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外婆住院了四天了,她男朋友忙好几天没联系怎么休息,她眼睛有点疼,有什么办法,据说用热毛巾敷是不是有用还有其

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止咳吗?没感冒但是就是咳嗽,一到晚上躺下睡觉就咳得停不下来,真的非常打扰舍友休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止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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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止咳吗?没感冒但是就是咳嗽,一到晚上躺下睡觉就咳得停不下来,真的非常打扰舍友休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止咳的吗?[69]
去吊个水吧……
№1&☆☆☆= =于 04:41:51留言☆☆☆ 
晚上药吃了也不管用,刚刚又下床吃了一次,还是没用,太难受了,侧躺咳趴着也咳,平躺咳的最厉害,持续几天了,难受,今天咳的觉得气管和肺都疼了,现在胸口还闷痛,好气
№2&☆☆☆= =于 04:42:47留言☆☆☆ 
咳嗽就是容易晚上犯的病,不要拖着,咳嗽很可能是你不久前感冒或者伤风导致气管发炎了,要抓紧治,不然很容易演变成气管炎支气管炎甚至走到肺部的,这会儿可以喝点热水缓解下,明天就去看病
№3&☆☆☆= =于 04:43:26留言☆☆☆ 
№4&☆☆☆= =于 04:43:57留言☆☆☆ 
弄点含片含一下会好一点。不过小心别睡着了吞到气管里。
№5&☆☆☆= =于 04:44:38留言☆☆☆ 
非广告,如果是身体虚夜咳,含金嗓子能稍微麻醉一下然后趁着不咳赶紧睡着。但是不能治疗,就缓解一下症状。
№6&☆☆☆=
=于 04:44:55留言☆☆☆ 
几乎是我每次咳嗽的经历,我都是放几个橘子或者苹果在枕头边,咳了就吃一口,快点睡觉,睡着了就不嗑了
№7&☆☆☆= =于 04:45:31留言☆☆☆ 
去吊个水吧……№1?☆☆☆= =于 04:41:51留言☆☆☆周末没门诊打算周一就去医院找医生的,就先去药店拿了点药,结果没用,忍咳忍到干呕
№8&☆☆☆= =于 04:46:13留言☆☆☆ 
秋梨冰糖煮水,之前喝过挺顶用
№9&☆☆☆= =于 04:46:16留言☆☆☆ 
甘草片,甜菊叶这些都是以前看病医生开过的,止咳效果都不错
№10&☆☆☆= =于 04:48:42留言☆☆☆ 
咳嗽就是容易晚上犯的病,不要拖着,咳嗽很可能是你不久前感冒或者伤风导致气管发炎了,要抓紧治,不然很容易演变成气管炎支气管炎甚至走到肺部的,这会儿可以喝点热水缓解下,明天就去看病№3?☆☆☆= =于 04:43:26留言☆☆☆热水有一直在喝,但是一不喝了躺下就又咳个不停,真的太打扰舍友了本来准备周一去医院看门诊的,现在看来只能明天去挂急诊了……咳的胸口太疼了QAQ
№11&☆☆☆= =于 04:49:06留言☆☆☆ 
谢ls好心兔们的建议,不过我宿舍里暂时都没有这些……本来是想说能不能快速的马上止咳不继续打扰舍友,看来好像不太可能,想出去蹲阳台了sad
№12&☆☆☆= =于 04:52:44留言☆☆☆ 
急性支气管炎?我是这样的问题。
№13&☆☆☆= =于 04:52:52留言☆☆☆ 
急性支气管炎?我是这样的问题。№13?☆☆☆= =于 04:52:52留言☆☆☆因为还没有去医院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病……去药店医师给拿了六味丁香片和阿莫西林…没什么用…
№14&☆☆☆= =于 04:55:50留言☆☆☆ 
润喉糖,枇杷膏,我跟你一个毛病,
№15&☆☆☆= =于 04:57:58留言☆☆☆ 
我的经验躺下就咳喝蜂蜜,干喝,不要兑水,先含在楼里,慢慢往下咽,对于我有奇效
№16&☆☆☆= =于 04:59:38留言☆☆☆ 
我的经验躺下就咳喝蜂蜜,干喝,不要兑水,先含在楼里,慢慢往下咽,对于我有奇效№16 ☆☆☆= =于 04:59:38留言☆☆☆ 引用手癌是含在口里才对
№17&☆☆☆= =于 05:01:09留言☆☆☆ 
咳嗽就是容易晚上犯的病,不要拖着,咳嗽很可能是你不久前感冒或者伤风导致气管发炎了,要抓紧治,不然很容易演变成气管炎支气管炎甚至走到肺部的,这会儿可以喝点热水缓解下,明天就去看病№3?☆☆☆= =于 04:43:26留言☆☆☆热水有一直在喝,但是一不喝了躺下就又咳个不停,真的太打扰舍友了本来准备周一去医院看门诊的,现在看来只能明天去挂急诊了……咳的胸口太疼了QAQ№11 ☆☆☆= =于 04:49:06留言☆☆☆建议你去挂急诊吧,咳嗽已经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了,但是看你有喉咙痒的症状,应该是上呼吸道的感染,还不至于发展到气管,应该不棘手的我也是个建议啊,非专业,只是久病成医,还是个支气管炎气管炎的老病号……就是这么着咳嗽拖成的,看到别人咳嗽我都会强烈建议尽快去看病!
№18&☆☆☆= =于 05:01:11留言☆☆☆ 
暂时找点事情干,看看小说什么的转移注意力然后忍着。咳嗽一定程度上受高级中枢支配,顺其自然会越咳越狠。有口罩的话带一带保持空气湿润对我也有效。中枢镇咳药效果我觉得因人而异...以防万一还是去医院看一下,普通感冒还好,支气管炎或肺炎就麻烦了。
№19&☆☆☆= =于 05:01:37留言☆☆☆ 
把背部垫高,呈那种半躺的姿势睡可能有点用?
№20&☆☆☆= =于 05:19:09留言☆☆☆ 
我小的时候咳得受不了的时候喝一碗燕窝马上好
№21&☆☆☆= =于 05:20:25留言☆☆☆ 
楼主,姜水可破,如果是夜咳,去搜麻油姜末炒鸡蛋,但愿你住的地方可以煮饭。
№22&☆☆☆@@于 05:28:27留言☆☆☆ 
支气管炎喽推荐蒲地兰喝喝看,实在不行就挂水。我爸咳嗽十天熬不住挂水了三天见效
№23&☆☆☆= =于 05:28:51留言☆☆☆ 
对了,止咳好像有个穴位可以,你搜搜看,但这个是临时的。
№24&☆☆☆@@于 05:29:55留言☆☆☆ 
垫高睡是个很好的方法推荐楼主不要迷信偏方,屁用没有我咳了十几天,医院保平安
№25&☆☆☆= =于 05:35:21留言☆☆☆ 
去医院看,也许周围又让你过敏的东西
№26&☆☆☆= =于 05:37:35留言☆☆☆ 
鲜竹沥口服液+把枕头垫高半坐半躺着睡+戴加湿口罩
№27&☆☆☆= =于 06:07:28留言☆☆☆ 
也许是过敏,我就是过敏性咳嗽,老是犯
№28&☆☆☆= =于 06:09:15留言☆☆☆ 
曾经慢性咳嗽了几个月,每天睡下起床体位改变都咳的丧心病狂,越想憋住不打扰别人越憋不住,自己痛苦室友也暴躁。省会城市各家三甲医院跑遍,各种西药中药偏方都吃过,就是不见效。最后都说好要搬出去单独租房免得影响别人了熬到放暑假回家,在自己房间索性放弃治疗天天咳了个痛快,暑假结束的时候莫名其妙好了……
№29&☆☆☆= =于 06:10:50留言☆☆☆ 
这是肺火啊!
