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个小桃木斧子有什么忌讳写着招财纳福,有懂的问一下,可以留着吗?有说道吗?

我们村下面竟然有一处阴宅,我和父亲进去以后彻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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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村下面竟然有一处阴宅,我和父亲进去以后彻底惊呆了
思考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件事作为整个事情的序言,因为它是我亲身经历的过程,也是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九死一生的开始。我叫李乱,生于丁卯年,今年已近而立之年,因为从小生于农村,也秉承了农村人特有的诚实、淳朴的性格,后来因为工作原因便定居在了城里,但因为不谙着仕途中的溜须拍马,一直在国企了做小科员,月薪三千块钱,也勉强能够养家糊口,日子还算舒坦。但近几年因为煤炭行业的不景气,企业也面临着破产的危险,在三个月没有工资入账的时候,我毅然的辞去了这已经变成赝品的“金饭碗”,在小城里开了一间文玩店,起名“一诺集”,取一诺千金之意,主要经营些佛珠手串和老古董。因为我们这里位于首都北方,自古就承担着京畿卫戎的重任。因为地理位置的复杂,作为国家一级军事要塞直到1995年才批准对外开放,虽然经济落后了几十年,但也让很多文化得到了保留。每逢周末开车去乡下,总能有些意外收获,去年在一个叫凤凰庄的村子收了几根明朝的紫檀拆房老料,回来自己车了几串佛珠,刚刚发到网上,就被一个老板三十万包圆儿了。但唯一的遗憾就是至今不敢进山去寻宝,因为这周边的山里四处都是军事禁区,前段时间,和几个朋友山上抓野兔子,几个当兵的突然就从草堆里冒了出来,一水的丛林迷彩,还拿着冲锋枪,吓的我们屁滚尿流地下山了。今年文玩市场的持续升温,也算发了笔小财,原来那些已经渐渐疏远的朋友又跑了回来,心里虽然对他们这种“谁有钱,就和谁有缘”的处世之道充满了不屑和鄙视,但人生在世,保不齐要求助于人。今年夏天在城里买了套房子,心想着把父母也接到城里享享清福,可父亲死活不同意,说是要兑现诺言,不然即便是地震也不会离开的。什么诺言呢?具体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时候爷爷还在世。那天,我正和爷爷在家门外的大柳树下纳凉,看见邻居赵婶子满脸笑容的从远处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把菜刀。这赵婶子的丈夫去年在村里的煤矿下窑时被脱落的顶板砸死了,从那以后,她的大脑就受了刺激,时不时的发神经,现在看到她这样的状态,我赶紧躲了爷爷身后。“李大爷,乘凉呢?”赵婶子走到跟前,一脸热情的说。“恩,你这是去哪?”爷爷看上去一脸的轻松,但我清晰的看到那只捻着佛珠的手因为过于紧张,青筋一根根暴了起来。“村口来了一个傻子,说是来赊刀的,一把菜刀五块钱,现在不要钱,等一个馒头能换一座房的时候再来收钱。”赵婶子看着手里的菜刀,笑着说:“就算是大地震,这一个馒头也换不来一座房呀,这可真是捡了大便宜呀。”看着赵婶子走远的背影,我从爷爷背后钻了出来,“这赵婶子果然是又犯病了,这个世界上哪有这么傻的人。”“真有这种赊刀人,并且他们的预言每次都能实现,这次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爷爷眉头紧蹙,一颗颗包浆的菩提子在他的手指下飞快的转动着,若有所思地说:“乱子,搀我去看看这赊刀人。”到了村口,只见很多人围着一个中年人正在挑选菜刀和剪子。那中年人看起来约有三十五岁,头发梳理的很整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睛,一身缎面晾衫让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精神,如果不是面前摆放的各种铁器,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贩卖菜刀剪子的货郎。爷爷并没有走上前去挑选菜刀,只是远远的看着那赊刀人,赊刀人似乎也意识到有人在看自己,向我们站的位置看了眼,嘴角扬起,露出一抹礼貌性的笑容。等到村民们都拿着菜刀回家以后,爷爷才走过去,抱拳问道:“先生,从何处来?”“从江湖而来。”赊刀人依旧保证着微笑。“家在何处?”“四海皆为家。”“家中可有亲人?”“白眉老人坐堂中。”赊刀人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前门香烟,从里面取出一支,两只手分别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香烟的两端,递到爷爷面前。爷爷双手伸出三根手指接过香烟,但并没有抽,而是拇指在香烟上点了下,便装到上衣口袋里,然后扭头拉着我便回家了。“这菜刀剪子都是白给,咱不拿一把吗?”走在路上,我有些不解的问。爷爷笑了笑,说道:“晌午他自然会送来的。”当了中午,母亲将饭菜做好端上桌子,叫爷爷奶奶吃饭,爷爷走到饭桌前,说:“再炒盘鸡蛋,拿两个酒杯,待会有客人到。”爷爷点燃那支赊刀人给的烟,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院外,而爷爷不动筷子,其他人自然只能也陪着坐在周围,而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也不敢抱怨,只能一脸盼望的看着那扇朱红色的街门,祈祷那赊刀人快点来。随着家里的老闹钟发出十二下报时声结束,门外也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敲门声,我跳下凳子跑着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赊刀人。“你爷爷可在家?”赊刀人问道。“就等你来了开饭呢,快点吧,我要饿死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把他引了进来。赊刀人走进堂屋,爷爷叫他坐在右手的位置,拿起酒壶将两盏酒杯倒满,将其中一个放于杯碟上,一杯放在外面,然后对赊刀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赊刀人拿起外面的酒杯放在杯碟上,然后双手捧起酒杯,仰头灌入口中。爷爷又拿起赊刀人的酒杯倒满,推到赊刀人面前,又将酒壶放在桌上,壶嘴对着那酒杯。这次赊刀人并没有端杯,而是思考了片刻后才端杯喝掉。“好。”爷爷又给赊刀人斟满酒,说道:“粗茶淡饭,还望先生不嫌弃。”“感谢老爷子招待还来不及,怎敢嫌弃。”赊刀人拱手相谢,将那酒一饮而尽,便开始低头吃饭。因为我家一直遵守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老规矩,席间自然没有人说话,爷爷奶奶吃饭都慢,而我早早吃完两碗米饭也不能离桌,只好坐在那里偷偷观察那赊刀人。除了与商贩格格不入的衣着装扮外,我还看到赊刀人的脖颈上挂着一个奇怪的饰物,平常人一般都是佩戴观音和佛像,或者是些生肖,但这人却戴着一个一枚铜钱,但却和我平时见到的铜钱不同,并不是天圆地方的造型,而是上端开口,周围有两只飞鸟而立,币身上则刻着三行繁体文字,当时,我还没有上学,只认识上面有个“五”字。还有就是这赊刀人的手,虽然握着筷子,但我发现他的手背如纸般白皙,没有任何血色,而手掌则有一团黑雾似的印记。“叔叔,你手上的黑雾......”我本来想问个明白,但却被爷爷瞪来的目光把下面的话噎了回去。“只是块胎记。”赊刀人放下碗筷,满脸笑意,淡淡说道。“去厢房谈吧。”爷爷邀请赊刀人去西厢房谈话,而我则被爸爸拉出去背汤头歌了。背到一半,父亲也被爷爷叫到了西厢房,还叮嘱母亲不用等他们吃饭,并且让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靠近那屋子。吃过晚饭去回我们屋看动画片的时候,我路过西厢房,玻璃被厚厚的窗帘遮盖住了,只能听见屋里有金属的撞击声,本来想趴了门缝上偷瞧几眼,但又怕被发现少不了一顿狠揍,只好悻悻的走开了。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看见爷爷和父亲都是一脸的疲倦,而赊刀人早已经离开了,那间西厢房的门窗也被木板钉了起来。爷爷夹了块咸菜在嘴里泯了泯,问道:“美玲,咱们家还有多少存钱。”我母亲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印着毛主席语录的红皮的笔记本,翻开看了看说:“还有五千多块。”“差不多够了。”爷爷捋着胡子,说道:“今天你去城里看看能不能买个二手的宅子,不够的话就去找你五叔借点。”“这房子好端端的,为什么去城里买房呀?”奶奶听到这里,放下碗筷问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爷爷有些恼怒的说:“这事先不要和外人说起,有人问就说汉生要去县城上班,城里买个房将来小乱念书也方便。”“那村子里的几亩地怎么办?”父亲问道。“吃完饭把你二姐、三姐都叫来,把地给他们分了。”爷爷点燃一根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叹气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看她们自己的造化吧。”过了半个月,母亲托关系在城里柳巷买了处老院子,搬家那天,我还是很惆怅的,因为就要和小伙伴们分离了自然舍不得,还有就是爷爷并不和我们一起去城里住,而是要独自守着这老院子,虽然爷爷平时对我要求有些严厉,但每天陪着爷爷散步,听他讲一些奇闻异事是我童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想到从今以后,只能偶尔见他老人家一次,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哭什么,有时间爷爷就去看你。”爷爷摸着我的头说道。“嗯。”我抽泣着,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却是说不出口。车子发动了,我扭头去看,爷爷站在院子门口,挥手向我们道别,那苍老的身影在黄昏斜阳下是那么的落寞。搬到城里以后,父亲靠着从小学习的医术开了家小诊所,母亲则在药厂找了份工作,而我也正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奶奶则每天和邻居几个老太太拉胡(一种纸牌,各地方叫法不一样。),每到周末,我们就会骑自行车回村子里看爷爷。前几次回去,爷爷还颇有兴趣的和我们打听城里的生活如何,还给我讲村子里的趣事,但越往后爷爷的话也越少了,有时候回去,只看见他一个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手里捻着菩提,嘴上不停的叹气。我问父亲,“爷爷为什么叹气。”父亲告诉我说,因为爷爷看着村子里的老人们一个个相继去世,心里不舒服。”这样的日子一直到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父亲接到村子里来的电话,说爷爷怕是要不行了,我们全家便找了辆汽车连夜赶了回去,因为担心奶奶的身体,也没敢告诉她。赶到老屋,一些邻居们都也赶来了,二姑三姑正站在屋中间抹眼泪,爷爷看到我进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费力的抬起手臂,把那串菩提念珠套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又把父亲招到身前,说:“我要走了,以后你替我等他回来。”说完这句话,爷爷便闭上了眼睛。爷爷去世的时候很安详,在我记忆里,他永远都是那么一个喜欢穿着白衬衣、留着山羊胡的老人,但从爷爷临终前对父亲说的那句话来看,爷爷以前一定有一段非同以往的经历,当然,这都是后话。