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腿要开刀拿刚板,什么象单位请假。

我脚伤后,医生批了休息一月,单位要求写请假一月合理_百度知道
我脚伤后,医生批了休息一月,单位要求写请假一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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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腿骨折了,我需要回家照看,公司不给请假怎么办
父亲腿骨折了,我需要回家照看,公司不给请假怎么办
提问者:wl3504***时间: 22:11:45地点:2个回答
建议协商解决。
按照公司制度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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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怀孕二个月去单位请假不同意,还要叫我上12小时夜班,我腿部开刀休息三个月
江苏-常州&06-22 02:25&&悬赏 0&&发布者:ask201…… & 回答:(0)
你好!我怀孕二个月去单位请假不同意,还要叫我上12小时夜班,我腿部开刀休息三个月,我有五天没去上班了,厂里打电话让我打辞职,不打辞职就算自动离职,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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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气:71840因为隐匿性阴茎需要手术。但是公司请假要好多领导。肯定不能直说。我想的是说腿部内侧靠近阴囊位置,上长_百度知道
因为隐匿性阴茎需要手术。但是公司请假要好多领导。肯定不能直说。我想的是说腿部内侧靠近阴囊位置,上长
因为隐匿性阴茎需要手术。但是公司请假要好多领导。肯定不能直说。我想的是说腿部内侧靠近阴囊位置,上长了个囊肿。 要么就直接说大腿内侧有囊肿。 但是病历该怎么写??肯定不会拿出来隐匿性阴茎的病历,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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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是做了包皮手术,因为这个手术太平常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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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性阴茎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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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腿,既然你提到我,我在友情提供一个亲身经历的恐怖事件!!!
UID:916658
&&&&&&&&  程工人说到李非衣被日本人枪毙,她妈妈不由自主惊叫,完全走进了他讲的故事里。  程工人告诉我们,当时的他完全吓懵了,躲在水库的栏杆后面。熬了很长时间,远处探照灯光没有了,风雨也停了,他偷偷趴在栏杆往外看。  只见那队日本阴兵正排着队走过来,像是走在水面上,来的方向正是他藏身所在。日本阴兵像是罩了一层黑色雾气,面目模糊,军服破烂。带着一股排山压顶的戾气。  程工人就算胆子再大,这时也崩溃了,直接吓晕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个激灵醒了,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值班室里。  说到这,他抹了下脸:“你们知道吗,这个梦太真实了,我起来以后,坐在床上很长时间,一直沉在刚才的梦里出不来。”  “程先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女儿被日本阴兵抓走了?”老两口互相握着手,紧张地问。  程工人道:“我没有说瞎话。见到了就是见到了。如果是普通的梦也就罢了,关键是这个梦太真实,像亲身经历的一样。而且……”他顿了顿:“你们继续听我说下去,事情没有完。”  他在值班室的床上醒来后,回味刚才的梦,过了好长时间,才注意到窗外的事。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瓢泼大雨,风借雨势,吹得窗玻璃啪啪乱响。值班室里本来就黑,此时冷意森森,程工人想起刚才的梦,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他仗着胆子下床,简单披了件衣服,打开大门,一股大雨借着风吹进来,他被吹得瑟瑟发抖。往远处看,天地像是颠倒乾坤,水库里的大水飞溅天上。再倾盖而下。  程工人吓坏了,正要关门时,忽然听到很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呼救声:“救命……救命啊……”  声音是女人发出来的,若隐若现,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他浑身颤抖,怎么和刚才做的梦这么像,难道梦境照进现实,要再重复来一遍?  他把门关上,一夜未眠。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清早,有工作人员来接班,他哆哆嗦嗦出了值班室,没有急着回家,到水库的大坝上溜达一圈,用将近一天的时间,把所有地方都走到了,尤其是梦中自己看到日本阴兵时,所藏身的位置。  他有些恍惚,昨晚求救的女人到底存不存在。此时水面平静,不起涟漪,昨晚发生的一切似真似幻。  程工人说,也是巧合,他那天恰好看到了晚报。他回家的时候买了份报纸,恰好翻到广告版。看到了李非衣的家人所发出的寻人启事。  程工人每天最爱看的就是当地新闻,几乎天天不落,他早知道李非衣的事,此时看到这则启事,想起昨夜的梦,他觉得冥冥之中似有天意,便有种强烈冲动要找到李非衣的家人,所以他现在到了这里。  程工人说完之后,叹口气:“事情就是这样的。”  李非衣的爸爸看我:“小齐,你在社会上专门是干这样的工作,又和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打交道,你谈谈你对这个梦的看法。”  经历过这么多事,又遇到那么多高人,我已经有了经验。我想想说:“程大哥的经历,像是梦中阴魂出游。”  他们看我。程工人有点紧张,问我什么意思?  我说道:“有一种很特殊的情况,在天时地利人和都配合恰当的机缘,人在睡觉的时候。阴魂会脱离身体,到外面游荡。梦中所见,即是实境也是虚境,能看到平时很难看到的奇怪现象。”  我告诉他们,我曾经接到一个客户,她就是这样的情况,晚上在宾馆好好睡着觉,忽然感觉自己飘起来,一直飞一直飞,居然摸到了天花板。她向下看,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床上睡觉。她又飘到卫生间,感觉像是在太空舱。她玩了一阵害怕想回去,拼命想着回到身体里,越来越沉,一直到最后苏醒。  “这就叫梦中阴魂出窍。”我说:“程大哥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你晚上看到的,不是梦中的臆想,而是真实的中阴境界。”  程工人听得目不转睛,看着我问:“你的意思是,真的有日本阴兵?”  我点点头:“程大哥,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能到水库看看吗?”  李非衣的父母赶紧附和我,要一起到水库。  程工人说没问题,水库一般来说禁止闲人入内。怕有危险,但他可以带我们过去,一路畅通无阻。  我们约好明天一大早到水库,李非衣的妈妈着急问我:“小齐,衣衣会不会已经……”  我打断她:“阿姨,你别多想,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觉得李非衣真是凶多吉少了。日本阴兵是游荡在人间的中阴身,一般人很难和阴魂直接打交道。能被这些阴兵枪毙,进入它们的中阴境界,说明李非衣本身就是鬼身,早已遇难,很可能就是死在水库里。  问题来了,她从江边消失后,为什么会跑到那么远的水库,难道是那只男鬼附身蛊惑的?  那地方真要如此邪门,明天我不能自己过去。我和他们辞别后,赶紧联系小雪,把情况说了一遍。  小雪在电话里半天没说话,我心有点凉,问她怎么办。  小雪说:“听你这么一说,水库怨气太大,恐怕我也搞不定。这样吧,明天你们约了几点?”  我把时间告诉她,小雪说她会找一些人一同过去。  这件事越扯越大,牵进的人也越来越多,这样也好,这么多高人和我绑在一条船上,天塌了还有大个顶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到了李非衣家里,她爸爸开车拉着我们,先去自来水公司接了程工人,我们一起去往天门水塘。  天门水塘在市郊,离市区相当远,路上大家都没心情说话,大概中午时分到了水库。  这里号称天门。水库依山而建,三座大山相围,看上去就像是高高耸立,直入云端的天门。一大片汪洋之水,混凝土大坝修葺成的工事。我站在大坝上,向下远瞰,很难想象这么浩大的工程是一斧子一凿子造出来的。  小雪还没到,我在高处先观察一下地势。这些日子跟着高人,多少也学了点常识,看个大概,糊弄普通人没什么问题。  水库周围的林子繁密茂盛,阳光很难透入枝叶,阴气十分浓郁,即使是夏天,也能感觉周围冷飕飕的。  仔细观察,阳光照射下,整个水库表面隐隐蒸腾出一大片气。黑气浓结成雾,笼罩山体,形成一种很诡异的格局。  我虽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也能感觉到其中浓浓的煞气。  我站在高处,看到程工人领着一个老师傅来到李非衣的父母面前,那老师傅应该是水库的负责人。我听不到他们说话声,只看到李非衣的妈妈哭了,可能是聊到女儿的事太过伤心。  我心里不好受,收了目光去看别处,正观察周围环境时,突然看到在大坝远远的那边,有一个人正顺着边缘的铁梯一步步往水库里下去。  这人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非常突兀,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像是一片红云借着铁梯,浮在半空。  可以判定,这不是工作人员,工人不可能穿这么一身,而且这里的工作人员常年守在水库,对于一些事情特别忌讳,绝对不会穿大红衣服。  这是谁?  我心里纳闷,水库远离人烟,周围几里根本看不到人影,这人是哪来的?  我正想着,水库的上方突然传来阵阵喇叭声,一个电子音滚动播放着通知:今天中午十二点,水库放水,各单位周知,检查设备,做好安全防护工作。再播送一遍……  我抬起手表,此时已经是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  水库里大水汪洋,那红衣人已经爬到了一半。就要下到水库里。这要是放水,雷霆万钧,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得粉身碎骨。  李非衣的父母和程工人说着话走过来,程工人现在对我高看一眼,主动和我打招呼:“小齐,你是不是没见过水库放水。相当壮观。很多游客都会在放水的季节,慕名过来看这一壮景。”  我打断他:“程大哥,是不是放水特别危险?”  程工人愣了一下:“你不要担心,我把你们带到最佳的观测位置,在大坝上方,那里有防护栏,非常安全。”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那人。”我顺手指过去。他们两人都看到了,正在顺着梯子往水库里爬的红衣人。
