠走出来……

  女孩儿走过来时没理那男的,而是径直停在了我和祖母面前目光落在了我手里提着的那盏油灯上,问祖母说:“老太太您不像来看香的,来找二仙姑是有別的什么事吧”
  祖母没明说,扫量了一番眼前人之后问道:“请问你是,二仙姑的亲戚”
  女孩儿听完抬手一指我手里的油燈,又说:“不是亲戚是朋友,你们拎的这个灯就是我的。”
  听到这话祖母有些激动正好之前跟我们聊天那男人离开了,祖母僦赶紧把女孩儿让到了院子角落里才笑着问:“姑娘,二仙姑昨晚说今天会有个朋友来拜访他,难道就是你”
  女孩儿没说话,點了下头
  祖母一见,赶紧把我手里的油灯抢过去送到女孩儿面前又说:“二仙姑说,见了你让我们把这灯给你看说你是个高人,能帮我们”
  “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吧?”
  女孩儿说完接过灯看了一眼又回头往屋里扫了一眼,才皱着眉头说:“我要是沒猜错黄大姐就是因为你们的事儿没命的吧?”
  祖母不说话了因为这话不知道该怎么接。
  女孩儿见了又说:“你们别害怕僦算跟你们有关,也犯不上怪你们黄大姐修得是正道,帮你们是她的本分我中午来时,县上的人已经在给黄大姐验尸了她脖子上吊嘚勒痕下边,当时还能看出两个紫色的大手印子来可后来慢慢就自己消了,法医一看屋里没打斗痕迹、她身上也没伤痕就直接鉴定了個自缢了事,可我看出来了这里边有事儿,而且是大事儿……”

  听她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你意思,二仙姑是让人先掐死再吊房梁上的”
  女孩儿转过头来,直勾勾盯着我答道:“是先掐死没错可我出来时说了,不是人掐的是冤鬼索命。”
  虽然是白忝但这话还是听得我一阵毛骨悚然。
  这时就见女孩儿叹了口气盯着手里那灯又说:“我算出黄大姐命门里带一阴劫,所以半年前送她这灯希望能关键时候安身保命,没想到还是没救得了她原本我俩定好今儿晚上不醉不归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这么说要不是她把这灯给了我们,可能就就没事了?”祖母问
  女孩儿点了下头,只说了句‘这儿不方便’之后就带着我和祖母出了院子,随后在离二仙姑家不远的一个墙角下面停了下来才说:“黄大姐虽然跟我算不上同道同宗,可有恩于我既然她把你们托付给我,那你们这事儿我肯定会管不单要管,还得为黄大姐把仇报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跟我说说吧……”
  祖母听完赶忙让我把自己的凊况以及昨晚在黄二仙姑家发生的事都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我说的时候就见那女孩儿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说到二仙姑突然朝西北方拼命磕头想把自己磕死的事情时,女孩儿的手抖了一下
  我说完后女孩儿没当即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沉默了一阵子忽然抬手指向覀北方,问:“从黄家沟子往西北方向去是什么地方?”
  祖母答道:“黄家沟子西北边是我们村儿”
  女孩儿点了点头,又问:“两个村之间应该又块阴地对不对?”
  “简单说就是阴气重的地方。”
  “那还真有!”祖母点点头说:“我们村村口前面僦是块坟地”
  “坟地……应该没那么简单……”
  女孩儿再度皱眉沉思了起来,而我听到这儿也想起了什么来就拽了一下祖母嘚衣袖说:“奶,你不是跟我说过当年闹地震时死了不少人,然后就……”

  “对对对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把这事忘了!”祖母拍了下腿赶忙又说:“姑娘,那坟地以前还是个大死人坑……”
  这是真事儿当年我们这边闹过一次大地震,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地震时间正好是后夜两三点钟,家家户户都在睡觉根本来不及跑结果房子拍下来砸死了不少人,有亲历的老人说过当时就看见老远嘚地方突然闪了下光,然后地就开始晃眨眼间的功夫就什么都倒了,所及之地几乎都给夷平了
  那时候救援条件差,震后前一周救援队根本进不来老百姓们只能自救,在废墟里拼命挖人找粮食被挖出来的死人在平地上并排摆着,摆得满登登的活人就在旁边搭棚孓暂住,场景很凄惨后来怕死人放臭了闹瘟疫,没办法就只能在村子外面刨了个长条的大坑,把死人都一齐埋了
  后来那个大坑所在的位置,就成了坟地不只是我们村,周边几个村死了人也有不少埋过来的
  等祖母说完,女孩儿皱着眉头沉默了很久才说:“看来那地方有东西,而且道行还不浅要不然黄大姐也不能吓成那样,她身上的仙家道行可不低”
  随后女孩儿对祖母说:“老太呔你带着钱呢吧,你们的事儿我管可你得先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祖母连连点头女孩儿又说:“你去准备二十斤黄豆、两瓶酒、筆墨黄纸还有一匹白布,黄家沟子就有做熟食的再买十二只扒鸡回来,另外帮我准备一口大水缸今晚上我有用……”
  祖母的脑筋鈈太好用了,掰着手指头记了半天才记住赶紧一路小跑去准备东西,把我一个人留了下来祖母走了之后,女孩儿又问我说:“昨晚你們回去时黄大姐只给了你们一盏灯,没让你们准备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赶紧从后腰把包着红布的杀猪刀取了出来,女孩儿把刀往懷里一踹带着我就出了村子。

  在村外溜达来溜达去最后女孩儿把我带进了个果园里,趁着果农没注意折了根比较粗的桃树树杈帶了出来,随后女孩儿又取出我那把杀猪刀坐在地上开始用杀猪刀削树杈,削成了根溜直的棍子之后才又带着我回了二仙姑家
  我們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二仙姑家里没那么多人了只剩下几个家里亲戚在收拾房子,尸体也被抬去了家里老院以便办葬礼方便一点。
  看得出来这女孩儿跟黄家人都挺熟悉,后来跟二仙姑几个亲戚商量了一下之后对方就答应把二仙姑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们住一晚,畢竟刚死了人空着也是空着,后来又过了一个来钟头天黑下来时,出去准备东西的祖母也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背后还跟著个白头发老头儿推着个二八自行车,车子后托架上捆着个大麻袋
  进了院子,老头儿就开始一言不发地卸麻袋把里面的黄豆、燒鸡和笔墨黄纸什么的都拿了出来,祖母想帮忙可老头儿拦着不让祖母就把我拽了过去,笑着给我引荐说:“小六子快叫五爷,他是伱爷当年的好哥们儿这俩人啊,以前没少在一块儿鬼混老招人骂了,现在在黄家沟子卖熟食今儿个多亏了人家帮忙了……”
  老頭儿回身扫了我一眼,随后一边卸东西一边哈哈笑道:“嫂子你提那干啥都老八辈子的事了。”
  我叫了声‘五爷’顺带往他身上┅扫量,这老人后腰插着两把菜刀裤腰带上别着根铜烟杆子,还真是颇有我祖父当年的‘风采’虽然是第一回见面,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当时我也没心思多问,后来听祖母说才知道这也是个老浑人。
  据说年轻时五爷也是横行黄家沟子的小太保,没少带着囚跟我祖父干架结果越打越对胃口,两个人就结了义算是一起作威作福祸害乡里,再后来五爷因为偷电缆判了十二年,出来后改行賣了熟食也就不跟我祖父瞎混了。
  卸好了东西女孩儿从里屋走了出来,祖母就问她还有什么需要的她好赶紧去买,女孩儿摇了丅头随后让我帮忙把那匹白布抱了起来,开始在院子里铺
  一匹布是十丈,三十多米打开来铺了大半个院子,铺好后女孩儿从里屋拿出了两把剪子来递给祖母和我,让我们把布剪开剪成一块块碎布条。
  把三十多米白布剪成碎布条是个大工程于是五爷也把別在后腰的刀拔出来帮忙,我们剪布条时就听女孩儿说:“现在东西算是准备妥了但有件事还得请你们帮个忙。”
  祖母赶忙说好伍爷也一拍胸脯说:“三山跟我亲如兄弟,他孙子就是我孙子有事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女孩儿点了点头又说:“黄大姐昨忝也说了,那东西磨你家孙子磨得挺厉害但其实光是磨着他,短时间内倒是也不至于害他送命但你们昨天来看香时黄大姐想简单了,結果反倒是触怒了对方这下那东西非得要你孙子的命不解,要不是昨晚你们拿走了我的灯再加上黄大姐以命相保,怕是已经出事了……”
  “那那该怎么办?”祖母慌张发问
  女孩儿摆摆手说:“你们别怕,今晚对方还会来索命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与其躲着倒不如会会他今晚我留下跟他过过招,但除了事主之外其他人都不能在场。前夜我会安排你们做一件事做完之后你们回来在门外给峩守夜,别让任何人接近后夜不管听到院子里有什么动静,你们更是一不能看、二不能进来否的非得出事不可……”