爷爷生前一直很勤俭,丧事自然也很简单,处理完爷爷的丧事回到城里,本来想瞒着奶奶的,但刚见面,奶奶就说:“老头子走了,过段时间我也该去陪他了。”又过了半年,奶奶便也去世了,父亲把城里的房子卖了,诊所也转让了,给我换了间寄宿学校,便和母亲又回村子里住了。一晃眼这二十几年就过去了,我不止一次的问我父亲,爷爷临终前让他等的是什么人,父亲总是闭口不谈,或者说,等以后或许还得换你来等,搞的我一头雾水,但我心里有一个很清晰的认识,那个人一定和赊刀人有关系。而我一直想把父母接到城里,第一是想守在他们身边方便照顾,二来就是听说这几年村子发生了不少怪事,先是村子里经营了十几年的煤矿突然塌了,十几个人被活活埋在了下面,还有村南的大鱼塘,一夜之间干涸了,平时碰个阴天下雨,那大鱼都能蹦出水面,可这干涸后,尽然连一块鱼鳞都没发现,只剩下一池淤泥,最后就是村子里总是有意外发生,车祸、猝死,搞得人心惶惶,本来还有几条高速公路打算从村子里修,但施工前一天,工程车辆只要一进村子就熄火,还有工人说半夜起来撒尿,看见成群结队的人在野地里晃悠,最后吓的工程单位只好临时更改了图纸,还有村北的三官庙也在一年前莫名其妙的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接连的怪事发生,村委会还找了一堆和尚道士做了场法事,仍然无济于事,有点积蓄的村民都搬了出去,很多人都出外打工再也没回来,只剩下一些孤寡老人和名存实亡的村委会,原本三千多人的村子,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干我们这行,自然也讲点迷信,我可不忍心让我父母在这地方待下去,今天我又抱着只能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来劝说我父亲和我去城里。车子刚开进村我就感到了一股阴森之气,矗立在村口的大牌坊也失去了当初的模样,朱红色的大柱子上油漆已经剥落,顶上的琉璃瓦也都是破败不堪,长满了枯草;二层楼的村委会早已人去楼空,玻璃上也全是破洞,只有张老光棍躺在传达室的床上听着广播;曾经热闹的街道也是异常寂寥冷清,偶尔能看见几个柱着拐棍的老头老太太在墙角晒太阳,学校和小卖部也都关掉了,那干涸的大池塘现在已变成了一片荒地,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随着改革开放春风,诞生的第一批小康村呢。我把车停到老宅外,准备推门进去,可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了我的脚踝似的,我不由的扭头去看,眼前的一幕差点没把我的吓出屎来。街右边的陈玉章家的北屋房梁上竟然挂着一具尸体,因为他家的围墙很低,可以清楚的看到屋里的情况,我仔细一看,那人正是从小就爱吓唬我的陈玉章,他的两个儿子都在严打的时候因为抢劫罪被枪毙了,妻子因为忍受不了丧子的悲痛很快便去世了,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或许是想念儿子,每次看到小孩他都忍不住逗一逗,小时候我每次出去玩,他都会悄悄站在我身后吓唬我,没想到这死后也不放过我。“你老陈大爷,昨天上吊自杀了。”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紧接着我的肩膀上被重重的拍了下,刚才那种束缚感顿时消失了,但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扭头去看,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那怎么就挂在这里呀?”我不解的问道。“老陈家里没亲人了,我一个人也取不下来他呀。”父亲摇头说道:“我刚给了黄老九一千块钱,他待会过来收尸和入殓。”“我妈做饭呢?”我和父亲走进院子,看见那西厢房依旧被那木板封着,正屋里的电视正在演《国宝档案》,一阵香味则从后屋厨房里飘了出来。“嗯,听说你要回来,这不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豆角焖面。”父亲一脸醋意地说:“我想吃了一个礼拜了,也不给我做,看来还是他儿子好使。”“那是必须的呀。”我得意的笑着,准备进屋,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蹿出一条黑狗,冲着我咧嘴,喉咙里还不停的发着低沉的吼声。“这哪里来的土狗?”“他叫小白,我收养的。”父亲过去狠狠的踢了土狗一脚,它才停止吠叫,但还是瞪着眼睛看着我。“这小白好像对我的印象不是很好呀。”我无奈的说道。“可能是刚才你在街上让你老陈大爷捉弄了下,身上沾了点晦气,过会就好了。”父亲又踹了土狗一脚,它才悻悻的躲到角落里晒太阳去了。“儿子回来了。”母亲端着一大盆焖面从后厨走了出来,看见我眼泪就流了下来,“你看看,几个礼拜没见,你又瘦了,自己在外面又照顾不好自己,我想去城里照顾你,你爹又不同意走,我自己去吧,把他这糟老头子放这又不放心。”“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我拍了拍胸脯,又趁机凑到母亲耳边,低声说道:“今天我是来说服父亲和我去城里住的,你必须站在我这边。”母亲点了点头,把碗筷都取了出来,招呼我们吃饭,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家里一直保持着老传统,除非有大事商议,饭桌上是不讲话的,而我也打算吃完饭再和我父亲商量,不然俩人抬起杠来,这美味的焖面又吃不上了,我们爷俩属于几天不见想念,而见面说几句就会吵起来,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以父亲对我的絮叨和挖苦为主,我只能控制那些话从左耳朵飘进,再从右耳朵潇洒的飘出。吃完饭我给父亲点了支烟,正准备谈论这事,这时,那个已经老古董的闹钟又响了起来,我瞄了眼,正是中午十二点,那钟声响完,我和父亲都不由自主的望向院外,不知道那朱红色大门会不会再次被敲响,那个在我童年留下很深印记的赊刀人会不会再次出现。“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是那种铜环叩击在木门上的低沉声。我慌忙跑出屋去开门,那小白又从角落里蹿了出来跟在我身后狂吠,我的手触碰到门闩的时候,竟然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是赊刀人还是那陈玉章呢。“吱呀....”门打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赊刀人,依然是二十年前我见到他时的样子,头发依旧梳的那般整齐,面容经过岁月的洗礼似乎也未曾改变,只有那身黑色缎面的衣服换成了一件藏青色的冲锋衣,方口布鞋变成了一双配色很酷的沙漠作战靴,手里还提着一个很大的迷彩包,看手臂的吃力程度,可能装的是菜刀和剪子吧。“乱子,不认识我了?”赊刀人露出那么熟悉的笑容。“叔叔......”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叫道,毕竟第一次叫和我长的年龄相仿的人为叔叔,难免有些尴尬。“你爷爷奶奶的坟安在哪了?下午陪我去祭拜下。”赊刀人竟然知道我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这让我有点吃惊。“就在村东的大土堆上面。”“嗯,那是个风水宝地。”赊刀人点了点头,便径直向屋里走去,见到我父亲,赊刀人先是拱手作揖,然后声音低沉地说:“我还是来迟了。”“可能是天意不可违吧。”父亲叹了口气,说道:“这不正应了你当年的预言嘛,现在这村里的房子白给都没人住,更别提拿馒头换了。”“大兄弟,你这二十多年过去了,模样一点也没变啊。”这时,母亲沏好了茶走过来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驻颜秘方?给嫂子说说呗。”“嫂子见笑了,我的驻颜秘方可是遗传的,这还真教不了。”赊刀人笑道:“经历了这么多事,大家也算是一家人了,哥哥嫂子叫我花笙即可,听起来也舒服。”“花生......你爹可够顽皮的。”母亲把茶摆好,便退出屋去了,“你们谈话吧,我去看电视了。”“小乱,你也去陪你妈看电视吧。”父亲挥手示意我也出去,估计是不想让我知道他们这二十年间的秘密吧。“汉生哥,乱子现在都快三十岁了,有些事情我觉的没必要再瞒着他了。”花笙叔泯了口茶,说道:“可能你是想把这祖宗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可既然它会存在,就有这存在的道理,何必逆天而行呢。”“什么秘密啊?”听到这里,我内心的好奇心顿时被激起了,就像一枚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我都是一知半解,他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父亲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问题,而是一脸愁绪,“这些年发生的事相比你比我还了解,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让他把这大好青春搭在这上面。”“存在便是真理,更何况,还有那么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花笙叔挠了挠头,看样子是在组织词汇,“劳动没有贵贱之分,只有.....”“只有分工不同。”我抢答道。“对对对,就是这句。”花笙叔冲我眨眨眼,示意我接的好。“那我也不同意。”父亲皱着眉说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但我可把话说在头里,今天这事必须乱子帮忙,不然估计咱俩都有凶险。”花笙叔点燃一颗烟,注视着我父亲,缓缓说道:“这次是命令。”“好吧。”父亲无奈的点了点头,而我听到终于可以亲眼见证这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心中自然兴奋的很。花笙叔给父亲写了个清单,必须在下午四时前都准备齐,并且把那钉在西厢房上的木板都拆了,他和我则去爷爷奶奶的坟上看看。走出门的时候,我还特意向陈玉章家瞅了眼,那悬在房梁上的尸体已经被取下了,两扇街门上也贴了白纸,我悬着的心也算有了着落。“乱子,去年收的那几根紫檀老料可卖了不少钱吧。”花笙叔突然问道。“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我一脸惊讶的看着花笙叔。“我还知道前年你从土沟里刨出一个瓷碗呢。”花笙叔的话彻底把我惊住了,前年我去一个叫赤脚寺的村子收货,可转了整整一上午也没有收货,只能认倒霉,可刚走出村子一百米的时候,车子突然抛锚了,前轮陷进了一个沙坑里,我只好去这野地找块石头在前轮后面垫一下,增加阻力好让这车轮出来。这村子确实够穷的,找了半天连快砖头也没找见,气的我蹲在地上直骂娘,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田埂上闪出一阵太阳的发射光,出于职业的敏感,我跑过去一看,是一个青花的碗边,我小心翼翼的将两边的土往开扒,最后竟然拔出一个完整的青花瓷碗。晚上回到城里,找了个瓷器界的大师给掌了下眼,居然是乾隆时期的官窑,这瓷碗现在还在家里保险柜里锁着呢,这事也只有我和那个瓷器大师知道,这花笙叔怎么会知道呢?“花笙叔,你不会是诸葛亮转世吧?”我好奇的问道。“诸葛亮谈不上,但这方圆百里的宝贝在哪,被谁拿走了,现在在哪,我都知道。”花笙叔得意地说道。“我要有这本事那岂不是成中国首富了?”我感叹道。“哈哈,想的美。”花笙叔在我脑袋上敲了下,说道:“这些宝贝埋在地下早就吸取了天地间的灵气,该属于谁就是属于谁,没有人能扭转命运。”“哦,那怪不得你这么多年还抽大前门呢。”我撇了撇嘴,继续问道:“那么赊出去的菜刀、剪子又是怎么回事?”“只是一种媒介而已,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那那年你来村子,说是等到一块馒头换一座房子的时候才来收钱,现在这村子果然成了这幅模样,又是什么原因呢。”“因为有人在捣鬼!”