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阅读量挺大,但是发现她说话总是不能说重点。手机yy怎么调说话音量改掉这个毛病?

我儿子现在5周岁了,说话总是大声嚷嚷,好像总学大人,我的脾气不好,我该怎么办?怎么改掉孩子的毛病?_百度宝宝知道1&跳转到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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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
作者:柴米油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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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二十六岁的陈安修从部队退役了,二十七岁重遇那个男人后失业,他选择带着儿子,回到村里开农场,牧场,做淘宝店,农家乐经营的有声有色,人生照样可以风生水起,但那个男人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九年前,陈安修酒醉在同学家度过混乱的一夜,之后肚子莫名其妙多了个孩子,他安慰自己同学一场,杀人犯法,可是多年之后,他才知道当时屋里的人是同学的叔叔,弄了半天,他是被一个老男人给睡了。
要找那个老男人报仇吗?不过听说那个老男人在军政两界都很吃得开,算了,先把儿子藏起来再说。
所以说这应该是一个报仇不成持续被压的悲催故?【大雾】有生子情节。
很好看,谢谢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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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1.chun梦纪念品
  绿岛市君雅酒店工程部办公室。
  靠窗的办公桌上开着电脑,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男人正在敲字,修长的十指落在键盘上,打打停停的,不时地又抬头看一眼对面墙上的钟表,显然注意力并不全然在面前的电脑上,君雅酒店是绿岛市有名的五星级酒店,这个人叫陈安修,是这家酒店工程部的一个小领班,级别就比普通员工高了那么一丁点,但需要操心的事情却多了不少,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五分,再过大概二十分钟,其他人就该准备下中班了,他却还有一个月底总结报告要赶出来。
  即将过去的这个周末吨吨跟着他爷爷奶奶回山上的村子里了,明天周一要上学,爸爸下午的时候又将人送了下来,放在弟弟天雨那里了,听爸爸电话里的意思是吨吨今天有点小发烧,吃过退烧药热度已经下来,但让他多注意一点。也不知道这个点小家伙好些没有,天雨的电话一晚上了也没打通。
  陈安修今年二十七岁,吨吨是他的儿子,今年九岁了,上小学三年级,换句话说吨吨是陈安修十八岁那年生的,这里说的生可不是有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字面上直接的意思,吨吨是从他自己肚子里蹦出来的,高三那年喝醉酒在同学家里过夜,本以为做了一场chun梦,谁知道九个月后还能收获这么一个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纪念品。至于要问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能生孩子,这件事情陈安修后来也做过深刻的反思和认真的总结,最后他得出的答案无非有两个,一是他天赋异禀,具备怀孕生子能力,二是睡他的那个男人天赋异禀,能让男人也能怀孕生子。想他从小尊老爱幼,活泼可爱,身体健康,性格开朗,理科也不错,怎么可能具备那功能,后者也因为高中毕业后,和同学失去联系而无从考证,但在他的心里是绝对认定后者的。
  马上就十一点半了,陈安修推开桌上对了一晚上的电脑,屁股下的椅子转个弯,两条大长腿随意地搭上窗台,窗下正对着大海,今晚的天气不错,海上的风浪很小,涨潮的海水没过白日里的沙滩,轻轻拍打在木栈道,远处的海面上有轮船的汽笛声隐隐传来,和工程部同在三楼都是酒店的后勤部门,上下班时间规律,晚上大多不需要值班,于是一入夜整个走廊上都空荡荡的很安静。陈安修从办公抽屉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烟是已经拆封的软中华,七八十元这一盒,他可没闲钱买,是今晚去鱼鲜坊维修壁灯的时候,包间的服务员偷偷塞给他的,客人点单,只抽了一根没带走,他夹在鼻子下闻了闻,烟是好烟,可惜不能抽,很快就要下班了,家里的小祖宗闻不得烟味。
  “后天就是月底的例会,如果报告开了天窗,不知道总监那个老头子会不会当着全酒店领导的面撕了我?”陈安修悠闲地靠在椅背上喃喃自语一句,工程总监今年已经五十八岁了,比他爸爸年纪都大,是个脾气暴躁却很护短的老头子,前提是你别把他惹急了,要不然那也是个六亲不认的,想到报告完不成总监可能有的暴跳反应,陈安修撇撇嘴笑,决定还是不去挑战这个极限了,今天看来是完不成了,还是明天厚着脸皮去找人帮忙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回头请人吃饭补偿。
  门上传来有规律的叩击声。
  这个时间点,陈安修转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他无聊之极的伸个懒腰,“不着急下班的话,就在外面等着吧。”
  敲门声停止,身着灰色的酒店制服,手里提着工具箱的五六个年轻人推推搡搡地一哄而入,都是二十岁左右大好年纪,有份还凑合的工作,能赚钱,不靠家里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没事闲聊最多就是酒店里哪个女孩子漂亮,能不能勾搭来做女朋友,陈安修有时候会想,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在训练还是在海上执行任务,从十八岁参军到二十六岁退役,当兵的生涯占去了他七年多的时间,那是一段无法抹去的记忆,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他现在也挺好的,上班下班,休班就带带孩子,回家还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饭,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起那些永远回不来的战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陈哥,我服了,瞧您老人家这面不改色,大义凛然的,你怎么就不担心是质检的朱妍妍过来?”笑嘻嘻的凑到陈安修跟前是的小年轻儿叫周远,今年才十九,技校毕业后,跟着他表哥一家人从四川来绿岛市打工,已经有两年了,他表哥在陈安修住的附近开了一家小吃店,陈安修常去光顾,所以在酒店里和周远比旁人熟悉些。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但以陈安修的年纪在他们这**人真算大的,这工程部很有一部分人见到他都要喊一声哥,此时他勾勾手指,周元不疑有他,靠地更近点,陈安修猛地起身,一个左勾手,将人脑袋捞进怀里大力摇晃,右手指着墙上的钟表,吼道:“你也不看看几点了,朱妍妍不下班吗,她还有这闲心思专门跑这里一趟,就为扣我二十块钱?”朱妍妍是他们酒店的质检经理,专职检查员工班上纪律的,最爱意思性敲门后突袭检查,公司里因为被她下过违纪单的数不胜数,工程部尤其惨烈,陈安修在君雅工作近一年,一次未被抓住小辫子,堪称屹立不倒奇迹般的存在。
  有人背后偷偷传,朱妍妍是看上陈安修了,所以才频频防水,陈安修这人怎么说的,十个人见到他,九个人都会脱口而出赞一声,精神,这小伙子长得真有精神。一米八多的高个头,身架子颀长匀称,从颈肩到腰臀再到大腿的线条非常干净利落,眉眼清亮,一笑还有两颗小虎牙,人合**,禁得住玩闹,为人也仗义,偶尔暴露点痞气,但一点不讨人厌。当初他来酒店应聘的时候,人事部拼命撺掇他去礼宾或者前台,说那是酒店的门脸儿。
  中班晚上十二点准时下班,现在还不到点,其他几个人放好自己的工具箱,到饮水机上接了水,坐着起哄看热闹,“哎吆喂,小周,你又去太挑战陈哥,你今天如果把陈哥撂倒了,明天哥几个凑份子请你去火锅啊。”
  “陈哥这手劲儿,你们怎么不来试试看。”周远哀嚎,不是很认真的在陈安修胳膊底下挣扎着,平日里打闹惯了,他知道陈安修有个致命弱点,腰怕痒,果然他的手还没抱上去,陈安修使个巧劲力道不重地将人一脚踹开了。
  众人说笑一番,陈安修敲敲桌子转到正事上,“好了,先说说今天各区域有特别需要交班的呢?”
  工程部跟过陈安修的人大多都知道,玩闹归玩闹,工作是不能含糊敷衍的,其他地方都说没有问题,只有负责中厨房的人说里面海鲜仓库的门锁坏了,因为是特制的,工程仓库里没有备用,只能等明天供货商送来,已经和保安部那里打好招呼留意了。
  “行,别忘写在交班本上,我待会再和晚班领班着重说一下,没事就先签退,别待会忘了,还要我给你们补。”陈安修侧身将挂在墙上挂着的签退本捞过来,抬手扔给他们。
  “陈哥,你好歹是我们工程部的形象啊,注意风度,注意修养。让别的部门看到影响不好。”工作汇报完毕,又有人有心思开玩笑了。
  陈安修瞥说话的人一眼,“不想下班了是吧,要陪我在这里整理报告?”
  那人惶恐不已,能有多远躲多远,“我不敢了,陈哥,我立刻签退速速滚走。绝对不在这里碍您老人家的眼睛。”工程部这帮人谁不知道谁啊,基本都是从技工做起来的,学历都高不到哪里去,坐在那里正儿八经敲份报告,简直要人命,陈安修的视线一一扫过去,其他人大气不敢出纷纷拿笔签退,恨不得脚底下就有个通道可供他们立刻逃离这里,就怕被陈安修看上,遭受他无情的摧残和压迫。
  周远最后一个走的,已经出门了又探头进来,“陈哥,时间不早了,吨吨一个人在家里,你也早点走吧,这报告,要不,明天请夏秘书帮忙做一下。夏秘书和你那么好,只要陈哥开口,她不会不帮的。”夏菲,工程部的秘书,和陈安修一起入职的,据说私交还不错,只是据说。
  “恩,你先走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接晚班的人陆续到达,陈安修将报告已经做好的部分保存,剩下的数据整理完毕,准备明天找人帮忙整合,等他和晚班领班交完班,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
  想着还要去天雨那里接吨吨,陈安修在更衣室里简单地冲了澡,路过职工餐厅的时候饭也没吃,现在是三月份,前两天刚下过雨,冷空气来袭,气温骤降,从员工通道出来,被海风一吹,穿着羽绒服都冻得打个哆嗦。
  陈安修的弟弟陈天雨住的南李小区离着君雅酒店不过两站路的距离,不过公交车已经停了,陈安修一路小跑着过去,绿岛市的夜生活一向不多,特别是君雅酒店所在的东山区是新市区,夏秋两季还好点,路上不少烧烤摊子,冬chun这种季节,一般晚上过了十点路上几乎就没什么行人了,小区大门已经关了,陈安修敲敲窗子,他在这里住过半年,门卫很多认识他,从值班室里出来认了认脸,没多加为难就开门痛快放了行。
  陈安修拿钥匙开门的声音惊动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陈天雨,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从被子里拱出来拍开灯:“哥?这么晚了,刚下班啊?”