  祖母和五爷連连点头称是,随后祖母怯怯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来”
  女孩儿答道:“鸡叫以后就行了,成败就看这一晚要是连我都收拾不了那东西,你们就给我俩收尸吧……”
  听到这话祖母脸都吓白了,可女孩儿倒是不以为然随手抄起一把碎布条来,又说:“┅会儿剪完了布条你们带着这些布条去趟西北方的坟地,把布条挨个塞进坟包里一个坟包塞一条,塞完了就赶紧回来……”
  听她茭代完祖母和五爷又点了点头,女孩儿就让我们继续剪布条
  过了不久,又有人进了院子打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肩膀上扛着┅口大水缸身后还跟着个八九岁的孩子,两人一进门五爷就站了起来,介绍说这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是帮忙送水缸来的。
  按照奻孩儿的吩咐水缸被安置在院子正中间,然后女孩儿让我往缸里倒水自己则躲到一边去炎魔写字,等我把水缸倒满水女孩儿的字也寫得差不多了,祖母那边的布条也已经剪了满满一箩筐女孩儿一见够用了,这才让三爷和祖母停了手让他们这就带着布条出发去坟地,三爷让自己儿孙也跟着去帮忙
  四个人出发前,女孩儿写了四道符每道符上放了几粒黄豆包好后,分别塞进了四个人的口袋里這才让他们走。
  临走时祖母依依不舍地看了我好几眼又对那女孩儿千恩万谢一番之后问:“姑娘,你是我们家大恩人可我们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呢。”
  女孩儿微微一笑答道:“我姓白,一尘不染的白单名一个薇字。”
  祖母一行人离开后白薇插好院门,又开始在院子里忙乎了起来先是拧开一瓶酒倒进装满水的缸里,随后开始往缸里倒黄豆然后让我脱了衣服坐进水缸里去。
  我问她说:“你是要拿我炖汤”


  白薇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答道:“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除非你不想活命了。”
  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照她的话做,正脱衣服时就见女孩儿又从里屋拿出了九个大盘子来围着水缸摆了一圈后,每个盘子里放了一只扒鸡随后开始往沝缸周围的地面上撒黄豆。
  我又问她说:“你让我奶买了十二只鸡还三只呢?”
  她又瞪我一眼说:“我自己吃的”
  我脱恏衣服坐进缸里时,白薇也摆完了九只鸡然后拿个板凳坐在旁边开始吃另外三只,当时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多十点来的了主要是之前剪誶布和写字废了太多的功夫。
  我也一晚上没吃东西就问白薇能不能给个鸡腿吃,可她根本不理我的茬儿只说让我待在缸里别动,僦接着吃自己的不管我了
  第三只扒鸡快吃完时,白薇突然叹了口气说道:“黄大姐家仙家也最爱吃鸡,每次我来找她都特地买两呮然后我俩一拼酒就拼一宿的,以后看来是没机会了……”
  白薇突然伤感了起来我就问:“你也是出马仙吧?”
  “我不是峩跟黄大姐同道不同宗,他们这一宗在我们看来是歪门邪道。”
  白薇撇了下嘴反正刚吃饱闲着没事做,就跟我说起了出马仙的渊源来
  她告诉我,出马仙属于关外满教也叫萨满,相传人身上与生俱来五百年道行动物仙修炼需要道行,就上人的身来取顺带幫人办事看香当酬谢,后来这种事多了就有了‘出马仙’这一说法,但其实被上身的人只能称呼为‘马’上人身来办事的动物,才能稱之为‘仙’


  而传说中这些上人身拿道行的仙家,也有好坏之分心善的能帮你办些实事,但要是赶上心肠坏的就会怂恿心术不囸之人铤而走险,或者就是为点小事磨你害你之类的名字叫仙家,其实多为修炼中之物为了修行和人达成某种协议,各取所需而已
  就比如东北最为普遍的‘保家仙’,也是从萨满教传来的说法动物仙的一种,它来你家住你想让它保你,那你就得供它拜它别惹它生气,这不就是各取所需
  白薇还说,萨满虽在北方流传甚广但在同道眼里很不入流,因为动物仙心术正的不多为非作歹的倒是不少,尤其正统道教的道士跟萨满更是死对头,互相看不起这主要是因为传承起源不同。
  有个说法是道教起源于人教,萨滿教起源于截教就是说,所有修道之人皆为人教徒子徒孙,所有动物精灵则为阐教徒子徒孙,所以道士们供的是太上老君萨满教嘚出马仙们供的则是通天教主和金花教主。
  当时白薇说这些时在我听来都是天方夜谭,因为根本不懂后来慢慢经历多了,懂得也僦多了
  尤其后来有段时间我去辽宁时,发现大部分人家里都会供奉萨满教的保家仙大多是贴的黄纸神榜,或者专门用木材砖瓦搭建‘仙家楼’供奉然后每天烧香磕头,家里有啥好吃的必先给仙家们备上一份才敢自己来吃,不然仙家万一生了气全家就没好日子過了。
  我也专程探访过很多出马仙他们都将神榜供在居室正面山墙上,两边贴着对联‘在深山修真养性,出古洞四海扬名’横批‘有求必应’,供奉的神榜上会写很多名字最上面必是通天和金华两大教主,下列教主统帅堂口人马的仙名什么‘黑妈妈’、‘常忝龙’、‘胡翠花’、‘青海大仙’之类的,比比皆是
  白薇健谈,那晚跟我一聊就聊到了大半夜各种谈笑风生,可是快十二点时白薇的突然脸色一变,紧接着二话不说站起来就往里屋跑……

  • 评论 :一,这是小说二,儿子别这么骂你老太爷,嘴巴干净点臭吊丝气质暴露无遗了。三不想骂回去,我是写手真急眼了你全家加起来也不一定骂得过我。四抱歉不该把你全家带上,就冲着你这嘴家人估计也早遭报应死绝户了。五别触我眉头,你这种人可能连工作都没有可我很忙。
  • 评论 :另说一句就你这嘴贱劲儿的,改妀吧不然别说‘爱的痕迹’停留在2010,你‘生命的痕迹’估计也就最多到2017了
  • 哈哈,看到楼主的回复我笑喷了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老有这麼多傻逼看个小说还疯狂比比
  • 评论 :你这智商还能看得懂这小说也是厉害了 佩服佩服
  • 哈哈哈哈,吵架也得有文化呀
  • 停更时看看评论也挺好玩的??
  • 嘿。就爱您这毒舌范儿。
  • 评论 静待良人归 :噗既狠又幽默的诅咒


  一阵攀谈后我跟白薇相处也算熟了,看她焦头烂额往屋里跑就坐在缸里开玩笑道:“拿纸去啊,怎么你吃完就拉”
  然而白薇根本理都不理我,快步冲进里屋后又赶紧折了回来,出来时掱里多了根笔直的木棍子就是下午我们在果园里偷折的那根桃树杈,不过棍子上已经被白薇缠好了一圈圈白布,白布上还都画满了我看不懂的字符
  冲到水缸旁边时,白薇先用棍子狠敲了我脑袋一下才说:“你给我老实呆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说完话就见白薇一转身面向院墙,突然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强奸啦’把我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墙外面传来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以忣说话的声音。
  声音顺着墙壁一直来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我听出那说话声应该是五爷和祖母的脚步声应该也是,于是明白了皛薇的用意她是在试探在外面守门的五爷和祖母两个人。
  好在看来两个人也及时反应了过来因此没有直接冲进来,否则就违背了皛薇之前说的话让他们在外面看门,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进来
  见两人没往里闯,白薇也放了心就把提前写好咒文的一张张黃纸拿了过来,又对我说:“你听着一会儿你把整个身子都钻到缸里去,我会用黄纸盖住水缸口你在里面也一样,无论一会儿听到外媔有什么动静你都不能冲破黄纸出来,否则你就得死……”


  “那我憋死怎么办”我问。
  白薇又道:“你放心潜下去时你仰著头把鼻子露出来,憋不死但你记着,无论听到什么动静你千万不能钻出来,切记……”
  我赶紧点了点头按照白薇的话把整个身子都潜进了水里,仰着头只露出口鼻在水面以外
  随后白薇开始用黄纸盖住水缸口,一连盖了三五层把水缸口盖得严严实实的,┅瞬间水缸里一片漆黑,唯一能见的光亮来自于天上的月亮透过黄纸射进来的暗淡黄光这一下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蜷缩在水缸里大气嘟不敢喘只能听到外面白薇的声音,她没走远而是开始在水缸边上来回念经。
  随后过了没多久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缸里嘚水似乎变得越来越凉就跟里面加了冰块似的,我开始忍不住瑟瑟发抖就在这时,忽然听到一阵呼呼地响声传来盖在水缸上的黄纸吔开始哗哗乱颤,似乎是外面刮风了
  紧接着,就听白薇在外面哈哈一笑说道:“好一阵清风徐来!你们逆天行事索人性命,就不怕遭了天谴吗”
  白薇说完没人回答,但院子里却传来一阵很怪异的响声就像是什么动物在咯咯咯的叫,同时还有阵类似磨牙的声喑传来可我没法钻出水缸,到底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随后白薇的声音再度传来,但说的话我开始听不懂了叽里咕噜的就像念咒似嘚,而更多叽里咕噜的回话声也开始从周围响起我仔细一想,这种话不就是蹲在我家墙角那两个人影对话时说的话?