UID:519926
UID:916658
&&&&&&&&&&程工人看到那红衣人,顿时火冒三丈:“这谁啊,这不找死呢?!马上水库要放水了。”  他叫过负责的老师傅,老师傅吹了哨子,值班工作的工人全出来了。老师傅拿着电喇叭冲着红衣人的方向爆粗口:“赶紧回来!你他妈找死呢?!”  红衣人还在不紧不慢地往下爬,李非衣的爸爸赶忙说:“救人要紧,水库放水能不能停下来?”  “停?不可能的。”老师傅说:“水库放水的计划早半年就做好了,今天的天气情况也是反复测量得出来的,下游的各村各镇都得到了通知,这要是停了。产生的巨大损失谁负责?谁能负责?”  一大群工人七嘴八舌:“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把那人抓回来。”  程工人抽着烟告诉我们,水库因为不干净,特别招自杀者,这些年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一遇到放水,下游河渠总能打捞出尸体。今天真是倒霉,让咱们赶上了,这个穿红衣的人肯定是自杀来的。  现在是十一点十分,离放水还有不到五十分钟。他们没工夫招呼我们,组织了几个人顺着大坝的楼梯往下爬。李非衣的妈妈非要拉我们过去看,众人来到红衣人刚才爬下去的地方,看到空地上停着一辆车。  几个工人趴在车玻璃上往里看,我过去凑热闹,车里什么也没有。这辆车应该是红衣自杀者开来的,真是难以想象,有人竟然不辞辛苦,专门开着车跑到荒郊野外的水库来自杀。  真有求死之心,随便找个楼跳下去不就得了。  我们来到大坝的上方,蹲在边缘处小心往下看,红衣人已经来到水库的下面,小如蚂蚁。  水库绕着大水一周修着水泥台阶,红衣人看到有工人爬下来,知道是为自己来的。他撒腿就跑,速度还挺快,瞅样子应该像是男人。  他跑的方向是远处一个巨大的隧道山洞。  工人爬在半空,拿着电喇叭朝下面喊:“跑什么,站住!”  红衣人跑得更厉害,步子迈得极大,嗖嗖的。  我正看着,程工人拍拍我:“小齐,那边的人是找你的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来了一辆大面包,车门拉开,小雪和一些人走了下来。  我站起来,领着李非衣的父母还有程工人,走了过去。  小雪看见我招手,她带来人里我比较熟悉的有解南华,二龙,还有圆通和尚,其他人以前有过一面之缘,都不太熟悉,应该是八家将的其他成员。  大家彼此寒暄。还有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我便把从李非衣失踪之后的事,以及程工人做梦看到阴兵借道的事说了一遍。  高人们议论纷纷,来到大坝上方,有人拿出罗盘勘测周边风水。  这时,解南华看到大坝下面几个工人正追着红衣人跑,颇有兴趣,问那是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原委说了,解南华看圆通:“和尚你怎么看?”  圆通没有打哈哈,指着红衣人逃跑的方向,那处深邃的隧道说:“风水煞气十足,点睛之处就是那条隧道。”他摇摇头:“这个水库成形的年代早,修得也有点太乱了,伤了天和,破了风水。聚&& 集煞气,截断水脉,这地方不乱才怪呢。”  听他说的这么专业,李非衣的妈妈赶紧说:“小师父,你说我女儿有没有危险?”  圆通看看她,没说话。他们这些高人心里都有数,我都能推断出李非衣已经凶多吉少,更别说他们了。  解南华忽然问:“水库几点放水?”  程工人赶紧说:“中午十二点。”  解南华朝水坝边缘的楼梯走去:“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刚刚够,我下去看看。”  圆通和二龙也道:“一起下去。”  八家将几个人来到楼梯边缘,解南华纵身跳到楼梯上。这条楼梯是靠在坝壁上的铁梯子。直上直下,有恐高症的人根本不敢走。  解南华戴上手套,双手抓住铁梯边缘,脚一松,整个人顺着梯子开始往下滑。我在上面看的目瞪口呆,真敢玩,这么高的大坝,一旦失手摔下去,那就是尸骨无存。  圆通和二龙让我们站在上面别动,他们两个也跟着下去。三人速度很快,像坐直上直下的电梯,很快来到大坝底。  他们三人顺着红衣人去的方向,一路飞奔,也跑向那处隧道。  一共三拨人,前前后后都进了隧道。这条隧道横截面特别高,极其深邃,远远看过去,像是从山中钻出来的一条巨蛇,横卧水上,张开大嘴,想要引水入腹。  那种气吞山河的感觉特别强烈,而且这条蛇似乎是从异世界钻出来,带着浓浓的煞气,果然像圆通所说,这片水库最煞之地,就是这条隧道。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叫过程工人:“程大哥,你还记得在梦里看到日本阴兵出现的地点是在什么方位?”  程工人想了想说:“当时我就藏在那里。”他用手一指,在隧道对面很远的地方,“按照方位估算,日本阴兵出现的位置,应该离隧道不远。”  我和小雪互相看了看,我们同时都想到,这条隧道太阴,有古怪,很可能阴兵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坝下的人都进了隧道,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情形,都紧张起来。有工作人员用对讲机和手机向下面的人联系,可进了隧道,所有信号都屏蔽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瞅着到十一点五十分。众人待不住,想下去看看,被负责的老师傅拦住,他面色凝重:“十分钟根本不够下去再上来……唉,实在不行,我向上面打申请停止放水。”  他步履沉重,走向值班室,能想象出来,作为这里的总负责人,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肯定脱不了关系。  就在这时,程工人大喊一声:“出来了!”  有人陆续从隧道里出来,我看到了解南华二龙和圆通,他们正架着红衣人,其他人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他们。  一行人一个不少来到铁梯前,开始往上爬。终于在十一点五十七分的时候,全部爬了上来。我们赶紧把他们都接上来,这些人一落地全瘫软在地上,大汗淋漓。  二龙和解南华押着那红衣人,把他往地上一推:“就是这小子。”  众人看过去,红衣人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戴着眼镜,书香气很重,偏偏穿了一件女人的大红衣服,不伦不类,让人不舒服。  此时他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解南华道:“他不老实,我没办法,只好采取特别手段,要不然我们都要死在里面。”  话音未落,大坝上方响起一连串“嗡嗡嗡”刺耳的巨响,声音非常凄厉,在山间水头回响,形成非常独特的空洞回音。  一开始我感到莫名其妙,心说是什么声音,听了一会儿才发现这凄厉的声音原来是警报声。  下一秒钟,如同万马奔腾的声音滚滚而来,轰轰而响,大地都在颤抖。山深处在回音,大坝开启开始放水,水势从高到低一泻而下,滚滚奔流以千钧之势向下游奔去。  水库周边的水泥台瞬间被大水淹没,众人面面相觑。就连解南华、二龙和圆通这样的高人脸都在变色。前后差几分钟,差点就葬身水底,大罗金仙也难救。  程工人是个粗人,一股火上来,揪起红衣男,左右开弓就是两个大嘴巴。  别说,这两个嘴巴下去真把他打醒了。红衣男迷迷瞪瞪地看我们,捂着脸说:“你们是谁,干嘛打我?我在哪?”  “你装什么傻,你知道你差点干了什么吗?”程工人大骂,刚才营救的工人都缓过劲,他们刚才生死一瞬,出生入死,差点就回不去家了。  这个红衣始作俑者,居然还在问怎么了。  一群大汉把他围在当中来回推搡,有一个出手的,剩下人全上,把他摁在地上拳打脚踢。  解南华见势不妙赶紧过去把人分开,喝了一声:“住手!”  那人打的鼻青脸肿,哭着说:“你们干嘛?我要报警。”  一听他要报警,工人们更是激愤,全都凑过来要揍他。解南华拦住他们,问红衣人:“你是谁,赶紧说实话,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人哭丧着脸:“我是大学里讲师,今天还有课,我怎么知道会到这里来。”  “你不知道?你开着车跑那么远你不知道?”有工人气笑了。  “我真不知道。”那人说:“我做了个长梦,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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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人失魂落魄坐在大坝的台阶上,浑身颤抖,受到的惊吓不轻。 面对凶神恶煞的一群汉子,他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看上去还算文质彬彬的解南华。  解南华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回忆半天,才说了起来。  他叫顾天,是交通大学一个普通小讲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性格比较内向,老实巴交混日子的那种,一辈子没干过出格的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不知道,就记得自己做了一个长梦,现在才醒,一睁眼自己就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挨了一顿揍。  程工人在旁边讥讽:“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穿上红衣服,还开着车跑这么远来这。”  顾天哭丧着脸:“我真不知道。”  “那你做了什么梦?”解南华问。  顾天的梦境之离奇,令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梦里的时间背景有些奇怪,发生在抗日战争年代。那时日本入侵民不聊生,他在梦里的身份是当地一所女校的女音乐教员,人美声甜,属于那个年代的御妹。性格比较内向腼腆,跟出身有关,顾天记得自己在梦里出身书香门第。家庭教育非常传统。  当时社会大环境不好,能有一份在女校的工作,非常幸运。女校远离市区,能来上学的都是那个年代的白富美,不过这些学生一个个都知书达理,不像现在的女生趾高气扬横行跋扈的。顾天在学校里过着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后来有一天她恋爱了。和女校里的一位男老师。男老师是教国文的,善于写诗,人长得也书生气,戴着圆边眼镜,有点沈从文的意思。男老师向她发起热烈攻势,一天一封情书。每一篇情书都是满满的诗。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哪能架得住这般狂轰滥炸,和男老师好上了。  注意一个细节,男老师有个特殊的癖好,约会的时候总喜欢她穿上红衣服,说穿上红色能够特别配她的羞涩和娇艳。  大概过了半年左右。