№30&☆☆☆==于 06:12:47留言☆☆☆ 
想快速止咳,用克咳吧,里面含有罂粟 可以快速止咳,短期吃没事的,上次医生开给我家孩子的
№31&☆☆☆= =于 06:16:10留言☆☆☆ 
可以试试罗汉果泡水,我和我妈都常年咳嗽不停但不是感冒,含片什么的都不管用,偶然去桂林旅游买土特产带回来这个,效果非常好了,值得一试
№32&☆☆☆= =于 06:18:39留言☆☆☆ 
去医院检查下,看你的描述有点像气管异物
№33&☆☆☆= =于 06:19:43留言☆☆☆ 
喝水,含嘴里,实在忍不住想咳咽下去,再含一口
№34&☆☆☆= =于 06:20:29留言☆☆☆ 
枕高一点睡或者侧着躺会好一点,有痰的话可以吃盐酸氨溴索,我吃那个特别管用。不过可以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的好
№35&☆☆☆= =于 06:24:22留言☆☆☆ 
没有快速止咳药的话,不带薄荷的润喉糖,我自己吃ricola的确是有用的,然后多喝淡盐水,干痒很严重的话用热毛巾捂嘴然后大口吸气有时候能缓解嗓子干痒,一直咳停不下来就找点事情做,看看综艺什么的分散自己注意力,直到困到不行了马上能睡着的时候再睡
№36&☆☆☆= =于 06:25:23留言☆☆☆ 
咳嗽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我外婆就是全家感冒了,大家都好了,就她咳嗽大半个月不见好,一去大医院检查才发现肺出了很大的问题。
№37&☆☆☆~于 06:28:10留言☆☆☆ 
我之前就是这样,而且持续咳嗽了一个月才好,没有特别有效的药,到马云去买一大盒桉叶糖,要睡觉了含一颗,可以让你嗓子清凉不咳嗽地睡着,要注意的是不要吸进气管里,还有,可能对牙齿不好……
№38&☆☆☆= =于 06:42:23留言☆☆☆ 
有可能是咳嗽变异性哮喘哦
№39&☆☆☆= =于 06:46:49留言☆☆☆ 
我一般是含个西瓜霜
№40&☆☆☆= =于 06:51:52留言☆☆☆ 
看病,先西医,西医检查出病因,开药,三天内无效转当地最好中医院。中医治疗咳嗽有奇效,就是药很难吃
№41&☆☆☆= =于 06:53:33留言☆☆☆ 
我是气管不好,感冒好了却一直咳嗽,喝的葵花药业的一种梨浆,效果还可以,成分就是梨,糖,枸橼酸,要不你试试
№42&☆☆☆= =于 06:58:22留言☆☆☆ 
我咳了一个多月,药店诊所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在大医院开的药,有个治嗓子痒的药挺管用的,白天就含东西,不厉害的时候琵琶含片,厉害了甘草片,这个少吃没关系
№43&☆☆☆==于 07:01:42留言☆☆☆ 
甘草片不要含,里面有阿片(就是鸦 片)靠麻痹神经止咳,不是治病,别耽误了,去医院
№44&☆☆☆= =于 07:04:37留言☆☆☆ 
快点去医院看医生――我就是这样,感冒没注意最后拖拖拉拉,后来一直咳嗽没有好,忍无可忍三个月后去医院看,发现变成了鼻窦炎。
№45&☆☆☆= =于 07:10:09留言☆☆☆ 
秋梨冰糖煮水,之前喝过挺顶用№9 ☆☆☆= =于 04:46:16留言☆☆☆加川贝,要不你去医院开新型冲剂中药,两天就好
№46&☆☆☆= =于 07:13:18留言☆☆☆ 
№47&☆☆☆= =于 07:25:13留言☆☆☆ 
№48&☆☆☆= =于 07:27:27留言☆☆☆ 
甘草片不要含,里面有阿片(就是鸦 片)靠麻痹神经止咳,不是治病,别耽误了,去医院№44 ☆☆☆= =于 07:04:37留言☆☆☆对,甘草片止咳立竿见影,但因为这个原因现在不准随便卖了
№49&☆☆☆= =于 07:30:07留言☆☆☆ 
有可能气管炎或哮喘,建议看医生
№50&☆☆☆= =于 07:35:30留言☆☆☆ 
含咸菜,除了咸没有其他味道那种……
№51&☆☆☆= =于 07:36:21留言☆☆☆ 
№52&☆☆☆==于 07:36:35留言☆☆☆ 
有点像支气管炎,lz赶紧去医院看看
№54&☆☆☆= =于 07:42:15留言☆☆☆ 
去查查是不是咽炎,买点咽炎片吃,吃个几天就好了,我的经验
№55&☆☆☆= =于 07:45:08留言☆☆☆ 
建议去看医生听听胸音,照个片子看看胸肺。咳嗽本身不是病,它是身体对某处病症的反应。治疗要治本。先找到本再说。
№56&☆☆☆= =于 07:53:28留言☆☆☆ 
赶紧去医院,咳成肺炎正在住院的诚心建议
№57&☆☆☆= =于 07:57:19留言☆☆☆ 
赶紧去医院看看吧。。。我盆友拖着不去结果后面拖成肺炎咳了一个多月
№58&☆☆☆==于 08:03:35留言☆☆☆ 
我是lz,今天去医院看了,下午做了个胸部平扫,因为报告要等明天出,我就先去找了医生,医生在电脑上先调了我的胸部CT看了,也没和我说是什么病,只说还好吃点药就行,然后给我开了头孢,阿奇霉素片,复方鲜竹沥液。因为我有绑定这家医院公众号,所以刚刚查了下我的CT结果,初步诊断是肺下叶胸膜下小结节,考虑胸膜下淋巴结可能,建议复查(每年)。2.右肺中叶少许炎症,建议治疗后复查。求问医生兔这是什么病啊,是肺炎了吗QAQ
№59&☆☆☆= =于 00:05:24留言☆☆☆ 
今天还是咳成狗,现在咳到头疼
№60&☆☆☆= =于 00:09:54留言☆☆☆ 
胸廓对称,双肺纹理稍增多,左肺下叶后基底段胸膜下见小结节状密度增高影,边界尚清,直径约2mm,右肺中叶见小斑片状模糊密度影,余肺实质未见明确异常密度影,气管和支气管通畅。双侧胸膜未见增厚,双侧胸腔未见积液,纵隔和心影居中,纵隔内未见明显肿大淋巴结。初步诊断 1.左肺下叶胸膜下小结节,考虑胸膜下淋巴结可能,建议复查(每年)。2.右肺中叶少许炎症,建议治疗后复查。有好心兔知道这个严重吗?明天取完结果还需要挂号找医生吗?不常生病现在一个人在外地上学真的一脸懵逼TvT
№61&☆☆☆= =于 00:14:11留言☆☆☆ 
去医院开药,我初中有两年也是这个时候一直咳嗽,忘了吃了什么药一个周大概就好了
№62&☆☆☆= =于 00:15:48留言☆☆☆ 
之前一直咳嗽了一个月都没好,天天炖雪梨和中药还是咳,最后打点滴才好。
№63&☆☆☆= =于 00:18:20留言☆☆☆ 
如果只是想暂时止咳,拿风油精或者驱风油或者白花油擦在喉咙处和胸口处,可以暂时止咳,要想治本的话还是得去看医生
№64&☆☆☆= =于 00:18:27留言☆☆☆ 
之前一直咳嗽了一个月都没好,天天炖雪梨和中药还是咳,最后打点滴才好。№63 ☆☆☆= =于 00:18:20留言☆☆☆今天去开了,现在就是不太清楚拿完CT结果还要不要去找医生,这医院的号真是太难约了……