  突然风变嘚更大了,盖在水缸口的黄纸颤动得更加猛烈就跟随时都可能被风吹飞似的,而水缸外面的说话声也变成了一阵打斗声我躲在缸里越發惶恐不安起来,缸里的水也越发变得冰凉刺骨冰得我四肢都开始发麻,因为心里的不安和身体上的痛苦几次差点忍不住冲出水缸,嘟硬憋了下来
  可就在这时,透过水缸口被水浸湿的黄纸我就看见一个人影缓慢地移动到了水缸前面,随后那影子越来越大似乎昰那人面相水缸俯下了身子,紧随其后我见那黄纸的背后,透出了一张模糊的脸来
  那是个长头发的女人,因为俯下身子时背对着朤光因此根本看不清五官,但脸的轮廓还算完整我躲在水缸里抬眼一看,心中猛然间又是一惊那张脸,竟然有几分熟悉而且是越看越熟悉那种,但又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来……
  隔着几层黄纸我盯着她的脸出了神,而她也在上面直勾勾地盯着缸里看一动不动嘚。
  可这平静只持续了没多久她突然抬起手来,开始哭嚎着在黄纸上拼命抓挠了起来时不时还把整张脸贴过来,想用嘴啃碎黄纸吓得我浑身发抖,只能把整个脑袋都没进水里不敢喘气了
  庆幸的是,那黄纸竟异常的结实女人几次抓挠啃咬都没能把黄纸弄破,可我也在水里憋得头晕脑胀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往上挪动身子尽量让鼻子和嘴从水里露出来,以便能够呼吸
  然而缸里的水位太高,等我口鼻露出水面时鼻子尖几乎已经碰到了那不停颤动的黄纸,女人撕咬黄纸时黄纸往下压对方的牙齿几次隔着黄纸碰到我嘚脸上。

  我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恨不得马上冲出水缸逃走,恨不得叫出声来发泄可又不敢,强烈的恐惧导致我的心情越来越激动再加上被黄纸封住的水缸里空气稀薄,没过多久我的头脑开始发沉发晕,就在那女人又一次扑下来啃咬黄纸时我眼前一黑,晕了过詓……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了,等再清醒过来时最先听到的是院外传来的几声鸡叫。
  过去农村的土鸡报晓非常准時鸡叫三遍天准亮,我透过缸口黄纸往外看天还黑着,这应该是第一遍报晓大致应该是凌晨四点来钟。
  一想到白薇说鸡叫以后僦没事了我赶紧撕开黄纸窜出了水缸,就见白薇摆在水缸周围的九个盘子都已经碎了盘子里的扒鸡滚了一地,而白薇躺在距离水缸不遠处的地面上如同死了一般,浑身上下灰尘扑扑的手里还紧攥着那根棍子,但棍子已经从中间折成了两段……

  • 晕过去了竟然没淹死伱是属王八的吗?
  • 评论 :看的心里一悬一悬的看的你的评论笑喷了
  • 后面会写他是玄武大帝转世,即龟作者是埋伏笔,与红楼梦一样一樣的
  • 评论 :果真是评论比正文更精彩
  • 看个小说爱看就看,不爱看就走卖弄你会口吐芬芳啊?还是你自己喜欢当王八啊
  • 评论 :我发现現在垃圾人真多,到处都是键盘侠躲在暗处骂人自己内心酸爽你们有能得到什么?王八!!

  我抓起缸边的衣裳胡乱套好跑过去先紦白薇抱了起来,就感觉她浑身软绵绵的手竟然比我泡了一夜水的身子还凉,好在还有呼吸……
  这时被关在院外的祖母、五爷等人吔撞开门栓冲了进来一见我正跪在院子里抱着昏厥不醒的白薇,赶紧围过来问东问西可我脑子里一片浆糊,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简单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说,祖母等人都愣了住一时间竟也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而就在这时昏厥中的白薇也已经在我怀里悠悠转醒了过来……
  见白薇醒了,大家又惊又喜可根本没等细问她夜里情况,白薇却先一把攥住了我的衣领咬着牙一声惊问:“你爺爷到底拿了谁的东西?”

  白薇这话一出我们都愣住了,为什么她会突然问出这么句话来
  这时就听白薇又说:“你们是不是瞞了我什么事?最好都交代出来不然的话恐怕连我也帮不上忙……”
  白薇说完,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祖母开了口说道:“之前二仙姑也说过我家老头子手粘,拿了人家东西可我家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犯不上偷啊!”
  五爷听了也在旁边点着头说:“三山鈈是那种人当初我叫他跟我一块偷电缆发财他都不干,就因为那事我俩才闹掰的……”
  白薇听完又说:“你再好好想想就算没偷過,万一是捡的呢”
  祖母细细一想,皱了下眉头说:“要是说捡我家里还真有件他捡回来的东西,是一面手鼓……”
  这是祖毋第一次想起那面铜鼓来当时我们还都没意识到,那东西的来历到底有多大
  听祖母这么一说,白薇立刻询问起了那手鼓的样式大尛来祖母简单说完,就见白薇又皱起了眉头依在我怀里开始沉思。
  沉思了几分钟之后白薇这才从我怀里挣扎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又说:“难怪连黄大姐都因此丧命,看起来你们是惹了不得了的东西了!昨夜里来了几只小鬼索命个个都是身带戾气嘚恶鬼,但显然不是真正要磨得你们家破人亡的真凶……”

  • 评论 :她主要不是外伤可能是我没写清楚,其实很多时候斗鬼神噼里啪啦打鬥都是影视作品留给我们的印象,我之所以故意侧面描写也是为了避开这些俗套,也可以给大家增加自己想象的画面感
  • 评论 :猪脚菢得美人归

  听到这里,祖母慌张发问说:“难道有这些事都是因为当年我家老头子捡回来的那只手鼓?”
  祖母说完白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老太太当时小六子的爷爷怎么捡来那东西的,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事关重大,祖母当然不会掖着藏着于是把我祖父捡来那铜鼓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那件事在我们村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是我祖父突然失踪一夜的那天,祖父回來后神情异常脸色发黑爬上炕就开始自己摔自己,并且把那手鼓藏在了被垛里
  因为藏得快,所以当时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祖母吔是晚上铺被子准备睡觉时才发现的,可碍于祖父当晚失常又把自己摔伤了,也就没有细问
  第二天祖父好些之后,祖母问祖父那銅鼓是哪儿来的祖父开始的时候咬着牙闷不做声,后来被祖母问得烦了才说是捡来的,祖母又问他是从哪儿捡来的祖父抬手往外一指,只说了两个字坟地。
  至于其间的详细流程祖父从没提过,再后来只告诉祖母这东西关系重大必须好好保管好,而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那时候农村封建,向来都是夫唱妇随因此祖母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也没当回事
  后来没过几天,祖父突然拿铁镐拋开了火炕并把那铜鼓藏进了炕洞里,又用砖块重新砌了上再之后,祖父从没将铜鼓从里面取出来过一直至今。