两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在学校里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校长和训导主任亲自做媒,时间定在下个月的黄道吉日,地点放在学校小礼堂,到时候要准备一场全校师生都要参加的盛大婚礼。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到了结婚的日子,突然发生了意外。城镇陷落,日本军队开了进来。到了结婚的前一夜,国文男老师跑来,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带她到后面一个不起眼的小仓库,整个过程非常惊险,因为日本人开进了校园,到处是士兵和大狼狗,夜里还有巡逻执勤的,手电光四处乱照。  男老师摸着她的脸,告诉她千万不要出来。还没问清怎么回事,门关上了,男老师在外面反锁。  她在小仓库一呆就是三天,靠着里面一些食物勉强过活,后来实在待不住,女孩爆发出强大的能量,用破凳子腿把玻璃砸开。然后用凳子腿伸到外面,费劲工夫把锁头扳开。  等她出来的时候,校园一片死寂,人影都没有,却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阴森。  她一边走一边哭,大声喊着丈夫的名字,喊着每一个认识的人,可都没有回应。  可能是直觉,也可能是气味,把她引向小礼堂。小礼堂门是半掩的,走到门口时,就闻到刺鼻的味道。  顾天告诉我们,虽然在梦里,但是那股气味非常重,根本不像是梦,就算他醒了之后,那股味也萦绕在身边,经久不散。  他在梦里打开小礼堂的门。虽是白天,但是阳光难入,十分阴晦。  即便如此,他依然看清了里面发生的一切。  他站在礼堂的门口,人已经傻了。  小礼堂里死尸遍地,血流成河,一层层的尸体互相压着,很多是女孩子,她们被扒光了衣服,死状极惨,有的还被四肢斩落,人的各种肢体扔得到处都是。他情不自禁往里踏了一步。一双鞋踩进血里,黏黏糊糊的。  他顺着小礼堂的过道往前看,目光落在主&&席台上。他看到了校长。  校长的脑袋被砍下来,用绳子高悬在台上,绳子还在颤悠悠的晃动,那颗脑袋像钟摆一般,前后颤动。校长死不瞑目,眼睛还瞪得大大的,外面戴着的圆边眼镜居然没有掉,一如他平时发表演讲抨击国事时激愤的样子。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那只手。  主&&席台两侧有幕帘,那只手从左边幕帘伸出来。忽然动了动,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看到那只手,他的心砰动了,不知为什么,他认出那只手,就是梦里她的丈夫。国文男教师的。  当时不知道怎么了,面对尸山血海,她一个女孩子居然有了非凡的勇气,想找到自己的丈夫。  他走进小礼堂,一步一步往主&&席台走去,周围是群尸如山,肢体遍地,血腥刺鼻,死的这些人,并不是陌生人,每一个都是她的学生,她的同事,她最好的闺蜜。  走在其中,再冷静的人也会崩溃,何况一个女孩子。  后来他完全麻木了,大脑一片空白,上了主&&席台,那只手“刺溜”一声缩到幕帘后面。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丈夫没有死,要找到他。  她从幕帘后走进了小礼堂后台,那只手在地上拖着,像有一根绳拽着,每次靠近,那只手都会漂移走。  她脑子一片空白,就是跟着那只手走,场景不断变化,走过什么地方完全没有印象,就想着走啊走,跟着那只手。  然后,他就醒了。  顾天看着我们:“一睁眼。我就来到了这个地方。”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说话了:“你们相信他说的话吗?”  大家议论纷纷,这时负责的老师傅过来清场:“别看热闹了,各就各位,都去工作。”把工人打发走了。  老师傅对顾天说,你今天差点闯下大祸,我都有权报警抓你,扰乱公众治安。好赖没惹出什么大乱子,你赶紧走吧。  顾天哭丧着脸,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大坝放水说:“我怕再做噩梦,还会不知不觉到这里。师傅们,我谢谢你们能救我,可下次我再梦游怎么办?”  小雪问他,类似的梦经常做吗?  顾天说:“以前没有,可就是在最近这段时间,我经常能梦见自己是女校的老师,我特别害怕。一旦再做怪梦来到这里,遇到放水,那我可就真完了。”  我忽然心念一动,记得小雪告诉我,女生幽幽和她的男鬼就是跨越几十年的前世恋人,好像也是什么女校的老师,背景也是在抗日战争,结局都差不多,女校沦陷,死于非命。  这段故事和顾天做的梦,竟然有一些契合的地方,这是巧合吗?  小雪问解南华:“你怎么看?”  解南华道:“刚才我下到水库。进了隧道,那里有一股非常强烈的阴煞之气,冤魂之多难以想象。顾老师梦游的时候,也是进了那个地方。要解开所有的迷,恐怕我们要进去实地考察一番。”  小雪又问:“南华,你觉得顾老师所做之梦,是否是真的?”  解南华凝神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顾老师,你在梦中出现的那所女校有没有什么特征,建筑方面的,人名也行,我们可以去查查。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所女校。历史也和你说的差不多,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顾天急急地问。  “你所做之梦并不是简单的梦境,而是真实的历史,你在梦中跨越时空。梦里你的音乐教员身份,很可能就是你的前世。”解南华认真地说。  顾天吃惊不小,磕磕巴巴说:“真的有前世今生?不会吧。”  解南华笑:“你不用紧张,还有一种可能,音乐教员并不是你的前世,你阴魂的电波在某种特殊的情况,穿越时空,和她恰好吻合,能够借助她来看当时的世界。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非常小,因为你不光是看到了那个世界,还进行了参与,你在追逐那只残手。这种参与延伸进你现在的生活,顾老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顾天摇摇头。  解南华叫:“这就叫前生因今世果来世缘。今天如果没人救你,会出现什么情况?”  顾天神色晦暗:“我会死在下面。”  “都事关生死了,”解南华说:“可见你前世留下的孽缘真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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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办啊?”顾天本来是无神论者,经过这件事之后,他现在彻底相信超自然的存在了。  小雪告诉他,我们来到这里,就是来寻找水库秘密的,或许能帮助到你。  顾天看出我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气象不凡,现在让他走他也不走了,老老实实在人群中,把解南华当成了精神支柱。  中午我们水库上吃了顿便饭,这里的工人师傅十分好客,用当地出产的草鱼下锅做饭,热气腾腾的一大桌。他们都是直肠子。对顾天也不怨恨了,反而和他开着粗俗的玩笑。  能看出顾天这人很腼腆,不像大老爷们,说两句粗俗的话就脸红。  还没有趁饭上桌,小雪轻轻捅了我一下:“齐翔,你看顾老师的性格像不像女孩子?”  我没注意这个,仔细观察了一下,还真是。顾天这人心还特细,用自己车上带来的餐巾纸,细心给每个人擦着筷子和碗碟。有人告诉他,上桌前都洗过了,顾天说那样也不卫生,必须重新擦过。  要是一个女孩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顾天还是个大老爷们,这个举动让人起鸡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我低声问小雪。  小雪道:“我越来越相信,他梦中的身份音乐教员或许真是他的前世,他现在的习惯完全就是女性化的。”  我有些出神:“不知道我的前世是谁。”  “你希望有前世?”小雪看我。  “当然了,谁不希望。”我说:“前世今生来世,相当于另一种方式的长寿,把人的寿命延长了,谁都希望自己活的久一些。”  小雪有些发呆,盯着碗筷出神,点点头:“也对。”  帘子一挑。热气腾腾,香味滚滚,值班的大厨端着一口大铁锅出来:“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正宗的酸菜鱼。”  这一大锅鱼块熬得流油,里面还放了不少秘料,提鼻子闻。香味直往鼻孔钻。我是厨艺行家,光是闻闻味就知道这菜好到什么程度,这里的厨师手艺确实高。  我们在水库的小食堂里把几张大桌子拼在一起,十几号人团团围坐。老师傅把酒杯端起来,说好久没这么高兴了,远来都是客,大家不要约束,然后又调侃了顾天几句。  顾天脸红耳赤,没有说话,低头嗤嗤笑。那做派和女人真是差不多。大家也不好再打趣他。  随即开动,圆通不食荤物,另给他弄了个小菜,单独享用。众人夹了鱼肉,工人们大快朵颐,而八家将几个人先是闻了闻鱼味,不约而同都皱起眉头。  二龙轻轻咬了一口,在嘴里细细咀嚼,他这个举动引起食堂大厨的注意,作为一个厨师特别敏感食客对于食物的反应,他有点不高兴,敲着筷子问:“不好吃吗?”  二龙放下鱼肉,八家将其他几个人也一同放下筷子。  这个举动就不礼貌了,饭桌气氛陡然紧张,其他人觉察不对。一起看过来。  “有什么不对吗?”大厨问。  “这些鱼是在哪打来的?”二龙问。  大厨有些不高兴:“就是水库里。怎么了?”  “以后别在吃这里的鱼了,不能吃。”二龙道:“把这一锅鱼都倒了。”  “我靠。”大厨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我们吃这里的鱼都多少年了,怎么到你这就吃不得。”  二龙道:“这里风水不好,生长的鱼身上都有股死气,而且里面能释放出一种迷幻的汁液,本来不好吃的肉,人在迷幻剂的影响下,也能闻到极香的香气。像是有些不良餐馆,在锅里下了大烟壳,靠特殊手段来改善味道。”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有的工人吃了一半,觉得恶心,把肉吐出来。  大厨还想说什么,让老师傅拦住,他严肃地说:“小哥,你说这话有没有根据?”  二龙站起来,推开窗户,外面是泄水之后的大坝。水库在阳光下湛湛生光,他说道:“这里的来历你们也都知道,乱坟岗,一直到现在断断续续死过很多人,这些人沉尸水底,怨气冲天,这里的鱼都是吃这种死气长起来的。我问一句话,你们这里工作人员身体怎么样?”  这句话看样子是问到点子上了,老师傅沉吟半晌说:“出了好几个得绝症的,我们觉得在这年月也算正常,谁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没深想。”  解南华道:“鱼吞人魂。死气滋生,再循环进入人体,就会累积毒素。这里的鱼不要吃了。”  老师傅叹口气,告诉大厨把这一锅鱼汤都给倒了吧。  八家将几个人简单碰了碰头,解南华看着水库,有些忧心:“鱼吃死气,加上这里的风水凶险,恐怕时间长了,会生养精怪。我们来的时候,把事情想简单了,没想到水库的问题这么大。”  有人难以置信:“水库里有妖怪?”  解南华摇摇头:“无法确定。下午我们想下到水库,看看具体情况。”他问老师傅。水库有没有别的安排。  老师傅看出他们是高人,便主动请缨带着我们一起下去看看。  中午大家简单下了点方便面凑合,休息了一会儿到了下午临近傍晚,日头不太足了,众人一起来到大坝边缘,准备下水库去看看。  这次下去除了八家将几个人。还有我,李非衣的爸爸,大学讲师顾天和水库负责人的老师傅。  我们顺着混凝土墙壁的梯子,慢慢往下爬。