花笙叔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别再问了,所有的答案过了今天你自然就知道了。”我扭头再看,花笙叔已经靠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我只好独自开车行走在这阴森的村子里,车开了越有半个钟头,便到了爷爷奶奶的坟前。那是一个平地隆起的小土包,爷爷奶奶的坟就葬在那土包之上,旁边长着一棵小槐树,本来这土包上是没有这树的,这颗槐树是当年给爷爷出殡时用的哭丧棒,后来插在坟的旁边,经过这雨露的润泽,竟也长成一颗小树,我们这里有个传言,说这哭丧棒插在坟头若能长成树木是大吉之象,这家族后代自然会有好运相伴,一代比一代繁荣。“花笙叔,到了。”我把还在熟睡的花笙叔摇醒。花笙叔揉了揉眼,瞅了眼那棵槐树,说道:“枯木又开花,孝棒长成林,好兆头啊。”我和花笙叔下车走上小土包,走到爷爷坟前,花笙叔从怀中取出一瓶老白干,可能是时间太久的原因,金属瓶盖已经锈住了,花笙叔费了好大力气才拧开,一阵清香的酒气顷刻间便钻入我的鼻孔中,惹的我口水在嘴里不停分泌。“竹林前辈,今天我一定把这捣鬼的人抓出来。”花笙叔说罢把一瓶老白干全部倒在了坟头上,又从我提来的黑塑料里拿出一堆纸钱烧了起来,而我只能在旁边拿着空酒瓶惋惜的闻着。“乱子,站在这个位置可以将整个村子一收眼底,你现在看看,这村子像一个什么。”花笙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我按照花笙叔的指点去观察,整座村子呈一个椭圆形,但却有多出四个枝端来,分别是北边已经干涸的大鱼塘,南面废弃的村委会和东面被烧成灰烬的三官庙,而现在来看,我家老宅的位置恰恰在这椭圆形的中央,虽然,觉的这图形有几分眼熟,但一时却说不上来。“什么东西三条腿?”花笙叔提醒道。“三条腿......”我思考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金蟾!三足金蟾!”“还算有点慧根。”花笙叔抄起一根树枝在空中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修建此村的人一定很懂得风水布局,北为水,正好对应那大池塘,南为火,火又有光明上升之意,这村委会建在那里,整座村子的运势也会上升,东为木,有生长、条达之意,与“天官赐福,地官赦罪,人官解厄”的寓意结合起来,更是连绵万年,而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正是村子的西边。”“西属金,那爷爷的坟葬在这里又有何寓意呢?”我抢问道。“你家老宅的位置处于村子中央,中为土,土生金,这里面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花笙叔笑着说道:“你爷爷可是摆了一个很大的风水局呀。”“看来我成为中国首富只是时间问题了。”我打趣地说道。“就知道挣钱,等你经历的多了你就爱会明白,这钱是最不值得挂念的东西。”花笙叔继续说道:“本来这村子能一直繁荣下去,但有人心怀叵测,想把这风水破了,上次我来便发现了些端倪,你爷爷请我助他化解这场危机,我便应了下来,若换作别人,我也懒的管着闲事。”“那你怎么又走了呢,一走便是二十多年?”我问道。“我得去凑些必要的东西,等我凑齐便匆匆赶来了,但还是迟了,或许是天意不可违吧。”花笙叔叹了口气,“今晚必须把这捣鬼的人抓出来,看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把整个村子的命运都搭进去。”说完我们就准备返回老宅,可刚要下去,我发现那颗小槐树上竟然挂着个奇怪的东西,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走过去拿下来一看,竟然是一小撮头发,我拿给花笙叔看,花笙叔拿在手里捻了捻,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你小子店里今天要招贼。”“为什么?我要不要赶回去看看,要不我现在报警吧?”我想到保险柜里的那个青花碗,不由担心起来。“这叫刘海戏金蟾,怕是有人知道你爷爷的意图,故意使坏。”花笙叔把那头发用打火机烧了,说道:“相比今晚的事情,那些身外之物都是浮云罢了。”回到家里已近下午四时,刚走进院子就看见那西厢房窗户上的木板已经全部被拆掉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去,让整个阴暗的屋子顿时明亮了许多。父亲正在屋里摆弄一些东西,我便跟在花笙叔身后一起走了进去,这屋子从我记事起就从未进去过,每次吃过晚餐,爷爷都会进去待上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这屋子藏着什么宝藏,但今天进来一看,与我想象中的情景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屋子布置的很简单,正面倚墙摆着一张红木供桌,以我经营了几年这文玩生意的眼光来看,那应该是上等的小叶紫檀打造而成,特别的是那桌面,经过岁月的磨合,已经有一层厚厚的包浆,并且在阳光下还有金星闪烁。“家里还有这宝贝,我居然不知道。”我心里感叹道。桌子上则摆放着一些简单的香炉、供碗、烛台,还有笔墨纸砚和几本已经残破不堪的线装书,桌子上面的墙面上挂着一幅人物画像,是一个有着几分仙气的老者,鹤发白须,身着素袍,左手捻着一根银针,右手提着一条金龙,而胯下则坐着一头白虎。我虽然读书不多,但对着相声段子却很是熟悉,并且一向以大龄曲艺男青年自居,这画像不由让我想起了太平歌词《同仁堂》里的一端唱词:药王爷、本姓孙,提龙跨虎手捻针。况且我爷爷年轻时曾当过一段时间游方郎中,家里供奉着药王爷也不足为奇。“别傻站着了,快来帮忙。”父亲在我背上狠狠拍了下,我凑到旁边的桌子上一看,他俩正在摆弄着一堆菜叶树根,旁边还放着个小药杵和小铜碗。“这是要吃火锅吗?”我挠头问道。“吃个屁火锅,作为一个中药世家的孙子,连这些药材也不认识你也真够孙子的。”父亲果然又忍不住发起了脾气,“这他妈是艾叶、菖蒲、茱萸和桃花不认识吗?朱砂也不认识吗?”“这也没人教我呀。”我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别废话了,帮我把他们都捣烂,然后拿雄黄酒和成泥。”父亲把那些草药都推给我,然后去旁边帮花笙叔了。因为从小积累了大量的玩尿泥的经验,干起来还算得心应手,我一边捣药一边看父亲和花笙叔从那个迷彩包里往出掏宝贝。“五帝钱就找到这么多。”花笙叔拿出五提铜钱,说道:“现在人太缺德了,把这铜钱伪造的和真的一样,我跑了五个县城才淘到这么多真品。”“雷击枣木更难找,我记得大黄庄赵家有一根拐杖,可我去了一问才知道,那拐杖和他家老爷子一起进了火葬场了。”花笙叔从包里又掏出一根黑色的痒痒挠来,“只能拿我的宝贝凑合一下了,但愿能管点事。”“这些符是我从黄阳山清凉寺老和尚那里求来的,花了我五千块钱。”花笙叔又拿出一沓黄裱纸做成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些奇怪的符号,“没办法,谁叫咱俩都不懂这呢,只能任那老和尚宰一刀了。”“花笙叔,您这是刚参加完电视购物节目吧?”我在一旁打岔道。“小兔崽子懂什么,哪个电视购物敢卖这个。”花笙叔说完,竟从那迷彩包里掏出三件防弹衣来。“这你从哪弄的?”站在旁边一言未发的父亲也惊叹道。“一个同门在军区当头头,借来的。”花笙叔得意的扬着眉毛,“顺便还搞了些矿灯、强光手电、防身匕首什么的。”“您这身行头恐怕也是借的吧。”我毫不留情的说道。“算你小子眼毒。”花笙叔见我已经将那些草药弄成了泥,拿过铜碗,用食指蘸了些,分别在我们脸上胡乱涂抹了一通,并给我们套上防弹衣。又把那高价买来的符递给父亲,把那五提铜钱扔给我,还分别发给我们爷俩一人一把匕首,他自己则把那枣木痒痒挠插在背后,左手拿着矿灯,右手提着一把大砍刀,低声说道:“可以出发了。”父亲走到屋子中间,抄起一把铁锹便开始挖了起来,约过了五分钟,一个能容一个通过的斜行地洞便出现在了眼前,看那泥土的颜色和湿润程度,这个洞可能再二十年前就挖好了,只是有虚填了一下。“这是地道战还是盗墓笔记呀?你们两个做长辈的,起码得给说我明白些吧,我这还没结婚呢,你们就拉我从事这样一项看起来很危险的活动。”我一脸茫然的说道。“别问那么多,下去以后听我的命令,我让你扔,你就按照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的顺序扔铜钱就可以了。说完,花笙叔便第一个跳了下去,父亲也跟着下去,而我则双腿微抖的跟在后面,我顺着花笙叔手中矿灯散发的光亮四处看,这通道四周全是微干的泥土,还能看到植物根茎暴露在外边,泥土上铁锹和锄头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如果没猜错,这个通道是二十年前,花笙叔第一次来我家那个晚上,和我爷爷、父亲连夜挖出来的。想到这是自己家人挖出的通道,刚才心里的那股害怕劲也渐渐消失了,约走了有二十分钟,通道也逐渐变得宽阔起来,我感觉快走了几步,和父亲并排走在一起,心想一旦从哪里冒出个怪物也好有个照应。“前面应该就是了。”花笙叔停下脚步,扬起手中的矿灯向远处照了照,我看到灯光扫过的地方,是一片暗红和灰色交织的颜色。“就是这里。”父亲应了一声,便快步向前走去,我跟在后面,发现脚踩在地面的感觉和之前有所不同,刚才踩在泥土上有一种滑腻松软的感觉,而现在确变得很坚实,而矿灯光亮的覆盖面积似乎也变大了,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我们走上一个用青石板搭成的路面,而四周也变成了用灰色石砖垒成的光滑墙面,灯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道道光弧,让整个通道也明亮了起来。又走了几步,那暗红和灰色的轮廓也逐渐清晰了,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座宅门。宅门的门楼和台阶都是由雕花青砖砌成,门檐是一排兽首滴水瓦;两扇门板刷着朱红色的漆,两个黄铜铺首已是锈迹斑斑,很难辨出当初的模样,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两个抱鼓石,要比我在城里那些老宅子前看到的要大出一倍多,看质地多半是由花岗岩凿刻而出,上面的花纹因为灯光不太亮,我也没仔细看。“看着宅门的气势,这宅子的主人非官即贵呀。”我走到花笙叔身前,问道:“可这好端端的宅子怎么就埋在地下了?是不是大地震的原因?”“大地震个屁,你看看那两幅对联。”父亲指着大门外侧的两根柱子说道。要不是父亲指点,我还真没看见那柱子上有对联,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的原因,镌刻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依稀还能看出,那两行正楷写的是:“且喜座中先得月,不妨睡处亦看山”这几个字。“好诗!”读完我不禁拍手叫绝。“别丢人了,这可是副墓联。”花笙叔抚了抚眼镜,说道:“你看那抱鼓石上刻的是什么。”被花笙叔这么一说,我脸不禁红了起来,本来还想卖弄下我中专水平的文学素养,没想到丢这么大人,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赶紧跑到那抱鼓石跟前研究了起来。这大圆石头直径足有一米,两个抱鼓石,一共四个鼓面上,分别刻着四幅画,从左至右好像还有一些联系。左面第一幅画的是一个清朝时期模样的男人,戴着一顶状元帽,胸前还挂着一个绸缎大红花,抱拳立在船头,码头上皆是前来祝贺迎接的人们,画的右上角写着:道光二十五年萧之忠中状元回乡。第二幅画则是萧之忠身着官服站在一艘巨型轮船之上,身后是翻滚的巨浪,天空中百鸟飞翔,右上角书:萧之忠于道光三十年出使琉球。第三幅画上萧之忠已是一副商贾打扮,面容也有些苍老,他站在一个小土包上,俯视着远方,目光所及之处,很多赤膊汉子正在修建房屋,更远处还有很多人赶着马车、推着手扶车载着行李赶来,这幅画的注释要比前两幅长:光绪六年,萧之忠辞官,于宝地修建灵台村,四方宾客均来投靠,共求长生不老之逍遥。第四幅画中,萧之忠又成了年轻时的模样,长发披肩,身着素袍,盘膝坐在云端,周围还有仙鹤、瑞兽腾云飞翔,身前则跪拜一群人,像是参拜神佛一般。“原来咱们村子是这个叫萧之忠的人修建的。”