  陈安修把玄关处散乱的鞋子丢到鞋架上,边往里走边说道:“看你们这屋里乱的,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了,没事的时候多收拾收拾。”屋里的垃圾桶都溢出来了,塑料袋,饮料瓶,快餐盒散了一堆,桌子上摊着的也是些吃剩下的方便面汤,看不出什么食品的渣子和歪倒的啤酒瓶。
  陈天雨眯着眼睛,含含糊糊答应一声:“知道了,哥,吨吨在屋里睡着了,他感冒刚好,你别来回折腾了,今晚睡一觉,明天再走吧。”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床单被套我都换过了,很干净。”
  “我先看看吨吨。”陈安修摸黑进门,循着记忆中的位置拍开光线不太亮的床头小灯,小家伙抱着被子显然已经熟睡多时了,小脸红扑扑的,陈安修额头对着额头试试温度,果然已经不烫了。
  “爸爸?”吨吨微微睁开眼睛软软地喊了一声。
  “吵着你了?爸爸把灯关上,你接着睡。”陈安修有特意放轻声音。
  小家伙这会彻底醒过来,捏着鼻子后退,一声不响地瞪着他。
  陈安修抬起胳膊放在鼻子下闻闻,今天洗澡匆忙,身上沾到的烟味好像没洗干净,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情,工程部里都是些大男人,就是他不吸烟还有别人,少不得要沾点味道,他从床边站起来,笑笑,“鼻子真好用,爸爸去洗澡,你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仔仔细细地洗了今天的第二遍澡,陈安修擦着头发出来,踢踢沙发:“望望,家里还有吃的吗?”就八点在职工餐厅吃了一顿晚饭,现在都一点多了,肚子早就空了。
  陈天雨翻个身,伸手一指电视柜,“有方便面,有啤酒,没有热水。”
  厨房并不比客厅干净多少,水槽里没洗的碗盘满满的一大摞,忙了一天,陈安修此刻没精力帮他们收拾,草草的煮了两包方便面填了肚子,定了七点的闹钟给吨吨做早饭,掀开被子上床睡觉。
  小家伙已经睡了一大觉,被窝里烘地热乎乎的,睡梦中,小身子自动寻找热源,慢慢蹭到陈安修怀里躺好。
  陈安修摸摸儿子细软的头发,将人搂住,也只有在睡梦中吨吨才愿意靠近他,平时吨吨和他一点不亲近,父子之间都没什么话说。这也不能怨孩子,吨吨从小到大,他确实没怎么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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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2.山里的男孩子
  儿子吨吨没出生之前的十八年,陈安修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他出生的地方叫陈家村,是位于绿岛市东山里的一个小村子,他的爸爸陈建平就是个普通的在家种地的农民,会点木匠手艺,妈妈林英是镇上初中的民办教师,教数学的。他是家里的长子,此外还一对双胞胎弟弟妹妹,陈天雨和陈天晴。
  陈安修小名叫壮壮,父母起这个名字无非就是希望男孩子身体壮壮实实的,没病没灾长大,可事与愿违,陈壮壮小朋友小时候身体一点都不好,他出生那会,他妈妈没有奶水,不是少,就是一点没有,他爸爸打听了人说可以喝羊奶,就去集上牵了只母羊回来,顿顿煮羊奶喂孩子,不过那时候也有人说了,小孩子不吃母乳,身体不好,将来长大了脑子也不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应验这句话,陈安修是五天一大病,三天一小病的,发烧咳嗽拉肚子都是家常便饭,当时他妈妈抱着他去卫生所打针,针头专往脑袋上扎,陈壮壮疼得哇哇大哭,他妈妈也跟着哗哗掉眼泪,这情形看在壮壮爸爸眼睛里就有点受不住了。
  陈家村说是小,那也得分和谁比,和绿岛市相比,自然是小到不起眼,在地图上拿放大镜都不一定能找到,但和其他山里村子比起来,那还是大村,全村上下六千多口人呢,七十年代的时候,还因为村子太大,分成了两个大队,陈家一村和陈家二村,两个村子中间就隔了一条马路,抬脚就迈过去,祖祠都是共祭,分了以后两个村子的人没觉得生分,无非就多了个村支部而已,外面的人说起来还是统称陈家村。
  这么大一个陈家村不可能只有壮壮一个小孩子啊,何况八十年代中期,也算是中国一个生育小高峰,和陈壮壮家同住在村西头的,相差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加上陈壮壮就有五个,三个男孩,两个女孩,老婆孩子这样陈爸爸看着心疼,实在没办法了,就厚着脸皮抱着陈壮壮今天去这家请人新妈妈奶一奶,明天去那家请人新妈妈奶一奶,大家都是几辈子下来一个村子的,相互帮衬一下,人家也是愿意的,再说那个时候村里的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吃饱饭,把新妈妈养得奶水足足的还是没有问题的,多个孩子吃并不会亏着自家孩子,陈爸爸在村子里常帮人免费钉些桌子板凳什么的,人缘混得很不错,他隔三差五的又买些鸡呀鱼呀给人送去。
  陈壮壮也是个不挑食的,逮着哪个奶妈妈都吃得香甜无比,他吃饱了会很乖,眉眼又长得极是漂亮,年青妈妈见了没几个不喜欢的,就这样,陈壮壮蹭奶愣是蹭到十个月大,要不是后来他长了牙齿,吃奶时总爱咬人,经常给人咬出血,陈妈妈实在觉得对不住人家硬是给他断了奶,他估计还能蹭一段时间。不过也怪,自打陈壮壮吃母乳之后,小身子骨真就比以前好多了,虽然还是会生病,但再不像以前那么频繁了。
  因为这些情谊,直到现在,逢着过年过节,陈家父母都让陈安修提上东西去其他几家走走。
  陈天雨和陈天晴是他陈安修四岁那年出生的,陈安修的爷爷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陈爸爸在儿子里排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陈爸爸那一辈按照村里的族谱排是建字辈,到陈安修这一代是天字辈,陈安修大伯家的堂姐和堂哥分别叫陈天丽和陈天齐,天雨和天晴的生日是六月份,据说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哥哥生下来那会窗子外面还下着雨,二十多分钟后妹妹生下来的时候天已经放晴了,那时陈安修的爷爷还在世,老爷子倒是会省事,拍板定案,男孩子就叫陈天雨,小名就叫望望,女孩子就叫陈天晴,小名就叫晴晴了。
  陈安修从小不算是他讨人嫌的孩子,只除了他奶奶不喜欢他,因为这个原因,他从三岁开始和姥姥一家住在海岛上的渔村里,直到六岁上幼稚园大班才被他爸爸接回陈家村,他在村子里读完五年小学,在镇上读完四年初中,以吊车尾的成绩考入绿岛市最好的高中绿岛一中,绿岛一中每年面向全市招生二百人,加上塞进去的关系户,每个年级也不会超过二百五十人,它的升学率非常高,在绿岛市有句话说,进了绿岛一中就等于进入大学校门了,区别在于你想上重本还是普本,所以每个家长都挤破头的想把孩子送到这所学校里。
  为这事陈爸爸和陈妈妈没少费心,听说艺术特长可以加分,民乐最好,于是家里初一就送陈安修去学二胡,这是陈爸爸提议的,按照他极度不靠谱的理论就是二胡简单,你没看连大街上讨饭的都能拉两首。陈安修用事实狠狠挫败了他爸爸,学了一年还在拉空弦,没有艺术细胞改走体育特长加分的路线,送去学围棋,打兵乓球,效果都不怎么样,最后还是在陈安修最喜欢的篮球上出了点成绩,陈安修和他们学校的篮球队在区里和市里的中学篮球赛中都得过不错的名次,但最后陈安修光凭文化课成绩就考上了,简直出乎所有老师和同学的意料,陈安修初中全级部共有四百多学生,只有六个考上了绿岛一中,陈安修平时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还没那么出挑,谁能想到临场发挥超常呢,不管如何,陈安修是考上了,全家人都高兴坏了,村里的人一脸羡慕,他爸爸出门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两分,有事没事还爱围着村子溜达两圈,美其名曰散步,实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与陈安修一起进入绿岛一中的还有他的两个好朋友,林梅子和蒋轩,林梅子初中四年,年年都是年级第一,考进来是很正常的,蒋轩是被他爸爸托关系塞进来的,他爸爸当时是东山区公安局的二把手,虽不能说手眼通天,但把儿子弄进个重点中学还不是大问题。周围都是一**优秀的人,高中三年,陈安修的成绩淹没在人**里,普通到毫不起眼,勉强维持在班级二十名左右,但他人缘不错,篮球又打得好,在学校里还挺混得开的。
  季君恒是陈安修高三那年的转校生,听说是从北京过来的,人长得真不错,不同于陈安修的清爽开朗,季君恒的五官非常细致秀美,凤眼薄唇,人冷冷淡淡的,举手投足特有范儿的,用班上女生文艺点的话说,就是有种公子般的清淡气质,班上的人都暗地里猜测这人肯定大有背景,你想啊,高三了,还能说转进来就能转进来,这得多瓷实的关系啊,季君恒的到来在学校里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经常有别班的女同学打着找人或者路过的借口到他们教室门前晃晃。
  本来这事和陈安修没什么关系,但谁让他个头高,当时独占教室最后一排呢,放眼全教室就他边上有空位,季君恒初来乍到理所当然就成了他的同桌,后来相处久了,陈安修发现这人还挺不错的,对着熟悉点的人,整个一话唠,玩模型,打游戏,爱吃零食,尤其喜欢烤鱼片和鱿鱼丝,桌洞里常年都有备货,人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难以接近,最难得是他篮球打得相当不错,校园里彼此之间关系总归是简单些,男生之间的友谊一起打几次篮球就搞定了。
  熟悉之后,陈安修在季君恒的话语间听出他爸爸好像在绿岛市的部队上工作,至于什么职位他也没问过,绿岛市是有军队驻防的,大街上军牌车随处可见,学校里也见过,他们班上就有一个女生是部队上的,他爸爸来接过她放学,陈安修遇到过两次,笔挺的白色军服,扛着两杠三星,一中是绿岛市最好的高中,有部队上的孩子在这里读书是很正常的事情,季君恒的专车没见过,陈安修想他爸爸应该也不是很大的官,起码没有两杠三星。
  事情发生的那天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四天就过年了,陈安修记得他妈妈都准备了一堆年货了,上午他去姥姥家一趟,给舅舅和姥姥家送年货,中午吃饭的时候接到季君恒的电话说是一起去学校打篮球,那天下午去了六个人,都是班上的男同学,打完球后,季君恒说是请客下馆子,他们在学校后门处找了家认识的小饭馆,开始的时候大家只点了一打啤酒,后来也忘了谁带头起哄,说是要喝白的,之后就是黄的白的交替上,等他们吃完饭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有两个直接喝趴下的,季君恒算是好点的,但脸上也有了五六分醉意,只有陈安修看起来最清醒,他镇定自若的掏出手机给父母报备外宿,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其他人一个个竖着大拇指夸他海量,他全盘接受,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眼睛异常明亮,嘴角上一直挂着傻乎乎的笑容。这典型就是那种明明醉大发了,但是不显脸色的人。