整个大坝高了下能有几十米,在空中风很大,这种落差让人脚软。有恐高症的肯定受不了。  等下到底,抬头上看,大坝上方的人小成蚂蚁。水面波光粼粼,万象寂静,四面是高耸的混凝土墙壁,这里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静谧。  大家没有说话。一起默默前行,所行的方向正是那处黑森森的隧道。  走了很长时间,终于到了隧道口,还没靠近,能感觉到气温陡然下降,现在本是严酷夏日,而在这处隧道口却能感受到阵阵凉意,刺骨的冷,冻得我直哆嗦。  八家将里有个女孩特别细心,背着大包,打开后,里面是一些老旧的运动服。虽然单薄点,好歹也能抵挡冷意。她把衣服一一分给我们,这女孩长得挺有味道,介绍时她说自己叫赖樱。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居然也是八家将之一,不知道她有什么能耐。  赖樱性格温和,不显山露水。为人还仔细,比起小雪少了几分风尘气。  我们把衣服穿好,大家一起进入隧道。这条隧道又深又广,横截面宽有数米,中间是条暗河。我摸摸墙壁,触手冰凉。用的是某种大块石头堆砌而成,年头久了,石头中间生了苔藓。  二龙走在第一个,每隔几米,他就放下一样东西。这东西非常特别,是用黄表纸裹在一簇香的外面。形成襁褓状,他把这个扎成特殊形状的供品依在墙上,一边走一边放。我在最后,看着古怪,却也不敢问。  越往里隧道越黑,前面的人打上手电。众人一个跟着一个,默默走在黑暗中。  我前面是李非衣的爸爸,他忽然说:“咱们一共几个人?”  前面的队伍停下来,打着手电的几人一起回头,把光线照过来。  我身边陡然亮了,眼睛有些不适应,赶紧用手挡光。就在这时,我发现了不对劲,进隧道的时候,我在最后,前面是顾天,顾天的前面是李非衣的爸爸。此时此刻,在李非衣爸爸的旁边站着一个黑影,既不是顾天,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  李非衣的爸爸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黑影暴露在光线下,看不清衣着,也看不清相貌,本来站着,突然就动了。  圆通就在旁边,和尚手疾眼快,僧鞋一蹬地。跳过来抓黑影。他快黑影更快,快速跑向暗河,身形一纵一起,有点像猴&&子。突然纵身跳了起来,像鱼一般钻进暗河。  众人赶紧用手电光去照,河面平静,没有涟漪没有水花,像是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  我们站在岸边,前后用手电扫着,近处还好说,往远处看一片深邃的黑暗,把光线全部吞没。  暗河静静流淌,看不出任何端倪,那黑影凭空消失了。  这时,小雪轻声说:“你们看地上。”  她用手电照着刚才的地面,地上是青石板,上面留着数个黑色脚印,湿漉漉的。一直通往暗河。这肯定是刚才那黑影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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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南华蹲在地上,用手抹抹地上的黑脚印,闻闻上面的味道:“水气。 阴气很重,应该是阴魂留下来的。”  我惊讶地说:“阴魂能留脚印?”  解南华告诉我,有一种阴魂怨气极大,困在煞局风水中时间久了,感召日月精华,渐渐凝成实体,非常邪门。  小雪道:“依我判断,水库里的一些阴魂已经变成了水鬼。刚才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只。”  “水鬼?”我们几个凡人互相看看。  “水塘本来就属阴,这里的风水又如此诡谲,容易聚&&集阴气。”小雪解释给我们听:“同时这些年又有很多人自杀和轻生,怨气越聚越多,阴气越来越重,让这些阴魂变成了水鬼,深藏水中,凝聚形体。水鬼怨气重,也最猛,它们平时很少上岸。狂风好似刀割,落雨好似万箭穿心,所以常年躲在水里。”  隧道深邃而空洞,黑森森的没有光,几道手电划过。每个人脸色苍白。  李非衣的爸爸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颤抖着问:“这里难道藏满了水鬼?”  二龙道:“大家不要怕,每隔几米我已经放下施食阴鬼的祭品,它们不会骚扰到我们。”  小雪也说:“我们来这里不是和它们作对的,而是要找到李非衣的下落。叔叔,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衣衣就算有了意外,也要找到她的亡魂进行超度。要不然困在这里久了,不得超脱,会变成恶鬼。”  李非衣的爸爸着急了:“为了女儿,赴汤蹈火我也愿意。”  队伍重新安排,赖樱来到队伍最后压阵,二龙解南华他们在前面开路,小雪在旁边掩护,其他人走在中间。  这种阴森诡谲的地方,谁也没心思说话聊天,队伍默默前行。  隧道极长,解南华问老师傅还有多远,老师傅说这个地方他们公认也没怎么进来过,平时在隧道口张望一眼就回去了,走得这么深,还是第一次。  走着走着,前面停下来,二龙打着手电过来,一脸严肃说:“前面阴气太重,几乎寸步难行,撒纸钱吧。”  他把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把纸钱,每个人分了些。这些纸钱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长方形。黄表纸上用红色的朱砂画着很多图案和文字。正面是一个和尚骑着一头老虎,简笔风格,线条粗犷,别有一番恐怖意味。后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去看,一个字都读不懂,又似曾相识,笔画架构都取自汉字,我大概知道,这种文字叫做异形字。  “这写的什么?”恰好赖樱在我身边,我开口问她,这也是我们第一次说话。  赖樱声很柔,知书达理,她轻声说:“这是阴文,给死人看的。”  我吓得不敢说话。默默接过一沓纸钱。队伍往里走,周围越来越黑,手电的光亮几乎透不出去,只能照到眼前三四米的距离。  解南华嘱咐众人一个盯着一个,这么黑的环境里,千万不能走失,否则麻烦就大了。  一边走我们还要一边撒纸钱,纸钱漫天飞舞,纷纷落下,气氛阴森到让人窒息。  正走着前面队伍停下来。二龙道:“你们过来看。”  大家凑过去。黑暗前方,光亮隐约照到的地方,隐隐能看到有一群黑影。这些黑影或坐或站,密密麻麻不知凡几,背对着我们。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讲师顾天吓傻了,哆哆嗦嗦拉着解南华的胳膊:“小解,那些是什么,是鬼吗?”  解南华拿出罗盘,指针抖动特别厉害,能看出周围磁场非常紊乱。  “应该是水鬼。”解南华说。  他这一说,我们这些凡人都害怕了,躲在八家将后面。  “怎么会这么多?”我惊恐地问。  “它们好像在拜什么东西。”圆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说。  二龙道:“我这有爆竹,要不炸它们一下?”  “别。”解南华说:“做鬼不容易,这是它们的仪式,还是尊重一些为好。”  二龙道:“那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也没等我们做出反应,放下背包,关掉手电,身如猿,一下窜入前方的黑暗中。晃了几晃,没了踪影。  “他没事吧?”顾天老师担心地问。  顾天真是女人性格,在队伍里像小女人一样紧紧挨着解南华,不多说不多动,非常老实。现在又担心起他人。性格温柔的一塌糊涂。  他要是小女生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四十多岁汉子,让人恶寒。了解他的前世后,我多少可以理解了,可是不知道底细的人肯定对他敬而远之。难怪他到现在也没有结婚。  不得不佩服解南华,顾天这么个大老爷们粘着他,可解南华并没有丝毫厌恶之情,反而对他非常照顾。并不是说解南华有搞基的倾向,此人确实是大善,不管什么人需要帮助,他都会毫不犹豫施加援手。  小雪道:“二龙身手了得,神通又学自他的师父,专门对付这种阴鬼,大家不用担心。”  我们就地休息。这里太黑了,谁也不能走远,互相挤在一起。没有人交谈,黑暗中只能听到暗河涓涓的水流声。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我实在呆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突然一道光亮射来,二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们团团把他围住,二龙满头是汗极其疲惫,说道:“前面确实是水鬼在拜东西。”  “拜什么?”  “是一棵石榴树。”二龙说:“我没敢靠的太近。那棵树非常高大,长在隧道的尽头,周围阴气极盛,让我错以为到了阴曹地府。水鬼们都在膜拜此树,情景非常诡异。我看了一会儿怕被发觉就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李非衣的爸爸着急地问:“看没看到我女儿?”  二龙摇摇头:“我估计衣衣不会在那里,她被阴兵抓到这里时间尚短,无法修成水鬼。还有一件事,”他说:“我靠近这棵树的时候,感觉到一种很莫名的气息,似乎这棵树正在散发着什么。”  “气味?”赖樱问。  二龙摇摇头:“这棵树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散发出来的像是电磁波,我只能形容到这一步,具体是什么就说不好。”  我们讨论来讨论去不得其所,只好等水鬼拜完之后,进去看看那棵树,一探究竟。  又等了很长时间,黑影渐渐消失,为了安全起见,二龙和解南华给了我们一人一张符,把符卷起来掖在上衣里,可以避阴物骚扰。  我们小心翼翼,打着手电往前走,已经没有时间概念。终于来到隧道的尽头。这里十分空旷,没有风,却能感受到阵阵刺骨的凉意,就在这里,我看到了一棵树。  隧道的尽头是一道巨大的横截面墙壁,足有几层楼那么高,人在其中,显得特别渺小。墙壁用砖石堆砌,上面泛着潮湿的青色。墙壁截断暗河,暗河从墙壁下面流进去,不知流到什么地方,墙壁后面或许另有空间。  最吸引我们眼球的是在墙壁前面,竖着一根巨大的东西,因为光线不够看不清楚,勉强能看到是一棵树。这棵树的底部直直插入到地上的碎石里。应该是从那里长出来的,四面的石头都胀裂出许多条裂缝。  大树枝繁叶茂,直插地表,一直长到隧道的顶部。树上长满枝丫,每条枝丫上都挂着圆溜溜的果实,居然像一颗颗人头。  我心里发寒,这棵树太怪了,此地不见阳光,阴水浑浊,居然还能长成这么大一棵,简直太诡了。  众人在下面用手电照来照去,手电光亮有限,只能隐约看到树身,上面挂的果实因为太远看得并不真切。  解南华道:“你们等着,我上去摘一枚果子下来看看。”  他走到树前,搓了搓手掌,正要顺着大树往上爬,忽然顾天老师喊了一声:“不要!”  解南华停下来。本来文文静静的顾老师,突然像疯了一样,蹲在地上不住干呕,脸色煞白如纸,他倒喘着气呻吟:“不要啊,我能感觉到他在上面。”  “谁?”解南华走过来,用手电照着他,问道。  “我的丈夫。”顾天抬起头,这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神色中竟有几分小女人的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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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丈夫?”我们面面相觑,小雪反应很快:“他说的是前世。 ”  解南华和二龙看向这棵大树,感觉很不可思议:“树上有你前世的丈夫?”  