我走回花笙叔身边,说道:“那眼前这街门应该就是他的阴宅吧。”花笙叔点了点头,说:“二十多年前,我和你父亲,还有你爷爷把这条甬道挖到这里,粗略估计了下距离,计算出这上面应该就是这萧之忠曾经的宅院,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阴宅修在阳宅之下。”“可从我记事起,村子里就没有这古建筑啊。”我问道。“那座宅院在文革早期就被拆除了,在原来的遗址上盖成了现在的小学。”父亲解释道。“怪不得小时候从操场里总能挖出铜钱,原来下面是个墓地。”我想到自己读了六年书的小学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座阴宅,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那村子近几年发生的怪事,是不是这萧之忠因为自己的宅院被拆了,存心报复呢?”我又冒出一个想法。“不是,二十年前我们下来的时候就研究过了,从抱鼓石所刻的四幅画上可以分析出,这萧之忠出使琉球的时候,可能得到了什么长生之方,之后见自己逐渐老去,便在这里修建了一座村子,并邀请很多人一起来研究。”父亲分析道:“而第四幅画描绘的应该是萧之忠完成了自己的心愿,并受到世人的顶礼膜拜的景象,又从他修建村子的风水布局来看,都是让子孙后代福寿连绵的意图,所以,萧之忠应该是一个不为私欲的人,所以,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那这门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是白胡子老仙人还是白毛大粽子?”“别胡乱猜测了,唯有实践出真知。”花笙叔不耐烦地说:“咱们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怎么进,不会是让我拿着我这童男之血来开门吧?”听到要进阴宅,我这腿肚子又不争气的抖起来来。“乱子取出五枚铜钱,按顺序摆放在石阶上。”花笙叔吩咐道。我从那五提铜钱中分别取出一枚,按照花笙叔之前交代的顺序,从左至右依次放好,花笙叔不知从哪掏出四根檀香,插在石阶的缝隙中点燃,又掏出四根中华烟点着放在檀香的下方。“汉生哥,乱子,你们站于门的两侧,待会看到这烟气变成特别笔直向上的形状,便叩那锡环三下,如果能进这门自然会开。”“叔,这门后会不会有毒烟、弩箭什么的。”“不会,除非是古代君王、诸侯之类的人才会使用这些机关术,防止盗墓贼盗取陪葬品,这萧之忠也只是一个村长,能有什么宝物。”花笙叔语气肯定的说道。“准备好。”花笙叔低喝一声,扑通跪在石阶前磕了三个头,然后低声说道:“萧老太爷,今有晚辈花笙、李汉生、李乱在此,因村中怪事接连发生,心疑这古怪在您府中,恳求萧老太爷准许晚辈进去查看。”花笙叔话音刚落,原本还在四处飘散的香雾突然变的笔直,如四根柱子般向上升起,我和父亲同时叩门,锡环在门板上发出三声闷响后,那朱红色的大门竟然缓缓打开了。门打开之后,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我凭借多年看电影学来的经验感觉闭眼、捂住口鼻,以防有毒气,等我再睁开眼,发现花笙叔和父亲不见了,只剩下四根已经烧的一半的檀香和四个大前门烟屁股。“爹,花笙叔,你们可别吓我啊。”我已经害怕的快哭出来了。“吓你个屁啊,快点进来看看这是啥。”花笙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扭头去看,他俩原来早走进门里,正俯在一块石碑前看着什么。我走进大门一看,大门里是一个长方形的石室,石室的屋顶上嵌着一颗大夜明珠,将整间石室照的如同白昼一般,那石碑就立在石室与宅门的连接处,我凑近去看,那石碑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些文言文,我仔细读了一遍,原来这石碑上刻的是萧之忠的生平,介绍他二十五岁科举中了状元,被册封为琉球之国正使,出使琉球,并在那里寻得宝贝若干,后又被册封为宣化府知府,之后便是年事已高便辞官建了这灵台村,颐养天年等等。“没什么亮点,这墓碑上的生平多半都是死者吹嘘自己的文章。”花笙叔一脸不屑地说:“当年武则天便在那乾陵中立了块无字碑,把这树碑立传的事情直接交给后人评说,这才叫有创意。”“花笙叔,这可是萧老太爷的地盘,你这么说他坏话合适吗?”“咱们手里这么多五帝钱还怕他一个道光年间的状元郎。”花笙叔得意地说。“这五帝钱这么厉害?”“这五帝钱集合天地人三才之气,有辟邪的作用。”花笙叔解释道:“况且五帝钱最小的皇帝也是嘉庆,还是道光的爸爸呢,有太上皇坐阵你怕什么。”“那你不早说。”听到这里,我赶紧取出几个铜钱在身上塞了起来,刚塞了几枚,我忽然觉的不对,便问道:“既然不怕他,你刚才还给他磕头。”“那叫礼貌懂不懂。”花笙叔撇着嘴说,“这要是在美国,没征得主人同意便进人家里,那主人可以直接拿枪崩你。”“你俩别闲扯了,先去里面看看。”父亲说道。再往里走,石室的全貌便一览无遗,在石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大铜炉,从铜炉的造型来看,像是古代方士用的炼丹炉,但奇怪的是丹炉的上端向外又延伸出四个大管子,分别对这石室的四个角落。石室的两侧摆放着很多雕花木榻,木榻上还躺着很多具尸体,远远看去,那些尸体大部分已经被虫蚁啃食而尽,有几具则还算完整,只不过皮肉已经腐烂,刚才那股恶臭可能就是它们制造的。“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父亲皱着眉头说道。“哪里不对劲?”我和花笙叔异口同声的问道。“如果说这里是萧之忠的阴宅,那应该有他的棺材呀,可这石室布置的和桑拿房似的,这也太蹊跷了。”“难不成这萧老太爷真的成仙飞走了?”我忽然想到了宅门那抱鼓石上的第四幅画。“不可能。”花笙叔摆了摆手,说道:“乱子,先在那些木榻前散些五帝钱,预防这些尸体起尸,汉生哥你仔细瞧好,要是乱子走过的时候,有哪具尸体动弹,赶紧在他脑门上贴张符。”我见花笙叔已经从背后拔出了那把雷击枣木的痒痒挠,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便赶紧按照花笙叔的吩咐,仔细的将五帝钱散在每一个木榻前,而父亲则拿着那些符纸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前面的几具还算顺利,但后面的都是些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那股尸体的腐烂味道一阵阵钻进鼻孔里,惹得我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把中午吃的豆角焖面全吐出来。“用舌尖顶住上颚,咬紧牙关,压迫鼻翼来进行呼吸。”父亲在我身后说道。按照父亲提示的办法,果然那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变淡了,但从小就没见过尸体的我还是不敢正眼去瞧那些尸体,只顾低头撒钱,跟在后面的老爹看到他儿子这般没出息现在内心不知道什么感受。等我撒完五帝钱准备往回返的时候,却看见父亲如木雕般站在其中一个木榻前,怔怔的望着一具尸体。“爹,你怎么了?”我生怕这死尸把我父亲的魂勾走,大叫着跑了过去,花笙叔听到我的叫喊声也跟着跑了过来。“你们看这几具尸体一直在笑。”父亲眉头紧蹙,额头不断有汗珠渗出,“我当这么多年医生,第一次见到有死人笑的如此开心的。”我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那几具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脸部的皮肉已经干枯,紧紧贴着骨头,虽然动作各不相同,但表情却出奇的一致,他们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张开,嘴角向上扬起,那表情就好像是一个饿了很多天的流浪汉突然闻到烤鸭香味时的满足。“花笙,这些干尸是人为制作的吗?”“应该不是,如果是人为制造的干尸,尸体一般都会被掏空脏器,并在腹中填充一些防腐的东西,但这些尸体腹部坍陷,皮肤成青灰色,应该是自然形成的。”花笙叔用手按了按其中一具干尸的腹部,继续说道:“如果是大批量的干尸出现在墓葬里,应该是某种宗教仪式,但这些人服装各异,并不符合这些特征。”“咦,这是什么?”花笙叔从那具干尸身下拿出一个布袋,看那布料应该是上等的绸缎,但因为长期压在尸体身下,沾满了棕色的尸蜡,上面的图案已经分辨不清,看那布袋鼓起的状态,里面应该装了不少东西。花笙叔解开系着布袋的红绳,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地上,我们凑过去一看,彻底惊呆了,那布袋里竟然装的是金条和一些大银锭。“这人穿着这么朴素,身下的布袋里却全是金银财宝,肯定是个守财奴,到死这钱也没带走。”我拿起一个大银锭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五十两重。花笙叔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我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了。”“干什么的?”我着急的问道。花笙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你们去看看其他尸体下是不是也藏着东西,或者是木榻边的抽屉里。”石室里一共有四十多具尸体,我们全部检查了一遍,果然被花笙叔猜中了,每一具尸体下面都压着一些宝贝,有银票、大金锭子、玉器,我还从一个木榻的抽屉里翻出一张房契,我本来想拿出来,但因为年代太久,我一碰它们就换成一滩纸灰了。“乱子,你能猜出他们是干什么的吗?”花笙叔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刚才在那宅门外就被花笙叔嘲笑了一番,这次我可不能再丢人了,我仔细想了想,说:“这帮人一定是一个犯罪团伙,因为他们的钱财五花八门,一定是从老百姓或者财主那里抢来的,而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应该是这趟买卖收获颇丰,躺在床上还乐呢。”说完,我看了眼花笙叔,花笙叔微笑着点点头示意我继续。“由此可以推断出,这里应该是一个贼窝,这群家伙不是加勒比海盗就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而这萧老太爷就是他们的头儿,对不对?”我已经被我的推理能力深深的折服了,我看着花笙叔,期待他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可花笙叔却摇了摇头。“你只答对了一点点。”听到这里,刚才的自豪感顷刻间随着花笙叔的话烟消云散了,我有些沮丧“哪一点点呢?”一开始我们的注意力都被这尸体吸引了,而忽略了屋中那造型诡异的大铜炉,这走近一看,完全被它的精致所震撼到了,这铜炉约有两米多高,全是由精铜铸成,外表刻有复杂的篆文和一些山鬼鸟兽的图形,下面有这个雕刻精细的兽族支撑。铜炉共分三层,每一层的体积逐渐变小。最下面一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空心铜瓮,瓮体外部周围有十二个突出的浮雕,分别按照十二生肖排列,雕的惟妙惟肖,与圆明园被八国联军抢走的那几尊相比虽然差点,但也能用鬼斧神工来形容,每一个兽首的嘴部都是与瓮内相同的,而龙首下面则是一个巨大的开口,从这个开口可以看到瓮内的情形,翁内全是黑色的灰烬,还有几块没有燃烧完的木炭,而内壁都早已经被熏成了漆黑色。第二层是一个柱形的结构,高度刚好与我的肩平齐,这柱子与下面的瓮相比就略显寒酸了点,只是刻了些祥云、仙鹤和蝙蝠,夺彩之处是每一面上嵌着的衔环兽首,但那兽首并不是传统的狮子老虎之类的,而是一个长着喙的狐狸头颅,一双眼睛睁的出其的大,与那三角形的头颅极不匹配。我掏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敲了敲,柱子发出一阵回荡的清脆响声,应该也是空心的。最高那一层已经快接近石室的顶部了,是一个球形物。