№65&☆☆☆= =于 00:20:48留言☆☆☆ 
我又要来推荐慢严舒柠了,我的慢性咽炎坚持喝到好,我爸上次感冒半夜咳到撕心裂肺怎么弄都不好,我试试看给他喝了一包就平静多了,不过要是慢性咽炎想喝到好的话要坚持很久,我坚持了一年多
№66&☆☆☆= =于 00:21:15留言☆☆☆ 
就是有点炎症吧,头孢吃下去消炎应该没事了
№67&☆☆☆= =于 00:21:33留言☆☆☆ 
就是有点炎症吧,头孢吃下去消炎应该没事了№67 ☆☆☆= =于 00:21:33留言☆☆☆好的谢谢好心兔!那我明天取完CT结果就直接滚回学校上课啦
№68&☆☆☆= =于 00:26:30留言☆☆☆ 
咳嗽绝对是世界上最烦的事了
№69&☆☆☆= =于 00:29:02留言☆☆☆ 
(注意:一次最多可提交三万字左右,且一次最多可提交三张尺寸在范围内的图片,超出部分请分次提交!)小说转载丨《365个金耀日》by堇色ivy(49-57)
和名字一样,文笔美好,一段普通人的情感故事,一个猝不及防的相遇,一种意料之中的爱情,他们的生活平凡安静像现实中的普通人一样,我有我的小脾气你有你的大包容。
本篇转载已获作者授权。
作者微博:团团家阿堇堇
如果你喜欢的小说未入V可转载,可以私信菠萝君,菠萝君会向作者申请授权转载,分享给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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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堇色ivy
‖温暖的手心贴着他觉得疼痛的肚子,说着要是疼地不行,就喊醒他。难以想象这是他难得的温柔,仿佛自己身处梦境。‖
爬上小拆的床睡觉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居然折腾了这么久……但嘉祎心里还是觉得舒坦,暗自期望着这新的一年,一定会很好很好,可不能辜负了这个这么美好的第一天。
“新年快乐,小拆。”他侧向小拆,望着他说。
曾柝闭着眼,平躺在床上,离嘉祎那么近那么近,呼吸平缓,“睡觉,港督。”
宝莱纳的芝士烤肠很美味,不自觉就吃多了。
消化不良的不适感觉,终于在凌晨彻底爆发。起初还只是肠胃不舒服,凌晨四点的时候终于转移为到胆囊上。其实是早有预感的,要是在平时,嘉祎铁定嚼两片消食片,顶多再吃一颗清胆胶囊就乖乖上床去了。可是,面对那样的小拆……他又怎么可能甘心乖乖吃药睡觉。
曾柝睡地很安稳。
嘉祎在黑暗里就这样望着他,看了很久。最后伸手揽住他,又向他靠近了一些。不知道蜷着睡了多久,只想着熬一会,再熬一会,就快天亮了……迷迷糊糊的时候,感到身边的人动了动——他好像醒了。
嘉祎闭着眼睛没吱声,只感觉男人的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原来有汗。之后,耳边就都是小拆低低的声音了,“喂,喂。”
因为疼,所以眉头都打起结,嘉祎自己不知道。又或许,这么几年里,他已经习惯了半夜被自己那不争气地胆囊反复折腾的感觉。
“傅嘉祎,你醒醒。”
睁开眼睛来,看到小拆直着半个身子瞅着他。紧张兮兮的神情,忽然让嘉祎有点莫名的高兴。
“你哪疼没有?”怎么冒汗冒成这样。那是惯有的,医生的询问姿态。“胆么?”
想要开口的时候发现口干舌燥的,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曾柝“啧”了一声,翻身下床。 没过一会,男人又进屋来。打开床头的小灯,在床边的矮柜上放下水杯和药片,“起来。”
嘉祎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听到曾柝喊他起来,就乖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傅嘉祎,你干什么。”曾柝见他要下床,连忙走过去,让他坐在床上,把被子重新替他裹上。大冬天的你穿着睡衣钻出来准备干什么?
看小拆用眼神责备他,嘉祎“喔喔”反应过来。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药丸,放心地吞进去。喝水的时候,瞄着一眼面前的小拆,心里嘀咕着:你不是也穿着睡衣吗,你难道就不冷吗……
杯子里的热水是不烫不凉刚刚好的温度。他还当是小拆的本事那么大,滚烫的开水和凉水可以兑到恰好的温度,却不知是男人亲自试过才放心给他端过来的。
吃过药之后,看曾柝走出房间不知道去干嘛,就自己躺了下来。
男人再走进来的时候,手里带着一条毛巾。看嘉祎自说自话躺了下去,便又说:“傅嘉祎我让你躺下去了没有。”
被子下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无辜地眨了眨,又爬了起来。
“擦脸。”
“喔。”嘉祎接过热毛巾,在额头、脸颊上抹了一把之后,又递还过去。
“……”曾柝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接过毛巾之后又在嘉祎脖颈上仔细擦了一遍,“可以了。
没过多久,就感觉男人在他身边躺下来。关上床头的灯之后,凌晨的房间已经不再像夜晚时的那么黑。窗帘后面若隐若现的丝丝晨光,让嘉祎可以把小拆看地清清楚楚。
“小拆,几点了?”
“还早。”
看到曾柝重新闭上眼睛,嘉祎便侧过身子背对他,准备睡觉。
曾柝做什么都是认认真真,洁癖让他的生活严谨而规律。自从和他相处以来,嘉祎发现了许多男人约定俗成的习惯。比如说,他睡觉一向都是平躺着的,是不压迫任何内脏的健康姿势;又比如,他钱包里的纸币都是整整齐齐的,连头像的摆放方向都是一致的……这样的个性,让他显得十分执着。
虽然疼痛还在,可刚才的一杯水热和药丸,已经让情况好了许多。
知道小拆就在自己的背后,所以很安心。
嘉祎闭上眼睛,挪了挪身子,换了一种更舒服的睡姿。刚刚安定下来,却落入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怀抱。嘉祎瞬间睁开了眼睛。有手搭在他的肚子上,安慰似的揉了揉。他知道那是小拆,身体僵硬地不敢挪动一丝一毫。
曾柝并没有睁开眼,仍用他最平淡的语调说着:“疼了就叫醒我。”
嘉祎原本弓着的身体更加得蜷缩起来,于是就更加缩进了小拆的怀抱里。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嘉祎猛地在自己的脸上拍了两下,惹得原本安稳闭着眼睛的男人在他身后“啧”的一声,问:“你干什么?”