顾天老师坐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你们别说了,他就在树上,不光有他,很多人都在,他们在叫我,他们在叫我……”  他突然爬起来,转身往外跑。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顾天跑进黑暗里,身影消失。  小雪赶紧喊:“太危险了,不能让他一个人跑掉。”  二龙爆发力很强,一蹬地追出去,也消失在黑暗里。虽然什么都看不见,我还是关注着他们两人逝去的方向。时间不长,二龙回来,手里拖着顾天。  顾天被打晕了,二龙擦擦汗:“他像疯了一样,我不得不下重手。”  赖樱掏出绳子。二龙真不客气,把顾天双手倒绑,扔在墙角。  “你们说是怎么回事?”赖樱说。  解南华看着这棵大树若有所思:“或许顾老师没有说错,他在前世经历的那些人,此时此刻就在树上。”  “我不明白。”赖樱说。  李非衣的爸爸挤过来。着急地说:“我说各位高人,就别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能不能先把我的女儿找到。”  “你别急。”解南华说:“这条隧道是水库里阴气最盛的地方,而这棵树更是阴气煞气汇聚而成,可以说,是整个水库风水的核眼所在。要找到你的女儿,避不开这棵树,必须要知道它的秘密。”  我想起一件事,说道:“二龙,你刚才说你能感觉到这棵树正在向外散发着什么。”  “对啊,像是电磁波一样,但具体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二龙说。  “刚才顾老师说,他能感觉到前世的丈夫在呼唤,是不是这棵树散发出来的某种信号?”我说。  八家将几个人把目光聚拢到我这里,他们的眼神都发生了变化。  “齐翔这个想法可以有。”二龙说。  解南华若有所思:“莫非这棵树感受风水精华,聚&&集阴气煞气,成精了?向外散发出能蛊惑人心的电波?我要上去看看。”  我们一起来到树下,这棵树实在粗,两人可以环抱,而且树面并不光滑,布满老皮。这些树皮不知长了多少年,鼓鼓凹凹,形成了一个个古怪图案,说不出像什么,十分恐怖。  解南华吹了吹手,把住树皮,他是练家子,双脚一蹬树,嗖嗖往上爬。爬起来不算太费劲,树皮老化。枝丫丛生,有很多借力的地方。我们在下面打着手电,眼看着解南华越爬越高,直到出了手电的照射范围。  等了片刻,解南华的身影又出现,他从树上爬了下来,我们看到,他的手里并不是空的,而是拿了一样东西。  他从树上跳下来,几道手电照射过去,这才看清,他居然摘了树上的一枚果实。  这枚石榴果大概成人拳头大小,鲜红欲滴,乍看上去有点像圆葱。  解南华做个手势让我们让开,他蹲在地上。手起掌落,一掌把石榴给劈成两半。  石榴一开,所有人都跳开,里面散发出一股极其刺鼻的血腥气。石榴里鲜红一片,一股红水流出来,就像是给一个人开了肠破了肚。  二龙拿出一张符咒点燃,嘴里默念几声,把符咒扔在石榴的上方,马上出现一幕奇景,燃烧的符咒竟然不下落。像是被无形的什么给托住,在空中颤巍巍烧着。  “怨气很大啊。”二龙说。  解南华小心翼翼拿起一瓣石榴,把里面的红色汁液倒干净,露出下面的皱皮。石榴里没有长籽,皱皱巴巴的表皮竟然形成了古怪的形状。  小雪用手电照着。光影作用下,表皮的形状愈加明显。  “你们看像什么?”她问。  所有人聚拢过来,我们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纹理确实诡异,但要说像什么,就有些勉强了,完全看不出来。  小雪对我们说:“你们退后三步再看。”  我、李非衣的爸爸和老师傅,我们三人退后三步,还是看不出来。小雪说:“再退后两步。”  我借着手电的光线,我终于看清石榴内皮上的轮廓形状,这一看清不要紧,顿时倒吸口冷气。李非衣的爸爸脱口而出:“这是一张人脸。”  石榴表皮皱褶丛生,高矮不平,光影中像极了一张脸。这张人脸面目历历可辨,有鼻子有眼的,似乎正在哀悼。表情近麻木又有些悲恸,而且能看出这是个男人。  我们几个人互相看看,全都吓着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非衣的爸爸颤抖着声音问。  解南华叹口气:“这棵树我知道是怎么长起来的了。它长在最阴之地,饱吸人魂,受风水机缘。形成巨大树身,上面的每一颗果实,都是死在这里的人。”  小雪点头:“死在这里的人,有的成了水鬼,有的被这棵树吸入树身化成果实。”  李非衣的爸爸都快哭了:“我女儿在哪啊。不会是让这棵妖精树给吸到肚子里了吧。她如果变成石榴果,可怎么办啊?”  “算术老师。”顾天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他醒了,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算术老师?”小雪问。  顾天因为被捆了绳子,在地上趴着过来,一点点爬向那枚石榴果实。他一边爬,一边嘴里喃喃:“老师,他是学校的算术老师。”  解南华扶起他:“你认识这个人?”  顾天非常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算术老师,是算术老师。  赖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前世。”  我们皆感觉匪夷所思。解南华问顾天:“这个人你认识?他是你们女校的算术老师?”  顾天已经精神不正常了。他陷入今生前世的记忆力,完全混杂。像个女人一般嘤嘤哭着:“对,就是他。算术老师对我可好了,他脑子非常聪明,教女生们西洋算术,大家对他非常尊敬。”  “他是怎么死的?也是死在小礼堂?”解南华问。  顾天哭的特别伤心:“是,我看到他肚子被刺刀剖开,死的时候还怒目圆睁,死不瞑目,他一定是在死前呵斥了侵略者。那些日本人才痛下杀&& 手。可怜他死的这么惨,呜呜~”  我们尽皆骇然,陷入诡异的沉默里。  我道:“算术老师死的时候是被日本人剖腹,而现在南华打开它的石榴,那模样也挺像剖腹的。你们说这是不是巧合?”  解南华颇为古怪地看我:“你的意思是我前世是日本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这两种死法如此相似。他的前世死于剖腹,现在他的石榴也是从中间劈开,”我说着说着,脑子灵光一闪:“莫不是,这石榴就是算术老师的今生?”  “能详细说说你的看法吗?”赖樱颇有兴趣地看我。  被美女这么注视,我有些得意,说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离奇,我在想,有的人死了之后转世,还会变成人,比如顾天老师。可有的人死了之后转世,会不会变成别的,比如说这颗石榴。眼前的石榴,其实是算术老师的今生。不知什么原因,他的前世和今生都死于同一种死法。”  “不对。”圆通说道:“草木不入六道众生,人死之后是不会变成植物的。”  我愕然,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圆通道:“你在推断上还错了一点,这些石榴是怎么长出来的,并不是人死后的转世轮回。而是这棵石榴树饱吸人魂,自发长出来的果实,而轮回没关系。”  我有点不服气:“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轮回的一种方式?”  解南华摆摆手:“搁置争议,这个不做讨论。关于轮回转世,你们两个讲一个月也辩不明白。”  这时,水库负责的老师傅说:“各位高人,这个地方如此邪门有没有办法解救?要不然,我们也不敢再到水库工作了。这里的水会提供给本市村镇各大小自来水公司,如果这里的水流到千家万户,被老百姓饮用,会不会引起大麻烦?”  “老师傅这个问题说到点子上了。”解南华说:“现在来看,要做的工作不少。第一,我们要找到失踪少女李非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我们要想办法化解此地怨煞,否则像老师傅说的,顺着水流入千家万户,怨气附水而生,水又进入人的身体,那么整个城市戾气会越来越重,人人成鬼,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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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傅出主意:“要不然我组织工人把这棵树砍了?”  解南华摆手:“千万别这么干,这棵树汇集阴煞,饱吸人魂,已经成精,为此地风水眼所在,冒然一动,就像当年洪太尉打开了伏魔殿,群魔入世,后果难以想象。再一个,砍倒此树需要承担极大的因果,这不是凡人能承受得起,从此家破人亡也说不定。”  老师傅吓了一跳:“那怎么办?”  解南华叹口气。看着这棵树,自语说:“要化解此地积攒多年的怨煞戾气,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功德……我们想想办法吧。”  大家正说着,忽然赖樱发现不对劲:“你们看水面。”  隧道中间是暗河,此时此刻,暗河像是开了锅,里面咕嘟咕嘟冒着水泡,黑色的河水非常不平静,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河里钻出来。  大树发出奇怪的声音,所有的树枝和树杈都在瑟瑟作响,果实来回碰撞。我们面面相觑,连不懂道法的人也看出来,这是有事要发生。  解南华当机立断:“撤!”  我们组成队伍,一个盯一个,开手电往回走。那棵树甩在身后,浸在黑暗里看不到了。突然间,一道强光从树的方向射过来,像是有人在树后面打开探照灯。  整个隧道里回响着一种说不清的声音,嗡嗡嗡的,非常空洞,四面回响。  这时出现一幕奇景,有一队黑色影子,从隧道深处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那里可是隧道的尽头。就是一堵墙,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现在我们这支队伍解南华是头领,他确实有担当,当机立断,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藏在黑暗的墙角,把手电全部关闭。  八家将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张符咒,低声嘱咐说这是驱邪符,可避让神鬼,让我们拿好了,不要出声。  暗河上的光越来越强,成一道笔直的光路,我们终于看清了那一队影子。这一看,众人吃惊非小。  来的这队人像是从幽冥境界走出来的,脚踏黑气,伴随着非常深沉的声音,有点像沉闷的号声,悠扬回响。这些人影幽幽黑色,随着号声踏水前行,出现在明亮的光中。  “阴兵!”小雪低声说。  二龙低头看罗盘,罗盘的指针高速旋转,做着无规律运动,针头颤抖厉害。  解南华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我紧紧握着符咒,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队人终于走近,他们两人一列,穿着黄色军服,和抗日剧里的日本人差不多。他们都扛着枪,步伐整齐威严,面目非常模糊。仅仅能看到身影的样子。  这些人走路特别像飘,如同腾云驾雾。  他们没有声音,只有贯穿隧道的那种奇怪回响,在嗡嗡不停。  这一队人好像无穷无尽,一直在向前行走,从我们的面前通过。二龙在我身旁,我看到他手里罗盘指针的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整个罗盘都在剧烈的抖动。  前面一队人走过,后面又来了一队人。后面这队日本人中间押了一批老百姓,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像是纸糊的一般。  