我仰着头看了半天,球形的上面立着一只凤凰,而那四根向外延伸的管子则是凤凰的尾巴,虽然距离很远,但也能看清每一根羽毛都被工匠仔细的雕刻而出,仿佛活物一般。“这炉子要是运出去卖了,下辈子都不用忙活了,天天在马尔代夫、普吉岛晒太阳,抽个上厕所的空,还能去伦敦喂下鸽子。”“你要敢卖这个,估计我就得他娘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父亲在我后脑勺狠狠的拍了下。 “花笙,你说秘密就在这铜炉中,可我也没看出个端倪来啊。”花笙叔笑了笑,蹲下身从最下层的瓮里掏出一把灰来,用手指捻了捻,说道:“这铜炉如果平常人一看,从这些灰屑、木炭和炉子的造型来分析,一定会认为是古代方士用的炼丹炉,但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很多的小细节,而这些小细节正是解开秘密的关键。”“花笙叔,你这罗嗦程度是随着时间逐渐增加的吗?”我撇着嘴说:“越是情节紧张处,越喜欢卖关子。”“第一,古人炼丹多半选择人迹罕至、若似仙境的名山胜境,而将这炼丹室置于地下,容易吸收邪气,药很难练成,第二,古代丹炉皆在炉鼎插置宝剑古镜,并且丹炉旁边应该有冷凝罐,用来放置水银蒸汽,而这大炉子没有冷凝罐也没有水银的痕迹,第三.......”“第三是什么?”看花笙叔欲言又止,我追问道。“第三.....我还没想出来。”花笙叔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乱子,你用匕首在铜炉第二层的边缘处轻轻的刮一刮,看看有什么?”我按照花笙叔说的那般,用匕首在第二层轻轻刮了几下,几片白色的蜡状物顺着刀锋掉了下来,我捡起一片递给花笙叔。花笙叔看了看,说道:“和我料想的一样,果然是用来密封的三合土,乱子你继续刮,直到刮出一条缝隙为止。”我又刮了一会,果然在有一条缝隙,我把匕首插进去使劲撬了几下,让缝隙变得更加松动,然后顺着缝隙一直割了上去,不一会儿,便在那柱子上割出一个长方形来。“乱子,把这匣子拉出来,秘密就藏在里面。”在这种紧张的关头,花笙叔的语气依然是那么平静,而我的心早已经扑通扑通乱跳开来,我握住那铜环用力一拉,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一个铜匣子被抽离了出来。“屁也没有,还秘密呢。”我朝里望了一眼,除了一些黑色的土沫,根本没有其他东西,我把铜匣子递给花笙叔让他一看究竟。“这就是秘密。”花笙叔捻了些铜匣子的黑土递给父亲,说道:“汉生哥,你对中药在行,帮我闻闻这是什么?”父亲捻了些放在手心,放到鼻子前闻了起来,刚闻了一下父亲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但过会儿又舒展开了,紧接着又用舌头舔了舔,但又摇了摇头,约过了有半分钟,父亲才抬起头,缓缓说道:“这东西味道闻起来像是福寿膏,但味道却又有几分苦涩,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一定是一种致幻剂,可能是鸦片和其他致幻植物结合制成的。”花笙叔拍了拍手上的黑土,说道:“现在秘密就解开了,这群人都是些对福寿膏有着强烈依赖性的瘾君子,但当时朝廷是禁止买卖和吸食鸦片的,所以,这萧之忠便在此处修建了一处密室,供这些人享乐,那些尸体虽然穿着朴素但身下却藏着重金,就更符合瘾君子的特征了,那烟瘾上来,老婆孩子都可以卖掉,而这也就成了萧之忠敛财的途径。”父亲满脸疑惑:“可这石室里并没有发现烟枪之类的东西呀。”花笙叔解释道:“过去人们抽福寿膏多是将生鸦片用锅在文火上熬成可以用烟签挑起的烟膏,再通过烟枪进行吸食,但从这大铜炉的构造来看,可能萧之忠研究出一种新的烟土,把这些烟土放在中层的铜匣内,下面用大火熏烤,这些烟土便会产生一种迷烟,再由着四根管子喷出到石室内,而吸食者只需躺在那木榻上便可享受,可要比那烟枪方便。”听到这里,我不得不给这萧之忠竖个大拇指,这东西如果面世,或许可以成为人类吸毒史上一个里程碑,他要多活个几十年,慈禧太后估计也就不宠信李莲英了,没准还会把他的墓葬迁进皇陵。“难不成惹的村子怪事连连的就是这些死烟鬼?”父亲此话一出,我们才想起这此行的目的是找出破坏灵台村风水的罪魁祸首。“这里并没有能断掉整个村子气脉的邪物,石室里一定还有暗门,我们仔细找找。”花笙叔一边说完便和父亲去寻找可能隐藏的密室了。而我则越看这大铜炉越眼馋,心想着那怕抠一个生肖头下来,出去一转手,我这一两年就不用天天在外面跑了。见父亲和花笙叔不注意,我便蹲到那大铜炉前,用匕首对准那鸡头撬了起来,虽说这部队里用的家伙是比从黑市上卖的趁手,但和这精铜铸件儿较起劲来只能甘拜下风,我使出吃奶的劲非但没翘起一个铜屑,还摔了一个大跟头。我一边骂着一边撑地要起,可手与地面接触的一刹那,一股冰冷的刺痛感便传来了。我用袖子拭开地面上的灰尘,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如玻璃般清澈的寒玉,上面还刻着两行小字。“秦皇若知有此物,何苦东寻不老药。”我一边用手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一边思考这两句话的意思,按字面来解释,这两句话说的是,有一样东西比不老药还厉害,如果说背诵一首《夜静思》还成,这种文绉绉的东西只有花笙叔这种百科全书式的人物能理解。我手上使了些劲,将那寒玉抠了起来,刚要挥手招呼花笙叔,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飞快的向下坠去,我甚至连一声“不妙”都没来得及喊。要是下面是几把尖利的长矛也好,起码能死的痛快点,要是上面是个虿盆,那可就生不如死了,我从小对爬行动物就有这莫名的恐惧感,看见钱串子都能吓的我跳起一米来。就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腰部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提示我已经安全降落了。但眼前的一片黑暗还是让我有些惶恐不安,赶紧去腰间摸那强光手电,可什么也没摸着,可能是刚才掉下来的时候碰掉了,更倒霉的是那保命的五提五帝钱也留在了石室里。我抬头看了看我头顶的暗道,如果距离很短的话,那石室内夜明珠的光应该可以照进来一些,但一抬头我就彻底绝望了,那黑暗仿佛是无尽的一般。我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本来向大声呼喊来宣泄下内心的恐惧,但又怕这黑暗中隐藏着什么,本来没有注意到我,我一喊反而引起它的注意,再变成它的盘中餐就更惨了。这种情况下,我只能从脖子上取下爷爷留给我的佛珠抱在胸前,心里念着六字大明咒,祈祷关键时刻佛珠菩萨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关键时刻能救我一命,但为了保险,我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向耶稣和圣母玛利亚祈祷了一番。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黑暗中突然传来了几声响动,我竖起耳朵去听,好像是靴子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难道是花笙叔和父亲找到了另一条暗道来救我了。我高兴的喊道:“爹、花笙叔我在这儿。”“你是谁?”远处黑暗中回应我的不是父亲和花笙叔,而是一个听起来特别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像是有一个女人故意捏着脖子在说话。“咯咯咯……”还没等我回答,那边又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那笑声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提着我的心脏上下快速抖动,我用手按住胸脯,可以感觉到心脏几乎要从我的胸腔里跳出来似的,因为过度紧张,我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那沉重的呼吸声回荡在黑暗中越发的明显。“来陪我玩游戏吧。”那古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并且脚步声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近。“玩你大爷啊,是汉子就给你爷爷来个痛快的。”我紧紧抓着匕首,冲着黑暗疯狂的大喊,但喊完我才意识到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我用汉子这个称谓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呢?想到这里,我冷汗直流,这句话激怒了她,她再给我来一个凌迟处死,岂不是更惨。“爹啊,早知道今天总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不如选择把那大铜炉运出去呢,好歹卖了还能给你和我妈留下的遗产呢。”“我萧之忠从今以后便是富可敌国、长生不老之人,那皇帝老儿也奈何不了我。”恐怖的笑声再一次在我耳边响起。这黑暗中的声音竟然就是萧之忠?难道他真的获得了长生不老之术?从这声线来判断,难道萧之忠中了状元之后竟然变成了太监?还是说他一直就是女扮男装,为救多情的李公子,不小心中了状元?还是他和某个娘娘有非同寻常的关系,被皇上发现给阉了?就当这些问题在我脑袋里盘旋的时候,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熏的我眼泪顷刻间就流了出来了,我赶紧按照父亲教我的闭气法进行呼吸,才确保我没有昏死过去。我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人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是很容易激发出自身的潜能的,曾经有一位母亲在地震的时候,凭借双手的力量竟然可以将即将压倒自己孩子的楼板撑了起来,而面对现在的情况,我心底的那份恐惧感竟然不那么强烈了,我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不管这萧之忠是女人还是太监,我起码在身体构造上还比他多出那么二十多厘米呢。”但这份安慰在我一抬头的瞬间就彻底被冲散了。那是一双惨白色的眼睛正在盯着我,距离我只有两米的左右,我甚至可以看到那眼球上的绷起的毛细血管,可能是长期处于黑暗中的原因,它的瞳孔已经退化了,但那圆溜溜的眼珠可要比人类的大出两倍左右。我把头往防弹衣里缩了缩,把匕首举过头顶,准备在萧之忠走过来的时候,给他来一个小学课文《屠夫杀狼》里的招数。但这萧之忠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就在我揣测它想干什么的时候,突然两道光柱从远处的黑暗中射过来,虽然有些刺眼,但还是让我看清了那两双眼睛的主人,竟然是花笙叔。花笙叔的眼皮已经被撕烂了,两颗眼珠赤裸裸地暴露在外面,鼻子和嘴巴也全部溃烂的不成样子,不断有散发着恶臭的脓液流出,虽然穿着防弹衣,但我还是看见,花笙叔的肚子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开了,沾着鲜血的肠子耷拉在外面晃来晃去。花笙叔刚才还和我们在一起,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把我们爷俩骗到这里然后杀掉?那他究竟是人还是鬼呢?“乱子,闭上眼睛。”花笙叔的声音突然又恢复了正常,但依旧还是那副鬼样子。“你个骗子!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我挣扎着站了起来,举起匕首向前捅了过去,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然后眼前一黑,便晕死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黑暗已经被两盏矿灯的光亮驱散了,父亲蹲在我的身边,而花笙叔则满身是血的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我,手里的大砍刀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刀刃不断的往下滴。