  上山的公交车下午四点就停了,陈安修打算去季君恒那里窝一晚,季君恒家在离着学校不远的海边有套房子,只有他一个住,陈爸爸陈妈妈是知道他有这个好朋友的,也没多想就同意了,还嘱咐他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季君恒回来的路上就开始走直线了,一进屋摊开手脚就扑到了沙发上,抬手指指客房和浴室的位置,“我那边的客房没收拾,你今晚就住在我小叔这里吧。”陈安修已经没多少自己的意识,基本就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陈安修mimi瞪瞪洗澡出来没见到人,也没有任何换洗衣物,他还知道在别人家里不能乱翻东西,想着都是男人也没关系,就什么都没穿进了房间,往大床上一躺,卷卷被子,酒劲儿上来,很快睡过去了。所以他根本没发觉他进的根本不是什么客房,而是主卧。
  半睡半醒之间,陈安修感觉好像有人在亲他,热乎乎的,痒痒的,很舒服,他以前也做过这样类似的梦,梦里的美女穿着比基尼,姿势撩人,前|凸|后|翘,身材火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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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哦,求多踩几脚,虽然我现在很瘦,踩着踩着就肥大了o(*≧▽≦)ツ
3.那些过去
& &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陈安修从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了两下将手机按掉,做了一晚上的梦,来来回回都是当年的事情,统共睡了不足五个小时,陈安修半坐起来揉揉太阳穴,头疼地都快炸开了。屋里这个时候还是很暗,透过没拉帘子的窗口可以看到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和那天倒是还挺像的。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他也是被电话叫醒的,那个电话是妈妈打来的,问他怎么还没回家,他从小除了在亲戚家以外很少在外面留宿,偶尔为之,第二天一定会早早赶回家或者打个电话交待一声的,这次到中午还没回去,妈妈就担心了。
  他答应妈妈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后发现手机里还有一条短信,是季君恒发的,大意是说外公突然生病住院,他正在赶回北京的途中,还说年后带礼物回来给他。
  陈安修醒来后就知道昨晚他根本不仅仅是一场chun梦那么简单了,谁做chun梦醒来后会全身上下像被一**大象轮流踩过三遍一样,酸疼酸疼的都快散架了,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他能或许能安慰自己,就是美女热情了一点,那身后那处钝钝的疼呢,身体一动从里面流出来的温热粘腻的液体呢。
  那天天阴的厉害,大中午都不见太阳,海风吹得窗户呼呼地响,光线黯淡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陈安修抱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年纪太小,女孩子都没亲过一个,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先慌了,不知道该接下来该怎么办,夜里其实到后来他已经发现异常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身体丝毫没有女孩子的柔软,那个人涂了些冰凉的东西在他的后面,他心里想着要反抗的,可是手脚软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直到有火热的硬物刺入身体并开始抽动,那撕裂般的疼痛,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开始很疼,后来有种从未有体验过的快乐,最后怎么结束的,他就不记得了。
  陈安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好衣服,关上门,怎么搭公交车回家的,到家的时候,都快晚饭时间了,妈妈正在厨房里炖土豆排骨,鲜香味老远就能闻到,一见到他就问:“壮壮,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不敢说实话,就推说昨晚和同学喝多了酒,头到现在都晕乎乎的,被妈妈数落一顿,但很快冲了一杯蜂蜜水给他。
  高三的那个年是陈安修过的最没意思的一个年,年三十下午的时候,季君恒给他来过一个电话,态度声音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在电话里抱怨北京又干又冷,没有绿岛暖和湿润,他正在医院里陪外公,他这样的坦然,反而让陈安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那晚的事情,而且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晚的人好像并不是季君恒,开头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特别放得开,还抱着那人,主动挺胸抬腿的说,你亲亲这里,你摸摸这里,当时他好像听到一个男人低沉磁性的笑声,说了句什么好热情的小家伙。那么成熟的声音应该不可能是季君恒,可那是季君恒的家,如果不是他,还能是谁?
  一时的犹豫,陈安修错过了最佳开口的时间,这种无法宣诸于口的事情时间长了再去追究就没什么意思了,两个男人上床,又不像女孩子一样会怀孕,加上那晚两个人都喝醉了,好像不存在谁比较吃亏的问题。二月份新学期开学,季君恒并没有如期回来,陈安修早就知道他是要去美国读书的。大概五月份的时候,陈安修接到他的电话说是要启程去美国,也是在那个时候,陈安修开始觉得自己身体异常,常常会反胃恶心,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经常犯困,去学校的卫生室瞧过,医生也没看出是什么毛病,就说可能是压力太大,建议他回家休息两天。
  陈爸爸陈妈妈也变着法子给他补营养,人家都是经历一次高三脱一层皮,陈安修正好相反,脸圆润了,小肚子都出来了,原先的校服裤子穿着空荡荡的,勒上腰带才行,到了后来因为太胖实在穿不上,陈妈妈还特意拿到成衣铺子里让人改大了好几寸。
  六月份高考完毕,几个要好的同学就近约着想去江浙玩一圈儿,陈安修身上犯懒难得没有跟着去凑热闹,天天待在家里睡觉,七月底出成绩,他考的还行,过了重本线十一分,算是正常发挥,一家人合计着报了所天津的学校,可惜第一志愿没录取,调剂到本地一所二本的化学专业,这样情况去上学不甘心,不去又不知道复课一年来年会怎么样。一家人为此都愁到不行,陈妈妈更是愁得一宿一宿地睡不着觉。
  但光是这事也就罢了,接下来的事情才不啻于在这个家里投了一颗重磅**,炸的一家人只能把大学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那天早上陈妈妈做好了早饭,过来喊他吃饭,绿岛市的八月份天气还很热,陈安修只穿了条四角裤身上什么都没盖,肚皮朝外,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陈妈妈当时心里就犯嘀咕,壮壮其他地方也没胖多少,肚子怎么就这么大呢,不经意那么一眼,陈妈妈发现儿子肚皮动了一下,好像里面有个活的东西动在翻身,她吓一跳,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走到床边想确认一样把手放在儿子肚子上,里面真的有小手小脚在动,她生过两个孩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陈安修是在睡梦中被他妈妈一巴掌扇醒的,他们家的是典型的慈父严母,他们三个从小到大爸爸没动过他们一个指头,犯错收拾人的都是妈妈。但是陈安修从来没见过他妈妈发过那么大的火,眼睛通红,嘴唇哆嗦着,手指紧紧抓着床头板,即使努力压制了,全身都在发抖。
  “妈,你怎么了?”在陈安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他妈妈两步冲到门后,抓来笤帚,对着他腿就开打,一边打一边自己掉眼泪,“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让你在外面好好读书,你竟然跑去和男孩子鬼混……”
  “妈,你说什么呢?”陈安修不是个乖乖挨打的主儿,他跳着左躲右闪,那晚的事情,除了他和季君恒旁人不可能有第三者知道,何况都过去大半年了,他妈妈怎么可能察觉?
  “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还敢瞒着我,你是想等孩子生出来才和我说吗?”
  陈爸爸和天晴天雨在堂屋里收拾早饭,听到动静都赶忙跑了过来,一看这情况,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早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壮壮做错事你就不会好好和他说说吗?他这么大了,都懂事了,你怎么还说打就打啊。”陈爸爸拉着人讲笤帚夺下来,天晴和天雨趁机掩护哥哥跑出去。
  陈安修跑到院子里的时候听他妈妈在哭:“我和他好好说,他和我好好说吗,你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这个孩子气死我了。”
  后来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怎么谈的,妈妈上午就回了姥姥家一趟,爸爸则陪着陈安修在家里等着,哪里都不准去,下午妈妈回来,带他去了一家叫宁世的医院,那家医院在绿岛市很出名,很多人都听说过,但是估计去过的人就没多少了,究其原因就是收费太贵了,一般人消费不起,是家名副其实的贵族医院。
  妈妈在挂号处不知道说了什么,不一会就有个护士长模样的人过来亲自领着他们穿过一道满是紫藤花的走廊上了左手边的一部电梯,陈安修注意到那电梯是需要护士长手中特制的卡才能打开的。
  接下来就是各种检查,最后由一个长相挺斯文的年轻医生宣布了结果:宝宝三十四周了,各项标准都正常,他还恭喜陈安修还有一个月就能做爸爸了。
  陈安修眨眨眼,整个人顿时就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有想打人的冲动,他克制着,拉起妈妈就走人,“妈,咱回家了,这是什么破医院,男女都分不清楚。”
  看他这反应,医生也挺惊讶的样子,问陈妈妈:“他什么都不知道吗?”