脸上会痛诶……他不出声,但是却咧开嘴笑了起来,痛好像也一并忘记了。
搭着柔软枕头的脑袋摇了摇,说着没事。
‖人在爱里,并不是不能清醒自持。只是,是甘愿跟着对方的步伐走而已。因为爱他,所以愿意相信他。‖
如果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独自哼起歌来,那足以看出这个人最近的心情很不错。嘉祎就是个典范。
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林吉吉在房里卖力地对着镜子搞头发。
“唱完了?”
嘉祎拿浴巾擦了擦头发,对她的问题置之不理,“还在搞头发?”
嘉祎进浴室洗澡前,林吉吉就开始捣鼓她那一头卷发,她居然可以折腾到现在。
女人有时缺乏耐心,动不动就急躁起来,比如,对待一个毫不开窍的男人时。可有时候,女人又显得耐心十足,仿佛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毫不心疼,比如,购物时、美容美发时、又或是聊八卦时。
看这情形,林吉吉正在用烫发棒把自己的一头□浪拉直。
究其根本原因就是:“老公今天夸街上的美女直发漂亮啊。”
喔,老公……郑易则么。
嘉祎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恐怕郑易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有的女人的嫉妒心与好胜心可见一斑,譬如林吉吉。嘉祎回头想想,也是喔,她什么时候会甘愿被比下去过?自尊心几乎比男人还要强上几倍。
“喂嘉祎,你平时喊他什么?”
“谁喔?”嘉祎心不在焉,在客厅翻阅宜家家居送来的杂志。店里的装修基本已经要收工,之差粉刷,还有就是装潢摆设的问题了。
“当然小拆啊。”吉吉揪着自己的最后一撮卷发问道。
嘉祎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地有些傻眼,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就叫小拆啊。难道还喊大名么?曾柝……啧,难听死了。”嘉祎嘟嘟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
“啊好没劲喔,不会叫老公吗?”
嘉祎如果现在在喝水,保准全部喷出。林吉吉说这话的语气,简直轻松到就像谈论“今天难道不吃晚饭了吗”那么理所当然。
“什,什么!!?”嘉祎炸红了脸。有没有搞错!?叫我喊那个面瘫老公!?
大功告成的林吉吉顶着一头直直的头发走出来,若有所思地坐到嘉祎的身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对喔,说不定是相反的呢……”她仿佛灵光一现,凑到嘉祎面前,问道:“傅嘉祎,我很严肃地提问你……你吃亏没有?”
嘉祎的身子忍不住向后缩着,咽了口唾沫,“……什、什么吃亏……”
林吉吉不屈不挠地靠近,拍了拍他的脸:“少装纯,……你没吃亏伐?”
终于意识到林吉吉的意思,嘉祎吧嗒吧嗒地眨着眼睛,“喂吉吉,那个,那个不算是……”
“好了,不用说了——”吉吉立马缩着身子来坐正,假装正经道:“我就知道你不行,你果然被占便宜了。”
“什么啊……谁说我不行的……”嘉祎说这话的时候,音量特别大。
林吉吉安慰地在嘉祎肩膀上拍了拍,无比郑重道:“……凡事不要勉强。”看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人善被人“骑”嘛。她诡异地取笑着:“喂,小拆该不会喊你…老婆伐?”
“滚滚滚!”
“那是什么?”
“就……‘喂,傅嘉祎。’这样啊。”为表清白,还特意学起了小拆那个冷冰冰的口气。
“叫你的时候也这么凶的么?啧啧,一点都不温柔嘛。”
“……!”不是,他不是不温柔。刚张口想要为他争辩,却还是闭嘴了。是呢,整天都只是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好像人人上辈子都欠了他的似的。可是……
“完了完了,傅嘉祎你完蛋了。”吉吉利索地从沙发上起来,“说到小拆你就一脸花痴相,你没救了。”
“……你才没救了!人家一句话你就神经兮兮搞了半天的头发,不跟你说,我要去店里了。”
“带钥匙啊,我过会可能要出去的。”
“喔知道了啦。”
其实,这样的相互嘲笑多半是没有意义的。
人在爱里,还能一眼分清东南西北吗?并不是不能清醒自持,只是,是甘愿跟着对方的步伐走而已。因为爱他,所以愿意相信他。
一周后,像曾经约定了那样,他和小拆共同完成了花店的粉刷工作。
在完工之后,嘉祎坐在梯子上,看着小拆穿着脏了的白色衬衫皱眉抱怨,“……脏死了。”一个月前,男人也是这个模样,说着不要、说着自己最讨厌涂漆的味道,讨厌被搞得脏脏的。
蹭上涂料的袖口被卷上了小臂,即便是手背上也沾到了橘色的墙漆。
但却一点都不邋遢,反而觉得这样肯让步、愿意妥协的他很帅气。
“小拆。”嘉祎坐在梯子上,两条小腿顽皮地晃着。
他笑着,对着站在店门口的曾柝嘟囔着:“我喜欢你啊。”
男人没有回过头来,但细微的动作透露着他一瞬间的无措。而下一刻,那些细小的情绪就从他的眼睛中消失不见。他扭过头去,看着坐地高高的嘉祎,无趣却又严肃地警告着那样做的危险:“傅嘉祎你几岁了,下来。”
‖冬天,在热锅中被反复翻炒的栗子,想象着替你把它们一个一个剥出来。以后你再看到糖炒栗子的时候,心里就会想着我念着我了。你会知道,那香甜的味道是种多么好美的记忆。‖
曾柝泡了一杯热茶,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差不多到点了。
透过医院二楼过道边的大片透明玻璃窗可以明显感觉到冬天短暂的白昼。不到六点,天幕就早早的暗了下来。
喝上两口茶,正欲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就看到郑易则一袭白衣从走廊那头急急地走过来。
“下面刚送进来一批,看症状好像很严重,可能是急性中毒。”
曾柝没想什么,端着杯子快步向办公室走,“马上下去。”
四十多人,均有呕吐腹泻迹象,有的甚至高烧到40度,被怀疑是群体急性食物中毒。
大概是因了这家企业的知名度,急诊室外已有消息灵通的记者围堵。
公司食堂的卫生工作没有做好,还波及至恰好在餐厅用餐的个别员工子女,最小的是仅仅只有八岁的孩子。
“有头痛头晕没有?”
“头很痛啊……想吐,之前已经吐过两次了。”
“腹泻呢?”
“也有的……肠胃都不舒服。”
“量个热度,带去验血。”
急诊室医生和值班的几位科室医生显得忙碌十分。原不是就诊高峰的大厅里,居然也有了人头攒动的感觉。
“那个小姑娘呢?”