我们不敢说话,默默看着,我心跳剧烈,盼望着赶紧走过去。  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我忙定睛去看,旁边是李非衣的爸爸,他面色潮红,像是喝了假酒。盯着队伍里的一人看。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被押解的老百姓里,有一个女孩非常显眼。其他人都穿着不明年代的旧衣服,而只有她穿着现代的校服,我心跳加速,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李非衣。  李非衣双手倒绑,头发散乱,小姑娘折磨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像怨妇一般。可以确定她现在已经死了,是中阴身,落在日本阴兵手里。折磨不成样子。  这里还有个问题,有人曾经见过日本阴兵枪毙老百姓的阴魂,李非衣就在里面,她已经被枪毙过一次,现在又出现了,说明什么。每次出现阴兵她都要被枪毙一次,她是中阴身,反反复复会重复这个举动。  我不寒而栗,让人反复枪毙,滋味恐怕比死都难受。  李非衣在队伍里缓慢前行,周围的阴魂皆模糊不清。只有她的五官神态非常清晰,脸上那绝望的表情让人不忍目卒。  忽然有人从我身边跑起来,冲向那队阴兵。我下意识去抓,没抓住,原来是李非衣的爸爸。他疯了一样从藏身地点跑出来,直奔阴兵,在看到女儿的这一刹那,他豁出去了。  解南华急促叫:“抓住他!”  离他最近的是赖樱,女孩柔柔弱弱的,身手却不差,一纵身跳过去,抓住他的衣角。  李非衣的爸爸拼命挣扎,“刺啦”一声,衣服拽碎。他不管不顾跑向阴兵队伍。  我们再追来不及了,他一边跑一边哭:“衣衣,爸爸救你来了。”  他刚来到暗河,阴兵突然停下来,黑气弥漫,怪声回响。  我们在后面也怔住了,就在这一瞬间,时间似乎凝固,所有人被施了定身法。  过了一秒钟,所有阴兵齐刷刷转头来看我们,尤其那些日本兵。日本兵虽然五官模糊。但能感受到它们的目光。  我仅从电视上看到过二战时的日本士兵,基本上都是被丑化的角色,现在看到这些阴兵,冒出一种强烈感受,这才是真正的日本兵。  他们很沉静,骨子里却酝酿着一种癫狂的杀气,而且他们身上透出某种很奇怪的气质,无法形容。此时黑气弥漫,阴森可怖,这些日本士兵散发出来的气场给人的感觉极为可怕。  阴兵站在暗河,我们在岸边,双方对视。李非衣的爸爸人都傻了,刚才那股劲早就泄了。  毫无征兆中,忽然从隧道尽头射出来的强光熄灭。这里本来就黑,光一灭,更加伸手不见五指。  二龙马上打开手电,光线射过去。暗河上已经干干净净,一大队阴兵消失得无影无踪。刚才李非衣爸爸站的地方,一片空白,他竟然也消失了。  我们来到暗河边,用手电来回扫着,河水幽黑,缓缓流淌,看不出刚才发生过什么事。  事情麻烦了,现在不光李非衣下落不明,就连她爸爸也失踪了。大家是一起进来的,他突然消失,所有人都要担责任。如果让李非衣的妈妈知道这件事。非疯了不可。  解南华打着手电照着隧道尽头,沉声道:“其他人在这里等着,小雪,二龙,你们跟我来。”  我们留在原处,他们三人走回隧道深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三人这一去,时间长了。我们焦急地等待,我等的闹心,问赖樱他们没事吧。赖樱轻声说:“这三个人本事很大的,没事,你别担心。”  女孩声音轻柔,性格温和,还善解人意呢,让人紧张的心情平缓。  又不知等了多久,众人把衣服或是包垫在屁股下面坐着,一个个疲乏不堪。  我看看表,凌晨四点多了。太阳差不多快出来了,这一夜终于过去。  这时,隧道深处晃动着手电光影,人影渐渐出现,我们全都站起来。二龙和解南华搀扶着一个人,小雪在前面打着手电照路。  到了近前。我才看到,他们搀扶的人正是李非衣爸爸。  李非衣的爸爸全身都是黑色,像是刚从地沟油里捞出来,似乎陷入昏迷了,双脚拖地,无法走路。  “他怎么了?”我们围上去去。  解南华道:“我们在暗河的深处找到了他。他被压在石头下面,发现的晚点人就没气了。这里太古怪,我们来的还是仓促,出去再说。”  只要没出人命就好,我们护着李非衣的爸爸出去,走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隧道口,外面天光蒙蒙亮,能听到水库里哗哗的水流声。  走出隧道,看着天边浮云,阳光透过云层,我都快激动哭了。  我们是昨天进的隧道,在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想到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了。  “他的情况很不好。”解南华把李非衣的爸爸放在地上。  男人口吐白沫,说着胡话:“救救我的女儿,她被日本人枪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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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龙给李非衣的爸爸喂下一枚药丸,让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二龙背着他,我们其他人护送着,从水库下面顺着铁梯爬上来。  经过一晚上折腾,大家饥肠辘辘,极度困乏。李非衣的爸爸经过救治,已经恢复神智,洗了澡,安排去休息。  大家简单吃点饭,休息了片刻,李非衣的爸爸恢复了许多,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眼神直勾勾的发愣。  我们问他失踪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好半天他才苦笑一声说,当时他昏昏沉沉的,进了阴兵的队伍,被日本人抓走了。浑浑噩噩中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封闭的地方,那里像是小礼堂。前面有主&&席台,周围是一排排的长椅,他和一些老百姓被押在其中,蹲在地上,在这些人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李非衣。  李非衣躲在人群里瑟瑟发抖,并没有认出自己的爸爸。她那么孤独无助。他正要上前相认,礼堂外面进来了一队日本兵,把所有人团团围住,然后端起了枪,枪口对着他们。  他当时惊恐万分,害怕极了。自己倒没什么,主要是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下一秒钟,枪响了,再以后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直到自己被救起。  听完李非衣爸爸的描述。八家将众人面面相觑,小雪问解南华怎么看。解南华凝眉说:“因果之复杂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阴兵当道,水鬼横行,而且牵扯几世的因缘。要化解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他看向圆通:“和尚你说吧。”  圆通道:“找高僧在此地举行一场法事,名曰十方施食。”  我们问这是什么法事。  圆通说,施食是一种大功德,为布施给六道众生中的鬼道。鬼道众鬼本来就是五百劫难之中,怨气煞气难消,无法超脱升天,利用施食的功德,可以化解它们的怨气。但是此地的情况有些复杂,不但有恶鬼水鬼,还有日本阴兵,更有当年惨死在日本兵手下的无辜良民,真要化解,不但需要大念力大神通,更需要大智慧大勇气。  小雪问他,和尚你能不能做。  圆通摇头:“我做不了。如果有个人活着,他做这件事最合适。”  “谁?”众人问。  圆通道:“慈悲寺的主持和尚济慈。”  我一听就泄了气,济慈老和尚功德无量,是我见过最有高僧范的和尚,可惜前些日子因为佛理会事件,他为了救王思燕,逼出自己的元神,进入王思燕所怀的胎儿里,圆寂而去。  这样一位高僧已经不在,现在连做这种功德的人都没有。  水库的工人们害怕了,纷纷要求辞职。谁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水库问题很严重,现在不单单是李非衣的下落问题,这里藏阴纳煞,如果再不做相关法事处理,煞气融入水库之水,流播外界,所有人都会遭殃。  八家将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简单做个小型法阵,把此地的煞气逼住,然后他们一同上慈悲寺,求教高僧想办法。  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众人坐车回到市内。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正常的工作。几天后,小雪来了电话,说经过这几天运作,明天早上将在水库举行十方施食的功德法会,邀请我参加。  我愣了一下说:“济慈长老不是已经圆寂了吗,谁还能主持这次法会。”  小雪沉默一下道:“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我满腹狐疑过了一天。第二天正好轮到我休息,一大早就到了约好的地点,等着他们开车过来一同过去。  等了片刻到了约定时间,一前一后开来两辆车,前面一辆是大面包,车停下,拉开车门,我看到里面除了八家将的人,还有整整一车的和尚。  这些和尚全都穿着深褐色的僧衣,一个个头皮铮亮,眼观鼻鼻观口的诵经。我正要上车,小雪指指后面的车说:“这次法会的主持人在后面。你跟着那辆车走吧。”  后面是一辆黑色奥迪,茶色玻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我上前敲敲车门,后面车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我疑惑着进了门,后座坐着两个人。我一进去就愣住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怀孕的王思燕,一个是她的妈妈。王思燕的肚子相当大了,她穿着一件宽松的孕妇衣,妈妈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现在的王思燕身上有种很难言的气质,沉稳平和,已经不再是那个机灵古怪一心想攀高枝的小女孩。  我真是有点不敢相认,我深吸口气,和她还有她的妈妈打了招呼。  王思燕大大方方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温暖丰腴,真的有种母爱在里面。我沉默了一下,说:“快生了吧。”  王思燕看着自己的肚子,点点头,爱意充盈。  “这种情况你就不要出来了,太危险,好好在家安胎。”说完这句话,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小雪说本次法事的主持人在这辆车里,难道就是王思燕?王思燕怀的孩子,里面有济慈长老的元神,难道……  我有点不敢想了,难道这次的法事主持人,就是王思燕肚里这个没出生的孩子?  “思燕……”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着她,眼角有些湿润。  王思燕低头抚摸着肚子,轻轻说:“齐翔,这些日子以来,我总会做一个梦。在梦里,我站在杭州灵隐寺的门口。天气很好,看不到阳光,只有和缓的春风。庙口有个牧童骑着老黄牛,在声声吹笛。我走进寺里,看到济慈长老坐在大殿上,我心里特别安静。坐在他的旁边,听着他敲木鱼,听着他诵经。”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好点点头:“好梦。”  