  陈妈妈不怎么对题的说了一句,“他就是个普通男孩子。”
  医生将检查报告交到陈妈妈手里,“能理解,不过既然都这样了,只能把孩子生下来了,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过来找我,生产的事情我们到时候会提早安排啊。”
  之后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九月初他在宁世医院真的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子,在吨吨出生前一周,他大舅舅家的二表嫂刚刚生了一个女孩,二表哥很高兴,说幸得一千金,小名就叫做金金。所以当时家里人问陈安修小孩子名字时,他就玩笑说,二表哥的是千金(斤),我儿子就是万吨,就叫吨吨。陈爸爸说他胡闹,但最后还是叫了这个名字。
  孩子生出来就得养着,这消息也瞒不住,好在村子里的人也没多想,都一致认为是陈安修在外面处男女朋友,不小心搞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虽然是男孩子,但名声也是不好听了,但总比人说是让他自己生的好。还有人亲近的人上门安慰陈爸爸说,壮壮这孩子长的这么好,以后不定多少小姑娘抢着嫁呢,你还担心他讨不到媳妇儿。出这种事情,女孩子才是比较吃亏那个。那意思明摆着说你家壮壮也算是赚着的。
  陈爸爸打落牙齿和血吞下去,表面上还得笑吟吟的说,是啊,是啊。事情的过程陈安修交待的含含糊糊的,但陈妈妈心细,根据这日子前后一回想,一合计,这孩子的另一个爸爸绝对是那个叫季君恒的。
  孩子的事情告一段落,上学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毕竟陈安修才十八岁,不上学能干嘛。陈爸爸提议回去复课一年,他对大儿子总有种不切实际毫无缘由的盲目自豪感,“壮壮再复习一年,明年指不定就能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
  那段时间正好陈安修的四叔,陈建友从广州回家探亲,他在广州军区那边工作,他后来提了个想法,送壮壮去参军,在部队里考军校相对容易些,壮壮身体素质不错,文化底子又好,考上应该不成问题,军校毕业分配的工作,待遇不比重点高校出来的大学生差。他当年就是这么出去的。
  每个男孩都曾经有过当兵的梦想,陈安修也不例外,加上他实在也不愿意回去复习一年,四叔的建议他是很赞成的,就端看父母的意见。四弟现在过得很好,陈爸爸是看在眼里的,知道他说的这条路可行,他想的更深远些,送壮壮去当兵,部队上管理严格,那个季君恒想再纠缠壮壮就不可能了,他们现在年纪小,分开个两年,关系就断了,他还等着壮壮娶媳妇儿呢。
  家里的所有大事都必须经过陈妈妈拍板,她听了陈爸爸的话,想了很多天,她虽然坚强惯了,可到底是个母亲,心肠软,总是怕儿子去部队里吃苦,暗地里哭过好几回,说他们家里是算不上多有钱,但村子里其他孩子有的东西,他们家也没短缺过孩子的,让孩子受苦她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她更明白总不能不顾孩子的前途,最后还是妥协同意了。
  陈安修是十二月份从家里走的,那时候吨吨还不到一百天,十八岁的陈安修根本就没有身为爸爸的自觉性,他对于即将去的部队更多是向往,仅有的那点不舍也是留给家里的父母和弟妹的,吨吨几乎被他忽略了。血缘这种东西是最无法解释的,在家里吨吨几乎都是爷爷奶奶带着的,可他就是最喜欢陈安修,如果陈安修愿意抱抱他,他会格外高兴,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亮的,挥舞着小手臂,对着爸爸说些依依呀呀的只有他自己才明白的话,他也愿意和爸爸一起睡觉,在爸爸怀里他总是睡得很快,很安宁。
  陈安修走那天,天气很冷,绿岛市的天空中从凌晨开始就飘起了细碎的小雪,陈妈妈怕冻着吨吨,就抱着在屋里没出门送行,可陈安修在门口上车前,好像听到了吨吨在屋里哭,后来天晴给他去信,说他走那天,吨吨哭了一天,谁哄都不行,之后就恹恹的,不愿意吃奶也不愿意动,这样一直过了两三个月才好点,那时候陈安修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当兵前两年不能探亲,之后的五年偶尔回来也是匆匆来匆匆去,吨吨在人前会乖巧的叫他爸爸,但也只是这样了,他对天雨这个叔叔都比他的亲。
  “你怎么也醒了,天还早,你再睡半个小时,爸爸去做饭,吨吨想吃什么?”身边的人一动,陈安修就察觉到了。
  吨吨摇摇头,小声说:“嗓子干,什么都不想吃。”
  “那爸爸先去给你倒杯水。”陈安修起床,给吨吨掖好被子,三月份绿岛市的暖气早就停了,早上起来还有点冷。
  家里三个暖水瓶全是空的,陈安修临时到对门邻居家讨了杯水,那里住着的是一对退休老夫妻,每天很早就起床了,陈安修敲门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饭,让进门给他倒了一大杯水,临走还塞给陈安修两个自家蒸的杂面窝头。
  “睡不着了,喝完水就起来吧,叔叔这里什么都没有,爸爸去早市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今天早上做你喜欢吃的菠菜鸡蛋饼,放很多火腿的那种。”
  吨吨坐在被窝里抱着水杯点点头。
  陈安修笑笑,吨吨是个精致漂亮的小家伙,眉眼轮非常清晰,眼尾处微微上挑,长的和他不是很像,说不上是哪里,但真的有点季君恒的影子,果然是父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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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哦,明天争取早一点啊,谢谢亲爱的们的留言,每次看到都好有动力O(∩_∩)O
下章着争取小攻弄出来,他真的不是年纪很大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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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4.这是正牌的
  南李小区这一片以前都叫做南李村,就在东山脚下,离着陈家村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陈安修的大姑就是嫁到这个村子的,八|九年前陈安修读高中的时候,这里拆迁,那时候整个绿岛市房价普遍都不高,东山区作为新市区距离中心市区比较远,外面的人买的不多,作为拆迁村的村民购买连市场价的一半都不到,陈爸爸当时手里有些闲钱,就让他大姐帮着弄了这么一套,一百三十多个平方。随着绿岛市经济重心东移,东山区这边发展迅速,这几年全国房价又坐火箭一样不断蹿升,这套房子跟着升值不少,陈爸爸的意思呢,房子是不会卖的,就留给他们兄弟中的一个做婚房了。
  陈安修刚退役的时候,来山下找工作就临时在这里住了大半年,不过现在天雨也二十三岁了,正是找对象的年纪,他有时候会带女朋友回来过夜,陈安修夹在这里总是不方便,就带着吨吨搬出去了。他们父子住的地方就这个小区后边,也不远,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陈安修在厨房里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只在柜子底下找到一捧大米和半袋子面,冰箱里有一大包熟鹌鹑蛋和一盒炒肉酱,看那层层的包装就说出自妈妈之手,应该是昨天爸爸下山带过来的,他把那个明显很久没用过的电饭煲刷干净,淘米,先把米粥煮上。
  “望望,天色不早了,赶紧起来洗洗,我要去早市,你想吃点什么?”陈安修把厨房和客厅的垃圾打包装在大塑料袋子里,准备顺便提到楼下丢掉。
  “哥,你别吵,我再睡会,昨天半夜才睡,这才几点啊?”陈天雨不满地嘀咕两声,拉高被子拱了拱,埋的更深点。
  “都七点了,你今天不上班了?”弟弟天雨从小不爱学习,初中读完上的是中专,中专毕业后就在社会上飘着,钱没赚到,三教九流的朋友倒是交了一大帮,天天在外面胡混,两三个月都不回家一趟,以前爸妈总是担心他走上歪路,总算这两年看着定下心来了,和朋友开了家小快递公司,做的也有模有样的。
  “知道了,知道了,哥,咱妈都没有你啰嗦,哥你帮我带两个肉烧饼回来,从头数第二家老刘家烧饼火烧铺子的,我这就起来了。”陈天雨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
  “你还敢嫌我啰嗦?等我回来,如果看你还在睡,仔细我抽你。”
  南李小区附近的这家早市,每天早上五六点就有人了,有卖菜的,水果的,海鲜的,此外就是些早点铺子,赶早市的都是些老年人,年轻人工作忙,早上恨不得多睡五分钟,早饭都不吃,谁有心思来赶早市。像陈安修这样的,夹在一**大爷大妈中间,就格外显眼。早市是东西走向的,蔬菜瓜果都在最西边,三月份正是大棚里的蔬菜下市,田地里的蔬菜没长出来的过渡期,可以选择种类不算多,陈安修直奔着卖菠菜的摊子去的,摊主说是他们麦地里自己种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农药也没打过,自家吃不完,拿出来卖一分是一分,要不然在地里开了花也可惜。
  陈安修要了两斤,摊主很健谈,听说他是陈家村的,说以前收玉米的时候常去那里,有了这层不算关系的关系,称重的时候就多抓一把给他。陈安修又去买了鸡蛋,大火腿和两斤苹果,回去的时候给天雨买的肉烧饼,这种东西就是趁热吃,外面的皮很脆,咬开后里面是热乎乎的肉馅子,凉了以后,皮和肉馅就糊在一块。他到家的时候,陈天雨果然已经听话起来了,正在刷牙,吨吨自己洗刷好了,坐在沙发上看动漫频道,陈安修扫了一眼,也不知道演的是什么,就看到电闪雷鸣的,一只羊和一只狼在一个破屋子里交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望望,烧饼我放在桌子上了。”陈天雨嘴里含着牙刷,从浴室里探头出来答应一声,陈安修看看吨吨:“我去做饭了,你要是饿了,我就先给你盛碗粥。”
  吨吨的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到陈安修脸上,摇摇头,很快又移开。
  陈安修有些习惯了父子之间的这种无话可说,拎了东西进厨房,把菠菜洗干净,用热水焯一下,和火腿一起切碎拌在蛋液里,加上面粉,等平底锅里的油一热,舀一勺面糊进去,摊成薄薄一层,不到两分钟,一张金黄的菠菜鸡蛋饼就出锅了,绿色的菠菜,红色的火腿,颜色看着很不错,刚出锅的鸡蛋饼软嫩,趁热刷上一层炒肉酱,卷起来,真是再香不过了,陈安修快手快脚的卷了三张,用刀子从中间截一下,有肉酱流出来沾到手指上,他很自然地放到唇边撮了一口,自家做的,材料舍得放,味道足够香。妈妈做炒肉酱都是先把麻椒,八角,茴香等调料用热油烹了,沥出渣子,只有那些油爆炒五花肉,最后加上自家做的黄豆酱,这样做出来的炒肉酱就不用担心吃到调料了。陈安修想起上高中的时候,妈妈会做一大罐头瓶子给他带着去学校,吃饭挖一点夹在馒头里吃就很香。
  陈安修端着鸡蛋饼和早先舀出来已经不烫嘴的粥刚一转身,就看到自己弟弟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个子杵在厨房门口,手里的烧饼也没吃,眼神黯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弟,他这个弟弟是越大越让人摸不透,小时候明明是挺可爱的一个男孩子,“不吃饭,一大早杵在这里当门神呢,粥不烫了,吃完饭快去上班。”
  陈安修的话像启动了某个按键一样,陈天雨马上恢复了一贯漫不经心的表情,笑笑侧侧身,让他过去,嘴里抱怨道:“哥,你真偏心,早知道今天早上有鸡蛋饼吃,谁还吃什么烧饼。”
  “剩下那些鸡蛋饼还不够你吃的,家里除了方便面和啤酒什么都没有,上次那个叫什么小雅的又分了?”天雨的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没有一个相处超过半年的,从陈安修退役到现在,天雨所谓的女朋友他都见过四五个了,开始他还挺留意,弄到现在他已经懒得去记名字了,反正早晚是要分的。
  “大家都是玩玩,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朋友,再说不分她也不会给我下厨做饭的,现在有几个漂亮女孩子还下厨啊,哥,你这样会做饭的男人,现在比较抢手,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啊?”陈天雨把烧饼丢到一边,一手端着米粥,一手捏着鸡蛋饼,说话很不经意的样子。
  吨吨喝粥的动作停下,眼角偷偷地去看陈安修。
  “我现在没这个想法。”陈安修扯着陈天雨的胳膊拉进厨房前,对儿子又说道:“吨吨,快吃,待会和叔叔一起出门。”
  关上厨房门,将吨吨的视线隔绝在外面,陈安修宁重新拧开火,准备把剩下的面糊糊都摊成鸡蛋饼:“你少在吨吨面前胡说八道,你还嫌我们关系很好啊?净捣乱。”
  “哥,你是不是还惦记梅子姐呢?”林梅子是和陈安修自小一起长大的,高考成绩不错,大学在上海念的法律,现在在绿岛市检察院上班。
  陈安修搅了搅面糊,手里的动作没停,“她现在是蒋轩的女朋友呢。”这话是对天雨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梅子姐当年是不是因为吨吨的事情不肯原谅你才分手的?”他知道别人都说是哥哥脚踏两只船,和别的女孩子弄出了孩子,林梅子伤心之下才提出分手的。
  “不是,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哪里又谈得上分手?”他从三岁就认识林梅子,初中时候男女走的近点就会有恋爱什么的传言出来,开始两人也没当回事,高中又同校,正值青chun年少心思活泛的年纪,两人都有那么点暧昧意思,彼此心里明白,但谁也没点破过,说过最接近恋爱的一句话,大概就是林梅子说,咱们一起努力,将来考同一所大学,还在一起。
  吨吨所在的中心小学就在南李小区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天雨上班顺便送他过去,陈安修吃完早饭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该洗的洗,该擦的擦,这一番忙活,大半个上午又过去了,十点多出门到超市里买了一堆速冻饺子,汤圆,馄炖,火腿,和牛奶塞到冰箱里,他怕自己那个懒弟弟有天在家里就能把自己饿死。刮了山药,在小砂锅里煨上牛肉,吨吨中午十一点半放学,陈安修接他回来,牛肉山药汤汁收的浓浓的,正好可以吃了,中午父子两个睡一个小时,一点半将吨吨送去学校,他做晚饭热在锅子里,三点半再把吨吨接回来,陈安修就该准备去上四点的中班了,这也是陈安修特意调中班的原因,不耽误照顾孩子,工程部结过婚的同事家里有老婆照顾孩子,是没人愿意上中班,日夜颠倒的。
  君雅酒店的工程部有一个总监,一个经理,两个主管和六个领班,主管以上还好,可以坐办公室,领班就没那么好命了,虽然有办公桌,上班八个小时,忙起来能坐在那里八分钟就不错了,六个领班中现在是四个上早班,一个中班,一个夜班,因为中班现在也挺忙,上次开会说要把中班调成两个班次,但是还没协调好,所以现在还是陈安修他们一个中班。陈安修一上班还没和早班交接完,就接了两个急活儿,一个是房务部的,一位女客在客房里洗澡时淋浴喷头突然不出水了,另外一个餐饮部,日式料理那边包间已经订出去了,客人半个小时后到,包间里的大顶灯坏了,人本来就不够,其他人都在忙着,接到这两个报修,他提着工具箱就去了,马不停蹄的忙到七点多,期间抽空到了销售部一趟,好声好气请求了销售部的秘书帮忙整理一下报告。快八点的时候终于可以歇口气,去职工餐厅吃点晚饭,手里的两个包子还没下嘴呢,总监的电话又追过来了。
  “韩总监?”就是他们工程部总监韩鹏程那个老头。
  “陈安修,限你五分钟之内出现在我的办公室。”
  “我忙了半天,饭还没吃一口呢。”要不要这么不仁道啊?