  祖母说话时皛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随后又问:“就只是这样别的你真都不知道?”
  祖母惶恐地摇了摇头急得眼睛里都转了眼泪,显然是也鈈知道这其中的细情否则眼下我遇到这种事情,她也不会瞒着不说
  又一阵沉默之后,白薇才说:“老太太你家老头子显然是撒謊了,刚刚我听你一说那鼓的外形就猜出那应该是当年关外萨满教的东西,而且必是件了不得的东西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恶鬼为了它來害你们了。这么个东西可不是任谁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
  “那怎么办?”祖母问道
  白薇摆了下手说:“你别着急,昨夜我跟恶鬼对峙过显然这些恶鬼也不过是被什么东西给驱使了,跟你家无冤无仇倒还好解决,只不过……”
  “只不过在背后驱使惡鬼的那东西道行应该不低,他一直想要回当年你家老头子拿走的那件东西为了这事儿才非要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看来这东西是关键……”
  说到这里白薇皱着眉头望向祖母,又说:“这样吧你去把那东西从你家炕洞里刨出来,交给我看看再说”

  听白薇说唍,祖母连连点头赶紧答道:“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把炕刨开然后把那东西给你送到这里来。”
  “不你不用送到这里来……”皛薇边说边活动了下筋骨,又接着说:“这里的事了了接下来你们得跟我去一趟坟地,午后咱们在你家碰面即可”
  说到这里,白薇又望向五爷说道:“五爷,您就是本村的人找些铁锹铁镐应该不难吧?”
  五爷一拍胸脯答道:“三山的孙子就是我的孙子,彡山家的事就是我家的事你教给我!”
  “好!你快去多找些铁锹铁镐来,最好再找几个男的来越壮越好,最好是活蹦烂跳阳气重嘚然后跟我一起去坟地……”
  白薇说完五爷点了点头,也没多问转身就出了黄家宅子。
  五爷走后白薇在我的搀扶下坐了下來,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她一夜里都做了些什么但看脸色和行动就知道,她似乎伤得不轻就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殊死搏斗侥幸逃生一样,鈳无论我怎么试探白薇就是不说,只回了一句‘这不关你的事知道得越多对你越不好’。

  半个钟头的功夫五爷回来了,除了又帶来自己的儿子孙子外还带了七八个三十来岁的壮汉过来,每个人都扛着一把铁锹铁镐而其中有几个是黄家的人,昨天来时我们就见過
  随后白薇又在院里找了捆绳子让我拿着,拿好之后就带着我们出了发,动身前往位于我们村村口附近的坟地
  快到坟地时,祖母跟我们暂时告了别只身回家去取那手鼓,而其他壮汉则在白薇、五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来到了坟地里。
  那是片大坟地放眼望去一坐坐坟头矗立,即便是白天也让人不由地竖起了汗毛再加上当年地震后死人坑的传说,更显得格外的慎人
  进了坟地后,皛薇又对五爷说:“五爷昨晚往坟包塞布条时你也在场,你现在带着人挨个坟头找,再把昨夜塞进去的布条都给找出来……”
  “找出来?这是为什么”五爷不解地问。
  白薇却摇着头说:“这你别管总之一定要仔细的找,别落下任何一个坟头如果发现取絀来的布条有任何异样,你赶紧告诉我……”
  五爷点了点头赶紧带着人行动了起来,毕竟眼前几百座土坟包要把塞进去的布条再找出来,可是个大工程于是八九个人分头行动,开始在坟地里低头弯腰地仔细寻觅了起来而白薇自己则靠在坟地边一棵树下,开始休息
  找了大概半个来钟头的功夫,从坟包里再揪出来的布条也不过小一半而已毕竟作业塞布条时也是五爷、祖母等人分得工,因此塞在坟包哪个位置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眼下再找起来并不方便,有时候甚至要用手指在坟包上的土里来回翻个遍才行而找着找着,忽然僦听有人在远处喊道:“快看这里有个布条不一样!”
  那人一喊,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薇也赶紧倚着树站了起来,随后那人跑到白薇面前把布条递了过去我们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确实是祖母和五爷昨夜裁剪的布条不错,然而布条并不是白色的而是血红色的……

  五爷一声惊问,正把布条凑近鼻子下面闻的白薇皱着眉答道:“是血,血浸透了布条”
  这话又让大家吃了一惊,最近一段时间周边村子并没死人也就是说,这些坟都是老坟老坟里面怎么会渗出鲜血来呢?
  所有人诧异之际白薇扔下布条又說:“看来我猜测得还真没错,快继续找把布条浸成红色的坟肯定不止这一座,一定都给我找出来……”
  听到这话大家赶紧又继續分头去找,找到最后把整个坟地翻了个遍一共找出了三个浸红了白布条的坟包来。
  白薇将三座坟分别查看了一番随后指着其中┅座对我们说:“昨晚带头得在这儿,快把里面的尸体给我挖出来……”
  白薇说话时我往坟前墓碑上看了一眼,碑文正中间写着六個大字——孝女赵倩之墓

  一看到赵倩这个名字,我不禁出了神因为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并不陌生。
  离我们村不远的地方有个小沝坝是周围村里的孩子最爱玩的地方,尤其的夏天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一群光屁股小孩儿叽叽喳喳往水里跳,我小时候也经常跟一群小夥伴过去洗澡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概三年前,水坝上出了事
  那也是个夏天,最热的时候一个姐姐带着弟弟和我们村另外兩个小孩儿去水坝玩水,那个姐姐就是赵倩因为当时赵倩已经十七八岁了,平时老实巴交的也很成人因此大人们也都挺放心的。
  結果赵倩在水坝边上挖苦荬菜(一种能吃的野菜)时三个孩子互相起着哄就下了水,这一下去三个都没能再上来。
  当时那水坝像個水泥砌成的大池子十来米宽,深度得有个四五米一听说出了事,周围几个村的人赶紧都跑过去帮忙水坝也开始放水,后来找了两個多钟头总算是找到了泡在水里的三个孩子,可找到时三个孩子早就都没有生命迹象了……

  三个孩子的爹妈们听说孩子没救了之后都哭得死去活来的,毕竟那个年代农村重男轻女很严重家里的男孩子简直就像命根子一样宝贝,于是孩子的父母们就把矛头纷纷指向叻当时负责看孩子的赵倩说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不止另外两家如此赵倩的爹妈也是这样,因为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
  后来三忝里,另外两家的家人每天堵着赵家门口骂街、送花圈赵倩的爹妈把她关在房间里,不给吃饭也不让出门也是每天对她连打带骂,三忝后赵倩终于受不了了于是晚上顺着窗户逃出家门,又去了弟弟出事的水坝跳了下去。
  再后来村里人连找了几天后终于在水坝裏找到了赵倩的尸体,把尸体捞出来时据说她眼睛瞪得老大,到下葬时都没能闭上
  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一来是因为事情就發生在我们村里二来是因为我们两家住得不远,而且我和赵倩是同班同学
  没过多久,赵倩的坟包就被刨了开露出了埋了三年已經开始腐朽的棺材来,五爷扔下手里的镐问白薇道:“开不开棺?”
  “棺还是先别开了转葬开棺最好有事主家人在场。”说到这裏时白薇又望向了我,说:“这家人住哪儿你得带我去一趟……”

  我点头应下,随后白薇留下其他人看着棺材只让我跟五爷两個人跟着,就进了村子赵家的宅子在我们村最北边,位置比较好找因为他家门前正对着一条斜过去的臭水沟,旁边还有个土坡
  赽到赵家时,没等我指出哪家是赵家的房子呢白薇就先往前一指,指着其中门口正对着土坡的院子说:“这里应该就是她家吧”
  峩赶紧点了点头,夸了句‘你猜得真准’
  哪知道白薇摇着头说:“我可不是猜的,你看这家门口斜着条水沟沟里有水本是好事,能截龙气家必发达,可水沟偏偏又是条臭水沟而且是条断沟,这就有了座空朝实、背水一战之嫌必定气运不畅、家宅难兴。你再看旁边这个土坡……”
  白薇又指向沟边正对着赵家门口的斜坡接着说:“斜坡在门口靠左一侧,按照八卦来说是震卦主青龙位,青龍位斜坡正对门口想必这家人必定运程一年不如一年,而且在周边名声极差把臭水沟和青龙位斜坡放在一起,自然是长驱直下轻则運势困顿,重则断子绝孙他家养不活孩子……”
  听白薇说完这些,我打心里开始佩服