我赶紧坐起来检查身体哪个部位被砍掉了,但发现全身安然不恙,我把父亲拉到身后,指着花笙骂道:“你个不要脸的,枉我们全家都那么信任你,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想把我们爷俩杀死在这阴宅里,不管你是图财还是害命,有本事都冲我来,把我父亲放了。”“说谁不要脸呢。”父亲在我后脑勺上狠狠的扇了下。“他是鬼!我刚才都看见了。”我捂着后脑勺,把我刚才看到的一幕讲了出来。“鬼个屁,要不是你花笙叔在,你早变成这玩意肚子里的一泡屎了。”父亲指着花笙叔脚下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说道。我揉了揉眼,看清那毛茸茸的东西竟然是一双鸟的翅膀,铺在那青灰色的石板上足有两米多长,上面全是沾着血的黑色羽毛。“这是鸟还是狐狸啊?”我本来以为这是一只类似猫头鹰的大鸟,但我看到花笙叔脚下的那颗头颅就彻底傻眼了,竟然是一只长着鸟喙的狐狸,一双眼睛已经被挖去了,只留下两个漆黑的空洞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这东西好像在哪见到过,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这叫天狗。”花笙叔擦了擦大砍刀上的血,淡淡说道:“它就是那大铜炉上雕刻的那只四不像的怪物。”“天狗?吃月亮的天狗就长这样?”我满脸的诧异。“此天狗非彼天狗,这是一种生长在日本沿海地区、极其少见的动物,日本人喜欢叫它“神狐”。”花笙叔又开始展现他百科全书的一面。“不对呀,我曾经看过一个书,上面记载的天狗应该是身材高大,面堂赤红还有长长的鼻子,穿着修炼僧服、高齿木屐,手持团扇的形象啊。”父亲质疑道。“那只是目击者被致幻后,眼中看到的形象,然后就被后人定义为天狗的官方形象了,这天狗一般都栖居在海边巨大的岩礁洞里,但并不以鱼类为食,而是喜欢吃人肉,并且它的双眼能够使人产生幻觉,在日本镰仓时代,经常有一些鬼船停靠在海岸,船只虽然完好无损,但船上却全是被鸟类啃食后的尸体,起初人们都以为是八歧大蛇西现世,纷纷宰羊烧香祭拜,但后来发现是这天狗作怪,可当时的渔民和军队都奈何不了这天狗,最后便请天台宗的僧侣出马,和这天狗进行了一场恶战,但最终也都沦为了它的喙下之食。”“可我怎么记得《是害坊绘卷》里描绘的是天台宗僧侣大败天狗呢?”父亲又向花笙叔百科全书的地位发起了质疑。“那只是当时为了安抚民心编造的谎言罢了,就好比他们现在篡改教科书一样。”说到这儿,花笙叔脸上露出一种鄙夷的神情。“那刚才是谁在和我说话?”我又想起那个古怪的声音。“忘了说,这天狗还有一个本领就是学人说话,你听到的哪些可能就是它学来的。”“我还以为是萧之忠真的长生不老了。”听到这而,我长舒了一口气,但也有些失望,看来这长生不老只能是一个传闻了。“这萧之忠居然能一只天狗囚禁在这里,也算有些本事了。”“恩,看着满地的白骨,也不知当年有多少人在这屋子里惨痛的死去。”听到这里,我才仔细打量了下所处的位置,原来是一个狭长的类似回廊的屋子,地面上皆是已经有些泛黄的枯骨。“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突然出现的,我又是怎么晕过去的呢?”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脖子问道。花笙叔看了眼父亲,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说道:“汉生哥,还是你说吧,我怕一不小心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父亲沉默了一会,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了出来。原来被我抠起的那块寒玉是一处机关,下面连通的便是关着天狗的牢笼,萧之忠设计这样一个机关的目的,可能就是用来惩罚一些贪心的人,或者是把那些因为吸迷烟过量致死的人丢到下面,供着天狗食用。而我恰恰就成为了这密室最后一个中招者,当我掉下去的时候,父亲和花笙叔其实也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处暗门,父亲当时发现我掉入陷阱以后本来是想跳下去的,幸好被花笙叔劝阻住了,他们从暗门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正好出现在了我和天狗的身后,那两道光柱便是他们的强光手电发出的。这走廊当年还设有一个铁栅栏,把走廊和天狗隔绝开,防止它逃走伤害其他人,值得庆幸的是那铁栅栏因为时间太久的原因,已经腐朽了,当他们刚刚走进回廊,花笙叔就发现了那只天狗,而当时我已经出现了强烈的幻觉,而当时情况危急,父亲和花笙叔离我的距离又很远,父亲便使出了一直深藏不露的绝招,千里飞针。当时,父亲飞出两根针,一根是很细的银针,是平时用来针灸的,另一根则是很粗的三棱针,或者用三棱钉来形容它更为贴切,第一根银针扎在了我的脖颈的穴位上让我昏死了过去,三棱针针则扎在了天狗的后脑上,如果当时父亲弄乱了针的顺序,或者是一紧张让针偏离了飞行轨迹,那我的小命就算结束了,因为那三棱针是用来刺血络的,如果扎在脖子上,我的颈动脉就会被刺穿一个洞,血液就会像喷泉似的往外冒。而那天狗的后脑被这三棱针一击,只是让它的大脑产生了轻微的震荡,延缓了它攻击的我的速度,从而给花笙叔的突袭争取了时间。我父亲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当两枚银针飞射而出时,花笙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提着大砍刀便向着天狗冲了过去,只见寒光一闪,那大砍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阵低啸声,与此同时,花笙手起刀落,那天狗的头颅便被砍了下来,那血液顷刻间将整个地板都热成了一片暗红,腥臭之气顿时四溢。而对父亲这般如评书般的解说,花笙叔则做出了更加细致的讲解,一根银针将我扎晕是为了让我摆脱天狗制造的幻觉,而砍下天狗的头颅也并非像父亲说的那般简单,原来这天狗在阳光和海风的磨砺下,它的皮毛都极其坚硬,只有脖子处有一个细小的死穴存在,幸好这天狗被关在这地下时间久了,皮毛得不到阳光照射有些退化,行动速度也有所限制,如果那一刀偏离了位置,不能一击毙命,反而会激怒天狗,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这天狗死后,花笙叔便掏出匕首将它的一双眼睛剜了下来,一颗塞进了我的喉咙里,另一颗本来是想给我父亲吃的,但父亲嫌太恶心,花笙叔便自己吃了,据说当时花笙叔将那眼珠子塞进嘴里一咬,绿色的浓汁便溅了出来,但花笙叔依然吃的津津有味,还直吧唧嘴。如果贝爷看到这一幕,恐怕也得对花笙叔顶礼膜拜,但我却是五脏翻腾,蹲在地上吐了半天才缓解过来,以至于,到现在我只要看到白色的圆形食物都会恶心。面对我的反应,花笙叔很不屑地说:“这天狗的眼珠可是大补,比起那冬虫夏草来,这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你小子还吐了,真是暴殄天物。”面对花笙叔的鄙视我也无力还击,眼前这俩老头在进入这阴宅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了颠覆了他们在我的心中的形象,一个很儒雅的赊刀人竟然有着如此丰富的知识储备以及强大的攻击力,而平时治病救人的父亲则会一手千里飞针的绝艺,如果按照网络游戏的队伍配置来看,花笙叔无疑就是战士的角色,父亲则是牧师,即可救人也可杀敌,而我他娘的就是一个坦克、肉盾,作用就是趟雷、嘲讽和吸引火力啊。“我们下来已经有两个小时了,得尽快找到这鬼祟在何处,不然到了午夜,这阴宅里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鬼东西来。”花笙叔从怀中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又将那砍刀插在腰后,便向前父亲将我扶起按了按我的骨头,见并没有骨折的现象,便也提着矿灯跟了上去,而我只能强忍着腰部和屁股的疼痛,步履蹒跚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回廊的距离不是很长,但这一次,我们都走的很小心,第一是怕有陷阱暗箭,第二是怕有更可怕的生物突然出现,每走一步心都会跟着脚步的节奏扑通乱跳,走到走廊的尽头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敞开的大石门。花笙叔示意我们停下来,他抽出砍刀提着矿灯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石门里一片漆黑,花笙叔扬起矿灯晃了一下,虽然灯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有鬼!”我大叫一声躲在了父亲的身后,但花笙叔却不以为然,他竟然提着灯径直走了进去。“怎么办?”我手指紧紧的抓着父亲的胳膊,而父亲则一脸淡然地站在那里,示意我不要紧张,先看看什么情况。约过了有五分钟,那漆黑的屋子里亮起了昏黄色的灯光,我这才看清,那张惨白色的脸是一座神像。神像的模样是我记忆里从未见过的,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中国宗教信仰里的神。神像的头发向后绾起,很自然地垂在脑后,一个镶嵌着红玛瑙的铜箍束在额头上,神像的面部表情虽然很和善,但那漆白的脸庞和向上吊起的眼角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神像身上披着一件金色的布袍,从色泽来看,似是金丝纺织而成,左手拄着一柄金色宝剑,右手则置于胸前,捧着一枚青铜古镜,古镜的周围雕着花纹,镜面则如玉般光滑,灯光映在上面熠熠发光。神像的身前还立着一块牌位,牌位上歪歪扭扭写着些字,离的太远也看不太清,倒是它身后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类似长矛的东西竖立在神像身后,但顶端却不是锋利的矛尖,而是一个圆形,圆形的四周还延伸出好几条直线来,看起来就像一根天线似的。这难道是一个伪装成神像的收音机?“进来瞧瞧。”花笙叔从屋里走了出来,挥手示意我们进去,我和父亲走进屋子后,特意瞅了眼那牌位,竟然是日本字,虽然我一直自诩阅岛国片无数,但这几个字还真不认识,出去以后看来还得继续接受东京热的熏陶。“这应该是天照大神。”父亲仔细端详着那神像,说道:“她手里拿的应该便是八咫镜和草雉剑。”“这是个日本人?”这两样东西的名字在街机和电子游戏里经常能看到,所以,我不禁脱口问道。父亲点点头,“天照大神是日本神话里的太阳神,高天原的统治者,还被奉为日本天皇的始祖,也是神道教里最高的神,没想到在这地下阴宅里居然供奉着。”“嗯,她好像是从伊奘诺尊的眼睛里出生的。”花笙叔又将屋子另一端的烛台点燃,说道:“汉生哥,你对这日本文化似乎很在行呀。”“小时候,陈玉章家里曾有过几本线装书,里面全是记载日本神话故事的,他经常偷出来给我们看,虽然一些配图上都是日本字,但里面大部分内容都被用中文翻译了过来,小伙伴们都看的津津有味,里面的故事我也记住不少,那也是童年的一件趣事呀。”父亲说到了这里叹了口气,“后来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村里的很多东西都被砸烂了,最后红卫兵小将们实在是找不到批斗对象了,就想起了陈玉章家里那几本书,可到家里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可这红卫兵那能善罢甘休,硬是给这陈玉章的父亲,哑巴叔套上了汉奸的帽子,关在牛棚里毒打了两天,最后,他父亲实在忍受不了,用一把给牛剪草料的剪子把肚子捅开自杀了。”“这老陈大爷也太可怜了,父亲在牛棚里剖腹自杀,两个儿子又被枪毙了,自己也悬梁自尽了。”