她说:“济慈长老成了我的孩子,这是我的缘法,我想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要搬进庙里去住。”  我大吃一惊,她莫非想青灯古佛当一辈子尼姑?我赶紧说:“求佛也不用出家啊,在家体验也是一样的,你要真想入佛门,可以先当一个居士。”  王思燕看我,忽然甜甜笑了:“齐翔,你还是那么可爱。我不是要出家,而是入庙诵经,这是我怀孕时发下的心愿,如果孩子能顺利诞生,我将日诵地藏经一百遍,连续一百日。”  我不知说什么好了,点点头。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挺可怜的,比起王思燕,比起八家将,他们有一种特别珍贵的财富是我没有的,那就是虔诚的信仰。有这个信仰在,他们做人就有原则。做事就有根骨,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微笑面对,举重若轻度过难关。  我们再没有交谈,任何语言都是虚无和灰白的。  我们一行人经过一上午的奔波,来到水库。这次水库方面派来了自来水公司的高层。上面对这件事特别重视,不但有公司的负责人还有个市里的领导。  没想到这大领导和解南华还颇为熟悉,解南华在市井间也有正规的身份,曾经帮助过这个领导解决过一些问题。  解南华和大领导到屋里,谈了很长时间,估计他把这里的情况作了最详细的汇报,再出来时,大领导脸色有些凝重。领导告诉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定要解决此地的问题,需要其它帮助他会向上面报告申请。  十方施食的法事要在半夜进行,应和尚们的要求,水库上专门找来一间静室。八个和尚围坐一圈,王思燕挺着大肚子坐在中间。八个和尚垂目诵经,王思燕端坐其中,心态安详,微微闭眼,不停抚摸着肚子,似乎正在和和尚们的诵经声产生一种奇妙的互动。  我有些担心,问解南华今天晚上的法事,王思燕没有危险吧。  解南华叹口气说:“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让一个孕妇铤而走险。现在这场法事,只有济慈长老可以做,他的元神又寄托在王思燕的身体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了堕入鬼道的众鬼,为了无法超脱的阴魂,为了水库的阴煞之水不流入千家万户,王思燕挺身而出。就算济慈长老的元神在她的胎儿里,可她如果不想出头,也没人能勉强她。  王思燕真的变了。变得大智大勇,极具慈悲心。  很快入了夜,到了十一点多钟,我们一起来到大坝上方,因为王思燕怀着孩子,肯定不能走楼梯,为了方便她,水库的领导决定开放一个很久没用过的升降机。这个升降机是当初建造水坝时,专门用来运送大型机电零件的,一般在大坝测试修成之后就会拆掉,而当年保留了唯一一部,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打开这个升降机后,里面散发着浓浓的金属味,王思燕站在里面,我们在外面,她忽然招招手:“齐翔,你陪我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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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库方面安排了一个工作人员和我们一起,升降机门关上,徐徐下降。工作人员站在前面盯着工作台,我和王思燕站在后面,身后是铁皮气密的玻璃。  我看着外面暗波涌动的水库,有些失神,王思燕忽然悄悄握住我的手。我看她,她没有看我,嘴角却微微荡起一丝笑。  她马上要和那些和尚进入阴气最重的隧道进行很危险的法事,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我不能放开她的手,就算是一种佩服和鼓励吧。紧紧回握着。  升降机到了最下面,工作人员打开铁门,王思燕松开手,若无其事走出去,我赶紧在后面搀扶她。  其他人也到了,大家神色凝重,没有玩笑之心。圆通感慨,好久没做这么大的一场法事了,这里要超度的亡魂恶鬼何止成百上千。  小雪轻轻叹口气:“怎么能和解铃比。”  这句话让场面沉寂下来,解铃还困在中阴苦界,超度亡魂戾气。他要超度的亡魂,数量和等级之多更是无法想象。  大家进入隧道,隧道黑暗中的阴物好像知道大事不妙,阴风很盛,暗河水面起了阵阵涟漪,周围阴森冷意。和尚们走在前面,八个僧人按照阵法围成一圈,王思燕在中间。  王思燕并不是空着手,手里端着两盏莲花形状的长明灯。灯火幽幽,火苗乱闪,和尚们一边走一边诵经,一步是一步,重重踩在地上。  我们这一行人就靠着微弱的油灯照明,偏偏却能照透黑暗,放见光明。  走了很长时间,来到隧道尽头,看到了那棵妖异的石榴树。  和尚们打开行囊,从里面拿出蒲团,摆在树前,众僧坐成一圈。王思燕手捧灯火,坐在中间。  和尚敲动木鱼,众僧开始诵经。没有任何伴奏,经文声却极具节奏感,高高低低,嗡嗡而响,极具穿透力,四面墙都在回音。  王思燕抚着灯身,点手叫过一个和尚低语两声,那和尚走到我们面前,双手合十:“请各位退避,十方施食的法事就要开始了。”  解南华点点头,带着我们往外走,僧人忽然说道:“齐施主请留步。”  我疑惑地看他,僧人道:“十方施食的过程中,会招来堕入鬼道的众多恶鬼,不能让它们影响到法事,所以需要一个人为法事护法。”  “不会是要找我吧?”我愣了:“我没什么神通。”  “不用神通,有大勇气者则可。”僧人说。  解南华冲我笑笑,拍拍肩膀:“那你就留下来吧。”  他们都走了,隧道尽头只有我和这些和尚还有王思燕。和尚道:“齐施主,近前。”  我不知什么意思,还是走到他面前,和尚忽然点指。在我额头一碰,我全身打了个激灵。  和尚喃喃念道:“佛家神通,其中名曰鬼眼通,见六道众生生死苦乐之相,见世间一切种种形色,无有障碍。齐施主,刚才我点指暂时唤开你的鬼眼通,一会儿我们做法的时候,你要守护在法阵之外,不让阴崇靠近。”  我吓得哆嗦:“你的意思是我能见到鬼?”  和尚微微笑:“可以这么说,所以需要的是大勇气,我相信你有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说。  和尚进到圈里,端起地上一盏幽幽而燃的长明灯,放到我手里,说道:“齐施主,不管见到什么都要见怪不怪。不要让手里这盏灯熄灭。”  我点点头,深吸口气。  和尚又说了一句:“让这盏灯熄灭的只有你自己,秉持好己心。”  和尚没有多说话。回到圈子里坐在蒲团,众僧开始诵经。王思燕斜在蒲团上神色安详,没有看我。  我一手端着灯,一手掩着灯火。和尚们诵经声像是唱歌一样,时不时摇动铃铛,敲动木鱼,黑暗阴森的隧道尽头像是开辟出一块洁净的净地。  一个和尚站起来,围着众僧绕圈,其他人还在诵经,他绕过一圈,跪在自己的蒲团上,冲着圈里的王思燕磕了一个头。然后端坐在蒲团上继续诵经。  第二个和尚站起,和前面的动作一样,也围着众僧绕圈,给王思燕磕了头,然后坐回原处。  一个和尚接着一个和尚,做着这个举动。  其他僧人的诵经声变了。节奏变得更加悠扬,气场十足,在隧道中显得十分响亮,四面都隐隐传来回音。  黑暗中阴冷之意更甚,没有风却能听到风声,整棵石榴树都在瑟瑟发抖。上面悬挂的果实左右碰撞,发出很奇怪的声音。  我低头看着火苗,暗暗火光中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猛地抬头,倒吸一口冷气,暗河上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人。  高矮胖瘦。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悬在黑雾中,五官模糊不可分辨,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都在冷冷注视着我。  一道光从大树的深处射出来,一队士兵驾着黑雾,在暗河上慢慢走了出来。我一看就惊住了,正是那队日本阴兵。  日本阴兵押着老百姓出来,其中就有李非衣,她在人群中惊慌失措。这队人和暗河上原本的男女老少混在一起,哪也没走,站在那里就盯着我死看。  我站在原处一动不敢动,静谧中无数的声音从四周传来。声音夹杂在阴风之中。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似乎成百上千的人在长声哭泣。长明灯的灯火摇了摇,左右快速摆动。  我全身骨节都在僵硬,不得不做出一个举动,伸手遮挡住了火光。  想着那位僧人告诉我的,见怪不怪。  我不再看眼前的鬼影,而是低下头,静心看着手里的灯火,幽幽火光照在脸上,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我手持光明。  隐约中,四周飘荡着千百条半透明的身影,身影分不清谁是谁,纠缠在一起,在我不远处飘来飘去。这些身影里煞气最重的就是那队日本阴兵,可能他们生前是士兵,气场盖压群鬼。  他们也在发出声音,只是太杂乱了,听上去竟然有些像日本民歌,飘飘渺渺的交织,如同盘旋不去的风声。  我身边阴气大盛,所有鬼的眼睛都是血红色的,黑暗中若同狼眼,恍若要吃&&人一般。  我哆哆嗦嗦低下头不敢再看,突然全身发凉,像是踩进冰窟窿。有个什么东西逼在眼前,那东西就在紧紧盯着我看,我重重咽了下口水,缓缓抬起头。  这一抬头。正看到一个日本军官站在面前。他的面貌如生,脸色苍白,眼神里透出一种很怪的气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类似一种非人类的癫狂。  他站在我面前,一只手挎着军刀。另一只手掐着李非衣的脖子。李非衣一个姑娘,被掐的痛不欲生,想嚎又嚎不出来。  她一边痛苦着,一边又眼泪汪汪看着日本军官,眼神里竟然充满了爱慕。  我忽然明白了,那个霸占她的恶鬼男票,其实就是日本军官,难怪如此霸道,而且能把她引到这里。  日本军官拔出军刀,随手一挥,李非衣脖子上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女孩脸色煞白,摔在地上,淹没在黑黑的浓雾中。  军官把刀尖对准我,我手里捧着灯,和他面面相对。  周围场景突然变了,我似乎出现在一间学校的小礼堂里,周围是瑟瑟发抖的学生和老师。日本军官举着军刀对着我。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说了句日语。  我正愕然,旁边冒出个翻译,说:“太君问你,灯是熄还是不熄?”  我低下头看到油灯,灯火幽幽。我忽然明白,这里或许是某种鬼神通的幻境,我并不是真正的在这个地方。既然是幻境,心不动则可,我没有做声。  日本军官收刀,对翻译说了句话,翻译道:“你如果不把灯熄了。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我眼观鼻鼻观口,没有做声,任你怎么样,我就是巍然不动。  日本士兵抓过一个女学生,她穿着民国式的校服,留着刘海。小女孩很漂亮,因为害怕瑟瑟发抖。  日本军官说了句话,翻译趾高气扬对我说:“太君最后一遍问你,熄还是不熄?”  我没有说话。军官摆摆手,过来两个当兵的,当场撕扯起女学生的衣服。女孩一边挣扎一边哭,当兵的烦了,听她哭就用刺刀扎一下,时间不长,女孩衣服全是血,嗓子哭哑了。  她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被扒个精光。日本兵把她按在长椅上,小礼堂里寂静无声,女校的学生老师们吓得发抖,其他日本兵默不作声看着。  翻译拿眼睛瞪我:“还是不熄?好,太好了,你等着后悔吧。”他对日本军官说了几句日语。  日本兵把女学生的两只手伸开,用刺刀钉在椅子上,让她无法挣扎。两个当兵的,当着小礼堂所有人的面开始糟蹋起这个女孩。  女孩哭的嗓子都哑了,声音如嘶如吼。  