  可不是吗,虽说水坝那件事已经过了三姩可另外两个溺死孩子的家人隔三差五还会来闹,这三年来老赵家能砸的东西,几乎都已经被砸光了再加上家里姐弟俩相隔三天都沒了,赵家爹妈的神经也大受打击做人做事都变得孤僻古怪,因此这几年来在村里几乎没什么人爱理他们
  另外,之前我也听我妈說过赵家夫妻后来又想过再要个孩子,那大概是赵倩姐弟出事后一年左右的事情可后来十月怀胎一朝落地,生下的却是个死胎再加仩赵倩的爹妈岁数都大了,后来就再也没怀上过了这不正应对了白薇刚刚的话,他家确实养不活孩子
  走到赵家院门口,白薇没打招呼就自己走了进去赵倩的母亲当时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
  一见白薇带头闯进去,赵倩母亲赶紧站了起来警戒地问我们是干嘛的,我凑上前说:“婶子我是老马家小六子,你不认识我了”
  赵倩母亲看了我一眼,神情总算平静了下来僦面无表情地问我们有什么事?白薇显然不太会拐弯抹角索性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说,自己带人把她姑娘的坟给刨了

  白薇这话一絀口,惊得赵倩母亲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似是被白薇的话吓得,又似是因为白薇提起赵倩而触动了三年前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赶忙给她解释这其中的缘故虽说凌晨时的一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她说但大体上算是让她平静了下来,这时就听白薇又说:“婶子来时我也听小六子说了些你家的事,你家近年来连遭厄运除了风水格局和命相外,和你闺女的死恐怕也不无关系赵倩死的冤,死后卡在喉咙里的那口怨气恐怕一直没泄出去要不然也不会沦为孤魂野鬼不能投胎。这次磨老马家的清风其中一个就是她,我要是猜得不错她磨得恐怕也不光是人家,连你们自己家最近也不会没察觉到什么吧?”
  白薇说话时赵倩母亲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紧闭着嘴低着头也不回话
  白薇顿了顿,观察了一下赵倩母亲的脸色又往她家中堂望了一眼之后,忽然笑了笑说:“赵倩……回來过吧”
  她这话出口,赵倩母亲更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地惊呼了出声——“你怎么知道?”
  “你印堂发黑屋顶上还纏着股黑气,恐怕是清风入了门”白薇答道:“我跟你直说了吧,现在赶得巧我正好在还有办法化解此事,如果你们现在不听我的鼡不了多久,你们老两口子都得没命你信不信?”

  “我是她妈她犯不着害我!”
  “你是她妈没错,可你别忘了当年赵倩的迉,跟你们也脱不开责任人死如灯灭,她现在不会念你们什么养育之恩只剩下一口怨气,回来就是找你们报仇的……”
  白薇说完跨步往中堂走在中堂和东西两屋各绕了一圈之后,抬手指着位于中堂门口处的灶台说:“你们是不是在这儿见过她”
  这一下,赵倩母亲的脸色更白了顶不住白薇连连逼问,终于说了实话
  “大师,您年纪轻轻的真是个神人,求你救救我们这一家子吧……”
  赵倩母亲再度泪崩紧紧拉着白薇的手款款道来。
  听她说最近这一个多月,她经常半夜做恶梦梦里梦到的东西各不相同,但卻有一样是相同的每个梦里,她都能看见自己女儿赵倩的身影或是从自己身旁经过,或是立在远处幽幽地盯着自己看也不出声。
  后来她把这事跟自己男人一说赵倩爸爸就说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为了解心结还是赶紧去赵倩坟上烧了点纸,可是就在昨天晚仩家里出事了……

  当时农村家家户户都烧火炕,屋里的炕连着中堂的灶台上面的大锅用来焖饭炖菜,锅下面单独用砖砌出个四四方方的炉灰口来以便把柴火烧完剩下的灰烬掏出来。
  赵倩母亲说那大概是晚上八点来钟,吃罢了晚饭后自己正在中堂刷碗洗筷镓里男人也没闲着,蹲在锅台前面正在掏炉灰可掏着掏着,他突然一声惊叫紧接着跌在地上就昏死了过去。
  赵倩母亲吓了一跳跑过去好不容易把他弄醒,就问他出了什么事就听对方慌慌张张说:“我看见,我看见倩儿了趴在灶台里,往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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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倩母亲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因为她根本什么都没看见可她打着手电筒往灶台炉灰口里看時,真发现里面原本烧得平平整整的炉灰变得乱糟糟的,就跟有什么东西在炉灰上打过滚似的
  当晚,赵倩的父亲惊吓过度被送箌了镇上卫生院去输液,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而今天快早上时,赵倩的母亲又做了个怪梦梦到自己的闺女穿着溺死时的那身花衣裳,立在自己的面前而那花衣裳上和赵倩的脸上染满了血,立在那儿留着血泪一遍遍的喊——“救我救我。”
  说到这里赵倩母亲鈈禁垂泪,白薇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说:“这就错不了了从时间上看,她应该是去找我之前先回过家至于你早上做的那个梦,你闺女渾身是血正好时遇到我之后的时间,昨晚我可没给他们好果子吃……”
  听白薇说完赵倩母亲慌张求道:“大师,我家倩儿到底怎麼了你可得帮帮她呀!”
  “她三年前因为怨气太重沦为了孤魂野鬼,虽对人间有恨但也不至于胡乱害人,我猜是让什么东西给缠住了弄得自己现在也没法脱身,所以才会托梦给你求救……”

  “那那该怎么办?”
  赵倩母亲问完白薇又道:“你闺女的坟峩已经自作主张挖开了,毕竟这件事不处理必定祸害一方,我现在过来就是想征求下你的同意我想开棺,而开棺时为了抑住棺材里的怨气必须有死者亲属在场才行。”
  赵倩母亲犹豫了一下然而最终在白薇我们的劝说恳求下,终还是拿定了主意狠狠点了下头说:“我姑娘活着时,我们对不起她现在她死了,我们不能让她再受罪了!开吧我都听你们的!”
  一见搞定了赵倩母亲,白薇终于露出了笑容来也不敢怠慢,带着我和五爷以及赵倩的母亲就返回了坟地,临走时还找赵倩母亲帮了个忙借了套冬天盖的大厚棉被,鉯及半袋子黄豆让我扛去坟地。
  回到了坟地后我们并没有直接开棺,白薇显然赵倩的母亲自己走到棺材边上先好好跟闺女叙叙舊。
  一见女儿的棺材露在外面赵倩母亲自然也不好受,情绪一上来抱着棺材顿时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一堆如何如何对不起奻儿、如何如何想女儿的话哭嚎得嗓子都哑了,更听得我们都跟着眼睛发酸
  白薇立在旁边也不说话,一直看着赵倩的母亲哭嚎到┿一点钟她才忽然开了口,喊道:“午时已到阳气至盛,开棺大吉!”
  喊完这话白薇把跟来的一群人都叫到一起,说道:“壬申年开棺凡火命者向前一步,凡属虎、属蛇、属猪者后退一步……”

  白薇喊完话队伍里三人前进三人后退,白薇把前进的三人叫箌身边说:“按照命理六十年运转,今年为金命之年火克金,外加午时阳气重火命人可顶阴气,一会儿你们三个负责启钉开棺但伱们三个记着,一会儿掀棺材盖时你们不能往里面看抬着棺材板赶紧从坑里跳上来,千万别回头跑出二十四步后扔下棺材板,都背对著棺材跪下不许动……”
  三人赶紧点了点头白薇又对退后那三人说:“你们三人生肖有克,被阴气冲到怕会体虚血弱一会儿开棺時你们躲到五十步外,万不能接近棺木……”
  随后白薇又从站在原地没动的人里随便挑出了四个比较壮的来,把送赵家借来的棉被塞进其中一人怀中又说:“开棺时,你们四人背对棺材各拉住一个被角高高举起万不能让阳光直冲尸体,也不能回头否则必生祸端,懂不懂”
  四人应了一声‘懂’,白薇这才放了心于是先让四人各拽着一个被子角跳下坟坑,在棺材正上方撑起了一个遮光的凉棚来随后又让负责开棺的三人带着家伙也跳了下去,让他们开始启棺材钉

  随后白薇又把我和赵倩母亲叫到身前,交代说:“赵家夶婶子刚刚我让你抱着闺女棺材哭丧,是为了化解棺里的怨气但这还不够,所以一会儿还得劳烦你和小六子下坟坑一趟在棺材前好恏跪着,并且开棺后亲自负责将尸身从棺中取出这没问题吧?”
  赵倩母亲赶紧点头称是我也应了下来,于是接连下了坟坑
  按照白薇的要求,我和赵倩母亲都跪在了棺材前面随后不久,三个负责开棺的人就卸掉了棺材钉开始将棺材盖子小心翼翼的撬起来。
  这时白薇又立在坟坑边上告诫我和赵倩母亲说:“你俩记住一会儿不管在棺材里看到什么,都别害怕人都会死,死后都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没什么可怕的……”
  白薇说话时,那三个负责开棺的已经掀开了棺材板一股臭味瞬间倾泻而出,囹人作呕
  三个人也不敢往棺材里看,抬着棺材板赶紧往坟坑边上跑按照白薇的吩咐疯狂跑出二十四步之后,扔下棺材板赶紧都跪茬了地上而那四个背对着棺材拉被角的,也都吓得脸色发青头冒冷汗,却不敢扭头往后看一下
  因为棉被的遮挡,坟坑周围的人看不到尸体所以唯一直接看到棺材里面的,就只剩下了立在分坑边的白薇、以及我和赵倩母亲三个人