“可不是,最后还是我这老邻居靠得住,拿出多年积攒的私房钱给他送最后一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有多人连尸体都没有留下来,他们岂不是更可怜。”站在远处的花笙叔说出这段莫名其妙的话时,父亲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但转瞬间又就消失了,父亲这微妙的变化让我更加坚定的相信,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对我隐藏着很多的秘密,等我出去以后,一定要问个明白。“原来这萧之忠当年不仅去了琉球,还曾去过日本。”花笙叔指着一面墙壁大声说道,“怪不得这阴宅里会有天狗。”我和父亲走过去看,那墙壁上色彩斑斓,绘满了壁画,一幅接着一幅,都是叙事性的,第一幅绘的是天照大神从伊奘诺尊眼里诞生的故事,后面讲的便是天照大神的各种故事和传说,直到墙壁的最下方,这阴宅的主人萧之忠才出现。按照壁画描绘的意思来看,萧之忠出使琉球后,在回国的途中遭遇了风暴,船只为了躲避被风暴卷起的滚滚巨浪,只能绕道而行,就当他们以为自己正驶回大清疆域时,其实他们正在向着日本的方向前进。当他们看见那海岸线时才明白自己迷路了,经过这漫长的路途,船只的补给已然不足,他们只能登岸补充给养,但却被当地的渔民和士兵扣押了起来,并押送到了天皇面前。天皇见到萧之忠以后并没有处死他,而是带他参观了天照大神的神祗,还赐予他一面铜镜,当然,那铜镜应该是八咫镜的复刻版,也就是屋中那神像手里拿着的那枚。画中还出现了类似室内里那大铜炉一样的东西,画中的萧之忠躺在榻榻米上,面容陶醉,身边还有几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服侍。由此可见,那神秘的致幻剂并不是萧之忠从琉球获得,而是日本天皇赠送给他的。待了数日,萧之忠便起船回国了,但归国的途中他们却遭遇了天狗的袭击,情急之下一个水手准备拿铜镜掷那天狗,谁料天狗看到自己镜中的样子,竟然把自己致幻了,于是便被捉了起来带回了大清国。萧之忠则认为之所以能逢凶化吉定是天照大神的庇护,回国后便在自己宅中供起了天照神像。但经不起那致幻剂的优惠,萧之忠便逐渐沾了上烟瘾,但当时清廷对鸦片是明令禁止的,为了每天能在那烟雾中醉生梦死,萧之忠便以身体不适为理由,辞官回乡,并建起了灵台村,表面上是功德一件,但其实是为他的罪恶勾当提供一个掩护罢了。“这些画应该在修建这阴宅的时候便有了,并没有记录萧之忠死后的情景,难道这只是一座萧之忠的秘密犯罪现场这么简单?”我有些失望的问道。“可你爷爷当年说,这地下一定有很强的怨气积聚。”父亲现在也有些毫无头绪了,而花笙叔则没有发表意见,而是蹲在地下用大砍刀不断敲击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暗道。“会不会是这日本女人在咱们中国水土不服导致的?要不我把它砸了得了。”说完我就要拔起神像背后的“天线架”动手,但我目光触及那神像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丝异样。“你们看这是什么!”花笙叔突然站了起来,手里捏着个纸卷说道。“烟头?”“还是他娘的红牡丹呢?”父亲一向不吸烟,居然能一眼辨认出这烟卷的名字,看到我和花笙叔惊呆的表情,父亲赶紧补充道:“小时候老陈从他家偷出来过,我抽了一口差点没把肺咳出来,所以,印象很深刻。”“我老陈大爷真是你童年里不可磨灭的一个印记呀。”“这屋子里有建国初期的烟头存在,说明这屋子以前还有其他人进来过,而从我们打通的甬道的泥土来看,那条路并没有其他被挖掘过的痕迹,所以说,这屋子里一定还有其他玄机。”花笙叔将那烟头扔在地上,又看了我一眼,说:“乱子,待会跟紧我。”我想起刚才在神像上发现的异样,缓缓说道:“其实我刚才有一个发现。”“你除了捣乱还能有什么发现。”父亲撇了撇嘴说道。面对父亲的质疑,我故意放慢了语速,“我发现........这神像会动。”父亲和花笙叔听完同时望向那天照女神的神像,但她依旧是摆着那副惨白的脸立在那里,他们又把目光重新投向我。这是一次彻底改变我在这队伍中地位的机会,我自然不能再像前几次那般出笑话,我轻咳了几声,指着屋子门楣上偏右处的一处光斑说道:“这是烛台上的光照在神像手里的八咫镜后发射在门楣上的光,刚进来的时候,我清晰的记得它的位置是在这门楣的正中央,而现在它却移动到了门楣的右侧,这就说明,神像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轻微的转动,但我们都没有察觉。”父亲和花笙叔听到这里都表示赞许的点了点头,也无疑增加了我的信心,我又指着位于屋子右侧的一块墙壁上的一处光斑,继续解释:“这个光斑是在花笙叔点燃第二个烛台后,神像后面的“天线架”反射而出的,它的位置原本在偏左一点,因为那里的墙体上的漆有些剥落,所以我清楚的记住了它的位置,而它现在却移动到约有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听到这里,花笙叔走到神像边,趴在地上看了眼,又看了看那背后的“天线架”,最后又跳到神像的身上,观察了下那枚铜镜,说道:“这天照女神背后的太阳杖确实是在不断转动的,因为它安置在地面的圆孔中,而这圆孔的边缘确是很光滑的,并且连一点锈迹也没有。”“但这神像却并没有发生过移动,因为即便是轻微的移动也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从神像旁的灰尘堆积程度判断,这天照女神起码已经在这里孤独的度过了几百年,而真正移动的是她手里的那枚铜镜。”“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花笙叔说:“我曾经见过类似的机关,两个反光点重合后照射在特定的位置上便可打开暗门,我们倒是可以试试这个办法。”我有些丧气的说:“可这两个光斑很长时间才轻微的移动一点点,我们又不熟悉它的运动轨迹,等到重合得猴年马月呀。”“真不知道你这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父亲瞪了我一眼,走到那神像后面,双手握住那根太阳杖吃力地扭动了起来。“花笙你移动那镜子,小乱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就可以了。”天照女神手中的青铜八咫镜似乎并没有什么太精妙的机关,花笙叔只是稍微用力,它便开始转动起来,倒是那根长相极似天线架的太阳杖下面似乎有什么机关在带动它的转动,父亲费了很大力气,那光斑也只是轻微的移动了一点点。父亲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我喊道:“你个兔崽子,想累死你爹啊,还不快过来帮忙?”“你不是不让我动吗?”我心里有些不快的说道。父亲瞪着双眼,嘴像连珠炮似的像我发起了口水战,“我不让你动你就不动吗?以前你怎么没这么听话?我以前叫你跟着我学习些医术你怎么不听,现在反倒听话了,我看你干脆留在这里,给这个日本老娘们当干儿子得了,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死心眼子。”如果我再不帮忙,下面一定会讲到我念初中偷偷谈恋爱,耽误了学业的事儿,我赶紧跑过去抓住那黄铜杖干,和父亲一起用力的转动起来。随着齿轮相互咬合发生的金属摩擦声,太阳杖反射在墙上的光斑终于开始快速的移动了,如果真按花笙叔说的那般,两个光斑重合后会打开一道暗门,那么这道门后又会出现什么东西呢?是萧之忠的棺椁还是装满金银财宝的藏宝库?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光斑的距离也越来越短,就在我和父亲都已经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两个光斑终于重叠在了一起,在墙上留下一片白色的光晕,那一刻的心情就像是两道希望之光照进了内心。“好像又是一幅画,乱子,你过去看看。”花笙叔抱着铜镜对我说道。“好嘞。”我应了一声,掏出匕首插在那安插太阳杖的圆孔里,这样可以防止我下去后,父亲一个人控制不住那太阳杖。我走到墙下,看着那白色光晕照射下的斑驮墙体,上面绘着一幅斩蛇图,画中的一个男人拿着日本刀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他的对面是一条长着九颗脑袋的恐怖大蛇。我把画中内容说给花笙叔和父亲,父亲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须佐之男斩蛇图。”“又是个日本神话。”花笙叔说:“再看看画上有什么异样没有。”我赶紧又仔细看了起来,虽然这幅画因为年代的关系已经有些斑驮不清,但我还是发现在八歧大蛇的几个脑袋上,分别写了八个字。“擅入者……生儿无魄门。”读到第八个字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这魄门就是屁眼的意思,我曾经听父亲讲《素问》的时候提到过,现在想想,这恐怕是生儿子没屁眼这句话的鼻祖吧。“笑什么呢?上面到底写着什么?”父亲有些着急的问道。“上面写擅入者生孩子没屁眼。”我如实说道。“这阴宅难道是张发五修建的?”花笙叔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他,这门后不一定装着什么折磨人的机关。”“张发五是什么人?”父亲用脚使劲踩着匕首的刀柄,腾出手来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张发五是清朝末年的一个木匠,刀锯斧凿、丹青揉漆样样精通,他做出的模型人物极具神态,五官四肢五不具备,动作更是惟妙惟肖。而他建造的楼阁房屋更是一绝,从地基到最后落檐,不用一根铁钉固定,却异常坚固,就这么一个奇才后来不知为何就撒手不干了,跑去给人们修建阴宅了。这张发五修阴宅从不按套路出牌,本该修建耳室的地方,他有可能给你造一个迷宫,要么就是把墓主人的棺椁镶嵌在主墓室的屋顶上,或者在甬道里设下无数触发类机关,盗墓者一不小心触碰了机关,以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可从那机关里爬出的只是几只木雕的小动物,最有趣的一次,是一个盗墓贼探得某地有一个藏着巨宝的墓穴,便打了盗洞进去,他本以为会发次大财,可就从他刚踏入那墓穴的第一步开始,噩梦就降临了,从盗洞到主墓室,这盗墓贼足足走了有两天,一路上皆是戏耍人的小机关,到了主墓室看见那大棺材,盗墓贼强撑着把棺木撬开,你们猜里面是什么?居然只有一个木雕的铜钱,上面刻着四个字:你太傻了。”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张发五还真是个有趣的人,让我不禁想起了清朝文坛怪才金圣叹,这金老爷子当年身陷牢狱将被斩首时,叫来狱卒说有要事相告,狱卒以为这金老爷子会透露出传世宝物的秘密或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没想到金老爷子指着狱卒给的饭菜说:“花生和豆干一起吃,是核桃味。”最后,金圣叹被斩首,当他的首级落地时,竟然从耳朵里滚出两个纸团,刽子手疑惑的打开一看:一个是“好”字,另一个是“疼”字。“花笙,你别在这说评书了行吗?我他娘的快坚持不住了。”父亲在一旁骂道。“我这不是为了缓和下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氛嘛。”花笙叔撇了撇嘴,冲着我说道:“乱子,你用手摸摸那八歧大蛇的身上有没有什么按钮。”我用手仔细地在那大蛇身上按压,却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按钮,倒是在蛇尾的位置上有一个小缝隙,我用匕首插进去试探了下,也没有可触发的机簧。“汉生哥,你可知道这斩蛇的故事?”父亲想了想,说道:“这八歧大蛇是日本神话里一个怪物,有九颗头颅,八条身体,背部长满了青苔和杉木,腹部溃烂流着鲜血,头顶则经常飘着云雨,身躯如山峰般巨大,并且非常喜欢喝酒。再说这须佐之男从高天原被放逐到出云国之后,沿着肥河行走时,遇到一对老夫妇,这对老夫妇本有八个女儿,但前七位都被那八歧大蛇吃掉了,而此刻,他们正在为即将面临相同命运的小女儿而悲戚着。须佐之男便以事成之后将奇稻田姬许配给他为条件,自告奋勇收伏即将前来的八岐大蛇。