  “大好事,晚了就等不及了,你还吃什么饭啊。”
  嘴里的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那边的电话“啪”地一声挂了,陈安修望着手机,无语了。
  同在吃饭的几个工程部同事问他:“韩总监找你什么事啊,饭都不让你吃了。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还不知道呢,我去看看,餐盘帮我收一下。”陈安修抓起一个包子,边吃边往外快走。
  到工程部总监办公室的时候,一个包子已经塞进去了,敲敲门进去:“韩总监,你找我有事啊?”
  韩总监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示意他关上门,招招手,“坐,坐,有好事和你说。”
  包子吃的太快,胸口堵得难受,陈安修关门后,自动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冲冲。
  韩总监胖乎乎的身材从办公椅上挪到陈安修坐的会客沙发上,“陈安修,我和你说,这次的事成了,你可得谢谢我,请我去鱼鲜坊里吃顿好的,你和齐大厨有交情,请他亲自做,带上吨吨一起过来。”
  “您还没说什么事呢?”这都已经惦记上回报了。
  韩总监不再继续卖关子,“事情是这样的,月塘区那边今天入住了一位贵客,大概在这里住两个月,他想在酒店里找个临时的助理。他本来有位助理的,好像临时有事明天飞香港。”
  陈安修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以为什么好事呢,临时助理而已,酒店里文员这么多,哪个部门调不出两个,怎么轮到他们工程部了。
  韩总监在他肩膀拍了一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耐心呢,你听我继续啊,人家说了,身边带个女孩不方便,人家这次指定找个男助理。”
  “月塘区有贴身管家。”君雅酒店的客房部主要分为两部分,两栋高二十一层的东西主楼,还有一部分是别墅区,紫荆区和月塘区,其中月塘区是不对外营业的,只接待一部分特定的人**,不需要经过前台登记,那里的十幢别墅各有不同,专门配置着高档着的私人用品,每幢别墅的装饰都可以按照当事人的喜欢重新布置,陈安修前两天还被派到那里检修过各项设备运行情况。君雅酒店总统套房以上的标准都是配备贴身管家的,更何况月塘区的贵客。
  “贴身管家工作时间外出不方便,何况人家还有要求,助理必须会开车,这位章先生是要出门的,最好还能有点厨艺,其他的没明说,我听总经理的意思是呢,找个稳重可靠的,嘴巴也要严实点,别看到点事就随口出去了。我想来想去你就挺合适的,就过来问问你的意见,人家希望明天就能见到人。”
  陈安修心想,这不是去伺候一祖宗吗?这一听就不是什么轻松差事,不知道韩总监脑子那根弦搭错了,才认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果然天上掉鸟屎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掉馅饼的几率。他赶紧找借口推脱,“韩总监,不是我不想做啊,实在是我做不来,这助理就是心细活儿,你看我哪里是做的了这份工作的?”
  韩总监一拍宽宽的额头,“我好像没和你说工资吧?”
  “他们还支付工资?”
  “确切来说,他们付额外的工资,总经理发话了,酒店的那份照领。”
  “他们能出多少?”
  韩总监伸出胖胖的三个指头。
  “三千?”陈安修猜,三千也不错,差不多是他一个月工资了。
  韩总监一脸恨铁不成钢:“瞧你那点出息劲儿,人家说的是三倍,无论原先工资多少,都出三倍的工资请来做临时助理。”
  “那不就是每个月多赚一万多?”
  “如果不是这样,我还找你吗?想抢这份工作多了去了,要不是我和总经理这么多年的老交情,我力荐你,哪里就轮得上你?”他也是心疼这孩子,年纪不大,自己一个人带个孩子,真是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而且他看着孩子也有股机灵劲儿,能成事的。
  “那我明天去试试?”有钱谁不想赚啊。
  “恩,去试试吧,明天穿件好衣服去,小伙子长得这么体面干净,我估计人家不会瞅不上的,。”韩总监倒是信心十足。
  陈安修小声嘀咕一句,“又不是相亲。”长相什么的还能加分?
  “你别以为我年纪大了,耳朵听不见啊。”韩总监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两个来回,陈安修看他在想事情,也没打扰,过会,他停下来说,“陈安修,你是从我工程部出去的,我得负责任,有句话我得和你交待一声,你也别不嫌我说话不好听。”
  “韩总监,您说,我就是生气,也不会当着你的面的。”陈安修比了个封嘴的手势。
  韩总监被他气得笑出声,屋里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这位章先生,来头不小啊,你跟着人家的时候,老老实实做事比什么都好,千万别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陈安修面色怪异,他能对一个男人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需要随身助理的说不定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头子。
  本来挺正经一件事,韩总监犹豫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些话说出来,被陈安修这一闹,他倒是觉得自己想多了,有什么不能摆在明面上,“我是说,人家那身份,你别起了攀附巴结的心思,两个月后人家一走,你别弄的自己下不来台。”不管不顾,韩总监吼完了。
  陈安修挖挖耳朵,“我以为什么多大的事情呢,这个我懂,两个月后桥归桥,路归路,我给人家打两个月工,人家付我两个月工资,两清。”
  “你明白最好。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韩总监笑眯眯的最后再送顶高帽子。
  为了让他有个饱满的精神见人,韩总监做主早放了陈安修两个小时,晚上十点就让他下了中班。
  虽然嘴上说的轻松,陈安修心里还是挺重视这份工作的,第二天一大早准备把当初找工作时,陈妈妈给新买的西装穿上,可天公不作美,外面的雨哗哗的,他穿着西装出来,冻得牙齿直打颤,最后还是决定里面穿衬衫,外面包上羽绒服去。
  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陈安修送完吨吨上学,懒得再回去一趟直接就去酒店了,月塘区的外围是一个半月形的湖,这个湖将月塘区和其他地方彻底隔离开来,湖面上的廊桥是通往月塘区的唯一通道,廊桥的另一端是有保安室,安全措施还是很不错的。夏天的这个湖里面全是荷花,现在时节还早,里面残留的都是去年昏黄的枯茎败叶。
  陈安修和保安们都很熟悉,在他们的保安室里聊了半个小时的天,看看时间差不多,雨了小了点,理理衣服撑着伞就过去了,月塘区花木繁多,别墅之间相隔也远,对隐私比较看重的人来说,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这隐私的代价挺大的,这里住一晚的价格可不便宜,不过但凡能住进来的,也不是缺钱的主儿就是了,那位章先生住在右手边第二栋,院子里种了两棵很大的广玉兰的那家。
  陈安息刚踏上院子前面的台阶,有人就从屋里迎出来了,来人走到跟前,看见是他,眉头皱了一下,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多说什么,陈安修认识他,是这酒店里做得挺出色的贴身管家,刘越,上个月还在酒店大会上做过报告,关于挖掘客户深层次需求还是什么的,陈安修mi糊过去了,也没认真听。如今看他这反应,估计认为自己抢他饭碗了。
  两个人简单的打过招呼,刘越让陈安修在门廊处等等,他自己先进去了。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出来请他进去,屋里铺着地毯,陈安修在玄关处换了室内拖鞋,先见到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高眉深目,两鬓斑白,有点混血的味道,教养很好的样子,“是陈先生吧?”
  陈安修笑着点点头,看起来不难相处,“章先生,您……”
  那个人知道他误会了,笑了一下,对他说,“我是章先生的助理周家伟,你也可以称我joe,章先生在会客室等你。”
  会客室在客厅的右手边,陈安修敲门进入,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从摊放在膝盖上的书中抬头,眉目精细到非笔墨可以描述,身后是细雨中高大的广玉兰树,男人衣着随意舒适,灰色休闲长裤,棉白衬衫,年纪看着不算很年轻,大概有三十五六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一丝细纹,睫毛很长,抬头看人时眼睛显得格外深邃,气质沉稳内敛,有种这个年纪的男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优雅从容。
  陈安修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知道这人有女儿不?他的女儿若能承袭他五六分的颜色,也必定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大美人,但转念一想,他即使有女儿,大概也就和吨吨差不多年纪,顶多算个小萝卜头,实在没什么可幻想的。
  第二个反应才是,怎么看着好像有点眼熟呢?