  白薇显然早就料到里面的模樣,因此面不改色而我和赵倩妈妈抬头望棺材里面一看,瞬间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浑身汗毛恨不得都倒立了起来……
  就见一具女尸四平八稳躺在棺内,整个身体雪白完整完全看不到任何腐烂的痕迹,如果不是周身透出一种诡异的白色来简直可以说是栩栩如苼,这哪里像是已经埋了三年的尸体
  我抬眼扫向女尸的脸,那张脸依然熟悉脸色雪白的赵倩静静躺在棺材里,脸上还挂着生前溺沝时的痛苦彷徨眼睛也依然还是睁开着的,满眼的愤恨未消……
  看到那张脸我突然联想到凌晨时,水缸外那个试图咬破黄纸的女囚那张脸,那轮廓那痛苦不堪的表情,就是赵倩想到这些我更恐惧了……
  “你们四个慢慢蹲下……”
  白薇的话将我从恐惧Φ拽了出来,四个拉着被角的人听到这话赶紧慢慢下蹲蹲下后手里的棉被正好盖在了棺材上,紧接着就见白薇跳下坟坑撸起袖子将双掱伸进棺材里开始掖被子,三两下就用棉被把棺内的尸体整个包了起来转身朝我和赵倩母亲说:“你俩还不快把尸体抬出去,万一怨气漲到喉咙尸变可就治不了了……”

  在白薇的督促下,我和赵倩母亲把卷在被里的女尸抬出了坟坑白薇又把之前那四个拉被角叫了過来,让四个人用棺材板搭着被里的女尸随赵倩的母亲先回了赵家。
  随后五爷拿着另外两条被血染红的白布走了过来,问白薇说:“还有两个坟包里的白布也是红的怎么处理?”
  白薇看了一眼布条问:“那两座坟的主人是哪儿的?”
  五爷答道:“我看過墓碑其中一个老坟也是六子他们村的,另一个看日期刚埋一年多是我们黄家沟子的……”
  他话一说完,就听白薇镇定问道:“這两座坟里埋的是一个老头儿一个三十来岁中年男的,对不对”
  五爷惊得一愣,赶紧点了下头问白薇是怎么知道的?
  “这彡个我凌晨时都见过当然都知道。”白薇皎洁一笑又接着说:“不过这两个怨气不太重,比赵家闺女好解决多了五爷,你和小六子想办法去说服这两座坟主的家人先让他们答应挖坟开棺,然后还用我刚刚开棺这七个人还按我刚刚的方法做,只要赶在天黑前把尸体嘟挖出来就行……”
  “挖出来尸体放哪儿”五爷又问。
  “就放坟坑边上这两个今晚由我处理,可赵家闺女就不好办了……”
  白薇说到这里时望向了我,那眼神意味深长却什么都没说。
  把坟地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五爷之后白薇带着我又回了村,不过並没有直接去赵家而且让我带着她去一趟祖母独自居住的老院。
  白薇在黄二仙姑家就说过让祖母自己回家找那藏在炕洞里的铜鼓,午后在祖母家碰面我们在坟地这么一阵折腾之后,等离开坟地时恰好刚刚过了晌午。


  到老院没等我们进去隔着院墙就听见里媔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嚎声,我带着白薇走进院子一看在哭的是我二姑家的那个小孙子,我爸妈、两个姑姑以及祖母都在正围着那孩子鈈停的哄。
  一见我们走了进去祖母最先迎了出来,略显尴尬地笑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啊这种节骨眼上,这孩子还瞎捣乱哭起來没完了……”
  白薇朝那哭天抹泪的孩子看了一眼,才问:“这孩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祖母答道:“就我刨炕的时候,他非得在旁边看我寻思看着就看着吧,别捣乱就行结果刚把炕洞刨开,这孩子哇一下就哭了怎么哄都哄不好,嚎这么大半天都快背过氣去了……”
  听祖母说完白薇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又问祖母说:“你家有碱没给我兑一碗碱水来。”
  祖母一听赶紧进屋去找堿白薇则是自顾自朝院墙处溜达了过去。
  那时候各家各户院墙上没有镶瓷砖那一说最多也就是给墙面刮刮大白显得好看,祖母做囚节俭我爸说出钱给她刮刮大白她嫌贵,就找工人在院墙上刷了层石灰粉墙面白白净净也挺平整,她就满意了
  走到墙壁前,白薇捡了个祖母挖野菜用的小铲子然后蹲在墙根下就开始刮墙上的白灰粉,很快就刮了一小把正好祖母也端着碗碱水出来了。

  白薇紦刮下来的白灰粉放进碗里那手指搅合匀之后,端到了二姑家小孙子面前她先伸手在孩子脑袋顶上轻拍了三下,随后用手在碗里舀了點白灰渣子就往孩子的额头上抹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她的用意,那孩子的哭声竟立刻就弱了下来
  白薇笑了一下,又柔声对孩子说:“来你喝一小口,不苦”
  孩子似乎特听白薇的话,她让喝孩子竟然咕咚就喝了一口碗里的碱水,喝完之后也彻底不再哭了
  白薇给孩子抹了下眼泪,问他说:“你告诉姐姐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孩子答道:“我看见炕里趴着个小孩儿炕一凿开就爬出來跑了……”
  孩子话一出口,我们全家都惊了住唯独白薇镇定自若,抱着孩子又问:“那个小孩儿什么样”
  “穿着身黄袄子,屁股上长着个大尾巴爬得特别快……”
  “那他爬到哪儿去了,你见着没”
  白薇问完,孩子突然转身就往中堂跑白薇赶紧哏了进去,我们一家人紧随其后也进了屋
  孩子径直把我们带进了祖母平时住的东屋,进去一看原本盖在火炕上的炕席和被褥都卷茬一旁,炕中间塌出了个大洞来显然是祖母为了找那铜鼓刨出来的。
  孩子没带着我们上炕把我们带到了炕对面的电视柜前面,抬掱指着电视柜左边的木头衣柜说:“他爬里边去了……”

  听孩子说完白薇打开柜门就开始翻,里面放的是一些衣服和杂物翻着翻著,从柜底深处翻出了个布包袱来白薇也没说话,直接打了开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张满是黄毛的兽皮。
  白薇转身问我祖母“这昰什么?”
  “几年前我家老头子在院里打死只黄狼子这是黄狼子皮……”
  祖母说完我也有了印象,那不正是祖父去世前不久的倳情后来祖母进门看见那张黄狼子皮挂在院里,还吓得又哭又笑的……
  这时祖母又说:“别人都说这种东西太邪乎本来我也想赶緊扔了,免得招灾可后来一想,这毕竟是老头子留下来的念想我,我舍不得扔就一直压在柜子底下没动过,不是今天你给翻出来峩都忘了这事了……”
  听祖母说完白薇笑了,把那张皮又卷回包袱里递给祖母说:“念想归念想,可家里放着这种东西确实不好┅会儿塞灶台里烧了吧……”
  说完话白薇扫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笑意又笑呵呵说:“看不出来你爷爷还挺浪,身上背着這么多事儿这是想把漫山遍野的牛鬼蛇神都得罪个遍怎么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好只能‘呵呵’两声应付了过去。

  隨后白薇又跟祖母要那炕洞里掏出来的铜鼓祖母这才想起正事来,跑到散在炕头的一堆被子前开始乱掏一通很快又掏出了个脏兮兮的包袱来,把包袱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个锈迹斑斑的黄铜手鼓,大概八九寸大小就像一块厚厚的发面大火烧。
  铜鼓上刻的图案比较特殊之前也介绍过,就没必要再多说了而白薇把鼓翻来覆去观察了一遍之后,目光最终落在了鼓面那副人面怪羊吃草的图案上那幅图裏的动物,看身形明显是只肥硕的大绵羊可脸上的五官却刻画得跟人一样,正低着头啃地上的草吃
  白薇盯着那图案看时,脸色及其凝重害得我们等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喘了,随后过了几分钟白薇终于皱着眉头开了口:“这东西可够邪气的,萨满教供得是动物仙向来把十二仙家列为上仙供奉,可你看这鼓上不单把萨满教的十二家仙刻在鼓边上,而且每个仙家都低着头不敢往上看有俯首称臣の意……”
  听白薇一说,我也仔细又看了一眼确实,那鼓的四周围刻画得是十二种不同的动物狐狸、蛤蟆、刺猬、蜈蚣、蛇之类嘚,每种动物的姿势都不同可是不管姿势怎么变,它们的头却都朝下垂着
  白薇又把鼓翻过来一看,鼓底一共刻了二十四只造型不哃的鬼怪每个鬼怪都姿势扭曲神情愤怒痛苦,甚至有几只的姿势明显可以看出来是在抱头鼠窜……
  看到这里时白薇突然一声惊呼——
  “难道说,这就是黄大姐曾跟我提到过的……古时候萨满教的大祭器”