我端着灯,表面不动心,却情不自禁泪如泉涌。  这时,忽然有人大吼一声:“畜生,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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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里站出一个人来,我愣住了。这人正是算术老师,解南华曾经在树上摘下过石榴果实,劈开后,里面的皱褶纹理,正是这位算术老师的脸。  日本兵把他围起来,翻译上一眼下一眼看他:“谁裤子没提,把你漏出来了。”  算术老师义愤填膺:“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侵略者,放开我的学生!”  翻译还想讥讽两句,日本军官摆摆手,来到算术老师面前,把自己的白手套摘下来。翻译颠颠过来,接过手套。  日本军官说了一句日语,翻译对算术老师说:“只要你能说服他熄了灯,不但这位女同学不会受到伤害,所有人都会活下来。”  算术老师看向我,我没有说话,依然捧灯。  “你说话算话吗?”算术老师问。  日本军官说了句话,翻译道:“人家太君说了,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太君就是君子,说到做到。”  他话音一落,一大群女学生和老师围到我的身边,七嘴八舌地说:“你就把灯熄了吧,就是一盏小油灯,何必这么执着。”  我没有说话,内心在极大的动摇,同胞们热切目光看着我,各种哀求各种悲戚,我暗暗告诫自己,一切皆是幻。这是阴兵的幻象,我的任务就是守住施食仪式,守住这盏灯。  日本军官叹口气,那两个日本兵又开始来回撕扯侮辱那女学生。女学生被折腾的奄奄一息,头发凌乱,眼睛没有了人的神采。  一个日本兵站起来提裤子,抄起刺刀,对着女学生的肚子捅下去,女学生惨叫一声,血流如注。  日本军官交代一句,又出来两个日本兵,进到人群薅住一个女老师的头发使劲往外拉。女老师穿着旧式旗袍。人有些微胖,颇有些烈性,被日本人拉住后,拼命挣扎,想用牙去咬。  日本兵那都是职业军人,能让个小娘们咬着,一脚把她踹翻在地,用枪托子去砸女老师的嘴,三下两下,嘴里全是血,一口牙都给敲掉。  算术老师看到这一幕,热血上涌,脸都红了,想来抓我,却近不了我的身,他噗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说:“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你把灯熄了吧。”  我强咬牙关,不为所动。  算术老师膝盖当脚走,抱住日本兵的大腿,声音惨嚎:“你们放过她吧,放过她吧。”  日本兵把他踢翻,日本军官抽出军刀。刀尖对着他,随手一划。刀有多快吧,算术老师的肚子当场剖开,里面零碎全都亮了出来,血流成河,在身下蔓延。  算术老师挺了好长时间才死。  我看着他的死状,情不自禁眉毛动了动,据我所知,算术老师就是这么死的,被日本人剖腹。我不禁有些怀疑,这里到底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历史。为什么一切细节都和真正的现实一样。  手里油灯的火苗不断颤抖,莹莹之光只剩下一豆之火。  日本士兵在继续杀 人,他们并不是集体屠杀,而是考验我的神经。让一个又一个的同胞用极为凄惨的方式死在我的面前。死的人越来越多,小礼堂里肢体遍地,血腥冲天。我不是金刚心,就是个凡人。被眼前的惨象吓呆了,心头如惊鹿狂奔。  血污满地,日本军官踩着满地的血来到我的面前,用不熟练的汉语柔和说:“你还不熄灯吗?”  我垂着头,手颤的不停,眼泪止不住流出来。此时的情感已经控制不住,我越哭越伤悲,泪流成河。  全校师生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女生。她年龄很小,估计只有十岁出头,青涩的小脸和孩子一样,两把刺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日本军官打个响指,手下人把小女孩送到他手里。他掏出随身配用的手&&枪,把枪口抵在小女孩的后脑。  小女孩已经吓傻了,不知道害怕,直愣愣地看着我,那麻木的目光让人心碎。  日本军官看着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成为压到我心中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他说:“你连自己的同胞都不救,连自己的心都跨越不过去,守着这么一盏孤灯又能有什么用?!”  我抬起头,泪眼摩挲地看着他。日本军官回望着我,他用枪口用力抵了抵小女孩的头。  我捧起灯,对着灯火吹了一口。灯灭了。  随着灯灭,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小礼堂,死人,鲜血,日本兵……一瞬间全部消失。四周非常阴冷。我恍惚过来,我又回来了,这里是隧道的尽头。  坏了,灯灭了,这是我的第二个念头。我颤抖着去摸裤兜,那里有打火机,我想重新点燃油灯。耳边忽然传来如同千万人同时哭泣的悲鸣声,一股股阴风从身边穿过,直扑身后。  黑暗中,有僧人喊了一声:“施食法事功亏一篑,结阵!”  微微亮起了光,八个和尚把王思燕团团围在中间。无数的阴风。无数的惨嚎,向着他们涌过去。王思燕端着一盏小油灯坐在中间,面色柔和,无比坚定。阴风吹在外面和尚们的身上,他们左摇右摆,尽力支撑,都非常痛苦。  那一队日本阴兵从黑暗中走出来,刀枪在肩,他们从我的身边掠过,径直走向和尚结成的法阵。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阴兵现身,对抗现实中的法师。  阴兵裹挟着无数的冤魂,如狂风一般冲击着和尚们。和尚一个个垂首而坐,不视不闻,只是低头诵经,节奏时而短促时而高昂,如同狂风巨浪中无比颠簸的小船。  此时此刻的意象,大无畏精神对抗邪崇的场景,不知为什么,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哭的泣不成声,心头无比激动。  一个和尚抵挡不住,吐了一口血,血喷在僧衣上,他脸色煞白,还在勉力支撑。  王思燕在黑暗中说话:“齐翔,补位!”  我匆匆擦了一把眼泪,穿过阴风,快速跑到那和尚近前。和尚看我笑笑,站起来,走进圈内。把蒲团让给我。  我刚坐下,就觉得阴风扑面,像是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  王思燕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不要怕。”  我哭得不行,颤抖着说:“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守住那盏灯,法事才会失败。”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心不过,何必留一盏灯。”  我回头去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思燕身前坐着一个老和尚,全身虚光,融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正是已经圆寂很久的济慈长老。  我忽然明白了,这不是济慈长老,而是他的元神。最关键的时刻,济慈长老居然显出了元神。  王思燕一脸爱意地抚摸着肚子,济慈长老抬起手掌对准我。我们之间离了很远的距离,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感觉到有股力量从后背传来。  我挺直腰板,鼓足勇气,面对扑面而来的阴风阴煞。  日本阴兵形如怪风,冲击到和尚面前顿时冲散,而后又凝聚成形体。继续冲击。他们冲击了一会儿,开始驱使那些老百姓的阴魂冲。  我在这些阴魂里看到了女孩李非衣,阴兵像是知道我和她的关系,专门驱她到了我的面前。李非衣痛苦至极,在黑雾中若隐若现,她哭着说:“哥哥救我,哥哥让我过去吧,求求你了。”  经历过小礼堂事件,我忽然对人世人情有了一定的认识,既是外相的过眼云烟,又是内心拷问的映射。最应该的态度是,该怎么办就去怎么办。  此时此刻。我的职责就是守住这最后的法阵,李非衣不管是幻境,还是真实的她,我都不能放她过去。  济慈长老的元神在黑暗中诵着经文,经文阵阵,声音很低沉。甚至说并不大,像是喃喃自语,可声音却在黑暗中如海浪般滚滚传播,层层前行。这种经文有种非常奇怪的效应,不论懂不懂他在说什么,我能朦胧感受到经文想表达的意思,背后深层的义理。  他所诵的是地藏经,是化解万千怨气的经文,让鬼神宁静,让众生平等,无差别心,无执著心,是入轮回,是归寂灭,各有其道,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中国人是人,日本人也是人,人是智慧,鬼也是智慧。  经文传播之处,阴风停了,阴魂也静了,此时此刻,这里如同龙卷风或是海洋大漩涡的中心地带,没有风没有浪,极度宁静,却能感受到外沿无边的杀气和狂暴。  济慈长老忽然停下经文,说道:“可否点灯?”  “可。”一个声音从遥远的黑暗中传来,我定睛去看,惊讶地发现解铃不知何时从黑黑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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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铃遍体鳞伤,从黑暗中走出来,手里提着那盏灯。这盏灯我曾在中阴苦界见过,解铃每次点燃灯就超度一个亡魂。此时,他从踏破虚空而来,提灯前行,他没有看我,从和尚们的法阵旁走过,融进阴魂恶鬼之中。  阴风又起,声音凄厉,一片黑暗,唯一能见的就是解铃手里那盏孤独的灯火。  济慈长老与和尚们一起诵读经文,助解铃一臂之力,解铃深入恶鬼的第一线。灯火不停地熄灭点燃,每一次亮起,就是超度走一个亡魂。  风势渐渐低下来,虽然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李非衣走了,她被解铃超度走了。黑暗中,虽然声音嘈杂,但我依然听到有个女孩的声音,在微微低吟,像是欢快又像是放下,一瞬之间化为音波而去,遁入虚无。  我端坐在蒲团上,周围是浓浓的黑暗,耳边听着济慈和众僧的慈悲经文。前面是鬼哭狼嚎,看着孤灯在黑暗中漂泊游荡,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  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的概念,我微微合眼。曾经在慈悲寺学过入定,此时不由自主进入那般境界,我在声闻黑暗中进入禅定。无我无他无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大树裂纹。我猛地睁眼,从定境中出来,抬眼看,身后那棵大树,竟然左右晃动,树上的果实互相碰撞,发出奇怪的声响。  济慈的元神站起来,走到树前,抚摸着树身,吟吟开口念了一首诗,黑暗中传来解铃的声音,也在念这首诗。两个人的声音竟然重合在一起。发出共鸣。  诗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长存。”  大树发出更加剧烈的声音,一些果实竟从高空坠落,砸在地上。  众僧站起来,护住王思燕,济慈长老的元神已经不在了。王思燕又恢复小女生的模样,非常惊恐,低声问僧人怎么了。  解铃满身血污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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