“哪个?”面对曾柝突兀的提问,郑易则有些找不到方向。
“八岁的那个。”
“喔,估计进加急了。”终于有得一歇的郑易则随意地坐在过道边的座椅上,“怎么了?”
“没事。”
只是因为急性中毒对于体质差的孩子尤其严重,会有出现休克,甚至危及生命。所以,才多问这一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恰好七点半。
曾柝这才发现刚才嘉祎发过来的短信。那是在被告知医院要忙,晚下班之后传过来的回复。他说:我刚宜家买完东西,那一会过去医院找你可以吗。一起吃饭吧,肯定饿了吧?
连通之后的拨号音没有响几下,那头就接了起来,“啊,你下班了吗?”
“你在哪?”
“在医院啊。”
曾柝脱白大褂的动作不停,“哪?”
“坐在一楼大厅里呢。”
“怎么不上来。”好歹在办公室里等啊,还能吹吹暖气。
“那你在忙嘛……那现在就上去找你!”
“不用。待那,我一分钟就下来。”
“喔,好啊。”嘉祎又坐了下来,将手里提着的东西小心的放在脚边。
没过多久,曾柝果真从楼上快步走了下来。此时的他已经换下了白大褂,穿着厚厚的深色大衣。
“等多久了?”
“还好……我下午在宜家,买了东西之后回了一次店里。”
“吃饭去。”
“嗯!”嘉祎提着东西跟上。
“什么东西?”小拆看着嘉祎手上的东西问。
嘉祎低头看了一眼,两眼眯了起来:“你托我买的东西啊,我选了好久。”
提着袋子的手被冷风吹得红红的,曾柝那好的不得了的眼神只瞄了一眼,随后开口:“给我看一下。”
“回家看嘛,走路上呢。”
“傅嘉祎,给我。”最后通牒的口气听惯之后,杀伤力也会减弱。
“不要,诶呀说了回去再给你看。”
“……”好像,有点拿他没辙了……曾柝清清嗓子,“我拎一会。”
嘉祎吧嗒吧嗒的愣着,“什么啊,又不重。”
曾柝看都不看,直接一把抢过来。再那人张口想要争辩的时候,抢先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虽然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路,心里却在想:我又不是怕你拎不动这一袋东西。港督。
每次被抓住了手就好像被堵上了嘴一样,心里却悄悄乐着:“小拆,你有一个习惯。”
不等曾柝反问,嘉祎便继续着:“如果说A、B、C都可以到D,你总放着最直接的A不说,偏偏要选晦涩难懂的B,不达目的之后会用备用的C。”
其实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但却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在医院附近吃过晚饭之后,注意到路边有卖糖炒栗子的小贩。嘉祎像是找到了宝一样过去买了一斤热乎乎的栗子。
看到他这个模样,曾柝有一瞬的吃惊。但有什么马上又被掩盖了下去:“……喜欢栗子?”
“是啊。很奇怪么?”嘉祎没当回事,只是转过头来冲他笑笑。
“不是,剥起来很麻烦而已。”
“有技巧的嘛,”从老板手上接过满满一袋栗子,嘉祎提在手上:“回去剥给你吃啊,我剥的超级快的。”
‖这些单纯的,青涩的,美好的,都愿意毫不吝啬毫无保留地赠予他,这不是爱又是什么?然而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应该怎样收藏,怎样回应,怎样为你鼓起勇气。‖
虽然不是周五,但却也跟着小拆回家了。
路上,嘉祎给林吉吉传了一条短信:“今晚待小拆那儿,不回去了。”没一会收到林吉吉故意呛他的回复:“没事……有空了记得抽空回娘家看看就成。”
曾柝看着他表情奇怪,问了缘由。嘉祎只气鼓鼓说:“没什么!”
脱鞋,进门,换鞋,洗手。已经操练地多次熟练,已如习惯。
“吃栗子咯……”
一回家先习惯喝水的男人从袋子中拿出嘉祎新买的杯子:“我喝水。”
“蓝色的是我的!”嘉祎拆开糖炒栗子的包装,反应迅速。
曾柝两手拿着一白一蓝两个杯子,“为什么。”
“你白板嘛。”
“……”男人板着的脸微微抽搐一下:傅嘉祎,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站在厨房喝水的时候,偷偷看到那个在客厅里的家伙吃的起劲。顺便也替他到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之后,在他身边坐下来。
“喜欢嘛,杯子?”
“啊。”曾柝翘起腿来,惬意地喝着茶。
“‘啊’算什么喔?”嘉祎不满的撇撇嘴,继续吃栗子。
曾柝对回家路上被嘉祎的那个ABCD的范例拆穿耿耿于怀。‘啊’当然就是‘还不错’啊,你不是很懂吗,切。
“哎我教你喔,”嘉祎拿起一个栗子来,指甲在一面掐出一条缝来,随后两端用力一挤,栗子壳在清脆的一声之后就分做两半,“这样剥就很简单嘛。”
曾柝立马就熟练地剥出一个栗子来,让嘉祎意外道:“小拆你接受能力不赖嘛。”
“呐,奖励你。”嘉祎把刚刚剥出来的一个栗子送到小拆眼前,仿佛就等着他张口。
明显感到有些别扭的曾柝顿了顿,还是选择伸手接过来,送进嘴里。
栗子。还是这么甜,这么香的味道,没有改变过。
他只是有些意外。
原来,剥好了栗子送到别人面前,接受的人真的会有幸福的感觉。这种温暖与小心,就好像光送你一个苹果吃还不够,还要替你洗得干干净净才算可以。
曾几何时,自己也好像做过这样的事……可记忆却那么遥远,仿佛就快要想不起来似的。用尽所有的心思想要让一个人快乐,做不来的事就为了他慢慢去学。为了在一起,什么都可以不要似的。那个人也是那么的喜欢栗子,黏着自己给他剥的时候,竟也会心甘情愿地剥给他,送到他的面前……是不是在认真爱过却还是草草收场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心境了?
不是没有过那样自私的想法:去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大概就会轻松很多了。至少开始、结局,自己还有权操控。
“喂,发什么呆?”嘉祎嘴里咬着一颗栗子,歪着脑袋笑。
曾柝看着自己手上剥出来的第二个栗子,最终,还只是送进自己嘴里。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
明明,还没有看透。
明明,……
曾柝垂着头,右手却伸向嘉祎的肩膀。牢牢的抓住之后,便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嘉祎僵硬着,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生生被吻住了。
好突兀,突兀到嘉祎都来不及闭上眼睛。
唇舌被重重的吮吸着。嘴里,有栗子甜甜的味道。
“啊……”并不怎么温暖的手掌·探·入·毛·衣里面,触·到·皮·肤的时候,忍不住打了冷·颤。勉强松开突然发·情的男人,嘉祎呢喃着:“不要在沙发上,好不好……”
好像是清醒一点了。
望着眼前的这个人。每次都是这样,总是不好意思到耳朵也红透了。
这些单纯的,青涩的,美好的,都愿意毫不吝啬毫无保留地赠予自己,不是爱又是什么?