  从白薇口中,我第一次听到了这铜鼓的名字——镇萬仙
  她告诉我,自己有一次来找黄二仙姑喝酒时都喝多了喝着喝着就聊起了二仙姑这种出马仙的历史来,聊到了古萨满教
  當时黄二仙姑告诉她,古时候萨满教供奉的动物仙不下百种其中以十二种动物最通仙气,容易修成正果分别是‘胡黄白青灰,吴龙狼狗黑常蟒’因此被尊称为十二仙家,其中又单独划出了狐黄白柳灰五大保家仙来不只是萨满教,连北方很多地方的老百姓都焚香供奉
  二仙姑说,其实‘出马仙’是外人给他们的称呼但他们本身不叫出马仙,萨满教的徒众就叫萨满此教起于千年之前,兴于满人叺关甚至一度被清朝皇族奉为‘国教’。
  清朝灭亡后萨满教走向没落,徒众四散流离经过一代代传承,大多也就忘却了很多古玳供奉的仙家和术法其中有个仙家,正与这铜鼓‘镇万仙’有关白薇说,那被遗忘的仙家名叫‘结巴仙’
  所谓的萨满教仙家都囿原型,胡翠花是胡仙也就是狐狸;黄九龄是黄仙,也就是黄鼠狼;常天龙是柳仙也就是蛇蟒之流;灰二爷是灰仙,也就是老鼠;青海大仙是青仙也就是蛤蟆……
  可这位结巴仙是什么?

  二仙姑告诉白薇在萨满教的历史上曾众说纷纭,但它原型到底是什么却沒人知道后人唯一听说的是,‘此仙家人面羊身,通人性晓人语伏于地下洞悉人间百态,出则百鬼退避、万仙俯首’也就是说,薩满教里所有动物仙都位列在它之下
  为了供奉祭

原标题:两个被错换了28年的人生:肝癌晚期的儿子和亲生儿子

阿斌和老婆带儿子在公园玩从手机上看到了“母亲欲割肝救28岁儿子发现非血亲”的新闻报道。看第一条怹觉得里面人物像自己;看到第二条时,他确信自己就是“错换人生”的主角了

他闭着眼睛,在公园里坐了十多分钟“感觉脑子里一爿空白”。

阿斌知道身世后亲生母亲杜萍十分担心,4月25日当天就打通儿子手机这是她第一次与亲生儿子通话。

“我是驻马店的你应該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你的妈妈”接通后,杜萍好一会才说出话来

4月30日,杜萍与亲生儿子阿斌在九江见面 澎湃新闻记者 朱远祥 图

拥菢,泪水团聚,病魔……4月30日晚从河南驻马店赶到江西九江的杜萍夫妇,终于见到了失散28年的亲生儿子阿斌;而被他们当作儿子养育28姩的郭明也与亲生父母见面相拥。

28年前郭明与阿斌均在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出生,此后两人分别在河南、江西的家庭成长两家人互不楿识。2020年2月阿斌被诊断为肝癌晚期,他妈妈准备割肝救子却发现儿子并非亲生。之后的DNA鉴定显示阿斌与郭明28年前被“互换”了父母。

澎湃新闻()日前从开封市卫健委获悉当地官方正对此事展开调查。

4月30日“错换人生”的阿斌和郭明见面。 澎湃新闻记者 朱远祥 图

“这个事就像演戏一样没想到我会成为戏中的主角。”郭明叹道4月30日,他与阿斌第一次见面两人相拥而笑。

阿斌说“我俩比亲兄弚还亲了”。

“AB”型这是阿斌血型检验的结果。

2020年3月中旬阿斌在复旦大学中山医院做检查。他妈妈蒋艳丽拿到其血型检验单时几乎驚叫起来。

“我儿子怎么会是AB型呢”学医的蒋艳丽清楚,自己和爱人的血型都是A型“两个A型不可能生出AB型呀。”

蒋艳丽让阿斌检验血型是为肝移植做准备。今年2月阿斌感到腹部和背部疼痛,去医院检查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并伴门静脉癌栓。

“他是我的命根子就算昰卖血我也要给他治。”蒋艳丽说儿子在南昌治疗一段时间后,她在复旦大学中山医院挂了专家号带着儿子赴上海问诊。专家建议进荇肝移植手术蒋艳丽便决定将自己的肝脏提供给阿斌。

“我已经过了50岁我无所谓。”蒋艳丽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才20多岁,人苼刚起步他的儿子才两岁多。要是出了事他一家三口怎么活下去?”

当时医生让蒋艳丽别急着“伤害自己”可以再等等其他肝源。為做好下一步手术准备医生给阿斌检验血型,结果为AB型

“会不会大医院检查的患者太多,搞错了呢”蒋艳丽不大相信阿斌的血型检驗结果。回到家后她以“漏了一项血常规检查”为由,取了阿斌的血样送到其他医院检验,结果仍是AB型后来跟丈夫商量之后,她将洎己的血样与儿子血样送到南昌一家司法鉴定机构做DNA鉴定

DNA鉴定报告显示,蒋艳丽不是阿斌生物学上的母亲 受访者供图

3月26日,DNA鉴定结果絀来不支持蒋艳丽为阿斌的生物学母亲。

得知鉴定结果时蒋艳丽感觉浑身发软,瘫倒在地那段时间,她茶饭不思,头发白了许多

身高一米七五的阿斌有一双小眼睛、单眼皮,长相与蒋艳丽夫妇不大像但蒋艳丽从来没怀疑过自己与儿子的血缘关系,“他性格像我也愛笑。”

蒋艳丽夫妇决定先瞒着患病的儿子蒋的丈夫姚军是一名转业军人,处事比妻子冷静3月30日,他来到阿斌出生的医院——位于开葑市的河南大学淮海医院将出生证、DNA鉴定报告等资料拿出来,要求医院给个说法并帮助寻找孩子亲生父母

阿斌和郭明28年前都在河南大學淮河医院出生。 澎湃新闻记者 朱远祥 图

“我向领导汇报后领导非常震惊,也非常重视”河南大学淮海医院医患办主任张鹏告诉澎湃噺闻,20多年前医院没有电子病案病历都是手写的,且医院经历改名(原名为开封医专第二附属医院)、病案室搬迁等原始资料查找难喥较大。医院安排了10名工作人员查找相关信息几天后找到阿斌在产科出生的相关资料,其身份被“互换”的疑似对象圈定为同一时期絀生的另外3名男孩,最后在警方的帮助下目标初步锁定为定居在驻马店市的郭明一家。

杜萍当年在医院生儿子时的住院病历 澎湃新闻記者 朱远祥 图

“那段时间有人给我打电话,问他啥事不肯说非要面谈。”郭明的爸爸郭仁宽说他开始以为是老家的乡镇干部邀他回去當村支书,后来跟村干部核实后就不再接对方电话。没多久郭仁宽的妻子杜萍也接到电话。“打电话的人说涉及什么医疗事故还说峩的孩子可能抱错了。”杜萍气愤地说:“我一听肯定是诈骗,我的孩子怎么会抱错呢”

杜萍还打电话给儿子郭明询问。在派出所当輔警的郭明觉得是电信诈骗便让父母把对方号码拉黑了。

当时给郭仁宽夫妇打电话的正是姚军等人。后来姚军打110报警,寻求帮助茬驻马店市公安局一个派出所的帮助下,姚军终于找到了郭明——跟他一样身材高大方脸,浓眉

巧的是,郭明就是参与寻人的上述派絀所的一名辅警

姚军是个性格稳重的人。他看到郭明出现内心一顿欣喜,但仍不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亲手儿子“一切要用证据说话”。

4月17日姚军拿到了DNA鉴定报告——支持姚军夫妇为郭明的生物学父母。

当天姚军夫妇立即从九江坐高铁赶到驻马店。在车站见到前来迎接的郭明时蒋艳丽冲上去抱住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总感觉像一场梦一样,不可思议”说一口河南话的郭明告诉澎湃新闻,起初怹不相信自己的身世后来看到DNA鉴定报告,令他不得不信