  陈安修在打量那个男人的同时,那个男人也在打量他,看清楚他的摸样后,瞳孔极细微地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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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5.住在一起
  “陈安修?”怎么会是他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就是章时年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章先生,您好,我是君雅酒店工程部的陈安修。”这样说没错吧,这人好像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来之前真以为是个老先生的,眼前这位虽然算不上年轻,但绝对和老牵扯不上半点关系,不过这人的感觉,即使是抬头仰视别人,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果然是习惯高位的人吗。
    “坐吧,不用这么拘束。”章时年从容笑笑,抬手示意他对面的单座沙发,他这么一笑刚才略显凌厉的气势倒是瞬间柔化不少。
  陈安修也想不拘束,但是他担心一上来本性暴露太彻底,一万块钱还没见到影子就长着翅膀飞走了。人在屋檐下,需要低头就低头。
  “刚住进来,什么都没准备,只有绿茶,陈先生不介意吧?”章时年手边的小圆茶几放着精致茶具,陈安修刚才就看到了,碧绿的茶汤衬着净白瓷的茶杯挺漂亮的,但没想到自己也有份。
  “我都可以的。”这是实话,几十块元一斤的**和几千元一斤的上好龙井在嘴里也品不出什么差别。
  章时年重新斟茶,推给陈安修一杯后,端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后问了一句:“恕我冒昧,能问一下陈先生今年多大年纪吗?看起来很年轻的样子,听说已经是工程部的领班了。”
  陈安修长得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姥姥那个村子的人见到他说像极了他小舅舅,就是脸部线条略显圆润柔和,人不显年纪,就像他小舅舅今年都四十出头的人了,前两年回来,不认识的人还猜顶多三十呢,陈安修刚来工程部那会,大家都以为又来个二十出头的可以尽情蹂躏的小家伙,听说他二十七岁了,还没人信,后来同事聚餐,非要他带儿子来证明,见到吨吨的时候,整个工程部的人都炸开锅了,都说没想到真有个这么大的儿子,所以现在陈安修很能理解为什么章时年问这个问题,怕太年轻了,办事不牢吧,“今年二十七岁了。”
  “二十七?”章时年稍微一斟酌,对上陈安修疑惑的眼神,很自然而然的接着问:“二十七岁还很年轻,结婚了吗?”
  两个月的临时助理而已,对婚姻情况还有要求啊,陈安修是这么想的,可不敢这么问出口,“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他总觉得他说二十七岁的时候,这位章先生好像是松了一口气的。不明显,但真的有这种感觉。
  “陈先生当过兵?”对面这个青年坐着的时候要比一般人腰身笔挺很多。
  “在部队待过那么两年。”陈安修含糊过去,过去的事情他不愿意多提,但多年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陈先生对薪资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已经很好了。”话题转换太快,陈安修本能的这样回答,说完了反应过来,这是通过面试了?好像都没有问过和助理相关的问题。这大概是他找工作以来最容易的面试了。
  此时周家伟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敲门进来,“先生,三少的电话。”
  章时年接过来,并没有立刻回话,反而站起身对陈安修说:“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那接下来的两个月就麻烦陈先生了,具体的事情,Joe会和你细说。”
  主动伸过来的那只手,手指细长,保养良好,没有任何饰品,只在露出的一截右手腕上戴着一串檀香佛珠,陈安修控制着力道握了一下,主要是怕手劲儿太重了,把这个长相太过精致的男人捏坏了。
  章时年目送陈安修出门,这才接起手中的电话,“君恒?我是四叔。”季君恒,他二哥家的侄子。
  陈安修听完joe的介绍,感觉这个工作还不是很难,与其说助理,其实和司机差不多,主要是章先生外出时,负责开车接送。
  “听余总说陈先生是绿岛当地人,交通线路方便应该问题不是很大吧?”余总就是陈安修酒店的总经理。
  “市区的话还好,如果偏远的地方,可能就需要借助导航系统了。”绿岛市背靠高山,面朝大海,整个市区差不多就是相当于建在半山坡上,全市就找不出一条大平原地区那种横平竖直,正南正北的路来,环环绕绕的,外地人乍来,还真是容易转悠mi糊了。虽然是陈安修是当地人,他也不敢一口气把话说满了。
  joe好像很满意他这种谦虚谨慎的态度,面上的神色更显柔和,“我带你去看看车。”
  君雅酒店别墅区都是附带地下车库的,陈安修挺佩服他们办事效率的,前天刚入住,今天就有车子了,车库里停放的是辆雷克萨斯新款SUV,车子还是不错的,但车牌真是很不起眼,就是绿岛市满大街常见的那种。这样看来,这位章先生倒还挺低调的,他记得去年夏天,紫荆区入住了一**从京城自驾车过来的所谓太子党,清一色的军牌好车,当时这事在酒店里闹得挺轰动的,好多人都去慕名瞻仰了一下,工程部的大老爷们借着工作可以四处走动的便利,更是组团去了好几次,周远趁人不注意还和一卡宴车屁股合了张影,至今放在钱包里,没事就拿出来品味品味。
  “晚上章先生也找我有事?”当joe理所当然的指着二楼主卧旁边的房间和陈安修说,这就是陈先生以后的房间的时候,陈安修不那么淡定了。
  “章先生这次来虽然主要是休假,但可能还是有一部分工作需要他亲自来处理,由于国外时差的问题,与这边的作息时间无法吻合,陈先生如果能住在这里的话,我想可能比较方便一些。”
  人家说的很委婉,但话里的意思陈安修听的很明白,这也是工作要求之一,“不瞒您说,我家里还有一个孩子需要照顾。”他不回家谁来照顾吨吨?。
  joe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问题,试探问道:“那您的太太这边?”
  未婚生子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陈安修也无意到处宣扬,想到韩总监好心推荐的工作,他还没开始就推掉,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回去跟人交待,只有两个月的话,天雨那边应该可以照应一下,或者让妈下山陪吨吨住段时间?这工作应该也不是天天都需要住在这里,“这事我和家里人再商量一下,周先生,您继续。”
  剩下的大多就是些生活上需要注意的小细节,Joe很细心,有特意写在了一张纸上交给他,“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陈先生可以从明天开始上班吗?可能有点仓促,但我今晚就要飞香港了。”
  “没有问题。”陈安修大方表示。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陈安修从二楼下来,准备告辞的时候,手机显示十一点刚过一点,刘越在楼下打听话,听声音是和厨房在沟通午餐的事情。
  门外的雨还没停,joe送他到廊下,拍拍他肩膀说,“章先生对你挺满意的,年轻人好好干。”
  说话倒真是挺和气,但至于多满意,陈安修可没看出来,“谢谢你周先生,那我先走了。明天过来和章先生报道。”
  看着时间还允许,陈安修决定去学校去接吨吨。
  一到下雨天,学校门口接孩子的车子和人都特别多,孩子都在一楼的走廊里等家长,陈安修好不容易挤进去,却没在人**中找到吨吨。
  陈安修看到一个眼熟的戴着粉红蝴蝶结发卡的小姑娘,上次开家长会的时候,就和她家的妈妈邻座的,印象比较深,是吨吨的同学,“小同学,你有没有看到陈秋阳啊?”秋阳是爸爸给起的名字,吨吨这一辈排“秋”,正好他又是秋天生的,爸爸就说,秋天什么都好,最好的是太阳,不冷不热,照得人舒坦。
  小姑娘转头看到他,眼睛一亮,拍着巴掌笑道:“啊,我认识你,你是陈秋阳长得很帅的爸爸。”
  以吨吨这个年纪,他的同学父母大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再晚点要孩子的,四十开外的都有,陈安修第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确实被这**小萝卜头当成稀有物种围观过。
  “那你有看到他吗?”
  小姑娘四处看了看,摇摇头:“没有呢。”
  “谢谢你,小同学。”白问了,陈安修正打算继续找,就听旁边一个已经自己穿好雨衣的小男孩挥着热情的小手臂喊:“帅哥爸爸,我有看到陈秋阳哦,他在教室里没下来。”
  陈安修道谢,往二楼去,听男孩爸爸在后面教训他,“爸爸也是能乱叫的?”男孩天真的说:“陈秋阳爸爸那么帅,叫一声也不吃亏啊。”那爸爸笑着又说:“好啊,儿子你皮痒了是不是?”陈安修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爸爸一手撑伞,一手牵着儿子一路说笑往自家的汽车过去。
  吨吨的教室在楼梯左边第三间,教室靠着走廊的这边是一排窗子,以陈安修的身高看清楚里面的情形是很容易的。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有吨吨一个人踮着脚趴在窗户那,静静的,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什么,楼下的人**热热闹闹的,孩子喊家长,家长找孩子,只有他的吨吨好像被隔绝在了这热闹之外。
  陈安修推门进去,“吨吨?”
  “爸爸,你怎么来了?”吨吨从凳子上跳下来,蹬蹬蹬跑到陈安修身边。
  “你怎么没下去?咱们早上不是说好了,中午自己去刘叔叔店里吃饭吗?”陈安修有时候上班确实顾不过来的时候,就让吨吨去周远表哥刘波的店里吃,今天本来以为中午无法赶回来的。
  “我没有不想去,我是想等人少点再走的。”
  还没问想不想去呢,就说没有不想去,“走吧,不去刘叔叔那里了,我们回家,爸爸给你做饭。”
  “爸爸不上班吗?”
  “今天休息。”
  “爸爸,我下午只有两节体育课……”
  吨吨看他的眼神有些期待,但陈安修不知道儿子想要什么,就没话找话说:“哦,今天下雨呢,估计不能上了。”。
  “爸爸,我嗓子疼。”
  又来,怎么每次他休班,吨吨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弄的他都以为他们父子天生相克了。
  见陈安修不说话,吨吨又重复了一遍,扁扁嘴受了很大委屈一样,“我嗓子疼。”
  “要不然我给班主任老师打电话请个假,今天下午的课咱不上了?先去瞧病?”他小时候常常装病来逃避上学,不知道吨吨是不是这个意思?
  吨吨特淡定的看他一眼,很矜持的点了点头。
  陈安修后牙槽疼,心想这做派是跟谁学的啊?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从他这里遗传的。
  下到一楼,还有好些孩子没走,陈安修把手里的伞交给吨吨,蹲下|身说:“上来,你打着伞,爸爸背你回去。”
  有同学和吨吨说话,“陈秋阳,你爸爸来接你啊?”