曾柝把这个人抱住,没有用多少力气,却是稳稳的拥在怀里。
面对男人的反常,嘉祎似乎也感觉奇怪。长久的仰头靠在他肩头的时候,不安地叫着他的名字:“小拆……?小拆,你怎么了?”
曾柝没有回答,可心里却是在反复着:嘘,让我抱一会。一会儿就好。
这种心情,就是只要你想要,他总会给,不论多难。
就好比,每次抱着他在上面·做,他的脸总是很红,有时候因为有感觉,还会哭地特别厉害。因为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总是很抗拒。可是最后,总会顺从答应。
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如果拥抱也可以给人勇气、坚定那些念头的话,那么我会抱着你很久很久。
走至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可是为什么,我居然是这么的害怕你被辜负。
‖——“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从一开始的寻觅店铺,装修,到后期的批发购置花种和各类装饰……准备了这么久之后,花店终于要在周六——也就是明天挂牌开业了。
名字就如同嘉祎原先设想的那样,取作夕烧。是个听起来奇怪,明白意义之后又觉得温暖的名字。
时机正逢二月春节前期,这个地段的周末总是人潮拥挤。明天,吉吉和郑易则也会去店里,应该会很热闹。可此时趴在床尾的嘉祎却有些不爽。
洗完澡后的曾柝掀开被子的一角坐上床来。嘉祎还是终这样逆向趴着,脸贴在床单上,整个人像只憋了气的气球。周五,原本该是他最喜欢的日子才对。
“你还要不要睡觉了。”穿着个睡衣就这样趴在床上,小心冻着了胆囊又疼地你死去活来。
在小拆又喊了他一遍之后,嘉祎终于还是调转了方向,钻进被子里。
明明答应好了第一天开业要一起去的,可是前一天才告诉我忽然被迫要调班。真是的……其实,嘉祎自己也知道,这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是不得不做的工作。可是自从在一起,知道了小拆的那么多好之后,就忍不住想要期待更多。自己还真是贪心。
“转过来。”背后,是小拆在喊他。
即使是背对着,嘉祎似乎也能感受到坐在床·上的男人投过来的目光。
转过去之后也没有抬头正视他的眼睛。好像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一样。可就是这么喜欢,这么依赖,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在一起。
曾柝如往常一样的,并没有立即开口。他的手只是落在嘉祎的脑袋上,揉了揉,“听郑易则说,晚上一起吃饭是么。”
几乎已经缩进被子里的脑袋动了动,算是肯定。
“下班后去找你。”这是典型的小拆式安慰,说的也就是“不能陪你,抱歉”;也就是“不会再错过晚饭的。”
因为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所以手掌下那个毛茸茸的东西又小幅度的动了动。
“是困了么。”试图拨开那家伙的头发看看那张的脸究竟带着什么表情,却意外地只看到一个光洁的额头。
“喂,出来。”你要闷死么。
在得不到任何反应的情况下,曾柝习惯地做出第二次警告:“傅嘉祎,听到没有。”
那人胆子像是大了,在曾柝的好说歹说之后却仍然一动不动。睡着了?然而小心翼翼控制着的呼吸,却泄露了天机。
叫你故意使坏。
只听小拆“啧”的一声,下一刻就感到有手·探·进·了·被·子·里。
“……!哎别,别!”腰上被咯吱的痒的受不了,嘉祎在被子下面忍不住笑了起来。曾柝眼疾手快掀开被子来,只见一张笑脸。
见他像个孩子样,曾柝也不禁扬了扬嘴角,“你倒是再装啊。”
“……诶小拆,你再笑一个。”嘉祎仰头望着他。
其实,觉得他笑起来最帅气,可此时曾柝俨然已经收拾好了笑意,又一脸正经道:“睡觉。”
嘉祎不安分,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在小拆身边蹭了蹭,放软了语气:“就一下么~”没想到自己的“苦苦哀求”还是被曾柝一眼瞪回来:“不要废话。”男人伸手关了灯,随后也躺了下来。
知道他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故意做出冷淡而凶狠的表情而已。
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
之前对他那颗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真心,总觉无法把握。然而,也就是应了那句话:“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同有情人,就该勇敢的去多做些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
第二天上午,新店终于在一连串的爆竹声中隆重开业。不同于平常的别致的花篮摆在店面外,加上来捧场的人群,真的是十足热闹。
崭新的店面并不太大,但精致的布置与创意十足的花种设置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这头嘉祎忙的热火朝天,那边小拆正如往常一样板着脸代班替人就诊。
五点半。曾柝习惯性的在下班之前在自动饮水机前接最后一杯热茶。
正要推开办公室的门准备收拾,却被人喊住了。
曾柝疑惑地看着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同事,只听他说着:“今天上午推进来的那个要见你。”
“哪个。”
“上午11点车子送进来急救的那个,记得伐?现在住四楼病房,刚醒。说认识你,一定要见你来着。”
上午11点……曾柝回忆着,确实有有一些印象。是医院救护车送进来的一个病人,似乎是在家里出事,被发现后送进急救室的。
曾柝皱了皱眉头,“叫什么名字?”说要见我?
临近七点。嘉祎拿起电话,不知道第几遍拨通那个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可电话却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不是说好下了班就过来一起吃饭的吗?
“还是没人接?”同桌上的林吉吉关切地问。
“嗯……”嘉祎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了那么久都没有人接电话呢,小拆你到底在哪里。
“你们医院不是五点多就下班了吗?”林吉吉戳了戳一边的郑易则问道。
“正常情况下是啦,不过也说不准有什么突发事件。像上次忽然送进来一批食物中毒就是嘛。”
“没关系,”嘉祎放下手里的电话,“他可能在路上了吧,听不到电话。我们先吃好啦。”
那个被留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那么多次。可主人却始终还没有回来。
【注】:我問佛:如果遇到了可以愛的人。卻又怕不能把握該怎麼辦。佛曰: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還是緣。——倉央嘉措
‖究竟是该如何告别过去,割断一切,真正去遇见新的天地。‖
七点半,曾柝终于匆匆赶来。
“你慢死了。”郑易则夸张的抱怨着。
“临时有个病人……”
“好了知道了啦,我都跟他们解释过了,”郑易则忙打断道:“喂,坐啊。”
嘉祎却依旧笑嘻嘻的,开口便是:“饿吧?”其余的,居然一句不问。既然来了那就好,只担心你路上是不是遇上什么了。
曾柝有些意外,因为来的路上仔细地想了究竟要如何解释自己的迟到。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后,象征性地伸手在嘉祎的脑袋上摸了摸,带着些抱歉的意味。
吃完饭后,男人居然难得地提出,让嘉祎今晚去他那。
虽然是用冷冰冰的口气,可剖开本质却还是一种邀请。
古典的白色狮脚浴缸很宽敞,曾柝坐着将他拉上来。
。。。。。大和谐。。。。。
望着曾柝那张看不出心事的脸,嘉祎蹭上去,像只乖顺的猫:“今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可以讲给我吗?”