为保护奇稻田姬,素戋呜尊将她变成一只梳子(栉)插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叫脚摩乳与手摩乳酿造烈酒,在围墙上凿了九个门,各自摆了装满烈酒的酒桶。后来,到达现场的八岐大蛇一闻到了酒香,九个头便各自自钻进九个门中饮用烈酒,接着便酒醉倒地,昏睡不起。素戋呜尊趁机持著十拳剑,欲将八岐大蛇斩杀。在切到尾巴的时候,十拳剑的剑刃却敲出了缺口,将尾巴逐一剖开看才发现,原来其中含有一把坚硬而锋利的宝剑,而这把剑便是后来的三大神器之一的草薙剑 ,最后,须佐之男把这草薙剑献给了这日本老娘们,就是你身边那柄。”花笙叔听完思考了片刻,说道:“这应该是一个物归原主开门法,没有一点知识的人还真看不出这里面暗藏的玄机。”花笙叔伸手把那天照女神手里的宝剑取了下来,从神像身上跳下,来到墙前抬起宝剑,插进了那墙上的缝隙里。“喀....喀喀”随着墙壁里传来几声齿轮碰撞的声音,那墙壁竟缓缓地翻转起来,与此同时,从墙壁的上下两端突然射出四道寒光。花笙叔大叫一声不好,赶紧用力将我推向一旁,而他自己则没有躲闪开,四枚暗箭全部射中了他的身体,但花笙叔却并没有倒下,而是满脸痛苦的看着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当时脑海里浮现的竟然是《三国杀》里的周泰.....“花笙!”父亲大叫一声跑了过来,手里已经多了一团白色的纱布,这职业素养着实让我钦佩了许久。花笙叔摆了摆手,然后将那四枚暗箭拔了出来,就在我们对花笙叔如关二爷刮骨疗毒般的勇气佩服的五体投地的时候,花笙叔看着那四枚暗箭,突然大骂起来:“张发五,我操你大爷!”不明真相的我跑过去一看,差点没笑的在地上打滚。原来那四支暗箭并不是要取人性命的,因为那箭全部是用木头制成的,并无锋利的铁质箭头,只有四个刷着银漆的木橛子,射在身上也只是留下些皮外伤,而幸好花笙叔穿着防弹衣,那四支暗箭只是击破了防弹衣的外层,挂在了衣服上。而性格一向很沉稳的花笙叔怎么会突然破口大骂呢?原来那暗箭的末端立着四个小乌龟,每个龟壳上又刻着四个字:吓你一跳。而最让人气愤的是,因为刚才担心花笙叔是否被这暗箭射伤,我们并没有理会那翻转的暗门,而此刻它又重新闭合上了,不过这次留给我们的是墙的另一面,墙上面又是张发五搞的鬼花样,竟然还他娘的是一道疯狂猜图题.....最上面是一行小字:猜中此图中的人物是何许人方能入此门,若错一次,便有性命之忧。字的下面是一幅人物肖像,画中之人贼眉鼠目,长的极其猥琐,一身红色的布袍套在身上显的极不协调,这人手里还端着一只木鸢,胯下则骑着一头木牛流马。画的下方则是四排类似活字印刷的突起木块,每一块上面都镌刻着一个字,如果按顺序去读,根本无法读通,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里面的字是可以组成一个人名的。那四排字分别是:墨诸祖鹊爱朱鲁成新由葛汗弘校吉思扁孔历老宗罗孔觉班明逖子我看着那四排字一阵阵发晕,“这张发五也变态了,画这么难看一个人让我们猜,这谁能猜的出来。”花笙叔看了许久后,说:“虽然,我们不知道这画中之人是谁,但这些字组合成名字都是些著名的历史人物,倒也不难,比方说,第一行的第二个字是诸,从下面几个字里便可找出诸葛孔明,而那画中之人的猥琐样子,一定不是诸葛亮,自然就排除掉了,我们逐一排除,定能找出真实答案。”父亲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小乱我经常见你抱着手机玩这种游戏,那么这次能否打开这扇门,就全靠你了。”我心想这站在我旁边的到底是不是我亲爹呀,这种极具危险的活儿又让我往上冲,但转念一想,我一个年轻人总不能让这俩个老头子去冒险,关键时刻,他们或许还能救我一命。经过一番组合,我们排除了诸葛孔明、成吉思汗、爱新觉罗.弘历、孔子、老子、扁鹊和祖逖,最后,只剩下墨子、鲁班、朱由校三人,因为他们都与这木鸢和机关术有些关联。“选哪个?”我转过头望着父亲和花笙叔,希望他们能提供一个准确的答案。鲁班!”“墨子!”他俩同时喊出两个不同的名字,无奈之下,我只能选择了朱由校。“木匠皇帝,你可要保佑我。”我手臂颤颤巍巍的伸向那突起的字板,闭着眼睛按了下去,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我睁眼一看,屋门处突然落下一块巨大的千斤石,将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砸的碎石乱溅,也将我们唯一的出路堵死了,如果打不开眼前这扇机关门,我们恐怕就得在这里陪着天照女神一起饿死了。“我让你选鲁班你不选!”父亲一把推开我,按下了鲁班两字,但暗门依旧没有打开,而是从门下的圆洞里爬出一只木老鼠,一边爬行一边晃着尾巴,极具嘲讽之意。“我说是墨子吧。”花笙叔得意地按下了墨子的名字,就当我们满怀憧憬的期待着那扇门重新打开的时候,忽然从头顶上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是一堆鹅卵石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赶紧抱头躲闪,但肩膀上还是被砸了一阵疼痛,父亲因为站在墙根反而没有被这突来的石头砸住,但花笙叔就比较惨了,当时他正好位于飞石落下的正中央,因为石头落下的速度很快,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躲闪的机会,那些石头在花笙叔的脑袋上砸出好几个大包,眼镜也给砸掉了,歪斜地挂在耳朵上。又一次的失败彻底将我们燃烧的斗志浇灭了,我满心惆怅的捡起地上的红牡丹烟屁在烛台上点着抽了起来,父亲则一脸失望的蹲在墙角拿石头丢那只小老鼠玩,而花笙叔可能是被石头砸傻了,痴痴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字板,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静当中。“原来如此。”过了很久,花笙叔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和父亲赶紧围了过去。“我们刚才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按照自己的思维去猜这个答案,而忽略了这张发五是一个神经病,我刚才又把这些字重新看了一遍,只有这个字是没有用到的。”我们顺着花笙叔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位于第三排最后一个位置的宗字。“这二十八个字里,能与宗字组成词语的只有老和祖,那么答案不是祖宗就是老祖宗。”我把烟头吐在地上,狠狠地骂道:“这张发五太他妈缺德了,这明摆着是让我们叫他祖宗。”“只要能从这鬼地方出去,让我叫他爷爷我也乐意。”父亲一脚将那木老鼠砸得稀八碎,走到字板前,挥手说道:“你们俩都躲到神像后面,这里我岁数最大,这一次不管是他娘的飞箭落石还是刀山火海,都由我来闯。”“汉生大哥,不可鲁莽啊。”花笙叔将父亲拉到一旁,又从我身上翻出两枚刚才塞在身上的铜钱,说道:“我们可以站在远处用飞针的方法把这铜钱扔过去,即便它有什么暗器机关也就伤不到我们了。”关键时刻还是花笙叔有办法,这个方法得到了全票通过,我们研究了半天认为只有爬在这天照女神的身上才是最安全的,因为张发五即便再可恶,也不敢把雇主信奉的神像毁了。一切准备就绪后,父亲眯着眼瞄准了那字板的位置,两只手臂同时扬起,两枚铜钱飞快的射向了那字板,随着两声清脆的铜钱落地声,“祖”和“宗”两个字被击打了下去。“轰隆隆....”整个房间突然摇晃了起来,要不我紧紧抓着天照女神的头发,非把我晃下去。但暗门并没有按照我们预想的方式打开,发出这剧烈声响的是被我们爬在身下的神像,它正在慢慢的下沉。“怎么办?”“和它一起沉下去看看。”花笙叔把雷击枣木痒痒挠和大砍刀都拿在了手里,以防不测,父亲也把事先准备的符咒和飞针准备好了,而我只有一把可怜的军用匕首,一旦出现个拿长柄武器的怪物,我只能他娘的认栽了。神像下降的速度不是很快,我们慢慢的被它带到了一个漆黑的通道里,我生怕再从某个角落跑出一只吓人的怪物,只能一手揪住天照女神的头发,另一只手则紧紧搂着花笙叔的肩膀。过了很久,脚下又传来一声巨响,神像停止了下沉,一道亮光随即而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竟然是一个立满了墓碑的墓园。墓园虽然建在地下,但那穹顶之上却是群星点点,不知是夜明珠还是其他照明宝物,将整座墓园照的如同白昼。墓园里并没有种植松柏,而是生长着一朵朵黑色花朵,它们在鳞次栉比的洁白墓碑间妖冶盛开着,虽然,离的很远,但我还是能闻到一股奇艺的香味。一条铺满鹅卵石的蜿蜒小路将整座墓园一分为二,道路的中间立着一座黑色的鸟居,在日本传说里代表着神域的入口,是区分神域与人类居住的结界,而小路的尽头也是一座素雅朴素的建筑,远远看去很像日本的神社。“这花的香味很奇怪,闻起来让人有一种喝醉的感觉。”花笙叔对身边的父亲说道。父亲揪下一个花瓣,放在嘴里嚼了嚼,说:“这是黑色曼珠沙华,真正的地狱之花,只有在最极阴的地方才能生长,而这花瓣的味道又苦又涩,和铜炉中的那些残渣很相似,这黑色曼珠沙华可能就是那致幻剂的原材料。”花笙叔看着远处那黑色花海,说道:“这里确实是一块用尸养花的完美极阴之地。”父亲点了点头,指着远处的神社,说:“这一切的谜底可能就隐藏在那神社中,我们过去看看,但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被这花香所迷惑,如果实在控制不住,就用这个扎自己手指。”说罢递给我和花笙叔一人一根银针。我们沿着碎石小路向这神社前进了,这一次为了保证安全,我被安排在了队伍的中间,前面是全副武装的花笙叔,后面则是随时准备飞针杀敌的父亲,这样的安排让我心里踏实了许多,与这两个老江湖相比,我完全是一只随时被吃掉的菜鸟。我一边走一边向道路两旁的墓碑看去,每一块墓碑的上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名字,如果埋葬在下面的那些亡灵知道自己死后非但没有留下一个名字,甚至还变成了花的肥料,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种悲戚心情。就在我为这些亡灵唏嘘不已之时,就看见那黑色花丛中有一个穿着翩翩白衣的美貌女子在向我挥手,我想起父亲的提醒,赶紧用银针扎了下自己的手指,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指间传来,我再去看,那白衣女子已然不见了。又走了一段路程,花丛中又跑出两个小男孩,年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他们穿着很有时代特色的绿军装,还背着两个绣着红五角星的军挎,他们好像在对我说什么,可我却什么也听不到,并且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小孩。难道又是幻觉?我又用针扎了下手指,但这一次两个小男孩并没有消失,他们脸上写满了焦急,似乎在向我求助,我要不要过去看看?就在犹豫不定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但大脑也瞬间清醒了,再向那花丛望去,两个小男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集中注意力。”父亲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经过父亲的提醒,我试着去集中注意力,但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神智似的,不断有幻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只能不断的用银针扎手指来使自己的大脑保持清醒的状态。走出那片黑色花海簇拥的墓地后,我抬起手来看自己的手指,已经被银针扎成了马蜂窝。父亲从口袋里掏出几片叶子放在嘴里嚼烂后,给我敷在了手指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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