  吨吨扒在陈安修背上应了一声,听着声音比平常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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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6.结伴生活
  吨吨中午要过去吃饭的事情,陈安修早上早上是和刘波打过招呼的,现在不去了,怎么也是要过去说一声,陈安修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就在南李小区后面,说起来也是属于南李村的地,以前是片菜园子,南李小区刚开发出来的时候,卖的并不好,开发商对二期也没什么兴趣,这块地就空了下来,这几年东山区的情况好了,有人想开发了,南李村的人反而不着急了,附近有了大学城,大型超市,商场,银行一家家的开,早就有传言称市政府有意将这附近建成绿岛市新的CBD,南李村守着最后这块地,待价而沽。但是卖出去之前,地里空着长草是不来钱的,于是一座座三层小楼就起来了,普通的水泥小楼,间隔成一个个小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大多用来出租,租给外地打工的,租给附近大学城的学生。将来地卖了还能拿到不少拆迁款。
  陈安修的大姑陈建红用陈奶奶的话说就是,你们大姑,从小心眼子就比别人多长了两个,所以这种好事自然落不下她的份子,也不知道她怎么去疏通的关系,但事实就是她就在这人人眼红的地方比邻而居地盖起了两栋小楼,当时陈安修要从南李小区搬出来的时候,他大姑就主动说给他们父子一间住着,免费的,就让陈安修住在那里帮她看着房子。
  已经是中午了,虽然还在下雨,过来这边吃饭的大学生和务工的还是很多,这里的街道都是用黄沙和碎石子铺的,倒不是很难走,就是一下雨泥水多,裤脚没两步就湿了,刘波开的那家店叫成都小吃,类似于这样的店,这条街上还有兰州拉面,沙县小吃,天津狗不理包子,山西刀削面,陕西肉夹馍和凉皮什么的,正宗不正宗的,住在这种城市角落的人谁会真的去在意,便宜实惠能吃饱就行。刘波的成都小吃店就是一间简易房,客人在屋里吃饭,他在外面搭的棚子里支着煤气罐炒菜,他老婆会做点简单点的炒饭炒面,另外还有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是他从老家带出来打工的,刘波有个儿子叫小军的今年七岁了,还没上学,说是绿岛这边上学费用太高,想过年的时候送回老家那边,在家里上学。
  “陈叔叔,吨吨哥哥。”刘波的儿子小军拎着一大袋子酱油醋之类的东西从不远的小超市一路小跑过来,伞也没撑,快到跟前的时候脚下打滑,陈安修上前扶了一把。
  “小军又去帮你爸爸买东西了?真能干。”孩子长得很精神,圆脸大眼睛,又能干又懂事,就是父母太忙,照顾孩子时间太少,陈安修就见过小军干干净净的样子,就像现在,身上的小羽绒服前襟和袖子油光光的发亮,脸和手上都是没洗掉的灰,这样的孩子,在这条街上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家在这条街上也不是一家。天南海北出来讨生活,什么地方的都有。
  在这里生活时间长了,陈安修会想,如果有个人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这样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毕竟是个男人,有孩子和父母要养,将来的老婆也要养,钱还是多多赚才行,不能让家人跟着他吃苦受累。
  中午正是小店里最忙的时候,陈安修不耽误时间的和刘波打了个招呼,刚出门口正好碰到周远三个从对面的彩票站出来,他听周远说过,每期十块钱买同样的号码,买了有两年了,最好的一次中了三千多,十块八块的时候也有,当然不中的时候最多。他希望哪天中个五百万,然后在这城市买房买车娶媳妇住下来。
  “陈哥,吨吨,我们在里面点好菜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进来一起吧。”说话的是周远,工程部外地的小伙子在这附近租房子的很多,房价便宜,离着上班酒店近,还不愁找不到吃饭的地方。
  “陈哥,今天去面试的工作怎么样啊?”
  “老板什么样的人啊?”其他两人也问起来。
  工程部就那么大,陈安修应聘这临时助理的事情也没刻意隐瞒,看一帮人堵在人家店门口不像回事,他就提议进去再细说,店里已经坐满了七八成,中间靠里的一张桌子上坐的是一个叫刘会中的同事,他在这里很正常,奇怪是他身边那个女孩,工程部秘书夏菲。
  夏菲是去年和陈安修一起入职的新员工,性子敏感又内向,工程部里几乎都是男人,还是一**学历和素质不怎么很高的男人,已婚的多少还能注意点,未婚的小伙子就不行了,自以为和人家姑娘熟悉后,说话没个顾忌,一高兴还喜欢去拍人家肩膀,就是手贱习惯了,想法倒是没有的,遇到个泼辣点的姑娘估计直接一巴掌拍掉,像夏菲这样的明明很讨厌又不明面上说,转过身去偷偷哭,韩总监遇到过几次,找她谈话,她才把这事说出来,韩总监在部门会议上隐晦的提了一下和女同事相处要注意分寸,工程部就夏菲一个女同事,大家一下子就明白了,后来就自动和她保持距离。但这样也不行,有一次陈安修他们都是男人没事聚在一起就说起了有颜色的玩笑,见她进门,顾及她是未婚姑娘,又很讨厌这些,就自发停止了,谁知道她回到自己办公室又哭起来了,陈安修做为部门中与她认识最久的人被众人派去慰问,结果是她认为大家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陈安修当时就觉得女孩子心思纤细点原也算不上错,但这位也太过敏感了一些。
  有段时间,陈安修是能感觉到夏菲对他是有点意思的,经常借故找他说话和帮忙,还打着感谢的名义给吨吨买过一件小毛衣,虽然事后吨吨一次不肯穿。但也仅此而已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听人说,她和销售部一个男主管出去租房子住一块儿了。有次陈安修陪妈妈逛街偶遇过夏菲一次,陈妈妈人老姜辣,一语中的的说,这个姑娘太小性儿。陈安修本来就对她没什么意思,之后的事情他就没怎么关注过,倒是快过年放假的时候,夏菲主动找他谈过一次,说如果他愿意结婚后把吨吨交给别人来养,他们之间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总算家教还行,陈安修没有当场跳脚,但自此之后,也同其他人一样,对这个女孩子有多远躲多远。所以上次周远提议让夏菲帮忙整理报告,陈安修根本考虑都不考虑。
  其他人见到夏菲在这里,对看一眼,显然和陈安修一样奇怪,从不合**的人竟然在出现在他们饭桌上,但都是天天见面的同事,基本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陈安修抱着吨吨坐在离夏菲最远的那个位置,简单地和大家说了几句应聘过程还算顺利,之后见夏菲想搭话,他借口带吨吨去看嗓子走人了。
  吨吨是不是真的嗓子疼,陈安修这个做爸爸的还是能分辨一点的,吨吨是天生有点支气管敏感,但经过这些年的细心调理,基本已经痊愈了,医生都说没事了,家里人小心起见,还是尽量让他远离烟味和粉尘之类的刺激性东西。
  不过chun天是燥点,陈安修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些小香梨,又买了条鲶鱼,上次做菜家里还剩下半个冬瓜,这次正好做冬瓜炖鲶鱼,滑口又败火。
  “三太爷。”前面转角处拐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老人,一手撑伞,一手提着行李袋子,陈安修刚觉得背影眼熟,吨吨已经喊出来了。
  “三爷爷。”是村子里住在陈安修前面的老人江新宝,陈家村除去嫁过来的媳妇儿百分之八十都姓陈,还有一些少数旁的姓,眼下这位老人就是村里只有四五户人家的姓江的。
  “三爷爷,你怎么下雨天自己下山了,有什么想买的,让我爸妈下来的时候帮着买就是了。”陈安修领着老人回家,他和吨吨住的是一楼,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小房间,一张双人床,一台二手电视,值钱的东西就那台小冰箱和电脑了。
  “下雨天店里也没什么人,调料不全了,我就下来买点。”这位老爷子今年六十多了,在村头开了个小饭馆,差不多都快三十年了,祖传的好手艺,家常菜,滋补药膳都做得来,四里八乡的都知道,生意一直还成,就是十来岁的时候上山打柴被遇到狼,腿瘸了,脸上也留下一道长疤,虽然家里条件还成,媳妇儿到底是没娶上,四十多的时候从城里捡了外地女人,和他过了没两年,就和店里的小伙计跑了。从那时候起就一个人过到现在,陈安修家和他邻居多年,能帮衬的地方就帮衬点。
  这位老爷子对陈安修也不错,陈安修小时候家里大人都很忙,他从七八岁开始放学就负责去幼儿园领弟弟妹妹回来,然后烧火做饭,那时候人就比家里的锅台稍高那么一点,柴禾就是麦秆玉米杆树枝树杈子,一开始火都点不着,浓烟呛得眼泪哗哗的,陈安修人生中做出来的第一道菜葱花炒鸡蛋,就是这位老爷子手把手的教出来的,后来的好多也是。
  “店里不是有个小伙计帮忙吗?”陈安修把鲶鱼泡在热水里烫一下,这样炖出来的鱼不会很油腻。
  “他年前谈个对象,两人好着呢,蜜里调油似的,店里最近没什么事情,我就给他放了两天假。”
  “吨吨,从床底下拿爸爸的棉拖鞋出来。”
  “哦。”
  “三爷爷,我今天休班,你在我这里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去坐公交车,你鞋子都湿了,先穿我的,待会做完饭,我给放炉子那里烘一烘。”
  “别麻烦了,壮壮,早上吃饭晚,现在一点都不饿。”。
  “三爷爷和我客气什么啊,又不是在别人家里,三爷爷你要累的话,就上床歇会,要不让吨吨陪着看电视也行,我先去外面生炉子炒菜,一会就好。”
  “那壮壮,你别弄太多菜啊。就咱爷仨,我看两个菜就行了。”江新宝点头笑,一晃都快三十年了,当初那么点一个小娃娃,没怎么觉得的,就长大了,现在还做了爸爸,可从小就这样,和人亲亲热热的,一点不生分,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
  “行,我知道的。三爷爷也尝尝我手艺好点没有?”
  “三太爷,给,鞋子。”除了在陈安修面前,吨吨一向是个懂事有礼貌的好孩子。
  院子里有间小东屋,原先就放了些破床板子,砖头之类的杂物,陈安修收拾出来,买了个煤炉子和还有些煤放在里面,平时在家能炒个菜,楼上的租户大多是附近大学的女学生,他大姑说女孩子爱干净,宁愿房租便宜一点也愿意租给女孩子,三楼有两个房间是和男朋友一起租的,但他们做饭大多用电磁炉,偶尔有人来借炉子用的,陈安修也没计较过,彼此之间感情算不上多深厚,但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相处还行。
  陈安修焖上米饭,点着炉子炖上鱼,冬瓜切成块备着,又上街买了两个软烂些的卤菜和几根黄瓜,不管吨吨嗓子是不是真的疼,拌个银耳黄瓜凉菜,多搁点醋,吃了总是有好处的。
  鲶鱼肉鲜嫩,炖出来的菜,很多鱼肉都化在汤里了,汤汁又香又浓,直接舀一勺浇在米饭上,润润的,光吃米饭就很香。老人和孩子都能吃。
  下午吨吨玩电脑游戏,陈安修提着东西一直将老爷子送到公交车站,看他坐上车才往回走,路上给他妈妈打个电话,想让她下来陪吨吨住些日子,陈妈妈现在退休了,在家空闲时间比较多。陈妈妈在电话里听他说明原因,说明天上午就过来。家里这边的事情算是搞定了。就晚上陈安修收拾东西的时候,和吨吨说起这事,他一声不吭,睡觉时赌气一样用被子蒙住头,蜷缩在墙边,陈安修去抓被子,他扭来扭去不给碰。
  “权当提前体验一下老年生活吧。”陈安修在章时年身边工作五天后,这么安慰自己,这位章先生喜静,生活又很规律。
  每天早上七点肯定起床,七点半左右,酒店里的各类报纸会送过来,翻阅报纸的时间大概有半个小时,然后就是早餐,九点之后,他一定是在书房处理文件,中午十一点半的午餐,下午一点他会午休,两点起床后,多数在会客室看一下午书,六点是晚餐,晚餐后他会去海边散步,之后会看一个小时左右的电视,基本就是新闻,九点之后,继续回书房处理事情,有时候是电话,有时候是视频,如果没有意外,他会晚上十一点准时回房睡觉,这五天里除了第二天下午,陈安修陪着去了一趟绿岛原油码头之外,其余日子就是这么过的,这哪里像是来休假的啊。
  除了太过无聊,陈安修倒也勉强能接受这样的老年生活,日子平淡宁静,有规律的生活让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下来,但这宁静中总带着一丝怪异,他想来想去觉得可能是陪在身边的这个人不对。这种晨起相伴,日落而息,相依相偎的生活,夫妻一起才是正理,换成两个陌生的男人,总是缺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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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小老板7.另一个爸爸
  “我看你这助理倒是当得悠闲得很,比在工程部做领班好多了。”陈安修趴在桌上垂着眼皮正无聊的刷网页,负责月塘区的客房服务员秦云推着整理车过来了,她老公和陈安修是工程部的领班同事,部门活动带家属,他们也一起吃过好几次饭,以前只知道她在月塘区这边工作,是酒店里五六年的老员工了,这次陈安修住进来才知道是她负责这栋别墅的清理工作。
  陈安修伸个懒腰从凳子上跳下来,笑嘻嘻的说,“我也觉得不错啊,嫂子,你看我天天在这里晒着太阳,吹着小风,昨天看到后面那条路上的紫叶李都开了,我估计过两天,那边的杏花也差不多了,今天都能看到花苞了。”
  秦云长大几岁,听他这么说,噗地笑出声,从整理车下面抱出来干净的床单被套,说:“你都闷到这种地步了。我听你们关哥说,工程部的人还都在羡慕你找个好差事。”
  陈安修帮着把枕套拆下来,用闲聊的轻松口气随意问了一句,“他们怎么看出来我这是好差事的?”工资的事情韩总监也不可能到处说。
  秦云看左右看看二楼无人,压低声音说,“你该知道那个传闻吧?”