曾柝发愣的呆了片刻,随即抱着嘉祎,“没有。想要你而已。”
靠在他肩头的脸因为不好意思而红着,笑着紧紧把小拆抱住。
男人向来喜耍小聪明。
他们知道那些不该说的,再被问及被怀疑之前,是绝对不要说出口自寻烦恼的,而他们往往自以为是地为这样的想法冠上了“为了不让对方担心”的美名。
他也不过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普通男人会有的毛病,他一样也不落下。
那个因为割腕而送去医院急救的男人正是那个人,他没有告诉嘉祎。而再次与他见面的事也只字未提。
只是心里一旦埋下了这样愧疚的种子,面对眼前这个深爱自己的人时,就忍不住的想要竭尽一切地去补偿,哪怕只是多一个拥抱、多一次亲吻。是歉疚,亦是害怕。
‖他总是毫不掩饰的认真说着“喜欢小拆,喜欢小拆”,想来也是一种勇敢。‖
那一幕,曾柝大概很久都不会忘记了。
还未走进病房,只是透过外面的玻璃,就看到刚从生死线上被抢救回来的男人平静地躺在床上,受伤的右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那么脆弱的样子。病房医生说他情绪有些不稳定,像是患有轻微的情绪病。还有些烧,左手手背上还挂着点滴。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醒着,在曾柝走进去之前就率先看到了他。
他的眼睛一直望着曾柝,透过玻璃,一直不愿离开。
曾柝看着他的脸,有些不敢置信。他以前是个多么骄傲那么自我的男人,可是……
在他床边坐下来,曾柝沉默了着,低着的头让视线恰好落到那个缠满纱布的手腕上。
“为什么。”
床上的男人好像笑了,自嘲一般,“早知道,就在浴室里了。他们说,如果泡在热水里,就不会停止流血了。”
“为什么。”他又一次问出口。听着眼前的人这样说话,曾柝只觉得胸腔闷的厉害。
“你会伤心吗?”那人望着曾柝,说话的声音那么低,“如果我死了,你会觉得伤心后悔吗?”
“你以为看你这样我会高兴吗?谢子鸣,你少自以为是干蠢事。”
很久没有这样激动地说话了,也很久没有再叫过这个名字。
曾经用尽了一切想要挽回两人之间关系,是彼时最不想放开的人。
像是世事弄人。你偏偏要在结束之后再后悔;偏偏要在我就要忘记你的时候求我回去。
“我戒烟了,每天都打扫两遍屋子,也有好好的吃饭了,我以为我也会过得很好……可是却始终不开心,我一直想着那时候我们在一起多少快乐。我去你那拿走了那时候我们拍的照片,整天想你,等你,为什么你不来?”
听他自顾自地这样说着,曾柝只觉得心中一片死寂,“没有好好吃药是不是。”
他不回答,只是怀念似的自己说着:“……刀子划在手腕上的时候,原来一点也不疼。看到有血流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样可以抑制眼泪。知道为什么划右手吗,因为你以前总会拉着它,它现在……”
“够了。”曾柝皱着眉头打断他,“我问你有没有好好吃药。”
谢子鸣的眼睛亮亮的,“是啊,都被我扔掉了。吃也好,不好也好,一样等不到你。”
曾柝气急,声音压抑不住地扬了起来:“谢子鸣,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他有轻微的忧郁症,分手之后似乎就愈加严重。曾陪他去看过医生,配好的药一瓶一瓶摆在他容易拿的地方。‘每天都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这是他曾经自己答应了的。
听到曾柝的话,谢子鸣幽幽的说:“可你从前答应我的呢,你说你永远不会走的。”
他哭了,非常伤心。
恋爱时候曾柝说过的话,他一句不忘。
只不过他是不明白信誓无用的道理。承诺这样的东西,从来不该成为枷锁。曾柝很少许什么诺言,唯独这么一次,却被人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你静一下。”再这样下去,护士又该来给你打镇静剂了。
曾柝站起来要走,却听到身后那人哭着说:“你别走,我求你。”他插着针头的左手吃力地举了起来。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只是病了。
看着这样的他,任谁都会感到伤心。曾柝走过去,张开手臂像哄一个哭闹的孩子,“好了,你睡一会,我再坐一会。”
病床上的男人使不上劲的双手却是在用尽全力地拥抱曾柝,说话也因为哭泣而变得模糊不清:“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我想你,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我们会很开心的,就像以前那样……我真的离不开你……”
想到走廊上还有走动的医生护士,曾柝拍拍他的背,“你先休息,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不能再刺激他的情绪了。
就是这样,在他床边坐了许久。
曾柝看了看表,离约定和嘉祎他们吃晚饭的时间已经晚了很多。
起身离开的时候,病床上浅眠的人睁开眼望着他,“……明天,还能来看我么?”
从前的那些景象像是打开的闸门,终于不可抑止的汹涌而来。
如果感情的事,也能像诊断病人一样,一看就能明白,或许他就不会觉得苦恼,也不会再感到痛苦了。
凌晨时分的曾柝,头脑却清醒的不像话。
身边躺着的人正呼呼睡着。每次一做完,他都睡地特别早,大概是因为疲惫的缘故。
恋人明明躺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什么还会不安心,会不确定。
曾柝看着嘉祎呼吸平稳的脸,想起他总是毫不掩饰的说着“喜欢小拆,喜欢小拆”,这是不是也是种勇敢?什么事都总是为他着想,想要尽可能的为他多做一些什么。
这个人,小心翼翼地待在自己身边,说着什么“就算只能在每个金曜日见面也很满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小拆你能分给我五十二天我也就很高兴了。但如果可能得到你的每一天每一年,我一定就开心地要死掉了。”
‖他总相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就如同他现在,至少也愿意为了一个人而多笑一笑。‖
“晚一点,我回趟医院。”曾柝看着正在打理衣服准备去店里的嘉祎。
嘉祎套上外套,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说话:“嗯?医院有事吗,那什么时候回来?”星期天你不是没班的吗。
“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就能回来。”背对着嘉祎喝水的曾柝一直望着别处。
那人屁颠屁颠地小声跑到小拆身后,从后面一把把他抱住,抱歉的念叨着:“哎,你知道的,店刚开张的时候总是很忙,不能一直陪你……”
“不过吉吉介绍的两个人今天就会过来,听她说都是常做园艺的,以后就不会那么忙了。”嘉祎松开小拆,伸手戳了戳他板着的脸,讨好一样的说:“呐这样吧,晚上等我回来给你做披萨吃啊。”
“嗯。”曾柝小声的应了一声。
嘉祎夸张地在小拆脸上亲了一大口,“那我走咯。”
一个人的屋子,安静的有些陌生。
原来习惯了的生活,居然也可以这么容易得被一个人改写。
那个家伙,总是啰里啰嗦的说东说西的。讲起话来,还带着一口去不掉的港台腔。嚷嚷起来的时候有些好笑,也有点可爱。睡觉的时候,原本总是睡的好好的,可早上却总变成整个人挂在曾柝身上的样子。总是很依赖,但却认真、而又敢担当。如果,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抽走,大概就会觉得有点无趣,会觉得少了些什么。
傅嘉祎,原来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有点寂寞。
曾柝闭眼在沙发上静静坐了一会,便换上了衣服往医院去了。
走在住院区,满眼都是被医生和亲属照顾地无微不至的病人。
来到他病房前,他果真一个人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人在上海。母亲生下他的之后就过世了,父亲是个赌徒。从小带大他的是外婆,只可惜一年前也因病去世了。那时候,曾柝还陪着他回到了南京,参加了外婆那场简陋的葬礼。葬礼上,谢子鸣哭着头晕目眩,紧紧抱着曾柝说着:“我现在家也没有了,就只有你了。”
只可惜,一年之后,什么都变了。
“药吃过了没。”曾柝没有什么表情,照旧在他的床边坐下。
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的谢子鸣看到曾柝来了,就开心地笑了。他点了点头回答。
曾柝像对待任何一个病人一样,习惯性地问:“今天感觉怎么样,还有烧没有?”