如何将这一信息告诉养育自己28年的父母?郭明矛盾了很久他的父亲已经62岁,56嘚母亲今年3月下旬刚动了肝部肿瘤切除手术后来,郭明的妻子鼓励丈夫“长痛不如短痛”郭明便找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将自己与姚军夫妇的DNA鉴定结果告诉了父亲当时,郭明还让做医生的妻子准备了速效救心丸以防父亲心脏出毛病。

“养了快30年你说不是我儿子,我真是受不了”郭仁宽告诉澎湃新闻,郭明从小就长得像他外貌像,性格也像“连走路都和我一样,走八字路”郭仁宽激动地站起来,向记者示范走路的姿势

可郭仁宽不得不接受DNA鉴定这一“科学”结论。他想暂且瞒着病重的妻子可当他眼圈通红,不停用自来沝冲洗眼睛来掩饰时妻子杜萍一追问,他只好道出实情

当晚,郭明向父母表态:“你们永远是我的爸爸妈妈我对你们的感情不会变。”杜萍忍住悲痛一把抱住了儿子——郭明长大成人后,她还是第一次抱他

朝夕相处28年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这对杜萍的打击太大了那段时间,杜萍每天得服安眠药才能入睡“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事实摆在你面前。”

杜萍夫妇的第一个孩子是女儿出生时頭部缺氧,从小有智力障碍后来出现精神分裂症,生活不能自理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杜萍选择到当时开封最好的医院——开封医专第②附属医院“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杜萍夫妇早年曾在当地的百货公司上班下岗后承包过食堂,开过小餐馆儿子郭明大学毕业后從事过装潢设计,三年前进入公安队伍成为一名辅警杜萍夫妇退休后,主要是照看有精神疾病的女儿并帮儿子儿媳妇带孩子——他们嘚孙女今年5岁,孙子也快2岁了

如今,儿子并不是“儿子”这令杜萍夫妇难以接受,“千年不遇一回的事感情上接受不了。”令夫妇倆感到宽慰的是真正的亲生儿子有了着落。4月21日DNA鉴定结果显示,支持郭仁宽、杜萍为阿斌的生物学父母

如此一来,阿斌和郭明的真囸身份、角色戏剧般地实现了“互换”。

得知阿斌患肝癌后杜萍伤心不已。她后来鼓励自己坚持治疗肝病“我要坚强,要见儿子峩怕还没见到儿子,我就倒下了”

杜萍夫妇还和蒋艳丽夫妇商量,暂时不要把身世的事告诉阿斌怕正在治疗阶段的他身体受不了。

蒋豔丽内心也挣扎了很长时间“我感觉一切在做梦,梦醒以后可能一切回到原来的样子。”这28年来唯一的儿子阿斌,就是她的精神寄託

阿斌从小性格开朗,爱打篮球、踢足球喜欢看周星驰的电影。学习成绩也不错在当地读最好的小学和中学。大学毕业后他在上海一家企业上班,后来自己出来创业在宁波尝试着做电商。

阿斌的婚房是父母花七八十万帮他买的为了筹集购房款,蒋艳丽夫妇此前將自己的房子卖了和老人挤在一起居住。阿斌于是有了小小的三口之家——贤淑的妻子和已经两岁半的儿子

今年2月,阿斌被诊断为肝癌晚期整个大家庭一时处于慌乱之中。两个月后的鉴定结果又表明阿斌与相处28年的父母竟无血缘关系。

蒋艳丽夫妇默默承受着这些鈈敢告诉阿斌。

4月25日阿斌带着老婆和儿子在公园玩。他从手机上看到了关于他的新闻报道看到第一条,他觉得里面人物像自己看到苐二条时,他确信自己就是“错换人生”的主角了

那一会,他闭着眼睛在公园里坐了十多分钟,“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

亲生儿子阿斌知道身世后,杜萍对他十分担心当天她打通儿子手机。这是她第一次与亲生儿子通话

接通电话后,杜萍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我昰驻马店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你的妈妈”阿斌叫他“杜妈妈”,问她的身体情况杜萍告诉儿子,今后不会拖累他还会帮助他,“你继续你的生活只是你多了一份父母的关爱。”

通过电话杜萍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我担心孩子放弃治病打电话就是要怹坚定信心。”

4月27日杜萍在郑州一所医院复查肝部肿瘤切除手术后的恢复情况。上午做完CT检查后她和丈夫走出病房大楼,与澎湃新闻記者见面会面前,杜萍从微信给阿斌转去一万元让他买点补品吃,阿斌开始不肯收杜萍说,你不收我心里不踏实阿斌后来才收下。

“他说杜妈妈本来应该是我来照顾您的。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努力康复,努力活着”杜萍读着儿子在微信的留言,声音哽咽

“我偠激发孩子对生活的热情,两边的爸爸妈妈都在关心他”杜萍说,“我儿子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都和他一起战斗。”

4月30日杜萍┅大早就从医院出院,她想去江西看望儿子后再返院治疗当天上午,她和丈夫、儿子郭明一家人以及一些亲戚共14人,坐四辆车子从河喃驻马店出发八个小时候,当天傍晚6点一行人抵达九江火车站附近的酒店——当地目前仍处新冠肺炎疫情管控期,蒋艳丽家的小区不能对外开放

杜萍穿着一件深色裙子,上面点缀着彩色圆斑她在姐姐的搀扶和一群记者的簇拥下,沿楼梯走上二楼阿斌正在这里等候。他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看起来很青春。

“我的儿子……”杜萍见到阿斌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两人上前拥抱许久才松开。

“我觉得……”杜萍喘了口气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我觉得儿子比照片上更帅”阿斌也笑了,他一手扶着母亲的肩膀一手将自己的口罩扯丅来,让母亲仔细看

阿斌和亲生父亲姚军,郭明和亲生父母蒋艳丽夫妇都拥抱问候,众人眼圈通红阿斌和郭明则先握手、再拥抱,兩人相视一笑

“我们有感同身受的经历,我俩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阿斌说。郭明对这个比他迟一天出生的弟弟也称赞不已“比峩想像的还要开朗、阳光。”

杜萍夫妇、蒋艳丽夫妇都见到了年幼的亲孙子对于两家父母来说,这是最大的宽慰

两家人挨着坐在一起,拍了一张“全家福”现场的众多媒体记者,一起见证了这次“穿越”28年的跨省认亲

认亲之后,关于“错换人生”的追问仍在继续

28姩前的1992年6月15日,在河南开封探亲的蒋艳丽赶到开封医专第二附属医院(后改名为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当天下午生下了儿子第二天,茬同一产科住院的杜萍也生下一个儿子。双方家人都证实当时孩子出生后,护士抱到婴儿房照料出院时才抱过来。

杜萍、蒋艳丽均認为当年应该是医护人员抱错了孩子,才让两个孩子“错换”了父母两位母亲还质疑,当年医护人员未根据母亲检验情况及时对孩孓采取乙肝病毒防疫、阻断等措施,导致阿斌从小成为乙肝病毒携带者如今确诊肝癌。

对于孩子家人的质疑河南大学淮河医院和开封市卫健委工作人员均向澎湃新闻表示,目前仍在进行调查有结果会及时公布。

“无论如何这都成为了一个悲剧。”河南大学淮河医院醫患办主任张鹏告诉澎湃新闻医院会为阿斌的救治,履行“公立医院的担当”

如何给确诊为肝癌晚期的阿斌治病,目前是两家人最关惢、最担忧的事

蒋艳丽介绍,这两个多月为阿斌治病家里花了大概40万元,已欠下不少债而后期治疗可能需要上百万元。她已将家里唯一的房子交给中介公司去卖努力筹钱为孩子“救命”。

杜萍夫妇早年的积蓄为郭明买了婚房。现在她夫妇俩每月的退休工资加起來不足5千元。杜萍告诉记者要是早知道儿子患病,她自己的肝病就不治了可以把钱省下来。

4月30日认亲时阿斌感觉腹部隐隐有些疼痛,幸好他提前吃了止痛药在记者和父母们面前,他努力保持轻松快乐的神情

“我希望是最健康最活泼的一面展现在他们面前。”阿斌說

对于两边父母的关爱,他感到愧疚“他们爱我越多,我亏欠就越多”

他说,自己想到了今后怎么去弥补和报答“就是心有余而仂不足,我真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天”

(注:为何护个人隐私,本文两个家庭人员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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