  “哪个?”陈安修做出很疑惑的表情,夸张的眨眨眼睛,配合她的气氛。
  秦云被他逗的嘴角的笑容止不住,“就是刘越是余总外甥那件事啊。”
  陈安修点头,这倒是真的听说过,由来已久的办公室八卦。刘越这人据说在瑞士读的酒店管理,人挺傲气的,和他们这些底层员工说话不多,所以尽管有人好奇,但是也没人去求证过,“这和我现在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啊?”
  秦云整理床铺的动作非常熟练,一抻一折间都很见水平,“从人事部听来的消息是,刘越本来这个月本来要升值班经理的,通知都准备下了,这位章先生来了,余总就让人事部那边先停了下来,好像是特意把刘越调到了这里,专门负责章先生的。”。
  “这说明章先生比较有钱?”
  “你想的也太简单了,月塘区入住的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余总凭什么这么厚待章先生,你是没看章先生入住那天,余总可是亲自在门口迎着的。”秦云不放心地又回头望了门口那里一眼,“你就是没看到那场面,你就没觉得刘越看你特别不顺眼?”。e
  “嫂子,你都看出来了?”
  “你别和我嘻嘻哈哈,没事儿人的一样。你看人家刘越,天天跟着章先生进进出出的,那才像个助理的样子。你这样的吃亏。”。
  除了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余时间陈安修都安安静静待在自己房间里,主动拉近距离什么的是没有,刘越和他是截然相反的处事方式,但凡是章先生出现的地方,他端茶倒水,整理摆放,服务工作绝对到家,当然人家是贴身管家,怎么待客自有他的方式,个人想法不同而已,陈安修也不能说人家是错的,自己就是对的。就是刘越总是对他抱有某种程度上的敌意,别说基本的礼貌招呼了,基本章先生不在场,那人正眼不甩一个,从你眼前经过,你和他说话,他权当你是一团空气、偶尔开个金口,大约就是些,喂,你不要动这个,你不要碰那个。
  当然陈安修也没寄望于和刘越相亲相爱,所以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也能接受。他有时候太无聊了也会很坏心眼,没话找话去撩拨刘越,看那人冷着一张脸却有气没处撒的样子也挺不错,“嫂子,我就做两个月,回头还去跟着关哥混去。”
  “也是,就两个月,巴结不巴结的也就这么点事,把自己的本职做好比什么都好,可是我就是觉得刘越这次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管他呢,他也许有自己打算吧。不管咱们的事情。”。
  秦云笑瞥他,“你倒是想的开,对了,我想起一件事,这次肯定和你有关。你和那个夏菲到底有那回事没有?我以前见她看你那眼神可不对。就她那点功夫,可瞒不住我这个过来人。”
  “嫂子,你这消息也太落后了吧,你没听人家说她现在和销售部的吴华住一起了。”
  “我看你才是落后呢,早分了,年前销售部分年货那天,吴华正好出去拜访客户了,销售部有人和夏菲开玩笑,说让她代领,夏菲发了好大的火,当时就有分手的传言了,年后就听人说,夏菲在你住的南李小区后面那一片自己租的房子,你看都这样了,肯定是分了。”
  “哦,原来这样,怪不得那天吃饭的时候看到她了呢。”陈安修纯粹是为接话而接话,对夏菲没有的现状没有任何兴趣。。
  秦云看陈安修这态度,就知道两人果然是只有落花有意,说起来话来更少了顾忌,“我是不喜欢夏菲那个人的,虽然长的确实是漂亮,但漂亮又不能当饭吃,又爱装又娇气,那性子真不讨人喜欢,娶回家做老婆全家上上下下还不够伺候她的呢。”。
  “是,是,还是嫂子英明。”最怕女人罗嗦了,陈安修赶紧的拍拍马屁,想趁机打断这话题。
  秦云重新换了一块干抹布用来抹尘,“我这次可不是和说夏菲的,我是想和你说,你现在年纪也差不多了,我认识宴会上的一个女孩子,你也知道,负责宴会的那些女孩子可是个顶个的要个头有个头,要相貌有相貌的,人家还是个大专生呢,你要愿意,哪天嫂子给你约出来,你们两个看看?”
  这个世上总是有这么一**可爱的女人存在,她们一旦自己走入婚姻的殿堂,就巴不得把身边所有未婚适龄的男女全部送做对儿。。
  见他没说话,秦云继续劝,“人家小姑娘都不怕,你个大男人还怕看啊,宜早不宜迟,就今天下班后吧,说不定你一眼就相中了呢。”。
  陈安修还没回答,就听门口有人笑着问了一句:“相中什么?”
  秦云吓了一跳,她之所以敢在这里说这些闲话,是笃定二楼没人,陈安修是自己人不会出卖她,但这突然出现的人……。
  “章先生,您是有事找我吗?”
  章时年今天白衬衫外面随意搭了件黑色开襟羊毛衫,姿态优雅,逆光而立,本就高大的身形显得格外挺拔出色,他抬手示意手中的文件,“上来取份东西,顺便过来告诉你一声,午餐很快就送过来了。”
  “好的,谢谢章先生,我马上就下去。”
  “章先生,您好。”秦云在陈安修身后拍拍胸口,长舒口气,站出来微微躬身打声招呼。
  章时年对她点头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什么,很快转身下楼去了。
  “呼……刚才吓我一跳,还好章先生人好不计较,不过说回来,像章先生这种人这么好,还长得这么帅,真是难得。最重要的是人家还那么有钱。”人都没影了,秦云开始大着胆子发表感想了。
  陈安修她准备冒心心的眼前晃了晃手,提醒她,“秦小……姐,你的儿子今年上幼儿园了。”
  秦云打掉他的手,“这个我比你清楚,但法律也没规定结婚的女人不可以看帅哥养养眼睛啊。”
  有些女人什么时候都是有道理的,陈安修必须承认这个事实,“那怎么没见你这么夸过我?”他好歹也是公认的大帅哥一个啊。。
  秦云很豪气地摆摆手,继续工作,“你们两个不一样,你是那种,打个比方,如果我再年轻几岁,第一眼见到你,我会立刻想追你,然后嫁给你,跟你过一辈子,章先生呢,是那种,离得太远,让人不敢奢望,只要远远的能看上那么一眼就算是赚到了。”
  陈安修对她的想法无法感同身受,但意思他听出来了,章时年比他档次高很多就是了。
  酒店的别墅里虽然附设有厨房,但住在这里的陈安修和章时年两个男人显然都没有亲自动手做饭的打算,所以这个厨房形同虚设,至今两人的饭菜都是酒店厨房送过来的,中餐西餐,日韩料理应有尽有,有五星级大厨亲自掌勺,味道总不会差的。
  “对了,小陈,今天下午陪我去趟医院。”看陈安修下楼,章时年放下报纸,从沙发上起身,示意刘越可以上菜了。
  “医院?章先生身上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先请酒店里的医生过来看看?”刘越和送餐人员一起摆放餐盘,听章时年这么说,很体贴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老毛病了,下午有小陈陪我就行。”章时年淡淡的说。
  刘越知道章时年用餐时不喜欢有人在边上,收拾好东西,看两人已经入座,就躬身下去了。不过看陈安修那副轻松随意的样子,他握了握拳头。。
  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差不多也有一周了,陈安修虽不敢放纵自己的性子,但总算是不那么拘谨了,饭桌上偶尔的还能聊上那么两句,“章先生下午想去哪家医院?”
  “去宁世吧,听说那家很不错。”章时年显然早有打算。
  “是挺不错的。”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陈安修真不想去。那里有个他很不喜欢见到的人。
  “你看起来不太想去的样子。”这小家伙口是心非的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陈安修硬扯个笑容,口不对心的说,“也还好了,就是收费挺贵的。”钱多也不要送医院了。
  “医术好就行,那就这家吧。”章时年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可能事先有打过招呼,陈安修他们去的时候,早有人等在那里了,没有经过任何其他的手续,领着他们直接上了十九楼,有两位呼吸内科的专家已经在屋里候着了,一见章时年进门就立刻面色恭敬地站了起来。
  “有钱就是好,真是差别待遇。”因为吨吨支气管敏感的问题,陈安修不止一次带过吨吨来过呼吸内科,里面的那两个医生他都认识,是宁世最好的专家级的人物,他以前来能见到一个就算是不错了,现在章时年一来,两个竟然都在。人家看病也不需要他在屋里陪着,他自觉地在外面长凳上等着。不知道医院怎么安排的,这层楼连个等待的病人都没有。
  “陈安修?你怎会在这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陈安修真的很想装认识这个声音。
  可是有些人就是天生讨人嫌,一双看起来质量不错的黑色皮鞋不偏不倚地停在他的前面,“老远我还以为看错了,原来真的是你。”。
  “楼医生,您眼神真不错。”陈安修扯扯嘴角,不怎么真心的夸奖他,眼前干净医袍,双手抱胸,一脸刻薄的人就是当年给吨吨接生的医生,现在也是年近四十的人了,他眼角有道小伤疤,泪痕一样,戴上眼镜不是很显眼,是陈安修肚子阵痛时候不小心给他留下的。就为这事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
  吨吨出生后,这家医院给了张医保卡,说是凭借此卡在宁世医院可以享受两折的优惠,一开始陈安修觉得不会是出什么医疗事故了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不过他妈妈坚持相信,吨吨的支气管又确实有些小毛病,陈安修就带吨吨来过那么几次。与楼南也就陆续见过那么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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