“还有一点,不过好多了。”左手上仍旧还挂着一瓶水,他淡淡地说:“你能来,真好。”
“吃的怎么样?”
谢子鸣低着头,“没什么胃口,但很想吃糖炒栗子,可以帮我买一点么?”
“不行,”医生的姿态一下子又出来了,虽然听到糖炒栗子下意识的一惊,但仍然相当镇定地说:“你该吃点清淡的。”
谢子鸣笑了起来,“你还是这样,大事小事,事事顶真,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也从来不会想要为谁改变一点。”
“没有什么是不会变的。”
较真或许是个性,但至少现在,会有为了一个人多笑一笑的念头。
谢子鸣愣了一会,没有任何铺垫地开口问道:“……那个,是你现在的男朋友么?”
不等曾柝回答,他轻轻笑起来,“……我知道。那天晚上,在你家楼下第一次见他我就知道……知道么,我经常去你医院对面的那家咖啡馆坐坐,有时一坐就是好久。那天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从医院出来,看你们一起去吃饭,还一起买栗子。那时候的你,想起我了吗?”
曾柝说地无比坚决,“我们在一起。”
“你爱他么?”
“是,我很爱他。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你该懂的。”曾柝说话的时候,正视着谢子鸣的眼睛,没有一点犹豫的。
“对不起。”谢子鸣在停顿了很久之后,终于再次开口:“曾柝,我昨天一个人躺在床上,做了很多个梦,梦里居然都是你。醒过来之后我想了很久,或许现在,未尝不是一个好结局。你是我错过了再等不回来的人,虽然觉得这种后悔很痛苦,可想起那些我们曾经有过的生活,还是会觉得开心。你给我这样的回忆,我很感激。想我从前什么事都不在意,和你分开之后才一点一点变好,也算是你的功劳……”
曾柝平静地听他说了这样的一番长话:“我也还是爱你,所以也想你能幸福。……我不知道这次我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总觉得身体里的那些自私而幼稚的东西统统都跟着流走了。我只想着能快一点恢复,然后好好生活起来。出院之后,我想回南京去看一次外婆,你能陪我么?就当是最后一次……如果她知道你去看她,大概也会高兴的……”
曾柝沉默着,最后说:“我知道了,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他的眼里好像有泪,但却平静的不像话,没有再做挽留,只是说:“……谢谢你。”
听他这样说话,曾柝是第一次。从前的他,不是自负就是任性。
有的人在劫后余生总能变得通透一些,从前想不明白的事便因此迎刃而解。经过这次,若能让他从那些从前里走出来,对于曾柝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要问我信不信你。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地听,甘心地去相信。这不是盲目,也不是天真,只是因为我爱你。话里是真是假,是那些对彼此关系没信心的人才会考量的事。‖
嘉祎用那把钥匙打开曾柝家大门的时候,男人正在房间里叠洗干净的衬衫。
说起衬衫来,嘉祎第一次看到的情景完全可以用瞠目结舌来形容,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像曾柝这样的人——没有贤惠女人照顾,但每一件衬衫却被熨到笔挺、工整地叠好放进抽屉。即便生活习惯再好的人,比起他来,总还是欠缺一些。
大概是职业的缘故,曾柝有很多衬衫。每一件都像是新的,打开抽屉的时候,甚至让你怀疑自己是走进了衬衫专卖店。
曾柝走出来,看了看墙上的钟,仿佛是在问怎么回来的早了。
嘉祎领着顺路买回来的食材,“反正店里还有人,就提早溜回来了。”说好晚上做披萨吃的嘛,有什么能比你重要呢。
临近春节的关系,大卖场里的人流特别多,大人都纷纷挑选这个时间来选购些年货。付款排队就排了好久,嘉祎还嫌回来的晚了。
他一边在厨房准备,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小拆,今天我爸来电话了。问我要不要趁过年的时候一趟回大阪。”
曾柝站在厨房外面,“嗯”了一声,也就是问‘那你怎么说’的意思。
“我说,今年不回去了啊。”
张口想问曾柝的打算,这才想起从未听他提过父母的事。对于他的家,嘉祎所知的寥寥无几,总觉得有些非同寻常,但却怕戳到他的哪一个痛处,于是只隐晦地问了一句:“你往年呢?今年……可以和你一起过年吗?”
“不然呢。”不和我过你还打算去和哪个过?
嘉祎一手倒着面粉,一边扭过头来嘻嘻的笑,“好啊。”
眼前这个人这样满心欢喜地要和自己过年,有一些事,总该要说说明。不是应该害怕被戳穿所以迫不得已,而是觉得他有权利在之前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晚饭过后,曾柝终于主动开口。他拍了拍身边沙发空着的位置,说:“傅嘉祎,你过来一下。”
嘉祎盘着腿在他身边坐下,没有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有件事要跟你讲。”
“唔等等,我猜猜,好事坏事?”嘉祎仍是嬉皮笑脸的,完全不知道曾柝此时的复杂心情。
“……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不知道。
嘉祎凑了上去,“小拆,你是不是要说你爱上我了?”可看着曾柝仍旧一本正经的脸,嘉祎又故意耷拉下来表情:“不是啊?那是你喜欢上别人了?”
曾柝捉住那只企图往自己脸上戳的手,“谢子鸣,你知道么。”
嘉祎诚实的摇了摇头。
“就是我之前的男朋友。”曾柝试图一口气把话说完:“他被送进医院抢救,那天吃饭迟到是因为我去病房看了他。他一直都有病,有忧郁症,送去医院是因为割腕自杀未遂。其实,今天去医院也是去看他的。”
曾柝看到嘉祎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僵硬地收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他是因为我才这样。我今天去看他,我们聊了很久,他也已经完全想通了,答应我以后会好好生活。初六、初七两天里我想陪他回南京,去给他外婆扫墓。”
谢子鸣其实和没有父母的孤儿相差无几,总觉得他和自己有那么些相似。那时候的他孤独而倔强。
“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想对你坦诚。这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傅嘉祎,你信不信我。”
一下子听到那么多话从曾柝的嘴里冒出来,嘉祎有些不习惯。何况,说的还是那个人。他有些呆滞,刚才的那一番话反复的在脑海中徘徊。
他要和他一起回南京,他要陪着他回家。那我又要怎么办?
说真的,有点害怕。
等了那么久,总算盼到小拆来到自己身边,如今他又要走。
嘉祎望着曾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很想问他:你能不去么?能留在上海陪我么?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傻气的:“小拆……你还会回来吗?”
曾柝不仅仅只是握着嘉祎的手,还把那个愣住的人带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他只在嘉祎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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